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彈 白色情人節萬歲 第三話 鋼鐵雄兵萬歲!

倒數六十四分鍾

剩下一三一一公尺

「老師,請問怎麼稱呼您?」

「我不是學園的老師喔。」

「咦?您不是學園的老師嗎?」

「嗯。勉強要說的話,我應該算是臨時職員吧!」

「臨時那麼請問怎麼稱呼您呢?」

「我不需要告訴妳我的名字吧?」

「咦?」

「要叫的話,叫我大姊姊就好了。」

「喔、是、大姊姊。」

「很好。跟我來吧!」

小緣亦步亦趨地跟著這位『大姊姊』後面走著。趕著去體育館集合的曜子只好和小緣分開(當她不得不放開牽著小緣的手時,臉上盡是遺憾的表情)。

學園就像建造在森林中一般,綠意盎然。生長在樹林中的矮灌木數量並不多,大多是高大挺拔的亞高木數種。因此,只要步道的路面整備夠好的話,走起來並不會有任何的不便。不過,因為頭上枝葉密布的關系,所以像今天這種天氣不好的日子,走在其下就會戚到視線有點陰暗。再加上微寒的氣候,讓走在這個態度不甚友善的女人後面的小緣,有點害怕。

「學、學園樹木還真多呢。」

「對啊!」

「簡直像是森林一樣。天氣好的時候應該很宜人吧!」

「我不是正式的職員,所以不清楚。」

「啊、說說得也是。」

「」

「」

「哎呀,好像快要下雨了呢。」

「我不是氣象主播,所以不清楚。」

「說、說得也是。」

「」

「」

「擔、擔任臨時職員的大姊姊,您平常都在做些什麼工作啊?」

「我沒有必要告訴妳吧!」

「說說的也是呢。啊哈、啊哈哈」

「。」

「。」

小緣終于放棄對話了。

天空有點陰陰的。灰色的云染灰了原本湛藍的天空。不管原本多麼豔綠的草木,在云層的陰影下,都呈現著秋天降臨時的顏色。和曜子手牽著手走在校園中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但是現在隨著心情的低落,周遭環境的陰暗也愈加令人在意。看著女人頭也不回的黑色背影,更加深小緣的不安。

「看起來真輕松呢。」

「咦?」

小緣花了一點時間,才發現這句話是對著自己說的。

「轉學考馬上就要開始了,妳看起來卻十分輕松的樣子。神情自然到一點也不像是個馬上就要考試的學生。」女人依舊背對著小緣。「明明是很重要的考試,卻一點壓力也沒有的樣子。」

「是、是這樣子嗎?」

「嗯。妳十分有自信吧?」

「也、也沒有啦」

「至少妳不認為自己會落榜。對吧?」

小緣沒有回答。並不是傲慢而是自己其實就是這麼想的沒錯。

畢竟自己的目標是在更高峰的地方。一個讓任何人都能信服的KOTO企業社長。

為了達到那個目標,當然不允許自己在這里失敗。轉學考對她來說只是個過程,沒有失敗的理由。

女人瞄了一眼身後小緣的表情,暗自笑了一聲後,繼續走著。

「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來參加考試呢?」

「咦?」

「妳現在就讀的高中,還有一年多就要畢業了吧?到那時候再換環境應該也不遲吧?」

「。」

沒錯。確實是這樣。

大學的話,已經決定念其它的學校了。所以就算轉學過來,也不過只念一年而已。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在普通的中小學以及高中就讀,所以,其實這麼多年以來錯過的精英教育,已經干是用轉學過來這一年就可以彌補回來的了。

不過,就算如此

為了將來著想,能盡量地接受不同挑戰總是好的。就算只是很細微的部分也好,只要能為自己的將來打下任何的基礎,不管是什麼都要努力看看。而且這樣子,就不會給鐵平增添任何的麻煩了。如此一來鐵平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將來著想。

「我有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完成的目標。」小緣說道。「為了重要的將來,我必須要十分努力。」

為了鐵平和自己的未來。

女人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噫!」小緣一驚。因為太突然了,她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無論如何嗎?」

「咦?」

「不管誰出面阻止妳,妳都有自信能夠堅定意志,朝目標邁進嗎?」

「?咦?什麼意思?」

小緣對這個唐突的問題完全摸不著頭緒,黑衣女人依舊站在原地。

「不管到時候誰出面阻止妳,妳都會堅持妳的做法才是正確的,並且有絕對不會改變心意的自信嗎?」

為什麼這麼問?小緣原本想要反問,不過卻在說出口前硬是吞了回去。

女人的神情十分認真。怎麼看都不像只是刻意試探而已而是真的在尋求答案的那種認真的表情。

「我有這樣的自信。」對方既然這麼認真地問,自己當然不能敷衍地回答。小緣肯定地點點頭。「我不會輕言放棄的。」

就算鐵平反對也一樣。

「我會貫徹到底。」

女人凝視著小緣的臉龐。好像正在細細思索小緣的回答似的。

小緣沒有避開女人的目光。雙眼連眨也不眨,深怕對方對自己堅定的態度有絲毫的懷疑。

不消多時,女人終于接納似的點了點頭。

「我會支持妳的。」

然後露出了微笑。

那意外的笑容不只讓小緣驚訝也讓小緣戚到安心。那是個很美的笑容。

班上的同學、曜子、甚至鐵平,沒有一個人支持自己的決定小緣這時才發現這是第一次自己的想法受到另一個人的認同。

光是這樣的認同,就彷佛是讓小緣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終于被認可了啊!

