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五章

第五章

夕陽西下時分。和樹迎來了來到這個島的第二夜。

晚餐用閉。此次的晚餐也是想當的美味,可心中的焦急卻使得和樹十分憂郁。

明日乃誓約之日。換句話說就是他成為女仆的主人之日。搞不好今天就是身為高中生的最後一夜也說不定。他本應焦急。

照麗伊拉所說,好像誓約儀式從傍晚開始。在那之前不得不想方設法逃走才行。

但是,怎麼做?雖在城堡內轉過了,可逃跑的方法根本沒有在腦中浮現。可貌似還在持續的細考中。

當和樹正這麼想的時候,門開了。

“失禮了,我現在要開始撤食具。”

是麗伊拉。她以“我敲過門了,但是沒有回應”為由進來。這樣說的話,好像是有什麼聲響來的。

只見她迅速的將桌子上排開的食器具收拾乾淨。是不是她的手法過于熟練了呢,這讓和樹感到些許的劇烈。原因大概是和樹拒絕了麗伊拉自薦伺候的申請吧。

雖說如此,莫非是時常在休息嗎,在和樹看來她根本就是不知疲倦的女仆。

種種表明,麗伊拉工作很繁忙。監督前線陣地的構築,時刻總體把握城堡內的司令部並下達指令。在此之上還要照顧和樹的生活。

“這樣的女性,就算不侍奉我這樣的人,明明還有很多雇主都任她挑選的”和樹如此思考著。

“有何吩咐?”

大概是察覺到了和樹的視線,麗伊拉面向他。

“抱歉,沒什麼。”

他急忙回答道。

她將裝載著食具的手推車推到走廊上。別的女仆推著那個運送去了廚房。

“式森大人,明日乃誓約之日。”

她邊擦拭著桌子上的汙跡邊說道。

“借此,我們便會成為式森大人正式的女仆。由于正處在警戒當中,儀式將會相對的簡陋,請諒解。”

“不,可以了。”

順便連儀式都消失就再好不過了。

麗伊拉直直的盯著和樹看,將他沐浴在仿佛能看透內心想法的視線中。

她疊好抹布,將其收進口袋。

“——今晚,是您作為客人的最後一夜。有何吩咐嗎?”

“沒、沒什麼。我打算馬上睡覺。”

“是、這樣阿。”

悄然無息的接近過來。

“您看上去仿佛還有什麼顧慮。”

“不,沒那回事……哈哈哈。”

他發出干涸的笑聲。當然是顧慮頗多了。但又不能暴露出“逃跑之意泛濫”。

“確實,無論是現如今的主人還是我們,認定式森大人為後繼者的方法都頗為強硬。我要向您致以歉意。”

她行了一禮。此類日本的風俗習慣麗伊拉都表現的甚為優雅。

“可是,這些事並不是空穴來風。在主人閱覽東京支部發來的報告書之時,好像突然頓悟的感覺似的。”

“頓悟?”

“是的。毫不在意與女性間因緣,並不擅長接觸的部分。被周圍隨波逐流,卻又能貫徹自我的部分。貌似不起眼,卻又身處事態的中心的部分……主人認為這些乃是往昔的自己的寫照的樣子似的。”

“是……這樣?”

“主人是從父親大人那里繼承的女仆,可他果然是像式森大人一樣,是拒絕的。作為子嗣此乃應盡的義務,對于這違背自身意志的決定,主人是在反抗吧。”

只聽這些確實是很相似。和樹也不是出于自身意志與女仆芥蒂誓約的。原本他也不是從父親那里繼承的。

“主人初次芥蒂誓約之前些時候——雖然我當時並不在——聽說也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焦躁。可是,當面臨儀式之時,擺出的那可是挺胸抬頭的氣勢,使得在座的女仆們一同感慨佩服。”

“就是說,我明天……”

“是的。一定會成為出色的主人的。”

麗伊拉說道。

“原來如此”——不得不這麼想,可過度的適應也是是問題來的。會變成舍棄夕菜她們與日本的境地的。而且也討厭上了年紀後自己也成為那樣的老頭子。

和樹邊抽搐邊否定到。

“不——可是,果然我擔心‘自己會下不來台,使得誓約不能順利進行’什麼的……”

“沒有那回事的。現在的主人也是經曆了某件事才變得如此出色的。”

“你說變的出色我也沒……”

“心情放突然間就相通了。欲望被解放了一類。”

“欲望……是什麼?”

“舉個例子,式森大人曾想過要將我變成女人嗎?”

