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診斷(14)

光線在晶體表面進行反射,好像晶體在發光。

“我從沒見過類似的情況,達德利博士。”奧斯汀說。

“簡直是太奇怪了。”達德利對自己不太肯定地答道,“這肯定是化學化合物。市面上出現了某種新的毒品。”

“也許這些晶體是晶體化的塊狀病毒。”奧斯汀說。

“塊狀!塊狀病毒。你別白癡了。”他厲聲說道。然後,他又繼續沉默地對著顯微鏡進行觀察。

聯盟廣場

紐約城沐浴在四月涼爽的細雨中。艾麗絲·奧斯汀在辦公室里向外望去,看到雨水順著那面車庫的牆向下流。她穿上那件黃色的災難雨衣,背起她的背包,乘出租汽車來到了聯盟廣場。

一輛福克斯5頻道的電視轉播車在莫蘭家大樓的街道上停著。在奧斯汀按門鈴時,一位年輕的女記者認出了她的黃色雨衣。“您是驗尸員辦公室的嗎?凱特·莫蘭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是不是中毒了?這是否是一起謀殺事件?您能告訴我有關情況嗎?”她身後站著一個錄像的人。

“我很抱歉,你得去向總驗尸長詢問有關情況。”奧斯汀說。門鈴響了,她閃了進去。

女孩兒的父母,吉姆和尤妮斯·莫蘭手拉著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們看起來要崩潰了。沙發對面的牆上靠著一張鑲鋼框的巨幅黑白照片——那是羅伯特·馬波瑟普為尤妮斯·莫蘭照的肖像照。照片中,莫蘭太太穿著一件柔軟的白色羊毛套領毛衣,她看上去若有所思,顯得非常端莊。而現在,她非常憔悴,眼睛因為哭泣變得很紅。

管家是一個年長的愛爾蘭婦女。她回避到廚房,腳步聲敲打著橡木地板。奧斯汀聽到她的抽泣聲。

奧斯汀知道,處于巨大悲痛之中的人們面對流行病學家的問題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反應。因此,她溫和地介紹自己是亞特蘭大疾病管制中心的一名醫生,現正與紐約市驗尸員辦公室一起工作。當凱特的父母了解到奧斯汀被派到紐約是來調查他們女兒的死因時,他們很欣然與她交談。對話進行的相當困難,因為吉姆和尤妮斯·莫蘭會時不時說不出話來。凱特是家中唯一的孩子。這對父母未來的生活將會空虛得無法想象。

他們知道凱特的尸體會被解剖——法律上要求對沒有預兆的突然死亡案例進行解剖分析,他們也接到了通知。奧斯汀決定不告訴他們解剖工作是由她主刀進行的。“你們女兒的尸體一小時前已被運往殯儀館。”她說,“不過,考慮到尸體可能具有傳染性,城市衛生部要求火化。他們通知殯儀館采取通常的生物危害防護措施。我給殯儀館打了電話,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你說的生物危害防護措施是什麼意思?”尤妮斯·莫蘭說。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打碎的玻璃。

“我很難過。你們的女兒可能患了傳染性疾病。”

“什麼病?”莫蘭先生問。

“我們不知道。我們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具有傳染性。我現在來這里的原因是——我知道這很困難——我需要向你們詢問一些問題。你們應該還記得你們的女兒在過去的幾天或是幾周里做過什麼,去過哪里。我們想找出她是否接觸過什麼東西。

莫蘭太太把丈夫的手握得更緊了。她說:“我們會盡力協助你的。”她沖著椅子點了下頭。“請坐。”

奧斯汀坐在椅子邊。“你們能不能想到凱特最近做的什麼事可能會使她接觸感染物或是病毒?她最近有沒有去外國旅游?”

“沒有。”莫蘭先生說。

“她最近有沒有為治療癌症而接受化療?”

“凱特?沒有!”

“她有沒有服用過一些有劇毒或可能有毒的藥物?”

“沒有。”莫蘭太太答道。

“那她最近有沒有接種疫苗?”

“沒有。”

“她有沒有吃任何貝類或是不尋常的食物?去了什麼不經常去的地方?”

“我覺得沒有。”莫蘭太太說。

奧斯汀沉默了一會兒。

“她有沒有去過樹林遠足或是露營?她可能在那兒被虱子叮咬。”

“沒有。”

“凱特有男朋友嗎?”

他們對這個問題不太肯定。他們說凱特有時與一個男孩子一起出去,那個男孩兒和她年齡一樣大,名叫特爾·薩爾蒙松。

奧斯汀在她的綠色外出筆記本上寫下了這個名字,並向莫蘭太太要來了男孩兒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