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章

第六章

天空仿佛滲入瞳孔般的晴朗。很少見的,今天沒有驟雨。

島內一大清早就吵吵嚷嚷、充滿喧鬧,連小鳥的清晨演唱會都被這些掩蓋了。尤其是水銀旅團一邊,騷動的聲音更是異常激烈。

“萬里無云,仿佛在祝福著吾等的勝利一般。”

卡博恩卿欣喜地晃動著嘴邊的胡須。

“是啊。”

玖里子邊咬殺掉哈欠邊回答著。她品嘗著祛除倦意的紅茶。低血壓的她並不適合參與戰爭。

“本日乃吉日。可以說必勝乃萬事俱備。將畫搬來這里。”

從帳篷里出來兩名男性。一個人手持有三根木腿的木制畫架,另一個人手持用布蓋好的畫兒。

畫架放置在地上。然後畫兒被立在上面,卡博恩卿則掀起蓋布。

那是張油畫——日光射進室內,一名年幼的少女坐在那里。纖細的脖頸兒微微傾斜,少女文靜地微笑著。

玖里子眯起眼觀察著畫兒。

“這是、誰?”

“這位是巴德弗德=烈森伯爵的千金——瑟西莉大人。吾等在作戰之前一定會揭開瑟西莉大人的肖像。”

“好像哪里的宗教似的。”

“巴德弗德=烈森伯爵乃水銀旅團的創始者。大概六十年前,伯爵對在歐洲上流社會跳梁跋扈的女仆一等感到深深的憂慮。”

卡博恩卿誠然一幅感慨頗深的表情。

“原本,女仆一等單單是女傭人,它的存在並不能登上社會的表面舞台。可不知是發生了怎樣的變動,年輕的貴族以及富豪們開始注重起女仆的面貌與舉止。將全部財產傾注給女仆的行為層出不窮,有些人失去豪宅從而沒落,其足跡不曾中斷過。再者,據說政治家中還有人將敵方的間諜女仆引狼入室,從而使國家機密被販賣給他國。”

仿佛真的很悲傷地,卡博恩卿的胡須垂了下去。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與城堡里的老人很相似。

“雖說伯爵只是一介西式睡衣愛好家,可是對于不能用和平手段解決此事,他深感切膚之痛。因此他與對《紅色西式睡衣青色西式睡衣茶色西式睡衣同盟》懷有不滿的人士一同結成了水銀旅團。”

玖里子對于貌似是Costume曆史的話題“Ho——o”的敷衍了事。

“然後呢,這個小姑娘是誰?”

“伯爵最年幼的子嗣。睡覺時一定會穿著粉紅色的西式睡衣,並且她那可愛的舉止還得到了世界西式睡衣選拔賽的金獎。”

“……金獎,好像犬類的選美大會一樣。”

“瑟西莉大人在水銀旅團結成之際就任名譽司令官一位。就任典禮上她的發言——‘不是粉紅的Pajama,瑟西莉睡不著’——1定會縫制在部隊旗上。吾等為了不忘伯爵與瑟西莉大人的崇高的目的,才會像這樣拜見尊榮。”(銀:Pajama就是西式睡衣的E文,其實文中的西式睡衣都是這個詞,這里應景用了原文。)

“……怎麼說——好呢,跟在屋子里張貼偶像海報的感覺很相似。”

“看你在說什麼。這幅畫乃是更加偉大的存在。此乃聖像。吾等因向瑟西莉大人宣誓忠誠,然借此加強必勝的意念。”

副官吹響了笛子。

帳篷里以及山丘之下的士兵集中了過來。每個人的表情都栩栩地生輝。連手持照相機的家伙們也一樣。

山丘之上轉瞬間擠滿了人,無法登上來的士兵們從下面仰望著。

“諸位,決戰之日到了。”

卡博恩卿放聲大喊。

“給予陰險的女仆集團以正義的制裁之日終于來到了。神與吾等同在!”

“噢噢!”,撼動大地的歡呼聲沸騰著。

“驅逐女仆,讓她們全部替換上西式睡衣!女仆不僅數量少而且沒有供給,勝負是明顯的。這場戰斗將會成為在世界上建設西式睡衣國家的第一步!為了西式睡衣戰斗吧,為了瑟西莉大人戰斗吧,水銀旅團萬歲!”

“噢噢噢——!”,士兵們高舉拳頭直沖天際。

“水銀旅團萬歲!”

“瑟西莉大人萬歲!”

“西式睡衣萌啊!”

“總之是萬歲!”

興奮聯動著興奮,嚎叫聲使島搖晃著。就像是動畫的公開錄音會場一樣。

玖里子與凜完全是想要堵住耳朵的心情,不過連夕菜也是“殺掉女仆!殺!殺!”的煽動著。貌似她的激情也全部傳染開來了。

“准備攻擊!”

士兵們散開到自己的位置。

手持小槍和數碼照相機的基僧中隊,以及給小型照相機安上移軸鏡的狗仔隊中隊都到達了開始攻擊的位置。到處都是上彈和上電池的聲音。

夕菜單手拿著蘇聯制的PPsh1941沖鋒槍,踩到坦克車上。這也是蘇聯制的T34/76型。是在大戰中活躍的傑作車輛。

她在天蓋上如同哼哈二將一般佇立著。全然目視殺父之仇的敵人一般,瞪向城堡的方向。

“呐夕菜,不用連你也當TankDescente(坦克車跨乘步兵)吧。待在後面怎樣?”

玖里子從下面向她搭話。

“你在說什麼啊。和樹還被她們捉著呢。我會站在突擊部隊的最前面的。”

“……嘛,加油吧。凜怎麼辦?”

“我不會加入進攻的。”

“是嗎。我也留在後方。我的任務結束了。”

“你們說的什麼啊。多一個也好,如若不把女仆們血祭了,心里是不會好受的吧。特別是那個麗伊拉的處置方法,看我……哎呀?”

