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序章 今年夏天

台版 轉自 Leonhardt、[email protected]泉川生徒會

無論是哪里的學校,這特別的解放感依然不變。全國大概都共通吧?

按照這種想法丶一個學期的結業式這東西,說不定就是學校生活中最讓人期待興奮的活動。是好是壞姑且不論,畢竟期末考周已經過去,結果也已知曉,再也沒有任何能限制學生們內心飛騰跳躍的枷鎖。以我個人來說,這種興奮感足以跟校外教學合稱雙璧。雖然從青春點數的觀點來看,文化祭也十分夠格算是學校行事的三大支柱之一,很遺憾的是,這間學校對此一節目采取的態度尚未明朗。究竟是熱心呢?還是平淡呢?

據說,每年都預定在秋老虎仍不死心地發揮威力的十月前半舉行文化祭,敬請期待——我做個結論,張望四周。班導師訓話結束後的教室里充滿喧騷聲,同學們組成幾個小圈子各自熱烈聊天。約有兩成學生迅速離開教室,剩下來的人在班導離開後依舊共享著放假的解放感,形成某種祭典狀態。

我不討厭這種與文化祭准備期間的放學後頗像的氣氛,因為這樣的環境正是青春點數的溫床。由於去年我居住地區的學校抱著公務員心態,或者該說彌漫著對於狂熱行為感到可恥的風潮,結果辦了一場無聊的文化祭。攤位的種類犬概只有五種,大部分學生都癱坐在空教室里,懶懶散散地希望結束時間趕快到來。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今年全班能更團結一點地迎接祭典.

……我的幻想無邊無際地擴散開來。差不多也該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夏天了。

好啦,講到還在興奮情緒尚未沉靜的教室中停留的我,丹羽真這個人。

其實我並不屬於哪個聊天的小圈圈。

「哎呀~暑假到了呢~因為太興奮,昨天我沒睡好噢。」

欸嘿嘿嘿,這位帶著靦腆笑容,敘述著不例外的興奮的普通人……更正,同學,就是大家熟悉的禦船粒子同學。班導師的訓話結束之後,她一步步靠近我的位子,於是我們正對著桌上散落話語形成的假花。基於今天是一學期結束的紀念日,我想核准青春點數因這段對話而增加一點。

成群的知了正在教室外的樹上奮力鳴叫。若把這換成小孩子的叫聲,犬概是在虐待兒童吧——我絕對會向正確的相關單位檢舉。實際上,即使對象是蟬,現狀就別的意義來說也吵鬧到讓人很想跑去檢舉的程度。粒子同學或許是不在意那些蟬吧,坐在我對面的她,依舊保持平穩的微笑。

「我說啊~丹羽同學,你今天有帶手機來嗎,」

粒子同學窸窸窣窣地翻找著放在我桌上的書包,拿出自己的手機。她為了炫耀而台肙舉起的螢光粉紅色長方形反射出上午的陽光,刺激著我的眼睛。

「帶是有帶來啦。」

雖然這是個沒什麼機會表現來電鈴聲方面的玩意啦。因為我笨拙的關系吧,哈哈哈(死要面子)。不,我想應該會收到姑姑寄來的,以新婚妻子角度寫的莫名奇妙郵件吧。

關於那個人,我正處於想要放棄計算種種事情的年紀與立場上。

我任由和外在炎熱相反的寂寥之風吹襲內心,拿出手機。穿著夏季服裝的粒子同學確認般地凝視著我的手,「嗯」一聲點了點頭。

「來交換電話號碼跟信箱~」

手機丶看來頗像豬排店吉祥物的Q版可愛小豬鑰匙圈,以及另一個吊在上頭的可愛……呃——老鼠,掛飾和粒子同學的手一起晃動著。若要針對後者那個掛飾進行詳細敘述,似乎會惹火全世界最受歡迎的老鼠先生(注:米老鼠。),在此忍痛省略。再說這些事根本無關緊要,重要的還是主體。

「交換吧交換吧。」當然,我二話不說地贊成了這提議。

話說回來,五月初入院時,我本來也要跟前來探病的粒子同學交換電話號碼,茄子卻在前一刻殺出來,結果被她敷衍過去。

順便一提,所謂的茄子就是同班同學前川。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的人,麻煩各自複習。如果要順便說明一下,她還會變成丸子喔。在非當事者的眼中,前川同學似乎會被誤解成擁有變身

能力又貪吃嘴饞的妖怪狸貓。

至於這位前川同學,今天在體育館的集會中因為貧血昏倒了。「沒什麼啦~這是夏天常有的事。」雖然聽說被送往保健室床上的她帶著笑容講出充滿氣概的發言,沒把這當成一回事,但周圍眾人面對她的虛弱程度,卻被迫必須再次從「吃驚」或「受不了」這兩個選擇里挑出一個感想。

「嗶嗶嗶~」粒子同學哼著壓下手機按鈕時會發出的效果音,一一輸入我提出的號碼。約過了兩秒後,我的手機開始發出高亢丶單調的電子音,液晶螢幕上顯示出尚未登記的同學兼女高中生電話號碼。真是大飽眼福。

「嗯嗯。」讓我手機響起的粒子同學似乎也很滿意。

「怎麼了?」

「看來,你沒有告訴我假號碼呢。」

「咳咳!」她可愛的表現害得我噎到,同時我心想著,誰會在這種情形下說謊啊!

