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殼牌公司

“還有其他事嗎?”朱代東沉吟道,陳衛東這件事,昨天之前他都沒有聽到什麼風聲,說明這件事要麼空穴來風,要麼就是上級領導部門決定的。

分工調整之後,朱代東有更多的時間坐辦公室,對機關里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隨時都能了如指掌。就算他每天要抽幾個小時去黨校學習,可是也不會影響到他的信息掌握量。

“市政府今天召開了下崗再就業工作座談會,這是會議記錄。”鄭陽松拿出一份材料遞給朱代東,說。

“嗯。”朱代東點點頭,這是市政府早就下了通知的會議,他現在已經不再主抓經濟,這個座談會並非一定要參加。

楚都市國有企業改制取得了很好的成績,楚都市的下崗工人再就業形勢,也很樂觀。與其說歐譜班很重視楚都市的下崗工人再就業,不如說他是想摘取朱代東的勝利果實。但是朱代東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他從答應歐譜班可以調整自己的工作之後,就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局面。

“下午荷蘭皇家殼牌天然氣有限公司的總經理簡T要來楚都,歐市長已經在市二招安排好會議室接見他。”鄭陽松說道。

這家公司朱代東聽歐譜班提起過,荷蘭殼牌公司是全球最大的石油集團公司,其組建始于1907年殼牌運輸和貿易有限公司與荷蘭皇家石油公司股權的合並。此後,該集團逐漸成為世界主要的國際石油公司,業務遍及大約一百多個國家,合作伙伴非常廣泛。

它是國際上主要的石油、天然氣和石油化工的生產商,在三十多個國家的五十多個煉油廠中擁有權益,而且是石油化工、公路運輸燃料(約五萬個加油站遍布全球)、潤滑油、航空燃料及液化石油氣的主要銷售商。同時它還是液化天然氣行業的先驅,並在全球各地大型項目的融資、管理和經營方面擁有豐富的經驗。

它在全球任何地方都把健康、安全和環保標准及遵守集團的經營宗旨放在首要地位,並注重當地員工的培訓和發展。而殼牌與中國也結緣了近百年,還在十九世紀的時候,殼牌的煉油就輸入了中國。到二戰前,殼牌在中國設立了超過五十家附屬公司,在約二十個省份經營一千個經銷處。

大戰期間,所有設備給日軍占據,並嚴重破壞,一切經營活動停頓。但戰後,殼牌的重建工作迅速進行。當中華人民共和國于四九年成立時,殼牌已雇用員工超過一千人,其中包括三十五名外籍員工和四名華籍經理。

就算是新中國成立之後,殼牌公司也沒有撤離中國,這使得殼牌公司成為當時唯一的一家留在中國經營的西方石油公司。直到一九六六年,由于曆史原因,殼牌公司設在上海的總辦事處才撤離。而一九八零年,中國的改革開放政策剛剛開始實施之際,殼牌公司再次來到中國,在北京設立辦事處。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深入,殼牌公司不斷開拓業務,現在已經成為在中國投資最大的國際能源公司。


這次殼牌公司的天然氣有限公司來楚都,主要是與楚都化肥廠搞一個“油改煤”項目。眾所周知,化肥是由石油經過提煉和加工生產出來的。但是如果用煤炭來生產化肥,不但能降低成本,而且還能反過來向煉油廠提供氫和液氨數萬噸。

對于這個項目,歐譜班信心百倍,他多次在會上提到,這個項目必須要留在楚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這個總的目標絕對不能改變。

“知道了。”朱代東微微頜首,在“油改煤”這個項目上,朱代東是投了棄權票的。如果投反對票,歐譜班剛上任,于情于理都不合適,只要自己准確的表明態度,不已經足夠了。

從長遠來看,油改煤確實是劃算的,可是油改煤的投資非常大,動輒以億或十億計。建設周期又長,少則三五年,長則十年八年都有可能。而楚都化肥廠在全省雖然算是老大,可是在全國來說,並沒有什麼名氣。所有的產品主要也是銷在古南省。朱代東覺得,楚都化肥廠如果要節省成本,應該從內部管理和在現在技術上做革新為主。比如他原來在雨花縣搞的化肥廠,當時也投資了三千萬,改制之後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而且這樣的項目,是必須報國家計委批准的,跟殼牌公司談下來,要費盡心血,而到時去北京跑這個項目,能把人的腿都能磨細。

