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元錢寶物

我在整整修養了七天後,身上的兩處傷,除了左手臂揮動還有點疼痛外,腰部的傷處已經完全脫疤了,而且傷口的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的疤痕,就像完全沒有受傷過一樣,這不僅讓陳東大吃一驚,連我自己都驚詫莫名。 陳東一臉羨慕不已的表情道:“阿樂,你的療傷功夫比山上的豹子都好,居然幾天的功夫就痊愈了。嘖嘖,還真看不出你一身細皮嫩肉的,長得卻是滿壯實的嗎?” 我被他嘖嘖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尷尬的笑了笑,披上顯然比自己身段大了一號的長衫(我那身原有的內衫套毛衣早就換掉了)。 陳東看我笨手笨腳的穿衣服,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帶點歉意道:“阿樂,我這身長衫是稍微大了點,你將就穿幾天,等這兩天大哥我上山多打幾只野物回來,去鎮上給你買身合身的。” 說實話他的這身長衫我穿著可是不舒服至極,寬大的有點離譜不說,每次上茅房方便的時候也礙手礙腳的很,平時穿在身上,因為沒有穿內褲的緣故,總有種赤身的感覺,讓我說不出的別扭。 “不用等過兩天了,大哥反正你現在有空,能不能帶我去鎮上走走。”我穿了這身長衫好幾天了,也早受夠了,要不是原來的毛衣和內衫都破的厲害,我也不會受這活罪。趁著今天天氣還不錯,我就打算去鎮上弄點錢,買身好的衣裳。 “你去鎮上干嗎?”陳東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也沒多說,從寬大的袖口里掏出一枚早已准備好的硬幣,向著空中拋了一拋,後又落回手中。我沒有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拿出來,不是我對這位結義大哥不信任,只是這麼多他沒見識過的東西實在是有點驚世駭俗,還是保持低調點好。我把其余的東西都塞到了床板底下,這一招可是跟我的二伯父學的。 陳東看著空中閃動的硬幣,目瞪口呆的忘了說話,我把它遞到他面前,他趕忙一手接過,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兒,又用他的大嘴測試了一下它的硬度,才才籲出一口氣喃喃道:“阿樂,你這是什麼東西呀?非金非銀非鐵的,卻硬實的要命,上面還奇奇怪怪的刻著些文字和圖案。” 我故作苦惱道:“我也不知道,是我醒來的時候,在自個兒身上找到的。” “阿樂,我猜想你以前肯定是位大有來曆的富家官宦子弟,不然你身上肯定不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再想想我救你來時,你身上穿的奇怪衣服,那料子也不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能穿的起的,我跟你結義,還真是攀上了高枝。唉!只希望你以後要是記起了以前的事,不要嫌棄我這做大哥的就行了。” 看著他一副感慨頗多的樣子,我心里不由一陣的哭笑不得。還富家官宦子弟呢?我們老謝家祖上都不知是多少代的中下級貧農了,到了這里居然被人認為是貴族階級,還真有點十分另類的感覺。 我毫不客氣的在他胸膛上擂了一拳,反正也打不痛他,故作生氣道:“大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就不說我們已經結義的事,只當當你的救命之恩我就沒齒難忘了,怎麼還能嫌棄你呢?” 被我打了一拳,他倒是恢複了過來,哈哈一笑道:“那就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要是不認我這個救命恩人,哼哼,小心我捶你。”說完還示威性的揮了揮他粗壯的胳膊。 “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快點帶我去鎮上走一趟吧,早去早回。”我沒好氣的說道。 “你是想把這寶貝變賣了嗎?”陳東一臉的惋惜狀,有點戀戀不舍道,“阿樂,這東西說不定是你家傳的寶物,就這麼賣了,多可惜呀。” “放心,我這樣的東西還有一枚。”我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當初他說起那把鋼刀的事就是這德性。 “還有一枚?”陳東兩眼一翻,一副暈倒狀。看樣子,若我告訴他實情,這八尺大漢還真會當場暈倒。瞧他粗胳膊粗腿的,沒想到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 “阿樂,我敢肯定你一定是當朝哪位大臣的公子。不然,即使那些大富之家都不敢這麼隨便的把這樣兩件寶貝帶在身上。”