在這種狀況下我們也交換了信箱,看來粒子同學的手機不支援紅外線傳輸。從她那邊寄來的第一封郵件的內容是——「暑假期間也一起玩吧!」這種正好能讓剛揭開序幕的夏天更加熱鬧的特別煙火服務.

就我來說,只能祈禱這千萬不要只是些社交辭令本

我以全心全意的笑容來回應郵件內容,接著宣布。

「好,輸入完畢!」

才剛說完,粒子同學就一把抓起我的手機。確認了我輸入的名字之後,她露出筷子即將仲向便當時會出現的笑容,用指尖敲打著液晶螢幕。

「我就說我叫流子呀~!」

「嗶嗶~」她再次發出活潑的聲音並操作電話,接著丟還給我,上頭的名稱已被修正成「流」子,包含強調的括弧。粒子同學「呼~」地吐了一口氣,像完成一件大工程似的假裝擦拭根本不存在的額前汗珠。

嗯,原來如此。

「粒子同學。」「喂~我就說我叫流子呀~」這個反應讓人感覺很好。「妳的頭發,差不多都變直了呢。」「……嗚~」一被我這樣點出,粒子同學就縮成一團。她拔起從書包角落探出頭的講義,把那玩意當成頭套或防災頭巾(注:在兩塊相連的長方形布袋中襯著緩沖材料的物體,平常可當坐墊,發生地震等災難時則可戴在頭上充當安全帽。〉,亂糟糟地遮起頭發。

「唔唔唔,不可以看~……唉,真憂郁。」

「我覺得就算是直發也不錯呀。」而且很可愛,基本上。

「那樣違反流子同學的精神。NO直發。noreason,卷發最棒了。」

「噢……」雖然女孩子對打扮的堅持除了當事者本人以外都難以理解,但可不能過於小覷。我已經學習到這點程度的應對方法。只是,她對於食物方面的熱情就……唔~嗯。在考試期間,粒子曾有一次在放學後表示「想轉換心情丶包在我身上!一帶我前往一家經營蔬菜料理與水果吃到飽的店家,那實在難以讓我接受。對於已染上「把合乎價錢份量的食物塞進胃里的行為,正是現代社會飲食生活」這種習慣的一般人來說,這挑戰應該足以納入困難的類別中吧?我是辦不到啦。

面對把三十個以上的小蕃茄輕輕松松地放進嘴里,心情犬好的粒子同學,以彷佛在看異世界人種的眼光望著她並啃起蘋果,已達到我的極限。

「啊~要不要再燙個頭發呢~可是現在,我的荷包是澳洲唷~」

嗚欸~她搞笑地趴倒在桌上,還把雙腳伸直。如果是扁得這麼可愛的有毅力粒子同學,無論多少只我都願意黏貼在衣服上,(注:出自漫畫「ど根性カエル」,主角ひろし在公園里跌倒時壓扁了一只青蛙ピョン吉,而靠著毅力活下來的青蛙ピョン吉就黏在ひろし的衣服上,跟著他一起行動。〉

我正抱著多少有些離題的感想,以摻雜討好意味的笑容觀賞她的頭發與軟軟笑臉時,有個東西從我的視線角落晃了過去。我不慌不忙地轉動頭部。要是表現出太激烈的反應,說不定會讓人以為我等很久了。

前川同學從走廊進入教室,自保健室歸來。她的面色發白……這現象雖然跟平常一樣,但今天她的臉頰卻熱騰騰地散發著熱氣。她整體給人的印象纖細到像根冰柱,散發出彷佛會在夏日熱氣與蟬鳴中溶化消逝般的虛幻。

她先經過擔任保健股長的女同學座位,犬概先為了昏倒一事向對方表示謝意,才走向我的座位。這下我們也會形成一個小圈圈……這是無所謂啦,但她為何要過來我這里,

和粒子同學丶前川同學在不知不覺成群結黨,或許是我第一學期最犬的收獲呢~我被熱昏的頭,茫然地為這四個月做出總結。

「嗨~嗨~在『當老師滔滔不絕時就靠前川同學』這方面素有口碑的我回來羅。」

的確,由於前川同學昏倒被送往保健室,使得集會的訓話一結束。有學生熱得暈倒,讓其他學生對於充斥體育館之內的熱氣不再繼續壓抑不滿,恐怕沒有幾個能在這種狀況下事不關己地講下去。畢竟他們還有面子要顧。

