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絲SIDE)
「啊,是莉莉姊姊!我們終于到了呢,父親?」
「嗯,是啊……雖然我本來預計只要在第三天抵達就行了。」
後方的通道入口處可以看見莉莉姊姊的身影。
莉莉姊姊穿著我們在日蝕的時候看過的戰斗服,她好像剛和魔物對戰過,手中還拿著一把劍。
我們在我打造出來的屋子里面休息,後來又走了很久的路──外面應該中午了,終于抵達了目的地!
莉莉姊姊發現我們後像是嚇了一大跳。
「──你們這麼快就到了嗎!?」
「嗯,我們走了很久喔?唔……辛苦了,莉莉姊姊!」
「是……伊莉絲,還有──大家也辛苦了。我以為你們最快也要明天以後才會抵達……」
「──原本預定的行程也是那樣,可是……我們太掉以輕心了。」
費安娜姊姊好像有點傷腦筋。
「掉以輕心還能提前抵達?──我懂了,是伊莉絲她們的原因嗎……?」
「啊、啊哈哈,詳細情形之後再聊──奇怪?自警團其他成員呢?」
啊,這麼說來……父親說的沒錯,沒有看見自警團的其他成員。
「我和其他三名團員留守據點……其余團員大多在四周搜索,或是利用轉送珠回到城里采買,應該傍晚就會回來──」
「這麼說來……卡利亞斯哥哥。你在使出『生命探測』時提到,路上有個舉止怪異的團體──該不會是自警團的成員吧?」
聽見莉莉姊姊的話,麗婕想起了這件事情。
「──這麼說來確實有這回事,因為『暗聖術』無法辨識……」
本來說好如果氣息往我們靠近,就由我或費安娜姊姊使用精靈術進行調查……但後來氣息沒有接近,我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大哥你們的術式雖然方便,但也有缺點……」
「艾利爾,既然是人在使用,就沒有萬能的術式──啊,抱歉,總之先到我們的據點……哎呀?」
「噠!噠?」「咪呀?」
麗絲與威爾抱著路上發現的寶石,向莉莉姊姊說道「漂亮吧?」。
「哎呀,真是漂亮呢,麗絲、威爾。」
「……莉莉姊姊,我們找到了很多這種東西喔。」
「哎呀哎呀?艾莉亞的簡直像紅寶石一樣……等一下。」
莉莉姊姊的臉色變了!她像是看見可怕的東西般,再次看向威爾與麗絲手中的寶石。
「咪?」「噠?」
「…………卡利亞斯大人、費安娜大人,這是……?」
「啊……會有這種反應很正常。我們之後會仔細向你解釋,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是的,當然可以了──我叫輪班人員過來,由我幫忙帶路……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想問──」
莉莉姊姊說道,看了看手中的劍又環顧了四周。
「剛才和我交手的魔物忽然消失了──你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
我們不約而同移開了視線。
◆ ◆
父親與麗婕正在和莉莉姊姊講話。
地底埋著寶石好像是項重大發現,為了「今後的處理方式」還有暗聖術的特徵與對應方法吧?莉莉姊姊正在詢問。
麗絲說:「我要和母親待在一起!」,艾利爾為了擔任「護衛」留了下來──威爾雖然很苦惱,最後還是選了父親和麗絲在的那邊。
所以,我和艾莉亞還有費安娜姊姊……前往過去和艾莉亞感情很好的『大姊姊』的房間。可是……
「艾莉亞……是這里嗎?」
「……沒錯。這里就是──『大姊姊』以前住的房間……」
艾莉亞說道,模樣十分懷念……也十分哀傷。
那間房間內──什麼東西都沒有。
──不對,好像有自警團的人使用了這間房間,房內有那個人的東西,不過……除了那些東西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距離艾莉亞住在這里的那個時候,聽說已經過了三千年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面,全部……?
空無一物……只知道確實是有人待過的地方。
連光線也照不進來的這個地方,簡直有如墳墓──
我這麼想的時候,艾莉亞從背後抱住了我。
「……姊姊,不用擔心我……不要露出那麼悲傷的表情……」
「──嗯……對不起,艾莉亞。本來應該是……由我這個『姊姊』來安慰你才對。」
「……我沒事──謝謝你為了『大姊姊』流眼淚……」
我把手放在抱住我的艾莉亞手上……感覺背後傳來了艾莉亞的溫暖。
我為了沒有見過面……也沒聽過聲音的『大姊姊』祈禱──
「──艾莉亞?可以告訴我們關于那位『大姊姊』的事情嗎……?」
默默望著我們的費安娜姊姊說道。
「……大姊姊好像是『地質學』的研究者?……不過,她很會畫圖,常和其他女生一起畫畫。」
「……呵呵,難不成是個怪人嗎?不過聽起來是個好人呢。」
費安娜姊姊摸了摸艾莉亞的頭,她的語氣很溫柔。
喜歡念書又擅長畫畫──雖然很難想像,總覺得是個很有趣的人。
「她常笑得很高興地畫著畫,不過……只要看到我來了,她會馬上放下筆,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這樣啊,是個體貼的人呢。」
「嗯……啊。」
艾莉亞想起了什麼事情呢?只見她在房里到處張望。
「艾莉亞,怎麼了?」
「……嗯,我記得──這里有一張床,床底下──這里……?」
艾莉亞按住地面某個地方──
──地面傳出「噗咻」的聲響,地板有一塊石頭升了起來?
「這是,秘密書庫……?」
「──大姊姊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這里……啊!」
……升起的石塊底下──有個空間足以容納兩個大男人躺下的寬敞洞穴,里面放了好多好多的書。
不過──最上面的地方,放了一張畫。
──畫里是笑容滿面的艾莉亞與一頭小龍。
畫里的小龍難不成就是以前的赫洛德?
那是幅畫得很好……是幅筆觸很溫柔的畫。
「──我從那個時候就不常笑……可是大姊姊說:『笑起來更可愛喔』就畫了起來……!」
艾莉亞看著畫……想起畫背後的「往事」,哭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不讓眼淚沾濕手中的畫……地板出現了水漬。
「……艾莉亞。」
費安娜姊姊也……微微啜泣,抱住了艾莉亞。
我──握緊艾莉亞的手……這次我不會再哭出來了。
現在是艾莉亞流淚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哭……!
費安娜姊姊等大家稍微冷靜下來後說:
「……等把這間書庫的事情告訴莉莉後──再請她把這幅畫給你吧?」
「──嗯,謝謝你,母親……」
……艾莉亞向費安娜姊姊撒著嬌,唇邊綻放出輕柔的微笑。
這樣的反應讓我放心了下來──我也稍微打起了精神和她聊天。
「唔……還有什麼書呢?」
「……說不定會出現文獻,如果是這個時代的文字,就能讀懂了──」
「……啊。」
艾莉亞發出了聲音,費安娜姊姊拿起其中一本書翻開頁面──
「!?………………」
──奇怪,她的臉變得好紅……然後認真地讀了起來?
