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節 帶著剛才談話中所留下的失落情緒。那沙和水流來到了他們共同的休息室。在這里，渠開通正站在窗戶邊，俯視著這個城市的一切。聽到他們的聲音，他的身體似乎抖動了一下。不過，渠開通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車流。仿佛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過了很久，不知是誰的一聲咳嗽，把大家沉睡中的思緒都喚了回來。渠開通問：“都走了嗎？” 那沙笑了笑，說道：“都走了。” 渠開通又問，“他們都明白我們的意思了嗎？” 那沙又笑，說道：“我想，他們應該明白了。因為，他們也都不笨！” 渠開通歎了一口氣，問道：“是嗎？” 過了一會，渠開通又說：“如果你們現在走，我也絕對不會怪你們。” 段水流突然很爽朗的笑了起來。他拍著手說道：“我怎麼在這里面聽出一種言不由衷的意思來呢！” 渠開通轉身，慢慢的笑了。問道：“你們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段水流走了過來，看著渠開通，抱住了他的肩膀。定定的說道：“答應我，不要輕易放棄。” 渠開通很苦澀的一笑，說道：“可是，我累了！” 渠開通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依舊顯的很平靜。可是段水流和那沙的臉，卻都白了起來。無視著兩人的變化，渠開通突然用手推開了水流抓著自己的雙手。轉了一個身，向著窗戶走了兩步，淡淡的說道：“年少的時候，以為自己只要努力，便可以征服天地。可是，活的越久，越有了另外一種認識。”說著，渠開通轉過了身，看著那沙和段水流的眼睛，緩緩的說道：“那就是，努力去做，痛快去做。當我們疲憊到無力的時候，我們可以迎接失誤帶來的死亡。” 看著渠開通的眼睛，段水流的心里突然覺的一陣煩燥。他感到這眼光讓他有些不舒服。一時間，就連脖子上的領帶，都覺的有些勒的慌了。拉開了一些脖子上的領帶。水流問：“你在怪我們救你嗎？” 很奇怪的，渠開通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一笑，說道：“這些，都不重要了。” 段水流不懂渠開通為什麼笑。那沙也不懂，所以，段水流只是張了張嘴，而那沙，則根本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想著渠開通話里的意思。 走到桌前喝了一口水，渠開通故做輕松的說道：“這一次的計劃，我想你們應該也明白了。” 那沙笑了一下，說道：“以我們多年的合作，我想，我們的理解都沒有錯。因為，我們在聽你內心中的聲音。”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那沙加重了口氣。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渠開通笑了。緩緩的說道：“所以，我從來沒有後悔認識你們。” 段水流打了個哈哈，說道：“啊哈，就算是後悔也沒有辦法了吧！” 後悔的事情不一定是這一件，但是後悔卻能讓不喜歡回憶的人想到其它的事情上去。也因而，在渠開通臉色變的不太自然之時，那沙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渠開通反應過來。輕輕的一笑，問道：“這次行動很冒險。你們認為趙明是不是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 那沙笑著說道：“就算不合適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們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了。” 段水流裝做沒有聽見的喝起了茶。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別的我不管，我只管賺錢。” 渠開通和那沙都笑了。他們都知道水流的本事，可並不只是在賺錢上面。可是，能夠很供應給他們各種各樣的資金、物力支持。他們覺的，這已經夠難為他的了。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也做了很多。盡管那些事情看起來和水流的賺錢計劃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關系。 話說完了，氣氛突然有些尷尬。搓了搓手，那沙問道：“趙明那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渠開通笑了笑，說道：“我們應該相信他。”說著，渠開通突然用手拂了拂額頭上的頭發，慢慢的說道：“從前我看錄像的時候，經常看到那些殺手在最後，總會留下最後一發子彈。” 渠開通說著，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樣子，在太陽穴上比劃了一下。 那沙看著渠開通，愣了一會，突然很認真的說道：“我們，不會失敗的。” 段水流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著那沙認真的說道：“是的，我們不會失敗。” 渠開通歎了一口氣，看著兩個伙伴，有些無奈，又有喜悅的說道：“是的，我們不會失敗。” 那沙和段水流對視了一眼，互相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說道：“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們去准備了。” 渠開通揮了揮手，那沙和段水流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門內，當水流關上門以後，渠開通有些寂寞的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說了句：“伙伴！” 