夕菜從坦克上跳了下來。

她向山丘的對面,司令部的後方跑去。有一個沒見過的團。

夕菜跑到了團的前面。

那是粉紅色的女孩子們。她們所穿的,全部都是西式睡衣。

女孩子們有條不紊——如此形容沒有一絲不妥,她們以同樣的裝扮排著隊列。全員看上去都是同齡的少女。連西式睡衣上下垂的褶子形狀都湊的整整齊齊。她們向著正面架好武器,靜靜地等待著命令。

這同有閑暇就開始私語、交換郵箱地址的士兵們(水銀兵)有明顯的不同。

夕菜的表情十分詫異。

“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人從隊列中站出來。只有那個女孩子圍著紅色的袖章。

“粉紅西式睡衣中隊是也。”

“你們沒有配屬嗎?”

“我們沒有接到命令。”

她冷淡地回答。

夕菜愈來愈覺得可疑。這時玖里子追了上來。

“喏,卡博恩卿不是說可惜嗎。所以讓她們在這里排好隊。”

“啊啊,這樣說的話。”

確實,乾淨的西式睡衣弄髒了會覺得可惜。

“你呢?”

夕菜詢問戴著袖章的女孩子。

“我是粉紅西式睡衣Company(中隊)中隊長,艾麗西婭。”

“辛苦了。請休息吧。”

艾麗西婭向中隊下令“休息”。

西式睡衣們一齊分開腳,將武器的槍托支到了地面上。

連一個活動身體的都沒有。(注:這里很嚴肅,沒有搞笑成份。)

“看上去還真是厲害呢。”

“我們自負為最強的士兵。可是,沒有接到命令就參加戰斗,我們還沒有自命不凡到那種地步。”

“是那樣啊。”

夕菜看看西式睡衣的女孩子們。

任哪個少女都身穿肥大的睡衣。“又肥又大會比較可愛”——1定是這種理由吧。即便如此,她們充滿了緊張感的表情同時又表明她們乃水銀旅團最強的部隊。

可是夕菜卻憑感覺發現,她們個個精悍的同時又帶著憂愁。

“艾麗西婭,我可以問些事嗎?”

“請講。”

“我了解了你們大家都接受了很好的訓練。但是,你們是不是積攢了什麼壓力呢?你們好像懷揣什麼沉重的事情似的……”

“如您明察。”

艾麗西婭說道。

“吾等皆渴望著戰斗。雖然沒有機會,但是我們想在戰斗中找回自我。不是為了水銀旅團,而是為了我們自身。”

“為什麼?”

“全員都是同一個理由。吾等乃背叛者。”

夕菜將頭歪向一旁。

“背叛者?”

“是的。吾等原本皆為女仆。”

艾麗西婭用排除感情的聲音靜靜地講述。

“雖然志願加入粉紅西式睡衣中隊的理由多種多樣。原本是俘虜或厭惡俗世……。可是,‘都為女仆出身’是全員的共通點。背叛曾經從屬的組織,而且更是倒戈相向。心情沉重是當然的。”

“但是,你能從女仆泛濫的地方逃出來,這本身就很厲害了。我不認為你們是背叛。”

“十分感謝。可是,原本的同僚們是不會那樣想的。雖然吾等被虜獲,但是連受到作為俘虜的最底限待遇都不被允許。”

夕菜感覺到她淡淡的語調中摻雜著悔恨。說不定艾麗西婭目擊過那樣的事例。

“女仆將吾等作為背叛者,並且施加無法重見天日地步的拷問。成為俘虜的西式睡衣中,有受到西班牙宗教裁判式的《Cushion之刑》的人。任誰也不想像那樣,使作為人的自尊遭到撕碎。因此我們加入粉紅西式睡衣中隊選擇戰死,舍棄一切的天真投身于戰場之中。”(銀:《Cushion之刑》原文クッションの刑,查不到……)

“原來如此啊……”

了解到她們背負宿命的思念,夕菜靜靜地壓抑著大眼角*。玖里子小聲“又是奇怪的家伙們……”的歎息道。(*這里指壓制著淚水,大眼角是靠近鼻子的眼角)

艾麗西婭在話語的最後稍微灌入了力量。

“如若需要吾等的話,請隨時吩咐。粉紅西式睡衣中隊將全力奮戰。”

“……我知道了。你們能作為預備的話將會十分值得信賴。我們戰場見。”

她這樣說道。艾麗西婭用敬禮代替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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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菜回到了出擊位置。玖里子進入到帳篷里面。

水銀旅團兵一個接著一個的乘上34/76。引擎的空轉聲越來越大。

夕菜看看手表。長針慢慢地重疊到12的上面。時間將至。

長針和秒針重疊了。不知哪里傳來了野獸的嚎叫聲。

夕菜吸口氣。

“……掀起殲滅女仆的幕布。前進!”

“基僧中隊、前進!”

“狗仔隊中隊、前進!”

“投稿愛好者中隊、沖鋒!”

各中隊長把手在前面揮動兩次。

水銀旅團開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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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而空氣發出撕碎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含糊不清的爆炸,女仆們頭上降下了泥土。

和樹縮緊脖子,麗伊拉冷淡地說道。

“這是水銀旅團的騷擾炮擊。請不用在意。”

“會在意的……話說回來,我為什麼要待在這里啊?”

他被帶到了前線。貌似如果見到下任主任的尊容,女仆的士氣會提升的樣子。

如同麗伊拉預料的一樣,水銀旅團共打了過來。雖然女仆們的防禦態勢不是完美的,不過女仆們都是“為了貫徹誓約而全力奮戰吧”的感覺。

和樹自身曾幾次決心要在事情變成那樣之前逃跑,然而沒有機會,甚至自己還被帶到了這種地方。

前線漸漸變成荒地,橫向挖掘著長長的戰壕。他緊旁邊架著輕機關槍MG42,槍口對准了敵人。鐵絲網以及對坦克車用電線也鋪設完畢。雖說也有混凝土障礙物,不過數量不多。


和樹看見炮彈被運進了對坦克車炮的陣地。到處都沾滿泥土的女仆正排放著帶柄的手榴彈和彈藥。

進入張鋪著電話的有線的壕溝。戴著水色發圈的女仆集合著。她們向著和樹一齊敬禮。

“這些是第五裝甲獵兵侍女中隊的小隊長。”

麗伊拉說道。

“啊,是那樣啊……。這麼說的話,頭上的環的顏色是不一樣的呢。”

“這里的顏色代表了階級。”

仔細觀察後發現麗伊拉的發圈是紅色的。戰壕里的女仆們是白色的,這些是一等兵和二等兵吧。

“麗伊拉housekeeper(大尉)閣下。”

留著短發的女仆涅莉報告道。

“大炮的配置、彈藥的分配皆以完畢。前線范圍內的樹木也極力采伐結束。兵員也到達了自己的位置。”

“雖然還不充分,不過沒辦法了。敵人的動向呢?”