這陣子,連自己都不斷懷疑,這樣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而現在這股沉重的心理壓力,終于得到了舒緩。

我的想法終于被接納了。

「怎麼了?為什麼在哭?」

女人對小緣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表現,似乎感到有點慌張。「我、我沒事。」待小緣回答後,女人便轉過頭去繼續走了。

「走、走吧!」

嗯。小緣點點頭。

接下來,兩人就這樣默默地走在森林的步道中。每次走到一棟建築物前,小緣都以為應該到了,不過對方卻沒有停下腳步。很奇怪,這麼大的一個空間,卻沒有任何的地圖或路標,以致于小緣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身在何處了。

心情逐漸平穩下來的小緣,問道:「請問考場在哪里呢?」

啪嚏。女人忽然又停下了腳步。接著,就這樣一動也不動。

「請請問?」

「在大學部的某棟教學大樓。」

女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為什麼是教學大樓呢?我來的時候,有稍微記一下地圖。」

「秘密。」

「咦?可、可是,這跟我講應該沒關系吧?」

「秘密。」

重複一樣的答案之後,女人奸像忽然發現什麼似的,自言自語道:「對喔。全部這樣子回答就好了呀。」小緣覺得很奇怪。

「那我們現在人在哪里?」

「秘密。」

「主考官是大姊姊妳嗎?」

「秘密。」

「對了,今天怎麼都沒有看到其它的學生啊?有什麼活動嗎?」

「秘密。」

「天氣真好呢?」

「秘密。」

完全無法溝通了。

背後傳來小緣輕聲的歎息,黑衣女不用說,當然是大目玉繼續往前走著。後面隨即傳來小緣小跑步的聲音。

大目玉的表情明顯松了一口氣。

好。雖然有點懷疑,不過看起來似乎還沒有發現的樣子。

小緣還沒有察覺學園中發生了什麼事。當然更不知道五十嵐現在正拼了命的在找她。這樣子最好。大目玉的目的,就是要讓小緣在鐵平找到她之前,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此,現在一切仍舊按照計劃在進行。

如果小緣知道鐵平正在找自己的話,雖然不到百分之百不過她『逃走』的可能性十分高。

對小緣來說,這時和鐵平相見,可以說是最糟糕的狀態。鐵平竟然為了反對自己的決定,而親自跑到學園來阻止。此時她不想見到鐵平的心情可想而知,畢竟見了面對自己一定是個極大的打擊。

因此,如果小緣逃走的話,大目玉就頭大了。她的目的是要讓兩人見面,而不是讓兩人在此時錯身而過。

其實,現在的大目玉是打算帶著小緣,讓她和正往這個方向過來的鐵平不期而遇。再加上之前就已經事先把學園內的路標及地圖指標都拆下來了,所以小緣也無法掌握自己此刻的所在之處,因此要誘導她和鐵平見面,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

再說鐵平也沒辦法事先通知小緣,關于自己被裝上炸彈項圈的這件事。大目玉現在穿的衣服上,有安裝發射妨礙電波的裝置,妨礙電波的效能半徑大約為十公尺,因此鐵平是不可能用手機連絡到小緣的。順帶一提,這種裝置也是內世界『科學能力』應用的范圍(很貴喔),這也是為了不讓OTV電視台的攝影機掌握到兩人動向的方法。這樣一來,槍之岳等人就掌握不到小緣以及大目玉現在的所在位置了。


也就是說,五十嵐只能靠脖子上的炸彈項圈距離,來推測小緣的位置。因此,也有可能無法在限制時間內找到小緣(如果五十嵐因此被炸死的話,大目玉恐怕將成為內世界的千古罪人)。為了避免這樣子的狀況發生,大目玉只好出面誘導小緣,讓兩人能確實地在限制時間前見到面。

