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近中午時分,眩目的陽光照耀聖瑪格麗特學園廣大校圃里的法式庭園,綠油油草地、精心整理的花壇與鋪滿白石頭的小徑也被照得明亮。
水晶噴水池湧出冰涼的水,閃亮劃過夏日天空。
從村里回來,走在學園小徑的一彌與艾薇兒,在噴水池前在停下腳步。艾薇兒將手伸進冰涼的水里:
好舒服!
真的嗎?那我也來
一彌將拿在手上的村里面包店紙袋里面放著中午要吃的三明洽放在噴水池畔,試著摸了一下水。冰涼的水感沁入曬著太陽的身體里,的確很舒服。當他這麼認為的同時,身邊的艾薇兒突然以雙手掬水:
久城同學!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為何朝著這邊潑過來。一彌發出驚叫聲,抓住面包袋就跑。樂不可支的艾薇兒也哈哈哈哈哈!邊笑邊追上去。
就像是搶先一步進入暑假,輕松愉快的瞬間。
被艾薇兒追著在小徑上奔跑的一彌,遠遠看到低緩山丘草地上的白色荷葉邊圓球,不由得加快速度。
一彌的背影突然遠去,艾薇兒懷疑問道:
哈哈哈、哈咦?久城同學?怎麼了?
一彌以驚人的速度朝白色與粉紅色所組成的蓬松物體跑去。穿過小徑、避開長椅,在草地上停下腳步,對著整團的荷葉邊開口:
我回來了,維多利加。
維多利加穿著綿紗洋裝和漆面皮鞋,而且不知何時撐起一把可愛的陽拿。美麗金發垂落在草地上。帶著淡淡翡翠綠的眼眸像是很不高興地眯起,把眼光從一彌身上移開。
維多利加?
喂你!
你聽到我說話了吧?喏!從村里帶回來的禮物!
禮物?
維多利加突然皺眉。用粗魯的動作旋轉陽傘,以不悅的聲音說:
又是奇怪的帽子或骷髏頭了吧?
真、真沒禮貌。是三明治。火烤雞肉和蘆筍、冷火腿和紫洋蔥.還有你最喜歡的甜食。苔桃果醬、木莓果醬,還有
這麼一說,維多利加突然高興地轉身回頭,伸出小手。整袋接過去,輕輕把三明洽拿出來,不合意就丟在草地上。只要她一丟,一彌就趕緊撿起收回袋中。
維多利加手上拿著一個三明治聞味道,然後一臉欣喜。一彌總算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有你喜歡的。我看看是哪個你喜歡木莓果醬啊?艾薇兒好像也是。趁著還沒被搶走之前,快點吃吧!
維多利加聽到他的話,像是嚇了一跳睜開眼睛。然後急忙將三明洽拿到小小的嘴唇旁邊,一口咬下。
嚼嚼嚼嚼
拚命咀嚼。
一彌面帶微笑看著她的模檬。
吹來的風轉動維多利加的陽。金發有如生物在空中飛舞,慢慢回到原位。
嚼嚼嚼嚼
維多利加吃著木莓三明治
呼、呼、呼久城同學,你體力真好難不成瞞著我天天在哪里做跑步練習?像是在沖上坡道或是拚命爬樓梯之類的呼、呼。
艾薇兒總算追上一彌,一邊喘氣一邊踏上草地
一彌早就把艾薇兒忘得一乾二淨,不知道對著一團白白的荷葉邊說些什麼。
你和誰在說話?咦、那個白白的荷葉邊是維多利加!?
艾薇兒悄悄接近兩人。
維多利加一手撐著陽傘,愛理不理地回應嗯或是喔。像是在吃什麼東西,有時回答的聲音很含糊,可是一彌依然熱情對著維多利加
還有公墓里有基督教徒墳墓,那里有看不見的幽靈的怪談。還有村落的屋子里,有很多基督教徒用的密室。遺、還有維多利加,你知道這首歌嗎?
一彌精神抖擻地開始唱歌:
非洲人說:
走著走著走著!
直到母鳥嗚叫為止!
直到星星從破掉的屋頂掉下來為止!
利、脫拉、路拉、路!
即使在夢中也要
走著走著走著!
利、脫拉、路拉、路!
像是唱到興頭,面帶笑容重複唱了幾次利、脫拉、路拉,路!看起來十分高興。
艾薇兒怫然大怒。
(久、久城同學真是的。明明說要一決勝負,卻把我們查到的事全部告訴敵人維多利加!而且還在唱歌!久城是個大色狼!)
索然無趣嘟著嘴唇,一屁股坐在兩人的身邊。一彌回頭看到她:
啊,艾薇兒怎麼啦?一臉怪表情!
就在艾薇兒打算回答時,一團荷葉邊看了她一眼,以老太婆的沙啞聲音說:
臭蜥蜴回來了。
什麼!啊!我的木莓果醬三明治!為、為什麼被這個荷葉邊吃掉了!?