那是什麼書呢?我不禁這樣想。我也學了一些古代語,說不定能讀懂簡單的文章。我這麼想,便抽出了一本──
「不、不可以,伊莉絲!這對你來說還太早了!!」
「──咦?」
既然費安娜姊姊說得這麼急躁……我把書交給了費安娜姊姊。
……我稍微看見了里面的內容,書里好像有很多畫。
另外,書名我也看懂了──
《♂♂的薔薇之道》
費安娜姊姊手上的是《心愛的大哥與我♂決勝負》,另外,書庫還有《和尚愛♂我》這種書名的書。
……「♂」是什麼意思呢?
「……啊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嗎?和女人一起畫畫……艾莉亞來了之後就停止作畫也是……?」
費安娜姊姊嘟囔著。
艾莉亞始終沒有正眼看向我們。
「……艾莉亞?你看過……這種書嗎?」
「…………我只有偷偷看過幾本。」
聽到移開視線的艾莉亞說的話後,費安娜姊姊仰望著上方……
「…………從各方面來說都太遺憾了。」
她這麼說道,流下了和剛才不同感覺的眼淚。
「──啊,原來你們在這里──發現了什麼東西嗎?」
因為我們花了太多時間,莉莉姊姊跑來找我們了。
莉莉姊姊……看著我們,語氣很擔心。
「……對,確實發現了一些東西──這里有間沒有遭到破壞的秘密書庫……你先看看這個。」
費安娜姊姊把艾莉亞與赫洛德的那幅畫遞給莉莉姊姊。
「這是…………她是個很好的人呢……」
「──嗯,謝謝你。」
莉莉姊姊……稍微泛著淚光向艾莉亞說道。
艾莉亞……有些開心地笑著回應。
「另外──這種東西也一起放在書庫。」
「──我這就來拜讀。」
莉莉姊姊沒有看書名,就翻開了從費安娜姊姊手上接過的書──
「……………………」
她什麼話也沒說,便直接抱住了頭!
然後,她有一陣子像是猶豫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真是很優秀的才能……!」
「…………謝謝。」
艾莉亞應道,眼神有些閃躲。
「……那間書庫好像全是這一類的書……怎麼辦?」
「……只能回收了吧。畢竟這些確實是古代文獻,也不能斷定里面沒有暗號之類的東西……或許需要一字一句仔細檢視……」
「……如果當事人還活著,你們這種行為簡直是十惡不赦呢。」
「──大姊姊,對不起……」
費安娜姊姊與艾莉亞像是望向非常遙遠的地方說著這些話,我看著她們──
由衷為她祈禱──「請安眠吧。」
(卡利亞斯SIDE)
「這就是之前提到的『門』……」
門上有著精致的雕刻──打開的話,或許連赫洛德的龐大身軀也能輕松通過,簡直就和城門沒有分別。
這道門──只有微弱的燈光照在上面,矗立在幽暗又寬敞的地底空間的那副光景可稱得上是壯麗。
「我們發現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狀態。」
我愣愣地聽著莉莉的話,愕然地仰望著那道『門』。
等費安娜、伊莉絲和艾莉亞回來後,我們用起了稍遲的午餐。
然後──雖然決定了等自警團的其他團員回來後再進行探索,但總之我們先嘗試起能不能打開這道『門』。
──可是……費安娜她們回來後的樣子很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們讓我看了在秘密書庫發現的艾莉亞與赫洛德的畫。
……那是幅很溫馨的畫,感覺得出畫者用非常柔情的眼神注視著他們。
我也打從內心為失去這樣的人感到惋惜,不過──事情好像不只是這樣。
她們的樣子像是精神極度疲憊,但是她們沒有說出理由。
──這麼說來,費安娜好像很慎重地抱著一本陌生的書。
她莫名地偷偷摸摸的樣子很讓人在意,想必是剛才提到的書庫的書吧?之後再跟她要來看好了。
「……奇怪?」
我好不容易把注意力轉了回來,想探查看看『門』另一頭的情形,可是……?
「怎麼了,卡利亞斯?」
「……嗯,麗婕,你用暗聖術與自己的能力調查一下門後的情況。」
「──咦?啊,是…………奇怪?」
雖然費安娜先問了我……但為了謹慎起見,我拜托麗婕進行了探查。
她的探查結果──是和我一樣的反應。
「怎麼了,麗婕、父親?」
「唔──沒辦法得知『門』後的情況……」
「『門』本身使用了類似暗聖術的術式,完全無法知道後面的狀況────這就是赫洛德說的『空間隔離』嗎……?」
在中樞機構設下的佚失技術?『空間隔離』。
赫洛德說過:「因為有空間隔離,連精靈也無法進行調查。」
如果這道『門』設有那種術式,也難怪各種攻擊都發揮不了作用。既然設下了這種術式就表示──里面是遺跡的中樞機構……?
「莉莉?你們碰觸什麼地方的時候出現了反應?」
「就在那右邊──那個東西。像台座一樣的地方有塊奇怪的金屬板。」
就像莉莉說的,門右側牆上有個高及我腰間的台座……像是那樣的東西。
「──艾莉亞、麗婕,你們碰碰看。」
「是。」
麗婕做出了回應,可是艾莉亞──
「……姊姊也一起來吧?」
「咦,我也一起?唔……莉莉姊姊,可以嗎?」
受到邀約的伊莉絲這麼問後,莉莉露出了微笑。
「──可以。之前幾個人一起觸碰的時候,門做出了『第四級管理權限者三名──』的反應。不管有幾個人碰這道門應該都沒問題。」
「這樣啊……那麼大家一起來吧?」
在艾莉亞開口邀約的時候,我就料想到會變成這種情況,我們決定六個人和兩頭龍一起碰觸那道門。
所有人就定位後,伊莉絲說:
「准備好了嗎?一、二、三!」
配合她的吆喝聲,所有人同時碰觸了台座。
『出現管理權限反應,進行分析──』
「咪!?」「噠!?」
「哇,真的說話了!?」
威爾、麗絲與伊莉絲驚呼出聲。
除了她們以外,我們也是一臉驚訝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仰望『門』的上方。
然後──
『分析完成。第三級管理權限者三名,第二級一名,特級權限者兩名──准許開啟。』
「「「「「…………什麼?」」」」」
獲得出乎意料──真要說起來是超乎預期的結果,包括莉莉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可、可以提問嗎?」莉莉慌張地說。
『──可以,請問。』
「可、可以對話嗎?」
莉莉的話已經夠讓人吃驚了──門居然還出現了反應,讓我不由自主叫了出來。
「對了,前幾天有人試著與門溝通。」
『我的構造具有情報搜尋系統與學習機能,並以循環利用精靈力的方式維持機能,分類上屬于「人工智慧」或「類精靈」。』
……當然,構造也好理論也罷,都讓人搞不懂。
仔細想想,那個文明有著連「生命」也能制造出來的技術……會有能對話的門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決定暫時接受這個邏輯,反正再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唔……我想知道『管理權限』的等級是用什麼當成判斷標准?」
『──無判斷條件的情報。我會就觀測到的魔力進行分析,再對照事前輸入的資料庫進行判斷。』
門對費安娜提出的問題的回答是……「就事先制定的標准進行判斷」吧?