“阿——”

在發出疑問之前,和樹的身體就飛在了空中。

轉身後落地。在他發覺之時,兩只手都支在了絨毯上。兩腿分開騎在麗伊拉身上。做了個四肢著地的姿勢。(銀:詳見彩圖……)

然後自己正對的胯下,麗伊拉就在那。

她兩手環繞住和樹的脖子。

“式森大人。”

慢慢地將和樹的臉拉近。

“是……是的。”

“我……不,我們女仆對于式森大人成為我們下任主人一事,都感到無上的喜悅。”

“是、是那樣的嗎……”

“可是,您還未能表現出主人的尊容,這點讓我們異常的悲傷。”

“不,沒什麼,我並不悲……”

“式森大人表現出的是同女仆對等的態度。換句話說就是貶低自己的位置同我們對話。雖說這是件好事來的,可那並不是作為主人的姿態。”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些許的怒意。美麗的柳葉眉突然上挑。

“愛琺那時也是。那時還算過的去,但您不可以對待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姿態。主人是我們應服從的存在,您必須要擺出在上的立場才行。尚處年輕之時的主人和式森大人都欠缺這一點。”

“不、可是,我,並沒有成為女仆的主人的意……而且我是高中生喔!?”

和樹慌慌張張的回答。想要從麗伊拉的手中擺脫,可她出乎意料的有勁,掙脫不開。

“年齡不是障礙。此類事情靠的是決斷力。心想便會事成。”

“那有些……不大可能啊。”

他有“優柔寡斷不輸給別人”的自覺。

“不可以。一定要讓式森大人成為主人的說。”

“我說了不要……”

“請將我變成您的人。”

“變成我的人……啊!?”

和樹不禁大叫出來。“成為我的人”的意思,換句話說是“那個”吧。就會是“那個”吧。被禁忌說出口的——那便是作為男人會有興趣的,果然是讓人感到廉恥的“那個”。

不,這一定是哪門子的玩笑來的。但願這是玩笑。會是那樣才讓人高興。

可是麗伊拉的紅顏卻是相當認真的樣子。

“粗暴也沒有關系。要是您能‘奪走’我的話,一定會造就出審問主人的風格的。如今的主人也是這樣拋開迷茫的。”(銀:可惡……來跟我換一下……)

“啊……不,為什麼。”

“在此處聲音便不會漏到外面。我不會抵抗。要是你的‘那位’可以的話……我們來做嗎?”

“不是這樣的……我還沒有……做過這種事……”

“要我在上面嗎?”

她鄭重其事地說道。

問題不在“在上在下或是不常聽到的在側面”。這種事經驗是必要的,而和樹的經驗是零。那麼還有將自身變成鮪魚,將一切交給對方的辦法可行,現在正是那樣的狀況來的,可是,果然還是很困擾。他雖是健康的男性,可對時間和場所和對方都很挑剔。在南方的孤島上與女仆,並且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地板上,這萬萬不可。

可是麗伊拉漸漸拉近和樹的臉,自己的更是微閉眼瞼。用手握住和樹的右手,並誘導向豐滿的乳房。

‘呃……’

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

吡——吡——吡——吡——吡——。

響起了貌似消除禁止播放用語的聲音。麗伊拉的手表閃著紅光一閃一滅。

她貌似心情被打亂似的吐出厭煩的呼氣,碰觸一下手表的表把讓聲音停止。

“真是遺憾,有呼叫。似乎有什麼情況。”

“嗯嗯,我不遺憾的。”

“我不得不去司令室了。一定要想方設法熬過今晚。”

“啊,原來如此。你走好。”

和樹欣喜地起身。

麗伊拉雖然表情十分的不滿,可是她立刻就恢複到了女仆長的狀態。不愧為專業人員。

“式森大人,今夜請充分放松的休息——天亮後我會再來問候的。”

只留下這些話,她出去了。

和樹從心底舒了口氣。然後,他更加堅定了要從這里逃走的決心。

麗伊拉邊跑邊整理著零亂的衣著,呼吸一口氣後,她打開了司令室的門。

內部一如往常地騷動著。怒罵聲和文件互相亂竄。

有一個女仆過來快速的向麗伊拉彙報情況。

“——失敗了?”

聽到這個詞,麗伊拉不禁反問道。

“是的。是來自戈爾達Parlormaid(少尉)的報告。確認到設置在井口和水泵上的炸藥發生爆炸,可似乎沒有完全破壞掉。依現狀來看估計還有繼續使用的可能性。”(Parlormaid:原意客廳侍女,這里的少尉是代指,以下相同。)

女仆邊閱讀著手邊的文件邊說明道。她將破壞工作的失敗彙報給了麗伊拉。

兵力較少的女仆們時常都是防禦的一邊,她們將水銀旅團可能得到手的設施都完全破壞掉了。就算不及焦土戰術,也沒有義務使讓對手高興的物品殘留下來。島內唯一可以使用的井口當然也是破壞對象,但是,事與願違。

“那可是優先破壞對象啊。被水銀旅團利用了可如何是好。”

“戈爾達少尉申請再次爆破。”

“不可以。女仆工兵小隊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陣地構築還沒有完成的說。”

“那麼,要放任不管嗎?”

