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玉在櫝中求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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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笑明月)文覺、高福兒和連翹安頓馬匹的安頓馬匹,造飯的造飯,煮茶的煮茶,都出去了,我也閑不住,找來根木棍四處敲敲捅捅,萬一這破廟里有蛇呀老鼠呀蜈蚣之類的,檢查一下好安心,結果一不小心就讓我捅出個簽筒和一本已經破爛不堪的解簽本子來,正想拿來眾樂樂一番,卻聽到十三和老四的低語:“四哥,這一路之所見令人膽寒啊,索額圖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地方各個關節,不僅近幾年來外放的文官,甚至地方上的武官中也網羅和安插了不少他的親信,……咱們賑災期間,我手下的人來信說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和阿爾吉善,一個極力拉攏豐台大營的人,另一個與西山銳健營往來密切,那個從廣善庫司庫調任至步軍統領的托合齊,就是定嬪的娘家人,上任不到兩個月,便被他們勾搭上了,還有蘇爾特、哈什太、薩爾邦阿等人,近來可不安分的緊……他想干什麼,從朝廷到內侍再到地方,想架空皇權、一手遮天嗎?”

胤禛不吭聲,十三又道:“太子就這樣縱容他的舅公結黨妄行嗎?這次咱們參的那十幾個侵吞賑災錢糧的官員,是他們一黨的便極力袒護,不是其一黨的便往死里整……當今這吏治腐敗如此,我看與其黨同伐異不無關系!”

“十三弟!”

“四哥你別攔我,二哥身為儲君,卻不以江山社稷為重,不以澄清天下為己任,只是一味的培植親信,鏟除異己,急于建立一個能與皇權抗衡的新勢力中心,讓人好生心寒!這些,皇阿瑪難道都看不見嗎?”

……

我也覺得好生心寒,十三啊十三,枉我將你當摯友親朋!你講這番話,竟不讓我避嫌,雖壓低聲音卻又剛好能讓我聽見,恐怕是故意要說給我聽的吧,如今你和老四雖然明著幫襯著太子,可心底里恐怕早已生出了別的想法。如今,索額圖的爪牙耳目遍布京城,權勢熏天,你們回京後定然不願明著和明珠一黨的人接觸通氣,也不願直接將這些話稟告給你們的皇阿瑪,免得給他老人家落下個暗地里算計皇兄的壞印象,便想通過我,這個明珠的外孫女之口傳達給明珠黨,然後再借明珠黨上達天聽,告知康熙,你們把我當什麼人了?納蘭家族派來監視你老四和老十三的細作嗎?……覺得心里憋屈的慌,原以為你們和八阿哥是不同的。

“董鄂,怎麼不吃東西,累得沒胃口了?來,喝碗綠豆湯解解乏。”十三盛了一碗遞給我,我視而不見,轉身走到了一邊。

“怎麼了?不舒服嗎?”老四過來伸手探向我的額頭,我皺著眉啪的一聲將其手拍開,他怔住了,隨即微笑著搖了搖頭,又伸手探向我的額頭,被又一次猛的拍開。胤禛,雖然我很欣賞你和十三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安邦濟民之舉,但你們不該以政客之心度我之腹,也罷,豬往前拱,雞向後扒,大家各有各的道,何必假惺惺的牽扯不清。

胤禛遞了個眼色,文覺和高福兒便自動退了出去,連翹和十三也被支開,“說吧,究竟是哪里不對了?剛才還好好的。”

我起身欲走,明知故問,懶得和這群彎彎繞的臭政客哆嗦,卻被一把按住。

四阿哥的臉色也倏的冷峻下來:“剛才十三弟那番話確實不應該,但你又何必如此憤懣!咱們索性挑開了說個明白,你的外祖父明珠,他常用的手段之一,便是用姻聯來擴充納蘭家族的勢力,你的二舅舅揆敘娶和碩柔嘉公主之女耿氏為妻,以結交岳樂和瑪爾渾一派勢力;你的三舅舅揆方,娶康親王傑書之女;你的兩個姑姑分別用來拉攏一等伯李天保和多羅貝勒延壽;前途不可限量的翰林院侍講高其倬,被挑做了你的大表姐夫,再說說你也認識的年羹堯,康熙三十九年剛中的進士,第二年便被認為其奇貨可居的明珠招為了二孫女婿,極力籠絡,還要我說說你的表哥福爾敦、傅臘塔他們嗎?……”


“你究竟要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明白?”我下意識的想往後退,腰卻被胤禛欺近一步攏進了長臂中。

“玉在櫝中求善價,釵在奩中待時飛,你家族的哪一個人不是用來壯大家族的一顆棋子,你不是就被覺羅老太君特地留在了揚州,用來引誘皇四子或皇十三子嗎?剛好在選秀前不久偷跑到了揚州,你的外祖父外祖母就這麼放心的把自家姑娘放到兩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身邊……”

“齷齪!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我們只是剛好碰上的,真的!”我又氣又惱,的確很湊巧,可這是事實啊。

“不管是與不是,都得恭喜咱們的董鄂格格,你贏了。雖然皇四子他很不喜歡你的家族,但他對你動了心,兩年前就動了。回京後便是選秀,我自會去求皇阿瑪將你指婚給我。你的家族陷入了黨爭,已經積重難返,騎虎難下……但不管今後怎麼樣,我會一直護著你。兩年前送你的獒牙,可有戴在身上?”