不是這個荷葉邊,是維多利加。還有維多利加,她不是蜥蠍,是艾薇兒。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才認識就吵個不停。你們兩個的稱呼都好奇怪艾薇兒,這是你的。
無計可施的艾薇兒接下第二喜歡的苔桃果醬三明洽吃了起來,小聲抱怨一彌:
久城同學真是的,明明是比賽,怎麼可以全部說出來。
咦?可是我覺得要交換情報才會進行得比較順利。這樣不好嗎?
沒有,好是好只不過,剛才你那麼生氣。現在部忘了嗎?真是不敢相信。
生氣,誰啊?
一彌愣愣回問。
艾薇兒打從心底對他的表情感到訝異,急急忙忙說道:
可、可是你們剛才不是大吵一架嗎?我還不知如何是好,而且那個
以求助的模樣看著維多利加的臉,維多利加則是把視線別開,輕輕聳了小小的肩膀。好像在說,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
一彌詫異看著急忙抗議的艾薇兒,然後看到掉在維多利加身邊的大圓眼鏡,伸手撿起。
奇怪,難道這是塞西爾老師的眼鏡?
維多利加以一副無趣的樣子回答:
嗯。沒錯她在時鍾塔里突然發出可怕的叫聲,不知道為什麼丟下眼鏡就跑了,跑得不知人影。真是的,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喔
一彌不禁點頭。一彌也曾經和塞西爾老師一起進入廢倉庫,見識到被怪異的聲音嚇到的老師,丟下眼鏡全速逃跑的模樣。
這樣的話,老師沒有眼鏡不會很困擾嗎?
誰知道。
維多利加真是的我去找老師吧。你在這里等著。
一彌拿起眼鏡站起來。
注意到他的動作的維多利加,瞬間像是不知所措啊!叫了一聲。一彌沒有注意,就這麼直直往前走,離開草地.被留下的維多利加似乎不知所措,小聲說道:
等、等一下喂!久城。別走!
一副嘔氣模樣啃著三明洽的艾薇兒看到維多利加的態度,開始窺視她的狀況。非常煩惱的維多利加看著遠去的一彌背影好一會兒。然後轉身背對艾薇兒。像是在用陽傘保護身體,又像是躲在陽傘里面,一時之間寂靜無聲就像是遇上大型肉食動物的小兔子,拚命隱藏自己的氣息。
不知所措的艾薇兒只能盯著陽傘。
然後起身走到維多利加面前看著她。
咿!?
維多利加抬頭看到艾薇兒,發出怪異的聲音。然後又移動臀部,躲開艾薇兒的視線。艾薇兒也跟著繞過去。維多利加再度發出怪異的聲音逃開。
繞繞繞繞
就這麼持續沒多久.艾薇兒生氣了。
為、島什麼要躲開,真是討人厭的女孩.
看著我。你看,艾薇兒就在這里。是你的同班同學哪?
沒有回答。
艾薇兒生氣了好一陣子,才發現陽傘微微顫抖,不由得擔心起來。
喂、你怎麼啦?
從上方窺探,只見維多利加應該是薔薇色的臉頰,已經變得和早上進教室的時候一樣蒼白。嘴唇顫抖,淺綠色眼眸像是在害怕什麼,睫毛也不住顫動。
啊、對不起可是,怎麼回事?
滾一邊去!臭蜥蠍!
你說什麼?我都已經想要和你重修舊好了,你這麼說太過分了!正眼看我!
才不要!滾一邊去!
我才不要。你才滾一邊去!
嗚!
雖然心里不認為維多利加會屈服,只見維多利加想了一下,竟然緩緩起身。一只手拿著陽傘,另一只手拿著金色書本,開始慢慢走在草地上。
別想逃!
艾薇兒用力踩住裙擺。
維多利加跌倒了。
金色書本滾落在草地上,洋裝裙擺翻開,深玫瑰紅襯褲和繡在臀部的薔薇圖樣輕飄飄地在風中飛舞。
維多利加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脫手的陽傘乘風飛逝。
急忙跑過草地的艾薇兒高高跳起,漂亮地抓住即將順風飛走的陽傘。以年輕牝鹿的敏捷腳步折返。戰戰兢兢想要將陽傘還給一直倒在地上的嬌小少女。
維多利加慢吞吞爬起來,張開小小的雙手手掌按住額頭。發出嗚嗚的呻吟,好像痛得不得了。
艾薇兒急忙說聲讓我瞧瞧!看向維多利加的臉。因為維多利加抵死不從,艾薇兒也卯起來用力把那雙手從小臉上面掰開。
搞什麼根本沒有受傷嘛?真是大驚小怪!
嗚
不過還是對不起。喂對不起啦。陽傘還你。
維多利加無言搶過陽拿。這個舉動又把艾薇兒惹毛:
不過你的態度也太過分了吧?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喂
因為沒有回答,又抓住小手連忙放開。
維多利加嬌小而蒼白的手,冰冷得令人害怕。臉色越來越蒼白,提心吊膽看著艾薇兒的綠色眼眸也不安地四處游移。
艾薇兒詫異地問道:
難不成你不是在生氣而是在緊張?