麗伊拉沉思片刻。

放任不管是萬萬不可的。水銀旅團水資源不足。原本在紅茶上的消費量就異常大量,淡水的確保是十分重要的。因此當前的狀態對這邊正是大好時機,等候他們的將是自然瓦解。

可是,這邊又不想要派遣部隊去冒險。當前,任何人才都不可以損失掉。

“水銀旅團的動向如何?”

“至今尚未有所行動。數量上有很多,依舊是忙于舉行集換式交換卡片的交換會,開催臨時Off-linemeeting。”(Off-linemeeting:指網友在現實中見面。)

“……很好。派遣一個分隊過去,聯絡第一女仆獵兵小隊。”

“Yessir。”

“那個……”


麗伊拉轉向聲音的方向。

眼睛女仆愛琺站在那里。

“麗伊拉大人,那個任務,請交由我去執行。”

“什麼?”

麗伊拉眉頭緊鎖。

“你在說什麼。由涅莉的小隊派出分隊,你去待機。”

“請一定要交由我去執行!”

“愛琺!”

“我請求!”

麗伊拉想要痛斥她不要開玩笑了。

但是,看到愛琺的眼神後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愛琺比預想以上還要認真。

“當前還沒有對空防衛戰,因此屬下正在雙重待機。與其將任務交給前線的部隊去執行,請使用城堡內的人員,這樣會更好。”

麗伊拉保住胳膊。

正如她所說,與其派遣配置好的部隊,從城堡內派遣部隊確實是比較省事。

“……不可以。既然大部隊已經打散,破壞工作不得不轉而使用少數人員。這伴隨著危險。”

“即便如此,屬下也要提出志願。”

“你不要太過分!愛琺Kitchenmaid(二等兵),這不是你能勝任的任務!”

“不,務必、交給屬下!那個……遲鈍而且毛手毛腳的女仆,屬下勉強地得到式森大人寬懷。可以完全贖罪的戰場,請務必交給屬下奔赴!”

愛琺勢如跪地。

麗伊拉將她調離戰斗工作,讓她專心于城堡內的家務。愛琺由于擊墜和樹的乘坐機而在動搖,這是考慮到精神上的影響而做的安排。也因此打碎的器皿增加到了1.5倍,但總比在戰斗中出現損害要好。

所以,她在此的請願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態。看來是和樹的恩惠過于滲透其身了。

“……”

“我、再次請求!”

愛琺再次懇求。雖然眼睛時不時地伏下,但嘴唇卻繃緊著,一眼便看出她是認真的。

“我也跟去好了。”

在此伸出援手的是塞琳。

“再從我的小隊中派出幾個人。去支援愛琺可以吧。”

“塞琳,你的小隊可是貴重的預備軍啊。”

她的搜索女仆小隊同裝甲女仆小隊齊名,乃是中隊的虎之子。麗伊拉並不想要隨意派遣她們。

“我們速去速回。構築陣地讓剩下的人來做好了。”

塞琳一幅“交給我”的表情。

麗伊拉深知不可小瞧她們。女仆非洲軍團(MAK)獲得的一級鐵女仆十字章,可不是耍酒瘋就能辦到的。

“……知道了,我許可。但是,既然要做就一定要確實的爆破掉才行。”

“是的……麗伊拉大人,十分感謝。”

“不用多禮”麗伊拉如此說道。

所以愛琺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立正,然後敬禮。

外面天色已暗。白天鳴叫的鳥如今也消失了,安靜得十分詭異。太平洋中這個無名的小島上,夜幕也平等的降臨了下來。

其中,水銀旅團兵嚴肅地前進著。

夕菜在部隊前帶隊,她分開雜草。後面是凜。再後面跟著二十名左右的水銀旅團兵。他們是為了確保井口而聚集的士兵。

“我們的目的是奪取井口,並在後繼部隊到達前確保住,這是為了得到充足的飲用水。”

出擊前,夕菜向全員宣告道。

“但是,與女仆的遭遇是十分可想而知的。這種場合攻擊占有優先權,要殲滅她們。”

或者應該說那點才是重要的,她就是這個意思。

“這是給予女仆們打擊的機會。在此我們要展示出水銀旅團的強大,為了奪回和樹要穩住陣腳。你麼都了解了嗎?”