「對了,古都同學。卡片妳有帶在身上嗎?」

「咦?卡片?喔,識別證嗎?有啊,我帶在身上。」

「很好。沒有那張卡片的話,不只不能參加考試,也不能進出學園了。千萬不要弄丟了。」

「是。」

不管是學園生、教師、職員、清潔人員、訪客,只要是會進出百合百合學園的人,都會拿到一張卡片。也就是所謂『識別證』之類的身分辨識卡。

就算是訪客,如果沒有事先申請的話,也是不被許可進入學園的。必須要事先申請,獲得許可,且領到『識別證』之後,才能進入學園。『識別證』的尺寸和一般的學生證或身分證一樣,上面有IC芯片,記錄著這張卡片持有人在學園內各項設施的權限。訪客在進入校園時,必須要向正門警衛出示這張『識別證』,並通過專用儀器的辨識後,才能進入校園。

而小緣手中所持有的那張『識別證』其實就是解除鐵平脖子上線圈炸彈的『鑰匙』。

解除鐵平脖子上線圈炸彈的『鑰匙』,就是小緣手中的那張『識別證』。事實上,小緣那張『識別證』不是學園制作,而是BTV電視台所偽造的。那張透過內世界的科學能力所特制的卡片,能發出某種特定的信號,讓鐵平脖子上的線圈加以追蹤。項圈炸彈上所顯示的距離,即是和這張『識別證』的距離。而大目玉的妨凝電波所張出來的『結界』,也設定成允許卡片上的信號自由發送的狀態。

大目玉也親自確認過小緣的心意了。看樣子,不管是誰、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動搖小緣的意志。無論如何她一定會貫徹自己的心意。

只要有人企圖妨礙她,她必將加以挑戰。

來吧!五十嵐鐵平。

就等你上場了。

悲慘的結局正等著你呢

「噗嗤!」

大目玉忽然笑了出來,走在她後面的小緣驚訝地停下了腳步。

「唔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小緣害怕地雙手交叉環抱著肩膀。

「可可、可」

未久,大目玉笑聲漸歇不過她的表情卻變得嚴肅了起來。

為什麼?

『我會支持妳的。』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說呢?

本來應該用更長的台詞,說些更煽動小緣情緒的話的。原本的預定應該是用更誇張的表現,強調五十嵐鐵平的不成熟與幼稚,增強他在小緣心目中的負面印象才對。

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

那句話似乎也戚動了小緣(只是沒想到會把她弄得淚眼婆娑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那樣子的話?

難道,我也被感動了?

被小緣認真的眼神,

被所謂的理想、人類邁向目標的堅持

給感動了?

自己也是這樣一路走過來。

一路努力過來的。

為了贏過那個在意的人,為了超越那個人的成就。所以一直努力到現在。

說不定,我真的被這個少女給感動了。

怎麼可能!這實在太誇張了。

「呵。」

不過說真的自己並沒有因此而戚到任何的不愉快。大目玉一想到這里,又輕聲地笑了出來。

小緣再度歪著頭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就在這時候。

一個消息透過耳機傳到大目玉的耳里。是在學園中監視狀況的工作人員傳過來的。

「你說什麼?」

聽著工作人員的報告,大目玉不由得嘟囔了起來。

「戰車?」

***

「我想過了。為什麼我在內世界會那麼有名。我想根本就是他們搞錯了,其實主角是不是我,根本就無所謂。」

這輛戰車的外型應該說是偏向傳統式的。

迷彩塗裝,左右各有七個句輪驅動著履帶。雷射接收天線、風向干擾儀、前頭燈等基本裝備一應俱全。

還有那巨大顯眼的,二一○厘米滑膛主炮。

「從先前的例子,我多少可以看出端倪。那些家伙最大的樂趣到底在哪?」

制造研發企業為大名鼎鼎的三菱重工。總重五十噸的車身,全車制造成本將近十億日幣。

「那些家伙」

鋼鐵的壓迫感。

「根本就是把自己的娛樂建築在我的不幸上!」

九○式戰車。

以日本陸上自衛隊機甲科部隊第七師團為主,配置的這架陸戰之王,現在竟然屹立在鐵平他們面前。

「我已經受不了了拜托,饒了我吧」

「喂、喂太誇張了吧」鐵平抱著頭念念有詞,文七卻驚訝地渾身發抖。「為什麼這里會有戰車啊!」

「對啊為什麼會有戰車呢繼恐怖份子、炸彈之後是戰車啊我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太屌啦!」

「對啊屌過頭了呃、咦?」

鐵平厭到一種異樣的感覺。文七確實是在發抖沒錯不過卻不是因為『害怕』而發抖。

文七的雙眼此刻閃爍著光芒,鼻孔還因為過度興奮而微微擴大。

「這實在太屌了啦!鐵平!戰車耶!戰車!我這輩子第一次看到戰車耶!」

「文、文七?」

「好酷啊!好神啊!好屌啊!」

「喂文七!」

文七簡直興奮地像個小孩子似的大叫,而且不顧鐵平的阻止,直接就往戰車的方向跑去。被留在原地的鐵平轉念一想。

對啊,那戰車也不見得就是『敵人』吧!

