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章 星星碎片的盡頭

?文化祭開始紀念。+1

?遵守約定,幫忙前川同學。+2

?與粒子同學約好逛文化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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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青春點數合計+10

「那麼,到中午羅!」

「嗚哇~轉學生那麼說之後真的就變成中午了耶太厲害了~你是魔法師嗎~?」

「……妳那是什麼附和啊真是微妙的毫無抑揚頓挫的嘟噥。」

為了光臨美術社以戀人(腦內)為目標的客人,前川同學邊動著筆邊目送我離開。由于到了與粒子同學會合的時間,我結束美術社的幫忙活動正要走向鞋櫃區。哎呀!幫忙過頭屁股跟腰部好痛。因為幾乎兩個小時都坐在椅子上,不是和前川同學談笑聊天就是呆呆地望著窗外啊。「……不妙吶~不妙不妙。」

果然說到轉學生,就應該要隸屬于某個運動社團才對。也有透過加入社團所孕育出的良質青春。局外人士無法加入活動的中心。

「轉學生,你忘了東西喔!」

前川同學轉過頭指向放在椅子上的畫圖紙。

「噢噢。啊?可是……要我單手拿著理想的戀人在學校里走來走去嗎?嗯。」

方才前川同學替我畫出的任君想象戀人正橫躺在那里。順帶一提我的理想戀人似乎是位長得很高有著娃娃臉,頭發有點亂翹還是水色的女孩子。我總覺得那只是將我在鎮上主要認識的人混合組在一起而已。心中的要素沒有加進去讓我有些放心(廢話)。

「不想拿走的話就先貼在美術教室的門口吧,可以用來招攬客人。」

「如果真的能招攬客人的話那也未嘗不可啦。而且我說要幫忙,結果卻什麼也沒幫到,也想貢獻點什麼東西。」

語畢之後,前川同學「嗯」地將手支在下顎上,面露複雜的神情。

「要是你帶著走每次遇到別人的時候,那是什麼啊??然後別人再間你似乎也是種不錯的宣傳呢。」

「啊~那樣我也無所謂喔?」

「不用啦,開玩笑的。粒子之類的要是猛力撞向圖畫中的人可就傷腦筋了。」

哈哈哈!兩人一起大笑。如果是這個人,似乎就算將畫好的圖貼在全身的衣服上到處走來走去也毫不介意喔。搞不好只會將啪啦啪啦搖來晃去的理想戀人想成是魚鱗也說不定。

啊啊還有,前川同學似乎決定今後還是叫我轉學生。理由是…

「還是算了。我好像不太適合走和粒子相同的路線,而且……」

「而且?」

「……與轉學生之間那種輕松詼諧的對談方式就會變得很生硬,那樣太無聊了吧。」

就是這樣。嗯?我不被前川同學叫作轉學生就平靜不下來也是事實啦,那樣叫也比較沒有不協調感我很感激。要改變關系與稱謂的話,一旦習慣就很困難呢。

「對了,妳今天沒有角色扮演嗎?」

移動到美術教室的門口附近之後,我試著提及前川同學的個人特征(太誇張了?)。前川同學用手指捏起裙擺,無畏地回我笑容。

「呵呵呵,敬請期待下午的前川同學吧。」

「不不,就我的感覺而言原原本本的妳就是最漂亮的喔。」稀松平常。

「咳噗!」

嗆到後磅磅磅!敲打著大腿的前川同學堅決說自己沒事,所以我就此與她道別走出美術教室。走廊上的人口密度從趨近于零的一,增加為大概是接近二的三。

我還沒有見到過用繩索將小指與其它人系在一起的男女。也沒有男男丶女女這種組合。走在走廊上擦身而過的有對文化祭並未投注熱忱的男子三人組,以及交叉手臂看來很忙碌地跑來跑去的老師,以及獨自一人懶洋洋地低著頭行走的男學生。

艾莉歐的父親,我記得名字是艾利歐特吧。也沒有見到疑似為他的身影,粒子也已消散無蹤。姑且不論艾莉歐,遇見女女姑姑的話應該先跟她說聲我曾經在校內與他錯身而過嗎?

話說回來了,他為什麼會來參加文化祭呢?他好像是毫無預警地就從鎮上消失。

又毫無預警地回到鎮上,之類的因為這種事情,自明天開始藤和家中就會多出艾莉歐父親的身影……嗯~微妙。由四個人團住餐桌的風景與藤和家的背景完全不相稱。就說不可能嘛!

「真傷腦筋啊。」

經曆許多事情後,我似乎也相當習慣了藤和家的三人生活。這也很複雜。

「……咦?」

隔壁美術准備室的大門敞開著。早上,我記得來到美術教室時還是關著的啊。我經過時順便往里頭瞄了一眼,空無一人。灰塵彌漫的空氣與美術教室如出一轍。

似乎確實有人曾經使用過,兩個書包依偎似的放在一起,另外桌上還凌亂放著撲克牌。是對于文化祭不熱衷的家伙們在玩紙牌游戲消磨時間嗎,嗯~跟我無關所以怎樣都無所謂。更重要的是得快點移動。

走廊被要有人在才能發揮功效的局促不安寂寞感籠罩著,比起先前還要更加沉重苦悶。我全程加快腳步移動,走向樓梯。盡管多少有些煩惱,也不能忘記要以想充分享受文化祭的心情為優先。因為粒子同學正在鞋櫃前方等我。

如果粒子同學小指的繩索真的和我成對的話該怎麼辦,會有什麼發展呢?

引力會如此容易了解,盡力支持今天的我嗎?

配合著耳朵里有些加速的脈搏,我一階階走下樓梯。

「好,畫好了喔!」

雖然無法確信是否畫出了對方所要求的理想男性肖像畫,但我從素描本上撕下圖畫紙。遞給眼前的客人後,對方舔舐似地來回打量那張畫。我有些緊張。

不過隨後的反應是笑臉與興奮不已,所以我放心地松開肩膀的力量。客人將兩枚百圓硬幣交給我之後,心滿意足地站起身。據說是在經過美術教室前方之際臨時突然想到了,將圖畫拿給女孩子觀看並詢問:「這種感覺怎麼樣呢!」的告白計畫。真是有膽量啊。

「謝謝惠顧~」

我慢吞吞地揮著手目送那位客人。若是我所畫的肖像畫被用在告白上,當對方陣亡之際我也不得不感受到些許責任。因此我暗暗在心中祈禱,可以的話希望能順順利利。

不過大家都很喜歡戀愛故事呢,感覺成了行動的指標。

「……………………………………………………………………」

前川同學我也一路活到現在發生了不少事情,也經曆過了數年的花漾女學生時代。不過在那段期間,可不是我自誇,一次也沒有收過男生送給我的情書。也不曾被認識的男生追求。這不是什麼謙虛,在班上會熱烈討論我的男生等等也是完全沒有。

至于原因我大致掌握得到。是長相與身高的關系吧,我自己也有自覺。

我瞟了一眼除了我之外另一個負責繪圖的美術社女社員正在替客人畫畫,接著站起身。往先前轉學生曾經坐過的椅子上坐下,在窗邊托腮。

轉學生一直坐著的椅子臀部一帶還留有溫度……所以說那又怎麼樣呢。

和宣傳上午話劇時的廣播一樣,擴音器正熱鬧開朗地滔滔不絕說著午後開始的活動內容與地點。十二點半開始在操場,有棒球社主宰的投球大會?和我沒有關系呢,我一邊聽一邊露出苦笑。

……喔呀,那不是藤和嗎?將小臉貼在冊子上,在校舍之間咚咚咚~地奔跑。由于視線阻塞住了所以也無法穿過人群之間,一直砰砰撞到。

單獨一個人又看來不安的背影,如果轉學生看到她那副樣子,一定會跑過去保護她吧。雖然嘴上會咕咕噥噥抱怨一堆,但是轉學生照顧藤和真的很有耐心呢~就像父女一樣。

「……真傷腦筋啊。」

要向轉學生聯絡藤和的所在地嗎?這麼一來,正在等著自己的粒子與藤和,轉學生會優先選擇哪邊呢。轉學生與粒子,兩個人的反應都非常有趣。

因為轉學生和粒子都很有捉弄的價值啊。只不過,動機有很大的差異啦。

我微微凝神細看,觀察轉學生與粒子有無在樓下行走。對于視力在年年衰退的我而言,若是有我恐怕也分辨不出來。嗯…其實也沒有特別想看啦,可是在意的這種矛盾意識確實存在于我體內。那有時候甚至也會變成焦躁的來源。

對于禦船粒子的那種羨慕,或者該說是更近乎于嫉妒的情緒還算不少,這點我也有自覺。

什麼嘛那個圓滾滾又柔和的線條。我是直線,而粒子是以曲線構成的。這份差別讓我眼紅。

就像是人工制品在憧憬著天然自然的感覺,我在吃那個同年級生的醋。藤和由于超出規格太多,反而讓我不曉得該對她有什麼想法。那個人在想什麼這點也是很難理

解啦。

雖不至于希望自己變成粒子那樣,但是這個身高能讓人產生好感的方法,我可能要再稍加研究一下會比較好吧,最近在思考這種事情。也不能老是低頭俯視轉學生。

不過對方原本就沒有強烈地意識到我的存在吧。不管是粒子,還是轉學生。

粒子的敵手是藤和,轉學生雙手上的花朵就是這兩個人。

我果然要當花的話曲線還略嫌不足。一動就會發出嘰嘰嘎嘎的聲響。

「……啊!」

倘若是好好先生的轉學生,稍微強硬點拜托他的話,我想他下午也會願意幫忙吧。可是,面對那份不知是後悔還是什麼的情緒,我的臉就沉了下來。怎麼樣也無法…呢。

因為沒有比乘機沉浸在別人給予的善意當中,更讓人坐立難安的事了。

「不好意思~請幫我畫一張畫~!」

氣勢十足地沖進美術教室的女孩子以活潑開朗的嗓音下訂單。是位穿著陌生他校制服的女生。

不過總覺得看過,不,是有種既視感的感覺……曾在哪里見過她嗎?