得到了“是的”以及“知道了”等等有氣無力的回答後,部隊出發了。

這些水銀旅團兵全都是從第三偷窺浴室中隊選拔出來的。他們是“從N年前就開始持續偷窺女浴室,不曾被捉到一次的精銳們”。

他們穿著暗綠系的迷彩服,裝備著夜視風鏡。甚至不忘在臉上塗顏料。雖說是群瘋子,這些細節卻是毫無怠慢。

默默的在黑暗中行走。水銀旅團兵幾乎沒有交流能力,凜本身不愛說話,而夕菜則是積聚著對女仆的怒火,各自都不發出聲音。

終于來到了開闊的地方。

夕菜發出壓低身體的暗號,慎重地踮腳前進。

周圍是由于爆破散架的機械零件,混凝土的碎片也散落其中。地面與樹木上也留有燒焦的痕跡。

井口就在那些的中心。

“好像還在使用呢。”

夕菜想要接近。

“請等等。”

身後的凜叫出聲來。

她用右手直直的指向井口的旁邊。

凝目相望,發現了貌似人影的東西。偷偷摸摸的動著。

“請稍微借我用一下。”

夕菜從一個士兵那里接過夜視風鏡,然後觀察。這次清楚地看到,處理畫面上浮現出白色的影子。

是女仆。

人數不是很多。猶如正在井口和水泵上做什麼手腳似的。從形狀上來判別,看來是炸藥的樣子。

夕菜摘下夜視風鏡。

“她們好像要破壞這里的樣子。看來是不想讓我們使用水啊。真是卑鄙。”

“要返回嗎?”

凜詢問道。

“不可能。這是砸下鐵錘的絕好時機。”

她向水銀旅團兵下達指令。士兵們慎重地散開來。

“凜准備好日本刀。”

“啊……”

“雖然還在小吃階段,可我要讓女仆大吃一驚。”

夕菜發出了即使在漆黑的深夜也可以清楚聽見的余燼般的笑聲。

“讓她們仔細嘗嘗鉛彈的滋味吧。全員作好戰斗准備。”

她小聲且明確的下達了指示。

設置炸藥的是塞琳的部下的工作。

將炸藥設置在井口的內側以及水泵上,然後將上面的火線綁好。在此之上再拉出兩條導火索。

全部只有六個人。其中四個人在作業,塞琳與愛琺負責警戒。

愛琺再來這里的途中一直擔任後衛。現在也好像很重似的抱著機關槍,持續著警戒。看不出緊張感,目前為止沒有什麼問題。

塞琳邊注意著周圍,邊確認著引爆裝置的連接。

“還沒好嗎?”

“……完成了。”

“很好。愛琺,要走了。”

“是的……呀。”

是抱著沉重的機關槍的緣故嗎,她的腳步沒有站穩。

“你在干啥米啊?”

“剛剛感慨過後就來這個阿”塞琳如此想到。

眼睛女仆就這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伸出手想要站起來。

沒有去抓。她直直盯著漆黑的夜。

“有沒有扭傷到腳?”

“不是的……”

她指著密叢的深處。

“在那里——”

幾乎同時,密叢的深處也傳出了叫聲。以那為信號,槍聲和鉛彈在空氣中飛舞。

塞琳快一步伏低了身體。到處都能聽到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

周圍轉瞬間就被水銀旅團的槍彈填滿了。

“咕,和那些家伙撞著了嗎?”

塞琳開口罵道。

雖然不知道兵力多少,可聽射擊的聲音,想來要比這邊多的樣子。相當的不利。

伴隨著悲鳴,設置炸藥的女仆倒下了。引爆裝置遺落了。

“凱德拉!”

“擦傷而已!”

她被其他的女仆拉到了隱蔽處。塞琳按下了機關槍的扳機。

“打倒女仆!”

又是女人的聲音,是式森說過的綁頭發的女孩。她用蘇聯制的機關槍胡亂射擊,沖了過來,除她以外還有幾名水銀旅團兵。

“撤退!”

塞琳向部下嚷道。已經顧不得爆破了。她用手打信號,示意逃進密林中。自己也匍匐後退。

“愛琺,快逃!”

她依舊摔倒的樣子,趴在地上射擊。對方的射擊打不中她,她的射擊也打不倒對方。

“這里,快!”

塞琳邊進行支援射擊邊嚷道。敵人的射擊暫時變弱了。愛琺站起來。

但是她並沒有過來,而是向著引爆裝置跑去。

“笨蛋,別管那個了!”

