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情字擾人

紫荷死的那天,渠開通就在紫荷的身旁。當醫生跟他說,要孩子還是要大人的時候。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要大人!”

可是,他們最終還是沒能保住這個大人。當渠開通沖進去看紫荷最後一眼的時候。她也只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走了,你可怎麼辦!”

無疑,紫荷是明白渠開通的。那就是,他終將孤獨。

握著紫荷慢慢涼下去的手,渠開通只感覺到眼淚在不經意的往下流。“你死了,誰還會用她柔軟的手,來撫摸我的手。誰還會夜夜擁抱著我入睡!”

渠開通發現自己心中有個聲音在大聲呼喊著。這聲音,讓他有些驚慌!可是,他在看看了四周以後。才知道,自己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看了看四周,亂糟糟的,渠開通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怎麼會這樣?!”

他不斷的問著自己,不久前自己才帶她做過一次檢查的啊!

“有人說,失去以後!才會懂的珍惜。”這句話,實際上不對!至少,在他身上不對。他已經很好很仔細的照顧著她了!可是她,竟然還是要走。這樣的結果,讓渠開通想起了那個“天煞孤星的華英雄”,難道說,自己也要一輩子孤獨?!

童年時,那個無奈至及的夢。在次浮上了他的心頭!那種無力感,輕而易舉的打敗了他。“為什麼你要走,什麼都不說的就那樣飛走。”

渠開通痛苦的呻吟著,他已經有些分不清楚夢想與現實之間的差距。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仙女要找到他,卻又不聲不響的離開。他更不明白,在現代的醫療條件下,怎麼還會有難產這樣的事情發生。

“即便不可以一塊活著,我們也可以一塊死去啊!”

渠開通喃喃的說著,腦中又開始清醒的浮現出那個決定他一生的夢。“父王要把我許配給宮外的馬公子。怎麼辦!”

仙女在輕聲的問他。說話的時候,牙齒竟然都在緊張的發著抖。

‘怎麼辦呢!我和他決斗好了!’

年輕的心,只能想到這麼一個辦法。那就是,光榮的死去。可是,人家卻連讓你死的興趣都沒有,你又有什麼辦法!!

渠開通走在大街的路上。突然莫名其秒的吐了起來!“苦”,肚里好像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可是細細感覺,卻又什麼都沒有!下意識的拍了拍頭,卻因為用的力氣太大。而被旁邊過去的兩個女孩,笑嘻嘻罵了一聲“神經病”!然後飄然而過。

“哈哈,我是神經病。”渠開通仰天笑著,忽然覺的天下好像有一種下雨的感覺。摸了摸眼角,才知道,是自己在哭。

“大男人,掉眼淚,不知羞!、、、”

渠開通不知道這句話是旁邊小孩的聲音,還是從自己腦海中湧出的聲音。他只覺的,自己的頭好亂。

“孤獨!寂寞!以後,是否會不斷的陪伴著我。”渠開通按著頭,頭痛的想。卻還是不能清楚。‘這,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或著,‘自己現在在做夢!’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渠開通遇到了張龍。

張龍滿臉驚訝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渠開通。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找個地方,我要喝酒。”

渠開通努力的呼喚著已經有些渙散的思維。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是這個社會的什麼?

“好,大哥跟我來。”

驚訝的張龍,收攏起張開的嘴巴。小心的帶著渠開通來到了他們租住的房屋。這,當然是渠開通資助的結果。

“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張龍在給渠開通倒滿酒以後,小心的問道。

“你大嫂死了!”

“噢。”張龍有些無法理解的答應著。卻又突然間反應過來的“啊”了一聲。

渠開通看著張龍的臉,表情有些奇怪的說道:“其實,她是一個好人。”

張龍靜靜的聽著,小心的給渠開通添滿了酒。心里也很清楚,渠開通並沒有在看他。而現在,也是他好好觀察一下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究竟值不值的自己跟著?!”

無意識的干掉了手中的酒,渠開通苦笑的說道:“其實,我不是一個好人。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說著,渠開通竟然趴在桌上‘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張龍有些手忙腳亂的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好?!只是幸好,渠開通很快的便清醒了過來。

“你知道嗎?我曾經跟自己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十件事情之中,我可能有八件事情做不好。那麼,剩下的兩件事情,我一定會好好做。”說著,渠開通苦笑了一下,又不在意的干了一杯酒。“可是,如果剩下的兩件事情之中,我只能做好一件的話。那麼,我絕對選擇事業。”

