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受命(下)

12月第17章,小橋將繼續保持狀態,向目標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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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們難得在如此近距離見到市長,雖然是副職,可是工人眼里沒有多大的區別,大家七嘴八舌,反映了不少事情,這些事情大多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有許多捕風捉影之事,質量與昨天晚上工人代表的談話差得太遠。

侯衛東將昨天五點給工人們講了,這才出了門。

張遠征熱情地給工人們倒水泡茶,在老鄰居的一片恭維聲中,他心里特別滿足,送工人出門之時,道:“我們都是老鄰居了,你們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侯衛東坐車朝市政府走,透過車窗,便發現不少工人模樣的人走在大街上。

其實大街上工人沒有增多,也沒有減少,只是侯衛東關注點集中在絹紡廠身上,因此才會注意到街道上的工人。

黃子堤眼睛有些血絲,昨天瘋了兩次,讓他累並快樂著,他仔細思考了絹紡廠的事情,當劉坤進來送文件之時,他吩咐道:“請侯市長到我辦公室來。”

劉坤將牛奶倒進了瓷杯子,放在黃子堤桌上,道:“黃市長,喝些牛奶,這是阿姨交待的。”

放下牛奶,他走出了黃子堤辦公室,並沒有直接去通知侯衛東,而是坐到自己辦公室給秘書科打了電話。道:“請通知侯副市長,到黃市長辦公室來。”

接電話的人是市政府辦的老員工胡強,他看了來電顯示。朝著坐在對面桌子的任林渡道:“給主要領導當了秘書,連脾氣也漲了,他的辦公室距離侯市長的辦公室,也就兩個門的距離,還打電話讓我去出通知。”

這兩天,任林渡也受了劉坤的鳥氣,他嘿嘿笑道:“這是有原因滴。劉坤和侯衛東在大學時是同班同寢室的同學,畢業後。劉坤的爸爸是益楊縣委常委、宣傳部長,他發展得比侯衛東要好,曾經在青林鎮當過鎮長助理,那時侯衛東還是白丁。在選舉之時,侯衛東跳票當了副鎮長,把劉坤擠了下去,這就是他官場生涯的起點。”

胡強聽得楞楞的,道:“難怪劉坤要通知我去請侯市長,不過話又說回來,該認輸就得認輸,侯市長和劉坤已經完全是不同層次了。”

兩人議論了幾句,胡強這才出門去找侯衛東。他以前看到侯衛東只是一個抽象的領導。今天聽到了任林渡的簡短而准確的故事,侯衛東在他眼里就立體了許多。

胡強剛走回辦公室,又接到了劉坤的電話。“黃市長在辦公室等著,你去出通知沒有?”

“劉科長,我已經出了通知。”


“那怎麼還沒有過來?”劉坤知道侯衛東還有挺利索的一個人,就有些懷疑胡強沒有及時通知。

“我已經出了通知,侯市長為什麼沒有過去,這是領導的事情。我們當下級的怎麼好去催促。”

劉坤放下電話,准備親自去通知侯衛東。就見到侯衛東手里拿著筆記本走了過來,兩人在走道上面對面相遇,劉坤無法躲避,道:“侯副市長,黃市長請你過去談事情。”

侯衛東心里正在想著如何彙報絹紡廠的事情,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哎,該死,把稱呼侯衛東為侯副市長,下次一定喊侯市長。”看著侯衛東走遠,劉坤在心里有些自怨自艾,可是看到了他淡漠的神情,心里又很惱火,暗道:“不就是一個破副市長,有什麼了不起,誰笑到最後,誰才是勝利者。”

雖然生氣,可是劉坤心里明白,全市四百多萬人口,要爬上副市長的位置,除了努力外,還得有狗屎運,侯衛東先後當了縣委書記、市委書記的秘書,這就是狗屎運,而自己通過不斷努力也終于當上了市長秘書,算是踏上了狗屎運的邊緣。

劉坤暗自為自己加游:“一定要把握住機遇,不能辜負這一次的狗屎運,記著,下次一定要喊侯市長,不把加上副字。”

在市政府辦公室,只有劉坤一直稱呼侯衛東為侯副市長,這是最正確的稱呼,但是也是大家都不采用的稱呼方式,把“副”字加在里面,實在是有些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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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洋耳朵長,已經聽到其他秘書說過此事,他將此事給劉莉交待了,劉莉特意去找了爸爸,退居二線的原宣傳部長劉軍來到了市里,專門找劉坤談了一次話,劉坤已經承認要改口,可是今天與侯衛東迎面而見,他還是將“副”字脫口帶出。