「……沒那麼輕易讓人知道判斷條件啊。不過只要知道誰是第幾級,或許能搞懂很多事
情。」
「──說的有道理。改天再和教皇商量、進行查證吧。」
因為莉莉這麼說了,這次就決定將這件事暫且擱置。
「先開門吧……對了,開門之前──門的後面安全嗎?」
『此事無法確認。不過,如果門後出現動態反應,將會取消這里的操作。』
換句話說──只要可以開門,門後不會出現任何人或魔物。
──奇怪?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先開門再說吧。有危險就馬上關起來,等自警團的人來再打開。」
「──說的也是,憑我們這樣的陣仗,萬一出事也有辦法對應。」
……有伊莉絲等人制造出來的『聖域』,一般的魔物的確不足為懼。
假設出現的不是一般魔物,憑我方的戰力也有辦法對應,就算遇上最糟的狀況也可以利用轉送珠確保逃出路徑,所以我並不覺得不安。
──既然沒有不安……那又是什麼事讓我耿耿于懷?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還是小心為上。
「莉莉,你手邊有備用的轉送珠嗎?」
「什麼?喔,有啊。」
「……我有不好的預感,可以跟你借一顆嗎?」
「──好,沒問題。」
「謝謝──大家注意,接下來要開門了……記得保持警覺。」
「「「「是!」」」」「咪!」「噠!」
……不知道為什麼,連威爾和麗絲也干勁十足。
總之……這麼一來,就算發生意外狀況也不怕無計可施了。
「──那麼,麻煩將門打開。」
『收到──請各位到門前。』
我們聽從聲音的指示移動到門前。為了謹慎起見,莉莉站在稍遠處觀察整體的狀況。
「──麻煩了。」
門回應了我──
『瞭解──開門。【Portal Gate】啟動。』
──咦?
我還沒來得及發出疑問聲。
腳下出現光芒的瞬間,飄浮的感覺便圍繞了我──
「咪?咪!?」「噠!?」
再次感受到地面的存在後,首先聽見的是
威爾與麗絲的聲音。
往周圍望去──可以看見費安娜、伊莉絲、艾莉亞、艾利爾、麗婕以及威爾與麗絲的身影。
至于周圍的景象。
……房間大小與構造樣式似乎都沒有改變。
只是,光源只剩下腳下魔法陣(?)的藍白光芒,使得室內更顯幽暗:另外周圍的牆出現了裂痕,有多處破損與劣化。
再加上──最明顯的改變是,那道巨大的『門』消失了。
「『Portal Gate』……原來是傳送門啊。」警戒著周圍的費安娜說道。
「……好像是這樣。因為有那麼大一道門在眼前,導致我完全疏忽了這個可能性。」
處在這樣的狀況後,我終于搞懂了。
我原本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連那道『門』也無法確認門後的東西。
還有一點──「門後如果有東西將無法移動」,普通的門根本不需要這種安全措施,除非是──突然出現在其他空間。
「──沒想到大家居然這麼冷靜。」
這麼說來……費安娜說得確實有道理,除了一開始威爾和麗絲的叫聲以外,不只沒有一個人表現出驚訝,也沒有人陷入混亂。
「唔……我只是一心想著要讓麗絲冷靜下來──」
「我也是!因為我是威爾的『媽媽』,我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
「『在緊急狀態更需要冷靜』,大哥是這麼教我的吧……!」
「……嗯,反正驚慌失措也沒幫助。」
麗婕抱著麗絲,伊莉絲抱著威爾,她們這麼說著,「母親」的樣子逐漸根深蒂固。
盡管有些驚慌……艾利爾還是堅守我的教誨。
艾莉亞的話……她大概是這些孩子中膽識最大的一個。
盡管處在這樣的狀況,我依然不禁失笑──差點就笑出來了。
「咪!?咪咿咿!!」「噠!?噠啊!噠啊……!!」
忽然,威爾與麗絲望著通道後方叫了起來。
威爾提高警覺發出了威嚇聲。
麗絲被麗婕抱著,它露出了膽怯的模樣。
「父親!威爾和麗絲說:『有東西從里面過來了!』……!」
「!伊莉絲,你用轉送珠試著聯絡莉莉!費安娜使用『遠見』,麗婕也使出能力偵察敵人動向!」
「嗯!」「好!」「沒、沒問題!」
「艾莉亞和艾利爾和我一起准備迎擊──對方有可能發動遠距離攻擊,小心一點。」
「嗯!」「是!」
確認所有人做出回應──喔,還有漏網之魚。
「威爾、麗絲?──謝謝你們的警告,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你們別離開伊莉絲與麗婕的身
邊。」
「……咪?咪呀!」「噠啊!」
威嚇著通道的威爾有些自豪地飛向伊莉絲。
麗絲更是緊緊抓住了麗婕。
「父親!聯絡上了!」
「謝謝你,伊莉絲──莉莉,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是,幸好你們平安無事……』
從那放心的語氣聽得出來,她很擔心我們。
老實說,我們不在可以放心的狀況,不過……這次的聯絡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因為轉送珠能夠使用也就確保了退路。
「抱歉,我們處在無法松懈的狀況──有什麼東西在這里,萬一偵察發現危險,我們會立刻從這里撤退。」
『知道了──你們小心點。』
「卡、卡利亞斯哥哥,偵察結束了,可是──」
與莉莉的談話告一段落後,麗婕前來向我報告。
只是──她好像很疑惑……?
「──沒有魔物反應,不過,和剛才那道『門』上類似的術式反應正往這里接近……!」
「……莉莉!你知道那道『門』上的術式概要嗎?」
『──知道。那是【藉由空間隔離使間接干涉失效】,但因為是以魔力薄膜為媒介產生的,防禦質量的效果不佳。』
聽見麗婕的報告後,莉莉似乎馬上向『門』發問了。
……換句話說,除了直接攻擊以外都無效嗎?還真是麻煩的對手。
「……卡利亞斯,發現接近中的魔物──是人型的泥塊……該不會是從人類不死者發展出的『黑暗私生子』吧?」
費安娜施展了藉由精靈遙望遠方的『遠見』術確認了魔物的存在。
「──只有直接攻擊有效的『黑暗私生子』嗎……伊莉絲她們的『聖域』有發揮效果嗎?」
滅亡魔王產生出魔物,而所謂的『黑暗私生子』是指……魔物大量吸收了滅亡魔王的『渣滓』後,變異而成的強大魔物。
由于具備了明顯的『渣滓』特質,光靠物理攻擊無法徹底擊倒對方……
「……沒有發揮效果,這下恐怕連『淨化』都有困難。」
照這情形看來──要戰斗的話,只能用直接攻擊打倒對方,既然不能從外部干涉…………奇怪?