門外，當水流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那沙問道：“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水流費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也許吧！” 水流的笑有些牽強。因為他在想剛才渠開通笑容里的意思。在他的笑容里面，水流看見了從容、灑脫。還有，死亡。一種走向死亡的微笑。水流懷疑自己看錯了。可是，從那沙的眼睛里，水流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大哥竟然想要拋棄他們。這，怎麼可能！” 站了好一會，那沙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道：“無論這一次的行動怎麼不現實，我們都要讓它完美的成功。否則、、、、” 水流接口說道：“否則，我們一塊離去。” 那沙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有看錯你。” 水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笑容里，透著一抹蒼白。 散會後的三個小時以後，龍凱峰便收到了那沙的加密郵件，郵件里有些許多龍凱峰所沒有想到的‘絕密’資料。從這些資料里，龍凱峰只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瘋狂。 龍凱峰細細的看著，終于，在資料的最後面。他看到了一句本不應該出現的話。“謝謝你。” 龍凱峰有些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對了電腦發了很久很久的呆，才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現在，真的到最後關頭了嗎？” “你是說，他們打算刺殺副主席？” 人大常委會委員長，丁兆明，忍不住驚愕的問道。趙明很無奈的笑了。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慢慢的說道：“我想，是這樣的。事實上，現在，他們已經瘋狂。” “那你看，我們要不要。？” 趙明輕輕笑了笑，反問道：“你認為，這樣好嗎？” “你的意思是？"丁兆雄看了看趙明，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趙明笑了笑，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神色。看著丁兆明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東西，是會傳染的。” 趙明說著，走了出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輕輕說了一句話，“這一次，就算是毀滅，我也會幫他們。” 看著趙明的背影，丁兆明的眼睛亮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對他們，也開始有些好奇了。” 在林海的辦公室，那個戴眼鏡的青年，在看了這一段時間的資料以後。小心的看了林海一眼。輕輕的說道：“我認為，他們已經瘋了。不過，我很喜歡他們的這種瘋狂。” 這一次的會議，林海也有參加。不過，在散會以後，那沙專門交給了他一些資料。內容，並沒有什麼特殊，不過上面的內容讓林海很是受用倒是真的。 看著身邊的這個有些瘦弱，但是卻很穩重的年輕人。林海不由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很聰明，可惜，比起那三個年輕人，還是差了一些。” 林海指的是渠開通、段水流三個人，事實上，他們都比林海小不了太多。也已經用不上年輕這個詞語了。不過，林海沒有注意的是，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旁邊的這個青年一如以往的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因為眼鏡的反光，林海沒有看見他眼角里閃過的不服。只是，林海還是若有所覺的說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服，說起來，我也不服。事實上，在我跟他們交手以後，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 戴眼鏡的青年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聽著，過了一會，林海看著青年說道：“事實上，他們每一個人，都不難打敗。可是三個在一起，卻能產生很強大的力量。一種超越他們實力百倍、千倍的力量。” 青年有些不服的輕輕的說道：“其實，我們可以消滅他們的身體。”說著，他似乎想要證明自己所說的話一樣的加重了語氣：“這，並不難。” 林海仿佛嘲諷的看了青年一眼，說道：“不要被事情的表面現像所蒙蔽。”說著，林海輕輕的喝了一口茶。過了好一會才輕輕的說道：“你應該統計一下他們這麼多年來所犯下的錯誤。事實上，他們每一個人的錯誤，幾乎都在另外兩個伙伴的承擔范圍之內。你要知道，這很不容易。”林海說著，認真的看了青年一眼。 “可是，”推了推眼鏡，他想說些什麼？卻被林海舉起手來制止了。 重重的喝了幾口水，林海眼光有些迷離的說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每一次都在走鋼絲呢！？” 看著林海思考的樣子，青年沒有說話。只是坐了一會，然後，輕輕的走了出去，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