我知道了。是這樣對吧?不過,為什麼?沒有遇過像我這樣同年齡的女孩嗎?
有。
咦?你說什麼?
沒有!
維多利加放聲大叫,滿臉通紅瞪著艾薇兒。
沒有?為什麼?
罷了。你是灰狼嘛?有很多隱情對吧。不過你只是怕生而已吧?搞什麼啊!
艾薇兒吃吃笑著,然後在草地上伸著光滑健康的纖細長腿坐下。維多利加對于這樣的艾薇兒,好像是看到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一直從旁觀察。
這樣的話,等你慢慢習慣我們再當朋友好了。總之還請多指教。我是艾薇兒布萊德利,從英國來到這里留學。我最愛的祖父是冒險家,所以我的志願是成為女冒險家。
我知道。
維多利加似乎很緊張地發出微弱的聲音。
你知道?
久城常常提到充斥各種貨物的跳蚤市場,安靜的周日教堂、剛蓋好的小電影院等外畫世界的事情。久城的話中經常出現你的名字。你總是很自由地到你想去的地方過著愉快的日子。
看起來像是陶瓷娃娃,嬌小美麗的完美容貌,再加上豪華洋裝。無暇美少女吐出帶有不可思議寂寥的沙啞聲音,聽起來就像可怕的不和諧音,讓艾薇兒感到不安。
就像想要抹去這種感覺,艾薇兒拚命努力想要以充滿精神的態度和維多利加談話
對、對了要不要來討論煉金術師的事?
可以啊。
維多利加簡短回答。
那可以聽聽我的推理嗎?煉金術師的亡魂還在時鍾塔里徘徊,犯下多樁殺人事件因為他不允許外人進入時鍾塔.所以
你是笨蛋。
你、你說什麼?
維多利加笑著對艾薇兒的推理嗤之以鼻,有種相當討厭的感覺。艾薇兒不禁咬牙切齒。
不傀是久城的朋友。愚蠢程度還真是一模一樣。我拜托你的腦筋清楚一點。才沒有亡魂這種東西。醒醒吧。
可、可是那麼說,凶手就不是亡魂啰?這樣的話難不成,真的像久城同學今天早上說的,煉金街師還活著?既然沒有發現尸體,就這樣過了二十年一直躲在時鍾塔的某處偷吃我們的食物
告訴你,煉金術師早就死了。
維多利加不耐煩地說完,然換擺出一副不理不采的模樣在面包袋里找東西。找到火腿三明治並且打算一口咬下之時,遭到艾薇兒阻止。她硬是搶走三明治,站了起來。
好像嚇了一跳的維多利加仰望艾薇兒,連忙站起來伸手想要拿回來.可是維多利加再怎麼抬頭挺胸伸長手臂,身高還是有二十公分以上的差距,根本構不到三明治。
艾薇兒像是在誇耀自己的勝利:
怎麼回事,說明一下吧。
久、久城才不會做這種事。
那是因為久城同學是紳士。不過我可不是淑女。快說吧!
你、你這個臭蜥蠍
不然你聽我說練金術師利維坦是真正的魔法師。一定是這樣。之所以戴面具穿長袍,是為了隱瞞他已經活了數百年的事實。因為不老不死的人,無論經過多久模檬都不會改變,這可是很恐怖的。
維多利加不悅地眯起眼睛:
怎麼可能有那種事。你真是個笨蛋。
你、你說什麼!不然利維坦為什麼要戴面具穿長袍?如果有其他的理由,你就說說看啊。快說!快說!
三明治一點一點往下降。維多利加仰頭瞪視,最後沒辦法地說:
為了隱瞞自己的真實身分,到這里為止是對的。
對吧?所以是為了隱藏不老不死的身體
這就錯了。舉例來說,你你戴上面具、穿上長袍再戴手套。這麼一來就無法確認你是你了。
那當然。
艾薇兒放下三明治。維多利加一把搶走坐回草地上,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嚼嚼嚼嚼咕嘟入肚之後繼續說道:
你聽好了,臭蜥蜴。例如你是個女人,卻想隱瞞這個事實。如果有面具和長抱的話,那就有可能做到。
難不成利維坦是個女人?
嗯雖不中亦不遠矣。總比不老不死的說法接近一點。
女、女人?
艾薇兒似乎無法接受,口中念念有詞:
的確,聖經里出現的不死怪物利維坦好像是母的可是
維多利加假裝沒聽到,高興地吃著三明治。珍珠牙齒咬下面包,一點一點進入櫻桃小口之中,失去蹤影。
艾薇兒張大嘴巴想了好一陣子,總算回過神來。有些賭氣地說:
可、可是,那個故事又怎麼解釋?在王妃面前拿著白薔薇,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它變成藍薔薇的故事。很多人在場看到他的魔法。利維坦的真實身分是一回事,可是那個故事是真的,那是魔術手注。
維多利加說得斬釘截鐵。
艾薇兒好一會兒沉默不語,然後突然發怒:
才沒有那回事!
