第八卷 上 第十章 《密室的打轉者》

何為思慮

是得出答案

還是猶豫于答案

配點(下定決心)



福島猛然醒來。

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一瞬竟反應不過來這是哪里,不過,

……乃在下的房間是也……!

下一瞬,她想到了現在的時間。在意時間的理由尚未跳出,自己只是單純地在意而已,因此她也沒有特意打開表示框,而是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鍾。

下午七點。

重新觀察了一次長短時針的位置關系,福島這才想起了自己在意時間的理由。

“……明天凌晨,將前往M.H.R.R.是也。”

但在此之前,自己還有事要做。那就是,

“本想睡一覺是也,不過——”

提前睡著了。意識到這一點後,

“唔?”

有點奇怪。

睡著是在之後。本來應該是在做啟程的准備。然後的計劃才是小睡一覺再啟程。

然而,那時,發生了一些事。沒錯,

……給蜂須賀閣下下單了作為餞別禮的游戲……

不,不是這個。要再早一點。說到去蜂須賀房間的理由,

“——”

想起來了。

一瞬。面色如土,然後又重新紅潤。

……對了。

當時下定了決心要向清正坦白自己的心意。

結果躺在床上想東想西,不由疲憊起來,

“就睡著了是也……”

好險。埋在靠床牆壁中的電算筐體(PC)可沒有設置鬧鈴。要是因為突然襲來的睡意而睡過了頭,可就糗大了。

……實在太危險了是也。

總之,考慮到可能會再睡回籠覺,還是啟動了電算筐體,設定了啟程前的鬧鈴。

“Tes.,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不過,接下來要怎麼辦。

……之前急切地想對清殿下傳達心意是也。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要如何傳達。

福島覺得自己在離開備中高松城時,對她的態度有些微妙的冷淡。

因此現在無法直面她。

“唔……”

該如何是好。

若是試著前往,結果話說不出口,又表現出冷淡的姿態,那可如何是好。

不。首先應該考慮的,是清正如何看待自己。

……再說,清殿下很受歡迎是也。

說實話,自己也頗受女生的歡迎。而在男生眼中,自己算得上那種體育系前輩類型的存在是也。

這便于身處前線的自己與他們締結互相依賴的關系,因此是好事。

另一方面,清正在男女間都很有人氣。福島覺得清正在男生眼中是令人憧憬的存在,這點或許有些偏袒自家人的因素,總之算是女神——

“……”

想得太深了是也。福島左右搖頭,歎了口氣。

但即便如此,想明白的也只有自己情緒激動這一件事而已。

不過,比起自己,還是清正更受大家的歡迎。這與被信賴有所不同,她是受到大家的喜愛和崇拜的。

這是女性襲名者會有的複雜情況是也。福島想。

如今,襲名者的性別可能與神代時代的本人有所不同,同性婚姻等也作為針對這種情況的部分解釋而受到認可。以M.H.R.R.改派為中心,同性生子技術得到確立;體外受精生子也作為處女懷胎的一種解釋得到了認同。

福島在不經意打開的表示框中搜索起來,

“極端說來,只要有頭發,就能造人是也……”

……既如此就沒有問題了……!

想著,福島握緊拳頭,又突然回過神,將表示框打碎了。

“竟然這麼唐突就開始搜索造人的知識,在下玷汙了清殿下——”

不,仔細一想,剛才那不過是單純的知識,所以沒問題。不不沒問題才怪。到底算哪邊是也?

無論如何也太混亂了。

自己的心情在短時間內七上八下,無法平靜。

到底如何是好?

繼續這樣紙上談兵也無法得出任何結論。

必須行動起來。這就是十本槍之首,前衛的職責。

“正是如此……!”

決定了。

哪怕是極端論點,也是論點。

既然決定不計後果竭盡全力,那就要選最極限的論點是也。

“很好……!”



兩分鍾後。福島穿著運動服來到走廊。

不是空手。右側腋下夾著一個枕頭。而那枕頭上,

……寫著一句“Tes.”是也……!