雖然不知道學園里面為什麼會出現戰車,但不管如何,出現戰車,並不表示戰車就一定會攻擊自己。可能只是為了什麼事而剛好出現在附近而已不過如此罷了(但這個『不過如此』會不會也太嚴重了一點啊)。

鐵平歎了一口氣,總之,可能只是門己的被害妄想症在作祟。再怎麼說,要對付自己也不需要搞出一台戰車吧

「喔喔喔!」

再怎麼說

「快」

什麼?

「快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

原本應該是往戰車的方向跑過去的文七,現在卻睜大著驚駭的雙眼,邊大叫邊往這邊沖過來。後方的戰車正以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追趕著文七。

天啊!果然如此。

鐵平眼淚快噴出來了。失去希望的雙眼無神地望著遠方。

此刻,倒甯願自己只是有被害妄想症而已。真的。

「啥?」

括老師驚訝地看著大屏幕所顯示的監視器畫面,隨即注意到許多目光正盯著自己看。

體育館中的學園生全盯著自己。百余雙的眼睛好像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

太過火了吧?

「不、不是我!」括老師慌忙地否定。「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戰車!我完全不記得我有叫那種東西過來啊」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一個學園生帶著責備的口氣問道:「那台戰車會出現在學園內的話,就表示一定是事先得到學園的許可不是嗎?而且,聽說今天學園方面已經委任新城老師您作總指揮了。所以,戰車只可能在新城老師您的指示之下才會出動,不是嗎?」

「不、不是的」

雖然學園生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括老師真的沒有印象自己有做過這樣的指示。就算再怎麼討厭男生,也沒有怨恨到需要出動戰車的程度,更沒有那種經費。

大屏幕的影像上顯示著學園內的巴士專用道。道路大約有三至四線道的寬度。在學園內,只有這種巴士專用道有經過特別的整理與鋪設,有系統地連結著學園內各個重要的設施。教職員所駕駛的自用車也會利用這些道路。

但不知為何,現在竟然有台戰車在道路上狂飄。

戰車龐大的車身占據了兩個車道,令人驚訝的是,它竟然以不輸給普通自用車的速度移動著。所經之處,皆伴隨著激烈飛揚的塵土以及嘈雜激昂的噪音那機械運轉和履帶傳動的聲音,宛如戰車所發出的怒吼,緊追著兩個少年。

那種氣勢,幾乎讓人以為兩個少年就要這麼被輾過去一命嗚呼了。既然光是旁觀者來看就有這種戚覺的話,那實際被追著跑的兩個少年到底面臨著怎樣的恐懼,自然可想而知。就連括老師也幾乎忘了他們是羽原羽高中的學生,而同情起他們了。

「什麼戰車我真的不知道。」

「現在不是爭論知不知道的時候吧?新城老師!」學園生們近乎指責的說道。「這樣下去會出人命耶!」

括老師臉色鐵青的想著不論如何,萬一學園內真的發生了戰車輾死兩個少年的事件的話,那學園到時候勢必要負起責任的。而今天的學園總負責人正是自己。

可是

「總、總之,先看看狀況再說吧!」

「老師?」

「我們的敵人只有羽原羽高中而已!」括老師再度恢複了強勢。「我並不知道那台戰車是打哪來的,已經通知警衛去確認駕駛戰車的人是什麼身分了反正我們先靜觀其變吧。妳們不要再啰唆了!」

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可以利用戰車挫挫羽原羽高中的學生。畢竟再怎麼說,戰車應該也不至于輾死他們吧?沒錯!不可能這是括老師的判斷。

學園生們雖然每個都一臉不能接受的表情,不過在括老師的強勢下,只好不再發表意見。畢竟她們本來就不習慣和老師作對。

括老師和學園生就在這種凝重的氣氛中看著大屏幕。

此時,一個學園生默默地從體育館的門縫中溜了進來。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大螢幕上,因此沒有人發現到她。不過體育館內的凝重氣氛,一下子就壓得這名剛溜進來的學園生喘不過氣來。

接著,大屏幕中的畫面映入了她的眼簾。

「藤森和五十嵐同學?」

霧島曜子低聲驚呼。

***

「為什麼?為什麼啊?」跑在鐵平身後的文七,不解地大叫。「為什麼戰車要追我們啊?」

鐵平記得印象中的戰車,動作應該是十分笨重緩慢的。大約比人類跑步的速度還慢,不過相對的,卻擁有強大的火力以及裝甲防禦力這是鐵平的認知。不過現實中,眼前這個巨大的鐵塊卻是以不輸給汽車的速度不斷地逼近自己。

比任何的自用轎車、休旅車、卡車都要巨大數倍的體積,搭配向前方突出的巨大滑膛炮,以及邊輾碎地上的碎石、邊驅動車體的履帶,帶著山崩地裂般的氣勢以及強大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