「──我想到了,說不定能輕松擊倒對方……?」
「──什麼?大哥哥……?」
艾莉亞有些驚訝地望著我,我回她一個苦笑。
──雖然有十足的勝算……如果沒有戰斗的理由,還是該撤退比較安全嗎?
「嗯!?卡利亞斯哥哥、費安娜姊姊!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咦?有什麼『東西』──不是魔物嗎?」
「確定不是魔物,至于那是什麼……」
生存在封閉了三千年以上的地方,除了魔物以外的東西……?
「…………卡利亞斯,我看見了──」
「費安娜,你看見什麼了?」
我問了不知為何啞口無言的費安娜。
「──『外型』上,看起來像人類女性……」
「…………什麼?」
這種地方實在不可能有人類存活。
難不成……有密道可以進出這個地方嗎?
不論是哪種情形……都有確認的必要。
「──看來只能收拾掉『黑暗私生子』了。把對方引到房內再打倒。」
「大哥!?你說得簡單──術式對『黑暗私生子』起不了效用,要怎麼打倒術式攻擊無效的『黑暗私生子』?」
「沒辦法用術式攻擊是很困難,不過……似乎只是無法從外部干涉而已。」
舊文明的『空間隔離』讓我提高了警覺,但話說回來──如果直接攻擊有效的話,那它和一個較耐打的對手沒多大的分別。
「──我懂了。這樣的話,由我們來當誘餌,你趕快收拾掉它吧?」
「──來了。」
「好險!」
從通道後方出現了有如泥鞭的攻勢,艾莉亞與艾利爾成功躲開了。
「我們上,伊莉絲!」
「好!看我的……!」
費安娜與伊莉絲往通道擊出了火球。
雖然有擊中的聲音,但接近的速度沒有改變。
接著,魔物現出了身影──是比我高上一倍的泥巨人。
臉的部分有疑似眼睛和嘴巴的開口,讓人聯想到頭蓋骨。
剛才的泥鞭,似乎是手臂變形後揮出來的。
──管他是哪里變出來的都沒差。
「喝!」
『──!?』
利用暗聖術躲在通道旁的我,從巨人背後揮出輝劍。
巨人出現了苦悶的反應,在它看向這里之前,我迅速使出預備好的術式。
「──『聖輝刃』!」
輝劍釋放出聖術──淨化的光芒從巨人體內向外迸散。
既然無法從外部干涉,那就從內部燒毀,這是聖殿騎士常用的手段。
而且,因為威力聚集在『空間隔離』內,一擊就讓巨大的身軀四分五裂。
「──辛苦了,父親!」
「不好意思,伊莉絲,還沒結束,還得用暗聖術淨化──」
我心想得徹底消滅那個巨人,往巨人所在的地方看去後……那里有個東西掉了下來。
「──這是……手環?」
「卡利亞斯哥哥!手環出現了術式反應……」
我拿起手環想確認上面有沒有詛咒之類的術式時,麗婕這麼說道。
「……所以說,這就是剛才那個『黑暗私生子』使出『空間隔離』的原因……?」
──忽然間,劇烈的聲音響起,紅色的光點在周圍閃燦。
「怎、怎麼回事!?」
事發突然,所有人紛紛往四周望去。
「!咪呀!!」
「咦?──父親,在那里!!」
威爾與伊莉絲指向通道附近的牆壁,那里有一個紅色光點,光點前有『黑暗私生子』的殘骸與──
「那是鬼嗎?」
那是個半透明的身影,是個看似穿著白袍的中年男性。
那東西──看向我們這里,發狂似地大笑。
「唔……!」
我立即發動「淨化」,可惜為時已晚。
男性幽靈在笑聲中遭到消滅,不過──聲音與光芒始終
沒有消失。
「發、發生什麼事了!?」
艾利爾驚慌失措地大叫……「發生什麼事了」我也不知道……
「──在這座設施死去的人,恐怕成了『黑暗私生子』……說不定怨念讓他使出了最後的力氣,發動了陷阱還是什麼東西。」
費安娜說的沒錯,這里恐怕發動了驅逐入侵者的陷阱。
……沒有崩塌的氣息,空氣流向也沒有改變,所以不會是毒物。這樣的話──
「──!?大家快到通道後面!有東西來了!!」
擁有特定『預知能力』的麗婕……大叫著證實了我的想法。
「!大家快一點!!」
自從日蝕時發動過後,麗婕至今沒有再發動過預知能力。
既然她的能力發動了,那就表示──有凶猛的東西過來了……!
我負責殿後等大家退到後面。
「預知能力發動了吧?──什麼東西來了?」
「很巨大的植物和蛇──可能是『黑暗私生子』,每一只都有『空間隔離』效果!」
……兩只一起出現確實很難應付。
雖然後面那個『人型物體』令人在意,該用轉送珠逃走嗎──
然而,狀況不等人。
「艾利爾,快閃開!!」
「──什麼?」
艾利爾轉過頭──房間中央出現強烈光芒的同時,冒出了一個巨大的東西。
鞭狀物體橫掃似地揮舞著襲向艾利爾……!
「呃!!」
艾利爾及時避開了攻擊──植物型魔物在出現的同時使出攻擊,它的攻擊落空、擊中了牆面。
所有人放下心來……但也只有短暫一瞬間。
打擊的沖擊造成了部分牆面坍塌,在那里的是──
「麗絲!快逃!!」
「噠!?噠啊!?」
為了讓麗婕容易奔跑,麗絲嬌小的身影率先飛了出去。
這時,崩落的岩石襲向它──
「──拜托讓我趕上……!!」
眼見岩石就要擊中麗絲之前,沖過去的是──艾利爾。
然後,在岩石砸中地面的轟然巨響響起後──
「……噠?噠啊噠啊!?」
「呃,好痛……!」
所有人都臉色慘白,沙塵間傳出了麗絲與艾利爾的聲音。
──他們還活著!
「伊莉絲、麗婕!艾利爾和麗絲拜托你們了!!費安娜、艾莉亞!幫我爭取時間!!」
「沒問題!」
「嗯!姊姊,小哥哥就拜托你了……!」
「好!包在我身上……!!」「咪呀!咪呀啊!!」
伊莉絲、麗婕與威爾往崩塌處趕了過去,我、費安娜和艾莉亞擋在那里與出現的魔物之間。
「如果還活著,只要有伊莉絲在都能醫好──我們這里該怎麼應付?」
「雖然用轉送珠逃走是最快的方式,但你也知道有什麼風險吧?」
「……嗯,好像有點危險。」
在我們交談的同時,植物型『黑暗私生子』又飛過來繼續使出鞭子攻擊,我用聖術形成盾牌格開攻擊。
「沒辦法使出和剛才──樣的手段嗎?」
「如果能進入攻擊范圍就能發動有效攻擊,可惜……那個植物型的鞭子很難應付。要是只有一只的話,只要拉近距離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可是那條蛇……」
「……嗯,那條蛇不會讓你過去的,而且──姊姊她們被盯上就糟糕了……」
雙方都有『空間隔離』保護……如果要打倒它們,要先擾亂它們的攻勢,接著再使出一記大絕招。
……既然不能讓攻擊波及後方,就不可能采行這個方法。
──這下該怎麼辦。
(伊莉絲SIDE)
我和威爾急忙趕到艾利爾與麗絲身邊……!