“引擎聲以及中隊單位的移動得到了確認。依據斥候的報告,能在敵人內部看到女仆服的樣子。”

從密林的另一面能微弱的聽到些騷動聲。還有貌似是壞掉的笛子發出的聲音,徐徐地變得越來越大聲。仿佛要覆蓋全部似的傳播開來。

和樹不禁抱頭蹲下了。

“女仆不准蹲下!”

麗伊拉簡潔地放出話語。同時炮彈落擊中目標,泥土被彈飛開來。

即便頭上落滿泥土,女仆們的身體也沒有動。難道是習慣了戰斗了嗎,真是無法比擬的精神力。

稍微有些羞愧的,和樹站了起來。炮擊就此打住了。

“要來了。都回到部署的位置上去。”

小隊長們散開。麗伊拉毫不在意陽光的反射,將雙筒望遠鏡拿到眼前。

傳令兵沖了過來。幾乎同時有線電話響了。

“第一獵兵女仆小隊前方有敵影!”

“第二獵兵女仆小隊的聯絡。坦克車以及多數步兵接近中。”

“坦克車獵兵小隊在密林內發現敵人步兵。”

前方,密林的右手邊能看到青煙彌漫。是內燃機的排氣。貌似黑色固狀物的物體接近著。

“充分的將其引近。還不要開火。”

和樹摒除氣息。眼看固狀物漸漸地變大了。有著炮塔和車體的形狀。履帶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黑黑的炮身接近著。形狀看上去不規格是由于步兵乘坐在上面的緣故。

和樹身體潛伏在壕溝里,只探出頭來。憑肉眼也已經能足夠看清坦克車了。舊蘇聯的T34/76。貴重的古董品。速度急速減緩。步兵散亂地跳了下來。並伴隨地鳴般的喊聲一同突擊過來。

“開火!”

麗伊拉怒吼道。尖聲四處回響,75毫米Pak97/38發炮了。

戰斗開始了。!¥……#……%木星語!¥%#—……%—%#

水銀旅團的基僧中隊與獵兵女仆小隊直沖向對方。

第二基僧中隊的中隊長庫奇大尉從不刮他那既短又不精神的胡須,他是個給好萊塢的電影女演員攝影的無名的男人。他有拍攝的仰角照片被NationalEnquirer(國家問訊)購買的經曆。

“中隊、准備!”

他大聲地喊道。士兵們一齊架好反射式照相機。

“開火!”(銀:開火!?)

喀嚓喀嚓喀嚓。無數的快門聲和閃光燈亂舞著。仿佛又出現一個太陽般的亮光晃著女仆的視線。

恢複過來的女仆開始射擊。由于“不想要被拍攝到”的念頭十分強烈,她們一上來就投入實彈反擊。雖然不解人情,不過這畢竟是戰爭。

庫奇怒罵蹲下不動彈的士兵。

“再攻擊,不,拍攝!激發出女仆的羞恥心就是勝利!”

雖然女仆是精通所有的事務的專家,但同時兼並著“也是少女”這個缺點。沒完沒了的快門聲、從最近距離拍攝乳溝、裙子內的基情拍照。就算能忍住一兩次,可這些將會在她們的內心卷起漩渦,因達到飽和狀態從而引起崩潰。

當然,水銀旅團兵們也使用小槍射擊。擊中也不會沒事的。

女仆們的力氣徐徐地衰退著。

庫奇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他捕捉女演員的裙子掀起狀態的時機堪稱神技。

“突擊!”

“哇阿”的嚎叫著,士兵們抱著照相機沖了出去。事已至此指揮官的號令已經毫無意義。士兵們被欲望支配,陸續地沖進戰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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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獵兵女仆小隊接受了使用一門對坦克車炮進行支援的任務。

有無炮火的支援無論是在實際性還是在感情上都用明顯的區別。尤其是敵人有坦克車伴隨時,效果更叫顯著。

“敵坦克車、接近中!”

頭腦發熱的聲音伴隨著小隊長涅莉少尉而來。

“冷靜下來。”

涅莉盡可能的用冷靜的口吻說道。當然她是有實戰經驗的,不過心跳的加快是無法避免的。即便如此,身為指揮官也不能將其表現出來。軟弱會傳染。何況女仆更是擅長讀心術。

好像工廠排出的廢油一樣,汙濁顏色的坦克車迫近著。

“開火!”

對坦克車炮噴射出了火舌。被塗成花梗模樣的炮身升起煙霧。

坦克車中彈。坦克以向前摔倒般的勢頭停下後,里面的乘員逃了出來。他驚慌失措地逃跑。第一彈就命中了。可是敵人的行動並沒有停止。她們突進的勢頭如同想要踐踏女仆們一般。

敵人那邊連續地傳來的炮擊聲。其他的坦克進行的反擊。炮彈打在了功勳深厚的對坦克車炮周圍。黃色和黑色的濃煙滾滾而升。對坦克車炮小隊的女仆用纖細的胳膊抱起75毫米炮彈,重複的進行裝填、發射,無奈數量上的差別太大了。

涅莉的視界被水銀旅團兵填滿了。小槍和鋼盔成群而至。小槍發射,還有相機那嚇人的閃光。

“呀啊啊!”