“叭”的一聲,渠開通把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桌上。酒杯破裂的碎片,狠狠的插在了渠開通的手掌里。鮮血,就在刹那間流了下來。不過,看到這一切的張龍,卻動也沒動。因為,他看到渠開通在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手。那眼光,有冷笑,有嘲諷,還有一種感覺到痛苦的快意。

看著這一切,張龍真想忍不住拍拍腦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在干什麼啊!”張龍困惑的問。

好在渠開通並沒有讓他等待多久,甩了甩手上的血。笑著對他說道:“所以,任何人與我對抗的後果。都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張龍奇怪的看著渠開通臉上散發的笑容。那笑容,實在讓他無法不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而這陰謀,就是出于眼前這個男人的策劃。

“好好准備一下,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是你們行動的時候。”

渠開通冷冷的說完這麼一句話。便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步履搖晃的像外面走去。

張龍看著渠開通走出了屋門,突然,松了一口氣似的坐到了椅子上。“剛剛,他好累,因為,渠開通的身上,到處都在散發著一種,‘惹我,死’一樣的氣氛。。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張龍決定好好按照渠開通所說的話去做。因為,他聽說過一句話。“有些人,醉著,反而更清醒!”

“痛苦,讓我清醒。”

渠開通看著手上不斷流出的鮮血,臉上的笑容,也在不經意的湧現著。

“小子,想跟我玩嗎?你們,還差的遠呢!”

渠開通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沉重的腦袋,也仿佛在那一刻開始變的清醒起來!

“我們真的是另一個星球的使者嗎?”渠開通納悶的問著自己。卻也知道,在也沒有人可以給自己答案。就算是那些莫名其秒的夢,他也不會在做一個。

“罷了罷了。”渠開通搖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管我們是不是另外一個星球的人,也不管我們是不是上帝的玩具。我都要認真的活著。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無冤無悔。”說著,渠開通不禁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變冷的想到:“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他們。不過,在這之前,我一定會告訴他們。”

在渠開通不斷的為紫荷的死,而深深自責的時候,那沙也正在家里不斷著問著自己。“我做錯了嗎?”

老實說,渠開通痛苦的樣子,是那沙所沒有想到的。因為她的思想,始終都是沉浸在渠開通是出于利用紫荷的目的才去娶她的。不過,她卻從未想過,渠開通是否真的喜歡紫荷,才去追求她的。至于利用,反而成了附屬的目的!

歎了一口氣,那沙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想明白的。像他那種人,就算他決定要利用紫荷,他也一定是基于相愛的基礎之上的。不然,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玷汙愛情的。”

與此同時,在那沙呆在家里不斷的反思之時。段水流,也在不斷的修正著對渠開通的認識。前不久,他派去調查渠開通反應的征信社。竟然發給了他一些意料之外的照片,這些照片上,是他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交談時被照下來的。從這張照片中,段水流敏銳的認定,那個和渠開通站在一起的人,是一個黑社會份子。而且,還極有可能是渠開通的手下。聯想到,最近一段時間,渠開通從那沙里借走的錢。雖然不多,可是,按道理來說,如果是一般性的投資。渠開通不會不告訴他和那沙。唯一的解釋,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在防著自己,甚至,也包括那沙。這個想法,讓段水流因為殺害紫荷而產生的一絲內疚心理,也全部一掃而光。

“大哥,不要怪我,是你告訴我的。不想被灰塵迷到眼睛,就要做那個揚起灰塵的人。我可是全部按照你教我的去做的。”水流撚著快要熄滅的煙頭,冷冷的說著。

紫荷死後的一個月,渠開通的心情,已經變的很為平靜。這時,擺在他面前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的兒子。

那一天,渠開通抱著他的兒子看了很久。才最終決定,要把他送進孤兒院。因為,他已經沒有能力好好照顧他。他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來付出那些溫情。這樣的自己,唯一能教給兒子的,或許,只有冷漠。可是,這又是他不能面對的。

看著小孩子那粉嘟嘟的臉,渠開通輕輕的對他說。:“從前,我告訴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結婚了。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家里,有吵架的聲音。也絕對不會讓我的妻子受任何一點苦和委屈。我要讓她幸福。也因為這一點,我錯過了很多不錯的女孩。後來,我遇到了你娘。她很漂亮,也很溫柔。我不知道自己何其有幸,能夠娶她做為我的老婆。”

說著,渠開通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發了一會呆。腦中,也開始浮現出紫荷的身影。“我會用我的溫柔,拂去你心頭所有的灰塵。”‘紫荷曾經這樣輕聲的跟自己說。’