維多利加被她的大嗓門嚇得跳起來。睜大眼睛看著站起身來的艾薇兒。
你、你是怎麼了?
我說才沒有那回事!那是魔法,很厲害的魔法。夠了!維多利加是個荷葉邊怪人!我不管你了!
荷,荷葉邊怪人?這是什麼?
不知道!反正是罵人的話!認輸了嗎?
不太高興的維多利加看著耍賴大鬧的艾薇兒,最後終于皺超眉頭:
我證明給你看奸了。
咦、證明?
去找一朵白薔薇。我在你眼前做出一樣的事。然後你好好為自己的膚淺反琶,丟臉得想死快去!
艾薇兒雖然很不甘願地踱步,還是只得離開草地朝著花壇方向走去。
陽光越來越強,反射在草地上的光芒令人眩目。
在學園為數不少的花壇里,艾薇兒瞞著園丁摘了一朵白薔薇,回到草地上。
維多利加也離開了,和艾薇兒同時間回來。維多利加隨手接下白薔薇,用力握緊。
你會念咒語嗎?
聽到艾薇兒的問題,維鄉利很不耐煩地說:
蜥蜴閉嘴。
什麼!?
維多利加單手隨意抓住薔薇,另一只手拿起剩下的三明治開始吃了起來。
嚼嚼嚼嚼。
咕嘟
嚼嚼嚼嚼
咕嘟
嚼嚼
艾薇兒咽下一口口水盯著薔薇。
終于
白薔薇慢慢變藍。艾薇兒發出短促的叫聲。從花辨下方開始慢慢變色,過了幾分鍾之後
白薔薇已經變成鮮豔的藍薔薇。
艾薇兒兩手按住嘴巴,發出無聲的尖叫。
稚鄉利加裝作沒聽到,繼續吃三明洽。
那個維多利加同學,這是怎麼辦到的?
抬起頭來的維多利加一臉無趣的表情:
因為我是灰狼。可以做得到很多事。
啊?
在空中飛、變成透明,把白薔薇變成藍薔薇。
因為我是怪物。
不能告訴我真相嗎?
維多利加偏著頭,想了好一陣子。然後用力搖頭:
不要。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你、你這麼做太壞心了吧?知道我想知道卻不告訴我。而且我從來沒聽說過灰狼有這些能力。那是腦筋非常聰明的策士、能夠左右國家邁向光榮或陷入危機的博承才對吧?灰狼不會在空中飛、也不會變成透明、更不會讓薔薇變色。我對這些事情可是很了解的。你你這個壞心荷葉邊!
艾薇兒緊握拳頭發抖,最後突然以正經的表情襲擊嘴里塞滿三明治的維多利加。驚慌失措的維多利加將三明治掉在地上:
你、你干什麼!這個野蠻人!
沒蠟!我爺爺說過我的祖先是維京人!
好痛!好痛啦!
纖細的手臂被艾薇兒一口咬住,維多利加突然放開用力握緊的手掌,發出淒慘的叫聲痛得在地上打滾,好幾眉白荷葉邊和粉紅蕾絲都在風中啪噠啪噠飛舞。
艾薇兒也不管維多利加的死活。只是抓住她的手腕,查看她的手掌。
里面掉出吸滿藍色墨水的棉花。艾薇兒撿起來端詳片刻,總算認輸發問
這是什麼?
我還會咬你喔!!?
維多利加百般不願地回答:
讓花莖從切口吸入墨水,這麼一來白薔薇就會染上墨水的顏色。這是很簡單的手法。
這樣啊
艾薇兒意志消沉,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維多利加難過地摸摸被咬的手臂,一步一步遠離艾薇兒。
用力歎口氣,艾薇兒喃喃說道:
雖然這麼簡單?可是,那是成為蘇瓦爾曆史一頁的壯大場景啊。
維多利加邊揉手臂邊回答:
人們會輕易相信他想相信的謊言。當時的蘇瓦爾國王需要對國力來說十分重要的財富,年輕孤獨的王圮在尋找擁有特殊力量,能夠保護自己的人。因為有一群想要相信擁有強大力量的煉金街師謊言的一群人。只要能夠讓王室滿足,那也不算是被騙了。只是這樣而已。
風吹動云朵,微微遮蔽太陽。柔和的陽光將草地染成黯淡的深綠色。
維多利加以低沉的沙啞聲音繼續說:
一切都是障眼法。就像是藍薔薇、實驗室里突然出現的黃金、被毒箭射中的利維坦消失無蹤,一切都是障眼法。一定是。我就是在調查這個。
壓低帽子的紅發男子經過草地另一頭的小徑。似乎感受到某種不吉利的氣氛,讓艾薇兒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顫抖。
維多利加取出那個紅發男子給的海報。
《翁凱的偉大魔術!》
《世紀幻燈秀!》
海報上有浮游空中的美女與無頭男子的身影這是最近幾年在蘇瓦爾倍受歡迎的魔術秀海報。
利維坦恐怕是個太早出道的魔術師,我想他如果生在現代,搞不好是個大受歡迎的幻燈秀表演者。為什麼要蒙騙國王和王妃,插手國政呢?這樣的魔術師,還有別人嗎?如果站在這種角度來看,他還真是個了不起的呆子。以謊言推動曆史
維多利加以詭異的聲調小聲喃喃說道:
他過著絕對不會無聊的人生吧。因為他是那種家伙的其中一員。不過心里應該並不太平靜吧。
風吹開云朵,太陽再度出現。眩目的陽光也驀然重回草地,映照在低頭坐在地上的艾薇兒金色短發上面。
艾薇兒歎了一口氣.
