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絕口不說我愛你! 這絕對不適合我!

在藤井家里還有另一個院子。

由于這個家是直接使用戰前就建好的舊建築,所以建地相當寬廣。

這個家里不但有座連爸爸健次郎都沒打開過倉庫,還有從來沒使用過的別棟,可說是十分浪費空間。

(老爸明明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為什麼會想住這種房子呢?)

每當鼓太郎走進院子,心里都會不禁感到疑惑,然而比起這個疑問

痛痛痛病痛!

背上的劇痛讓他無法再多作思考。

為什麼我會抱著你睡覺啊!?

就算她這麼問

歐仁妮的不講理是沒有限度的。

鼓太郎就是因為早上被連踢了好幾腳,現在背才會那麼痛。

喂,你還在拖拖拉拉個什麼勁啊,我今天一定要恢複魔力不可。

歐仁妮用咒杖在地面上畫著魔法陣。

她緊抿著嘴唇,一臉認真的樣子。

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她小聲地說著,就像是在鼓勵自己一樣,小心翼翼地在地面上刻畫著魔術式。

(她好認真喔)

鼓太郎想著,胸口卻感到一陣痛楚。

(要是那個時候她沒看到我的眼睛的話就好了)

就在這時。

一大早兩個人的感情就這麼好啊。

鈴蘭的身影隨著聲音出現。

我和這家伙感情才不好!我才是!

為了反駁鈴蘭,歐仁妮和鼓太郎互相朝著對方看去。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視線范圍中只看得到對方的臉。

霎時之間。

歐仁妮的臉頰變得火紅。

就像是會傳染一樣,鼓太郎也跟著滿臉通紅。

你臉紅什麼啊!

然後鼓太郎又莫名其妙地被踹了一頓

又是我的錯!?

啰唆!准備好,我要飛了!!

說完,歐仁妮在魔法陣當中跨坐在咒杖上,發動了魔術式。

然後兩人飛起來。

只不過他們是被魔術式失控所發生的爆炸炸飛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遠方傳來一陣啪沙啪沙的聲音,兩人掉進了庭院深處的樹叢中,聽起來似乎摔得並不輕。

鈴蘭拿起身旁的曬衣竿代替咒杖,坐在上頭朝著他們飛去。

接著她看到了鼓太郎和歐仁妮被手銬吊在樹上,垂掛著搖來晃去的樣子。

簡直就像是吊在那里示眾一樣。

這算是有飛起來了吧?

不必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安慰我!

歐仁妮臉又紅了起來,不過這次和剛才不一樣,而是因為實在是太丟臉了。

兩人吊在樹干上,腳趾與地面的距離只有五十公分而已。

只不過區區五十公分,居然要藉助鈴蘭的力量才能下去,歐仁妮不禁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悔恨。

(我可是爸爸的女兒呀)

她緊握住爸爸的咒杖。

自己這副沒出息的樣子,簡直就是難看、悲哀到讓人無法忍受。

(再這樣下去,我要怎麼為大家報仇啊)

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擁有這把咒杖,歐仁妮甚至覺得自己跟小偷沒什麼兩樣。

現在雖然是白天,歐仁妮的表情卻像黑夜般陰沉。

藉助鈴蘭的魔法,兩人終于降落到地面上。

歐仁妮一臉沮喪地向鼓太郎低頭道歉。

抱歉,你沒事吧?

雖然歐仁妮這麼說,不過她看起來傷得比鼓太郎還要嚴重;之所以會讓人這樣覺得,並

不是因為落下時被枝葉所劃破的傷口所致,精神上的打擊才是主因。

失去了霸氣的她,看起來比平常還要瘦弱。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身體很耐操的,我還可以繼續喔。

繼續什麼?

陪你練習魔法啊。

少、少瞧不起我了!

歐仁妮的聲音大了起來。

你應該覺得很不耐煩吧?其實你根本不想陪我做這些白費力氣的事吧?

才不是在白費力氣呢。

鼓太郎毫不遲疑地說:

雖然我和你住在一起不過才兩三天,我至少知道你為了學會魔法,不知道已經耗費了多少心力。花了這麼多心血才學會的東西,怎麼可能才過了一個晚上就歸零呢。

你少在那里安慰我了!

歐仁妮崩潰的心情,使得她話中帶刺。

鼓太郎只是想要鼓勵她,歐仁妮卻說出了傷人的話來。

真是人不成熟了雖然歐仁妮厭惡這樣的自己,卻仍然無法阻止自己吧話說出口。

不過鼓太郎是屬于毫不介意這類惡意的人。

這就像失憶一樣,即使忘了,也會因為某種契機又回想起來不是嗎?