雖然是匆忙之下手寫出來的,不過寫得還算不錯。很好是也。

在枕頭上書寫文字向對方示意,這是自古以來的習俗了。

聖譜記述的附帶意見是這麼表述以枕為信的溝通方式的。

《是平安時代流傳下來的做派,在當時的木制枕上寫“允·不允”表示是否接受愛意,待丈夫進入臥室,只消一眼便能理解其意。

若雙方意見有所分歧,也很簡單,女性身旁相當于有了一根木制棍棒,故而可以靠蠻力解決問題。因此制枕的木頭常用結實的枇杷木。發展到中期,還出現了中央挖洞,以便插入手柄的錘子式樣枕頭。另外,這一充滿雅趣的風俗通過和歌流傳,演變成了情歌中的“枕”詞*。》

(*注,枕詞是日本和歌特有的一種修辭形式,跟枕頭什麼的一點關系都沒有。解釋起來有點複雜,簡單來說就是利用日語有訓讀跟音讀等讀音差別,把一個詞拆成不同形式的發音之後擺到前句去做修辭意義上的強化。)

在通神帶的資訊網上讀到這一內容,福島十分滿意。

這樣一來就完美了。

雖然附帶意見的最後,還寫著《另外,雖然具體做派每個時代各有不同,但因為里面還出現了“變形金剛”、“五人戰隊制度”等不嚴謹表達,也有人懷疑此為捏造》,但還是決定不在意了。

總之就選定這個是也。

清正的房間離得很近。只要在門口把這個交給她,就能把心意傳達到了吧。如果沒有傳達到,


“那時就——”

福島猛地咽了一口口水,站在了對方的房門前。

“好了……!”

行動起來後,大腦就變得非常明晰。所有思緒都集中在送枕頭這一件事上了。

把手移到牆上的表示框上,眼前的西式拉門就開了。剛覺得清正沒有鎖門這點很不走心,接著就想到,這是十本槍用的通行許可。

一般路人是不准入的。福島帶著因此感受到的類似鼓勵的情緒,看向里面。

空無一人。



“——明明應該是沒人的,但我醒來就被供著了。”

“供著……嗎?”

浴池旁,清正在彌漫的水蒸氣中發出疑問。

說話對象是蜂須賀。自己把工作交接給值夜班的人回房後,正好看到她面無血色地站在走廊上。

看她好像在哭的樣子,于是上前和她搭話,結果就被纏上了。

蜂須賀的這一面沒什麼人知道,也不太展現給人看,但這舉動還是很符合她的年齡的。這對自己來說也是稀奇的體驗了。這麼想著,又聽對方說:

“又出現了。”

“又?你是指什麼?”

“靈異現象。”

據她所說,之前不知從哪里突然傳來說唱聲,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後,

“腦袋旁邊,就供奉著飯團和水,還有點燃的香在冒煙”

“就像是和死者告別的儀式……”

蜂須賀並不注視這邊,只是沉默著不停點頭。

“其實之前也有過說唱聲。”

“之前也有?”

“前幾天夜里”,蜂須賀只吐出這幾個字。大概是不太想回憶具體內容吧。

“找人幫你驅過邪了嗎?”

“驅過了。找過村齋*、舊派,還有神道。不過——”

(*注,境界線里的伊斯蘭教。)

“不過?”

“神道驅邪的結尾會‘過于刺激’,所以就中止了。”

“確實,神道畢竟是自然信仰,原始氣息很濃呢。”

清正搜刮出自己的知識告訴蜂須賀,

“在神道的神話中,供奉朝陽時必須全裸跳舞*。”(注,應該是指天岩戶神話里面,天鈿女命為了引出自閉石洞里的天照大神而在石壁前跳舞,跳到衣服都抖落下來的段子。順帶一提天照基本上是女神。)

“只是供奉朝陽就要這樣……?!”

“Tes.,還有,那個,朝陽升起時‘男人要打開女人緊閉的石門’……我覺得這個怎麼看都是黑話,不過這種神話中明晃晃出現高能的就是神道了。”

“和瑞典相比哪個更高能。”

“Tes.,瑞典被禁的東西是民間發行物,但神道是國家的教譜,讓我感覺實際上過不了審的應該是神道那邊才對——只不過,神道的范圍

實在太廣,已經變成大自然本身了吧。”

“這也是采取暫定支配的無奈之處吧。”

“是不得已的。”

“太過刺激了。”

“確實太過刺激了,嗯。”

“那要怎麼辦才好?”

聽到蜂須賀面無血色地這麼說,清正皺著眉點頭。接著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浴池里水波晃動。

“——那麼,蜂須賀,找個地方躲起來之後,把驅邪交給神道怎麼樣。再怎麼刺激,看不見也就無所謂了。”

動身來到沖洗的地方。頭發也洗好了,清正打算離開浴場。

其實,接下來的時間自己想一個人呆著。接著,

“啊,清正。”

“怎麼了?”

“那個,你去看一下旁邊的福島房間。”

“……哈?”

因為事出突然,清正感到自己的胃突地一跳。

……那、那個?

“這、這是怎麼回事?”