有數人無法忍耐了,用兩手遮住臉。她們無法正視白光了。

敵人發出呐喊。聽上去就像在喊“萌阿”一樣。他們成功地沖入戰壕。他們同手持小槍以及鐵锨的女仆展開了壯烈的肉搏戰。

“來來,手抬起來一下!”

“看這里!”

“好可愛阿,再來一枚!”

淒慘,那是只能如此形容的光景。水銀旅團兵面對女仆即刻開始了攝影會。手持Kar98k小槍的女仆們當然也奮戰了,並將多數的敵人擊倒在地,可不知何時開始在意起自己被拍攝了N張照片的身體,她們開始迷失自我。

戰壕的各處都交錯著悲鳴和怒號。

女仆們幾次壓退水銀旅團兵。不過頃刻後他們就卷土重來,貌似相接的海洋,不知不覺就被埋沒了。

涅莉也拿起MP40沖鋒槍,宛若阿修羅般奮戰。打倒一臉蠢相的基僧,踢飛想要拍攝裙內風光的敵人。

但是,那也不是永遠都能進行的。她與她的部下們只是“作為女仆”戰斗著,終究肉體會跟不上,變得無法動彈。

然後就會是死。發圈被奪走衣服被拔光,之後將西式睡衣發給她們。身體上的死是伴隨著甜美的響聲般的屈辱。

但是涅莉還沒有達觀到選擇死的境界。她是第五獵兵侍女中隊的女仆士官的同時,又是如花般嬌嫩的十九歲少女。

極其單純的,她得出“既不表示降服又不同歸于盡,依舊保持現狀”的結論。

“軍曹!”

她大聲喊叫。

“聯絡中隊本部。敵人持續入侵陣地。請求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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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正上演著爆炸、尖叫、悲鳴的三重合唱。再者加上水銀旅團兵倒膠卷時發出的馬達聲。就算使用數碼照相機,想要消除那些(其他的聲音)也是很困難的事。

再進一步加上中隊本部的雜務發出的噪音。能確認到的狀況是“任誰都在大喊”。興奮使得聲音聽起來變大了。

“敵人估計有六個中隊!”

麗伊拉將望遠鏡從右邊移動到左邊。實際人數更多。報告中的人數就已經是全部女仆的六倍了。

“照相機的數量很多。他們用全部力量發起進攻!”

看來是認真的了。同以前那樣的不爭氣般的偵察威力有顯著不同。

“好極了,那麼就暴風雨吧”她這樣嘟囔著。她單手拿著有線電話的聽筒向傳令兵下達指示。中隊本部也有中彈,不過沒有形成混亂。

“機關槍開火。再拿更多的手榴彈出來。”

“坦克車獵兵小隊在交戰中。工兵小隊前面有很多敵人。”

“叫回預備的第四小隊和坦克車小隊。第一和第三小隊神是什麼情況?”

“現在正在交戰中。好像是步兵伴隨少數的坦克車在進攻。”

“讓第三小隊撤到二線陣地。讓搜索女仆小隊做後退支援。”

“搜索女仆小隊依舊在預備陣地待機中。”

麗伊拉咂了一下舌頭。是塞琳的小隊。失去了小隊長,一直讓她們在後方待機。

搜索女仆小隊是預備的機動力,或作為防衛前線的戰斗力,她們是可貴的存在。可是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依靠塞琳的個人能力。在非洲依靠武功與拳頭曆經戰場的將校和得心應手的屬下士官才能組成的小隊。

“取消。讓她們靠自己的力量撤退。愛露潔做得到。”

“了解。”

別的女仆叫她。

“大尉。第一小隊申請增援。”

“駁回。讓她用現有戰斗力想辦法。不,從第四小隊派一個分隊過去。”

塞琳的事已經從腦子里面消失。並不是殘酷,她的地位與名譽強調她要這樣做。

她重新面向和樹。

“敵人橫向從全部區域進攻過來。看來是想要在這里一決雌雄。”

“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很糟糕吧。”

麗伊拉用手指指著鋪在木桌子上的小地圖。

“敵人在兩翼都發起進攻,這是為了約束部隊的挪用。但是,主要進攻卻在這里。”

“是那樣嗎?”

和樹時不時地縮脖,敵人的炮兵再度開始射擊。

“是的。這里在道路上,如若突破到達城堡將會是一條直線。裝甲車輛的集中證明了這一點。”

“恩。既然已經這麼清楚了,反擊不就輕松了?”

“不,沒有那麼簡單。水銀旅團至今都是將坦克車均等分配發動進攻的。然而這回卻是一點的集中攻擊,並且火力也增強了。是從未有過的突破力。”

水銀旅團在火力和人員上大幅領先于女仆們,看來是打算要打開個缺口。戰斗中,雖說對構築陣地的防禦一側有利的時候較多,不過那個差距被大幅富裕的兵力填補了。

“同以往的單調攻擊明顯的不同了。看來水銀旅團那邊也有正常的人。”

“喔——”

和樹有些吃驚。

“前進!請不要停下腳步!”

化身為坦克車跨乘步兵的夕菜高舉沖鋒槍呐喊著。

“開火開火玩命的開火!女仆沒有無罪之人。以面包還面包,以血還血!殺了女仆!”

她的鼓勵如同煽動,坦克加速了,踐踏掉鐵絲網,開過了戰壕。水銀旅團兵乘坐在坦克上持續著射擊和拍照。

前方的T34/76的下面升起了濃煙。對坦克炮命中目標。“不能行駛了”的喊叫聲傳入耳朵。

“就算碾碎了也請前進!”

夕菜的周圍也中彈了。由于是撤甲彈所以沒有爆炸。泥土飄舞在空中。

她盯著戰壕線尋找著發炮的地點。

“在那里!敵人的對坦克車炮!在兩點鍾方向,開火!”

七六二毫米炮吐出火舌。幾發近距離子彈發射過後,女仆直接中彈。夕菜看見負傷的炮手被其他的女仆支撐著後退。機關槍掩護著她們。戰壕中能看到女仆的頭時隱時現。

“下車!”