不要和失憶混為一談!我又不是忘了咒文!!

既然這樣,一定馬上就會想起來的。

怎麼可能馬上就想得起來嘛!

由于歐仁妮只是想要反駁鼓太郎,因此說出來的話也是支離破碎、毫無邏輯可言。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只是沒注意到對方惡意的鼓太郎太過遲鈍罷了。

所以說啦,只要不斷使用魔法就行了。

搞不好我會一直失敗下去喔?

那我就陪著你直到成功為止。

咦?

因為你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的關系,所以不管要試多少次我都會陪你。

應該要接受還是拒絕呢?歐仁妮無法回應鼓太郎,只是緊閉著雙唇。

(為什麼他會那麼溫柔呢?)

歐仁妮的胸口熱了起來。

(就連我也壓抑不了我自己的情緒,鼓太郎卻一直包容這樣的我)

那時候不也是這樣嗎?歐仁妮想起昨天的事。

莉莉斯之所以擁有這種能力,是因為對莉莉斯來說、人類的靈魂就是祂的食物。

那麼對鼓太郎來說,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在意自己的感受。

他只要直接吞噬掉自己的靈魂就好。

(但是)

鼓太郎卻阻止了自暴自棄的歐仁妮。

(我能像鼓太郎一樣溫柔嗎?)

歐仁妮試著想像了一下。

可是她馬上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像我這種為了點小事就抓狂踹人的人,怎麼可能會懂得替別人著想呢)

雖然對歐仁妮來說,我可能只會礙手礙腳而已。,

沒這回事!

歐仁妮突然搖著頭回答了鼓太郎;對于自己的反應,就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打從心底對這家伙!)

(不可能的!!)

歐仁妮不想就此承認,而就在她想要緊握雙拳的瞬間

怦咚。

內心卻甜蜜地抽痛了一下。

(其實我!!)

當歐仁妮知道自己心意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麻痹感從頭頂直沖向腳趾。

這種不想承認、卻又無法否定的情感,填滿了歐仁妮的胸口。

全身原本白皙的肌膚,從臉到手部紅得像要噴出火來。

看到歐仁妮這個樣子,鼓太郎也不禁嚇了一跳。

歐仁妮,你沒事吧?你是不是發燒了?

聽到鼓太郎在擔心自己,方才愉快的心情又一次敲擊著歐仁妮的心房。

接下來,只要將這份心意坦率地表達出來就行了。

(我我我我我!!)

從已經到達極限的歐仁妮口中,所說出來的話是:


傻瓜鼓太郎!少在那里把話說得這麼好聽!!

踹、踹、踹、踹、踹、踹、踹、踹、踹、踹、踹、踹、踹。

為什麼要踹我呀!?我又說錯了什麼嗎~~~~~~!?

*鈴蘭的妙計

鈴蘭聳了聳肩,露出一副受不了他們的表情。

你們真的打算要打倒比戈嗎?

比戈!

歐仁妮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抱歉,我竟然一不小心就驚慌失措了。

我有個好主意。

真的嗎!?

歐仁妮眼中發出光芒,朝著鈴蘭靠了過去。

能令別人有所期待,對鈴蘭來說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鈴蘭一臉得意,挺起她不怎麼偉大的胸膛說道:

你們兩個人去約會吧。

你要我和這家伙約會!?這可是我第一次和女生約會耶!?

兩人不滿的聲音此起彼落。

不過歐仁妮突然露出奸笑說:

什麼嘛,你都已經上高中了卻還沒的過會呀?

她將手靠在嘴上,活像個愛道人長短的歐巴桑似地發出了挖苦的笑聲。

有、有什麼關系,這是我個人的問題吧!

原來你是第一次約會呀~~

不知道為什麼,歐仁妮顯得很樂的樣子。

吵死了!噯,鈴蘭,我可不想要一整天都被她這樣消遣!

主人。

鈴蘭靠到鼓太郎身旁,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主人還記得上次我假扮成你的那件事嗎?

鈴蘭是指前幾天,她用魔法變成了鼓太郎的樣子,和祈梨H的那件事。

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啊

在那之後,祈梨就穩定下來了不是嗎?

