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以隋代周2 第三十九章趙王入京


安城外數十里楊天所購置的山莊內,數十名少年正在書,這些少年正是當初沒有選上親兵的學員,對于他們,楊天已經要求他們側重學文,日後好掌管一縣一郡。甚至從外面請了好幾個因犯錯被貶的官員,親自教授他們如何處理政事。

離他們讀書百步外的一個小院子,一個身穿天藍色衣服的少女正在練劍,劍光閃爍間,少女婀娜多姿的身影時隱時現,美人劍舞,足可以讓人目眩神迷。

可惜院子里卻只有一個觀眾,這個觀眾是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女,她坐在院子的台階上無聊的看著遠方,院中少女練劍的身姿引不起她半點注意,白玉般的臉蛋上布滿了情思。

舞劍少女清喝一聲,滿院的劍光頓時斂去,見到台階上少女發呆的樣子,笑道:“媚兒,你又在想你的公子了。”

云媚兒毫不避諱,點了點頭:“公子已經出征一個多月了,也不知他過得好不好?高姐姐,你說公子會不會有危險?”

其實此時楊天大勝突厥人的消息已經轟傳了數天,只是楊天為了保秘,嚴格規格了山莊人員的出入,作為總管的李天正嚴格執行了楊天的命令,基本上不放人出莊,所需的各種物質山莊又自己有出產,沒有長孫和楊天兩人出入,山莊的消息非常閉塞,根本得不到外界的消息。

高蘭輕笑起來,望著元媚兒絕美的小臉,才十二歲就顯露出傾城傾國之姿,不由對楊天忌妒起來:“媚兒,那小子有什麼好,他只是把你當成丫頭罷了。你整天掂記他干什麼?”

云媚兒認真的道:“我本來就是公子的丫頭,應當隨在公子身邊才對,唉,只是公子說什麼也不肯帶我到軍中。”

帶她到軍中,虧她想得出來,高蘭不用想就知道如果楊天真敢把云媚兒帶到軍中,不知會引起多大振動:“傻丫頭,你若到軍中,以你的美貌。恐怕那些軍士非得為你打架不可。”

云媚兒摸著自己的小臉:“高姐姐,我真地很美嗎?”

云定興以前尚在軍械庫工作時,家中的條件還比較富裕,只得云定興貪汙事發後,不但丟了官,以前積累下來的錢財也全部用來上下打點,雖然最後放了出來,卻已是一貧如洗,不得不賣掉房子搬到貧民窟去居住。云媚兒根本沒有錢和時間穿著打扮,也沒有人在意她是否美貌。

到了山莊後,云媚兒的生活雖然比父親做官時還要好,只是山莊幾乎封閉,云媚兒除了楊天和那些學員外,很少見到外人,楊天始終拿她當成小丫頭看待,而那些學員因她是楊天身邊親近之人,也連帶著尊敬起來,根本不敢說她是不是美貌的話題。

有時云媚兒自己照著銅鏡。雖然會感覺到自己的美麗,但在楊天面前卻沒有太大自信,少爺是隨國公的長子,誰知道外面會見到多少美麗的女子。

高蘭看著她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你當然美,你若不美麗。那我豈不是成了丑丫頭。”高蘭以前也自許過自己地美麗,只得在云媚兒的面前,有時忍不住妒忌起來,尤其是想到云媚兒只有十二歲時,這種妒忌更加強烈。


“姐姐才不丑呢。”云媚兒甜甜的笑起來,跑過去抓住高蘭的手搖著耍嬌:“我要是像姐姐一樣穿著男裝是不是下次就可以奐求公子把我帶在身邊?”

提起男裝,高蘭忍不住冒火,楊天沒少拿這件事取笑她和長孫晟兩人,若是她和長孫晟的事定下來還好,偏偏長孫晟雖然對她千里相尋好象有一點感動。卻遠沒有她想像的熱烈,有時高蘭忍不住會恐懼,若是長孫不要她,她不知是否還有地方可去。

楊天出征了,長孫晟也因為去襄陽宣旨,已有數十天沒有來,云媚兒的話讓她忍不住想起長孫晟來,想到長孫晟,她頓時癡了一般。長孫,你心里對我究竟如何想?