「妳還好嗎?」

「雖然三半規管還沒完全恢複正常,不過還好。」

如同她的報告,腳步還有些不穩,日光焦點也有些茫然不定的前川同學輕輕地繃起松弛的臉部肌肉,擺出總是展現在我眼前的得意笑容。

「我的體質好像容易累積熱量呢,三溫暖跟泡澡泡太久都是我的天敵。」

有哪個季節,是她稍微能多活動點的啊?我依言觀察之後,才發現前川同學的皮膚看來雖然發燙,卻沒有流汗。除了她的外表與喜歡裝扮的興趣以外,前川同學大概是由那種:會讓人聯想起機能較少的單純舊型家用電器的簡潔成分所構成。

若這樣判斷,前川同學那傲人的身高或許是為了威嚇而存在,就像以攻擊性色彩讓其他動物抱持戒心的蛇。現在也一樣,她只不過是站在我的位子邊,壓迫感就很驚人。

總覺得彷佛即將被泛濫的渾濁洪水吞沒。

另一方面,粒子同學改正趴著的姿勢並收起笑容。或者該說丶表情似乎不太高興……是我的錯覺嗎?我也有種感覺,把這當成海市蜃樓或是天狗搞的鬼(注:天狗是日本傳說中的妖怪,意指無法說明丶理解的事情都是天狗做出來的,可以丟一邊不管。)似乎才聰明。

「哎呀,你們兩個都拿著手機,是在做什麼新實驗嗎?還是某種專屬於兩人之間的儀式,」

在外星人的城鎮里,是不是有著「普通的聯想反倒得往後排」這種不成文的規定?

「我們在交換電話號碼啦。」雖然以相識的時期來說有點晚了。

「哦—那我也問一下你們兩個的號碼吧。」

前川同學回到自己座位拿來書包,從里頭抓出一侗藍色手機。明明身高如此驚人,她的手掌卻不怎麼寬~由於她拿著可用來比較的物體,我察覺到這點。只是她的手指很長,如果握在哪個人的手腕上,就像是銀色的手銬,甚至美得足以當成手鐲的替代品。

我先把手機號碼告訴她。「真是個很難聯想到諧音的號碼呢~」前川同學說出感想,輸入號碼並試著打一次電話給我,而信箱也比照辦理。前川同學的信箱包含著某天晚上聽過的,那個角色扮演時用的名字。「唔~」接著,似乎因炎熱而態度懶散丶動作緩慢的粒子同學也和前川同學交換號碼。她是對什麼事情感到不滿啊,


我反倒因為一天之中就讓兩名女孩的號碼新增進電話簿里,雖然僅限於今天,依舊品嘗著等同於人生勝利者的陶醉感。這就是所謂的,「我得到青春點數了!」(注:改目神奇寶貝主角的台詞,「我得到神奇寶貝了(ポケモンゲットだぜ)!」〉。

「對了,藤和她沒有手機之類的嗎?」

前川同學漫無目的地把玩著手機,對坐在下方的我發問。

「呃~這個,大概吧。」被人問起根本不曾注意過的事情,我只能含糊地回答。

不過她似乎有帶著電波喔~雖然我想到了這類即興的笑話,然而並沒有說出口。

「哦~沒有嗎。」

粒子同學也加入話題。我之所以覺得這口氣聽起來好像包含著些許喜悅,是我的鼓膜調整得太隨便了嗎,「嗚!」粒子同學察覺自己的失言,換上認真的表情。「剛才的不算!剛才的討人厭流子不算數!過去啊!一口氣消失吧~!」接下來,她伸手在我的頭上用力揮動,好像想切斷從我往上連結的什麼東西~在粒子同學眼中,是否可以看見好幾個跟漫畫中表示心聲時一樣的棉花糖型對話框呀?不如說,剛剛的我根本沒特別思考什麼具體的事情。

「粒子也很辛苦呢。」

前川同學用已然領悟,或者該說是眼光遼闊的旁觀者角度評論粒子同學的態度,講完後還輕輕咬了咬下唇,好避免自己笑得太超過。

「……我就說我叫流子呀。」就連那句熟悉的訂正,現在也顯得沒精打采。

「還是說妳身為運動少女,對手越難對付斗志反倒燒得更旺?」

「妳……妳在說什麼~!啊.不對!是妳說什麼是什麼~!」

面對前川同學帶著調侃的言論,流子同學激動起來。她用膝蓋內側踢倒椅子,就像要跟前川同學競爭般掂起腳尖與其對峙。雙方的腳步都很不穩呢。尤其是前川同學,明明腳有好好踩在地上,人卻搖搖晃晃。

然而,我卻深深覺得……她們正在熱烈討論我很難插嘴的話題。有著似乎會被回敬「你憑什麼那樣說」的氣氛。

總而言之,被排擠在外的我帶著隔閡感,開始再度將意識朝往蟬叫聲。不得已,我決定以幻想來排遣時間。

來試著想像粒子同學的對手。例如叫做希龍之類(注:粒子原文是リュウシ,前後對調就是シリュウ,音譯〉。有著似乎會在格斗漫畫里參一腳的名字,跟粒子同學的實力在伯仲之間……這樣行不通嗎?畢竟粒子同學似乎只是板凳。