祈梨在看見鼓太郎的紅眼後,精神與身體都產生了變化,之後因為自己做了適當的處置,祈梨才得以平靜下來。怎麼樣,做得不錯吧鈴蘭想表達的似乎是這個意思。

不過鼓太郎完全沒有想要稱贊她的意思。

話是沒錯,不過你瞞著祈梨

我是順勢而為嘛。

沒想到祈梨居然會原諒你。

因為協助主人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種彼此間的交集若有似無的對話,讓我覺得不是很能接受耶。

不管怎麼說,總比一直重複人體火箭的實驗要來得有效果吧。

莉莉斯渴求肉體、攝取靈魂的行為,就和吸血鬼渴求血液一樣,都只是一種攝食的手段罷了。

莉莉斯之所以擁有刺激對方戀愛本能的能力,也是因為如此。

因為莉莉斯的紅眼激發了她的戀愛本能,所以只要跟她約個會,應該多少能讓她平靜下來才對。

是、是這樣嗎?

聽了鈴蘭的說明,鼓太郎也覺得,就算因為之前從來沒交過女朋友而被歐仁妮嘲笑一整天,自己也應該要忍耐。

(而且歐仁妮會變得不能使用魔法,也是因為我啊)

喂!就算鼓太郎接受了,我也不會輕易答應的!!

我還沒有接受啊

啰唆!我沒有問你的意見!!

吼嗚嗚嗚嗚嗚。

如果把歐仁妮瞪著鼓太郎的眼神化作狀聲詞的話,大概就是上述那種猛獸般的聲音吧。

(祈梨~~~~~!)

鼓太郎心里不禁發出哀號,他打開手機,准備傳簡訊向祈梨道歉。

(唉~~今天本來是我和祈梨的第一次約會耶)

眼淚從鼓太郎臉上撲簌簌地流個不停。

在鼓太郎打簡訊的期間,鈴蘭試圖說服歐仁妮去約會。.

這就像是沒時間熟睡的時候,用小睡片刻來騙過自己的身體是一樣的。

騙過自己的身體?

雖然時間很短,不過我其實也曾進入戀愛這種模式過。

真的嗎!?

歐仁妮嚇了一跳,心中有點小小地受到了打擊。

(就連我都還沒經曆過)

那會變得無法控制住自己,身體就像是被磁鐵吸住一樣地不聽使喚,可以說是一種既甜蜜又可怕的體驗。

鈴蘭回想起那次和祈梨的愛的初體驗。

既想接近對方、待在對方身邊,又想碰觸對方,這完全是無關于理性的舉動。身體會變得像是被挾持一樣,無法隨心所欲,所以你還是別做無謂的抵抗了吧。

這、這樣子啊?

咕嚕一聲,歐仁妮吞了口口水。

不過只要精神能回複平靜,或許就能夠再次使用魔法了。

魔法

一面說著,歐仁妮低下了頭,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我知道了,我會忍耐的。

而一旁的鼓太郎正哭喪著臉。

嗚嗚~~沒想到我的第一次約會居然會落到這種下場

什麼,你有意見嗎!?

之前都已經跟她約好了,可是現在卻傳這種道歉的簡訊給她!

from:鼓太郎

對不起。

今天的電影可以延到下次再看嗎?

我不想把感冒傳染給你。

啊,雖說是感冒,但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請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還害我說謊騙她

鼓太郎在心中拼命向祈梨道歉。

這次約會,不但是鼓太郎有生以來第一次約會,更令他期待的是,能和祈梨度過一整天快樂的時光。

他是真的、真的很期待這次約會。

鼓太郎難過地看著祈梨之前傳來的簡訊。

from:祈梨

我好期待明天的電影,

我會好好打扮的。

不過,請你別抱太人期望喔。

唉鼓太郎只能看著簡訊歎氣歎個不停。

要殺要剮都隨你們便吧。

聽到這句話的歐仁妮忍不住又生氣了。

她的眼神變得像是惡鬼一樣。

還說什麼忍不忍耐的,追根究柢,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嗎!?

歐仁妮抬起她的黃金右腳向鼓太郎一腳、兩腳、三腳地不斷踢去。

好痛!會痛啦!快住手!快住手啊!

你們兩個真是

一旁的鈴蘭聳了聳肩,看著兩人的打鬧。

*人生最大的考驗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歐仁妮至今的人生中從未遭遇過、可謂空前絕後的考驗。

真、真的真的要穿這個嗎!?

總不能穿著你那套肮髒的衣服在街上走吧。

可、可是

歐仁妮顫抖著手,從鈴蘭手上接過洋裝。

那是件有摺邊的可愛連身裙。

你覺得我穿這種衣服會好看嗎!?