──這些沙子太礙事了!風精靈……!
『沒問題!伊莉絲加油!』
精靈幫我把沙子吹散了!
我向為我打氣的精靈道謝,接著往艾利爾和麗絲跑了過去!
「伊莉絲,這里!」
「噠!噠啊!!」
麗婕先到了──麗絲好像沒事!
「艾利爾!你沒事吧!?」
「……唔,我還好……」
我看向這麼說的艾利爾──他的頭流血了,而且好像還被大石頭砸中左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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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我們一起上!」
「咪!──咪呀啊!!」
威爾回應了我,它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光芒籠罩著它的身體。
頭也是一樣……但如果不把腳完全治好,他恐怕再也無法走路了。
所以,我會盡全力治好他……!
「……噠嗚,噠嗚。」
「──嗯?麗絲,你在為我擔心嗎?……用不著擔心!只要沒死,伊莉絲和大哥就會把我治好!」
「可、可是,艾利爾,如果剛才差一步……!!」
艾利爾笑著安撫麗絲的時候,麗婕這麼說了。
……麗婕說的沒錯。
大石頭砸中了艾利爾的腳,如果砸中的是頭或腹部……恐怕就救不活了……他真的是千鈞一發逃過了生命危險。
不過──艾利爾笑著說:
「我成為聖殿騎士,就是為了『守護』。再說──」
「……噠?」
他摸著麗絲的頭──繼續說道:
「──我總不能對麗婕的孩子見死不救。」
「艾利爾……!」「噠……!」
艾利爾說這話時的表情──像極了父親。
「我們也不能輸,威爾……!」
「咪呀!」
……要恢複原狀有點困難,不過──和威爾聯手就沒有問題!
「──治療結束,治好了喔!不過……最好暫時不要動。」
「謝謝你,伊莉絲。可是──」
艾利爾望向父親他們戰斗的地方。
艾莉亞動如脫兔地轉移魔物的注意力。
父親與費安娜姊姊在防禦魔物的攻擊、等待反擊的時機……
「因為我不能動,大哥他們也沒辦法全力戰斗吧……!」
……以艾利爾這樣的狀態,我和麗婕也不可能放任他行動。就在這個時候──
「……噠,噠啊啊……!」
「麗絲──麗絲也很憤怒吧……?」
「噠!」
麗婕與麗絲瞪著魔物──尤其是植物型魔物。
而且──她們的感覺好可怕……?
「──就是說啊……好,我們一起上……我絕對饒不了它。」
「噠啊……!!」
這麼說著的麗婕她們前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物體……!
──那個東西……沒有受到控制?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不、不可以,麗婕!麗絲!!」
「咪呀!咪呀!!」
這種感覺……和我因為父親受傷情緒失控的時候一模一樣!
「──伊莉絲……?」
「……噠?」
我抱住麗婕、威爾抱住麗絲阻止她們行動。
我──我不想讓自己最珍惜的朋友後悔……我緩緩地勸她們。
「……我的意思不是不能生氣,只是──生氣的理由是什麼……?」
「咦……?當然是因為艾利爾受傷了……」
麗婕似乎還有些茫然地做出了這樣的回應。
「嗯,是啊──重要的人受到傷害是不能原諒的事情呢。所以,你們想保護他吧?……可是,他的期望是什麼……?」
「……即使受傷也要保護麗絲──因為它是我的孩子──」
「對……比起自己,你更想保護麗婕與麗絲吧?」
我說著,轉頭看向艾利爾──
「……(點頭)」
他點著頭,臉頰有些泛紅。
「所以說……麗婕與麗絲也想為了艾利爾戰斗吧?──不是只想大鬧一場吧……?」
「──啊……」「噠……」
她們好像聽懂我的意思了,我在最後抱住了麗婕。
「我沒有說不能生氣……只是為了什麼原因生氣──最重要的是什麼,這一點絕對不能忘記……!」
這是現在的我,想對當時的我說的話。
──我只是想幫助他,想保護他。
結果……我忘記了這一點,反而失控導致更大的傷害。
我不希望麗婕她們也重蹈相同的覆轍……!
「──對不起,伊莉絲,我們不要緊了……謝謝你,也謝謝威爾。」
「噠……」
「嗯!看見你們恢複理智真是太好了?」「咪呀?」
麗婕說話時露出了平時溫柔的表情,麗絲也老實地向我們道歉。
看來是沒問題了?
然後──冷靜下來的麗婕往艾利爾看了過去。
「所以……艾利爾──你有什麼願望嗎?我會幫你實現的。」
麗婕說這話時,宛如『教皇』蕾宓莉雅姊姊。
「─
─麗婕?…………嗯,我想幫助大哥他們,我不希望有人受傷。」
艾利爾好像嚇了一跳……他雙眼直視麗婕說出內心的心願。
「……好,我知道了──麗絲,我們走吧?」
「噠……!」
雖然是和剛才相同的對話……但沒有可怕的感覺了。
所以──這次我們也要……!
「麗婕,我和威爾也要幫忙!──對吧,威爾?」
「咪呀!」
因為威爾很有活力地說「當然要」,我摸了摸它的頭?
「──嗯,謝謝你們,伊莉絲和威爾?我們走吧?」
麗婕如此說道,我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
「──威爾、麗絲,拜托你們啰?」
「咪!」「噠!」
我心里已經知道自己該做和能做到的事情。
──我會竭盡所能。
就這樣──黑暗完全籠罩了四周。
(卡利亞斯SIDE)
老實說,事態非常危急。
因為必須保護後方人員,身手施展不開,無法盡力擾亂對方的行動。
艾莉亞負責擾亂對方,但是……她的能力不足以讓兩只魔物同時出現破綻──這兩只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由人工制成的嗎……?
