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豪發現此刻的甯凡氣質與剛才完全不一樣.
沒有那麼凌厲,平靜的外表卻讓他不敢有半分輕視.
而且,他心底深處竟然還慢慢滋生出了一種叫敬畏的情緒.
林清音咬著貝齒,看著甯凡的臉頰,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兩人顛鸞倒鳳的場景.
那時他與此刻截然不同,但她從此刻甯凡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叫魅力的東西,讓她的心弦顫動了一下,讓她心底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淡了一些.
"你們要退到哪里去?"甯凡再次問道.
黃長河終于鼓足了勇氣,怯怯地說:"甯凡,你究竟想怎樣?"
甯凡淡然一笑,直勾勾地盯著黃長河,黃長河忙把頭扭向一旁,不敢與他對視.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抓了我,你究竟想怎樣?"甯凡饒有興趣地問.
"……"黃長河啞口無言.
是啊,現在甯凡仍然是被捕期間,可雙方的地位已經完全反轉了,所以黃長河才問甯凡想怎樣.
可聽了甯凡的問話,黃長河不知該怎麼接了.他想怎樣?
難道繼續扣留甯凡?
說出這句話後,若對方震怒呢?那是不是要死更多人?
雖然這會讓甯凡陷入被動,可黃長河也不敢冒這個險了,因為甯凡可以殺人,當然就可以殺他了.
黃長河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變幻著眼神,不知所措.
盯著一言不發地黃長河,甯凡冷冷地勾起了嘴角.這都是你自找的,既然你們這次差點害的我死在潛龍手上,我豈會輕易罷休.
黃長河嘴角抽搐了幾下,這事真的不是他能決定的了,于是馬上說:"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然後飛一般地沖了出去.
甯凡看了一下大廳內慘不忍睹地場景,說:"你們快叫救護車吧."
眾警察回過神來,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他們是不想再踏入大廳一步,那里面就像是修羅地獄一般,鮮血滿地,還倒了那麼多同行的尸體.
恐怕這些警察以後都不想來公安廳了,一進入這扇門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這些事.
不一會兒,黃長河就跑了回來,說:"甯凡,這事還需要你協助調查一下,潛龍與你是否有什麼仇怨,為什麼要來殺你?"
這是他請示了許世輝的結果,聽說潛龍死了,雖然有些不甘心,可也松了口氣,這個惡魔一死,那事件就不會進一步擴大了.
甯凡戲謔地看著黃長河,淡淡地說:"我與他並無仇怨,只不過你們公安系統內部竟然還有這樣一個殺人狂魔.我被你們關在這里,你卻讓這種殺人狂魔來殺我.黃長河,這事你說怎麼辦?不如我公之于眾,當社會大眾來評評理."
"不可,萬萬不可."黃長河忙制止道,這是在公安系統內部知道沒多大關系,若是真的曝光出去,不但公安廳這邊要受到壓力,連公安部都要被牽連,到時候引起的震動必定是全國性,不知多少人要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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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可,那也不可,你究竟想怎樣?還想羈押我,是吧?"
"這……"黃長河真的怕甯凡也發瘋,亂殺一通,見甯凡的眼神越來越冷,他又記起許世輝的話,此事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一咬牙說:"甯凡,這次我放你回去,但我們一有需要,還會來找你."
甯凡哈哈大笑:"我恭候你的大駕,不過恐怕你這寶座是坐不穩了."
笑聲漸行漸遠,眾人還沒發現是怎麼回事,大廳內已經沒有了甯凡和劍癡的身影.
眾人已經麻木了,面對這種人,他們發自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黃長河長長地籲了口氣,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強敵已退,支撐著他的一口氣出了後,他暈了過去.
"黃廳長,廳長……"
林英豪忙吩咐其他人,說:"把黃廳長送去醫院,把這里全部封鎖起來."
此事干系重大,若是爆發出來,將會是政治事件,林英豪是一個懂政治的人,雖然心中有所不甘,但也必須幫忙掩藏這事,況且這對甯凡也有好處,若是一味地曝光,讓甯凡處在世人的眾目睽睽之下並無好處.
這邊的善後處理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許世輝與岳華卻神色凝重地離開了,他們必須把這件事向上面彙報,至于最後會怎樣處理,已不是他們能夠掌控得了.
尤其是許世輝有一種特無力的感覺,自己的最後任期內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件,真的一點也不光彩.
想著此事的來龍去脈,他對自己的老部下韓國斌恨了起來,若不是為了你,我何必淌這灘渾水.
他也沒有興趣去質問了,只是默默地回了家,一夜之間,似乎他老了十來歲.
韓國斌在家中坐立不安,當得知最後的消息後,他終于按捺不住害怕撥通了許世輝的電話.
電話一響就被按掉,他的心涼了起來,頹廢地坐在沙發上,面如死灰.
韓駿義看著失魂落魄的父親,嚇了一跳,忙問道:"爸,怎麼了?"
韓國斌瞥了兒子一眼,眼中湧起憤怒之色,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臉上,罵道:"孽子,都是你,都是你,這下事情闖大了,你還想賺錢,賺個屁的錢."
韓駿義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憤怒地說:"爸,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打我?"
"你老子我被你害死了,你知道這次的事多大嗎?為了給你出氣,死了這麼多人."
"又不是我們的殺的,關我們什麼事?"
"可是你先把這個事情弄出來的,若沒有你,許書記就不會作指示,省廳就不會去抓甯凡,那就沒有今天的血案.這都是你聽信宋家的挑唆,你是要毀了你父親,毀了這個家啊."韓國斌痛心疾首地說.
韓駿義不服氣地說:"我沒有錯,甯凡打了我,如今卷入了血案,他反倒沒事了,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王法,王個屁的法.如今省委要穩住甯凡,這麼大一個麻煩,若是真的逼他太甚,那將會造成無法估量的影響,加之這次又把公安部牽扯進來,我們就更被動了."
韓駿義心知父親說的不錯,可他就是不服氣,自己堂堂衙內,竟然還斗不過一個蜀南的大哥,真是豈有此理.
他不服氣,看了一眼頹廢的父親,一咬牙就離家而去,開車駛向了宋銘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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