她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

竟然要我穿迷你裙

小時候就算了,不過當長大到可以自己挑選衣服後,她就從來沒有穿過裙子。

沒想到堂堂的魔法師,竟然會怕穿連身裙啊。

鈴蘭露出了意外的眼神輕聲竊笑。

你剛剛在嘲笑我對不對!!

鼓太郎趕緊介入兩人之間,扮起和事佬的角色。

你不用害怕啦,這件是琴子的衣服,上面不會有什麼詛咒的

男生給我閉嘴!

是、是!


鼓太郎發著抖,就像是小孩子被媽媽罵了之後一樣安靜了下來。

歐仁妮向鈴蘭哀求:

至少讓我穿牛仔褲吧

我是無所謂,不過要是穿你平常就穿慣了的衣服出門,根本就達不到鍛煉精神的效果不是嗎?

呃!

如果連這種小事都無法克服的話,就無法做到高度的精神集中。

嗚嗚嗚嗚!

歐仁妮一邊從雙唇間發出細微的呻吟聲,一邊凝視那件有摺邊的連身裙。

(這麼女孩子氣的衣服,怎麼可能會適合我呢)

看到她臉上大量泛起的汗水,就可以知道她有多麼不想穿連身裙了。

不過她仍鼓起了勇氣。

我知道了!只要穿上它就行了吧!!

嗯,加油。

一定很適合歐仁妮的。

這句話又踩到了歐仁妮的地雷。

她的眉毛皺成V字形,一臉恐怖地瞪著鼓太郎。

我、我又沒做什麼!!

我現在要換衣服,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于是鼓太郎被踢出了房間。

當然,手銬還是沒有解開。雖然關上了拉門,但是門上還留有鎖煉粗細的縫隙,而鼓太郎的手就垂掛在那里。

你如果敢偷看,我就把你踢飛到美國去!

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看的

刷的一聲,拉門一下子打了開來,而鼓太郎又被歐仁妮踹了一腳。

多嘴!!

磅地一聲,拉門發出打雷般的巨響之後又關了起來。

痛死了啦~~

鼓太郎一邊揉著腰,一邊小聲地對著坐在一旁的鈴蘭說:

鈴蘭,你覺得亂說話和亂踹人哪個比較過分?

你們或許挺投緣的呢。

不會吧~~鼓太郎一邊發出呻吟,一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不過說到無可奈何,在拉門另一例銬著手銬的歐仁妮也是一樣的。

唉。

她無力地垂下了肩膀。

又不是光靠衣服,我就能變得像個女孩子

或許是沮喪的緣故,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不過,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她對自己做的決定反悔,所以她開始褪下身上的衣服。

歐仁妮摘下飾品、脫去上衣、褪去短褲,身上只剩下一件內褲。

她朝著房間里的鏡子看去。

胸前鮮豔的花紋就像是緊抓著乳房一般,朝著左右兩旁的隆起部分伸展著觸手。

那是將靈魂出賣給惡魔的烙印。

像我這種人

*鈴蘭的眼神

主人,這樣真的好嗎?

坐在隔壁的鈴蘭將雙手放在鼓太郎的腿上,整張臉靠了過去問道。

有什麼辦法,畢竟這都是我的責任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咦?

主人你的魔力也減弱了不是嗎?

鈴蘭對鼓太郎露出責備的眼神。

你、你注意到啦?

因為我的眼里只注意主人一個人而已啊。

我還以為能瞞得過你呢。

之前弄掉眼鏡時,主人之所以會倒下,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呃!

約會對歐仁妮來說或許有所助益,不過光這樣是無法回複主人的魔力的。

畢竟莉莉斯要獲取精神力,也只能靠和異性交合這個方法而已。

反正我又無所謂。

我就知道主人會這麼說。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頑固的。

呵呵,鈴蘭微微一笑。

雖然這就是主人的作風,但是這種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太天真被鈴蘭這麼一說,鼓太郎不禁覺得心頭一緊。

因為歐仁妮也對自己這麼說過。

我真的太天真了嗎?

比戈可是具有藉由捕食對手,來促成自己進化能力的嵌合體,也是覬覦著莉莉期的碎片的對手中,我最不想要與之為敵的能力者,如果連我和歐仁妮都被他捕食的話

別、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啦!

所謂的戰斗,就是一種想像的對決。能夠模擬出各種可能性、並在手上准備最多王牌的人,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當然也要有所覺悟。

覺悟

鼓太郎喃喃自語,在口中反覆咀嚼著這個詞彙。

(所謂的覺悟,究竟是指什麼呢?)