說不定……那是吸收了周圍的『渣滓』制造出來擊退入侵者的魔物。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未知領域內的魔物出現得不多也說得通了。
我方可以完全防禦對方的攻擊,稍微受點傷也能馬上治好,並且能用暗聖術在相當程度上減輕疲勞與魔力的耗損。
所以,我不認為會輸,只是……我也找不出戰勝的理由。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
──黑暗籠罩了四周。
「「「怎麼回事!?」」」
我急忙與魔物拉開距離,我以為這是對方發動的攻擊,可是……?「……對方看不見我們?」
周圍──不只是暗了下來。
彷佛身處月亮與星辰都消失的夜空中心,連地面也看不見的漆黑。
盡管如此,卻能清楚看見自己、同伴以及敵人的身影。
不過,魔物好像什麼也看不見。
接著──耳邊傳來了詠唱聲。
『 原初之無──大地之暗,
原初之有──天空之光,
兩者相對而立,共創天地之始,
以天神與地神之威光,
將力量在此顯現。 』
伴隨著詠唱聲響起,黑暗中出現了光芒。
隨著光芒愈加強烈──周圍的黑暗不只沒有消逝,甚至變得更加深沉。
「……姊姊和麗婕姊姊……?」
「這是──術式詠唱?就連我也不知道這種術式……?」
艾莉亞與費安娜不禁困惑。
我只是感到無比驚愕──凝視著眼前發生的現象,還有用肅穆態度詠唱的少女們,以及身邊有黑白光芒纏繞著的兩頭幼龍。
『 隨誦詠之語,降下天之白光,
隨成形之意,升起大地之暗黑,
以相對之神力,
于此泯滅所有罪過。 』
光與暗形成了擎天巨柱,周圍萬物都集中到這兩極的力量。
接著,光與暗凝聚成一點。
然後──詠唱到了尾聲。
『 諸般力量,歸還原初──神技【終焉】。 』
話聲一落,光與暗無聲地消失了。
魔物──原本受『空間隔離』保護的『黑暗私生子』消散得片甲不留。
「兩位姊姊好厲害……!」
艾莉亞由衷稱贊著她們,不過我和費安娜還沒回過神。
「──費安娜,剛才那是什麼術式……?」
「……不知道,不過大致推測得出來。」
我把視線移向這麼說的費安娜,用沉默催她繼續說:
「聖術與暗聖術的結合──大概是古代被稱為『神術』的體系……而且是奧義或是近似的術式吧?」
「……這麼說來,她們最後好像說了『神技』這兩個字──難不成指的是『神的招式』?但為什麼能打破『空間隔離』?」
「……因為她們混合了空間里的光明與黑暗這兩極的力量吧?而且,她們還消滅了周圍所有事物──就算被隔離了,魔物還是確實存在。」
「是指連空間一起毀滅嗎……?」
「……(點頭)」
在場的我們沒有遭到波及──或許這術式只會攻擊目標對象。
話說回來,一旦被盯上就無法回避與防禁──的確是如字面所述的『神術』。
「麗婕、伊莉絲!?」
在艾利爾的呼喚聲中回過神後,我看見──伊莉絲、麗婕、威爾和麗絲紛紛倒在地上。
我和費安娜還有艾莉亞急忙上前──
「……費安娜,麗婕怎麼樣?」
「……應該和你那里的伊莉絲一樣吧?」
「……嗯,威爾和麗絲的情況也差不多。」
我、費安娜和艾莉亞不約而同地深深……松了口氣。
兩位少女和兩頭龍──安詳地沉睡著。
「……使出那種絕招當然會耗盡力氣……」
「嗯,和我第一次獲得治療時一樣。」
「反倒是……使出那種大絕招,居然只要睡一覺就能恢複精神,恢複力也未免太驚人了吧?」
我們說著,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看見我們這個樣子,擔心的艾利爾也終于能放下心。
「……艾利爾?」
「──唔……是。」
我喚了艾利爾一聲──他也許以為會遭到責罵而低下了頭。
「……關于剛才那件事,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我這麼問後,他的模樣有些猶疑──不過,他馬上露出堅定的眼神。
「對于自己做出讓人擔心的行為和亂來的舉動,我深刻反省了──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如果再發生相同的事情,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行為……!」
盡管稍微帶著怯意,但他的語氣十分堅決。
我得怒聲喝斥這讓人傷腦筋的小弟……不,我實在做不出這種事情。
「──這樣就行了……我不是稱贊你做得好,可是──你努力過了,艾利爾。」
「咦?……大哥?」
往一旁看去──費安娜也在苦笑。
「我遇到那種狀況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我也和你一樣想成為這樣的人……所以,我沒有譴責你的資格。」
「大哥……」
我和艾利爾同時苦笑了起來。
不過,本來還在苦笑的費安娜──忽然斂起了笑容。
「……可是,旁邊的人看了心髒都要停了──拜托稍微自制一點。」
「「是……」」
我和艾利爾同時低下了頭,艾莉亞開心地看著我們──
──這時,傳送門再次散發出光芒──
「……聲音消失了,可是──光芒沒有消失,難不成又要出現了吧?」
「這個嘛……該怎麼說呢,實在很無趣啊。」
出現在眼前的東西和一開始一樣是人型的巨大泥塊──以前恐怕是人類的『黑暗私生子』。
而且,那東西同樣具備完善的『空間隔離』保護措施。
可是──既然知道了應對的方法,我們非但不覺得那東西可怕,甚至只覺得擋路。
「──卡利亞斯,你三兩下就能解決了吧?」
「……嗯,這樣的話,由我當誘餌吧?」
費安娜和艾莉亞說道──還有為了她們的反應苦笑的艾利爾,這些人身上再也感覺不到原先那種害怕的氣息。
「──嗯,那樣也可以,不過……費安娜?我會使用暗聖術,而你會使用聖術對吧?」
「是啊──啊啊,我懂你的意思了……好啊,來試試看吧。」
……不需要我把話講清楚就能明白我的意思──而且還答應采取這樣的行動,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拍檔。
「唔,母親……?」
「艾莉亞,它由我們來應付,睡著的孩子和艾利爾就拜托你啰。」
「──好,包在我身上。」
聽完艾莉亞的回應後,費安娜來到我身邊。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果然只有費安娜最適合當我的拍檔……我重新體會到了這一點。」
「什……!?」
費安娜頓時臉紅了起來,模樣十分可愛。
「這、這種時候你胡說八道什麼!……離開遺跡後,看我怎麼找你算帳。」
「──是啊,那也要等離開遺跡後,所以──」
「「趕快打倒這家伙吧?」」
我們異口同聲說道,然後笑了起來──共同面對敵人。
「目標是──消滅與淨化。我會配合你的術式,詠唱也拜托你了。」
「收到──不過因為沒辦法使出和那同等的力量,我會縮小范圍,把力量控制在差不多能打倒對方的程度。面
對這種對手,大概只要消耗中級術的魔力就行了。」
「好,就這麼辦。」
我們所嘗試的──和伊莉絲她們使出的是同一體系的術式,再加以改造。
眼前擋路的魔物行動緩慢,正適合當成練習目標。
我們手握著手,將彼此的術式威力調整至相同的程度──
「──我們上吧?──『起始之白光,創生之力』。」
「──『終結之暗黑,葬送之力』。」