塞琳的話被無視了。愛琺像摔倒一般的飛身跳過去。

愛琺做個呼吸,按下了按鈕。她不禁閉上了眼。——但,沒有爆炸。

引線被切斷了。她慌慌忙忙的想要將其連接上。子彈在那周圍交叉飛舞。

“……蘿維露黛妮!”

“在!”

“帶領全員撤退!”

“你打算如何!?”

“少問!”

塞琳開始奔跑。她滑沖到愛琺身邊勾住愛琺的脖頸,連同引爆裝置一起,盡量地跑遠。


“塞琳Housemaid(中尉),沒有必要連你也……”

“呆子,我說過要照看好你的!”

拽回切斷的引線,咬碎外皮,將銅線撥出。強行的對在一起,這次是連接好了。

她盯著愛琺的臉。

“要做了。變成怎樣也不要怨恨唷。”

“……是!”

合上開關。

爆破音回響在密林中。!¥%¥……¥木星語¥#%—Y¥%……

受到暴風的沖擊,夕菜摔倒了。

她揉著腦袋站起身來,沒有受重傷。對于女仆的決死反擊曾一次後退是不幸中的萬幸。

爆炸的過後,女仆便沒有再攻擊過來。

夕菜慎重的接近井口。

井口和水泵由于受到爆破而變成了不能使用的狀態。任哪個都像受熱的麥芽糖一樣扭曲了。一看便知道那已經不能再汲水了。

“被算計了。”

夕菜吐露出詛咒的話語。

女仆的連影子也不見了。看來是撤退了吧。由于戰斗的危險消失了,她打開手電筒搜索周圍。

除了碎屑以外,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夕菜,來這邊。”

凜叫道。

在她腳邊倒著一個女仆。雖然她沒有受傷,可是受到爆風波及後暈過去了。

“只有一個人嗎?”

“恩。”

“她是在城堡里的眼睛女仆呢。她還活著吧?”

“當然。”

夕菜默默地用槍口眇准。凜慌張的叫住她。

“夕菜,你這樣做就麻煩了!”

“就算了結她也不會暴露的!”

她想當然的嚷道。

凜拼命阻止著變成這樣的夕菜。夕菜來回來去的改變心意,勉勉強強的打消了射擊的念頭。

相對的,她命令幾個士兵搬運女仆。

“我放棄在這里了結她。但是,我有很多事要問這個女人。”

她命令士兵們撤退。

麗伊拉在司令室聽聞了派遣出去的部隊的報告。

“井口的爆破成功。已經不能使用。”

“做得好。”

她輕輕地點頭。雖然用了兩次,可還算是令人滿意的結果。

但是,這也被接下來的消息抹消了。

“……行蹤不明!?塞琳與愛琺都是嗎!?”

“非常遺憾……。由于爆炸原因,不能確認兩人的行蹤。”

“……咕。”

響起了牙齒磨擦的聲音。她的心境猶如“怒罵眼前的女仆,並將文件扔到她們身上”,可是她憑借身為部隊長的自制心咬牙忍住了。

原本許可她們出擊的就是麗伊拉。應該受責背的是自己才對。

“蘿維露黛妮Nursemaid(軍曹)請求派她去夜間搜索。”(Nursemaid:護士侍女)

“……我不同意。在這之上再損失兵員是萬萬不可的。”

“……你認為這樣可以嗎?”

“我只下一次命令。”

“……了解。”

麗伊拉坐在椅子上。木材發出了悲鳴。

“……兩個人,或者說一個人,有成為俘虜的可能性嗎?”

被如此詢問的女仆疑惑的思考片刻,然後她回答道。

“有……可能。行蹤不明的言外之意,當然也包括成為俘虜的可能性。”

“的確。難怪你這樣想。……向前線發出警報。”

“啊?”

下達發出警報的命令是恐怕敵人會進攻過來。但是水銀旅團仍然在集結部隊中,看不出有進攻的氣氛。

“必須考慮到任何可能性。由于井口的破壞,反過來使得我們更加不能放松警惕了。”

麗伊拉咬牙切齒的如此告知道。!¥%……#木星語%¥%……*……

歸來的夕菜一直生著悶氣。

不僅井口被破壞,還使得大半以上的女仆逃走。她會生氣是當然的。

即便如此還是有些收獲的。她通報玖里子,讓她一同前往。她們走進從卡博恩卿那里借來的帳篷。

帳篷里面,筋疲力盡的女仆坐在折疊管椅上。雖然頭發用發圈固定好了,可是衣服很髒,而且到處都有破洞。

是成為俘虜的眼睛女仆。

夕菜哼了一聲。

“你叫、愛琺吧?”