步兵隨著信號的發出跳了下來。邊向發出火光的地點開火邊前進。

是槍身過熱的緣故嗎,機關槍停止了射擊。水銀旅團兵們趁這個時機扔出手榴彈鎮壓射擊。之後敵人沉默了。一部分士兵開始給捉到的女仆開攝影會,剩下的士兵繼續突擊。

發出了悲鳴,被拍照的女仆的羞恥心顯現出來。由水銀旅團兵拍攝下的影像成為數字號上傳到了收費網站,模擬式則在那一系的店面中播放。飛價般的販賣想必讓水銀旅團滋潤了不少吧。

夕菜並沒有將她們的哽咽放在眼中。同為女孩子她的心里不是不會難受,只不過戰場的氣氛以及想要奪回和樹的感情使得她的心冷酷了。


她舉起槍嚎叫著。

“就這樣沖過去!我們會勝利的!”!#¥#!¥%#%#木星語!#¥%……%—

“Pak(後衛)失利!坦克車向這里突破!”

一名女仆嚷道。觀察後能發現,一名穿著女仆服的女性站在T34/76上指揮並鼓舞著士兵。

“是夕菜……”

和樹瞪圓了眼睛。

她的頭發激烈的晃動著,呐喊著,時不時給開火的部下下達指示。雖然衣服被爆破煙和碎片弄髒了,不過她絲毫不在意。那個身姿就如同稍微頭發的顏色有些不一樣的“領導著民眾的自由女神”一般。

麗伊拉大嚷道。

“我方的坦克呢!?”

“已經到達!”

三兩IV號坦克車到達。稍微休整後,猛烈地開始射擊。轉眼間兩輛T34/76吐出火舌。

敵人也開始了反擊。開火的火舌排成一列閃光,攻擊著IV號坦克車。形勢轉變成互相射擊。趁著這個時機,水銀旅團兵接近過去。

突然射擊變近了。敵人從前方突入進來。雖然女仆們繼續射擊,不過由于兵員數量過少所以火力也差人一等。只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射擊聲。

“敵人進入戰壕!”

“不要退後,把他們轟出去。”

手持附帶槍刀的小手槍的女仆同敵人對峙著。武裝著鐵锨和手榴彈的少女們緊隨其後。

肉搏戰開始了。女仆雖然裙子外還圍著圍裙,不過絲毫不妨礙到戰斗。她們是被這樣訓練的。閃光和槍聲。粗聲和嬌聲。到處都是女孩子的呐喊,以及男人們喚起的稍微欣喜的悲鳴。(銀:是M啊……)

第一波被轟了出去。可是,敵人接二連三的侵入進來。“讓所有的女仆換上西式睡衣”的口號的影響下,他們盡全力地沖了過來。

“正面被打開了缺口!不能阻止!”

女仆的報告如同哽咽聲一般。

“第四小隊在干什麼!”

“她們剛剛到達!”

“讓她們正面迎擊。消弱敵人的攻擊,屆時從側面攻擊突出的部隊。吩咐她們尤其要將那個打頭陣的坦克粉碎掉。”

“等等麗伊拉,做的太過火了。”

和樹急忙阻止她。畢竟他察覺到那樣會攻擊到夕菜的。

“敵人被我方的縱深陣地困住的如金正是大好時機。”

“第四小隊開始攻擊!”

機關槍的射擊和火箭炮炮彈飛翔的聲音回響著。女仆們伴隨著坦克車開始反擊。

這時,T34/76改變了方向。它避開反擊部隊,朝著海岸方向前進。

“被突破了!敵人繞行到這邊!”

“不是向豪宅去嗎!?坦克車小隊在做什麼!”

“和後繼敵人的戰斗中。敵人先鋒打算包圍我方軍隊!”

“咕……。目標不是豪宅而是我們嗎?”

麗伊拉咬的牙齒作響。!%#¥%—*木星語—……%¥#¥

同玖里子的作戰一樣,水銀旅團將女仆的戰線打開了缺口。注入名為欲望的戰斗意欲的士兵們持續的射擊、奔跑、按快門。

玖里子自身則是從帳篷里面拿出椅子,坐在外面喝咖啡。事實上她並不太喜歡紅茶。

雖說她立案了作戰,可實際指揮的是卡博恩卿,她沒有事做。想要和誰說話,可是夕菜在戰斗中,凜也不見了蹤影。

“哇啊啊啊啊。開火,前進。今天一定要虜獲所有的女仆!”

卡博恩卿表現出了不像英國紳士般的興奮。這百年難得一遇的順利的攻勢使得他有些失態了。前線發來的報告一半以上是“雖在苦戰,不過總體良好”這樣一類。

“啊——玖里子小姐。托你的福這場戰斗必定會勝利。太了不起了。”

“不用客氣。我幾乎什麼都沒做的。”

玖里子的作戰實際上很單純。多方面攻擊,組織預備兵力總是保持攻勢,瞄准突破。再者突破的部隊展開,包圍並殲滅女仆們。目標不是城堡而是女仆們本身。

只要沒有了戰斗力,城堡怎樣都能攻破。而且這樣的話,水銀旅團的究極目標“捕獲女仆讓她們換上西式睡衣”就可以達成了。

她只是恰當的做好決定並讓各指揮官徹底執行而已。和習慣對付男人的女人的“他是命中注定的人。和他只是玩玩。只是送迎他”這樣的決定沒有差別。水銀旅團因為眼中只有女仆而輕松大意,所以叫他們隨機應變是行不通的,要讓她們的精神集中于一點。

由于元本兵力就占上風,因此只是這一點的差別就會使之完全不同。因為下級指揮官的質量過低,所以越是單純效果越好。迄今為止卡博恩卿他們只會想些奇怪的作戰,這樣反而會不能順利。

雖然坦克車被破壞的相當嚴重,不過步兵仍在持續著滲透,即使待在這里也很清楚。明顯壓倒了對方。

“實在是太棒了。務必請你接受我們將要獻上嘉德西式睡衣勳章。”(嘉德勳章是英國賜予騎士的最高榮譽的勳章)