然後脫下壓扁的皮鞋和白襪,慢慢站起。赤腳走在草地上喃喃說道:
這樣啊
回過頭來,正好維多利加也站起來了。艾薇兒走到發出潺潺聲響流動的小溪,嘩啦!將雙腳浸入水中。
透明又平穩的潺潺溪水包住艾薇兒白皙的腳。四處還有碎石、水草。小魚在沁涼的溪水中游來游去。
維多利加同學真厲害
艾薇兒一邊享受水的冰涼一邊說:
我從來沒有想過,說不定那個、我真的有點笨?你怎麼認為?
沒有回答。
艾薇兒的雙手隨意將制服的百褶裙撩起,嘩啦嘩啦在小溪散步。艾薇兒健康的長腿,沐浴在夏日陽光下顯得白皙剔透。
我是不是這樣呢?說不定久城同學總是在和維多利加同學聊天之後,認為我是笨女孩?呃簡單來說,我究竟想說什麼
不安地蠕動身體
說、說這種話雖然很丟臉,可是
艾薇兒下定決心。
呃我說,希望你不、不要搶走久城同學。因為那個哇!哇哇哇!當我沒說!算了算了!哇哇哇!當我沒說、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咦,維多利加同學?
艾薇兒的手放開裙子,急忙左右張望。
不知何時只剩下艾薇兒一人。艾薇兒走出小溪四下張望,只見維多利加嬌小蓬松的身影已經像逃命一樣跑離草地,往小徑深處遠去。
維、維多利加同學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吧?太、太好了
艾薇兒低下頭。
像是把沾濕的雙腳攤獨草地上坐好,攝自抱頭嗚哇呻吟。
心情低落了好一陣子,總算重新打起精神。
煩惱肚子就餓了!
陣手拿起丟在一旁的面包店紙袋,拿出雞肉三明治開始狼吞虎咽。
躲在小溪另一邊的花壇隱身在花朵之中的塞西爾老師一直觀察艾薇兒。
抱膝而坐,一只耳朵貼近草地,手掌靠在耳邊,很明顯是以偷聽模樣躲起來的塞西爾老師,臉上浮現驚訝的表情。
我、我剛才聽到什麼?我只是正巧待在這里、正巧聽到!?可是!?~~!?
利維坦LEVIATHAN3
我可以稱為榮譽的時間,從在王宮里制造藍薔薇的那一夜一八九七年起僅僅維持了兩年。
那兩年里,王妃無論到哪里都會帶著我,以戴著面具的煉金術師為後盾,威脅那些不肯接納她的貴族。貴族們逐漸有了如果不討好王妃,就會有可怕後果的想法,王妃有如女王一般君臨社交界。
另一方面,我則打算君臨政治界。只要是關于殖民地政策的會議,我一定出席並且發言。國王似乎采取中立的立場,但許多大人物似乎對我敬而遠之。
就在那一夜
我進入王妃的房間。發現馬斯古雷普男爵也在那里那個法務大臣,喚我為騙子的男人。他對王妃耳語了什麼,王妃不知為何臉色發青,不安地低著頭。
當時馬斯古雷普男爵正跟王妃耳語、要讓我遠雕王妃的身邊。他說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國王一定會連著煉金術師一起疏遠王妃
那一夜之後,我再也沒有被傅喚到王妃跟前。即使詢問理由,也沒有任何回覆。
就在幾天之後
我彼傳喚到某個地方。
是法庭。
那是法務大臣馬斯古雷普男爵主動提起的審判。他和國王都在法庭。
那是前所末聞的審判煉金術是否存在。引用古今東西的資料以及史實,靈異部的學者主張煉金街的存在,可是科學院的學者卻以毫無證據加以否認。
旁聽的我氣得直發抖。
那是自古以來的知識以及最新科學的決斗。可是近代科學成為主流趨勢,成為一面倒的
靈異落敗的戰爭。
聽不下去的我沉默不語,握拳顫抖。
男爵站起來指著我,如此說道:
利維坦,你輸了。
我嗤之以鼻:
為什麼?