指婚,家族,動心,黨爭……好一出古代版的‘陰謀與愛情’,我的頭都快裂開了,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人也太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了吧,就算獒牙的事有點曖昧,可已過了兩年,這次一起賑災了這麼久,之前一點征兆也沒有啊,怎麼突然就……我掙脫開來退後一步,從懷中取出了獒牙,行,那就索性挑開了說個明白:“四阿哥,這物件我一直帶在身上,但只是因為獒感動了我,和您沒有關系。你說我家族的哪一個人不是用來壯大家族的一顆棋子,那麼你呢?是否也是用來鞏固你們皇族勢力的一顆棋子?為何要把別人想的如此不堪!不錯,國家本應依據法理治天下,但盤根錯節、黨同伐異、愈演愈烈的黨爭則顛覆了這個根本,是導致吏治腐敗的一個重要因素;不錯,納蘭家族已經泥足深陷,覆水難收,但那又怎麼樣呢?納蘭家族是納蘭家族,我是我,我有自己獨立的靈魂和選擇,不是什麼待價而沽的商品,也不願依附于什麼勢力以求得什麼榮華和苟安。人生天地,壽非金石,貴深而不貴長,所以,董鄂只希望能擁有栩栩自得的心境,能純粹、自然、充實的生活。倘若哪天納蘭家族倒了大黴,傾巢之下,無有完卵,那也是她自個兒的命。您曾經要求我要至真至誠,我也願意對您肝膽相照,董鄂欣賞皇四子,也尊重皇四子,但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很好,把想說的都說出來了,雖然很害怕,但總比憋在心里,讓自己後悔來的強。可是,我還是後悔了,他那麼自戀和孤傲,一定挺討厭我了吧。

突然手臂一緊眼前一黑,結結實實的撞進了胤禛硬邦邦的懷里:“你沒有讓我失望,我的好姑娘,我會給你一點時間適應的,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正文:五十二章黃鶴飛去終飛去〕

哭笑不得!什麼叫‘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未來的雍正皇帝還真不是一般的自戀!“四爺,男女授受不親,光天化日之下對一名尚未出閣的格格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請注意您皇子的體面!”

他低笑著松開了手:“成,等你進了四爺府再不成體統好了。”

剛才那一大段話真是對牛彈琴了,頓生出一股無力感,麻煩既然已經登門,唯有找出解決之道才好……

外面依然暴雨如注,高福兒侍立于側,文覺盤腿入定,胤禛閉目養神,我低頭不語,胤祥和連翹則對月老簽和那本解簽冊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胤祥象征性的向月老作了一揖,便大咧咧的抽出一簽,第四十五簽……連翹翻開那本解簽冊子,念道:“風弄竹聲,只道金佩響;月移花影,疑是玉人來,君之好事已不遠已……恭喜十三爺,是上吉呢!”

接著連翹虔誠的對著月老神像磕頭禱告,鄭重的搖起了簽筒,良久一簽落地,被十三拾了去:“第二十簽……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終得其所哉!……是下吉。”

“董鄂,回京後便是選秀了,何不請月老指點你的姻緣?”十三招呼我。

我還在氣頭中,只抿著嘴不理他,十三討了個沒趣,想了想挪過來輕道:“咱們打小便交好,你的為人我是知道的,其實在心里,你跟嘉彤錦云一樣,都是我的妹子。可在旋渦里待的久了,不知怎的也變的胡亂猜忌起來,我給你賠個不是,你也別再生氣了,可好?”

我微微點頭,良久方道:“那些紛爭是非,我避之猶恐不及,更不會違背本性去幫著家族算計什麼,今後你再做出這等作踐人的事兒,我可真不理你了。”

“得令,不可越雷池一步,只可坦誠相待。”

“嗯,敢將肝膽映冰雪,鐵打的雙肩兩昆侖,不管時局怎麼變,我希望拼命十三郎能永遠堅持自己的本色不要變,好不好?”

十三撓了撓腦袋:“恐怕有點難,但我願盡力做到。”

不禁相視一笑,我接過簽筒放在旁邊,對著月老默默的祈求:月老啊月老,理智告誡弟子不該回京,但情感偏偏又唆使弟子快些回來,弟子還是決定回來給自己和他一次機會,卻不知是對還是錯,請您指點迷津。我的紅繩會被您系在他的腳上嗎,我們會得到幸福嗎?

