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我現在的心情很好地用語言表達出來,是相當相當難的一件的事情。
夏川和銳君的事情。
銳君升學的事情。
這兩件事情現在把我的心弄的亂七八糟的,我也想不出怎麼說才好。
看到只有和夏川戰斗的時候才露出興奮的銳君,我的心就好痛,那種陣陣的疼痛。痛的同時,還有一股不安感。不由得會想到銳君真正重視的是夏川而並不是我什麼的,向差的方向想事情的這麼風格,真的不太像我呢。
一去想如果銳君去不了醫學部,我的心也會痛。
總感覺,好殘酷。
明明都這樣努力到現在了,卻得不到回報什麼的,這也太慘了吧。
然而這兩件事,都與夏川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前者當然不論,後者的話也是在和夏川競選的時候失敗才會發生的事情,那個人的存在在這兩件事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高牆,是障礙物。
真的是!
這個銀色的高牆,明明用竹刀打破就好了。
我不太喜歡動腦子。
雖然老實說腦袋不太聰明也是事實,但是還是「不太喜歡」。
去想道理什麼的也不太喜歡。
就像這次的事情一樣。
從道理上想的話,就和銳君說的一樣,都是正確的。
沒有錢,所以就放棄了升學到醫學部的打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也是這樣啊,手上只有不到100塊的時候就不會去想買要一百二十塊的菠蘿包,而是會去選擇買只要八十塊的咖喱面包。消費稅什麼的也有很好地計算進去,這種程度我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但是啊,「想吃菠蘿包」的這種心情是不會消失的啊。
我想對銳君說的其實是,把這種想法老實地說出來不是更好嗎。
明明想吃菠蘿包的人,就不要再拿到咖哩面包之後露出那個滿足的表情啊。
直白地說想吃想吃想吃菠蘿包,或許會有誰看到了借給你錢也說不一定呢。
…………這樣做,算是「天真」嗎。
算是狡猾嗎。
算是卑鄙嗎。
我不懂。
想得心煩。
不懂。
想了心煩之後還是不懂。
想了不懂想到心煩還是不懂想了就心煩般的不懂想到心煩被煩的心煩的時候心煩地去想心煩的煩心的更加心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煩X34)
煩。
煩煩。
不懂。
因為不懂。
所以我要就這樣打破這個。
如果銳君和夏川是對手的話。
我和夏川也應該是對手。
比起不說而後悔而言,還不如等到說了以後再後悔。
這就是我,春咲千和。
◆
周六(土曜日)的晚上。
距離羽根山的車站有十分鍾徒步路程的,沿著國道的一家家庭餐廳里。
坐在一個餐箱中的是夏川,公主,愛衣,還有我這四個人。因為大家都先回了一次家,所以全員都是私服出來的。
這是一家客人全是開車過來的店,周圍坐的全都是一家人過來一起吃飯的,沒有一個高中生,所以我才選了這里。因為在這里就絕對不會被羽根高的學生發現,尤其是銳君。
「突然之間怎麼了?吉娃娃」
「千和把我們叫出來真的很少見呢,更何況還說了【現在馬上集合】什麼的。」
公主愛衣說道。
夏川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窗外的馬路。
「我想和大家說些事情,關于銳君的。」
誒,兩個人發出了意外的聲音。
夏川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銳太發生什麼了嗎?」
「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們吧千和!」
然後我把從銳太那里聽來的全部都和他們說了。
冴子阿姨的公司破產倒閉了,變成了無職的事情。
如果沒有取得推薦名額,就打算放棄醫學部進學的銳太的事情。
所有的,我都和她們三個人講了。
「我會賣同人志,來供銳太上學的」
話一說完,公主親就說道。
「雖然現在還全是都是赤字,但是我會馬上成為大作家的。成為comi會的長者,然後來支持銳太,這就是前世女友所背負的義務。」
公主親眼中露出了認真的光芒。
「不,不不不不不,再多考慮一下現實吧。」
愛衣大幅度地搖了搖頭。
「同人志什麼的做不到這種程度吧?更何況還只剩下一年多的時間,不可能的喲!比起這個還是多想一些確保推薦名額方法來的更好!」
「這個我也有好好想過,但是,到底要怎麼做呢?」
「和老師們說明一下情況不就好了嗎?因為家庭經濟情況的話,我想他們應該會多考慮一下的。沒錯。這個方法不錯!快去說服小太,讓他寫請願書然後交給班主任!」
「這個,不太可能不是嗎?」
夏川第一次開口了。
「推薦所列舉的注意事項,我也有讀過,應該是沒有經濟方面的相關事項的,你說的那些應該是其他的獎學金制度。」
愛衣反駁道。
「其他獎金制度哪個都滿足不了現在的條件吧?如果小太的阿姨是這種情況的話,果然還是拿到地域的推薦名額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倒是沒錯。」
夏川點了點頭。
「這麼說回來,把我叫到這里來,原來是這個目的啊,春咲同學」
夏川用她那藍色的眼睛看向了我。
公主親和愛衣的視線也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讓我故意在選舉中敗給銳太。然後將學生會長的位置讓給銳太,我說的沒錯吧?」
「我不知道」
我直視著來自夏川的直線。
「可能有這種想法也說不一定,但是,果然還是沒有這種故意求人的想法。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向夏川和大家傳達就不行,僅僅是這樣而已。」
「這種想法,還真是自私啊」
夏川的回答中混入了惡意。
「在這個節骨點上聽到這種事情,不就不由得心軟了。難道不是嗎?然後我就會在選舉中手下留情了,難道不是這個道理嗎?」
「才不是這個道理!」
「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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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銳君,銳君他絕對不會和你,夏川講這些事的不是嗎!」
夏川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
「按照銳君的性格,他是肯定絕對不會和夏川你說這種事。我知道他是連死到臨頭都不會說出【請手下留情】的。那只好由我來說了不是嗎!就算被銳君討厭,被他怨恨,也只能由我講出來不是嗎!」
店內的其他人都震驚了。
周圍的客人都帶著驚奇的眼光朝我們望來。
正在我想是不是因為我剛才出聲太響的時候,公主站了起來,朝著其他個人低下了頭,彎腰鞠躬,愛衣也一樣站了起來低下了頭。
這兩個人,真的都是好孩子啊。
既溫柔,又堅強,真的是我重要的朋友。
店里的氣氛又回到了先前的樣子,夏川說道。
「我不會輸的哦」
「……」
「如果正如春咲同學說的那樣的話,我手下留情受傷的反而會使銳太不是嗎。我會拼上我的全部來打敗他來給你們看。就算最後他放棄了他的夢想,我也不會有一點良心的自責。」
「…………」
就和之前想的回答一樣。
我為什麼會如此地安心呢。
恨得不能再恨的敵人就在眼前,而我為什麼會如此地心安理得呢?