男爵誇張地拍手仰望我:
利維坦啊,這是一個機會不是嗎?就在這里制造黃金吧。在眾目睽睽之下,舍棄秘密主義,把制造過程公開。這可是國王的命令。
男爵說完之後,回頭和國王偷偷交換一個眼神。我很清楚那是什麼意思。
原來如此!雖然恐懼我的力量,還是想要黃金是嗎?讓我的立場惡化、把我逼到絕路,只因為想要自己施行練金街。
我、我才不相信煉金街。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只是想證明沒有那種力量。
國王又是怎麼認為?
看到我的冷笑,國王的臉色為之一變。抗議的馬斯古雷普男爵朝國王兩手一攤:
國王,全部都是騙人的。現在不鏟除這個怪物,蘇瓦爾將會陷入可怕的狀況!
沒用的,男爵。國王想要黃金。
什麼!
馬斯古雷普男爵朝我撲了過來。我面帶笑容閃開。
這時,國王以平靜的聲音開口
利維坦啊。
我回頭。
國王和當時兩年前在王宮走廊擦身而過的時候相同,以懷疑與害怕交錯的詭異表情盯
著我看。
利維坦啊。把你的面具與大衣脫了。
這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隱藏在下方的真面目。我一直很在意,甚至讓我輾轉難眠。你是惡魔?還是人類?你真的是人嗎?因為你的幫助,才得以安定國家的財政。但是事實上,我們會不會是和恐怖的對象締結黃金契約呢?
我倒抽口氣。
一步、又退接一步。
國王的視線緊盯著我。
我連晚上也不得安眠
別、別再說了!
只要一入睡,就會夢到面具
別過來!
在夢中揭開你的面具。某天晚上你的臉是到處爬滿蛆蟲的腐尸;另一天晚上卻是神采煥發的美麗青年;可是又有一天晚上是因為怨恨而面目掙擰的可怕女人。只是,利維坦啊我覺得在夢里見到的任何一張臉,都不是你
喂
我在夜晚也不得安眠。戴面具的人、神秘的練金術師啊!
我第一次感到恐怖。
馬斯古雷普男爵詫異地看著形勢突然逆轉的我和國王。國王越說越起勁,毫不退讓地說:
利維坦啊。拜托,把你的面具
我拒絕!
我立刻轉身逃跑。
審判的結果在那一天夜里博來。
法庭裁決煉金術不存在。
我失去我的身分。雖然求見應該還是美麗無邪的王妃,卻再也沒有得到接見。煉金術不存在既然這樣我已經不是煉金術師,只是戴著面具的神秘男子。
短短的一天之內我便失去所有,只能只身回到村里。在列車喀噠喀噠的搖晃聲中,怒氣與恨意逐漸充滿胸膛。
就只差那麼一點!
沒想到會被阻撓!
馬斯古雷普男爵
都是那個男人害的。那個叫我騙子的男人,致我于死地。
抵達村子的時候,複仇的念頭在我胸中熊熊燃僥。
我回到時鍾塔,打算再度獨自過著實驗度日的那天夜里,有個人來找我。當我被人叫到外頭,竟看到外面停著一輛豪華至極的廂型馬車。
王妃?
我抱著一絲希望那個令人懷念的臉孔劃過腦海。
可是很有精神地步下馬車的人卻是別人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兩年前在相同地點曾經見過面的人。
伊安德馬斯古雷普
可恨的馬斯古雷普男爵的嫡子。當時的短發已經留長,貌似女人的纖細身材也比較接近大人了。伊安一副天真無邪的愉快模樣問我:怎麼回事啊?
我回了一句:
隱退了。
太可惜了!為什麼變成這樣?
伊安不知道他父親做的事嗎?或者只是貴族的無憂無慮,對這件事毫不在意?
父親很啰唆,所以一直沒辦法過來。不過他今天好像很忙,對我的監視也放松了,我威脅隨從,硬是過來會不會給你造成困擾?
不會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
從那一天開始,雖然過了兩年,伊安依然對煉金術充滿興趣。完全沒有任何警戒心,天真無邪地說:
請你一定要教我煉金術。我想多知道一點。
好吧。
我將伊安和隨從帶進時鍾塔的發條室。
巨大的四個發條和鍾擺,那天夜里依然發出聲響緩慢移動。實驗道具散落在黑檀桌上。
我要隨從仔細確認工作室任何角落都沒有黃金。就和兩年前的某一天,馬斯古雷普男爵親自確認一樣
工作室里沒有任何黃金。經過確認之後,我要隨從到走廊等待,然後和伊安兩人關在工作室里面。
什麼都不知道的伊安非常高興。一副興奮不已的模樣,無邪的聲音說個不停:
過了二小時左右,發條室傅來恐怖至極,前所末聞的少年淒厲叫聲。
心驚膽顫的隨從踢開大門沖進房間。
怎、怎麼會
發條室中巨大的四個發條發出嘰嘰嘰嘰嘰嘰刺耳的聲響轉動。巨大的鍾擺緩慢在高聳的天花板搖晃。鍾擺劃過天際的風壓吹起我的大衣。
只有戴面具穿大衣的煉金術師,也就是我獨自一人站在工作室的正中央。
腳邊躺著伊安德馬斯古雷普。
可愛的臉孔因為恐懼與痛苦而扭曲。張得大大的嘴巴附近有已經凝固的金色顆粒,發出晶亮的光芒。
仰面倒地的伊安白皙的腹部破裂,大朵金花恣意綻放。
黃金飛沫四濺,從伊安的腹部內側爆裂,內髒、肌肉與皮膚全部混合在一起,從腹部的大洞,可以看到圓形有如花朵盛開的東西。
貼稠稠的東西和溫熱的血液混在一起,從腹部的洞不斷流出。隨從發出叫聲沖了過來:
你,你對少爺做了什麼!?