「那家伙是個強敵哦.就跟赤木要贏過河田差不多難哦.(注出自漫畫《灌籃高手Y而且因為是暑假所以待在他身邊的時間會一口氣偏向某一邊哦′會形成一面倒的比賽哦t」

類似爭論的對話還在繼續。雖然看起來很像是前川同學在煽動粒子同學啦。

「唔~!前川同學,居然挖苦姊姊!這是怎麼回事呢!」

「姊姊?粒子妳嗎?」前川同學歪頭的動作,就像在表示內心似乎偷偷認為反而是妹妹吧,

「我呀,上個月生日所以已經是十七歲啦!前川同學呢?」

「大方告訴妳,我是三月出生。」

不知為何,前川同學叉著腰挺起胸膛。接著粒子同學明白自己現在在年齡方面獲勝,因此「哼哼~」兩聲也同樣抬頭挺胸……柔能制剛。粒子同學居然贏了,宇宙真是不可思議呀」我的視線焦點被發育的神秘給吸引住了。至於這是關於什麼的測定,請心領神會。

如果硬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夢」是這年代的男孩都無法不作的,健全之夢。

還有我的生日是十月十日。算了這沒什麼關系啦。

觀賞著兩人的爭論或者該說是斗嘴的我,好言好語地哄勸著粒子同學並建議「差不多該回家了吧~」接著走出教室。當我離開教室時,雖然感覺還留在里面的男學生們似乎將類似怨恨的視線投射到自己身上,不過我並沒有回頭,而是沉浸在出許的優越感里繼續往前走。

走廊上並不是「有陽光照耀之處」這種輕松的光照程度,而是接近大火直接燒烤。光是通過窗戶旁邊曬傷就會進行,順便連頭發似乎都快燒起來了。

由於這是個使出全力的夏天,這份貫通到底的感覺讓我產生好感。或許是因為有暑假也不一定,但夏季的到來比其他的季節更充滿著希望。夏天里彌漫的氣氛,有著在對內心訴說的東西。這是人走在天空之下時,最能形成一幅畫的季節——這種想法是我的誤解嗎?

離開鞋櫃走在外面的期間,我擔心前川同學是否又會再次癱倒在地面上。如果她是從小就跟這個身體相處至今,那麼要在外面天真玩耍可能也讓她吃了不少苦頭吧。搞不好一直泡在游泳池里反而比較安全。

話說,學校的游泳池。這間學校沒有游泳社,所以夏天似乎會把泳池開放給其他社團的學生。聽說在練習結束之後把游泳池當成冷水澡游個一趟之後才回家的學生也不少(粒子同學情報〉將游泳池垂直分成兩邊,男女生各自在自己的領域游泳,就像是浴池那樣——還聽到了這樣的說明。至少男生利用游泳池的理由,除了納涼之外似乎還有別的。

就像是要從會把人煮熟的熱氣下逃跑,我們縮進了腳踏車停車場的屋頂下方。一站到陰影處,空氣中那種類似燒焦的味道就更明顯,熱氣也變乾。由於溫度並沒有下降,所以對皮膚來說反而不舒服。

把腳踏車牽出來之後,前川同學聳聳肩提出這樣的宣言。

「雖然很遺憾,但是今天好像有不能跟轉學生一起回去的事情或狀況發生。」

她滿臉賊笑,炫耀般地盯著正在穿戴安全帽的粒子同學,並進行拐彎抹角又不明確的預定報告。是說,還沒有人跟她訂下一起回家的約定呀。

自稱姊姊者這下又憤慨了起來。當事者的憤怒程度雖然無法推測,然而從旁邊觀看,這種「噗噗哼哼」的生氣方式反而讓人覺得心情平靜。這份喧騷別說會讓人不快,根本是使人莞爾。

啊~我好想戳戳她的臉頰。我偷看著那充滿魅力的側臉,握緊拳頭忍耐下來。

接著,跟前川同學是在離開校門之後才分別走向道路的左右側。以方向來說是「商店街」那一邊。這個城鎮有著急速發展

的都市部分,以及聚集了舊時代街道的商店街,兩者之間存在著微妙的隔閡。以前曾經從某人那邊聽過這樣的說明。感覺上來說是都市部分那邊,把商店街部分當成城鎮的汙點並毫無理由地討厭——有這種傾向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了。據說前川同學的家雖然位於都市區,然而雙親卻在商店街經營居酒屋,好像有著特別的立場。順便說一下關於粒子同學,是徹底的都會側。

我和粒子同學兩人一起沿著道路邊緣往前騎。卡鏘卡鏘車輪旋轉發出聲音。而且每當車輪與地面交錯而過時,輪胎那種彷佛燒焦了的味道就會在鼻子附近糾纏不去。說不定實際上,接觸的部分真的因為累積在水泥里的熱氣而融解了。