能肯定地說出自己不怕死,就算是有覺悟了嗎?

總覺得這想法有種不協調的感覺。

但是這種想法,反而讓鼓太郎覺得身旁的鈴蘭好耀眼。

有時候,鼓太郎會覺得老是說些漂亮話的自己只是在耍帥,而真正了不起的人應該是鈴蘭才對。

鼓太郎凝視著鈴蘭。

她身體的厚度,大概只有鼓太郎的一半吧;她不僅肩膀狹小,四肢也像是樹枝般纖細。

但是在她體內的意志,卻讓人感到像是一棵盤根大樹的樹干般那樣強韌。

相較之下,自己不過是棵隨風搖擺的柳樹罷了。

我們之間的差異究竟是什麼呢鼓太郎思考著。

如果主人沒有深入這個世界的意思,那麼保持現在這樣也無所謂,反正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主人的。

為什麼你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呢?

這大概就是愛吧。

鈴蘭用假設的語氣回答道。

前一陣子祈梨跟我說過,想要是眷戀,而付出則是愛。如果祈梨是眷戀著主人的話,那我就要為愛而活。

鼓太郎似乎有點了解鈴蘭的話了。

所謂的覺悟,就是不對自己下過的決斷感到後悔。

*歐仁妮V.S.琴子

哥哥,你們怎麼了啊?

一臉不可思議的琴子問道。

琴子在廚房洗好早餐的碗盤,正想回到自己房間時,看到自己的哥哥和鈴蘭正坐在房間前面的地板上。

而哥哥更誇張,他把手腕貼在拉門的縫隙上,吊在那兒晃來晃去的。

想進去的話就進去啊。

進去的話我會被殺的

看到鼓太郎臉色沉重地含糊說著,琴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才不會呢,我怎麼會殺掉哥哥呢?

因為歐仁妮在里面換衣服啊。

為什麼那個女的會在我房間里面啊──────!!

琴子有如漫畫人物般氣得直跳腳。

因為有很多原因鈴蘭將臉靠向琴子解釋道。

是這樣嗎?

所以她就借了你的衣服一用。

為什麼那個女的要借我的衣服穿啊──────!?

而且還未經本人許可。

根本沒人問過我呀!

咦?鈴蘭,你沒問過琴子就自己拿了嗎?鼓太郎問。

只是順勢而為而已。

又是這個藉口。

人偶(生命之語)居然比人類還會臨機應變,會不會太扯了啊。

希望你能借她衣服穿,因為我的尺寸和她不太合。

要我借也不是不行啦

她是要穿去約會。

那倒是得好好打扮呢!那我就可以借!可是她要和誰去約會啊?

當然是跟主人啊。


不行────────────────!!

琴子大喊。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就算你這麼說也沒用,這已經是既定事項了。

只不過那是鈴蘭擅自決定的。

哥哥,你都沒有意見嗎!?

鼓太郎心灰意冷地搖搖頭:

反正不管我說什麼,這些人都不會聽的。

哥哥你很沒用耶!討厭啦!

琴子雙手環抱胸前,氣得腮幫子鼓得老大。

這時候拉門打了開來。

啊~~我的衣服!

琴子指著一身連身裙裝扮的歐仁妮。

這、這是我最喜歡的衣服耶

琴子指著歐仁妮的食指顫抖著。

更令人生氣的是,她穿起來竟然比自己還要適台。

那件衣服,簡直就像是為了要給她穿,才會誕生在這世上的。

是我買的耶

呼吸紊亂的琴子在心中蒙蒙朧朧地想像著。

歐仁妮穿著自己喜愛的連身裙出門。

而在她身旁在她身旁的是

(穿著我的衣服,和哥哥約會)

(穿著我的衣服,和哥哥約會)

(穿著我的衣服,和哥哥約會)

看到氣得七竅生煙的琴子,歐仁妮開口了。

琴子。

干嘛啦。

胸口的部分有點緊。!!!!!!!!!!!!!

琴子現在知道了。

人在真正火大的時候,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的。

*歐仁妮V.S.琴子2

此時的鼓太郎也一樣說不出話來。

from:祈梨

你還好吧?

請不要在意和我的約定!

