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以隋代周2 第四十章殺伐決斷


氏忍不住對丈夫大罵:“窩囊廢,若是皇帝真有個三道你不會自己挺身而出,等你當了大塚宰,就是想廢掉小皇帝也不難,怕什麼趙王?”

鄭譯大驚:“你瘋了,莫非你還想當皇後不成?”

蕭氏反問道:“你以為我不敢當?”

鄭譯不理會看上去有點瘋狂的妻子,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又夾了盤中一塊圓片狀的肉片放進嘴里,嚼了數下,不禁埋怨:“為什麼老用鹿鞭給我做下酒菜?”

“你若能做大塚宰,做皇帝,虎鞭也可,龍肝鳳髓也可,隨你挑著下酒。”

鄭譯斜眼望著妻子:“你知不知道孝閔皇帝的皇後做了多久,後來又在哪里?”

“當然知道,她做了九個月皇後,後來一直在庵中做尼姑。”

“那你知不知道獨孤梵天做了多久皇後。”

蕭氏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雖然做了兩個月皇後就死了,可是也不虧,我哪怕當兩個月皇後也甘心。”

“你不要命,我卻要命,天元皇帝在時,誰都怕我,我不是大塚宰,大塚宰的權利也比不過我,如果天元皇帝不在,我就當成了大塚宰,也挨不了數天,如果想當皇帝,恐怕一天就得死。”

丈夫說得如果嚇人,總算打消了蕭氏的念頭:“那該怎麼辦,要不你現在就去跟皇上講,把趙王趕走?”

“趕走趙王又怎樣,天元皇帝若不在,他還會回來。”

蕭氏害怕起來:“難道就沒有一線生機。”

鄭譯皺著眉想了半天,才歎道:“只有一個人或許能能救我一命,我若全力推他主政。即使皇上真的不在了,也能穩住局勢,保住富貴。”


鄭譯來訪時,楊堅也正在和獨孤氏商量趙王入京之事,夫妻兩人都看出趙王這次入京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聽到元冑進來報告鄭譯登門來訪,獨孤氏微笑起來:“夫君,看來有人比我們還急。”

沙缽略渡過黃河後。才從長安得到消息,進攻處羅侯(注前面寫成處羅俟,現改正)的周軍只有二千人,差點沒把沙缽略氣死,殺了自己這個弟弟的心思都有,如果不是處羅侯派人報告說周軍有數萬人,他也不用撤退,直接再派兵將這普樂郡和援軍一起剿滅,多少還能換回突厥的聲譽。如今可好,他這一退,將主動權拱手讓出。

只是處羅侯也知道讓沙缽略發現真相後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他帶著二千殘兵先前回去,即使沙缽略有火也發不出來,不過,讓沙缽略欣慰的是大周朝庭對以前地條約並沒有反悔,他這次雖然損失了不少人馬,但帶著大周的貢品,加上搶來的物質。女人,回去也可以交待。

這次突厥入侵,大周有十余座城池被毀,還有一些城池被勒索財物,死傷軍民數十萬,被毀的村莊更是不計其數。讓許多邊境軍民對突厥人仇深似海,對于打贏了還要送突厥人美女,財物之事,許多邊關將士都氣憤不已。

楊天同樣也是氣憤,只是這種事他遠在邊境,根本插不上嘴,即使插得上嘴也無可奈何,這次勝利只是打掉突厥人進一步的野心而已,要想徹底戰勝突厥人,至少沒有換皇帝之前是不可能。那麼這種不敗而敗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楊天只能盡量做一些安撫工作,至于朝庭給他的那些賞賜,還有郡公的爵位,楊天一點也不在意。

突厥人退去後,一些幸存下來的人開始重返家園,楊天向朝庭請調大批物質來賑濟遭受兵災地民眾,並抽調後面的州兵,府兵,充實前線邊境。防止突厥人重新渡過黃河來攻。

普樂郡雖然有點慘不忍睹,但比起那些被突厥人攻下的城池來講。無疑要好上數倍,與普樂郡相隔數十里的五原郡,原有居民三萬余人,被突厥人攻破後,只剩一萬人,弘化郡原有軍民四萬余人,突厥人攻破後,竟只有五千余人逃生。

