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沃德醫生的日記之繼續(5)

“哈,你不會理解的,約翰。不要以為我不傷心,雖然我在笑。甚至是我笑得噎住了的時候,我哭了。但是也不要認為我很抱歉自己在哭,因為即使是在笑的時候也是一樣,永遠記住,如果笑敲著你的門問道:‘我能進來嗎?’那麼這一定不是真正的笑。不!它是一個國王,他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它不會問人,也不會選擇合適的時間,它會說:‘我在這里了。’看,就比如說我為這個年輕的女孩悲哀吧。我給了她我的血,雖然我又老又疲憊。我給了她我的時間,我的技能,還有我的睡眠。我還能非常莊重的笑,當教堂司事的鐵鍬在她的棺材上發出‘怦怦’的聲音,直到她把我的血液還回來。我的心在為那個可憐的男孩留血,那個和我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大的男孩,他們的頭發和眼睛是一樣的。”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愛他了吧。他說的話也打動了我充滿男子漢氣概的心,讓我像父親一樣如此渴望他,而不是渴望別的任何人,甚至是你,約翰,因為你和我在經曆上的平等超越了父親和兒子,即使是在這種時候,笑這個國王來到我身邊在我耳邊大喊:‘我在這里!我在這里!’直到血液回來並給我的臉頰帶來了一些陽光。哦,約翰,這是一個奇怪的世界,一個悲傷的世界,充滿悲慘的世界,還有災禍,麻煩。然而,當笑的國王來的時候,它讓這一切都聽它來指揮。流血的心髒,教堂墓地的尸骨,流下的眼淚,都在它不露聲色的指揮下行動。相信我,約翰,它能來是很好的。我們男人和女人就像被拉到不同方向上的繩子。眼淚掉下來時,它們就像繩子上的雨水,它們振奮我們的精神,直到拉力變得太大,我們自己斷掉。但是笑的國王像陽光一樣來到,它又將拉力放松,然後我們繼續生活,無論前途會怎樣。”

我不想通過假裝不理會他的想法傷害他,但是因為我仍然不明白他笑的原因,就問了他。就在他回答我時,他的臉變得嚴肅起來,他用另一種語調對我說:

“這些真是極大的諷刺。這樣一位可愛的姑娘被戴上像生命一樣美麗花環,直到我們一個接一個的想知道她是否真的死了,她躺在那個孤獨的教堂墓地的這樣一個大理石房間里,那里躺著她的很多親人,和愛她的,她也愛的母親躺在一起,神聖的鍾悲哀而緩慢的響著,那些虔誠的人們,穿著天使的長袍,假裝念著經書。然而,他們的眼睛從來沒在書上,我們全都低著頭。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因為她死了!不是嗎?”

“在我看來,教授,”我說,“我完全沒看出來這有什麼好笑的。你的解釋讓這更難懂了。即使葬禮很滑稽,那麼可憐的亞瑟和他的問題又怎麼樣呢?為什麼他只有傷心?”

“就是這樣。他不是說,他把血輸到她的血管里讓她變成了自己真正的新娘了嗎?”

“是的,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安慰的想法。”

“是的。但是有一個問題,約翰。如果是這樣,那麼其他人怎麼辦呢?這個可愛的女仆是一個一妻多夫者,還有我,雖然我可憐的妻子已經去世了,但是因為教堂的規定而活著,雖然沒有智慧,一切都沒了,甚至是我,對這個去世的妻子依然忠誠,也犯了重婚罪。”

“我沒看出這有什麼好笑的!”我說,而且我對他說的這些東西也不覺得高興,他將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說到:

“約翰,原諒我讓你心痛。我的心受傷時,我不對別人表達自己的感受,只對你,我的老朋友,我能信任的朋友。如果你能看穿我的心,當我想笑時,如果你這樣做了,當笑來到的時候,如果你現在能這麼做,當笑的國王收起它的皇冠,和一切它的東西,因為它要遠走,遠離我,很長很長時間,也許你會非常同情我的。”

我被他語調的柔和所打動,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

現在我們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孤獨都會收起翅膀坐在我們的屋頂上。露西躺在自己親人的墳墓里,一個孤獨的教堂墓地的一個貴族的墳墓里,遠離喧囂的倫敦,那里空氣新鮮,太陽升起在漢普斯黛山上,野花在那里肆意的生長著。


于是,我能夠結束這本日記了,只有上帝才知道我會不會開始另一本。如果我會,甚至我會再次打開這一本,那也會是在對待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時,因為在這本講述我的生活的一段浪漫故事的日記的結尾,在我重新開始生活和工作之前,我悲傷和失望的說:“結束了”。

《西明斯特公報》

9月25日

漢普斯黛的神秘故事

漢普斯黛附近地區最近發生了一系列事件,成為報紙的頭版頭條,例如《肯星頓恐怖事件》,還有《受傷的女人》,還有《神秘女人》。在過去的兩三天里發生了好幾起案件,都是年幼的孩子從家里失蹤或者在荒地里玩耍後忘記回家。在所有這些案件里,孩子都太小,不能清楚的描述自己的經曆,但是他們的理由驚人的巧合,都是他們和一位“神秘女士”在一起。他們總是在傍晚的晚些時候失蹤,兩起事件里,孩子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找到。人們普遍認為,因為第一個失蹤的孩子給出的理由,是那位“神秘女士”叫他一起散步,于是其他的孩子也跟著用這個理由。這更為正常,因為現在孩子們最喜歡的游戲就是用詭計來引誘對方。一位通訊員寫信給我們說,看一些小孩子裝作是那位“神秘女士”是件非常滑稽的事情。他說,一些漫畫家可能會從這個怪誕的人物的諷刺意味上得到靈感。這位“神秘女士”將會成為壁畫展上受歡迎的人物,這符合人性的基本原則。我們的通訊員天真地說,即使是艾倫?泰利也比不上這些孩子裝出的鬼臉吸引人,他們甚至想象自己就是這個人。

然而,這個問題可能有它有嚴肅的一面。因為一些孩子的喉嚨有點輕微受傷,她們所有人都是在晚上失蹤的。這些傷口像是被蝙蝠或是一條小狗咬的,雖然對個人沒有多大意義,但是看起來無論是什麼動物傷害了他們,都有它自己的一套方法和條理。派出的警力被命令嚴密搜查失蹤的孩子,尤其是非常小的孩子,在漢普斯黛荒野上或者附近,還有附近可能有的流浪的狗。

《西明斯特公報》

9月25日特刊

漢普斯黛的恐怖事件

又一名孩子受傷

神秘女士

我們剛剛得到消息,另一名在昨天夜間失蹤的孩子,早上在漢普斯黛荒原的舒特山的一邊的一個灌木叢里被發現,這里比起其他部分更加人煙稀少。他也有像其他幾起案件里被注意到的那種小傷口。他非常虛弱,看起來十分憔悴。當他恢複精神了以後,也像其他孩子一樣,說是被一位“神秘女士”引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