「喂、你想戰車會不會突然對我們開炮啊?這樣的話我們就穩死啦!」

「誰知道啊!逃命要緊啦往這邊!」


鐵平跳出巴士專用道,轉往森林方向跑去。文七在他身後邊胡亂地喊著邊跟了過去。

往地形曲折、障礙物較多的地點跑的話,戰車就追不上來了吧但鐵平的希望馬上就破滅了。只見戰車不費吹灰之力地輾過一根又一根的樹木,甚至還提高了馬力往鐵平的方向狂飆。

「噫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文七邊飄淚邊哀嚎。「怎麼辦啦!鐵平!就算沒被大炮炸死,遲早也會被戰車輾死的啦!」

已經束手無策了鐵平只好大叫:「槍之岳,妳有在看吧快點出來!」

「是、是。請問有什麼事?」

回答的聲音竟然就在耳邊。文七對于對方這突如其來的登場,嚇得說不出話來,鐵平畢竟已經習慣了,所以並未感到特別的驚訝倒是看到槍之岳的樣子後,忍不住問了:「為什麼?為什麼妳只用競走的,就和我們一樣快了?」

相對于鐵平和文七的拔腿狂奔,槍之岳竟然是輕松地用競走的動作跟著而且速度完全不輸給狂奔的兩人。

「感覺怪惡心的!這樣子走還這麼快很詭異耶!」

「真不好意思。難得你叫我,我總得盡點心意嘛。」槍之岳一派輕松的表情,和汗流浹背的鐵平成了強烈的對比。不過,她的手腳卻以極快的速度擺動著。「那麼,請問有什麼事?」

「看就知道了吧?那台戰車,幫我們想想辦法吧!」

「那可不關我的事。」

「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那至少借我武器或道具什麼的吧!不然之前那個『看不見的背包』也可以啊!」

「我今天沒帶那東西過來。也完全沒有武器之類的玩意。」

「不然帶我去找小緣吧!」

「請用自己的雙腿去找她吧!」

「那小緣人在哪里?」

「自己去找啰。」

「喂!」

「我一開始就說過了。」槍之岳直截了當地打斷鐵平的話頭。「這次我們OTV電視台是完全的旁觀者。我們不會提供五十嵐你任何的協助。」

鐵平失控的大叫:

「哪有這種事的!是你們害我現在變成這樣子的耶!」

「不是我們。是大目玉他們。」

「」

「大目玉已經把挑戰書直接交到五十嵐你的手上了。雖然不是你的本意,不過你還是接下了挑戰。這個過程,我們OTV完全沒有介入,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因此,當然也不需要負任何的責任。」

「可是」

「少沒用了!蠢材!」

鐵平噤聲了。

槍之岳雖然口出惡言,不過臉上卻毫無表情這樣反而讓他覺得更可怕。

「不要以為你總是能夠得到某種程度的幫助。現在五十嵐必須要在沒有我們的幫助下利用手邊的資源與身邊的環境做最大努力的奮斗。不要每次都想挑輕松的路走。」

「可是,再怎麼說,那是戰車耶」

「你這麼沒用的話,想阻止小緣轉學根本是天方夜譚喔。」

「呃!」

對于這明顯的挑釁,鐵平雖然想反駁什麼卻只能大口地喘著氣說不出話來。

「五十嵐你到目前為止,總是勇敢的迎向任何的危機,並漂亮地險中求勝。請你回想一下,你當時是怎麼面對?怎麼熬過來?怎麼突破危險的?請你重溫一下當初應戰的心情吧!盡你的所能發揮到極限,徹底利用手邊能利用的東西然後,努力迎戰吧!我在今天的五十嵐身上,還沒有看到那樣子的努力。」

努力。

因為被裝上了項圈炸彈才想和小緣和好。

一被戰車追擊就急著找槍之岳。

我到底做過什麼努力了?

「連戰車都出現,確實有點誇張。」

槍之岳輕快地說道,鐵平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妳、妳該不會!」

「但是,五十嵐鐵平VS戰車這一幕,實在太有看頭了。我們OTV絕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畫面。」

「太勉強了啦!」

「要不要談個交換條件啊?」

鐵平不解地看著槍之岳。

「如果你們能漂亮地打敗戰車的話我們就提供情報給你。」

「情報?」

「告訴你學園生的所在地,以及小緣現在的位置等情報這是我們唯一可以做的讓步了。」

小緣的位置。

這確實是十分有用的情報。私立百合百合學園在這個廣大的校園之中,要在毫無方向感的狀況下找到小緣,簡直有如大海撈針。唯一的線索就是脖子上顯示自己與小緣距離的碼表。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此在這種時候,能獲知小緣正確的位子,就顯得更加重要了。

但條件卻是要打倒眼前的戰車。

太勉強了。有夠誇張。

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呣」

「你在干什麼啦,鐵平!」

文七的聲音將鐵平從煩惱中喚醒。他已經跑在鐵平的前頭了,此刻正回過頭來對著鐵平大叫。眼神充滿了驚恐。

驚醒的鐵平回頭一看,戰車竟然已經在身後不遠處了。只見它依舊無情地輾過草木,往這邊狂飆那龐大的車身所帶來的震撼力與壓力簡直無與倫比。

在身旁『競走』的槍之岳冷靜地說道:

「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可是!」

「我相信你。」

令人意外的一句話鐵平征征地看著槍之岳。

槍之岳微笑著說道:「我相信五十嵐。所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不要想太多。沒什麼好擔心的。」

「」

「關于打倒戰車的方法,我已經提示過你許多次了。那麼,祝你馬到成功。」

說完,槍之岳就消失了。

「」

鐵平加快了速度,繼續往前跑邊跑、腦中邊不停地思考。

努力地思考。

努力地把『不可能』的想法改成『該怎麼做?該怎麼辦?』來思考。不過,鐵平並沒有發現自己思緒產生了這樣的變化,因為他整個人已經集中在思考之中了。

『我相信你。』

沒想到這句話一下子就打動了鐵平的心。之前那種消極的心態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

快點想吧!

既然槍之岳都說『相信我』了,那就表示一定沒問題。

我一定辦得到。

所以不要再退縮了。努力吧!

努力地想出一個策略並付諸行動。

『關于打倒戰車的方法,我已經提示過你許多次了。』

提示?

『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如果你們能漂亮地打敗戰車的話我們就提供情報給你。』

『盡你的所能發揮到極限,徹底利用手邊能利用的東西然後,努力迎戰吧!』

『少沒用了!蠢材!』

如果你們。

徹底利用手邊能利用的東西。

蠢材。

不對,蠢材不算。

「文七。」鐵平大喊.「快跑!」

「我已經在跑了啊?」

「再跑快一點!」

跟它拼了。鐵平鞭策自己已經開始厭到疲憊的雙腳,和文七加速往前奔馳。

***

「您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

小緣停下了腳步,仔細地側耳傾聽。

沒錯,她確實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聽起來有點像是很多人在大吵大鬧似的激烈聲音,微微震動著鼓膜。

發生了什麼事了?

「大姊姊。」由于大目玉並沒有停下腳步,一時停下來的小緣只好慌張地追了上去。「請問,您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

「沒聽見啊!」大目玉沒有轉身,而是直接回道。「可能是妳聽錯了吧!」

「是、是這樣子嗎」

可是我明明真的有聽到這時,小緣心中第一次浮現了懷疑的念頭。

不回頭的背影。什麼都用『秘密』搪塞。

小緣會開始覺得奇怪也是正常的。說不定對方有什麼事正瞞著自己?

「大姊姊,請問會場是不是還沒到呢?」

「還沒啊!」

果然有問題。

大目玉心中其實戚到十分焦躁。

怎麼回事?

部下會定時地透過耳機把目前的狀況傳達給大目玉。但是剛才傳來的報告竟然是

戰車?搞什麼啊!

自己可沒有弄台戰車來的印象。

當然,這應該也不是以新城括為首的學園方面所准備的玩意。在外世界的日本,要擁有戰車,必須經過相當特殊的管道與手續。而且,必須要有相應的身分才辦得到。再加上戰車本身費用十分的高昂,就算是有名的百合百合學園,也不可能輕易地拿出以億為單位的金錢。而且對手也只是高中生,根本沒必要動用到戰車吧?

不是大目玉,也不是百合百合學園。而從戰車攻擊的對象是羽原羽高中的學生這點看來,也不可能是槍之岳他們。那麼到底是誰?


因為戰車出現的關系,五十嵐鐵平現在離這里越來越遠了。為了逃避戰車的追擊,五十嵐鐵平已經往反方向逃去了。

氣死人了。大目玉皺起了眉頭。不是我們BTV;OTV應該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如此一來,幾乎可以推測還有別的勢力在暗中行動。

***

羽原羽高中的學生已經累斃了。

學園之大,只有實際身處其中才能感受得到。光看地圖是無法切身體會的。超過百名的警衛,宛如一張綿密的網,怎麼樣也躲不掉。而最令人倍感壓力的,則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學園生的這個事實。

不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任何一個學園生的影子。不管怎麼逃,警衛還是不停地追上來。就算偶爾成功地攻進了建築物里面,卻還是找不到任何一個學園生,這樣的結果,再三削弱了他們的戰斗意志。

于是,戰況就這樣開始朝向防守的學園一面倒了。

在精神疲憊以及肉體疲勞的雙重壓力下,羽原羽高中的學生為了給彼此打氣,開始慢慢地聚集在一起,不久,幾乎全集中在某一棟建築物中了。

那是位于學園中心位置偏東側的高中部學生會館。里面擁有約可容納三百個人的法式餐廳、商店、音樂廳、外借教室、高中部學園生專用的辦公室等設施。不知是因為學生會在此處舉辦音樂演奏發表會,或是有時會從外界邀請音樂家舉辦音樂欣賞會的關系,會館的大門是用大理石與落地窗搭建而成的,細膩的裝潢,簡直不像是在一般校園中會出現的水平。