過了一會,從發呆醒悟過來的渠開通,做了一個無意義的動作以後,在次放松了臉上的表情,看著年幼的兒子,輕輕的說道:“本來,我可以把你交給你外祖父祖母養的。可是,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汗,而不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白臉。如果我把你交給他們,那麼,他們一定會溺愛你。讓你不知道這個社會的殘酷。所以,那樣的話,你一定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汗。這樣,你也就不配成為我的兒子。所以,老爸打算把你送進孤兒院。不過,你放心。老爸會照看著你,不讓你受到太大的傷害。”

說完,渠開通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光好像飄的很遠很遠。“這樣,也算是滿足了我從小想做一個孤兒的願望。至少,沒有父親的時候,你可以幻想,自己的父親有多麼的好,多麼的偉大。這樣,也許心里也就不會有受傷的感覺。”

一切,就按照渠開通的想像。不斷安排著!

一個星期以後,渠開通的兒子,‘無堤’,被送進了一間還算不錯的孤兒院。並且,在送這個孩子的同時,張龍抱來了另外一個小孩。渠開通給他取名叫做紫衣。

2012年10月6日,紫荷死後的第二個月,那沙生下了一個女孩。那沙給她取名叫做那柔。希望她以後的日子,不要好強。可以平凡而又快樂的過一生。不過,當她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她也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了渠開通的小孩所在的那個孤兒院。並且,還在那里捐了一筆錢。

對于那沙的行為,段水流只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得不到的東西,你永遠都不會甘心!”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兩天以後,段水流突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電話中,一個女人聲稱,‘自己有了他的一個兒子。想要交給他。’

聽到那女人的說話,段水流幾乎忍不住想要笑了起來。他這一生,除了那沙以外,幾乎根本就沒有別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和別的女人有個兒子。不過,就當他想放下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邊的女人,說了一個詳細的日子。2011年的10月1日,那天,正好是大哥結婚的日子。在那一天,他也確實到過一個PUB去找過一個女人。他好像還記的,那個女還挺有意思的跟著他解釋著自己的名字。陸地上的旋風,陸風。

猶豫了在三,段水流還是去見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沒有多說,看到他以後,只是輕輕的笑了笑。

“無論你怎麼想都好。這個孩子確實是你的兒子。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做一下DNA比對。”

段水流冷冷的看著那個叫做陸風的女人,冷冷的問道:“他既然是我的兒子,可是,也是你的兒子。你為什麼要把他丟給我呢!”‘混錢,混到我頭上了。我一定會讓你踩到石頭的。’

段水流冷冷的想著,卻奇怪的沒有聽到陸風要挾他的聲音。

“對于一個想要沉淪的人來說,‘孩子,只能是她的負擔。’”說著,陸風忍不住摸了摸小孩子的臉,臉上流露出一副不舍的樣子。

“既然這樣,你當初就不該要這個孩子。”雖然吃驚對方的回答,段水流卻還是不為所動的說。

“痛苦中的人們,也會有奢求幸福的幻想。”

陸風眼中那痛苦的眼神,還有從她身上所感覺到的那種苦苦掙紮的感覺。讓段水流在刹那間有了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他奇怪的看著了陸風,喃喃的說道:“你和他好像啊!”

聽到水流的話,陸風只是奇怪的看了看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心里苦笑的想到:“自己,是一個沒有資格幻想的女人啊!”

甩了甩頭,從做夢醒悟過來的段水流。放松了聲音的問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盡管說好了。我一定會幫助你的。”只是聲音里,還是難免有著一絲對她不屑。畢竟,她是一個自己所看不起的妓女。

沒有理會段水流聲音里的那絲不屑。陸風壓抑著自己心里的不舒服。輕聲的說:“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可以資助我一萬元,我去美國留學的錢。還差一萬!”說著,陸風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是人民幣,不是美金。”

段水流有些驚愕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她,看來確實不像是一個會使手腕的人。

“你,可以要的更多!”水流忍不住說。

“在卑賤的生命,也有自己的尊嚴!”陸風看著窗外冷冷的說著。

“好!”聽到陸風的話,水流沒有在多說什麼,只是從口袋里快速的掏出了一個支票本。簽了一張一萬元的支票交給了她。在交給她的同時,水流真心的說了一句。“你一定會有輝煌的一天。”

聽到水流的話,陸風明顯的愣了愣。卻很快的醒悟了過來。輕聲的說了一聲“謝謝”。便欲轉身離去。只是,在轉身以後,她冷冷的說了一句。

“有一天,我也許會回來,到時候,我希望你可以照顧好這個小孩。”說著,陸風堅定的走了。

段水流看著陸風的樣子。心中不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女人,如果和大哥在一起,一定是很好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