夕菜站在她面前。

“這麼簡單就被捉到,女仆也落魄了呢。”

“……”

愛琺依舊沉默。可是在眼鏡後面,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夕菜。

“不知不覺變得氣焰囂張了呢,但那是沒有用的。”

夕菜站在木制的桌子上叉腰。

“說,讓我聽聽你的回答吧。”

“……你說什麼事?”

“誓約之日。”

夕菜說道。

“這個島的誓約之日,是什麼時候?”

那是和樹成為女仆的主人之日。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一定要去妨害才行。

愛琺將頭扭向一旁。

“……我不知道。”

“請不要撒謊,你在城堡內也負責家務,你一定知道的。”

“就算知道,也不能說。”

“我有知道的權利!”

眼鏡後面的瞳孔放出驚訝的顏色。

“因為我是和樹的妻子。”

夕菜用手拍胸。可是愛琺根本沒有去聽她的言辭。

“……又、在撒謊。”

“我為什麼會撒謊!”

“絕對是撒謊。又或者是你自相情願的單相思。城堡內流傳著這樣的謠言,說‘式森大人在東京被卑劣的、不知羞恥的、貪欲的淫獸視為食物一般’。那個名字是宮間夕菜。”

“誰……誰是淫獸啊!”

夕菜怒發沖天,她怒吼道。

“式森大人每晚都被淫獸殘酷的踐踏身體,完全變得不能相信女性了。我們都希望麗伊拉大人能化解式森大人的陰影的說。”

“怎、怎麼辦!?”

“做將式森大人變成男性的事情。”

“那是什麼事那是什麼事!”

愛琺沒有說下去,只是單單地哼笑。

夕菜的血液直沖大腦。

她憤怒的向帳篷外的士兵命令了什麼。之後,一個玻璃容器交到了她的手中。

夕菜將盛著銀色液體的燒杯拿給愛琺看。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水銀”

“沒錯。不愧為水銀旅團,這是經常配備的。”

她將燒杯傾斜,里面的東西似溢非溢。

“把這個注入你的耳朵的話,你認為會怎麼樣呢?”

“…………”

愛琺咬住嘴唇。

“你知道的吧。以前,發生在被水銀旅團抓獲的女仆身上的悲劇,現在,將再度重演。”

夕菜奸笑起來。

“水銀是比重十分高的金屬。注入外耳的液體瞬間就會撐破耳膜,經由中耳到達內耳。壓碎耳小骨,重創蝸牛組織,然後通過耳管……呵呵。讓咱們試試會變成什麼樣吧?”

夕菜面目猙獰,根本就是意大利的C級電影里出現的收容所的女所長。

面對她吟詠和歌般的恐嚇,愛琺閉目忍耐將至的酷刑。玖里子也“夕菜,你很基情呢”的嘟囔著。

“開始吧,你了解到自己的命運了吧。能免遭這樣的悲劇的方法只有一個————誓約之日。你肯說嗎?”

手持銀色拷問用具的審問官要求道。

如今的時代,正如卡博恩卿所說,往耳朵里注入水銀的事不會發生。那個過于非人道了。此事不只水銀旅團內部,女仆們也知道。

即便如此還是故意使用正是夕菜的手段。只因為是“古典的方法”這一點,就足以讓恐怖感變成兩倍,甚至三倍。

但是愛琺即便顫抖著,也沒有開口。

“……喔。你打算沉默到底嗎?”

夕菜抓住愛琺的頭,將其扭向一旁。燒瓶接近著朝向上的耳朵。

“快召了吧。還是說就這樣把水銀倒進去也可以嗎?”

“……唔。”

“快!?”

愛琺微微睜開眼。她全身都在顫抖。雖然眼淚湧了出來,可是她盯著夕菜放出話來。

“請隨便你……怎麼做好了……”


“……這就是你的回答阿。那麼!”

夕菜想要一氣將燒杯傾倒乾淨。玖里子急忙攔住她。

“你快住手。這可開不得玩笑。”

“我是認真的!”

“就算你倒淨她也不會說的。而且你要是真的做了事後感覺會很糟糕的。”

爭論的結果,玖里子沒收了燒杯。燒杯被放到了夕菜碰不到的地方。

愛琺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然後又閉上了嘴。

是不是助長了自信呢,這次看上去意志更加的堅定了似的。

夕菜看到這些恨的咬牙切齒。

“很囂張阿,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無論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說。”

“好大膽子!”

