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明月(三十一)



沒有人想到顧景衍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瘋魔,偏偏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沒有人敢替趙之沛出這個頭。

趙之沛咬著牙看向蘇嬈,里面有她看不清的深情如許:“蘇嬈,今天只要你和我說,你說你想要離開,我就是豁出這條命,我也帶你走。”

蘇嬈看見二樓的圍欄處,趙之沛的正妻站在那里,正用怨毒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的手中抱著一個孩子,好像是剛剛足月的樣子。按照劇本的設定,這已經是趙之沛和正妻的第三個孩子。

蘇嬈收回視線,用平靜的語氣說:“你還是去醫院吧。”

他是為她所傷,可是她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絲感激。

趙之沛冷笑,連連點頭,到底在下屬的攙扶下離開。

所有人都離開了,顧景衍一把扯起坐在沙發里的蘇嬈。蘇嬈看見他手腕上的佛珠,上好的檀香木,精雕細刻,只是此刻,那上面沾了血跡。

蘇嬈用指尖擦去上面的血,笑意天真爛漫到叫人生恨:“阿衍,你這樣,是褻瀆佛祖。”

回應她的是一聲冷笑。

顧景衍將手腕上的佛珠隨手扔在了地上,地上還有趙之沛的血,粘在佛珠上,畫面詭異。

他俯身捧住她的臉,見她的目光落在那已經被摒棄的佛珠上,冷笑更甚,竟是一腳碾踩,捧著她的臉發了狠的親吻。

眾目睽睽,他絲毫不避諱。

蘇嬈任由他的動作趨近失控,從始至終維持著冷靜。

直到顧景衍捧著她的臉,親吻她蒼白的面容:“別傻了,褻瀆又如何,你覺得我會怕嗎?”

“嬈嬈,我只怕你離開我,所以這輩子哪怕我死了,百年之後也要同你合葬。”

蘇嬈撞進他猩紅偏執的眼中,一句話說不出來。

……

蘇嬈被顧景衍軟禁了,同時被軟禁的,還有蘇友端。

趙之沛在顧景衍來之前,就答應自己會把自己那個弟弟送回貧民窟。

顧景衍已經打傷了堂堂上將,後者雖是不敢追究,可是他也不好將事情做的太絕。

但是蘇友端就不一樣了,在顧景衍的眼中,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蘇嬈被他綁在床榻之上,細嫩的手腕腳踝用鏈子捆住,身上一片難以名狀的潮濕。

她穿著的月白旗袍如今已經凌亂不堪,上面的褶皺都是她自己在不適難捱中弄出來的。

她不知道顧景衍喂她吃了什麼,這些天,她一直處于意識混沌之中,而顧景衍一直沒有出現。

今天似乎是平日有些不一樣,她覺得身體更加的不適,已經到了忍受的閾值。

她喉間溢出哭腔,甜甜軟軟的,尾音拉長纏膩。

顧景衍推門而入的時候,蘇嬈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沉香木味,像是某種安撫人心的良藥。

她的身體比她的理智更先作出反應,她幾乎是急切的跑到他的面前。可是她忘記了腳踝上的鏈子,整個被絆倒,重重摔在地上。

顧景衍的步伐似乎一頓,之後又是從容不迫的走向她。

蘇嬈視線很模糊,連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

他感覺到顧景衍在她蹲下,微涼的指尖捏住她的下頜。

她被迫抬起頭,面前是他溫文爾雅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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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嬈嬈這些天很乖,沒有到處亂走。”他說到這里,獎勵性般的,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側臉。

蘇嬈感覺到身體里的湧動難受,被輕易安撫了。

她終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話語艱難,配合著霧意彌漫的眼睛:“你給我下了合/歡/散?”

顧景衍笑得眉目溫雅,語氣帶著笑意憐惜:“如果只是這樣,怎麼留的住你?”

蘇嬈心尖開始發毛:“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只是這樣?”

“尋常的藥怎麼能叫你聽話,這個可不是普通的藥,這藥會讓你對我的著迷,隨著時間的增長,讓你漸漸變得聽話乖順,喪失自己的思考,只看得見我一人。”

蘇嬈實在沒有想到,顧景衍可以把事情做的這麼極端。

她的語調染上艱難:“喪失意識,我就只剩一副軀殼了,你願意要一個這樣的我嗎?”

顧景衍只是無限溫柔的笑笑,說:“沒有關系,我依然會很愛你,至少這樣,你不會想著和我離婚了,不是嗎?”

蘇嬈決定趕緊示弱:“我在趙公館說的都是氣話,阿衍,我從來沒有想過,沒有想過要和你離婚。你要相信,我是愛你的。”

顧景衍笑著親吻親吻她的唇,見她的表情漸漸迷離,才用帶著歎息的聲音說:“你也要相信,我是愛你的。”

蘇嬈被他壓制禁錮,月白的燈光如晝,讓她足夠看清他所有的表情。

原來當一個男人陷入深愛和偏執的怪圈後,竟然還能有這樣溫柔的神情。

寸寸占據,她終于還是喪失了理智。

她哭著喊他的名字,一遍一遍:“阿衍...阿衍...”

他明明是發了狠對她,可是語氣卻好溫柔,他說:“嬈嬈乖啊,我不是在這里嗎?”

原來一個人,真的能分裂得不成樣子。

整整三天。

顧景衍大約是狠了心要她害怕,一遍遍的讓她瀕臨崩潰。

70%的黑化值而已,他竟然能把事情做得這麼絕然。她記得前兩個世界,到了將近100%的黑化值,白月光才會偏執成這個樣子。

此時已經是深夜,蘇嬈看著窗外慘淡的月光,眼神失焦。

顧景衍才外面走進來,手中是一盆熱水。

他的語調溫吞,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溫和到不成樣子:“我替嬈嬈擦一下身上的汗,好不好?”

蘇嬈第一反應,是說“好”。

她似乎忘記了怎麼拒絕他。

顧景衍唇角的笑意更加溫和,他將毛巾用熱水浸濕,再擰干,之後走向她。

他擦拭的很細致,看見她身上那些暗色的痕跡,也不過是微笑。

外面的風雪聲更大。

“睡吧。”他揉她的發,姿態足夠寵溺。

蘇嬈看見他手腕上的佛珠,已經換了一串,質地更加上乘。

蘇嬈扯著唇角笑了笑:“阿衍還肯信佛嗎?”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道:“總歸是要有些敬畏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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