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沃德的日記之繼續(2)

我走近看了看。棺材里面是空的。這顯然讓我很吃驚,甚至是一個震驚。但是范海辛依然不動聲色。現在,他對自己的結論更加肯定了。因此,更有膽量來完成自己的任務。“你現在滿意了嗎,約翰?”他問我。

我感到自己身體里所有的固執和好辯的細胞都蘇醒了,我回答道:“我滿意露西的尸體不在那口棺材里面,但是這只能說明一件事。”

“什麼事,約翰?”

“她不在那兒。”

“這是很好的邏輯,”他說,“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但是,你現在怎樣解釋她不在那兒呢?”

“可能是一個盜墓者,”我提議,“殯儀事業經營人的手下可能把她偷走了。”我感到自己像是一個蠢貨。然而,這是我能提出的唯一一個有可能的原因了。

教授歎了口氣,“唉,好吧,”他說,“我們必須有更多的證據。跟我來吧。”

他又蓋上了棺材蓋,收起他所有的東西裝進了包里,吹滅了蠟燭,把蠟燭也放在了包里。我們打開門,出去了。他關上了我們身後的門,鎖上了它。他遞給我鑰匙,說道:“你能保存它嗎?你最好確定。”

我笑了,但不是很高興的笑,我一邊示意他留著鑰匙,一邊下決心說道,“鑰匙沒什麼用,”我說,“有很多把,而且無論如何,撬開這樣一把鎖也不是難事。”

他什麼也沒說,把鑰匙放進了口袋里。然後,他讓我檢查教堂墓地的一邊,他自己檢查另一邊。

我站在一棵紫杉樹後面,看著他的黑色身影移動著,直到有墓石和樹木擋住了我的視線。這是孤獨的一夜。就在這時,我聽見傳來午夜12點的敲鍾聲。然後是一點,兩點。我又冷又沒有意志力,我很生氣教授讓我干這種差事,還生氣我自己會來。我寒冷和困倦,集中不了注意力,但是又沒困到至于背叛我的信仰。總之,我度過了一段無聊、討厭的時光。

突然,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我看到了好像是白色條紋的東西,在教堂墓地,離墳墓最遠的那一側的兩顆紫杉樹之間移動;同時,一團黑色的東西從教授的那一邊移動過來,快速地向那個白色條紋跑過去。然後我也開始移動,但是必須繞過墓碑和墳墓,我突然被墳墓絆倒了。天空很陰暗,遠處響起了一聲雞鳴。不遠處,在一排分散的紅松之外,那兒有通向教堂的小路,一個朦朧的白色人影向墳墓的方向快速跑著。墳墓本身被樹遮住了,我看不見那個人影在哪消失了。我在最初看到白色人影的地方,聽到了一陣沙沙的響聲,跑過去,看見教授手里抱著一個孩子。當他看見我時,他把孩子交給我,說道:“你現在滿意了嗎?”

“不,”我說,“我只覺得有進攻性。”

“你沒有看見這個孩子嗎?”

“是的,這是個孩子,但是是誰把他帶來的?他受傷了嗎?”

“我們應該看看,”教授說到,我們一口氣走出了墓地,帶著那個睡著的孩子。

當我們走出了一段距離,進入一個樹叢中,點燃一根火柴,看著孩子的脖子。沒有任何刮傷或者疤痕。

“我對了嗎?”我得意洋洋地問。

“我們發現的正是時候。”教授感激地說。

我們現在必須決定該怎麼處置這個孩子,所以一起商量了一下。如果我們把他帶到警察局,就必須解釋我們晚上在那兒的行為。起碼,我們必須描述一下我們是怎麼找到那個孩子的。所以,我們決定把他帶到荒原,當我們聽見警察來的聲音的時候,就把他留在他們能找到的地方。然後那時,我們再盡快地找到回家的路。一切都很順利。在漢普斯黛荒原的一角,我們聽到了警察沉重的腳步聲,然後把孩子放在小道上,等著看著,直到警察來來回回的晃著燈發現了他。我們聽到了他的尖叫聲,然後就悄悄地離開了。很幸運,我們找到了一輛出租馬車,開進了鎮里。

我睡不著,所以記下了日記。但是我一定要睡幾個小時,因為范海辛中午會到我這兒來。他堅持要我再跟他去一次。

9月27日我們找到機會做我們想做的事的時候,已經是兩點了。中午舉行的葬禮都已經結束了,最後一批哀悼者也戀戀不舍的走了。當我們在榿木叢後面仔細觀察時,我們看見教堂司事鎖上了身後的門。我知道,我們一直到明天早晨之前都不會被人發現了,但是,教授告訴我最多只需要一小時。我再一次感到現實的可怕。這時,所有的想象力好像都不管用了,我也清楚地意識到,在我們褻瀆神明的工作中,我們要承擔多大的法律風險。另外,我還覺得這一切都沒有用處。雖然打開一個鉛質棺材,看看已經死了差不多快一周的女人是否真的死了是很野蠻的,現在再次打開墳墓,看見棺材是空的,更像是最愚蠢的事情。無論如何,我聳了聳肩,無聲地站在旁邊休息,因為無論誰去反對,范海辛還是要有一些工作要做。他拿出鑰匙,打開門,又一次禮貌地請我先進。這個地方不像昨晚那麼可怕了,但是當太陽射進來時又十分的難看。范海辛走到露西的棺材前,我跟在後面。他彎下腰再次敲開了鉛質邊緣,驚訝和愕然擊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