「暑假一開始,夏天總算來了的實際感覺也會一起冒出來呢。」

「嗯。而且在一開始時會覺得到八月底還有好久呢′可是,光是什麼都不做懶懶散散地過著,不知何時就迎向結束了。」

每年都是這樣。頂多,稍微去參加一下夏天的祭典或是回去祖父母居住的鄉下之類。就像只是基於哪來的義務感而移動腳步,並不是白動自發的行為。在學校生活中能不經意接觸到的,帶有點數的交流全被截斷。如果以青春點數的觀點來看,暑假是乾早期。

不過我預定‘這只是「至今為止」的狀況。今年可別有不同.大概吧。

「我有社團活動之類的喔。嗯~真的,是跟那種一整天都沒事做的缺乏興趣之人可以徹底區分開來的多樣化風格哦~」

「是呀。」如果被問到社團以外的事情恐怕她會變得行跡可疑吧。

「加上還有比賽呀~說不定今年,流子同學我也有上場的機會。」

「哦?做得好呢!」因為籃球隊會頻繁地交換選手,所以比起壘球或劍道的團體戰似乎較有可能。「如果妳有可能上場,那我或許會去加油。」我試著把這個想法說出口。

這一瞬間,粒子同學的腳踏車畫出的路線扭曲了。前輪不安定地在道路上滑行,就像是把8字寫了一半。這是事前就在告訴我,我去加油的效能並不安定嗎?

「你……你要去嗎?啊,呃~要為我去嗎?加油?」

粒子同學用手指調整著安全帽蓋在頭上的深度,並抬眼窺探著我。比起困惑這似乎更接近驚慌,呃…看來並不是覺得厭惡所以我放下心。是不是在考慮萬一我去了,結果她卻沒上場那就不好意思了呢?

「嗯,是呀。不過要是會場太遠我可能會放棄。」

「唔……暫停流子上場上~場,米奇交換……唔,唔~」

她莫名地開始苦惱。雖然夾雜著版權似乎有危險的名字(注米老鼠。〉,但難道她是在模擬比賽時自己上場的狀況嗎?我暫時沉默下來,等待結果出爐。

閉上嘴巴朝向前方後,原本被我趕出意識之外的其他學生和周遭景色就進入眼中。周遭,有著似乎很堅固的白色色調的建築。只有庭院里洗好的衣服在微風下搖晃時,會讓我感覺到人類的氣息。如果沒有那個,我會覺得似乎沒有任何生物居住在那里。

沿著道路流動的小溪里聚集了准備回家的小學生,不知道在釣著什麼。犬概是小龍蝦吧,在我去年為止居住的地區里,只要挖掘河川附近的泥土,就可以看到好幾只在里面棲息著。

「……唔。」沒來由地,我回憶起那個土地。雖然還不到鄉愁的程度啦。

那是個和平的城鎮。雖然隔壁城鎮在好幾年前為止,似乎還發生過各式各樣的事件。然而連這類事件的餘波都沒有傳達到那里,而是保持著停滯。

那是個單調的世界所以我才會這樣嗎?開始追求什麼青春點數。既然有這種出土方式,那麼為了振興地方,各位要不要發行青春點數卡並隨身攜帶呢?

不可能嗎,頭部曬了太多太陽,引起暈眩.讓我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跟去年的夏天,只有熱度沒有改變。

這無處可逃的熱氣。

持續在外面騎車,甚至讓我產生衣服因為自身汗水而變重了的錯覺。

「丹羽同學。」此時名字被人提起,我面向左側。粒子同學笨拙地說道。

「我……我應該有出場的機會所以如果方便的話請來看。」

「了解。」

8BοoK·cΟm


我就選擇信賴那個左側肌肉微妙地有些繃緊的表情吧。

「好~那……這個話題講夠了。那麼是是說啊。」

啪!她拍了拍手區隔話題。不過剛剛,有沒有多了一個「是」啊?

「對於寫一大堆郵件往來的行為,丹羽同學是感到麻煩派嗎?」

郵件……啊,手機的嗎?畢竟彼此總算知道對方號碼了嘛。

「不,我很普通地是覺得高興派。」如果對象是美好的同學那更不用說。至於如果是大孩子,即使求我也不要。

「那,我會努力用力地咩郵咩郵咩~郵咩~很多信呦。還有,丹羽同學也放馬寄到我的手機里來喔。」

雖然四處可見一些神秘單字,但她想說的意思還是有傳達給我。被拳頭側面砰砰敲擊著的胸部要說是不可靠呢,或者該說是豐富呢。「或者」的用法可能有錯誤,但我不打算訂正。跟粒子同學的發言相同,只要意思能傳達那麼以語言來說就是完美的。

「OK~我也會努力用力……雖然沒有那麼多話題好說,但也會寄信給妳。」

「不不,可千萬不能小看我。個性派加上興趣廣泛所以有滿滿話題,很厲害的喔~今年夏天來進行流子同學的價值探訪旅行吧,就這樣就對了!」

看到她毫無根據卻充滿自信的態度,讓我忍不住露出笑容。也許這心情和在觀賞小動物奮斗時類似吧。

如果到了明年,後面就有大學考試在等著,應該無法輕松地聊這種話題吧?這類想得太遠的念頭讓憂郁在我腦中忽隱忽現。即使如此到最後,我還是做出了「只要享受今年就好了吧」這種結論。