“我說了不要。嘛,我倒是也有掛心的地方。”

士兵們會過于關注女仆從而使前進速度變慢。夕菜會怒火燃身進行突圍。要是這樣的話反而會被包圍。

玖里子有些不安。雖然水銀旅團兵乘著興子還算可以,不過崩潰也會很快。他們持有與世間隔離的興趣因此性情格外的寂寞,要是同樣身為愛好者的同伴逃走的話,他們會紛紛效仿的。要是在某個時間點受到沉痛的反擊的話,他們將有逃跑的可能性。

然而卡博恩卿由于眼前的戰果也開始疏忽大意了。

傳令兵從前線而來。他敬禮後說道。

“坦克車小隊突破成功了。”

“很好。派送增援。投入第一重偷拍中隊、第三偷窺浴室中隊。”!#¥……—%*……木星語#¥……%—……—*

第一獵兵女仆小隊四次擊退敵人的進攻。激戰之中無暇觀察身後,這點值得注意。

第二次為止還是托女仆們奮戰的福,第三次開始依靠第四小隊派來的增援。可謂是頑強,不過由于其他的部隊都在崩潰的緣故,乍看下陣地里到處都是死死的粘在地上的塗料。

當然,靠人力想要從地上剝落塗料是困難的。如果是對手沒有准備溶解劑的話。

涅莉詢問自身“還會有下一次進攻嗎”。

理性回答她——“有”。在困難的情況下,人們的思想往往會偏向極端的樂觀主義或悲觀主義,不過她還算正常。由于暴露在前線的狂氣中的緣故,她的理性立腳與巧妙的平衡上,不過她沒有倒下。

敵人中率領基僧中隊的男人持有無與輪比的黏性。將手變成奇怪的物品持續攻擊。補充部隊的供給也很順利。在激烈拍照的寒風吹拂之中,他時常的靜靜地隱蔽與一個地點。涅莉認為他此時正在那里醞釀他那使人震驚的搔人勁兒。

而且同敵人不同的是,她理解到我方已經不會再派增援來了。要來早該來了。幾次要求都打了水漂,中隊本部附近也回響著槍聲和快門聲。那樣的話應該是忙于撲滅自己腳邊的火。

這次得出結論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撤退。”

她通告前任軍曹。

“放棄陣地。移動到預備陣地。雖然不允許遺棄槍,不過舍棄掉大炮沒關系。”

“大炮已經被破壞。”

前任回答道。

“是啊”

果然,她也開始變得失常了。不只判斷力,記憶力也衰退了。

“那麼撤退,馬上。”

“是。”

水銀旅團的士兵個個口中唱著“西式睡衣萬歲”“瑟西莉大人萌啊”。邊駕車兜風邊最大限度的使用照相機突擊。

如今女仆們都窩在個人戰壕里,單個進行著反擊。女仆們射擊,槍托陷進她們的衣服里,用到自己頭高度的Panzerfaust向軟目標(指步兵)發射。

可是那些也被宛如蒸汽壓路機的水銀旅團壓倒了。怒濤般的攻擊吞噬持續的吞噬著她們。

尤其原本表現出頑強抗戰的第一小隊都開始撤退了,負面的戰斗念頭變強了。

“和第二小隊的聯絡中斷了!”

“工兵小隊開始後退。”

“陣地後方出現敵坦克車!”

“可惡……”

雖然麗伊拉快如箭矢的下達指示,可無論怎樣都處于被動。水銀旅團的攻擊超出了預想。

在戰斗中掌握主導權是巨大的有利點。能在心理上藐視敵人,還能在實際中很好地選擇攻擊地點和時間。搭訕也是,可以持續的說出勸誘的話題話就能奪取女人的思考能力。

畢竟,失去主導權的一側(常常防禦一側)的反應會逐漸變慢。在反應對手的動向的過程中變得疲勞,當發覺之時已經倒下了。放在女人身上就會被勾引。不是輸了,就是所去之處是霓虹燈繚亂的旅館。

必須要在某個時間反擊才可以。不,一定要將走向奪回來才行。

某處傳來了吵人的爆炸聲。中隊本部的壕溝麻酥酥地搖晃著。

“阿,那個,麗伊拉。”

和樹驚慌失措地開口問道。

“你考慮下投降好不好呢。那樣的話戰爭也能結束了。”

“不能考慮。”

麗伊拉看都沒看他一眼。

“水銀旅團想要毀滅女仆,以廢除誓約為目的。對我們來說投降就意味著死。”

“……但是,又不是真的要殺掉你們吧。”

“衣服被拔掉,然後被迫換上西式睡衣。況且還要奪走這個發圈。那樣比死還不能接受,是最大的屈辱。”

“……是那樣阿。”

貌似是那樣了。

“決不會投降。不是我們亡,就是敵人死。不過……”

她隨後又加上一句。

“請式森大人退到後方去。不能讓您重要的身體受傷。”

“……可以嗎?”

“當然。艾露蜜菈!”

頭戴粉紅色發圈的女仆走過來。

“帶式森大人走。從後方直接出去,穿越第一小隊旁邊的陣地。那邊還是安全的。”

“是。”

少女是個看上去很耿直的女仆。同時,和樹再次認識到麗伊拉還沒有舍棄深思熟慮,她沒打算讓和樹一個人行動。

“式森大人,這邊請。”

艾露蜜菈以及她的部下誘導和樹離去。

離開壕溝的瞬間聽到了麗伊拉說的話。

“提高警惕。從現在開始這里也將成為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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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莉認為自己好像早已經把判斷力忘干了。相信著自己並不無能,然而她此時很想說自己運氣不好。