“Tes.,說唱聲,是從牆那邊傳來的。”

所以,

“福島的房間可能也遭遇靈異現象了。”

那麼不如你自己前去確認福島大人的情況……這句話沒能說出口。

……因為……

自己接下來正打算前往福島的房間。而且是只身前往。

“那、那個,蜂須賀怎麼打算?”

“嗯……在這里委托好神道後,隨便打發一下時間。比如去趟食堂之類的。”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能坦率問出來真是太好了。清正想。優先去見福島,把不安的蜂須賀放在第二位,這種事絕不可以發生。

不過,蜂須賀大概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搖頭。

“我已經把事情和清正說了。”

接下來自己一個人就行。她就是這個意思。

但因為感受到了她的信任,清正輕輕一笑,

“——謝謝了。”

為保證身後的蜂須賀改變主意時能隨時依靠自己,她慢悠悠地離開了浴場。



清正進入更衣室,關上浴場的門,吐出一口氣,

“……!”

然後控制著音量,快速沖向放著換洗衣物的架子。

要盡快換好衣服,前去見福島。因為,

……福島大人可是十分能“睡”的……!

要是她睡著了可怎麼辦。而且她睡著後,房間就會徹底緊閉。根本無法進入。要是想進去,

“做好覺悟……!”

福島明天凌晨就要前往M.H.R.R.了。她是為了訓練一事帶著可兒前去和柴田班會合的,這一去就要去整個暑假。

自己也要帶著後輩們去真田,因此接下來的一個月左右,都沒機會見到福島了。

這可不行。

要說哪里不行,首先是自己的心情上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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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前幾天晚上,自己目睹了福島讓片桐成為男人的一幕。在那以前,雖然也有些在意對方,但也只是普通的親近關系。

然而,那一刻後,心中就有什麼溢出了。

雖然無法准確表述,但那下意識被自己抑制的、讓自己安心的情緒,受到了挑撥。

要是再這麼沒緊張感,她就會被奪走,就會離開自己。

要是每次都因為這樣而手足無措,就無法和福島撐起前線;要是動不動就因此而惶恐不安,就無法直視福島的臉和她對話了;要是三不五時心亂如麻,就會被福島認為是奇怪的人了吧。

……啊,全都與福島大人有關……!

除了再次感受到的詫異,還體會到了自己的矯情。

自信自己能最好地輔佐她,現實也是如此,于是就想憑這一點排除所有接近她的人。對可兒能抱有好感,是因為她有著作為“後輩”的階級差距吧。

另外,還希望她的目光只注視自己一人,不要轉向別人,這也是在浴場的事情後察覺的。

太卑鄙了。

這種想法是不可以的。

特別是那個。浴場事件之後做的那個夢,那到底算怎麼回事。夢境是那麼沒有條理邏輯,那麼邪惡汙穢,但要說內容具體有多傷風敗俗,因為細節已經不記得了,為了驗證,希望能再來一次高清的……不對。不行。

總之,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廢了。

但這樣的情緒也是無法隱藏的吧。就算藏在了心中,也會以真格淫夢的形式折磨自己,要是在戰斗現場因為想起夢境而慌亂無措,那就危險了。

果然還是,

“必須認真表達出來,能放棄就放棄,然後再重新構築新的關系。”

若是被拒絕了,自己會不會哭出來呢。

但是,之後的一個月,都能與她保持距離。有這麼長的冷靜期,就算事態變得慘不忍睹,也能平複下來的吧。

心意能夠傳達,很好。

心意無法傳達,也不錯。

想到這里,清正抓緊換好衣服。是運動服。上面只穿了T恤。外套搭在肩上就好。雖然頭發還濕漉漉的,但這個之後再說了。

徑直前去。而最能傳達自己心意的武器,

“就是這個……!”

髒衣籃的里面,有東西隱藏在外套之下。

是枕頭。

“寫著Tes.字樣的風雅的平安式樣枕頭。用這個的話一定能把心意傳達給福島大人的。”

……用通神查過的!

這樣就完美了。清正想著,離開了更衣室。她打開門,來到走廊,走廊里站著糟屋和可兒。糟屋挑起眉,

“啊,清正?”

“巨加藤前輩!你打算去哪里!”

“不好意思,我有一個人際關系相關的重要事情要處理,就此別過——啊,我估計巨加藤的稱呼應該是竹中大人的主意,不過你可以直接叫我清正。”

干脆利落地結束對可兒和糟屋的寒暄,清正又再次扭過頭。

她對著呆呆回複“噢噢”的兩人,說道:

“蜂須賀在里面,她就拜托你們了。”

“啊,我們是來澡堂唱空(卡拉)詠(OK)的,那我們會邀上蜂須賀一起的。”

“三個人的話,輪流著來好像會很開心呢!”