這些人雖然逃過了性命,只是他們的莊稼被突厥人的馬吃的一干二淨,牲畜被突厥人搶走,變的一貧如洗,如果不救濟,要麼被餓死,要麼變成盜匪,朝庭以前任命的官員大部分被突厥人殺死,要等朝庭再派官員,至少也要數月時間,楊天只能每個城鎮派出數名親兵暫代官府行駛權利。

不過這樣一來,對楊天就有一個意想不到地好處,他身邊培養了數年的親兵不但有機會得到民政方面的鍛煉,而且現在救濟由楊天派的這些親兵負責,將來就是朝庭派來官員,百姓也只會信服楊天派的親兵,楊天等于將這十余個城池抓到了自己手中。

普樂郡有達奚長儒處理,楊天可以不管,暫時就將玄龍軍的總部放在五原郡,五原郡被突厥人攻破,但城牆反而破壞的沒有普樂郡嚴重,突厥人搶掠了一番就離去,現在的居民雖然比以前少了許多,但比起其他地方來,還有一些人氣。

這里基本上是被突厥人劫掠城鎮的中心,玄龍軍駐紮在這里,即方便楊天調運物質,也方便楊天到各個城鎮去查看。

這天,楊天帶著十余騎從在街道緩緩向城外駛去,看到這十余騎,五原郡的百姓都主動將道路讓開,並用恭敬地目光注視著楊天等人,直到離得遠了才收回目光。

對于所有被突厥人攻破的城池來講,楊天現在就是他們的活神仙,不但趕走了突厥人,還發給了他們各種生活用具,讓他們不會餓死,重新恢複了生活下去的信心。

楊天反正是慷朝庭之慨,自己給朝庭運去了五千匹戰馬,多要一些物質也是應該的,何況他還掌著前線總管大權,隨時可以從後方各郡里抽調物質。


出了城,楊天輕輕的在赤影身上一碰,赤影輕哼一聲。四蹄陡然加快,將十多名親兵甩在後面,鄭雄等人連忙吆喝自己地座騎也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眾人急馳了小半個時

一個大湖泊前停了下來,這里風景優美,實在是體閑楊天這些天奔波于各個城鎮,忙得頭暈腦漲。今天才特意找到一個地方出來放松一下。

跳下馬,楊天從自己的馬背上拿出早已准備好地魚杆,就坐在草地上,掛上鮮餌,將魚鉤甩入水中,數名親兵也有樣學樣,還有數人卻散在四周警戒。突厥人雖然退了,但難保不會有馬賊,盜匪等危害到楊天的安全。親兵並不敢大意。

這里人跡罕至,水中的魚兒還沒有嘗到人的狡猾,很快就有魚咬鉤,楊天順手一提,一條數斤重的大鯉魚頓時在草地上活蹦亂跳。

鄭雄連忙跑了過去,雙手將鯉魚按住,笑道:“好肥的魚。”

這麼短時間就有大魚上鉤,楊天也很高興,笑道:“此地魚兒如此肥美,倒是可以讓五原郡的居民過來捕魚。”

五原郡地一萬多居民。絕大部分需要靠後方運糧救濟,如果能夠捕到大量鮮魚,對後方的壓力也會減輕不少。

這個湖泊一望無際,水面至少有十數里寬,何況還連結著一條大河,恐怕捕上數百萬斤鮮魚也有可能。鄭雄連忙道:“卑職記下了,回去就和呂沐霖說,讓他組織五原郡民眾捕魚。”

呂沐霖正是楊天放在五原郡負責整個城鎮秩序地親兵,雖然初經政事,已顯出了不凡的才能,楊天對他頗為滿意,已將五原郡的政務全部放手,有意讓他接手五原郡。

說話間,楊天手上的魚杆一緊,又有魚咬鉤。楊天連忙提杆,啪的一聲,魚線斷為兩截,水面上一條大魚露出一個背脊,尾巴重重一拍,頓時響起嘩啦啦的一片水聲,湖面湧起一個圓桌大的漩窩。