夕菜出去帳篷外面,再次叫嚷到什麼。

之後,一名士兵拿來了十幾枚純白的盤子。

也沒有做過什麼特別的處理。估計根本與審問偏離甚遠,單單是陶器而已。

夕菜用左手拿著那些。

“愛琺小姐,你就是所謂的遲鈍女仆。雖然不知為何你現在能如此囂張,可是我不認為你能從心底發生改變。”

“…………”

“陰影究竟化解到怎樣的程度了,讓我幫你測試一下。”

將一枚盤子扔下。

咔嚓。

愛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哎呀,盤子打破了。愛琺小姐也有打破盤子的經驗吧。是不是惹麗伊拉小姐生氣了呢?”

又扔了一枚。落在地上摔碎了。

“你記起來了吧。你總是在失誤吧。即使只有盤子也好,你有沒有努力過不把它打碎呢?”

咔嚓。

“怎麼樣?這樣下去會打破的越來越多唷。好歹你也是女仆,你要默默地看著嗎?”

夕菜持續的把盤子打破。咔嚓、咔嚓。碎片將地面汙染盡白。

“阿阿……這是何等浪費。這樣的事,即使不是女仆也會看不過去的。”

“……嗚……”

愛琺的口中漏出聲音。雖然她移開了目光,可是她的耳朵並沒有被綁住。

咔嚓、咔嚓、咔嚓。打碎的間隔變快了。士兵運送來新的碟子,夕菜從一邊開始扔落。

“打碎盤子相當的有意思呢。我再多扔些好嗎?”

“……手……”

“干脆十枚一起‘華麗’吧。”

“住手!”

愛琺大叫出來。

“快住手,不要打碎盤子了!”

“你只要看著就好了。”

“不可以,不可以打碎,只有那個不可以!”

“那麼,你肯告訴我嗎?”

“……那個是……”

“好。時間到。”

十枚一起掉落下去。轉瞬間碎裂,變成了單單的陶器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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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很多唷。”

白色的盤子再次堆積在桌子上。夕菜用兩只手搬起那些。

愛琺終于尖叫起來。

“知道了,我知道了!所以快住手!”

被束縛的身體搖晃著,她又哭又嚷。眼淚已經從她眼中奪眶而出,以淚洗面。

“拜托了,請住手……。我無法忍耐,我無法忍耐再打碎盤子了……。我怎樣都會協助你們的……所以只有盤子……”

她突然無力地垂下頭。無數的淚珠落了下來。

夕菜將聲下盤子放到了桌子上。

夕菜接近愛琺的臉,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她微微的點頭。

“那麼我問你,誓約之日在哪天?”

水銀旅團司令部出現大騷動。托夕菜苛刻的拷問的福,誓約之日揭曉了,因此召開了緊急作戰會議。

會議用的帳篷里,卡博恩卿以下,從像粘在冰冷的坐席上一般睡得甜美的家伙,到新生恍惚的胡扯深夜動畫的家伙為止,全員都聚齊了。當然夕菜她們也在。

“攻擊!”

會議席上,握緊拳頭亂揮舞並如此的主張是夕菜。

“明日傍晚,誓約將會舉行。到那時為止要將女仆擊破乃當務之急。為了解救和樹,除此別無他法了!”

她死死扣住積極論,會議的大部分人員都傾向攻擊。這過分個人性的理由不僅沒有人感到危懼,可以說連異議也幾乎沒有出現。

畢竟誓約之日的發現是重大情報。水不能到手是個重大的打擊,尤其是紅茶的分配量和印畫紙的洗淨工作,都受到了影響,可是卻得到了可以無視那些的成果。要是可以妨礙誓約之日的話,水銀旅團的對外宣傳將會處于憂位。

這麼說的話,最重要的就是作戰了。

水銀旅團幾乎沒有能搬上台面的作戰計劃。即便制定了複雜的作戰,結果也會變成“那邊有女仆,咬緊她們”的命令。畢竟是欲望為基准的兵隊,與“給狗扔骨頭”是同一個感覺。

當然被咬緊的女仆不會像骨頭一樣老實呆著。所以水銀旅團經常性的受到損害。

“如果依舊使用同迄今為止相同的方法就忒沒新意了。”

玖里子如此說道。白天雖然沒怎麼開口,可面對一味追求趣味性的家伙們,她發言的機會變多了。(銀:嘛,玖里子也是追求趣味性的家伙。)

“正如你所說的。有何好的作戰嗎?”

卡博恩卿詢問道。

玖里子將地圖上的女仆一側與水銀旅團一側做比較。再看看黑板上的部隊編成表。手托下顎。

“狀況與諾曼底登陸後的瑟堡攻略很像呢。是那個的scale-down(按比例縮小)版吧。這樣的話,能做的事情就被局限了唷。炮兵有多少?”(銀:不懂去看二戰史吧我也……)

“一門,正在卸貨。”

“一門?怎麼說也少過頭了吧?”

