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哈克的日記(2)

我猜,大聲的叫喊有時可能對我們都有益,把其他事情的陰影給消除掉。可能是因為昨天讀了日記才讓我心煩意亂。然後喬納森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一整天都不在我身邊,這是從我們結婚以來的第一次分離。我真希望親愛的他可以照顧好自己,還有不要有什麼事來煩他。現在是2點鍾,醫生馬上就會來了。除非他問我,否則我不能談起喬納森的日記。我真高興我已經把我自己的日記打出來了。萬一她問起露西,我可以把這個交給他。這樣可以省去許多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來了,已經走了。哦,多麼奇怪的見面,讓我暈頭轉向。我像是在夢里。可能是夢嗎?或者其中的一部分?要不是我先讀過了喬納森的日記,我決不可能相信。可憐的,可憐的,親愛的喬納森!他受了多少苦啊!,願上帝保佑這一切不會再讓他不安。我會盡量不讓他知道。但是,這可能是對他的安慰和幫助,雖然知道他的眼睛、耳朵和大腦沒有欺騙他自己,這所有一切都是真的,是很可怕的,結果也很糟糕。也許是疑慮讓他苦惱,當疑慮解除了,無論是清醒的還是做夢,,當證明了這是事實時,他會更滿足的,更能承受打擊。如果范海辛醫生是亞瑟和西沃德醫生的朋友,他們千方百計地把他從荷蘭找來照顧露西,那麼他一定是既善良又聰明。我通過和他見面也感覺到他很善良和藹,品德高尚。等明天他來了以後,我會問問他關于喬納森的事情。然後,求上帝保佑,所有的這些悲痛和焦慮都能化為烏有。我曾經想過,要采取采訪的方法。喬納森在《埃克斯特報》的朋友告訴過他,記憶力在這種工作中就是一切,你幾乎必須能夠記下別人說的每一個詞,即使過後你需要提煉。這是一次有趣的采訪,我會試著逐字逐句地記錄下來。

當門被敲響的時候是兩點半。我鼓起勇氣等待著。幾分鍾後,瑪麗開了門,叫道:“是范海辛醫生。”

我站起來點點頭,然後他向我走來,中等身材,身強力壯,寬闊厚實的胸膛,脖子和頭與軀干搭配得很和諧。他頭部的平衡感給我留下了富于思想和力量的深刻印象。頭部很高貴,大小適中,寬闊,耳後的面積很大。臉刮得很乾淨,露出了堅毅的方形下巴,堅毅靈活的嘴巴,形狀好看的鼻子,非常挺,但是有著敏感的鼻孔,好像在濃密的眉毛下,和閉緊嘴巴的時候,鼻孔會變寬。前額寬闊,大大的深藍色眼睛分得很開,根據他的情緒變化,時而敏銳,時而溫和,時而嚴肅。他對我說到:

“是哈克夫人嗎?”我點了點頭。

“就是米娜?穆雷小姐?”我又點頭。

“我正是來見米娜?穆雷的,可憐的孩子露西?韋斯頓拉的朋友。哈克夫人,我是為死者而來的。”

“先生,”我說,“不用說,你就是露西?韋斯頓拉的朋友和幫手了。”我伸出了手。他握住我的手,溫柔地說:

“哦,哈克夫人,我知道,那個可憐的姑娘的朋友一定非常好,但現在我才知道……”他恭敬的鞠了一躬。我問他為什麼要見我,他立即開始說了:

“我已經讀過了你寫給露西小姐的信。請原諒我,我必須從某處開始調查,但是誰也問不了。我知道你和她一起在惠特白生活過。她有時會記日記,你不必感到驚訝,哈克夫人。這是從你離開她開始的,她也是在效仿你,就在她寫關于夢游的事情的時候,提到了你救她的事情。于是我非常困窘的來找你,請你能好心的,把你能記得的,與此有關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

“范海辛醫生,我想我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好,那你能清楚地記得事實的細節嗎?並不是每位年輕的女士都可以的。”

“不能,但是我當時把它們都記下來了。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給你看。”

“噢,哈克夫人,我非常感激。你會幫大忙的。”

我忍不住要迷惑他一下,我猜,那是咬第一口蘋果的滋味。所以我交給了他用速記文字記的日記。他拿著它感激地鞠了一躬,問道:“我可以讀它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盡量嚴肅的回答他。他打開它,突然臉色陰沉下來了。然後,他站起來鞠了一躬:

“哦,你真是聰明的女人啊!”他說,“我很久以前就知道喬納森先生是一個幸福的男人,瞧,他的妻子什麼都會。你可以幫我讀讀它嗎?唉,我不懂速記文字。”

這時我的小玩笑結束了,我甚至有點感到羞恥。所以,我拿出打印稿遞給了他。

“原諒我,”我說,”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想過你是希望問關于露西的事情,所以,你可能沒有時間等待,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我知道你的時間很寶貴,我用打字機為你打出來了。”

他接過它,眼睛閃著光:“你太好了,”他說,“那我現在可以讀它嗎?當我讀過以後,我可能會問你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