鄭雄張大了嘴,發出感歎:“好大地魚。”

這條魚若是釣上來,至少也有數十斤重。楊天頓時露出一絲懊惱,早知魚如此大。就不能提急了,只能慢慢的溜魚,等魚力氣用盡時再提上來。

楊天將斷了線地魚杆丟下:“算了,不釣了。”起身沿湖岸走動。


鄭雄緊跟在楊天身邊,待離其他人稍遠一會兒才悄聲道:“大將軍,最近好象有人在查呂沐霖他們的身份來曆。”

楊天的眼睛騰的睜大:“可知是什麼人?”

鄭雄心中一緊,他早就猜到楊天後來招的這些親兵肯定有什麼特殊身份,只是他身為楊天的親兵隊長,只能把這種猜測埋在心里,前幾天發現有人秘密調查時,頓時感到事態嚴重,因牽涉到玄龍軍內部人員,他才找這樣一個機會告訴楊天。

這些親兵的履曆楊天早已讓李綱作了准備,也可以經得過查驗,只是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才會如此,如果有心人連續調查到十幾人以上,肯定會產生懷疑,這些人的武藝和文化從哪里來?

“回大將軍,除了普樂郡的郡守派人外,王述也是其中之一,這些天,王述都有意無意與呂沐霖、岳仁、李融之他們套近乎,看來是很想從他們嘴中套出什麼。”

楊天地親兵訓練,日常生活都和普通的將士單獨分開,因此除了親兵自己外,玄龍軍的將士也並沒有感到這突然間多出的五十人有什麼特別,只是現在楊天隨隨便便派出十余人就能將各個城池政務接管,而且人人文武又全,當然一下子就顯示出這些親兵的與眾不同,自然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對于達奚長儒地調查,楊天並不害怕,自己救了他和普樂郡所有軍民,他的兒子又在自己手下任職,而且他離長安數千里,調查也不便,要想從自己的親兵嘴里掏出情報更是不可能,即使真查出什麼,達奚長儒恐怕也會遮掩過去,他更多會認為這些人是楊堅給兒子的輔助人選,貴族底下私下養士百十人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王述的查探卻顯得不正常,主帥親兵的來曆哪是他一個屬下能隨便管得了,至少表明了他對主帥的敵意,聯想起王述平時多有陽奉陰違之之事,楊天冷笑起來:“王述。”

“大將軍,是不是把王述調出玄龍軍?”

楊天搖了搖頭,用手作了一個砍的動作,鄭雄微微一驚:“殺了。”

若是在這次出征之前,即使王述冒犯到楊天,楊天或許還會容忍,只是這次見怪了殺人或被殺,楊天的心已經硬了起來,所謂人命如草芥,見慣了數千數萬人的死亡,對于殺一個人,楊天已經不在意了。

數天之後,王述在外出時遇到了被打散地突厥潰兵,英勇戰死,王述只是不忿這次楊天為他請的功勞太小,而且又不滿楊天用自己的親兵作各城暫時的負責人,開始他還想看楊天的笑話,只是沒想到這些親兵做得井井有條,才引起了他的好奇,沒想到卻惹上了殺身之禍。

王述的死亡引起前線各城對突厥潰軍進行了一場大搜索,確實找到了不少突厥潰兵,他們都是普樂郡敗逃時與大部隊失去聯系之人,有些潰兵大返回了草原,但也有小部分躲進民眾中,雖然突厥人深目高鼻,相貌與漢人相差很大,但這里本來就混雜著各個民族之人,有突厥人混入也不希奇。

雖然抓到的突厥都不承認襲擊了王述,對他們來講,藏起來還來不及,哪敢主動惹事,但王述的死亡還是記在了突厥人身上,唯有鄭雄和參與此事地幾名親兵對楊天又深認識了一層,大將軍竟然如此殺伐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