說到這他突然變成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再想想當初插在你手臂上的那把鋼刀,阿樂,想來你不會自個兒插自己一刀吧。那就是說一定有人在追殺你,從對方使用這麼上好的兵器這點來看,對方的來頭肯定也不小。阿樂啊,你以前肯定得罪了哪位相當厲害的仇家,說不定他們現在還在找你呢?以後你出入可要小心些才是。有什麼事為兄可以代勞,你自個兒就不要經常出去了。” 我使勁的一拍額頭,差點也當場暈倒。我真是服了他了,這結拜大哥還真是人粗心不粗,想像力更是驚人的豐富,就從一把破刀上推斷出這一系列的故事,還真有點難為他了。 “大哥,我看你是多慮了。你說我那個什麼仇家很厲害,既然這麼厲害怎麼還沒找上門來,他們要是追殺我,我在這里療傷的事想來他們早已知道了。” “這倒也是。”陳東有點苦惱的拍了拍頭,“我當初背你回來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幾乎都知道。你的仇家要是有心,早就找到你了。可是你的手臂明明是被別人刺了一刀呀!” “好了,別想了。反正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以前沒什麼仇家的。那把刀之所以插在我手臂上,說不定是個意外。” 我說完也懶得再跟他廢話,拉起他就向外走。 剛一出門就碰到了向這邊慢慢走來的阿秀。 “阿秀,我和大哥去鎮上走走,馬上就回來。”我招呼道。 “好的,謝大哥。”阿秀應了一聲,倒也沒再說什麼。而細心的我卻發現了她眉頭輕蹙,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心想她肯定有什麼心事,不過我現下不可能去當面問她,只好從鎮上回來再找機會向她詢問了。 剛出院門口,陳東終于回過神來,見道上沒什麼人後,就低聲向我問話:“阿樂,你打算把這寶物怎麼變賣?賣多少錢?” “大哥,你看這個東西值多少錢?”我對古代的物價可沒什麼研究,只好讓他來參謀了。 “依我看,你的這寶貝比你那把鋼刀還要值錢。”陳東神秘兮兮的沖著我耳朵說了這麼一句。 我聽得不由一愣,這一塊錢的硬幣,居然比至少值上百塊錢的鋼刀還要貴? 大概見我一臉不信的表情,他又湊耳給我解釋:“阿樂,你沒看見你那寶貝上面刻著的那些文字和圖案嗎?要我說它的價值就在這上面,這麼清晰刻印的文字和圖案,而且還是在這麼小的東西上面,這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事,簡直可以當作神跡來看。物以稀為貴,這東西當然就值錢了。” 我不由對這位結拜大哥的論斷刮目相看,看來我這大哥還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呀!別人要是只看他的粗礦外表,認定他是莽夫,那真是都被他給欺騙了。他說的對極,我這硬幣在這年代可是獨家擁有的,照著古代的落後工藝,硬幣上的圖案和文字那是萬萬做不出來的,而這恰恰就是它的珍貴之處了。 “要我說,阿樂,你要是想賣個大價錢,最好到五十里外的縣城去,我們鎮上雖然也算的上繁華,但就那麼一家珠寶店和一家典當鋪,要是賣的貴了,他們恐怕也拿不出那麼多的現錢。” 五十里!那還不要了我的老命?若在現代這點路倒沒什麼,坐個車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但在古代,我們現在又沒有馬匹來代步,那還不走死人?我記得當初徒步去二十里外的廣安鎮進貨,就走了個半天,還磨了一腳的水泡回來,這其中的辛酸實在是不為外人道。 “還是先去鎮上看看吧。要是他們出的價錢不合理,再去縣城不遲。” 陳東也沒什麼意見,當下點點頭,又一臉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四周,見沒外人注意這里後,才偷偷把他手里的硬幣遞還給我。 這還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出院門,一路走來,這個陳家村倒是顯得十分安靜祥和,大概大部分家里的男人都去勞作了,只剩些女人孩子三五成堆的坐在一起,一些雞鴨家畜隨意的在村道上散步,間中竄出只癩皮狗沖我叫喚幾聲,但都被陳東一聲斷喝,嚇得夾起尾巴就跑。 那些女人孩子看見陳東帶著我這個外來人,都一臉稀罕的盯著我直看,還發出一聲聲的怪笑,弄得我渾身不自在。若在現代我肯定不會有這感覺,反正做小販的時候就沒少挨過別人的白眼和鄙視,時間久了,自己當然也就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練就了城牆臉皮。但到了這古代,自我感覺良好的我,突然的有了那麼一種優越和榮辱感,難免的臉皮就變得薄了些。 “呵呵,阿樂,別介意,這些多嘴的婆娘沒事就愛鬧。你住久了就習慣了。” 我尷尬的一笑,不由加快了腳步。 陳東哈哈一笑,邁開大步,又走到了我前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