身體從戰壕中出來想要撤退的瞬間,基僧中隊開始了攻擊。真可謂無所畏懼的執著。

“萌!”“女仆!”“基拍!”此類的粗聲回響著。正在逃離途中的第一獵兵女仆小隊被從頭傾倒而下的濁流吞噬了。

女仆被在各處虜獲,成為數碼照相機和單鏡反光式照相機的犧牲品。她們被拍了很多照片,膠卷還上了色。被用繩子綁起來,也有少女被拍攝了束縛照片。

“逃跑”,她勉勉強強地忍耐住說這句話。要是她在這里那樣說了那句話就會成為真正的逃命了。即便少數也好,必須要讓她們都到達後方才行。

水銀旅團向前突進。照相機加小手槍這一基本裝備上到處都微微的髒了這一點,闡述了此乃激戰。

那個士兵按下了快門。同時她扣動了扳機。白光與小手槍的子彈飛著。要不是很靈活根本做不到這樣的雜技。

更加接近了。她架起了沖鋒槍,雖然子彈已經射完了。只能用來充當棍棒了。

在展開個人戰斗之前,她發現了自己的過失。那個水銀旅團兵不是士兵而是將校。他戴著大尉的階級章。估計他就是指揮這次突擊的男人,指揮官親自沖頭陣。

“你就是中隊長阿,覺悟吧!”

她故意抬高音量,雖細微卻還是表達出了敬意。

雖然將沖鋒槍像棒球棒一樣揮舞,不過長度過短打不到。這次是對蹲下閃避的敵人使出踢腿。

裙子輕飄飄地浮起。對手滾動似的摔倒,以讓人無法相信的飛速按下了N次快門。

瞬間她就了解到內衣被拍到了。血液直沖頭頂。

小隊已經不見蹤影。賭上女仆的榮耀,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打倒這個男人不可。就算徒手格斗也沒關系。柔弱是不能勝任女仆一職的。

涅莉同敵指揮官一對一對峙。周圍的狀況她已經都不放在眼里了。

拜此所賜她沒有發現在她背後的將會成為她的新任主人的人物。

由于轟隆聲和樹唔住了耳朵。雖說被艾露蜜菈和另一個女仆帶領著比較令人放心,不過還是要直接沖進戰斗的騷動聲中。

不知何時,他們被卷進第一獵兵女仆小隊和第二基僧中隊的戰斗當中。明明選擇的是安全的場所才是,然而卻踏入了最危險的地方。槍擊和快門聲交相呼應。


到處都是女仆同基僧的格斗場景。糾纏在一起時而在上時而在下,就這樣重複著。雖說當事人們都很認真,不過奇妙的是看上去感覺都是那樣的煽情。就像是HGAME一樣。(銀:作者自己都吐槽了……)

不經意間,腳步聲變大了。

“式森大人,請臥倒!”

艾露蜜菈嚷道。水銀旅團兵襲擊了過來。

對手單手持CCD照相機並想要紮進女仆服的胸口位置。艾露蜜菈用小手槍的槍托拼命的防禦著。

兩個人就這樣糾纏著跌進了交通壕溝中。水銀旅團兵戴著鋼盔和數碼攝像機。他們的糾結隨即便成了實況影像。

此時部下的女仆過去幫忙,然後同水銀旅團兵重疊起來。已經連判別是幾P都變得困難了。

和樹照她所說的臥倒,然後拼命的爬動。

他盡量的逃離戰斗,不回頭只是一味的動著胳膊。終于他四肢著地,最後起身站起來。

和樹從壕溝里探出頭來。

周圍果然還是戰場。女仆們和水銀旅團兵互相對射又或者是在格斗。既有被擊倒的士兵像土壤似的堆積起來的景象,又有女仆被強迫當素描簿上寫生的對象的景象。

但是和樹的所在之處卻是稍微在戰斗的范圍外。

周圍倒是有人在戰斗的說,不過只有他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就像台風眼一樣。

他只是一個人。沒有人關注他。

‘……哎,這樣不就可以逃跑了?’

既單純又是事實,但等他發覺到還是浪費了不少時間。

這是個絕好的機會。這樣都不逃的話是會被帶去城堡的。搞不好就會那樣著淪為女仆的主人。

那麼跑路吧。事不宜遲。他以讓人不注意的步伐走出去。艾露蜜菈還在戰斗中無暇顧及他。

稍微遠離後他加快了步伐。

他考慮要去哪里。不能回去中隊本部。城堡也排除在外。這樣一來只有水銀旅團的戰線了。雖然論變態度的話與聚集女仆的老人不相上下,不過至少還有夕菜她們在。

他想要跑動,但,他注意到突如其來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一名女仆和一個水銀旅團兵一同摔了下來。

戰斗的結果是雙方都眼冒金星,身體絲毫不動。

女仆看起來眼熟。麗伊拉的確叫過她涅莉。水銀旅團兵到是不認識。雖說階級章是大尉,可和樹並不了解。

和數變得不安,他看看兩人的情況。雙方都還有脈搏,看來只是暈過去而已。

他放下心來准備走,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該不該就這樣放他們不管呢。

他開始懷疑起他們會不會喪命。場所就有問題,要是被坦克車碾碎的話他心里會不安的。

話雖如此,可救他們又很奇怪。妥協,把他們托到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去吧。不,那樣太浪費時間。等等,拜托給別人怎樣。但是那樣一來,我得一直在這里呼喊。

短暫的煩惱後,他決定了。

他沒有放置不管,而是把兩個人從壕溝里弄了出來。安放在顯眼的地方的話應該不會被碾碎的吧。

然後,他准備開跑。

但是人好也要看情況,要是能放置不管逃跑就好了。

和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上有槍口頂住的觸感。!#¥—*#¥%—……*—(木星語!#%¥……%—……*—

麗伊拉從槍套中拔出手槍。

“全員拿起武器。集中殘存的兵員。我們將對敵人部隊斷然實行突擊。”

伴隨著那個聲音,女仆們一齊握緊武器。裝備好小手槍、手槍和手榴彈,身體重心壓低。

“呼叫工兵小隊的殘存部隊,一齊進攻。”

“大尉,這樣會不會很莽撞!?”