我維持冷靜的態度,像個笨蛋一樣老實回答:
我讓他喝下熔化的黃金.黃金從喉嚨流到胃里,因為高熱而穿過腹部,這個受到驚嚇的少年已經死了。
你,你!
隨從氣得發抖,指著我的面具大叫:
你不要以為沒事!這是殺人!像你這種來曆不明的平民,竟然殺害貴族之子!
這我當然知道。
你!
但是這麼一來,就能在法庭上證明了請這樣轉告馬斯古雷普男爵。
隨從瞬間呆住了。
嘰嘰嘰嘰嘰嘰
巨大的發條發出聲音不斷轉動。
我面露冷笑。鍾擺緩緩搖晃,引起一陣乾燥的風輕輕吹動我的大衣。
汝懂我的意思吧?馬斯古雷普男爵以自己的權限,今天晚上在蘇瓦爾法庭上證明練金術不存在。汝剛才已經確認過這里沒有黃金,可是打開門時,伊安已經喝下黃金而死,對吧,這個黃金如果不是用煉金術制造出來,究竟是從哪里出現的呢?
隨從跪在地上,雙手掩面。
我高聲大笑。尖銳的聲音響徹挑高天花板鍾擺搖晃的天花板是一片無底的黑暗。我的笑聲不斷向上傅去。
沒有人能審判我。沒有人、沒有人!
從那一天開始,時鍾塔外面就圍了一圈皇家騎士圈,似乎是遭到監視。我無法踏出時鍾塔一步,只能不斷做實驗。
自從我殺害伊安那一個晚上開始,就一直為少年的亡魂所苦。腹部開出金花的少年,站在轉角、走廊、樓梯上方,到處追著我。伊安總是在埋頭于實驗的我身邊,悲傷地仰望我。
伊安沒有錯。
我殺了這個因為仰慕而來找我的純真少年。
雖然那一個晚上我只感覺到憤怒與屈辱,但是自責的念頭卻在每天夜里啃觸我。
時鍾塔開始覆蓋上詭異的陰暗。周圍的山毛櫸不知為何開始枯萎,接著覆蓋有如尸衣的暗沉蜘蛛絲。
學園的學生是否感受得到籠罩這個時鍾塔的不祥氣氛?我不清楚。這里所有的學生,完全不理我,行動簡直有如機器一般,全都是奇怪的孩子。我完全不知道這些孩子是何方神聖,在這里學些什麼。
接下來,這是某天發生的事。
我如同以往待在發條室里埋頭實驗,聽到有人接近的腳步聲,這里沒有訪客,恐舊是少年亡魂四處走動。我心里這麼想,完全沒有抬頭,繼續面對黑檀大桌。
喀、喀、喀
鞋眼的清脆聲響接近。
可以看到高級卻已破舊的舊鞋。
那個亡魂一直站在我的身邊等待。再也無法支撐的我慢慢抬頭。
那里站著一位青年。
陰暗的工作室里,有如亡魂站立的人,背對壁燈的橙色光芒,無法看清他的臉孔,青年的身體搖搖晃晃,壁燈光芒偏移才得以看到他的臉。
伊安。
我在見慣的亡魂面前以疲倦的表情站起來。對方像是大吃一驚,連忙退後一步。然後偏著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那不是伊安。
我是怎麼了。那個青年比伊安梢為年長一些。因為整天關在塔里只能看到亡魂,我也變得奇怪了。可是我能確定這個青年和伊安有相似之處。應該是從他們身上都可以感受到隨意的舉止以及貴族的氣質。伊安雖然人很好,可是就貴族來說太過直接。
我仔細觀察這個青年。
看來十分柔軟的頭發隨意紮成馬尾,散落在消瘦的背上。臉色發白,眼中帶著某種悲傷的光釆。年紀大約十八、九歲。雖然有貴族的美貌,可是洗到泛白的襯衫配上細管長褲,穿著沒有多余的裝飾。
青年張開薄薄的唇:
幸會。我是亞伯特。
簡短報上名字。
在相遇的瞬間,我覺得這個亞伯特有些古怪,在毫無矯飾的沉靜美貌下,潛藏某種詭異的東西,只要看他的眼眸就知道,某種世界上不該存在的東西棲息在他的眼中。
亞伯特是靈異部的官員。
我是為了保護你而來。
咦?保護我不被什麼傷害?