闖進這棟會館的學生,在窗戶以及入口附近,用餐廳的桌椅做為屏障、強化防禦。女學生躲在大廳玄關的一角,男學生則以圍著女學生的陣勢守著各個門窗。人數大約二十幾名。幾個男學生用身體抵著做為屏障的桌椅,以擋住門窗外不停歇的撞擊力道。地板上已經散落著許多玻璃碎片。

窗外不斷地傳來敲打門窗的聲音以及怒吼。「這種東西一下子就打破了吧!」「從後門繞過去看看吧,這座會館有好幾個入口!」

壓著桌椅屏障的男學生不發一語的咬牙苦撐,女學生們則緊緊地靠在一起,搗著耳朵想要逃避警衛們的怒吼。

其中一個女學生絕望地開口。

「已經不行了吧」

就還在外面的學生所獲得的情報,聽說已經有三十幾名學生被抓住了。另外還有數個學生集團像他們這樣,躲在建築物中作困獸之斗,被攻破也只是遲早的事了就和現在這個學生會館的狀況相去不遠。

嗚嗚已經有女學生開始啜泣了。接著就像會傳染一樣,所有的女生都開始嗚咽了起來。

「喂、別哭啦。」有男學生說道。不過這些男生也同樣哭喪著臉。

看樣子,真的快不行了。

見不到喜歡的人,連看一眼都是奢望。

思念的心意也無法傳達給對方。

我們的戀情。

我們的青春。

就要這樣子結束了嗎?

「混帳!」

依舊緊抵著震動的門窗,其中一個男學生咒罵道。不過除此之外,也別無發泄的管道了。

「混帳混帳混帳混帳!」

除了咒罵之外,別無他法如果不選擇咒罵的方式,從口中吐出來的恐怕都是喪氣話了吧!因此男學生們只好選擇咒罵。不斷地、無意識地罵著。「混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時,一個男學生胸口的手機響了。

又有誰被抓到了嗎?

光是一想到就夠令人喪氣了。真希望不要再有戰況失利的消息了不過,如果是打來求救的話,也不能置之不理。男學生用全身重量壓著桌椅,接起了手機。

「喂?咦?五十嵐?」

學生們全都抬起頭看了過來。

五十嵐鐵平。

去年的聖誕夜莫名其妙全身複雜性骨折;上個月的情人節又漂亮地獲得了古都緣芳心創造奇怪傳說的男人。

學生們帶著一股奇妙的期待聽著這通電話。心中大多抱著說不定鐵平會有什麼辦法的小小期望同時也是最後的希望了吧!

「現在?在某個會館里面被困住了!」用來當屏障的桌椅激烈的震動著,講電話的男學生勉強地斷斷續續說著。「什麼咦?真的假的?唬我嗎?呃?嗯。好吧。雖然聽不太懂你在講什麼,不過勉強相信你、就當我被你騙了吧!」

「嗯、嗯。」「地點在的附近。」「沒錯那我們呢。」「我知道了。」男學生接著一連串的響應後,掛斷了電話。他抬起頭,發現會館內的男女同學全都盯著自己看,于是便用力地點頭說:

「五十嵐打電話來說雖然我也不相信不過就當作被他騙騙一次吧!」

男學生一瞬間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啟齒,不過還是直接說了:

「待會戰車會撞進來!」

***

「鐵平!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

雙腿的疲勞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不過鐵平並沒有停下腳步。他用極快的速度穿過草木間隙,不久就沖出樹林跑到馬路上了。

「這里也有小鬼!」一個警衛大叫。鐵平往聲音的來源看去,發現大約有二十幾個警衛包圍著一棟巨大的建築物,其中數人正在沖撞入口的屏障。「又出現了!抓住他!」

五個警衛往這邊沖了過來。

不過鐵平並不畏懼,就這樣往他們的方向沖過去。

「讓開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警衛們忽然停下腳步,面露驚駭的神色當然並不是被鐵平的咆哮給嚇到的。

他們馬上就注意到了。

追著鐵平兩人,排山倒海而來的

狂飆戰車。

「什麼」

「不想死的話就閃開!」

不用鐵平大吼,警衛們早就嚇得閃到一邊去了。包圍餐廳的警衛以及企圖攻進會館的警衛,也都慌慌張張地躲開了。

鐵平和文七二話不說拼命往會館沖去。足下不停、拼命地沖去。兩人的眼中充滿了血絲,幾乎可說已經失去了人類應有的血色。不過他們可是被戰車追擊,這樣的表情應該才是正常的吧!