費安娜制造出聖術的光芒,我則施展出暗聖術的黑暗。
「──『我,降下天神之力,形成制裁之力』。」
「──『我,喚醒地神之力,形成毀滅之力』。」
我詠唱出與費安娜相對的話語。
不同于伊莉絲她們──光與暗的球體在周圍舞動,十分醒目。
「──『天地之力來到此地,展現神意』。」
「──『黑白之力來到此地,展現神威』。」
無數光與暗的粒子圍繞著『黑暗私生子』──我們同聲應和,齊聲詠唱。
「「──『于此地施下神之制裁──【神裁】』。」」
最後的詠唱聲響起,光與暗一擁而上,形成漩渦吞沒敵人──光與暗各出現一次閃燦,接著猶如融入黑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如果是以聖術為基礎,與其說是消滅,應該說是抹滅比較正確。」
「好像是這樣……所以,伊莉絲她們使出的術式,主導權在麗婕嗎?」
我們這麼觀察的時候,發現了艾莉亞贊歎的目光──還有艾利爾錯愕的眼神。
「……大哥你們做出這種事情──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嗯?因為我們沒想過會失敗吧?」
「就是說啊?」
費安娜說得有些欣喜──
我稍微施了點力,握緊了在術式完成後依然握住的手。
◆ ◆
我們猶豫著到底該用轉送珠先回去一趟,還是要在這里等伊莉絲她們醒來。
聲音與閃爍的紅色光點消失了,但我不想在這里休息……我只想趕緊完成該做的事讓大家徹底休息。
幸虧只有走路的話,艾利爾不會感到疼痛,我們因此能繼續前進。
我背著伊莉絲,費安娜背著麗婕,艾利爾抱著麗絲,艾莉亞則抱著威爾,我們一行人就這樣開始前進。
……原本因為麗婕的體型較伊莉絲大,我負責背的是麗婕,不過……艾利爾露出了複雜的神情,于是我和費安娜交換,改背起伊莉絲。
「──里面應該沒有危險,可是……為了以防萬一,艾利爾和艾莉亞可以在這里等嗎?如果發生什麼事,就用這個回到赫洛德那里。」
我們到了之前提過的人形物體所在的房間。在門口把睡著的孩子們放下來後,我這麼交代了艾利爾與艾莉亞。
「……嗯,不過……如果我應付得來,可以反擊嗎?」
「……你還真有干勁呢,艾莉亞──雖然很可靠,但別太勉強自己喔。」
「……好?」
費安娜摸著艾莉亞的頭這麼提醒她,她也聽話地點頭了。
「大哥,我也──」
「你不行。你腳上有傷,再加上麗婕她們需要拜托你。」
「……唔──我知道了。」
我特地不說「伊莉絲她們」而是「麗婕她們」──效果絕佳。
然後,進入房間前……為了保險起見,我又確認了一次里面的情況。
……里面確實有什麼反應,不是魔物之類的東西──但是個有意志的存在。
設下『空間隔離』的只有門口,只是進去的話不成問題。
至于里面的空氣狀態之類,已經由費安娜調查完畢。
「──費安娜,我們進去吧。」
「好。」
我們兩人踏進了房間。
聖術制作出的微弱燈火照亮了黑暗──『那東西』發現了我們。
『──是……人嗎?活著的人嗎……?』
開口說話的是──女性的身影。
她的身高與費安娜相近,有著烏黑的長發以及白皙的肌膚,體型屬于纖細型。
她站立的模樣給人虛幻的感覺……年齡約在二十歲左右,是位樣貌端正的女性。
不過──對方不是人類,這種事一眼就看得出來。她的身體有些透明。
「……幽靈?遺念……?」
『這……我也不知道。我注意到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聽見費安娜不由自主脫口而出的話語,「女性」自嘲地笑著說道。
『我的名字是【露依思】──不好意思,我這個樣子什麼事情也沒辦法做,可是……可以、可以請你們聽聽我的請求嗎……?』
『露依思』這麼問我們,我和費安娜看向對方──稍微思考過後……點頭答應了她。
「……房間外面有我們的伙伴,如果是我們做不到的事情,我們會拒絕幫忙。我們也不知道能否馬上回應你的要求──如果這樣你能接受的話,就請你告訴我們吧。」
我們判斷她不是壞人,所以做出這樣的回應。聽見我們的回應,露依思苦笑著說:
『我也只能拜托你們了──這座設施內封印了一個小女孩和一頭龍,可以……可以請你們救她們出去嗎……?』
面對懇切地哀求我們的露依思,我和費安娜難掩驚愕地面面相覷。
「──卡利亞斯,難不成這個『人』……?」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你是這座設施的人嗎?」
『──什麼?……對,我試圖阻止設施失控,可惜──被爆發的精靈力卷入了……』
我們決定之後再問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眼前最重要的是──我們希望能夠確認、讓兩人『見面』。
「你能離開這個房間嗎?」
『……不行,這個身體沒辦法穿過門口的空間隔離──』
「這樣的話,可以請你在這里等一下嗎?」
『什麼?──好,那是無所謂……?』
費安娜匆忙打斷了露依思的話,露依思的神色顯得非常詫異。
「不好意思……請等一下。」
我們離開了納悶的露依思、走出了房間。
「抱歉,我們希望能讓大家都進到房間內,可以請你們幫忙嗎?」
「好,沒問題。」
「嗯,可以是可以……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艾利爾意外地敏銳,不過……因為事情還不明朗,我決定暫且不提。
「……說不定真的是好事──艾莉亞,走啰。」
「嗯。」
我抱起了伊莉絲,費安娜抱起了麗婕,她強忍著激動的情緒喚了艾莉亞一聲。看見費安娜的反應──艾莉亞有些不解。
接著,這次所有人都進入了房間。
『怎麼了……咦?艾莉亞……?』
「──露依思大姊姊……?」
──我們猜中了嗎?
她們以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面對對方。
『艾莉亞……?──太好了,你得救了吧……?』
「──露依思大姊姊……?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兩人淚流滿面,向對方伸出了手……但接觸不到對方,內心焦躁不已。
她們以由衷的笑容與淚水──分享重逢的喜悅。
「……大哥,那個人──就是艾莉亞口中的『大姊姊』嗎……?」
「好像是……聽說她的名字是『露依思』。」
「…………太好了,艾莉亞。」
為了不打擾她們,我們站在稍遠的地方守望著她們。
一會兒過後──等兩人的眼淚都停下來,露依思開口說道:
『……艾莉亞?有件事我得向你道歉。』
「…………嗯,什麼事……?」
『──封印你的人,是我。』
「「!?」」
「……」
我們……不對,我和艾利爾感到驚訝的時候──艾莉亞不發一語凝視著露依思,專心聆聽她說的每一個字。
『……我不覺得道歉能彌補你,但我還是得向你道歉──對不起……』
聽見這誠懇的道歉,艾莉亞──沒有動搖,只是柔和地微笑。
「……嗯……我早猜到可能是這樣了──但我還是很想見你。」
『──!……艾莉亞,真的很對不起……!!』
露依思說著又哭了起來。
「費安娜,你有料到嗎?」
「……有。艾莉亞說『大姊姊』研究的是地質學──再加上赫洛德被封印在火山,我想或許有什麼關聯。」
「……原來是這樣。」
不過,從她的樣子看來……她好像不是自願做出封印這種事情的?