畢竟我連花澤的本名到現在也還想不出來,我的記憶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模糊啊。不過眼前的女孩子,是屬于與我相差甚遠的可愛系容貌這點絕對錯不了。

「社長!客人拜托妳羅~」

只是坐著動動嘴巴的掛名接待男社員呼喚著我。是是,我用掌心推開椅子站起身。接著用指尖梳理,確認著吸收了日光的頭發像是潮濕般變得發燙,同時又回到放有素描本的椅子上。幾乎同時他校的女學生也在我正面的椅子上坐下。每一個動作都輕飄飄的。

「啊咧?妳跟貼在外面圖畫里的人很像呢,是模特兒嗎?」

「外面?」是指畫了轉學生理想戀人的那張吧,一定是。「這不就是偶然的一致嗎!」

被對方認出之後感覺有點害羞。這樣一來簡直就像是,轉學生視為理想的戀人應該是我!我有這種想法一樣。單純只是因為自己的臉看得最習慣所以很好下筆,比率增加了而已啊。不不不,這樣講來也是有點怪啦。

「那麼,請問妳理想的人長什麼樣子?」

「咦?妳問我這種問題我會不好意思的啦?」

討厭?討厭?女孩子佯裝開玩笑似地扭動身軀。我用笑臉對此置之不理,讓視線落在素描本上。果然被動的姿態是不行的呢,應該要自己主動不讓客人費心,擅自創造出理想肖像畫才可以。客人可是神喔!

……話說回來這種思想是開店方會有的,客人方應該不會主張它啦。在雙親經營的居酒屋當中,也很少會有藉由酒醉忘了這件事情的客人。

「啊呀。欸,那個啊?」

「是的,現在為了替您在這張紙上畫出您的理想戀人我正在努力制作中請您稍候。」

「不不,不是的,妳的那條繩索,是跟我成對的吧?」

「……嗯?」

我從素描本上抬起臉來,只見將兩手手背伸向我,微微往前彎腰的女孩子用她的雙眼捕捉我的小指。「嗯嗯」丶「嗯嗯」來回察看自己與對方的手。

白底綠斑點的圖案。不管哪邊確實都是我制做出的繩索。

「……咚~」的效果音似乎會從某處跑出來大聲主張。不對,是當~?

女孩子也感到困惑地看向我的臉龐。我明明沒有主導權啊。我與女孩子的絲線漂泊不安地搖來搖去。與附近女社員之間產生了一層薄膜,與喧囂隔絕開來的我們,只是笑著。就連笑的方式也是成對的僵笑。

「該怎麼辦呢,大姊姊。」

「我就說,誰是大姊姊啊?」

唉呀,這樣一來就表示肯定了嗎?粒子真的就連小角落也很難理解呢。

……哎呀呀。

互相吸引的對象是位女孩子這該怎麼說呢,就引力而言很有我的風格嗎?

縱身一躍跳下樓梯的最後三階後我在走廊著地。接著輕輕跑向鞋櫃後,粒子同學已經在那里了。她用後背貼著牆壁,兩手交疊托著後腦勺。

有些噘起的嘴唇朝向大門的方向,同時雙腳交互嗡!嗡!地搖擺。好像在踢著什麼一樣。不過隨隨便便就將玉腿抬至描繪著四十五度的高度,穿的還是裙子,是否有些毫無防備呢。畢竟不是同性很難提醒對方,視線也不知道該往哪擺。

多半是對腳步聲產生反應,粒子同學立即發現了我。她停下腳部的搖擺,深深歎息。奇怪了?平常總是用笑臉迎接我的到來的美麗同學,明顯一看就是心情低落的樣子。

「當~羽同學,哈~羅!」

「遇到名字變得細長的人之後下一秒立即意志消沉是為什麼呀?」

我就說我叫丹羽同學呀。我邊在內心嘟噥邊走至粒子同學身旁。粒子同學緊盯著我的臉好一陣子後,「唉~」吐了一大口氣。怎麼,好像等待的人也就是我很讓她失望一樣,心情靜不下來。彷佛等一下就要開始針對我的不合格時間,不由得做好防禦。

「流子同學,正被些微的罪惡感苛責當中。」

她主動解說自身的狀態。看來不是在表現對于我的責難意思,可是,罪惡感?粒子同學松軟的五官下為了那句與她不甚相稱的話語,蹙起了眉。

「發生什麼事了?是熱帶女孩的血液產生騷動將章魚燒的章魚全都挑出來了之類的嗎?」

「跟藤和同學有關系然後有點…像是支支吾吾的感覺~」

她的腳又再次嗡嗡!地交互搖擺。並不是在表現不好聽懂這件事,而是我第一次遇見真的將支支吾吾掛在嘴邊的人羅!在奇妙的觀點上感到佩服。

「艾莉歐?妳在學校里遇到她嗎?」

「嗯。」

「哼~果然艾莉歐也來了呢。」

雖然我只是把招待券給了她啦。明明平時就像小女孩一樣單純又天真,卻只有在奇怪的點上很不老實的家伙呢……啊啊倒不如說,這種部分是小孩子氣吧。我也回溯到小學時代的話,多少有點記憶。

艾莉歐和女女姑姑在一起嗎……不對,她應該是一個人吧。早上大家好像也是各白離開藤和家的。

「呶哇~~~」粒子同學抱著頭沿著牆壁似地仰起上半身蠕動掙紮。

本人絕對沒有這種打算吧,可是這個是連同制服一起強調出胸部的姿勢。雖然對粒子同學的罪惡感還有糾結很不好意思,但是身為健全男子高中生並沒有辦法將這一幕當作空氣看待。

不過就算再怎麼破綻累累,直接從正面堂堂正正地觀賞也不太好吶~就青春男而言那是一條不能跨越的界線呢。一旦跨越,我的等級就會立即變成好色男。

盡管那種人也是每班里一定要有一個的必須人材,但是對于光買一本A書就如此耗費心力的我而言,應該不適合吧。就是這樣,為了停留在青春的范疇里,我只能用瞄的。

維持著用手按住後腦勺低垂著臉龐的姿勢,斜眼一瞥。真茁壯!不不,這用于表現似乎不太恰當呢。真羨慕!適當…嗎?又是種微妙的表現。

「哈羅大~家~好!我是很有廣播社感覺的播報員!其實是文化祭執行委員的委員長啦!上午的話劇大家看得還開心嗎?我也有去看喔~哎呀?真是好一出奇怪的戲劇呢!居然還有來賓中途參加演出是怎麼回事呢,嗯~不過因為他很帥所以OK啦!一瞬間舞台變得華麗繽紛起來了呢!那是叫曙光嗎?就是在光芒萬丈的太陽與地平線的狹縫之間嗎!由于新聞社員說那會成為一幅美好的景象所以緊追在對方身後的結果,就是帶了他過來強制參加羅!那麼接下來又有新的大會報告!下午十二點半開始將會舉辦由棒球社主宰的投球大會!地點在操場!還有很多剩餘體力的同學們就往捐血→投球這條黃金路線前進如何呢!被抽走的血液份量,就用熱血澎湃來彌補吧!

嗯~真是有效率呀!今年文化祭的演唱會才是壓軸!這~麼想的人想必不少,但是魚要全部吃掉!能剩的只有骨頭!我會等待擁有這種氣魄的各位大駕光臨喔~!」

女孩子這陣格外饒舌的滔滔不絕透過廉價擴音器的走音音調在校內回響。投球嗎~結果我連話劇也沒有去看,不過感覺上大家都很熱情踴躍嗎?與那種潮流空出了些許距離的現狀就青春點數而言算是好的嗎?不由得我也配合著粒子同學懊惱起來。另外演唱會是壓軸…嗎?就一般世人眼光而言。

廣播結束之後,粒子同學的後仰也剛好告一段落般宣告終了。可惜!

「妳和艾莉歐吵架了之類的嗎?」

又互相拉著臉頰呣~噫呣~噫地……不可能為這種事心情低落吧!

「不不…其實呢~……」

這樣那樣如此這般…ing。粒子同學筆手劃腳旋轉中。

「……原來如此。」

就是在與來到文化祭的艾莉歐互

相嬉鬧的時候正巧被社團好友米奇親眼目擊到了,然後被她用冰冷的眼神看待。而且隨後回到社團的攤位後,米奇又對她提出不少警告。

不少警告的內容呢,就是如果公然與艾莉歐有所牽扯的話,粒子妳也會遭受到大家的排擠喔這樣。米奇的主張相當正確,粒子同學也只能采取含糊的態度,這樣。

「可是,因為米奇平常是個普通的好孩子喔。這點你可千萬不能誤會唷~丹羽同學。」

「這我知道。」

畢竟我們曾經說過話,就暑假在體育館見到她時的第一印象而言也不差。況且米奇如果本性惡劣的話,跟粒子同學也不會合得來吧。

「我和藤和同學玩耍的模樣被看到了之後,米奇發出了有點恐怖的聲音!」

說到這里之後,粒子同學同時跳起兩腳。這麼一來當然,支撐著粒子同學的事物會消失不見。粒子同學用全身作出L字的形狀,墜落在地板上。

砰當!是用臀部紮實撞向地板的聲響。正在鞋櫃前脫鞋的女學生們對此產生反應,看向愁眉苦臉的粒子同學。粒子同學維持著那個表情,仰頭看向我張開嘴巴。

「太大意了~對于一瞬間有這種想法的自己,該怎麼說呢~心煩意亂!」

「…………………………………………………………………………」

「人家,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呢~」

是種不曉得是否在詢問我的含糊低語。我有些遲疑,仍是給予回應。

「那個正確性我想是取決于,在粒子同學心中米奇與艾莉歐誰的優先順序比較前面吧。」

粒子同學沒有正面回答,瞅著另一頭的牆壁。

「丹羽同學的話是怎麼樣呢?」

「這個嘛~」搔搔頸項。「應該會選艾莉歐吧。因為我和米奇也不熟啊?」

選擇那個世界級的巨星的話太讓人惶恐了……不是啦。嗯~也算是啦。邊揉著屁股邊站起來的粒子同學從斜下方望向我的臉龐。

「如果說的人不是米奇而是我的話呢?」

「粒子同學不會說那種話的。」

「咕啦啵~」

「嗚哇,粒子同學發出了像是被勒住脖子的鴿子的叫聲耶!」

用雙手按著兩頰,全身扭來扭去的粒子同學左右搖擺。腰部也是轉來轉去,充滿了律動感。到底是受到了怎樣的刺激,普通人才會作出這種反應呢。

「啊~討厭啦!!這樣一來流子同學不就沒辦法當壞孩子了~嘛~!」

「有當的預定嗎?」

「我搞不好會用偷來的腳踏車光速騎走喔?!」

我想這種考慮到駕照而沒有選擇偷機車的地方就是好孩子的證明喔。

碰面之後要不要走到戶外去逛逛攤位呢~我含糊地這樣思索著,可是粒子同學直接在一樓的走廊上邁開步伐,所以我便跟在她的身後。從她的走法和氣息看來,感覺上似乎並沒有明確當作目標的地點。咚咚咚~她跨著大步逃離現場似地離開鞋櫃區。