“看你在說什麼。不小心命中的話,女仆是會受傷的,難道不是嗎。要她們穿西式睡衣才是重要的。”(銀:==)

“嗯-,能投入戰斗的部隊有多少?”

“基僧中隊三個、狗仔隊中隊兩個、投稿愛好者中隊兩個、其它拼湊有三個中隊左右。”

“為什麼會那樣命名我就不過問了……因為沒有空軍,所以也不是美式物量(大量物資)呢。該說是蘇聯式(少量物資)吧。配合好時間,全戰線都涉及進行攻擊。”

卡博恩卿吃驚的反問道。

“全員一齊、嗎?”

“是的。你也是,追女人的時候,即便知道不成功也會再N次的發起攻勢吧。和那一樣。”

對于個個能力都優秀的女仆用數量壓倒她們,就是這麼一回事。不論對手如何的優秀終究是一個人,總會疲勞,注意力也會分散。站立到最後的是這邊就可以了。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殘留著問題。

“那樣的話,同吾等迄今為止所使用的戰法,不是沒有分別嗎?”

其它的出席者也都同意卡博恩卿的疑問。同其它地域發起的,以失敗告終的方法相比,根本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看了下作戰報告的說,你們是將手中所有的部隊都在作戰一開始就投入戰斗了吧?”

“當然了。大伙爭先恐後的像要拍攝女仆照片的心情是一樣的。作為熱愛民主主義與自由之人,給予所有人的機會都是平等的。”

“所以說了那是不行的。這樣即使拼命地打開缺口,也會被女仆的機動預備軍堵上啊。預備軍要靠預備軍對抗。應當留下的部隊,一定要留下來。”

玖里子如此說道,嗵嗵地拍打著地圖的一點。

“這里有女仆的突出部分吧。要從從兩面夾擊她們。裝甲車輛要集中起來使用。向著這里攻擊。同時,讓步兵從最外圍推進。”

“相當的大手筆呢。”

“因為只有數量這個長處啊。要想辦法不讓女仆們覺察到正面的進攻和兵力的集中。然後預備軍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指突圍時)。趁對手還在猶豫不決之時,在中央開個缺口並擴大戰果。之後向著海岸進軍。”

“不是向城堡進軍嗎?”

“是的。聽好,是這麼回事……”

玖里子說明了作戰。聽聞此後,水銀旅團的各位都發出感歎地聲音。

“太棒了。這樣一定可以捕獲更多的女仆的。我們像要奉上名譽西式睡衣少女的地位給你。”

“我不需要。還有拍照要適可而止,我希望士兵能稍微戰斗一下的。”

“請交給我。還有,不久前,我麼得到了值得信賴的增援。”

“什麼樣的?”

“名為粉紅西式睡衣中隊。”

“粉紅西式睡衣?”

“是的。是單由身穿西式睡衣的少女們編成的精銳中的精銳。”

卡博恩卿的瞳孔中詭異的閃爍著光芒。玖里子一臉狐疑的表情。

“……是那樣嗎?”

“是這樣的!只要有了粉紅西式睡衣中隊,敵人將會承受恐懼並喪失戰斗意志,我方的士氣會提升百倍,士兵從而不知疲憊。”

卡博恩卿熱情的演說。他嘴邊的胡須邊顫抖邊訴說著。總覺得它的眼神有些怪異。

“那麼,讓她們來擔當攻擊的一翼吧。代替第三基僧中隊,從這里……”

“看你在說什麼!”

卡博恩卿用力的拍打桌子。

“你打算要她們參加戰斗嗎!”

“因為、她們不是精銳嗎。”

“讓吾等最愛的粉紅西式睡衣們受到損害要做什麼!”

“畢竟是戰斗啊。”

“不可以!只要她們身處後方,士兵們就會拿出干勁。正因為她們能完美無暇的身穿同一尺寸的又肥又大的西式睡衣,才稱之為精銳。那個姿態竟要被泥土與硝煙所汙染……那、那、那樣的事全世界的睡衣愛好家們都是不會允許的!”

“……那,交給你了。”

玖里子將與他正經交談的心情封殺,隨便應付道。

作戰會議也結束了,傳令兵向部隊集結的場所奔去。介由衛星瀏覽因特網或加夜班給手辦上色的水銀旅團兵緊張的奔走。

月亮躲進云中,星星的閃爍也徐徐消弱。宿營地里接連不斷的傳出部隊開始移動的聲響。

昆蟲與夜行性動物的活動突然間停歇。宛如預料到了不久後即將發起戰斗似的。

那如假包換的是會戰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