這樣一來,蜂須賀也能更快樂地打發時間了。接下來就是自己了,

“好了……!”

能感受到自己現在鼻息粗重,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清正心想,不知福島現在在做什麼。



福島正抱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鼓起干勁拿出了枕頭,但最關鍵的清正卻不在。

而且,雖然進到了房間里,但事情的發展又變糟了。因為,外面的通道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

他們的目標是蜂須賀的房間。

攜帶重裝備的人奔走而來,在通道中列隊,

“吾等,乃是安土內神道的驅邪鎮魂鎮守怪異小隊!簡稱“鎮鎮怪異隊*”,在通道整列——!”

(*注:“鎮鎮”日語發音與小JJ相同。)

“隊長!我每次都覺得這個簡稱的發音有點投機取巧了!”

“混蛋!所以我才在沒人的地方喊啊!你懂不懂啊!”

……這里有人是也——。

算了,沒被發現也是好事。不,不好。話說,

……要是清殿下現在回來了,那就糟透了是也!

就現狀來說,是非法入侵了。

不知道她會怎麼看待自己。

不過,看來怪異驅除儀式是針對蜂須賀的房間。也就是說,

“蜂須賀閣下房間里有怪異……?”

蜂須賀的房間會出現怪異,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原委。

不,最近每次見到蜂須賀,她好像都在昏厥狀態。根本不用細想,也知道這很不對勁是也。這正是怪異。在下被清殿下占據心神的期間,蜂須賀閣下遭遇了怪異作祟。

總之,通道里的那群人似乎開始室內淨化工作了。

等通道安靜下來後,福島開始思考,接下來自己要怎麼做。

“……嗯。”

手上還拿著枕頭。

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回到自己房間,靜待清正回來。

然而,若是從這里出去時,被外面的其他人看到,或是遇到了清正本人,又該怎麼辦。

而且,回到自己房間後,

……就算清殿下回來了,在下還能再次前往這里嗎。

距離啟程還有五個小時左右。無論清正在什麼時間點回來,自己應該都無法保持現在的情緒了。到時候,自己應該會隨便找個借口,不再爽快來到這里了吧。

“既然如此……”,福島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斷。

“在下就在這里等待是也。”

本就是做好了這樣的覺悟的。坐在清正的床上,把枕頭放在靠頭的位置。露出“Tes.”的文字是關鍵。

緊接著,福島說道:

“等待也是一種戰術……既來之則安之,無需焦慮是也。”

福島放松了自己的身體,開始等待

清正。

心里想著,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



……福島大人現在在哪里做些什麼呢……

清正呆立在昏暗的房間中。

因為福島房門敞開,里面卻空無一人。

雖然覺得有些不安全,但說不定她馬上就會回來。畢竟啟程的行李就放在這里。


“既然這樣……”,正想著,隔壁房間傳來嘈雜。蜂須賀喚來的神道人士正在驅邪中。能聽到從走廊上傳來對話:

“嗯,那你們兩個在那里擺好姿勢!——害什麼羞!給我認真點!”

“隊長才是,快抖啊!顫動不夠!”

“抖抖抖抖抖抖抖。”

光是聽這些,感覺不像神道,簡直是地下邪教。算了,就當成對方是在全力以赴吧。

總之,現在不方便出去了。

“真是的……”

這莫名的呢喃也不知是對著自己、如今的狀況,還是對著福島的,總之清正在福島的床上落座。

她應該馬上就會回來。

距離啟程還有五個小時,門卻是開著的,

……很符合福島大人的性格呢。

清正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把枕頭搭在從浴場帶回的木桶上,將其環抱住,歎了口氣。

“怎麼說呢。”

既然會選擇在這里等待,那麼說明自己的心意已經確定了。只不過,

“福島大人,會接受我嗎……”



『老師!因為老師,我們差點就被烏冬王國拒絕了!』

『啊,抱歉——我就是連續破壞了好幾個拳擊烏冬機——』

通神一片笑聲的背景音中,正純分辨出了三要的“前輩!前輩!追兵來了!”,不過還是選擇了無視。

總之,地點是坐落于烏冬王國中央大道旁的河畔的店。現在,自己等人在面向河流向下的階梯式露台上,根據阿黛蕾的預約落座。

大家一個個坐了下來,瑪麗對著庫羅斯優奈特說:

“點藏大人,拳擊……那個是什麼?”