面臨生死交關的兩人,所沖往的目標是高中部學生會館的入口。透過已經破碎不堪的落地窗,可以見到里面的學生正奮力地搬開做為屏障的桌椅。

「文七!」

「死了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

兩人互相咒罵。後方龐大的壓迫感持續逼近,鐵平和文七

「「嗚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齊跳了起來。

上半身首先越過了玻璃大門。在空中停留了瞬間之後,兩人的身體跌落在大理石之上

順勢滑了出去。

兩人在沒有任何障礙物、失去摩擦力、因為某種液體變得滑溜溜的大理石地面上滑行著。雖然身上被玻璃窗的碎片劃得傷痕累累,不過他們卻連感到疼痛的時間都沒有。

戰車隨後撞破了大門,沖了進來。

「可惡!」

因為是側身滑行的關系,所以眼球勉強得以避開玻璃碎片,但無數的碎片還是劃傷了眼睛四周。雖然碎片割著眼皮,不過鐵平並沒有因此閉上雙眼,還用力地踢了在旁滑行的文七側腹一腳。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嗚啊!」

文七哀嚎著。

兩人本來並行滑行的身體,在鐵平用力一踢之下,分別向兩個方向以「Y」字型滑了出去。

繼續滑行的鐵平,回頭往後一看。

果然,戰車面對往左右兩個方向滑行的鐵平與文七選擇了鐵平做為繼續追擊的目標。

不過,卻在急轉彎的時候因為油膩膩的大理石地面而打滑了。

往左急轉九十度的戰車,巨大的車身並沒有隨著車頭改變的方向前進,反而因為慣性的關系,繼續往原本的方向側滑過去,擦過改變行進方向的鐵平腳尖,轟隆一聲撞上了以大理石打造的演奏大廳的接待櫃台。

牆壁崩裂的噪音震撼著鼓膜。鐵平的身體繼續滑行隨即撞進了窗牆邊以桌椅堆成的屏障,桌椅馬上如雪崩般地砸落在鐵平身上。

***

在地板上幫我倒滿油

鐵平在電話中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後,羽原羽高中的學生馬上就開始動了起來。他們連忙跑到法式餐廳的廚房,把所有的調理油都提了出來,滿滿地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還好因為是可以容納百人以上的餐廳,因此儲備的食用油量也相當的充分。

接著,五十嵐鐵平和戰車就這麼沖進了會館來,

雖然誰也不敢保證一切一定會如推測般地順利。但是事實證明,戰車真的在轉彎的時候打滑、撞進牆壁、停了下來。雖然戰車為何會出現依舊是個謎,不過,現場羽原羽高中的學生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五十嵐鐵平漂亮地戰勝了這台謎樣的戰車。

因為不敢置信,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如果這里不是容易打滑的大理石地板的話,該如何是好?

如果這里沒有存放著大量的食用油的話,該如何是好?

如果戰車根本就沒有打滑的話,該如何是好?

最糟的結果可能會出人命耶!

想著許多可能發生的可怕後果,羽原羽高中的學生個個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沉默支配了整個廳堂。

喀啦喀啦叩一陣異響讓大家微微一驚,學生們不約而同轉頭往聲音的來源望去

「!」

五十嵐鐵平從桌椅堆中掙紮著站了起來。

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鐵平的身上濕答答地沾滿了油汙、頭發上滿是灰塵、制服的袖子也破爛不堪、身上都是玻璃碎片、臉上滿布傷痕、左腕無力地往下垂著指尖還滴著鮮紅的液體。

鐵平用空洞的目光掃視四周。視線越過臉部撞上了大理石牆壁而一動也不動的文七,停在半個車身撞進大理石牆壁而停了下來的戰車上。接著,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五、五十嵐?」

接到鐵平電話的男學生想要叫住鐵平,不過鐵平仍舊拖著腳步、無視他人的叫喚繼續走著。

『如果你們』包括自己在內的羽原羽高中的學生。

『徹底利用手邊能利用的東西』向身邊的同學求助。

想通槍之岳話語中的含意之後,鐵平開始打電話給班上的同學。就在打到第五個人的時候,得到了『現在被困在會館中』這樣的情報。

大理石地板。法式餐廳。

于是決定在那里一決勝負。

現在結果已經揭曉。戰車停了下來,項圈炸彈也沒有爆炸。

自己真的努力試過,也做到了。

「」

每走一步,莫名的劇痛就傳遍全身。忍著疼痛走到戰車旁的鐵平,在戰車前方找到了駕駛艙入口的鐵蓋。打開之後,發現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翻著白眼昏倒在里面。

「喔呵」鐵平斷斷續續的發出了笑聲,響應自己體內一股忽然湧上的情緒。「喔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四周站著茫然不解的學生。他們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發出詭異笑聲的鐵平。

「嘿嘿、嘿嘿嘿嘿你們在發什麼呆啊?」

鐵平的情緒似乎異常的亢奮。

「這就叫以牙還牙、加倍奉還吧?」

五十嵐鐵平,再度創造了一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