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查下落

〔點擊+推薦+收藏〕 第二天一早,孫威已經弄好早餐,我們請羅根水用飯,然後孫威和我都要上班去了。臨走時我不放心,到房里看看秀娣,它正老實地對著牆角站著呢。跟老人囑咐了幾句,大意是電話響了甭接,有人敲門甭理,又怕他待的無聊,告訴他怎麼樣開關電視、調頻道,最後還把我跟孫威的手機寫下來,放在電話邊,讓他有事就打電話給我們。 這一通啰嗦,浪費了半個來小時。孫威我們跑出門去,我送他去乘地鐵,路上把五哥來電話的事情說了,他並沒太往心里去。 我到單位的第一件事是挨領導的罵,前天上午說去采訪,然後就一去不返,到現在才上班,部主任指著我的鼻子說我不可救要,我反正也被罵習慣了,心平氣和地等她罵完,然後出去做自己的事。 諾大的北京城,找三個去年曾經在湘西貧困苗寨援教的青年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利用職業上的人脈,找了十幾個青年志願者組織,找到好幾位陳蒙、陳猛、程夢、陳萌和楊劍之、楊建志、李笑笑、李小小、李笑,其他讀音相似的還有十好幾個,再確認有哪些人在去年曾經在湘西援教過,這就花去了大半天的時間,那些青年組織的人很不願意透露資料,最後我說是北京某雜志社的記者想采訪一篇援教的稿子,他們才算答應幫忙。 這邊在北京的青年志願者組織里尋找,同時我也往湘西那邊的團市委打了長途電話,詢問去年北京在瑪吉寨援教的青年志願者的資料,兩下一湊,終于確認2006年曾經在瑪吉寨教書又半途而廢,而且累及秀娣生命的三個人的身份。 陳蒙、楊劍之和李笑笑,去年畢業于北京的一所民辦高校,畢業實習其間,三人同時報名參加了青年志願者活動,被團組織派往湘西瑪吉寨教書,時間為一年,期間因為個人情況,三人中途退出。 鐵定就是這三個家伙了!我開車去了三人的學校,查詢了一下,發現這三個人分別是從廣西桂林、西安和哈爾濱入學的,家庭住址和家庭聯系方式都有,只是本身自從畢業之後就和學校沒什麼聯系,我不知道他們現在還不在北京——如果已經離開回到家鄉,難道還要羅根水老人趕著秀娣再去廣西、西安和哈爾濱不成?這不趕上孔子周游列國了嘛!何況,即使他們不在北京了,也不一定就回家鄉,還有出國的可能呢!要是那樣,難不成在我家的二位還要偷渡出國?只怕秀娣再死不瞑目、羅根再一諾千金,也混不出海關。 我歎著氣,按三人入學資料上留下的家庭電話分別打了過去,先打到廣西桂林李笑笑家,有一個老人接的電話,聽我要李笑笑的聯系方式,立刻很警覺地問我是誰。我說我是學校的教務主任,去年她畢業前參加比賽,得獎了,我要把獲獎證書給她寄去,老人這才高興地告訴我李笑笑的聯系方式——謝天謝地,她還在北京,目前在一家台資公司做職員。 我又分別給王蒙和楊劍之家打了電話,陳蒙家沒有人接,楊劍之家是他的爸爸接電話,他也在北京上班。找不到陳蒙我也不著急,相信他和李、楊兩個同學一定有聯系,現在他們三個就等于一條繩上拴的螞昨,逮住一個,另兩人就跑不了。 打電話給孫威通報了一下情況,然後回單位老老實實的上了半天班,不過心里一直在琢磨,秀娣雖然值得同情,但它現在已不是人,而是凶厲無比的紫毛僵,而且是為了救那三個背信棄義的青年而死,這口氣一直出不來,如果見到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激起凶性,當場長毛變異,行凶殺人。 如果那樣,就算秀娣死的再冤,也說什麼不能讓它見到三個青年。想了想,還是回去問清楚,然後再看情況考慮和李笑笑三人聯系。 趁主任沒注意,我又溜了。先去醫院接孫威,這丫的必須跟我住到把羅根水和秀娣送走才行!想一個人躲心靜,門都沒有! 孫威正在手術室里做手術,我等了約半個小時,他才出來,見到我就苦笑:“老俞,你放過我行不行?我兩天沒回家,老婆都要分居啦!” “分居正好,把秀娣接你那兒住去!”我看他一身血淋淋、油乎乎,“瞧你這德性哪象個醫生,這身油,整個一炒菜大師傅,快把這身行頭換了,咱們回去,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孫威一邊換衣服一邊說:“剛才的產婦腹部脂肪太厚,手術刀一劃開肚皮,就往出迸脂肪顆粒。” 兩人扯了幾句,孫威跟著我走了。家里冰箱食物已經不多,我們先去超市買食品,挑老年人喜歡吃的東西買了些。轉到服裝區,覺得羅根水那身衣服實在不能穿,北方冬天這麼冷,他年紀又大,再凍壞了。于是我們又從里到外給他買了一套適合老人穿的衣服。 孫威提議說秀娣雖然去世了,但生前境界很高尚,不應該讓它一直穿那麼難看的衣服。于是我們兩人又跑去女服區,找漂亮的女裝替她買了一身,當然也是紅色的。然後拎著大包小包回了家。 乘電梯上十六樓,一打開房門,我跟孫威就傻了。這是我家嗎?我迅速退出,看了一眼門牌號,確信沒有走錯地方,這才再次走進房去。 房內跟剛剛被海嘯、地震、龍卷風、火山爆發、殞星撞擊結伴光顧過一樣。沙發翻著,茶幾倒著,電視、音響在也摔在地上,家具擺件被砸得亂七八糟,羅根水住的房間整扇門都被卸了下去。 “是秀娣!” “紫毛僵!” 我跟孫威同時喊了一聲。媽的!就知道那東西早晚得闖禍!同時奔向那間房,一見,心里涼半截。 這間房更慘,好象剛失了一場大火,家具燒得七零八落,牆被熏得烏漆麻黑,奇怪的是,火好象只在這間房里燒,根本不曾有半點漫延到外面。 羅根水臉朝上伏在一堆黑乎乎的木頭中間,秀娣已經不見了。 “老爺子,老爺子!”我跟孫威忙奔過去,抱起老人,孫威急忙做檢查,他身上並沒有外傷,只是急怒攻心,才暈了過去。我們又拍又打,好容易,老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慢慢地睜開眼睛。 “老爺子,這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秀娣傷的你啊?”我急忙問。房子被毀是小,秀娣不見了是大!這要憑它在北京城亂竄,如果傷了人,估計我也不死刑也得無期! 羅根水輕輕地“哼”了一聲,“秀娣被人搶走了!” “啊?”我跟孫威面面相覷,秀娣又不是馬王堆女尸,充其量是一個比較罕見的紫毛僵,搶它除了闖禍還有什麼用?難道弄馬戲團巡回展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