嗯~……應該去找艾莉歐嗎?可是和粒子同學在一起的期間很難這麼做吧。恐怕已經來了的女女姑姑之類的如果能夠不留痕跡地把她撿回去就好了。「噢?」

手機發出短促的震動。有人寄簡訊給我。我邊追著粒子同學邊確認內容,寄信人是前川同學。主旨為無題,內文寫道:「在夾在校舍之間的走道上發現藤和,不過由于是在五分鍾之前的目擊,如今所在地的變化可能性極大。」就在我煩惱要不要尋找艾莉歐的時候,這真是來得時機恰到好處的情報提供。依然是個真面目…不,是看不出底線的人呢。在觀察氣氛這方面上,說是世故是無法完全體現的吧。

校舍之間也就是外面嗎?我們現在正在逐漸遠離那里。但是既然寫著五分鍾之前,現在就算慌慌張張趕去那里也已經不在了吧。她是怎麼眼尖地捕捉到艾莉歐的呢。

……如果告訴那家伙,妳的爸爸來這里羅!她會有什麼反應呢?另外還有女女姑姑。

「丹羽同學真的是位天然先生呢。」

我追上她身旁後,粒子同學用鬧別扭的語氣對我做出評價。

「這句話前川同學之前也對我說過呢。我是不這麼覺得啦。」

「我就說你那是天然了呀……你剛才一直在幫前川同學的忙吧。……怎麼樣?」

「完全沒有事情需要幫忙非?常的閑,只是一直和前川同學聊天而已。」


「嘎嚕嚕嚕嚕~』

「妳為何這時要發出咆哮?」

「啊對了,線!你是什麼顏色的丹羽同學呢?」

粒子同學一邊走著,邊將雙手在身後交叉微往前彎。她的表情看來像是在催促我但仍帶著笑容,看得出來她正在試圖終結掉悶悶不樂的心情。于是我高興著我們兩人又回複到了平時的步調,抬高右手展現我的右手背。

她用雙眼緊瞅著我的紫色繩索之後,「呣啊~」舉起雙手,或者該說是做著萬歲的動作。我往舉高了兩手的粒子同學的右手看去,小指上有條紅色網狀的繩索在飄蕩搖曳。

「哎呀呀。」

「呣?丹羽同學與引力之間有某一方真是性格乖僻?」

「不不~別看我這樣我也是相當純情……咦,那是啥?」

「嗯嗯?」

被我的驚愕引起好奇心,粒子同學也轉向那邊。在我的視線前方,是塊魚肉山芋餅。

疑似為白色魚肉山芋餅的物體正坐鎮在一樓的昏暗走廊上,而且那東西還在說話。

「來玩個情侶紙牌游戲如~何~呀~」

從長方形的魚肉山芋餅布偶裝(暫定)當中探出臉來的,是第一個前來光顧美術社活動的笨蛋情侶其中一人。就是那個看來只像高年級生的低年級女孩。

我不由得感到一陣暈眩。在這個城鎮中只要隸屬于美少女,就一定得模仿魚漿食品才行嗎?裹著棉被的竹輪再加上魚肉山芋餅……啊啊還有也要和夾在大人與小孩中間的魚板姑姑戰斗嗎我?難不成潛藏在這座城鎮里的敵人不是外星人而是魚漿食品?

「啊,那是傳說中的未確認生物,撲克牌布偶裝!」

粒子同學故作誇張地向後仰起身子表示吃驚,指向魚肉山芋餅。啊啊,那是撲克牌嗎?原來如此,魚肉山芋餅的角落畫有愛心圖案和數字。真是花俏的魚肉山芋餅呢!

「豈止是未確認妳根本把所有真面目都說出來了吧?」

「呣?謎樣的雙腳步行撲克牌當中是前川同學這一點是我的推理出錯。」

「她們好像互相認識沒錯啦。」

是角色扮演的同好嗎?這個布偶裝也是前川同學手制的嗎……啊,這個撲克牌的反面也有一張臉耶!笨蛋情侶的男方正感到羞恥似地露出臉來,不斷地動來動去。也就是說,這是由這兩個人背對著背一同穿上的撲克牌布偶裝。原來如此,就連臀部和背部都緊緊相依。

真想直接把他們丟進關東煮的鍋子里頭啊…這群混帳!這時候女生的視線捕捉到了我們的存在。

「嘿!那邊那對情侶,要不要玩個撲克牌讓愛意更加更加沸騰呀?」

「我…我就說我們不是情侶呀~!」

「那是青侶?」

「沒…沒錯!」

不知為何挺起胸膛的粒子同學。總覺得跟魚肉可樂餅和椿象很像呢~青侶。(注:青侶是將日文原文情侶中的カップル的カ故意念作キャ,和魚肉可樂餅(ギョロッケ)與椿象(キャメムシ)前面的字發音相近。另外,樁象是種半翅目屬的昆蟲,這類昆蟲都擅長排放含有獨特腥臭味的體液來自衛。)

被當作是青侶的我們像是被當場的氣氛牽著鼻子走,走向放置于撲克牌前方的桌子,並在椅子上坐下。難道這也是引力?

「嗚嗚~屁股好痛!」

坐在椅子上之後粒子同學後悔地發出咕噥。那是當然啦!

「呵呵,歡迎光臨情侶撲克牌小屋!」

女子拋出無畏的笑容,可是小屋在哪里?眼前的風景當中就只有一塊在走廊上任由風吹日曬雨淋的撲克牌喔。

「剛才謝謝兩位的光顧。」基本上我還是低頭致意。

「……嗯~喝!」多半是對我的臉沒有印象,女孩子歪過頭。看來是將回想工作都交給另一個人負責,咚!咚!夾雜著兩次跳動撲克牌轉了個圈。男生的臉轉為正面。

男子一瞬間瞟了我一眼之後露骨地別開視線。他的臉龐直到耳根全都紅透了。

「是剛才在美術教室里的人喔。」

確認終了之後,又咚!咚!地轉了回來。變作正面的女孩子眯起眼睛,感覺綁手綁腳地將脖子上下擺動。彷佛是有個被埋在牆壁里的人在蠕動一樣真讓人反胃。就算對方是美女!



嗯~有出現過嗎?不好意思喔,因為當時在那里我一直只看著黃雞。」

「不~會~」

道歉的時候還順便用一句會觸怒別人神經的發言作結尾是怎麼回事?而且還毫無自覺!

「啊?失敗了。」

似乎是聽見了這句話,撲克牌的反面(男方)哀聲歎氣。正面(女方)不自在似地偏過腦袋。然後再一次咚!咚!兩下轉圈。男生的臉龐依然紅通通的,眼神搖來搖去。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不,我只是在想,我要是也一直只看著多摩湖就好了呢~畢竟現在一直都看不到。」

「……唔唔唔。」

兩個人的臉頰都染上朱色,咚!咚!咚!咚!開始轉起圈來。別跳舞!

搞什麼東西啊這兩個人,是沖床(注:punchingmachine指在短時間內進行沖壓使工件成形的機器。)的標靶嗎?很~好,那我要全力以赴羅!

「唔唔,我從丹羽同學身上感受到了另一種滿滿的干勁喔!」

坐在身旁的粒子同學敏銳地嗅到氣息。粒子同學似乎未對這對笨蛋情侶感到火冒三丈。莫名將手貼在臉頰上扭來扭去。「因為是青侶啊,嗯!」這麼喃喃自語著,正在試圖認可什麼?

話說回來青侶是什麼東西啊?

在女子高中生們之間現在青侶正熱門唷!……好像是缺了牙的老爺爺在煽動一樣。

嗯……可是,干勁嗎~雖然也搞不清楚在這里是要做什麼,不過世人也常說所謂的祭典就是玩得開開心心的人才是贏家啊。嗯~任何事情都是要參加之後才會開始嘛!

也許是活動本身或是轉來轉去的撲克牌十分新奇,來往于走廊上的人們當中開始出現了停下腳步的人。那些零星的觀眾成了誘因,周圍似乎逐漸聚集起了人牆叫人畏縮。

對了,四處都不見費用表這種東西,所以參加費用之類的看來不用繳吧。

轉夠了之後,「咳咳!」女子清了清喉嚨。順便「咳咳咳!」背面也嗆到了。

「那麼開始說明。首先這個游戲的基本就是撲克。不過基于一項特別的規則,必須由兩個人同心協力進行。」

「同心協力進行的…撲克?」應該不是這個地區的地方性規則吧。

「在拿到的五張手牌當中,情侶會各自持有兩張牌。另外情侶不能互相確認對方的手牌,也禁止告知。然後剩下的那一張就翻開正面放在桌子上。這麼一來就准備完成,最後就是用普通的撲克一決勝負,加油羅!」

規則說明似乎就這麼結束了,開始發牌。他們讓撲克牌往左傾斜,用伸出的右手將紙牌遞給我們。真是趁著年紀輕輕就開始辛苦工作呢~

我多少將時間分給考慮,統整游戲的內容。換言之——

「就是要對桌上僅剩的一張牌和對方的手牌進行推理,再排出牌組吧?」

「沒錯。啊,換牌的機會是一個人各一次喔。」

女子補充解說。接著將最後發給我們和女方的第五張牌兩邊都翻了開來放在桌上。看來要將最後一張牌翻過來公諸于世。對方是紅心8,我們是方塊9。在我很久以前看過的古老漫畫當中,好像有看過模仿這個牌組的老千喔!