“Jud.,是個對著拳擊烏冬機擊打三次,打出多少能量就能吃到多少烏冬的游戲是也!這個機制十分受附近的武將們喜愛是也。”

•● 畫:“——這種本來應該是百科頁面上寫著的冷知識,這個忍者卻好像親眼所見……”

•金丸子:“哦哦小伽,沒當著本人的面用這種眼神說出這句話就算是手下留情了呢。”

•十ZO:“這、這可不算手下留情是也!”

總之班主任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享受暑假之夜啊。

“咳咳。”正純對著大家說。

“所有人都收到暫定成績表了吧?”

成績單是表示框樣式的,而且每個人的那一份都有附帶封面。大家點點頭。

然後各自打開自己的成績,展示給願意分享的人。

“……吼哦,赫萊森,十分出色的成績。托利大人,那是什麼,排名嗎。也是,頂尖的人判定也多是頂尖的呢。”

“可、可惡!你怎麼回事!排名兩位數也不算好了吧……!”

“吾王……啊,不過我們強行灌輸的那些好歹還是過了平均線了啊。那我就放心了。”

“那托利就是在笨蛋和普通人的臨界線上嗎。”

烏爾基亞加的一句話,讓大家都停下了動作。

巴爾菲特和庫羅斯優奈特即刻開始用目光接觸和轉頭的動作警戒周圍,而赫萊森和淺間卻悠然自得,其他還有舉手示意打算進行發言的野挽,以及眯著眼觀察情況的伊達家副長,都是些有意思的反應。不過,笨蛋姐姐說道:

“呵呵,愚弟,那我們一決勝負吧!你快看我的‘教師評語’啊,‘你就算了吧,都三年級了再開始學習也來不及了吧’,怎麼樣?!”

“老姐厲害啊!我的是‘不趁著暑假提高體能的話之後可能會遇到悲慘的事’哦!”

淺間噴出正在喝的水。赫萊森舉起右手:

“赫萊森還是比較淡然的。”

不過呢,

“——這種時候的慣例,應該是最終決戰本能寺之變前的感人場景之類的,這才是符合周圍人期待的東西吧。”

“我說你啊……明明不讓我揉胸,這種倒是OK嗎?”

“這個和揉胸是兩回事。是一回事嗎,托利大人。”

赫萊森說完,間隔片刻,女生們的掌聲響了起來。

赫萊森“哦”“哦”地對大家抬手低頭示意,接著巴爾菲特也有些惶恐地舉起了手。

“赫萊森副王能突然在這種地方一臉淡然地說出這種話,要說這是副王的風格,確實也算。但是對副王而言,那種事情,是可以的嗎?”

“嗯,那種事情也是可以的吧。”

輕易得到了答複。畢竟,

“那可是赫萊森燃起做早飯的激情就決定交往的人。要是不配合他的話,赫萊森作為女人就廢了。在此基礎上——”

赫萊森輕輕敲了數下笨蛋的頭。

“——我也是決心成為全新的自己。就現在而言算是兩全了,那麼……”

赫萊森對著淺間和彌托姿黛拉送去肯定的視線,接著又看向大家。

“相互做出能力所及的付出,逐漸加深關系,這是一種幸福,赫萊森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那是無形的,觸碰就會溜走,置之不理又會失去。

但它在死亡中也可以得到,要說這一矛盾是在哪里——”

那就是,

“追求不因自己個人而終結的幸福。最近赫萊森開始覺得,這行為本身,就等同于獲得了幸福。”



“也就是說……”,正純聽到赫萊森發言。

“讓我見識到、接觸到這樣的事物,給予我這樣世界的托利大人,我赫萊森非常感蟹、shi。”

“赫萊森!結巴得太早了吧?!重點在後面!在後面哦!”

“好了好了”,赫萊森用手勢制止彌托姿黛拉。

接著赫萊森再次輕輕敲了一下笨蛋的頭,

“——托利大人呢?”

“我?”

“嗯——”,笨蛋抬頭望天。接著,他說:

“色色的事我還是想做的啦——不過你還沒有集齊所有感情吧?”

聽到笨蛋這句話,正純微微歪了一下腦袋。

“等一下笨蛋。”

“干、干嘛啊,說別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嘿嘿笨蛋——!不甘心吧!”

“吵死了笨蛋。我問個問題?”

“說著吵還要來問……!”

煩死了。總之,自己這邊有事情需要確認。

“——根據前幾天晚上討論的內容來看,赫萊森的大罪武裝,其實就是說教武裝吧?淺間。

也就是說,因為對那種情感厭惡厭煩,為了進行抑制才會發動。”

“是的,我這邊是這麼認為的。”

“那麼……”,正純說,

“要是得到了‘淫蕩’,赫萊森也會變得討厭色色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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