云媚兒見高蘭突然不回答自己的話而發起怔來。忍不住問道:“高姐姐,你想長孫哥哥了?”

高蘭驚醒過來,啐了一口:“去,誰想他了,你自己想你家公子去。”

長安城外十里,數輛馬車在一隊禁軍的護送下,正緩緩朝長安駛來,第一輛馬車地車簾突然被掀開,露出一個清瘦的青衫中年人來,看著遠處長安巍峨的城牆,中年人有點不克自制,眼中一行清淚流了出來:“二年了,本王終于又回來了。”

這個中年人就是趙王宇文招了,後面馬車上坐著的是他愛女宇文芳,不管宇文芳如何不情願,在江山社稷,全家性命的壓力下,還是不得不同意成為公主遠嫁突厥。

長孫晟看著後面的這個馬車,暗暗為車中的女子可惜,如此佳人,卻要面對如此不可測的命運,難怪會整天以淚洗面,連車都懶得下來。

“公主,要掀開簾子看看嗎?”

說話的是宇文芳的丫環梅兒,梅兒是宇文芳地貼身丫環,不可避免也要隨小姐去突厥的命運,因此聲音也完全沒有往日的歡聲。

“掀開吧,以後長安看一眼就少一眼了。”宇文芳聲音有點沙啞,她聽到父王親口對她說讓她嫁到突厥去時,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為止,她哭過,鬧過,而且還絕食,可是最後父王給她下跪時,她不得不痛苦答應下來,從小父王都是她的天,無論她要什麼,父王都會滿足她的要求,如今父王只要求她做一件事,她不能不做。

看到宇文芳地車簾打開,禁衛們都忍不住轉頭看去,從襄陽到長安數千里,宇文芳很少下車,禁衛對于這個新封的公主只能是驚鴻一瞥,都忍不住能多見到宇文芳幾眼。宇文芳一出來,車隊頓時停了下來。

宇文芳癡癡的


處的城牆,那座城池便是她生活十幾年的地方。在那了她所有的歡笑,她少女地夢想,如今兩年過去了,她終于回來了,可是這次回來卻是為了從這里出發,以後將永遠看不到這座城池了。

宇文招從馬車跳下,來到女兒身邊,關心的問道:“芳兒。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他怕引起女兒的恐懼,等下不願進城。

宇文芳將車簾放下:“父王,不用了,這長安遲早要到,也遲早要走,再等一刻又如何,繼續走吧。”

宇文招心中黯然,自從女兒答應嫁給突厥那天開始起,父女兩人再也沒有以前的親密。為了大周地江山,女兒的犧牲是迫不得已,只是不知芳兒什麼時候才會真正不恨自己。

見到車簾遮住了宇文芳的容顏,兩旁的禁衛軍忍不住露出一絲遺憾,車隊繼續前行著,到了長安門口,早有長安府的官員過來迎接,長孫將任務卸下,渾身卻沒有一點輕松,返身望著裝載宇文芳地馬車向趙王府的舊居方向走去。心中不禁悵然若失。

宇文芳就象是一個美麗的夢幻,轉瞬即要消了,長孫晟此時以為從此一別,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個美麗而可憐的女子,不料造化弄人,不久地將來他不但還有機會見到宇文芳。並要親自將她送往突厥。

趙王的進京雖然沒有大張旗鼓,卻還是引起了許多人地注意,許多武帝的老臣子都歡欣鼓舞,因怕皇帝疑心,倒是沒人到城門口迎接趙王,心中卻已作好打算,過幾日下來,就要前往趙王府拜見。

蜀國公府內,尉遲運和尉遲順兄弟正在書房相對而坐,尉遲順的臉上有數分激動。手指輕輕地敲著書案道:“今天就是趙王進京的日子。”