來到能看見高大半圓形橋梁的交叉路日前方後,我和粒子同學道別。這部分跟平常一樣。粒子同學那望著接下來她必須騎上去的橋梁,吐吐舌頭並「嗚喔~」慘叫的動作,也從考試一星期前的社團活動停止期間開始,就看得很習慣了。

在分別時丶讓臉上綻放出整面的笑容花朵,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的粒子同學說了。

「來過個愉快的暑假吧,丹羽同學。」

從相遇至今都沒有改變,她的聲音讓我感覺到「春天」。

「小真~真!」

一回到家里,明明根本不有趣卻突然就被襲擊了。回避。「小~小!」又追過來。往後跳開。「是~是!」拿腳踏車當成盾牌。「嘟~噗~!」受到與熱氣的聯手攻擊,連我的頭似乎「也」要被擊潰了。至於眼前的四十歲,看來似乎一整年從頭到尾腦袋都腐爛著。(注這里女女的發言來自漫畫「サザエさん(海螺小姐〉」中的登場人物イクラ,因為還是個小嬰兒,只會講三句話。〉

在炎炎夏日中踩完腳踏車,還被要求得在自家前面晃來晃去,這是哪門子的待遇啊。

另一方面,不考慮到年齡,以元氣為象徵的藤和女女小姐卻使勁地腳踏地面,把並排整齊的手指跟手掌一起朝我遞了出來。身上穿著的是,無袖的襯衫配上短褲這種,以在自家范圍內活動為前提的打扮。考慮一下年齡吧!是讓人不由得產生這種想法的暴露程度。

「GUWASI!」

「妳是在說那個真真噢!」而且還很輕易地呼應完成了,真是不可小覷的女女姑姑。(注:出自楳図かずお漫畫作品「かことちゃん(小真)」,劇中人物打招呼時會做一種手勢,把掌心面向對方伸直所有手指,接著只彎下中指跟小指,並同時喊出「GUWASAI─!」。〉

她保持著用手指做出GUWASI動作的狀態,一點一點接近這邊。我當然,帶著腳踏車一些些後退。好不容易來到玄關前方了,似乎卻又要退到自家范圍之外。

然而,怎能每次都被姑姑抱住呢!何況「只會被姑姑抱住」這種限定讓空虛更加擴散。

「嗯真是的~真真好冷~淡!為什麼那麼冰冰冷冷呢,想要納涼嗎,不過人際關系卻是試膽大會真是太可憐了……嗚嗚嗚。」

這倒底是抱怨還是同情啊?雖然無論是哪一個我都徹底拒絕但至少希望記得斷句。

「我說啊,女女姑姑。」

「什~麼?」請不要刻意歪著頭裝可愛。

「雖然這是我多管聞事所以很不好意思,但很遺憾,由於妳在上個月過於活躍,因此這次沒有出場機會。」

「你……你說什麼~!」

這驚訝的方式簡直可以跟得知人類滅亡時一較高下。不過可是呢。

畢竟之前就像是在賭骰子時連續甩出五丶六次「6」,是充滿要老千疑惑的暢快進攻,所以這次應

該要以牛步般的速度來取得平衡才對。請務必,不要期待自己在這個夏天,會有出場的機會。

何況,明明其他還有許多的魅力女高中生,卻把她們丟在一旁,特別優待四十歲的姑姑,

這到底是在打什麼算盤啊。這世上.不合理的事情也有分成沒關系跟大有問題的差別吧,我真想投書對這世界的某存在提出怨言……不對,這下我就會變得跟表妹一樣了。

講到這個表妹也就是藤和艾莉歐,今天是在做什麼啊?

正當我打算抬頭看看,與艾莉歐相關的藤和家二樓的那瞬間,言論形成的散彈槍從女女姑姑嘴里發射而出。

「那樣一來我要跟真真一起去逛夏天祭典,在被染上夢幻橘色的夜晚道路上相依偎嗚呼呼丶吃巧克力香蕉嗚呼呼丶棉花糖嗚呼呼丶蘋果糖葫蘆嗚呼呼丶雞蛋糕嗚呼呼丶章魚燒嗚呼呼丶味噌饅頭嗚呼呼丶杏子糖葫蘆嗚呼呼,還有最後要心醉神迷的計劃就挫折了!或者該說是失~敗!」

「因為太壯大了,所以這種東西請當成夢話說說就好。」

而且不全都在吃個沒完嗎?這些費用打算全都要我負擔嗎,這個社會人士。到底對一個連打工都沒在打的高中生的經濟能力抱著什麼期待啊.