拿起簽筒搖動起來,一簽落地,一看,是第十九簽,十三和連翹都爭著去翻那本解簽冊子,卻又都不做聲,過了會兒,十三道:“董鄂,再搖一次吧,這次的不作數。”連翹也幫腔道:“對對對,再搖一次看看。”

心里微微一黯,定然不是什麼好簽了,也不願拂了他們的好意,便重新搖了一次,還是第十九簽,這……十三笑道:“這簽筒呀,不是搖的,而是抽的,我剛才就抽了一個上吉不是?來,咱們抽一次。”

我依言而行,深呼吸,閉上眼睛,猛然抽出一簽……竟然還是第十九簽,難道這真是天意,我從連翹手中抽出那本解簽冊子……找到了,果然是下下簽!“葬送一生憔悴,只消幾個黃昏。等閑平地波瀾起,斷腸聲中憶相逢。情到不堪回首處,終……”頁面缺了一部分,所以終後面的內容已經找不到了……愣了一會兒,覺得堵的慌,便喝了一碗已經涼了的綠豆湯,那冷冷的液體在腹中翻滾了幾圈,最終還是化成了溫熱的水珠,從眼眶里滑出……


“你別哭呀,”十三勸道:“這些東西一點都不准的。我三年前求的簽,就說好事快到了,可到了今天,不還是沒影嗎?咱們董鄂這麼好,定是前青龍後白虎,左朱雀右玄武,青年才俊排成行的讓你挑,還愁找不到個如意的?”

我破涕而笑,是啊,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患得患失起來。

一直閉目養神的胤禛突然有了動靜,過來拿走了簽筒,他雙手合十對著月老默默禱告著什麼,神情肅穆而虔誠……我突然想起,曆史上的雍正還是一個鑽研佛理和易經,有些迷信征兆和八字的帝王。史料記載,雍正親批過八字的大臣就有年羹堯、岳鍾琪、李衛、鄂爾泰,隆科多等人。有一次,年羹堯的長子年熙患了重病,毫無起色,熱心的雍正便親自對照了年氏父子的八字,認為他們父子相克,便自己做主將年的兒子過繼給隆科多,並改名為“得柱”。他煞有介事地對隆科多說,你命中該有三子,可現在才只有兩個,這下是真正的三子了。又得意洋洋地對年羹堯說,你兒子因此可以交上至少十年的好運了。可惜身子骨單薄的年熙,不久便好運到撒手上了西天,著實把這位“皇家八字大師”嘲弄了一把……

正胡思亂想著呢,卻見胤禛已經開始搖起了簽筒,啪——有一簽落地,是第十三簽,胤祥趕緊當仁不讓的為他四哥尋找起了解簽詞,卻被胤禛奪了過去自己翻看起來,好一會兒,他失笑道:“你抽了個下下簽,我也得了個下下簽,可見這玩意兒真的不准,算了,求佛求神終不如求己。”說罷將解簽冊子往旁邊一扔,返回去閉目養神起來。

我和十三對視一眼,過去拾起來一看:魚在深泉鳥在云,從來只得影相親;黃鶴飛去終飛去,白云可留不可留?縱然冥冥天注定,徒歎此緣非姻緣。

……

“董鄂,到外面去,我有話對你說。”十三難得這麼嚴肅,我跟著他到了外面。他躊躇了一下,囁嚅道:“你走這兩年,只要是益和板興和烏蘭布通來的消息,四哥都會特別關心;你生日時嘉彤寄給你的那幾套你回信說喜歡的不得了的旗裝是他設計好讓秀衣局定制的,因為不知道你究竟長高了多少,他還特地讓嘉彤寫信去問二皇姐……我和四哥打小就親,我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女孩子這麼好過,真的。”

我有些慌了神,“可……可能是四爺他習慣對人好吧,我聽說四爺養的那幾條小京巴,也是他親自設計狗衣的……十三阿哥,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可……可有句話叫‘甯做天上孤鳥,不做地上妾小’……總之董鄂不願意。”

“這算哪門子理由?”十三似乎也急了:“就說大的幾位阿哥,大哥已經有了妻妾六人,二哥則幾乎可趕上皇阿瑪的後宮了,三哥有妻妾五人,就是五哥也娶了三房妾室……可四哥呢,到現在都只有一妻一妾,還是奉皇阿瑪和太後之命成的婚,他除了一個接一個的辦差,就是喜歡和和尚道士談論佛法道術,其他弟兄都私底下管他叫四和尚……四嫂人也很好,你嫁過去斷不會受一點委屈……你別不說話呀……你如果嫁給九哥那樣的,倒是可以做嫡福晉,可他宅子里養著的‘七仙女’,喝花酒時勾搭上的鶯鶯燕燕,還有最近迷上的那個男戲子……那才是遭不完的罪呢。”

“你說什麼?”心猛然漏跳了半拍:“‘七仙女’?男戲子?”

“七仙女也被戲噱為北斗七星,除了兩位是從小就分到九哥房里的通房丫鬟,其他五個都是這兩年來九哥接連討回府的小妾……連皇阿瑪都說,不敢給他這個渾人賜婚,怕作踐了人家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