附屬于本部的女仆說到。

“不是莽撞。我們攻擊的是實行包圍的敵坦克車部隊的後方。第四小隊和足坦克車小隊現在交戰中。她們在外側而我們在內側,同時進攻的話就可以擺脫窘境。”

也就是說同時攻擊反而能粉碎敵人。那樣不僅能和我方的主力合流,還可以孤立敵人的先鋒部隊。從而改變形勢,並且有擊敗敵人的可能性。

她露出無畏的微笑。

“我也不喜歡自殺行為。”

然後她轉向通信兵的方向。

“不要聯絡裝甲女仆小隊。”

“是。”

“搜索女仆小隊也……不,讓她們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到城堡去。一定要保護好主人和式森大人才行。”

“可是,數量多一點的話要好……”

“不能白白浪費塞琳的部下。”

“不,隨你怎麼使用喔。”

全員都轉向聲音的方向。

塞琳站在那里。雖然女仆服上都是汙跡、頭發也散亂著,表情一如往前地泛著漠不關心感覺。

幾名女仆跟著她。看來是她將孤立的少女們集中了起來。全員雖泛著疲勞的神色,不過瞳孔中依舊洋溢著戰斗的意欲。

然後,在她們的前面的是垂頭喪氣的和樹。

“我四處逃跑不知不覺天就亮了。抱歉來遲了。雖說稱不上是禮品,第一小隊能救的女孩們我都救回來了。請許可我複歸原隊。”

“許可……。可是,為什麼式森大人也在?”

“在途中,稍微出了點事。”

麗伊拉看著塞琳無意間拿在手中的沖鋒槍察覺到了原因。

她旁邊的女仆使了個眼色。少女們急忙繞到和樹的身後。

“式森大人,十分抱歉。”

女仆們飛身跳向和樹。連抵抗的時間都沒有,他瞬間就被綁住,連嘴都被封住了。

“對下任主人的無禮,事後無論怎樣的處罰我都願意接受。但是現在請忍耐一時。”

“唔——!”

和樹嚷道。

麗伊拉故意裝作沒聽見,她重新面對所有的人。

“塞琳,你的小隊在等你。我要讓你們參加反擊。”

“了解-_,。”

塞琳跑開了。

“無線電接聽員,信號是綠色的信號彈。通知下去。”

“了解!”

女仆就位攻擊位置。麗伊拉架好信號槍。

做過一次呼吸,她摟緊扳機。綠色的發光體隨著“嗖”聲上升。

“開始攻擊!”!#¥%—……*(木星語134632#%……#¥

“前進!再前進!”

夕菜站在T34/76的引擎箱上,邊用沖鋒槍的槍托敲擊升降口邊嚷道。集中攻擊炮塔,子彈散發出火花。即使這樣她也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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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而讓接近的女仆沐浴在七劉二毫米子彈中,她命令著坦克車兵。

“再快點!”

“不能再快了。”

升降口稍微打開,坦克車長露出眼睛。

“剛剛傳來通信。後方出現女仆的部隊。”

“那又怎麼樣。和樹就在眼前了!”

“後路要被切斷了。如果那樣這里就會被孤立。”

“不用擔心。重偷拍部隊會作為增援過來的!”

“他們到不了這里。好像在途中陷入了地溝不能動了。”

“為什麼會那樣!”

“那是只有體重一百二十公斤以上的家伙聚集的部隊,所以行動遲緩。說‘重’就是表面意思上的重……”

“為什麼要使用那種人啊!”

爆炸聲響起,行駛在旁邊坦克車停下來並冒著黑煙。沖擊使得炮身下垂,乘員逃了出來。

夕菜看見了抱著好像坐墊一樣的對坦克車地雷的女仆。是塞琳。她收拾掉了坦克。

在塞琳的指揮下,女仆對坦克車班將孤立的水銀旅團的坦克車都逐一破壞了。

某處傳來刺耳的飛翔聲,彈頭從夕菜的身旁飛過。子彈射過來的方向散布著沖鋒槍的子彈。女仆臥倒著,架好像是煙囪一樣的對坦克車兵器。

不知不覺間,沒有被集中的坦克車只剩下夕菜乘坐的了。塞琳下達指示縮短著距離。

IV號坦克車從左後方出現。塞琳的步兵部隊從右後方接近。後路漸漸被阻斷了。

“啊啊!”

夕菜不僅叫出聲來。她在女仆們的後面看到了男性的身影。

“和樹……。請轉過去!向後面!”

突然,她乘坐的坦克車的速度落了下來。邊發射著主炮和機槍邊慢慢前行。

“不可以減速!”

“步兵沒有追上來。我們受到近身攻擊。”

“那些交給我打倒。”

“無損傷的坦克車只剩下一輛。不錯的靶子。”

“憑靠精神力相辦法!有干勁就不會輸!”

“請不要強人所難。”

坦克車發出異常的聲音停了下來。鋼琴線深深地攪住了履帶和轉輪。是組織坦克車的陷阱。雖然想要前進,可是引擎只是悲鳴著,毫無辦法。

射擊更進一步變激烈了。從戰壕中出現的女仆抱著吸附地雷。

“快從這里逃出去!”

升降口大打開來。坦克車兵爭先恐後地逃出來。

“還沒完!還能戰斗!你們還配稱作是水銀旅團兵嗎!”

“鈧鈧鈧”的金屬音。子彈瞄准著孤身一人的夕菜。坦克車的威脅消失,女仆們開始接近。

“咕……”

夕菜胡亂發射沖鋒槍。女仆們暫時臥倒,然後匍匐著前進。

“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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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背後傳來玖里子的聲音。

“快下來。要撤退了!”

“為什麼!?”

“因為輸了!趁傷口還沒擴大快溜!”

夕菜咬牙切齒。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就差一步的地方,和樹就在那里。

“和……和樹他”

“夕菜!”

玖里子將夕菜從炮身上拽下來。那個瞬間,她看見了。

戰壕的旁邊,不知為何和樹被綁著。然後,在他旁邊的是一名銀發的女仆。

麗伊拉的視線同這邊相交。是由于勝利者的從容嗎,她並沒有想要保護自己的身體。

而且,她得意的笑著。

像是誇耀勝利般的笑著。

夕菜的眼前霎時赤紅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