喊出“侯副市長”以後,他進行了激烈的思想活動,這個心理過程雖然複雜,實際上也不過就是拿著本子到了黃子堤辦公室的這一小段距離。

“衛東市長,才上任就遇到棘手事,這是對你的考驗啊。”黃子堤態度很好,呵呵笑道:“衛東其實是年輕的老領導了,這點小風波在你面前不過是小菜一碟。”

侯衛東把筆記本放在桌上,道:“春節將至,我擔心事情處理不好,會造成大的影響。”

黃子堤道:“這是國有企業的老毛病了,以前我在當市委秘書長時,周書記就讓我到絹紡廠搞過調研,當時各縣的絲廠和絹紡廠都要紛紛破產,市絹紡廠在行業內就一枝獨秀,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市絹紡廠也要走上縣絹紡廠的老路了。”

侯衛東琢磨著黃子堤的意思,試探著道:“春節前只能是保平安了,對絹紡廠整改得放在年後。”

“我同意你的觀點,春節前全力保穩定,處理辦下午的意見我完全同意,可是由政府去協調銀行貸款,解決工人們的過年錢,具體的生產還得由廠里領導來負責。”黃子堤又道:“國營企業是老大難問題,遲早要徹底解決,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一個水到渠成的過程,太早太晚都不利于解決問題。”

“周書記在任上之時,一直想要徹底解決絹紡廠問題,關、停、並、轉等幾套方案都提了出來,最後他仍然沒有下定決心,畢竟全廠六千多職工,真要是破產了,將會在沙州引起一系列社會問題,周書記當時說了八個字,一是積累難返,二是千萬慎重,現在我仍然記得起周書記說話時的表情和語氣。”


“組織上讓我來市長,我現在才能體會到周書記當時做出選擇時的心境。”

黃子堤是周昌全的大管家,侯衛東是周昌全的大秘,在周昌全時代,兩人關系處理挺好,後來是因為利益而漸行漸遠,此時,黃子堤在辦公室提起了共同為周昌全服務的日子,這讓侯衛東有些迷惑,他一邊聽著,一邊暗自琢磨著,信一半,猜一半,已經成為了侯衛東的習慣性思維。

“黃市長,你放心,絹紡廠的問題有國有體制的問題,包袱重,成本高、機構大,也有市場風險的問題,還有不平等競爭的問題,我會慎重行事,凡是重大決定,一定會依照組織程序,先彙報再行動。”侯衛東與工人們談話,收集了不少線索,從法律的角度,有些事情完全可以追究當事人的刑事責任,此時聽明白了黃子堤的態度,他將這些線索埋在了心中。

將公事談完,黃子堤話題轉移到私事上來,道:“你的大哥娶了蔣笑吧?我認識蔣笑的時候,她還在讀幼兒園,一轉眼時間,小姑娘已經嫁人了。”

侯衛東道:“嫂子已經懷孕了。”

黃子堤親切地道:“我和厚石也是老朋友了,我在市委辦公室,他在市政府辦公室,經常都有往來,如果不是年齡大了,厚石還有發展前途,蔣秘書長不錯,只是與厚石相比,還差了一些經驗。”

坐在一旁服務的劉坤有些驚訝,黃子堤只有在喝了酒以後,話才特別多,而今天,他顯然並沒有喝酒。

談了一個多小時,侯衛東才離開了黃子堤辦公室,走到了門口,見高建站在走道上,等著給黃子堤彙報工作。

高建將侯衛東拉到了門口,低聲道:“我今天要向黃市長彙報梁亞軍的事情,你也記著幫忙撮合。”侯衛東道:“你放心,我不會亂說亂動。”

高建與侯衛東匆匆說了一句,見到了門口的劉坤,道:“劉科長,你好,黃市長有時間嗎,我給他彙報工作。”

劉坤平平穩穩地道:“黃市長等一會要開會,最多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高建笑著道:“半個小時,足夠了。”

侯衛東回到辦公室,想著高建的事,心道:“高建找錯了廟門,朱民生還想著要讓南部新區發揚光大,怎麼會輕易讓人染指一把手的位置,這也說明朱民生對高建不太滿意,否則高建應該能夠摸到朱民生的心思。”

有了這個判斷,侯衛東打定主意不為梁亞軍說話。

他轉念又想起了易子堤的談話,暗道:“聽說易子堤是省長朱建國推薦的,楊森林是朱建國的晚輩,我大哥與蒙厚石成了親戚,我則間接與朱建國攀上了關系,這樣看起來,沙州市政府都和省長朱建國有著密切關系,說不定還會被人封一個朱家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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