宇文招既然決定進京,自然不會到京之後才活動,而是先派出家人與各大臣聯系,尉遲家無疑是趙王拉籠的重點,尉遲迥剛好也需要借助皇親的力量,鞏固自己家中的地位,雙方一拍即合,已經達成了協議。

尉遲運微笑起來:“趙王一進京,正是讓他輔政的大好機會。這大周的天下不能再任由鄭譯,劉昉這樣的小人亂下去。”

尉遲順道:“鄭譯。劉昉等小人不足謂,他們無德無才,全靠皇上的支持才有今天的地位,唯有普六茹堅老謀深算,我們不得不防,一旦他反對,趙王輔政就會成為空言,大周再這樣下去幾年,遲早會社稷不保。”

尉遲運嘿嘿冷笑:“普六茹堅當然會反對,現在國政一大半撐握在他手中,若是趙王輔政,第一個就是要分他地權,他又如何會願意,不行,普六茹堅必須板倒,否則尉遲家永遠也會被壓一頭,熾兒進宮已經半年多了,為什麼皇上對普六茹家恩寵絲毫未變。”

尉遲順有點尷尬:“熾兒這孩子從小重情,普六茹勇曾救過她一次,我每次見到她時她拿這句話來堵,我也拿她沒有辦法。”

尉遲運簡直想大罵這個堂弟一通,個人恩怨豈能和家族興衰相比,只是尉遲繁熾到底是堂弟的女兒,現在家族又是叔父尉遲迥為族長,尉遲順以後將要接族長之位,尉遲運不便多說,目光中還是露出責怪之意。


見到尉遲運的目光,尉遲順有點不安:“大哥放心,我明日再進宮就是,若熾兒仍然不肯相助,大不了就不要這個女兒。”

鄭譯今天一大早就坐在家中不住的唉聲歎氣,聽得他妻子蕭氏大為不耐“你這死鬼,如今是內史中大夫,又深得皇上信任,歎什麼氣?”

蕭氏是梁朝公主,鄭譯以前充其量只是太子的一個弄臣,若不是梁國太弱,說什麼也不會嫁給鄭譯,鄭譯除了一些走馬章台的花樣供皇帝開心外,毫無才華,蕭氏即使嫁給了鄭譯,對他也常常瞧不起。

鄭譯道:“趙王進京了。”

蕭氏滿不在乎:“進京就進京,他一個無權無勢地王爺,你怕他干什麼?”

“無權無勢,畢竟是王爺,誰知道轉眼會不會就權傾天下,若是趙王當權,我們可是死無葬身之地。”

蕭氏摸了摸鄭譯的臉:“沒燒啊,你說什麼胡話,皇上怎麼可能讓趙王當權?”

“皇上在,自然不會,可若……”鄭譯欲言又止。

蕭氏頓時知道丈夫話中藏著秘密,但她深知丈夫在外面雖然經常是耀武揚威,其實膽子卻小的很,若不喝酒,恐怕不肯說出來,連忙向外面走去:“你等一下。”

不一會兒,蕭氏讓數名使女提著熱騰騰的酒菜上來,揮手讓使女退了下去,親自給鄭譯倒上了酒:“來,先喝幾杯,什麼煩勞自然就消了。”

幾懷酒下肚,鄭譯的話果然打開:“夫人,你不知道,皇上已有數次突然在宮中昏厥,我偷偷問過替皇上看病的幾名禦醫,皇上最多只有一年壽命,如果繼續如此荒淫無度,恐怕半年壽命都沒有。”

蕭氏嘿嘿冷笑:“好啊,怪不得前些日子宮中有兩名禦醫連續身故,原來是你搞的鬼。”

鄭譯連忙噓了一聲:“夫人,小聲點,傳了出去可是不得了,你想想,若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趙王又在京中,突然發難,執撐了大權,那些宗室王爺恨我入骨,還哪有我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