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甯凡對老鐵匠的觀察判斷,在他因過于激動而失神時流露出來的神情,他應該是聖女的手下,但很顯然他對聖女忠心耿耿.
如果他沒有猜錯,老鐵匠之所以在城中打鐵,估計也是為了方便照顧和保護聖女.但聖女不需要,所以一直都沒有能夠見到面.現在聖女主動找上門來,對于老鐵匠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當然了,在老鐵匠洶湧澎湃的情緒之中,有沒有隱藏著男人對女人的仰慕,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點甯凡大致能看出,那就是老鐵匠對聖女的忠誠不用懷疑,大概率他能為了聖女付出一切.
"幫他打把武器,呃,他是我的朋友."北域聖女開始時是命令的語氣,但開口不久便意識到不妥,于是改成客氣的請求.
老鐵匠深深看了甯凡一眼,沒有說話,點點頭.然後從甯凡手上接過玄精鐵,他那有些失神的眼瞳中才露出一絲驚訝的精芒.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優秀的鐵匠,知道玄精鐵是非常珍貴的鑄造材料,否則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大人,這個要花一個月左右時間才能完成,您確定要拿它打造武器嗎?"老鐵匠掂量了好久才開口,語氣神情都非常平淡.
"是!"甯凡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好笑.
這老鐵匠對他生出莫名的敵意,實在是要不得.尤其是老鐵匠握著玄精鐵的手,都勒出青筋了,想來不知道在心里如何厭煩他.
"打造刀還是劍?"老鐵匠眼皮也不抬地繼續問.
"飛刀,這麼長的飛刀,能打幾把打幾把."甯凡用手掌比劃了一下,他在一路上已經盤算過,只有飛刀才能匹配現在的他,發揮出應有戰斗力.
飛刀不適合強攻,但是對于習慣控制戰斗節奏的他來說非常重要.因為甯凡本就不是猛打猛沖的戰法,他還是喜歡用控制的手段戰斗.對甯凡來說,戰斗是門藝術,他很享受在戰斗中掌握主動權的痛快.
"行!"老鐵匠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是真的要打造飛刀後,甕聲甕氣應了一聲.看他的表情,這個世界用飛刀的人非常少.
而甯凡能和北域聖女走在一起,說明他實力不俗,就算沒有北域聖女強,至少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存在,用飛刀似乎有些不是那麼回事.真正的高手,雖不挑剔武器,但肯定還是有講究的,或者光明正大,或者氣勢逼人,很少用這種小巧型的.
但客人要怎麼做是客人的權利,老鐵匠只負責按客人的意思做,沒有別的選擇.當然他也可以不做,如果不是北域聖女親自開口,他肯定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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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鐵匠心里這麼想著,轉身走進鐵匠鋪的後院,那里是他的操作間,架了一個三人高的大鐵爐,爐膛里燃燒著熊熊大火,熱浪不時撲面而來.
甯凡眯了眯眼,他發現爐壁上刻了不少花紋,雖然有些已經模糊了,但依稀能看得出是符紋.這個可不是他留下什麼後門,他已經封印了所有和符紋相關的記憶,這是他在領悟辟邪符之後,自然而然掌握的知識,他能看出爐壁上刻著符紋,應該是加強鍛造效果的.
老鐵匠的鐵爐應該不錯,是件難得的精品,甚至有可能是罕見的寶貝,甯凡現在還不太確定,但是能讓北域聖女如此看重,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
不僅是鐵爐,連老鐵匠用的大鐵錘也很不簡單,同樣刻了符紋.甯凡忍不住問書院男子:"你且說說,他的鐵爐和鐵錘有什麼講究."
書院男子跟著一起過來,直到現在都沒有開過口,正想著怎麼插上話呢,聽到甯凡這麼問,立馬回答道:"當然是天符師加持過的好東西,不過東西雖然好,但也只是用來打鐵,有些可惜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瞧不起鐵匠也正常.但他不該說話聲音那麼大,絲毫不顧及老鐵匠的感受.只見老鐵匠啪地放下手中的鐵錘,有些羞惱地道:"打鐵怎麼了,打鐵難很丟人嗎?你這人真是不曉事!"
他不敢忤逆北域聖女,也不敢對甯凡耍態度,但對書院男子就沒啥好客氣的,一看就是書生裝扮,也不知道跟在聖女後面干啥的,居然也敢給他窩囊氣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北域聖女見他發作,知道他的脾氣,哭笑不得之余嗔怪了書院男子一眼.這家伙真是不會說話,這不擺明了是在沒事找事嘛.
"我可沒說打鐵丟人,你有什麼好急的."書院男子尷尬地反駁,漲紅了臉.放在平時,哪個敢對他無禮,現在居然被一個鐵匠頂撞,簡直是奇恥大辱.但是因為北域聖女的原因,加上有甯凡在,他又不好當場發作,但在心底早就把鐵匠鋪拆了一百遍.
"哼!"老鐵匠一點不給他面子,冷笑一聲後,看到北域聖女朝他遞眼色,這才一凜神,掄起大鐵錘繼續鍛打一塊燒紅的鐵塊.
等把鐵塊打扁成鐵片後,將玄精鐵放進去裹住,然後用鐵片將它包裹起來,扔進鐵爐里鍛造.老鐵匠在鍛造時也沒有避諱其它人,不時從腰間的皮囊里倒點黑液,倒在手心中彈到包裹玄精鐵的鐵皮上.黑液遇到烈火,滋滋冒出黑煙,卻凝而不散,還滲進鐵皮中,將鐵皮染黑,形成極其玄妙的花紋.
甯凡看得明白,那可不是普通的花紋,而是透出了符紋的意味,顯然是一種鍛造符紋,幫助熔化玄精鐵的.他津津有味地看著,眼中不時閃爍精芒.
也只有他如此興趣盎然,其它人對此都沒有太大興趣.畢竟這種事情在大唐國不算司空見慣吧,也不算少見,大多有點名氣的鐵匠鋪都是這樣做的,只是各有技巧,在一些處理方式上有所不同罷了.但也正是技巧不同,鍛造出來的鐵具品質相差很大.能夠熬出名的鐵匠鋪,都有自己獨特的技巧,別人想學也學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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