比起電影,我比較擔心鼓太郎你的身體狀況

對不起,我竟然對你說謊,真的很抱歉

鼓太郎沮喪地垂下了頭。

他緊握著手機,將臉埋進屈膝坐著的膝蓋里。

雖然是因為想不到其它更好的說詞,才會騙祈梨說自己生病,可是一想到祈梨因此而擔心自己,鼓太郎反而慚愧到像是生了重病一樣。

而在他的身旁──

不可以、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琴子正以血管要爆開來般的氣勢大聲吼著。

歐仁妮歎了口氣說:

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不然誰會想和這家伙約會呀。

不准你瞧不起哥哥!

可以的話,我還真想把這機會讓給你呢。

咦?

你喜歡這家伙對吧?

琴子整個人僵在原地。

但是心里正在對祈梨感到抱歉,而在一旁呈現石化狀態的鼓太郎,卻完全沒有聽到兩人的這段對話。

怎怎麼可能嘛!哇哈哈哈哈,沒這回事啦!

琴子突然以巨大聲量笑了起來,然後還狂擺手、猛搖頭來全力否定歐仁妮說的話。

是~~嗎?

歐仁妮一臉不懷好意地偷笑。

我是說真的啦!

我知道、我知道。

唉喲!你絕對是誤會了啦!

羞不可遏的琴子急忙抓住歐仁妮想要辯解。

歐仁妮之所以會忍不住覺得好笑,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

而是因為琴子對鼓太郎的思慕之情,令她覺得很懷念罷了。

畢竟自己也曾當過妹妹。

只不過琴子對鼓太郎抱持的感情,稍微超出了歐仁妮的想像。

就這點來說,琴子剛剛說是歐仁妮的誤會,或許並沒有說錯。

*鈴蘭的妙計,琴子的妙計

由于出發的時間到了,于是鼓太郎走到家門外。

天空一如往常般蔚藍──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此時看起來卻只讓自己覺得悲哀。

並不是因為昨天的天空和今天有什麼不同。

只是讓人覺得清爽的綻青色天空,有時反而會讓人感到內心寂寞而已。

和我一起出門就那麼讓你覺得不滿嗎?

歐仁妮噘著嘴問鼓太郎。

不是啦。對不起,沒這回事,真的很抱歉。

這是他的真心話。

(如果把祈梨的事怪到歐仁妮身上,那就太失禮了)

(但是讓祈梨在那兒瞎操心,而我卻自己高高興與地去看電影)

怎麼可能做得到嘛。

話雖如此,自己說謊的技術也沒有高明到可以心里痛苦的要命,臉上卻還能掛著笑容。

唔~~

鼓太郎交叉起手臂思考著。

(對了!等到這件事解決後,我就告訴祈梨實話,然後好好地向她道歉吧!!)

之所以不現在說,是因為事情還牽涉到比戈的緣故。

(如果告訴她可能會和對方發生戰斗,只會讓她更擔心而已。)

對鼓太郎來說,他是絕對、絕對不會想看到祈梨哭泣的樣子。

你果然還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很無聊吧。

歐仁妮瞪向發呆的鼓太郎。

哇,對不起!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我是說真的!

主人。

鈴蘭叫住了鼓太郎,並且拿出一張紙片塞進他的手中。

這是什麼?

這是錦囊妙計,你覺得困擾時就打開來看吧。

鈴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來她挺有自信的,連眼睛都在閃閃發亮。

(可是,為什麼我會有種不祥的預感呢?)

鼓太郎一邊想著,一邊向鈴蘭道謝。

對主人鞠躬盡痹是我的使命。

得意地說著這句話的鈴蘭,她的眼神既威風凜凜,又顯得美麗動人。

那麼鈴蘭,我們要出門啰。

祝你們玩得愉快。

如果比戈有任何行動,記得要馬上通知我喔。

好。

鈴蘭目送鼓太郎與歐仁妮步出家門。

呵呵,我已經可以想見主人回來後誇獎我的樣子了。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啊。

有個人站在柱子後面滿臉怨恨地瞪著鈴蘭,那個人就是琴子。

鈴蘭將鼓太郎當作主人般仰慕著,既然如此,她應該會說要和他們一起出門,然後阻止哥哥和歐仁妮兩人獨處才對──琴子本來是這麼盤算的。

因為我還有正事要辦。

有正事要辦?

琴子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對了,琴子我也有正事要去辦呢!

她慌慌張張地沖進家里,然後過了一會兒。

琴子換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之後,便三步並做兩步地飛奔到玄關,穿上鞋子沖了出去。

麻煩你看家啰!

她前往的方向和鼓太郎他們剛剛離開時走的方向是一樣的。

這就是她要辦的正事啊。

鈴蘭露出了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