「原來是這樣啊~」一旁的粒子同學理解了規則後,頻頻點頭。

「這個是為了測試情侶之間是否能以心傳心的撲克牌游戲喔!」

女孩子得意洋洋地道出紙牌游戲的主旨。對方也是男女生手上各自拿著兩張手牌。特地轉圈……是嗎?前川同學以前說過的紙牌游戲研究會,就是指這兩個人嗎?還說過是學校非公認團體吧。我了解,學校怎麼可能會想給予魚肉山芋餅許可呢!

對于諸位德高望重的老師,竭誠希望你們也取締一下其它的風紀問題。

「我就說我們不是情侶呀!」

「呵呵,像你們這樣區區一對青侶──」

說到這里,他們笨重緩慢地旋轉。猶如紅關公的男子嘟嘟噥噥地掀開嘴唇。

「贏得了我們嗎?」

要是輸了似乎就會成為「輸給魚肉山芋餅之日」深深刻在我的青春史上。慘遭大孩子擊敗之日就已經是如同踏腳石般的存在了,再繼續讓輸給魚漿軍團的曆史增加的話我絕不能接受!

我和粒子同學面面相覷。真不愧是體育系,看來是對比賽一事燃起雄心,冒出了火花的臉蛋有些繃起。粒子同學迅速舉起緊握的拳頭,我也用拳頭輕輕與她撞擊回應。去年呼呼大睡的我在拳頭之間徹底地被擊碎了。

「我就說這就叫作絕佳拍檔呀!」

「我就說當然呀!」

「咦,咦咦咦?不是名字而是我就說呀這句話好像在大家之間傳開了耶。」

當然啊,因為這是我就說呀強化月份嘛。這樣不是大成功嗎!

文化祭,近中午,平時只是毫無感慨地移動用的走廊。

緊接著在搬家時立即遇上的竹輪之後,在這個鎮上與魚漿制品的比賽第二幕開鑼了。

「那麼,一點半在體育館前集合!前川仔,O~K~?」

「樂意之至。」雖然差點脫口說出那是誰啊!

「為了在好位置上聽歌並不需要男生同伴呢。」

由于可以坐在貴賓席上參加演唱會,系著相同繩索的女孩(眼睛很大有著少女漫畫風格的五官,所以我擅自決定叫她緞帶同學)似乎非常開心。(注:緞帶日文為りぼん,也是日本一本暢銷少女漫畫月刊的名稱。)隨著啪啪啪拍手的動作而搖來晃去的綠色圖案繩索。要和那個綁在一起嗎,嗯~

至于我對于二條歐瓦莉這位歌手,名字的話雖然常在電視或網路上看過,但是直到現在幾乎沒有機會實際聽到她唱的歌。殘留在印象里的就只有愛狗人士歌手這個形象,所以說真的,對于演唱會的貴賓席我並未抱有感激。

不過緞帶同學都說她是二條歐瓦莉的大粉絲了,況且就算不參加也很難想象那個時間會有某樣事物戲劇性地在我周圍發生。既然如此機會難得便達成共識決定在紅線大門,噢不,是體育館的入口前集合。

將藤和的目擊情報寄給轉學生之後,我闔上折疊式的手機。可是,所謂的演唱會如果穿著角色扮演服過去會得到入場許可嗎?嗯~反正穿著他校制服的人都能進去了應該沒問題吧,大概是。畢竟現在是讀書之秋穿著有淵源的文庫本裝扮應該可以得到允許吧。

「而且我老是被男孩子甩掉,真叫人頭疼呀?」緞帶同學發出歎息。

「咦?是嗎?」因為被甩才會執著于畫中的理想肖像嗎?我是無所謂啦。

我也偶然問,剛把一只落入網子的魚放走而已啊。今天都不會再回來了我想。

旁邊客人也已離開,閑得發慌的兩名女社員說道:「……然後啊,捐血之後暈倒的那個男生就被運到了保健室喔。」「直接當場把血還給那個人就好了嘛?」「還有剛才啊,那是光還是粒子?有個散發出一大堆閃閃發光粒子的超美形男走過我前面喔,太帥了~」「那個會不會是頭皮屑照到太陽光後在閃閃發亮啊?是說是男的?」「是男的是男的。嗯,男孩子?雖然年齡不詳,但總之很漂亮喔。像是頭發啊,好像別人一摸就會清清楚楚地沾上指紋,也沒辦法隨隨便便叫住他的感覺喔!」「那他該不會跟那女生有關吧……」以高亢的嗓音持續熱烈討論。

高中生真的是相當關注于戀愛的生物呢……哎呀,我沒資格說?

「嗯?」

咻~地,空氣的顏色逐漸遭人塗改的錯覺,我以「預感」接收到。

……說人人到,真是俗話說得好。

彷佛聽見了女社員們的議論紛紛,一名毫不吝嗇放出水色粒子的男子探頭望進美術教室。美術教室眾人的眼神一同,像是有人舞著指揮棒般整齊劃一地往那里聚集。將粒子當作孢子般不斷噴灑出來的男子多半是習慣了這種注視,臉上的微笑沒有垮下。

接著他沒有特別著急緩緩前進,坐在空著的客人用座位上。于是即將負責這位客人,坐在我旁邊的美術社員連眨眼功能也喪失了般看得出神,同時手在微微顫抖。

雖然不是看到入迷,但我也持續瞅著那個人瞧。

就像是出席上課參觀目的父親般,有些拘謹死板的西裝打扮。手上的手提包是很像以前推銷員常拿著東奔西跑的硬鋁制公文包。直線與曲線的融和成了完美的全體影像,站在造形美頂點的五官。彷佛一碰就會融化如淡雪般的肌膚。

以及像是藉由光速與地球人類拉開距離所誕生出來的,具有深度的水色眼眸與頭發。

不管橫看豎看怎麼猜測,都只覺得他鐵定與藤和艾莉歐有關。是父親…嗎?應該不可能會是差很多歲的哥哥吧,依女女小姐的年齡看來。

要是在本人面前說

的話,「妳在小看女女小妹嗎~!」然後有可能會被一拳打飛。

「呼嘿~超級型男~!」

用眼睛追逐著對方的緞帶同學坦白直接地做出評價。由于音量不小隔壁的客人全都聽進了耳里,然後露出燦爛微笑。那種隨著微笑同時散播出粒子的姿態與藤和一模一樣。

「那個……」

不由得開口喚住對方。不過這時,話語又一度終止。我確認藤和的親子關系又能怎麼樣丶我可以問嗎丶問了之後要怎麼辦…疑問依照順序排成一列,像在玩電車扮家家酒般在腦袋周圍繞行旋轉。

粒子男(暫定)掛著微笑似乎在等待我話語的後續。那個笑容彷佛會在刹那間將人心吸進去,在被奪去心神之前恐懼率先站起。是指在我的心中喔!

看看其它女社員們吧。淨是些眼睛里幾乎要冒出愛心符號的古典型臉紅心跳模樣。

據說剛被甩的緞帶同學則是呼嘿呼嘿地半張著嘴,大感新奇地盯著頭發。

「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請問您是藤和艾莉歐的父親…嗎?」

一說出這個名字,首先是周圍的人凍結。不不,眼睛里沒有刻著愛心符號喔,敬請注意。頭發與氣質簡直跟藤和艾莉歐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不是嗎?只要待在身旁就會讓人感受到無法靜下心來的獨特異質氛圍,而且散播著水色粒子的人類,不可能與藤和不是同一個族譜。

粒子男先生除了讓眼皮產生些微反應往上抬起之外,沒有其它顯眼的動作。

「她的朋友嗎?」

像是要岔開我的問題般,他反問回來。別用疑問句回疑問句啦!!

「感覺上是那樣。那麼,您是她的父親嗎?」

「嗯?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簡稱確證,但應該是那樣吧。」

不,頭發。你的頭發和眼睛。那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證據了。

……不過給我等一下。如果是藤和父親的話,這個人幾歲?假設與女女小姐同世代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是四十歲左右的這個人,看起來只像是大我們兩丶三歲的大哥哥。

真不愧是那個藤和的父親,超出規格的模樣完全沒有不協調感,這點真奇怪。

該不會這對父女真的是外星人之類的吧。

「不好意思,但是我聽說,藤和的父親在小孩出生之間就已經人間蒸發了?」

「發生了各式各樣的事情啊。」

這件事情沒有必要對妳說喔,他用彷佛想這麼說的笑臉作出結尾。的確我是沒有理由深入探究。但是多少表現出一點興趣也沒關系吧,對于認識的一家人。

一思及此就不由得強行多管閑事。

「不過您現在突然回來了嗎?您至今都在做些什麼?」

「隸屬于偵探事務所找些小狗小貓。啊,雖然很像在說謊但是真的喔。」

偵探?在周圍聽著談話內容的女社員們也對這個單字感到驚訝。的確,散發著這麼獨特的異質,跟「我是普通的社會人士」是不太相稱,不過偵探嗎~

「對了。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我可以拜托妳而不是這位女同學畫畫嗎?」

藤和的父親指名我為畫家。這時我才發覺到,這個人的聲音真是清澈。倘若他的話聲會在半空中像階梯一樣排成一列,感覺那真的有可能可以走到宇宙去。

人工的StairwayToHeaven。有著這種印象,緩和了人的警戒。

「雖然我很感激你的指名,但是現在有先來的客人……」

我緩緩搖頭看向緞帶同學。于是緞帶同學左右用力揮手。

「啊,我沒關系的。理想就應該偷偷藏在心里頭,不久就會遇到真人的!」

那麼妳飛奔沖進這里的理由跑哪兒去啦?我苦笑著偏過腦袋後,緞帶同學就嘿嘿笑著搔了搔後腦勺。然後氣勢萬鈞地從椅子上起身。

拔腿狂奔的姿勢中途停下固定了一次,她轉過頭來問我:

「呃~妳知道吹奏樂器社的攤位在哪里嗎?」

「吹奏樂器……好像正在音樂教室里舉辦著什麼活動吧。就在同棟校舍二樓的盡頭喔。」

「感~謝!那拜拜啦,大姊姊!待會見!」

「所以我說誰是大姊姊啊。」

無視于別人的吐槽咻噠噠~緞帶同學已經跑出了走廊。哎呀呀。

藤和的父親在空出的正面椅子上坐下。交疊雙腳後將手肘撐在上頭,微笑。

被他的笑容釣起,女社員的口中發出了像是靈魂出竅般的深深歎息。比起偵探,結婚騙子更像是他的天職耶這個人。恐怕只看外表的話是人類的完成系。

「那麼大姊姊。」

「請不要打蛇隨棍上。」

我輕輕瞪向藤和父親。藤和的父親柔和一笑,將眼睛眯起線狀。一直與對方對望的話,似乎會因為那些漂浮的粒子而染上類似于花粉症的疾病,好恐怖好恐怖。

轉學生也因為很長時間一直在一起,搞不好也被藤和的粒子感染羅。

「妳要和剛才那孩子一起去演唱會嗎?小拇指的繩索是成對的吧。」

「嗯對啊,大概吧。」

「是嗎~嗯嗯,演唱會是一定要去的喔。畢竟二條歐瓦莉也會來。她似乎出乎意料地相當有名呢。」

莫名語調輕快滔滔不絕地對演唱會進行發言的藤和父親。他的手上並未綁著繩索。並不是以來賓的身分進來的嗎,還是只是沒綁起來帶在身上而已?彷佛完全沒感應到我這邊的疑問,藤和父親「砰!」一聲雙手擊掌。

「另外剛剛好,我把這個交給妳吧。」

他打開放在腳上的手提包。不論深淺滿是傷痕的硬鋁制公文包反射著日光,讓我的眼睛感到暈眩。我皺起臉來,同時藤和的父親取出目的物之後,立即關上手提包。接著「噢噢~」興致盎然地打量我的坐高。

「因為妳長得很高,我想很適合吧。而且似乎又是那孩子的朋友。」

「喔?」

真不愧是有困擾時找前川就對了。別看我這樣,收到請求的次數可是出類拔萃。而且跟身高有關的請求非常的多,所以我應該能完成廣告塔或電塔之類的任務吧。

……這就叫適材適所嗎~得以活用這份身高的場所也確實存在。

就算沒辦法在戀愛故事上有效利用…羅。成為前川A夢也沒什麼不好啊。

「來,這個,拜托妳了。」

我明明從未開口說過願意接下,藤和的父親就迅速確實地完成動作。我慢吞吞地接過他遞出來的東西,歪過腦袋。那是個一點特色也沒有的普通信封。

「里頭的內容我希望等妳覺得有需要時再打開來。靠著這個一定能進展順利喔。」

「喝!」

火速拆開。也就是誰要替你保管來路不明的東西啊!信封里頭是一束被緊緊疊起的紙張,攤開後是約莫告示牌的大小。

在最上面第一張紙上用偌大的字體寫著:「引力浪漫主義者」。

接下來的文章該怎麼說呢,富有詩意……這樣說明對嗎?是散文性質的文章。

「這是什麼啊,詩?」

「算是那一類的東西吧。」

看來全然沒有害羞的跡象,藤和父親頷首。從他的反應看來,似乎不是自己寫的詩。

⑧ьσΟk。cΟm


我大致瀏覽一遍之後,似乎並沒有那種將寶藏的下落藏在文章當中的驚喜。到底這種詩詞會在何種情況下發揮作用呢。

我很難想象,身為今日主角的引力會知道所有一切。

見到看膩的我將紙張塞回信封袋里頭後,藤和父親打開形狀優美的嘴唇。

「那麼,可以麻煩妳幫我畫畫了嗎?」

「請說。」

「咳咳,我的理想戀人有著一頭略顯深藍色的頭發,娃娃臉的五官……」

藤和的父親羞答答地說出的戀人畫像,全都是我再熟悉不過的特征。

噢噢,那個人的話我很~熟?

不過把她畫得那麼年輕的話,之後會不會有各方人士憤怒控訴這是詐欺啊?

「看~得到,看~得到。可以看~到丹羽同學的牌羅!」

配合著獨特節奏的發言,粒子同學的食指轉~來轉~去。

對著我。

……呃那個,我看得到喔,從一開始。

「這招不對粒子同學使用的話就失去意義了吧?」

「我就說我叫作流子呀~!」

希望別順勢試著施加暗示。

「呵呵,居然倚靠那種暗示。」

咚!咚!「咦,我也得說些什麼才行嗎?」隨著這道話聲,同時撲克牌的反面轉向我們。雖然是個無關緊要的疑問但這男生幾年級啊?據說比我們低年級的女孩應該是一年級生吧

,他卻用敬語接話。真是謎團多多的兩人。

「咦…啊!對了~你們知道有什麼可以讓戀人想舔對方腋下的暗示嗎?」

「啥?」面對已經不屬于謎團范疇的問題,我和粒子同學渾身僵住。

「不對吧!」女生朝著牆壁大吼,咚!咚!又轉回來。

「來…來吧,要跟注還是蓋牌快點決定!」

臉蛋像是方塊一樣染成紅色緊緊閉上雙眼的女生「磅磅!」敲著桌子。

「呃,那個換牌還沒有結束喔。」根本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嘛!

順便一提在我手上的兩張牌是梅花9和黑桃2。加上桌上的方塊9後可以確定有一對,卻沒辦法將這件事告知給粒子同學。

「唔唔,什~麼也看不到!丹羽同學,你有確實把心傳遞給我嗎?」

嘿嘿!像在打籃球時要求傳球一樣粒子同學朝我招招手。心靈的傳遞嗎?與透過暗示的超能力開眼相比,哪邊比較現實呢。也有可能兩邊都不行吧。

「粒子同學有傳遞給我嗎?」

「我就說呀~」

呃我不是指這個。是說連名字的訂正都省略了。這樣子好嗎?

「在宣布之前我可以說句話嗎?」

我朝向撲克牌小姐(先生)輕舉起手。從游戲開始之後就一直有個疑問。

「噢,你是想用虛張聲勢來嚇退我嗎?你辦得到?嗎~」

「不,是這個比賽輸了的話我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好比說錢之類的。」

我也受到了男生的影響,不由得對低年級生使用敬語。女生聽到問題後做出眨眼運動,「啥米?」面露出乎意料的神情。接著眼睛露骨地轉向走廊深處。

「怎麼辦,完全沒想過。」

用幾近消失的音量咕噥,然後咚!咚!「咦,我嗎?全部丟給我嗎?」男子再登場。

「不不,應該是多摩湖主導吧,是說直到今天之前我什麼也沒聽說啊,不行不行,我辦不到啦!」

「沒問題的,因為你是只要肯做就辦得到的人唷!」

「社會上的人是因為辦得到才做的喔,真是的……」

男生「啊~」地眼神游移。

不知不覺間我們周圍的人潮密度增加不少,走廊上正形成了人牆似的屏障。最前排甚至還有在拍照的女學生。那名女學生是我在美術教室旁目擊到的,有著褐色長發的女生。身為與撲克牌互相對峙的人物,我們也受到了注目嗎?啊?真讓人抬不起頭來。

「錢的話不太妙吧~」男生與背面的女生商量中。撲克牌沙沙沙動來動去。

「嗯~是有點。這個活動既未得到校方的許可,賭錢的話也不太好吧。」

「是啊,那麼……處罰游戲嗎?」

男生說完的下個瞬間,原本萎縮的撲克牌布偶裝忽然恢複活力。氣勢十足地咚!咚!笑得十分得意的女生轉向我們。美少女這點明明無庸置疑啊?卻被撲克牌糟蹋了。真不愧是有前川同學的協助,相同的可惜感滲透出來。

「處罰游戲還不錯嘛!會輸的情侶就表示沒有心靈相通唷!」

女生霍然氣勢大增做出發言。「喔。」我沒什麼干勁超敷衍地應了聲之後,緊接著女生又公布多半是即興想到的懲罰游戲內容。

「也就是說輸了的話,必須互相丟出自己喜歡的問題,然後當場進行誠實大告白!」

「妳…妳說告白!」

咬到舌頭的粒子同學「啊哦哦哦哦」對疼痛緊皺起整張小臉,同時讓驚愕繼續進行。不過我也能夠理解她的驚愕,畢竟是赤裸裸說出喜歡的問題喔!

問…問粒子同學嗎……之類的我順著現場的氣氛試著做出可疑的舉動,可是問題?並沒有耶!不!等一下,問什麼都可以嗎……怎麼這樣,忸忸怩怩。對女孩子提問你啊,也太那個啦~

今天內褲的顏色是?之類的啊哈哈哈……不不不,這算性騷擾喔。青春沒有對上!不過算是平時間不出口的第一名嗎……不對,問了的話太不妙了就算是第一名也不行。

「我我我就說這個處罰要畫一堆叉叉叉叉才對呀!」

難道粒子同學她的問題跟山一樣多嗎,她轉著眼珠子手臂也一起轉來轉去。唔~沒想到她有那麼多問題想問我。我平時都沒有推心置腹告訴她嗎?

「藉由解除疑惑讓關系變得更親密,心靈相通豐富滿足!順便煩惱也清光光壓力減輕,善待肌膚!嗯嗯,真是好處多多!」

說什麼好處多多,你們就算輸了也沒啥好處喔。

「這個好像跟之前玩過的撲克主旨很相似嘛……」男生小聲咕噥不知在說些什麼。

之前玩過的?是指什麼呢。去年的文化祭之類的?……嗯~也跟我無關啦。

「芝麻小事不要計較啦!又不是脫衣服有什麼關系呢,今天也健全健全!」

撲克牌咚咚往上跳躍。粒子同學也同調地跳了跳。

「那那那~!那那那那吧~!」

從視線和說話方式看來,我才勉強感應到她應該是在向我征求同意。不過要變成足以與粒子同學以心傳心的關系我似乎還欠缺學習,抱歉,妳在說什麼啊?

「冷靜一點粒子同學。」

「那~那~那?放…放棄吧~退出吧~!對吧~!」

「那倒也是啦。」

我試著向女方尋求確認。不過在附注時才追加懲罰游戲,真是恐怖的活動啊。

「輸了的話懲罰游戲……那退出的話?」「懲罰游戲。」「贏了的話?」「觀眾喝采!」

哇~從撲克牌露出來的手臂超級敷衍地往上舉起。周圍的觀眾看來沒什麼干勁但配合度十足,哇~舉起了手。褐發女孩繼續瘋狂拍照。

這個撲克游戲,對挑戰方而言就只有負分或零分嗎!這里是蟻獅洞嗎!