當然是國王。
亞伯特靜靜微笑。
國王?
是的。
他從進入工作室開始就是一臉嚴肅,可是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不能小看這個男人。
對他而言一切都是游戲。有如神的骰子游戲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慶會這麼想。亞伯特以悲傷的聲音說。
再這樣下去國王會除掉你,他害怕你的力量。以馬斯古雷普男爵為首的現實派老家伙費盡心力想要致你于死地。而我們靈異部也不打算與國王為敵,幫助一向不合作的你。
嗯
可是我認為肋你一臂之力也無妨。當然是看條件。
條件?怎麼汝也想要黃金?
亞伯特笑了:
我才不要那種庸俗的東西。
懶懶地抓若頭發:
我只是利維坦,我只是想要准備迎接暴風雨。
汝說暴風雨?
是啊。利維坦,你注意到了嗎?還是一心放在殖民地的權力斗爭,所以還沒有發現?
我投降。究竟是指什麼?
前所未有的暴風雨即將來臨。第一次的暴凰雨。
亞伯特突然壓低聲音。不是剛才那種悲傷笑容,臉上帶有可怕的陰暗熱情。睜大眼睛像是在遙望虛空。渾身籠罩有如預言者的悲傷神情,雙手攤開說道:
國王還沒有發現。因為他的眼光不夠遠。
暴風雨是指什麼?
世紀性的大戰,利維坦。
我笑了。
戰爭嗎?這種東西不是從紀元前開始,無時無刻都在歐洲大陸的某處發生嗎?戰爭和疫病。無論刮超哪個暴風都是曆史的必然這次又是哪兩個國家?
不是哪個國家,是所有的國家。
亞伯特的聲音非常可怕。低沉、詭異地響徹一片昏暗的工作室。
聽好了,利維坦。這次來襲的風雨不是局部地區,不是特定的國家了為某塊領土或某種仇恨造成的對立。原好了,在幾年後來襲的暴風雨,有著過去前所未有的規模。可是我知道。到時候世界各國會結為同盟、互相仇視又分開、再結合有如惡夢混合狂亂擴散的數年將會來臨,那就是大戰。懂了嗎?那就是索多瑪(注:聖經里的罪惡之城)。無人能夠阻止這場瘋狂的饗宴,即使到了後世,也沒有人能夠解開什麼是真正的導火線,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火焰與狂風將覆蓋整個市街。所有的城市、海洋都將成為戰爭舞台,大量的士兵流血、還
有國家毀滅。
我還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發生、會有什麼破壞。我好痛苦,利維坦.然後在暴風雨之後,所有的事物都會開始改變。世界導入新的規則、新的生活模式,現在位于世界中央的歐洲,將會成為老舊垃圾,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滅亡。如果事情變成這樣,我們所相信的、歐洲在漫長的曆史里所珍藏的知識靈異也將成為古老的迷信而消失。世界往我們未知的方向傾斜滑落。這是很恐怖的事,所以我們必須做好戰爭的准備。利維坦。
亞伯特哀傷地喃喃說道:
無論如何,蘇瓦爾是個小國家。我們必須保護這個國家,不管使用哪種手段但是國王並不了解.我的父親也是。
對于亞伯特充滿熱情的聲音,當時的我不知為何感到害怕而發抖。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文靜的青年已經贏了。但他訴說的未來讓我感到神奇的真實感,這也是事實。或許就是因為發瘋,才可以預見不祥的未來。
我的腦中浮現明明還沒有發生、明明只是亞伯特敘迆的狂亂索多瑪,前所未見的巨大風暴世界大戰的模樣。流血的士兵、從未見過有如鐵塊的交通工具、在空中交錯的轟炸機發出低沉的螺旋槳聲
有如預言家的亞伯特在說完黑暗的未來之後,垂下悲僵的眼眸,然後將瘦弱的手掌放在我的膝上,以仿佛女人的纖細聲音說:
我想借助你的力量。相對的,我也會盡全力保護你。雖然我的權力在父親在世的時候還恨有限
想要借助我的力量?為了可能來臨也可能不會來臨的未來世界大戰?
是的。因為有絕對必要的東西。
我以厭煩的聲音問道:
也就是說,汝也想要黃金?
怎麼可能!
那是下屑的答案。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我希望你給我的,不是那種東西!而是更強的力量!
亞拍特睜開瘋狂的眼睛盯著我看:
利維坦,你是唯一能夠制造那個的人。恐怕那就是蘇瓦爾遭到暴風襲擊時的王牌。在你的神秘面具之下,有著能夠將歐洲大陸從戰爭、荒廢之中拯救出來的東西。拜托,請將力量借給我。
汝要我做出某個東西吧?
聽到我的問題,亞伯特微微一笑,薄薄的嘴唇動了一下。
那是
亞伯特終于說出希望我制造的東西。
那個被詛咒的名字。
那個違逆自然的道理,帶著靈異的名稱
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