……夏天的祭典嗎。如果可能,真想跟「女孩子」一起去逛攤位。這是青春點數的洪水在等待著我的狀況吧,無論如何我都想要被沖走。

「…………………………………………」

剛才,我試著沉浸在那個幻想里。至於走在我身邊的女孩到底是誰……這部分就任君想像了(只是我能對天地神明發誓,絕對不可能是女女姑姑〉。

「唔~!既然那樣就再次在背地里做各種事情讓女女的感動悲傷故事再度上演!」

「我說妳就待在家里面老老實實地乘涼吧。呼

「吱吱~」

女女姑姑發出世界上最可愛的猴子(這是不是稱贊請試著仔~細思考看看吧)般的叫聲,看來似乎逃進了裝設著冷氣的房間里。如果沒有好好千叮萬囑,她是個真的具備了多管閑事行動力的大孩子,因此不能掉以輕心。

「啊~順便把衣服收進來吧~」

這樣的指示取代了「歡迎回來」,從屋內被丟了出來。看來她似乎是為了這件事才從玄關走到外面,但是恐怕在跟我玩了一陣(或者該說是玩了我一陣)之後就覺得麻煩了吧。「好啦好啦~」我隨便地回應幾聲,重新握好腳踏車的操縱杆(這種稱呼正確嗎?〉算了,寄人籬下畢竟是個事實,這點小事沒有接下來做可不行呢。

「喔?」右邊口袋的內容物在震動。似乎是接收到電話之類?我拿出手機確認液晶畫面後,顯示在上面的是本名還有一半不知道的同學。

這是從剛交換號碼的前川同學手機傳來的郵件。動作真快啊~我想著並閱讀內容。

「來打棒球吧!」

文字光是在輸入主旨的部分就已經把話說完了,內文方面則填滿了空白。

「……為什麼?」

就像是在回應我的疑問,隨後手機立刻響起。是前川同學打來的。我試著接聽。

「喂喂?」

「你有收到郵件嗎?」

隔著電話,對聲音又產生了不同的印象。她的聲音稍微變了一點。

「收是收到了,妳是想確認有沒有寄到,」

「我是在測試轉學生的信箱到底對不對呀。是說,問個問題,你喜歡棒球嗎,」

「呃……只有在小學時稍微打過,連電視轉播都不常看啦。」

「是嗎?不,其實也非常歡迎初學者啦,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業餘棒球隊。」

「……唔。」我用手指按了一下腳踏車車鈴,讓它發出響聲。「前川同學,妳也負責拉人嗎,」

「我插手的時間僅限於夏季啦。就算沒有每次都參加,那也沒關系。我只是在入數不足的時候來試著邀請,看轉學生你…覺得在早晨時流點暢快的汗水怎麼樣而已呀。」

「早上打棒球嗎。」


「並不是,單純這樣而已啦。」

「嗯?什麼意思?」

「意思是還包含著重要的事情呀。不過商店街的業餘棒球隊伍,只有六個固定成員。剩下三人就采用幫手制度羅。徵求!現役高中生!」

「感覺會因為球從縫隙穿了出去,戰力外通知就滿天飛呢。」

「那,怎麼樣?只是會在比賽前一天問問看,如果不願意的話拒絕也沒關系喔。」

「嗯~這~……也好。如果有干勁的話就會參加。不過.我徹底是個門外漢喔,沒問題嗎?」

「沒問題的,多謝幫忙。招收的配額是各白要拉一人。」

「還真像在拉新人加入社團呢。不過,之前在學校時間我不就得了?妳忘記了嗎?」

「討厭啦轉學生。我這人,臉皮可沒有厚到可以當著旁邊的粒子直接講出這種提案呀。」

「噢……」由於我找不出粒子同學跟棒球之間的關聯性,所以我的回話就變得籠統。

啊哈哈哈!前川同學留下如同在掩飾的笑聲,切斷了通話。那個人也幾乎,有著謎般的生態呢。我還覺得在這個城鎮里,她的外星人指數只次於艾莉歐。粒子同學則是普通人,這種印象比較強。雖然如果我這樣說她就會大吵大鬧或生氣吧。她的NG關鍵字就是沒有個性。

不過我覺得太有個性也是個問題吧,又引人注目。就像我的表妹。

我從玄關前方往左轉,前往放置腳踏車的倉庫。

在倉庫前方,有個正在清潔天文望遠鏡的家伙。把原本在自己房間角落里積著灰塵的那東西給抬到了庭院里,使用新抹布熱心地擦拭著。那家伙把抹布塞進腳邊的水桶里之後,大概是注意到站在斜後方的我,轉一圈回過身子還揮灑著光芒。

「嗨。」我輕輕舉起單手打招呼。今天她還沒去打工嗎?

「嗨。」被模仿了。到了現在,這還是個僵硬得像是在做發聲練習的語調。

她就是藤和艾莉歐。是剛才那個四十歲的人的女兒。職業是……自由業嗎?