「才怪?你們贏的話這件布偶裝就給你們!」

「才不要。」

「然後贏了的兩個人會在這里成為情侶撲克的新主持人!」

「這種詛咒的強行推銷恕我拒絕。」

「對啊對啊,不行啦!因為好不容易多摩湖的後背才被我貼暖了啊。」

男生坐立難安地在布偶裝里動來動去,同時丟出救命船(?)。女生下巴張得老大。

「你這白癡~!不要突然亂說話~!喂丶喂,不要亂動啦!」

「不是啦~是因為多摩湖都不動啊~」

「日文在空中分解了啦你!」

見到在撲克牌當中持續進行著僅有兩人的推擠大賽的人們後,周遭的溫度成反比下降。咦咦~基本上還是有羞恥心的嘛這對笨蛋情侶之類的,我冷淡地升起這種感想。結束了叭噠叭噠的粒子同學在座位上縮小,用手指捏起撲克牌的邊邊。啊,現在的話搞不好可以迅速確認對方的手牌喔!雖然這麼想但我沒有說出口。

因為!輸了的話好像反而比較有趣啊!我在這場游戲當中感受到了某種青春點數的預兆。畢竟是文化祭,玩得開心才會與真正的勝利連系在一起啊。很~好,我要輸羅!重新下定決心後,我瞪著手中的牌。

「丹…丹羽同學呀?你那個往前傾的姿勢是怎麼回事呀~」

「我要加油羅~之類的。」雙手彎曲上臂用力!呃,雖然我沒有肌肉啦。

「咦~要做嗎要繼續進行嗎!丹…丹羽同學的告白真是……咕啾哩!」

最後的東西化作文字後聽來像是吞口水的聲音,但是實際上是粒子同學甩動腦袋時骨頭發出的聲音喔。鼻子的周圍變得莫名火紅,會不會噴出血來呢真讓人擔心啊的粒子同學愁眉苦惱,內心似乎正在與某些事情對抗。不過妳記得要以我們會輸作為前提思考喔!

「就是這樣情侶撲克再次開始!我先換牌!」

應該是推擠大賽結束了吧,撲克牌女孩大喊。粗暴地扔出一張牌後,又從中央的牌堆里抽出一張。舍棄的卡片是方塊K。

「嗯嗯嗯……」緊瞪著手牌的同時,咚!咚!撲克牌旋轉。

「看誰要先開始換牌,請。」

男生朝我們催促游戲的進行。我和粒子同學面面相覷,以眼神商量是誰要先換手牌。結果最後是粒子同學縮了縮下巴,由我先開始。

「該怎麼辦呢~……」

這時為了輸牌而丟掉梅花9的話,就會遭對方斥責為何要放棄一對。要是被粒子同學察覺到我想輸的話,那才是真正的敗北。這樣一來,能夠實施的作戰計畫是——

對方起碼擁有一對以上的牌組為前提是我的策略,但現在只好讓粒子同學產生誤會了。並非紙牌的數字而是拘泥于花色,也就是只要讓她以為我是想湊成同花就好了。這麼一來就算我手上剩下一對,再加上粒子同學的手牌後延伸成兩對丶三條的可能性就會降

低。這是最好的辦法啦!

我用斜眼瞟了一眼粒子同學,目光對上。見到對方豎起大拇指後我也回應。

「我就說呀~!」「絕佳拍檔!」

那麼。我先瞪視著敵隊丟出來的方塊K,擺出稍微屈指數數的動作。像是在計算方塊還剩下幾張,顯而易見地彎著指頭。做得太過火的話似乎會被敵隊男生糾正,所以我立即將手縮回桌下。但是粒子同學方才鐵定看到了我的手。之後只要她察覺到了我的意思,一定就能順便發展下去。

「換一張牌。」我將黑桃2往中央丟去。其實我連梅花9也想丟出去,但是那樣太過明顯了啦~舍棄全部手牌試圖組出同花的家伙普通是不存在的吧。

我從中央的牌山抽出一張紙牌。這時要是事與願違,抽到了黑桃9或是紅心9的話就萬事休矣。咕!我注入力量將紙牌拉近,深呼吸之後將撲克牌轉過來。

「……噢。」

漏出短促的呼氣。似乎很滿意。當然,這是演技。抽到的紙牌是紅心3。很好!

這樣一來我的手牌與中央的明牌合在一起後產生出的組合是一對。我已施展了盡我所能的操控,最後就是看粒子同學和對手了。身為敵隊的男生將兩張手牌都舍棄。

「換兩張牌。」

丟出來的是紅心J和黑桃4。他從中央小山拿走兩張。接著握好手牌,咚!咚!旋轉之後將決勝時刻讓給女方。女生將右手伸進布偶裝里頭,藏住手牌。這下子對手的換牌結束了。既沒有放棄的意義也沒有下賭注的籌碼,所以加注或蓋牌的宣言彼此並不存在。

「黃雞,拿到好牌了嗎?」

「嗯~算啦。」

對手像是在挑釁般說出這種對話。要以心傳心的話用不著說出口應該也能用心靈互通吧…之類的吐槽就先撇開不說,輪到粒子同學了。

「唔唔~看~不到丹羽同學的手牌!」

粒子同學將腦袋伸向桌子的方向,眼神變得危險。

「嗯那麼!丟掉一張……喝!」

粒子同學從中央抽了一張,嗯地頷首。朝我使了眼色後微微笑了起來。

拿到了方塊的手牌嗎~很好很好。

「這下子換牌結束,那麼攤牌吧!」

女生隨著宣言的同時將手牌扔向桌子。于是我和粒子同學也將手牌放在中央。

「啊,等一下喔。」

咚!咚!轉了一圈之後由于男方也必須將手牌攤開,所以浪費了兩次時間。微妙地錯過了一決勝負的瞬間後,真讓人渾身無力。男生拋出手牌,然後——

我和粒子同學傾身望向桌子。形成的影子覆蓋住撲克牌。

「啊!」

無論是贏家還是輸家,其短促的反應都在桌子中央上互相碰撞。

我們是一對9,對手則是三條8。

如我所料的敗北在桌上誕生,我不由得用力踏向地板。

「欸欸贏了嗎?」面向牆壁的女生詢問輸贏,左右搖動布偶。

「徹底贏了。」

「喔~贏了!贏了耶黃雞!真不愧是我們兩個!」

「是啊的確是,真不愧是曾經舔了肚子又舔了眼球呢!」

「沒必要在這里暴露出來吧!」

藉由咚咚之舞慶祝自己勝利的撲克牌。另一方面,我們開著反省會議。

「丹羽同學,我還以為會是同花呢~」

粒子同學的雙手不滿似地啪噠啪噠猛烈揮舞。嗯嗯,一切都在我的計畫之中。

「哈哈哈我連一張方塊的手牌都沒有怎麼可能打算排出同花呢!」

「竟…竟然還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真虧他們能組出三條呢。男方明明把兩張手牌都丟出來了啊。

……是嗎?對手也有事先商量好的可能性嗎!不管拿到什麼手牌都先從一對下手,之類的。

那樣的話就能夠干脆爽快地丟出手牌。

嗯~無論真相如何,輸了就是輸了。是個會讓心中產生舒暢感,清清爽爽的敗北。

「輸了呢~處罰游戲呢~來吧笨蛋情侶,盡情地告白吧!等到總有一天我們變成笨蛋情侶的時候,就會拿你們的言行舉止做為參考的。』

「啊,難道妳就是為此才舉辦這個情侶撲克比賽?」

男方好像是看穿了女方的企圖,如此推測。女生堆起充滿了包容力的微笑。

不過對于在撲克牌當中背部互相緊貼的對象,那抹微笑似乎不可能傳達出去。

「哎呀搞不好也有這層關系喔~」

呃我說啊,被你們說是笨蛋情侶,就像是被兔子罵道:「你這窩囊廢居然能逃得跟脫兔一樣快!」是相同的等級。他們沒有自覺自己早已是笨蛋情侶了嗎?

我邊搔著臉頰,邊與粒子同學互相對望。處罰游戲的時間到了。粒子同學發出了一聲「啊哈!」的干笑,窺視我的動靜。看來只好由我推動情況了。

在這種周圍當中也有同班同學的狀況之下,這不是非常讓人冷汗直流嗎!

但是我要行動。總是在文化祭瑞安安靜靜不動的情況已經結束了。雖然我不曉得我是在期待著什麼才會只要這麼做就好,但是搭上文化祭制造的熱潮吧。然後毫不抵抗地往前進。

如果這也是「引力」的話。引力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那麼,先從粒子同學開始吧。」

「咦,我開始嗎!嗯那麼~我要上羅!噗滋戳入丹羽同學的內心!」

「那個就請妳大人有大量!」

「磅…磅磅~!請你回答三選一的問題!」

「啥?」

「磅磅~!」

三根手指頭戳向我的眉心。似乎直到我答應之前磅磅~!都會一直襲來。

「OK?那麼,三選一?」

「磅磅~!問題,有一天丹羽同學接到一個茶色人的請求出去跑腿!」

是從那種問題部分開始嗎!她那驚慌失措的模樣惹人發笑,我不由得想捉弄她。這是小孩子想欺負喜歡對象時的心理嗎?不過茶色人是什麼東西?

「跑腿是指去哪里跑腿?」

「呃…呃~雜貨店!田村商店!」

「買什麼?」

「因…因為我討厭肉~……酪梨?酪梨火鍋?」

「為什麼不去超市啊?」

真是阿呆啊我。還有我才不想和大家一起熱鬧滾滾地圍著那種綠油油的火鍋。

「怎樣都無所謂~啦~!然後?丹羽同學為了買酪梨噠噠噠走向雜貨店。」

咦?全部原原本本地直接采用啦~果然我是個呆子嘛。

「在跑腿的途中,丹羽同學遇到了水色人!」

呣呣,粒子同學的眉毛這時蹙起。這回是水色人?什麼語言啊?……那麼,是指艾莉歐?