鄭陽松走後,朱代東給孟遺打了個電話,現在孟遺已經是正處級干部,擔任省委組織部干部一處的副處長,負責的主要工作還是與原來干部二處的一樣。陳衛東如果調動,孟遺應該是最先知道的那一部分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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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遺,問個事,我們市的陳衛東同志是不是要動動?”朱代東直截了當的說,原本這件事他可以直接問李逸風,甚至是余卓遠,但他們兩個的消息靈敏度與孟遺應該是一樣的,而且他們的級別比自己都高,得轉好幾個彎才能問到事情本質上。

“有這個意向,但還沒有最後確定下來。”孟遺說道,如果是其他人問,他恐怕得拿捏一下,可是朱代東一則是自己的老領導,而且他跟余卓遠和李逸風的關系都非常不錯,能把電話打到自己的手機上,已經是很給自己面子了。

“誰來楚都?”朱代東問,既然連孟遺都說有這個意向,那這件事基本上就已經定了。

“柳庭沛,陳衛東到省紀委接替他的職務。”孟遺說,柳庭沛與陳衛東,都是副廳級干部,柳庭沛是雷同興的臂膀,陳衛東的鐵面無私在楚都市也是赫赫有名。對于他們之間相互調動,在他看來,應該只是讓各自的工作面開闊一些。

但是這個結果在朱代東聽來,卻是另有他意,柳庭沛他很熟悉,跟許立峰的關系也相當不錯。然而朱代東更加清楚,柳庭沛是雷同興的得力助手,雷同興能把柳庭沛放到楚都市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應該說楚都市的紀檢工作,在陳衛東的領導下,還是比較出色的。換成柳庭沛來,會不會反而更加,朱代東不知道。但柳庭沛如果想在工作上,勝過陳衛東,幾乎是不可能的。柳庭沛到楚都市的目的只有一個,全力支持歐譜班的工作。

歐譜班要想迅速在楚都建立他的威信,除了在工作上干出成績之外,還得讓人對他敬畏有加。如果有柳庭沛的全力支持,歐譜班要建立威信,容易得多。民間有個笑話,對紀委的人來說,誰不聽我的話,我就查他。放到現實中,也確實如此。誰如此敢挑戰歐譜班的權威,紀委就會出面查他。現在的官員,屁股下面沒有屎的寥寥無幾,只要紀委想查,總能查出點貓膩來的。

但是如果楚都市的紀委書記依然是陳衛東,會不會一切按照歐譜班的指示去執行,又是個大問題。陳衛東的原則立場非常強,有些時候,就算是面對元騫振,他都會據理力爭,而且不惜爭得面紅耳赤,讓元騫振下不來台。比如說有兩個人,都有問題,而歐譜班只查想那個不聽招呼的,在柳庭沛那里,很容易就行得通。但如果換成陳衛東,只要他知道官員有問題,不管你是聽市長招呼,還是不聽市長招呼,一律嚴加懲處。

朱代東可以想象,讓省里有關領導向元騫振打招呼,要把陳衛東調走的時候,元騫振應該是很樂意的。太過剛直不阿的執法人員,在元騫振這樣的政治家看來,是不合時宜的。不管什麼樣的官員,什麼時候都要講政治、講大局。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哪怕他的個人品質再好,也是一名有缺陷的干部。

此時組織上已經找陳衛東談過話,對楚都市很多干部來說,陳衛東的離去,是一個好消息。因此,這次的人事調動,消息傳播得非常快。得知消息的人彈冠相慶,如果現在去調查市里的各個酒店、賓館和會所,會發現,今天的預訂率比平常要高得多。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和無奈!

當陳衛東接到朱代東請他吃飯的電話時,很意外,聽到朱代東請他吃飯,就更加意外。陳衛東原本對吃請一向都要嚴詞拒絕的。每天下班,不是回家吃飯就是在食堂里吃飯。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則他是不會到外面去消費的。但是今天,陳衛東有些猶豫。

“衛東書記,我們只是吃頓家常便飯,不是在酒店,飯菜是我家的保姆阿姨做的,口味還不錯。”朱代東知道陳衛東的顧慮和他的原則性,善解人意的提醒了一句。讓陳衛東去外面的酒店去吃私人宴請,對他來說,是一個原則立場問題。

“不是在你家?”陳衛東松了口氣,問。

“雅塘路三十三號,那是我原來為父母買的房子。”朱代東解釋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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