「……大姊姊,為什麼──要封印我和赫洛德呢?」
『……因為火山就要爆發了。赫洛德還小……只能藉由你引出它的力量──啊!?赫洛德呢!?還有火山怎麼──』
「──嗯,用不著擔心,赫洛德很好……可是,你也要向赫洛德道歉喔,好嗎……?」
『──嗯,那當然……這麼說來,赫洛德沒有和你一起過來……它已經能獨立了嗎?不會再哇哇大哭了嗎?』
……嗯?露依思……她難道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嗎?
──她們似乎都冷靜下來了,差不多可以介入了吧?
「……露依思小姐,這座設施停止運轉後──估計過了三千年的時間喔。」
『…………什麼?』
聽見費安娜的話後,露依思的神情相當錯愕。
「是真的,赫洛德現在已經是一頭威武的古龍了。」
『…………嘎?』
露依思的臉扭曲得愈來愈難看的時候……艾莉亞給了她致命一擊。
「……赫洛德很生氣──你要鄭重向它道歉喔……知道了嗎?」
『…………好嗚……』
向憤怒的古龍道歉,露依思想像著這種行為……忍不住流下了和先前不同意義的淚水。
──就算有所覺悟……恐怖的事情還是恐怖。
話說回來,露依思給人的印象好像有了很大的轉變……?
『──啊!?過了三千年的話……我單身的時間長達三千又二十年!?』
「「你震驚的居然是這件事嗎!?」」
……我要撤回前言──先前虛幻的印象簡直灰飛煙滅……
「──我們差不多也該自我介紹……還有解釋狀況了吧?」
「這樣的話……最好叫醒姊姊她們吧……?」
◆ ◆
『那麼……我在這里再次向各位道謝──謝謝你們救了艾莉亞與赫洛德……!』
自我介紹結束,以及講完發生了什麼事情和為什麼來到這里後,露依思再次向我們低頭致意。
「唔……嗯!那麼──請多指教,露依思姊姊?」
「咪呀?」
『唔……你們是伊莉絲和威爾吧?請多指教。』
雖然有些猶豫──但我認為也該讓伊莉絲她們和『大姊姊』見面,便用聖術喚醒了她們。
伊莉絲與麗婕誠摯地祝福了艾莉亞與『大姊姊』的重逢。
威爾與麗絲很高興又多了新的朋友。
至于──麗婕與麗絲現在到哪去了。
「……麗婕,我一個人走沒問題……」
「不行,艾利爾!你不想變得完全動不了吧?至少這兩天我會陪在你身邊。」
「噠!噠呀!」
麗婕陪著艾利爾,麗絲則是站在艾利爾肩上,似乎打算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艾利爾看起來很不好意思……真要說起來是難為情的樣子。
……陪在他身邊只是藉口,她還暗中使用了暗聖術『促進治愈力』的能力,看來真的很擔心他。
「……麗絲,你不是在躲我嗎?」
「──噠?」
與其說是閃躲──比較像是不知道如何拿捏距離。
不過,現在的麗絲似乎不再迷惘了。
「噠?──噠!」
它歡樂地叫著,還舔了下艾利爾的臉頰。最後飛到艾利爾頭上發出心滿意足的叫聲。
──麗婕好像有點害羞……這算是正式的『父親認證』嗎?
艾利爾他們好像也進展得很順利,太好了。
『威爾和麗絲都很可愛呢!讓我想起赫洛德小時候──真想見它一面……』
「咪呀……」
威爾出聲安慰語帶感傷的露依思。
為了進行調查,或許會在這里或自警團當成據點的地方設置轉移陣……想當然耳,赫洛德無法通過。
如果露依思離不開這里……至少可以讓她聽見它的聲音──
「關于這件事──露依思,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咦?什麼事?』
費安娜把露依思叫到牆邊。
──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費安娜的態度好像很直接……?
因為她們有著分別是艾莉亞的『母親』和『姊姊』這樣的共通點嗎?
「你可以把雙手放在牆上嗎?」
『咦?──像這樣嗎?』
「對,就是這樣,然後──往前走一步。」
『咦?……啊。』
她的手肘直接埋進了牆內,沒有遇上任何阻礙──咦,難不成……?
「你可以直接穿過這面牆嗎?」
『唔,我試試……?』
露依思向前邁步──消失在牆的另一頭。
「──因為她穿過了艾莉亞的手,我猜想這也不是做不到……」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房間只有門口設下空間隔離。
既然是像精靈那樣不受物理限制,有沒有牆壁其實沒有分別。
「因為她本來是人類,設下機關的人也就疏忽了吧……?不過,費安娜?你好像和她相處得很熟絡……怎麼了?」
費安娜如果遇到初次見面的人,通常會有一段保持疏遠態度的時間。
總覺得──或許是因為露依思馬上露出本性的親昵態度,但就算是這樣,我還以為她不會那麼快就卸下心防。
「──啊啊,這件事啊……可能是因為我知道她很多事情吧……要是現在對她抱持敬意,之後肯定會後悔……」
「……什麼?」
我聽不懂費安娜是什麼意思,這時──我看見艾莉亞也把頭轉開了。
『……我、我回來了。』
當我還在納悶的時候,露依思回來了。
「歡迎回來──怎麼樣?」
『嗯,除了設下空間隔離的地方,牆壁和地板都能穿過去……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我心里也有相同的疑問。
她不是正常的生命體,不過體內沒有『渣滓』,也不是不死系的魔物。但要說是遺念,她的情感未免過于豐富了。
「露依思姊姊!我可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麼說的人是伊莉絲……露依思當然追問起她來了。
『真、真的嗎?快告訴我,伊莉絲……!』
「哇,等、等一下!──精靈們……!」
在伊莉絲的呼喚聲中出現了常見的四位精靈。
『『『『什麼事~?』』』』
伊莉絲看著被眼前的光景嚇了一跳的露依思。
「唔……露依思姊姊和精靈們『一樣』,對吧?」
『「「……什麼?」」』
我、費安娜和露依思不禁驚呼。
不過,精靈們沒有理會我們的反應。
『感覺有點不一樣,但大致上是這樣沒錯~』
『因為她以前是人類嗎?不知道她是哪一種精靈……』
『嗯,可以說是精靈。』
『是我們的伙伴呢。』
精靈們如此說道,他們快樂地圍繞在露依思身邊飛行。
「──你有想到什麼原因嗎?」
『……也許是因為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死前卷入了爆炸的精靈力……?』
人類變成精靈……這大概是史上第一次的案例。
──這件事也該向蕾宓莉雅報告嗎?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
「既然露依思是精靈──那可以用轉送珠移動嗎?」
『嗯!可以喲。』
綠色──風精靈這麼保證。
「──那我們回去吧……最好暫時不要讓露依思出現在普通人面前,所以……回到赫洛德那里吧。」
「這個決定不錯,可是……卡利亞斯?你聯絡莉莉了嗎?」
「……啊。」
我急忙連絡莉莉……她果然很為我們擔心。
為了沒有及時聯絡的事再三道歉後──我們告知有事需要回到赫洛德那里,便離開了遺跡。
──明天有很多事情需要解釋,這讓我實在有點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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