「丹羽同學和水色人約好了要一起玩,嗶嗶~!風紀被擾亂了!」

「老師~問題里頭摻雜了很像是私人感情的東西喔!」

「怎樣都無所謂~啦~!然後~丹羽同學就是明明正在跑腿買酪梨中卻與水色人玩了起來的糟糕孩子!真的是呀~!」「那個,隨便地決定他人的行動然後憤慨不已這是遷怒之類的?」「呼嘰~!」「什麼也沒真是抱歉。」我火速道歉連「有」這個字都省了。

「優柔寡斷的丹羽同學就這樣帶著水色人,總之又往跑腿的地點前進。途中,又再一次遇到了認識的女孩子!這回是黑人!」

黑人是指誰呢?從至今登場的人物傾向看來,是前川同學嗎?

黑色的也許是指發色。這麼說來最一開始的茶色人是粒子同學羅。

「黑人拜托丹羽同學希望你能夠幫忙家里的工作,那麼~真是困擾啊噗噗!」

「真是太過嶄新的困擾方式呢。」

「咚鏘~!這時的問題是!」

「噢噢,終于進入正題了。」剛才似乎已經講過問題的錯覺就別在意羅!

「優先的選項會是1茶色人丶2水色人丶3黑人。來來,會是哪一個呢!」

粒子同學擺出似乎要勒住我脖子般的手勢朝我逼近。論優先的話那當然!

「完成了粒子同學的跑腿工作後再和艾莉歐一起玩,最後再幫忙前川同學不就好了嗎?」

「她…她們是誰啊!!這個問題是這些名詞完全不被使用的虛構故事!還有我就說我叫流子呀~!」

咦,那我呢?我是很想相信丹羽同學是固有名詞而且生活在真實世界里頭啦。

「還有那種八面玲瓏給我退下!同一時間大家大家都活著都是好朋友!」(注:源自日本的重謠「手のひらを太陽に」。)

「如果是那種條件的話……會是粒子

同學優先吧~」

畢竟是第一個拜托我跑腿的人。只不過,我不覺得我會遵照要求買酪梨回來就是了。

「就…就是啊就是啊~!我就說我叫流子呀~就是啊!」

粒子同學砰砰拍著手喝采。這回沒有插嘴訂正虛構部分呢,看來是根據時機和場合的不同,虛構與現實之間的界線偶然會模糊一下嗎?

「呃?……那麼,這就是想間我的問題?」

就連她到底問了什麼問題我現在都還是摸不著頭緒。不過明明是個問題卻沒有告訴我正確解答耶。

「嗯呀?」

粒子同學歪過頭。偏著腦袋,唔嗯嗯地開始漏出沉吟。在等待粒子同學思索得出結論的時候,我試著瞟向應該始終觀察了部分情況的人群模樣。真的很讓人不好意思,真希望他們不要豎耳傾聽或是吞口水注視我們啊~

全員的頭部都被疑問符號所包圍。搞不清楚粒子同學的提問內容也是部分原因,另外就期待著情侶間赤裸裸告白的家伙們看來,這問題似乎讓人跌破眼鏡。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子!剛才的不算分,重新再來~!」

粒子同學突然大叫,雙手在頭上交錯猛烈揮舞。

「OK~重新再來可!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太不有趣啦你們!」

撲克牌女生插嘴。哼!傲慢地向後仰,看來似乎隨時都要向後倒去。倒了的話背面男生的臉部會變得十分淒慘吧。不對,是這個變態男生的話,搞不好他會「嗚哇!我被女朋友的背部壓扁啦?」為此而感到高興。畢竟我也很歡迎粒子同學把我壓扁啊!前川同學也可以,艾莉歐……的話很微妙呢。其它該檢討壓扁的人物不存在于我心中。我都說沒有了喔。四十歲快點速速離開!

「咦?還有這樣的~?」

我不由得試著反抗。因為周圍再一次變得鼓噪起來,讓我感到不快。

「裁決的人是我!所以告白NG重來!只不過!」

咚!咚!繞過桌子撲克牌朝我們逼近。干嘛干嘛?

「你們兩個必須進來這個布偶裝里頭,然後重新告白!」

「嗚咦~!」

我和粒子同學不知是誰突然發出了驚人高分貝的大叫聲。下巴底部過于急遽運動所以好痛,咦,這麼說來剛才叫的人是我羅?粒子同學也驚愕地:「當當當羽~呀~!」

為什麼非得做那種事情不可啊。構思太過非凡了。不對,話說裝扮本身也是。

另一方面,撲克牌女生與背面男生慢吞吞地走向人潮的方向,拜托觀眾:「幫我打開拉鏈啦?」靠自己是打不開的嗎那東西。那進去後是要怎麼關上?

不對,那種事情現在怎樣都好。重要的是要進去那個布偶裝里,與粒子同學變成撲克牌。怎麼辦?雖然是如果和某人商量的話會被對方懷疑頭腦有問題的內容,但是對于實際上只能如此說明的情況,我卻遭到玩弄,被熱氣折磨。耳朵好熱!

褐發女孩率先往前踏出,打開了隱藏在撲克牌白色布料里的拉鏈。下一秒,一對男女就像是滑溜地脫了皮一樣,從撲克牌當中誕生掉出。

兩個人都臉部朝下地在走廊上滑行。多半是因為穿著布偶裝的悶熱而噴出的汗水黏在了肌膚上,一陣「啪嗒!」黏答答的聲音響起。接著遲了數秒之後,失去了內容物的撲克牌布偶裝像萎縮了般讓全身長滿皺紋地倒在走廊上。生成的風還吹起了走廊上的垃圾。

周圍,尤其是男生們群起騷動。是針對從撲克牌當中現身的美少女。雖不至于有解開了卷起的棉被時粒子嘩~地噴出這種等級的沖擊,但是那種大為動搖的心情我也十分能理解。

男生的外表並沒有特別需要喧嘩的特征。只是外表看來比言行更加正派這點反而讓我有些吃驚。

呼~從撲克牌里頭出來的女孩子拭去額上的汗水。男方也拉起背後的制服,將風送進滲滿了汗水的背部。會那麼密合嗎…和粒子同學。嗚咿!

「來來,快進來吧。」

女生指向趴倒在地的撲克牌布偶裝,催促我們入場。照這情勢看來,真的會變成撲克牌先生(小姐)。我和粒子同學面面相覷。啊,連脖子底部都紅透了。眼睛也充血紅腫,成了一個淚水即將爆發的小孩子。

「就丹羽同學式而言……怎麼…樣呢?」

唔,真希望她別把問題丟向我。為了醞釀出真是沒辦法呀的氣氛我可是很忙碌的。

「既然已經規定好了就沒辦法了吧,之類的…」

其實我是興致勃勃。不曉得那個撲克牌里頭塞滿了多少的青春點數呢。

「沒錯沒錯,畢竟這是懲罰游戲呀。是青侶的話這點小事沒啥關系吧!」

已用手帕擦拭完汗水的女生「嗯嗯」得意洋洋地點頭。呃那個,雖然說真的是事到如今,但是青侶到底是用來表示什麼關系的單字啊?感覺很像是音符的名稱。

「來來,黃雞也勸勸他們吧。」

她將問題丟向叭嗒叭嗒摸著自己後背的男生。男生搔了搔下顎後嗯地頷首。

「一穿上就會愛上它喔!」

真是讓人牙齒快掉下來般的爽朗說法。這個男生腦袋里是塞了什麼啊?

要是進入這個布偶裝,我的腦袋也被調整成那樣的話該怎麼辦。

「這是引力啊引力!這個撲克牌布偶裝最適合拿來體驗引力了!」

女生似乎是現在才想到般,祭出今年文化祭的主題為理由。

「快~進~去~快~進~去!」

褐發女孩開始搧動。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雖不至于跟著附和起哄,但是卻與氣氛同調將好奇的視線投注在我們身上。對于這陣無法逃脫的氛圍,內心有什麼在點頭。

雖然想做但不得不做。雖然不想進去但只能進去。這種氣氛成了免罪符,讓我的腰浮起。嗯~喏,因為盡管不可能飛翔但是引力也確實在轉著漩渦啊!

「那…那麼粒子同學真沒辦法呢啊哈哈~既然已經規定好了~」

「我就說呀,那些話剛才也已經說過了嘛。唔…唔唔唔~」

粒子同學發出了像是物體在低空飛行時發出的沉吟,同時與我一同走向撲克牌布偶裝。本該像是歡呼聲般快活的,周圍的喧囂變得好遠。撲通撲通,在耳邊的脈搏聲好吵。粒子同學也像是壓住裙子下擺一般,將手心緊緊貼在雙腿上。兩個人互相瞥來瞥去。真是青春啊~這種開心的餘裕早已蒸發。

我們兩人將撲克牌抬起,接著又互相對望,尷尬地笑了。

「誰…誰先進去呢?」

「妳先請妳先請。」

「不不丹羽同學先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嗚咿~」

趁著粒子同學撐著布偶裝的時候我走進去。穿起來相當舒服,更應該說是布料的觸感很好吧。真不愧是前川同學制布偶。毛絨絨的棉料材質逐漸將我的身體吞噬殆盡。然後,將臉塞進背面的洞穴……臉部周圍挺溫暖的。因為男生的體溫。早知道就選正面了!下一秒就後悔這件事是秘密。除了被風撫觸的臉部表面以外,一切全都迅速悶熱起來。

「粒子同學,請…請進?」

「背…背部和背部要黏住了喔~」

「加油啊粒子同學!加油!雖然活躍超難的以下略!」

「不對~!那應該是在更加帥氣的場合才能使用的應援呀~!喝啊~!」

粒子同學下定決心沖進布偶里頭。帶著猛力沖撞的氣勢削向我的背,同時粒子同學掠過。背部互相摩擦,手肘碰在一起。回想起來我雖然很常和粒子同學聊天,也有打手機互相連絡,但是像這樣身體互相碰在一起的情況算是非常難得吧。難得的程度等同于鎮內旅行那次坐公車回家時肩靠著肩睡著的情形嗎?

就連那個也不算十分正式。是以什麼為根據算是正式這點就先撇開不談,總之正式時刻終于要到來啦!嗚哇!精神錯亂啦,大約是思考的砂粒大小的理性在喃喃自語,但是這也無可奈何。手肘和粒子同學撞在一起。「啊唔咻~」「咕咻~」雙方打算用這句話表示謝罪。試圖讓她的腳通過時,我撞到了粒子同學的腰骨。咕哇,腰!還有其它!