頭發就像是加入了色素藍色一號,是被透明感與神秘性管理著的水藍色。眼球也相同,或許是擁有特殊的虹膜吧,閃耀著和藍眼不同的天藍色。具體來說,就是有著不像地球人色彩的隊伙。雖然她是個,似乎全身散發出藍白色粒子的美少女,然而我實在很難從正面接受那個光輝和價值。

這是因為第一印象導致的嗎?還是因為我把她的外貌當成名牌玻璃杯那樣分類呢?順便說一下,她在城鎮中的評價非常不好。雖然這有一半是她本人要負責。

在松垮垮短袖襯衫加偏短裙子這種打扮下,明明她肌膚的暴露程度跟女女姑姑沒什麼差別,然而這邊我卻能自然而然地接受。這就是所謂歲月的殘酷,乃是不可抗力。

只是這對母女,在曬不黑這點上還真像。跟鹽同等的雪白。

「今天沒有裹著棉被啊?」我半玩笑半挖苦地開口說道。

「嗯。」她用力往中庭一指。噢噢,愛用的棉被正在曬太陽嗎。

接下來艾莉歐抬起她那如同水面般的雙眼,目不轉睛地往上看著我,而且不願意把那欲言又止的視線移開。她的兩手則不斷畫著圈攪拌裝在桶子里的水,就像是在玩水。

「工作怎麼了?」

每天,在田村商店這家雜貨店當店員是艾莉歐目前的工作。最近,日薪從五百圓提高到五百五十圓,這件事是之前由本人興高采烈地來向我報告過了。

「結束後就去。」

這斷音技巧高超的講話方式還是沒變,雖然容易聽清但是卻很難當成串聯的語言來理解。艾莉歐依舊把她簡直要投射出光線般的眼神,繼續放在我身上。

「那……呃.妳有什麼事要找我嗎?」不得已,我試著主動提問。

「嗯。」肯定了。艾莉歐用單手的手指捏住抹布,從水桶里撈了起來,接下來凝視著抹布吸收的水分滴答答地往下滴落的樣子。然後用空下來的另一只手,指了指望遠鏡的機身。

「望遠鏡。」「我知道。」「天空。」她把手往上空方向舉高。「啊,我大概理解了。」「筆記本。」她直接用濕答答的手拿起放在地面上的那本。

艾莉歐砰砰拍打著以直角字體在封面上寫著「紀錄用」的筆記本,一臉滿意地點點頭。

「暑假要,天文觀測。」

「哦,」果然。是啦,畢竟她准備了望遠鏡,所以我已經猜到了。妳已經失去了暑假這種概念吧~糾正這點也未免太不解風倩所以我就放過了。

接下來在她講出下句話的前一瞬間,一直而無表情的艾莉歐臉上出現了變化。

雖然我無法詳細把握她感情的細節,不

過舉個例來說,就像是想要人陪他玩卻無法老實開口的小孩子,跑到目標對象身邊玩起玩具,好讓對方主動對應他的場合,那種期待感若隱若現的感覺。

「表哥也,做嗎?」

艾莉歐的手用力握緊抹布。就像是想要看狀況,把另一支對戰游戲用的搖杆丟往我這邊。

「簡單來說,就是要我陪妳嗎?」

似乎已經等很久了,艾莉歐用力點了兩次頭。要說到帶著我行動的理由,以前去海邊也就算了,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明明我也沒說過自己對天文有興趣啊。

原因嗎……是不是獲得了她的好感啊,我?不過前提是艾莉歐也沒有其他朋友啦。

「算了,也好。如果那時我有空就陪妳。」

「……啊。」

一瞬間,我陷入了艾莉歐周圍飛舞的粒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光線尾巴這樣的錯覺。接著那根尾巴往左右,就像是小狗一樣地晃動著.最後杳無痕跡地擴散到空氣之中。

「歡迎。」

「為什麼妳會得到歡迎時要遞出抹布這種結論啊?」

或者這意思是握手嗎?那個嗎?我適合用肮髒抹布來碰嗎?

我退回她的進貢。即使如此艾莉歐也很難得地露出了毫無防備的笑容,再度開始清潔望遠鏡。比起之前,行動速度加快了五成……是怎樣啊?

籃球比賽丶業餘棒球丶天文觀測。就算我稍微無視關於夏天祭典的那部分.

呀~真真大受歡迎~……這樣解釋,可以嗎?總覺得難以釋懷。或許是因為還不習慣生活的日子里還包含了自己以外的許多其他人的狀況,比起款待,緊張更強烈。

「……算了,也好啦。」

就像是要做出總結,我如此喃喃自語。如同隨波如流般的理解,緩緩地融化,滲透。

總會有什麼辦法吧,邊按照白己方式調整狀態。

在我進入倉庫之前。

我握著腳踏車龍頭,往上看向天空。

只有意識的上半身被從白身內側扯開,同化進呼吸困難的世界里的感覺襲擊著我。

看不見積雨云,用水彩畫材中的淡藍色塗—厚厚一層的景色很耀眼。

被倉庫屋頂遮掉半邊,像月亮那般描繪出半圓的太陽讓我扳起了臉。

來到這城鎮已經四個月了。季節轉換,從春天到了夏天。

即使是外星人的城鎮,四季的順序還是不變。離開住習慣的故鄉後的第一個暑假,我能夠發掘出什麼樣的青春點數呢?

「無論如何……」

今年的夏天,就來打業餘棒球跟天文觀測就對了!

……慢著,真的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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