「我早就知道夏川你會這麼回答了。」
「就算你們怨恨我也沒有關系哦。如果為什麼的話,因為我是你們的敵人。」
「不是哦,才不是怨恨,而是夏川你是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好了。」
夏川皺起了眉頭。
「什麼意思?」
「就算聽了這些話,也絕對不會故意輸給我們,這點我們可以相信,我是這麼一個意思。」
「……」
「還有——如果剛才這些話沒有聽到的話,夏川事後知道不就會有自責感嗎?」
「原來如此」
夏川點了點頭,說道。
「也就是說我對于春咲同學來說是一個【可以信任的情敵】咯」
「啊啊,或許是這樣吧。」
我覺得夏川厲害的地方,就是這點。
也就是能夠將我自己覺得模棱兩可,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心情很好地用一個名詞表達出來,這一點。
「那,那啥~?雖然我不太懂現在你們是什麼情況但是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啊?」
愛衣畏手畏腳地打斷了我們兩人的對話。
「你們這麼說的話,不是小太的問題什麼都沒有
解決嘛!要怎麼辦啊?!」
「這樣的話,果然master也一起來畫同人志……」
「才不會去畫呢!」
夏川把手放在了臉頰上,「呼呣」地點頭道。
「聽過這句話嗎?【對于饑民來說,比起直接給他們魚而言,還不如交給他們釣魚的方法】,也就是說,替冴子小姐女史找一份好工作就好了是嗎?」
(女史:用于在社會上有身份地位名望的女性,這里其實就是尊敬的意思)
「夏川,難道你心中已經有譜了嗎?」
「我自家經營的的旗下產業的話,或許是可能會有也說不准。」
我將手機取了出來、
「那,我現在就聯系冴子阿姨了!我知道她的號碼!」
「不」
夏川搖了搖頭。
「如果雇傭冴子小姐(女史)對企業沒有好處的,我無法做出這個介紹。因為企業是營利團體,而不是志願者。」
(這里用的也是女史,尊稱,……阿姨在夏川心里地位很高啊……)
「別把話說這麼死啊!」
「這既不是我死腦筋還是好說話的問題,這是常識問題。」
夏川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然後,就是還有一個問題。」
愛衣說道。
「假如冴子阿姨找到了工作,但是小太還是抱著【因為沒被推薦所以放棄了】的時候,這不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不是嗎?如果千和說的話是真的話,就算沒有這次談話也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
「這個,恩……」
是會變成這樣的呢。
就算我做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問題果然還是在銳君自身上。
「如果銳太有春咲同學的直率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夏川繼續說道。
「銳太是一個真的真的很死認真的家伙,就算我們怎麼說就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的吧。只要和這件事沒有解決,青梅竹馬也好,元女友也好,前世的女友也好,都束手無策的。」
也是呢,全員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過了一會
「……阿列?我呢?剛才那句話里面為什麼沒有愛衣醬呢?」
「冬海同學,因為我還沒有想好怎麼稱呼你比較好。」
「好過分!」
「那,元青梅竹馬如何?」
「這個我才不要!」
一邊聽著夏川和愛衣的拌嘴,我一邊思考著。
其實,有!
在我心里,有這麼一個。
可能能夠改變銳君的想法,能做到這件事的一個人。
不過當然了,我是這麼想的,但是能不能做到我真的不知道。
當然那個人會怎麼回答我也不知道。或許會和我預期的相反,他會說「他是對的,放棄吧」也說不一定。
發現到了我心中的糾結,公主親說道。
「吉娃娃有辦法嗎?有的話,為什麼不去說說看?試試看呢?」
停止了和愛衣的拌嘴的夏川也說道。
「在煩惱之前,應該先去試試能否說的通呢。我也是這麼一個意見,春咲同學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動吧。」
「……也是呢」
決定了。
我把我的書包什麼的全部交給了公主親,拿著手機從店里跑了出去。
找出了那個電話號碼,我撥了出去。現在這個時間的話,那個人應該還在那里。
聽著呼出的聲音,我進行著深呼吸。
銳君。
我,我會按著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像一個銳君的青梅竹馬一樣。
死認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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