「丹…丹羽同學Leg!」

「粒子同學也是Leg啪嗒一聲!」

「不要連聲音也實況轉播啦!」

粒子同學的大腿內側與我的雙腿密切貼合。就算兩人想立即分開,卻因為處在布偶裝里頭幾乎無法空出距離。若是想逃跑而蠕動全身,反而會連其它部位也緊緊貼在一起。具體來說的話,就是肩胛骨之類的,屁股之類的。

因布偶裝而緊緊相貼的這個不知該算是青春還是變態的含糊事件,對于對象是女女姑姑以外的人這一點,首先我或許該先好好感謝一番才行。感謝誰?



當然是引力啊!是互相吸引的力量將我們兩個丟進布偶里頭的!

從外面拉上了布偶的拉鏈之後,我們完全失去了逃脫的出口。悶熱感變得更加驚人,感覺像是變成了構成蒸氣機關的某個零件。體溫也呈直線上升,開始有些暈眩。

氣味。香氣。應該是朝向外頭的鼻子里卻充滿了粒子同學的香氣。是肌膚嗎?肌膚正吸取著滿布在布偶里頭的東西嗎?萬歲,萬國博覽會同等級的布偶萬歲!

「完成!來吧,敞開心胸大聲說出來吧!」

哇哈哈!前撲克牌內容物的女生豪邁大笑。就算想說,但眼前也只有一面牆壁耶。啪喳啪喳按下快門的聲響從死角傳來,真讓人心煩啊。

「丹羽同學,後面就拜托你羅!咕噗!」

「不不不,因為是粒子同學的希望才會變成這樣喔!」

「不可能~!因為只要稍微動一下丹羽同學的腰…腰啊~!汗水啊~!叭嗒~!」

「可是不和粒子同學進行Q&A的話就得一直保持這樣子喔?!」

那樣也很歡迎喔~!彷佛置身夢境,應該說是都要魂游天外啦~!

「唔唔唔:唔咿~!姓名縮寫暢談天地!咚鏘鏘!!」

「放馬過來吧!」已經跟不上體溫上升的速度,我變得自暴自棄。

「丹羽同學啊~假設有T同學和R同學和M同學的話,和誰在一起你覺得最開心呢~?」

「我想是R同學喔~!」

所以我都說了!大家都在旁邊嘛~!別問我這種事情啊~!我就說粒子和流子都是R開頭的呀!

「立即回答真是太可疑了~!你騙人~!」

「這種狀況是煩惱的時候嗎?!」

「那…那~!這三個人當中你覺得最可愛的人是~!」

「從可愛的觀點來看的話是R同學吧!」

「這當中最常傳簡訊的人是?!」

「R同學!是說T同學雖是電波但沒有手機!」

「那~最常說話的人是~!」

「噗呼噗呼也算在內的話大概是T同學!畢竟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啊!!」

「呣嘎~!現在有三個女孩快要掉到懸崖下面去了!你會先救誰呢~!」

「M同學!因為她最虛弱啊!反而會被懸崖抓住吧那個人!」

「呼嘰?!就丹羽同學式而言R同學最能夠發揮的事情有什麼事情?!」

「咦~!我就說呀治愈系這個部分吧~!」

「我就說這是怎麼回事呀~!」

「對對就是這種感覺~!」

「莫名其~妙!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啊~!」

「我想保持現狀就可以羅~!」

「那個啊~!」

「什麼~!」

「丹羽同學啊~!在T同學與R同學與M同學當中,最想和誰變成撲克牌呢~!」

「R同~學!」

這陣吶喊導致了熱氣的枯竭。我與粒子同學這時急速喪失熱情。

連彎下膝蓋也辦不到只能搖來晃去,讓整個撲克牌隨著熱的餘波飄飄蕩蕩同時在走廊上蹣跚前進。這是青春宿醉。由于過度攝取青春點數,意識變得混沌。

幾乎是狂噴而出的汗水流人眼睛,像是淚水般滑過臉頰。鼻子的表面濕漉漉的,顏面的不快指數超出界線。我眯起眼睛像是要擠干濕潤的視線,瞪向近在眼前的女生。

「我們已經燃燒殆盡了,請妳打開布偶裝。」

「嗯……算啦。各位~就是這種感覺,請大家踴躍參加~喔~!」

自布偶裝當中獲得解放之後,我們就像剛才的兩人滾倒在地。不過立刻就撐起膝蓋站直身子。粒子同學也「嗚嘰嘰?」學著猴子的叫聲怪模怪樣地伸直膝蓋。

周圍人群相當配合,啪啪啪以拍手迎接我們。這並不是我在謙虛,但是我們絕對沒有做什麼值得被贊揚的舉動。只是進行了羞恥心爆發的實驗。

背部還留有粒子同學的熱度,脖子上也留有頭發的觸感。不僅如此,就連粒子同學的汗水也流到了我的肌膚上。哎呀~我就是知道。我可以區分出自己的汗水與粒子同學的汗水喔。我情不自禁地用指尖揩起汗水……不,我不會舔的,倒是試著聞了聞味道。

「你在做什麼啊~丹羽同學!」

「什麼也沒有做啊~」

「騙人~!各位觀眾,丹羽同學在光天化日之下撒謊喔!!」

「比起這件事,這回輪到粒子同學的告白時間羅!」

「嗚喔~我就說你在說什麼啊~丹羽噫羽噫羽~嚕咚~!」

「文章太過連貫,我的名字變成得尋找威利羅。」(注:尋找威利《Where'sWally?》,也譯作《威利在哪里》,是一套英國插畫家MartinHandford所繪制的兒童繪本,這套書的主要目的就是讓讀者在人山人海中找出威利。)

「我就說呀~呀~呀!」

「請不要耍任性。」

「呀~呀~呀說就我!」

「呃,就算反過來說也不會變成普通的意見喔。」

「別…別過來~!你再靠過來的話流子同學會…唔咿~唔呃~」

「會怎麼樣?」

「就~會~變~成~這~樣~!」

粒子同學用手摀著小臉就這樣直接在走廊上拔腿狂奔。我也敷衍了事地追上她的背影,但是半途就放棄停下腳步。伸出失敗的右手如今抓著空氣。

「啊啊!粒子同學妳要去哪兒呢……妳順利地逃離了懲罰游戲羅!」

明明踩著腳踏車的速度很慢,用自已的雙腳在地面上馳騁的速度卻莫名地快。而且還有一名褐發女學生追著粒子同學。「請務必接受我的采訪!」怎麼回事啊那家伙。

啊不過上禮拜,我好像有接受過那個女生的采訪之類的東西的印象。我記得自稱為新聞社。這麼說來剛才的對話往後有一天會登在校內的新聞稿上羅?給我等一下,那我和粒子同學可會憤慨而死喔。況且再加上現在處于驚慌狀態的粒子同學要是不小心脫口說出了什麼……希望她能竭盡全力逃離那個新聞社的魔爪。「加油啊粒~子同~學!」

我朝已經消失在走廊轉角的粒子同學揮揮手,送去聲援。雖然試著豎起耳朵,但似乎沒有丟回我就說我叫流子呀這句話。跑得相當遠了,真是寂寞。

不過夏日祭典的時候大約欠了她一百個人情,所以無法強制要求她回來。

我們離開位子後像是馬上交接般,出現了下一對情侶撲克挑戰者。湊熱鬧觀眾們的注視也往那邊集中,是說觀賞了我們游戲的情況之後,居然還會有人想要參加真叫我吃驚。

是什麼人呢~喂喂。原來是沒有曬黑的中島和曬得很黑的花澤同學。

而且還帶著不懷好意的賊笑互相對望(花澤同學的笑臉可是很貴重的),出乎意料干勁十足地接過紙牌。中島瞟了我一眼,打招呼似地低下頭。對此我回以客套的笑容,同時與撲克牌及中島他們拉開距離。遠離了像是熱氣囤積場的空間之後,籲了口氣。

「……中島他們也有想問對方的事情呢。」

就成了一個良好契機讓人詢問平時雖然在意,但無法輕易問出口的事情這方面看來,那個撲克牌布偶裝在這里發揮了十足的價值。雖然當事者兩人看來沒有太深層的含意。

嗯~反正從旁看來似乎很有趣,就娛樂活動而言算是滿分吧。

「那麼。」原本該和我一起逛逛文化祭的粒子同學如今變成了脫兔,我該怎麼辦呢。去追粒子同學的話……好像會直接變成捉迷藏游戲,維持現狀就好了。

那麼要在校內繞繞找艾莉歐嗎?還是先返回有前川同學在的美術教室呢。

「……內心的順序…吶。」

假如引力已經決定好了一切,順序這種東西也不可能會存在吧。

我暗自在心中挖苦,心想果然還是去追粒子同學好了,正跨出了一步時,原本一直播放的音樂忽然中斷。然後——

「大會尋人丶大會尋人~丹羽真同學,丹羽真同學。您的監護人……啊是,您剛結束蜜月旅行的新婚妻子正在挑戰巨大的章魚燒中,請您盡速到攤位前面來,以上就是這樣。」

「……………………………………………………………………………………」

各式各樣的吶喊浮現出來後,又如同泡沫般一一破裂。

喂這可是全校廣播耶之類的,名字從頭到尾都說出來啦之類的,真想看看認真看待這種尋人廣播的家伙的臉之類的,居然隨便亂叫人之類的,還有妳的蜜月旅行不就是個大洞穴嗎!之類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一起滿了出來互相推擠,破裂之後消失不見。

什麼也說不出來,

只能怔忡地站在走廊上。背後看熱鬧人群刺來的視線讓背部好痛。「新婚妻子?」「章魚燒好像很好吃。」這些中島們的話聲也好遙遠。廣播結束時的噗滋聲響,然後是若無其事再度回歸的背景音樂。像是在配合著那陣沙啞的樂聲,身體無意識地左右搖擺。啊哈哈哈,最後是干笑溢出口中,「嗚咕~」爽朗地歎息。

對于那個人來說引力根本是不干不脆的東西,徹頭徹尾毫無關系吧~

畢竟就某方面而言,是個洋溢著近乎清爽的行動力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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