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坊規劃

回到謝家院子時,廁所的施工也快接近收尾階段,只剩下蓋頂了。按照我的要求,在這時可說十分奢侈的要蓋上了瓦片。這廁所蓋好後,無疑是本村最豪華的建築了。 有了這次的施工經驗,想來這些人以後干起這蓋廁所的活兒來,可謂駕輕就熟。這幫熟練工我可不想就這樣讓他們散伙了,接下來真正的改進版公廁還沒造呢?于是,我就找來工頭老李叔,把明天繼續要這幫人幫忙造廁的事兒一說,那老李叔也沒具體問我為何還要造就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並說這樣的好事那些人肯定求之不得。 交待了這事,我就來到了廳堂,察看那第一張廁紙的情況。現在它基本上已經陰干,我拿在手里輕輕在一角扯了扯,卻立馬扯落了下來,並伴隨著一些粉末。我不由大驚,馬上小心的拿著它跑到廚房,燒起柴火,把它放在旁邊烘干,希望這樣能增加它的結實性和韌度,但烘干後,我再試驗了一下,還是如先前一樣就像面粉團一樣裂了開去。 ***!這樣的東西怎麼能擦屁股?還沒擦就碎了。我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腦袋里極力的回憶著以前書上造紙的描述,可是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既然想不出也只有問別人了,馬上進到內堂找阿秀,無名很有分寸留在廳堂沒跟過來。 阿秀正在教黑丫頭說大楚官話,也就是我現在所聽的帶著北方口音的“普通話”。那黃香芸則是一副服侍丫環的表情,靜靜的站在一旁。 “夫人,那黑小子呢?”沒見到那小黑奴我有點意外。 阿秀停下了教學,答道:“那黑小子野的很,我見他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就把他帶到了爺爺那里,讓爺爺來管束他,也讓爺爺身邊有個使喚的人。” 阿秀的這個舉措我是舉雙手贊成,反正那黑小子暫時也沒多大用處,打發到老爺子那里,能給我省不少心。 我點了點頭後,就把紙張的問題和她說了說,讓她一起想想辦法。 “夫君,依妾身看你肯定在制作過程中少放了某樣東西?” 阿秀不愧是聰慧之人,馬上就想到了其中關鍵。而我先前只想著從以前的記憶中找答案,卻忘了獨立去思考此事,難免緣木求魚。經她這一提醒,我也朦朦朧朧的抓到了點頭緒。 “夫君,說不定你少放了某種讓紙張粘合起來所需的東西。”阿秀思索了一會,更是明確的提出了這一關鍵點。 “對!”我高興的一拍大腿,忍不住上前抱住阿秀狠狠親了一口。 “夫君!”阿秀措不及防下羞得滿臉通紅,使勁力氣推開我。 我也微有尷尬,拿眼一掃其余兩人,黑丫頭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又看看阿秀;那黃丫頭則是故作不見的緊緊低著頭,看自個兒腳尖。 “咳,夫人你還真是我的女軍師,經你提醒我想到少了哪種東西了?”我難抑得色笑著。 “那就好。你沒事就先出去吧。我還要教黑妹說話呢?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以後這黑丫頭就叫黑妹了。”阿秀顯然還有點余怒未消,我剛才如此做,實在是讓她在下人面前失了顏面。 “那好,我先到爺爺那里去了。”我也怕再惹她生氣,趕忙出了內堂。 帶著無名馬不停蹄的來到陳家院子,從院東一處空地往里走,就是一處半圓形靠山的荒地,整個面積有原來的陳家院子的三四倍大,以前這里還雜草眾生,亂石成堆,但現在映入我眼簾的卻是一片齊整的大空地,空地上男女老少不下五六十號人在忙碌,在靠山的一角已經搭建起了一處簡易的大木棚。暈!照這個建造速度,老爺子這次也真夠動真格的了。 很容易的我就在一處人流最多的地方找到了老爺子,他身旁的黑小子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我,忙不迭的就要上來給我行跪。 我趕忙上前攔住了他,也不管他聽得懂聽不懂就教訓道:“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朝我跪,你這樣跪來跪去老子的福氣也給你跪沒了。” 黑小子滿眼問號的看著我,不知道我因何臉色不悅。 “呵呵,阿樂,算了。這黑娃子跪你也是因為尊重你嗎?他本性不錯,跟我很投緣,而且心思靈巧,將來用心培養一下,不失為你的一大助力。”老爺子也趕了過來,笑呵呵的拍著黑小子的小腦袋,一副慈祥面容。這不由讓我心里犯了嘀咕:難道他們老陳家家族遺傳跟黑人投緣?孫女如此,現在連爺爺也是如此。 我把老爺子拉到一旁,小聲道:“爺爺,你知道不知道山上有種樹?它們留出的汁液又黏又稠的那種。” 老爺子捋著灰須,沉思了一會兒,道:“有倒是有,不過,你要來何用?” 我也沒有隱瞞,把紙張的問題向他說了說。 “那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帶你去砍去,這種樹在半山腰多的很。” 老爺子聽清原委,二話不說就拉著我向外走,比起我還心急。看來他真是把我當自家人看待了。 我也不多說,一路跟著老爺子,拿了幾把斧頭後,就在他引領下一行人上了山。在老爺子的指示下,無名拎起斧頭一斧一棵,都是揀小的砍。我用手摸了摸斷口處的樹液,果然是又稠又黏。 我們每人都扛了幾棵,迫不急待的下了山,一路回到了謝家院子。先挑了棵最小的把它們搗碎,我再把它們放進了院子中的大水缸,拿著木棍子攪動了一會兒。至于具體如何,也只有等晚上再說了。 忙完了這事,我們四人又重新回到陳家院子後的施工現場,在我的規劃下,先要眾人開挖一個大水塘,接著就是抄紙用的大水槽,然後就是想辦法,在這後山上找個水源,把山水給引下來,這樣比每次用人工去村東水潭挑水可剩下不少力氣。 老爺子一一按我的說明記下,吩咐人手分頭進行。 我見事情都交待完,就想到了實際性的一個問題,問道:“爺爺,你這批請的人,是不是也按每天二十文工錢算?” 老爺子一愣後,馬上笑道:“阿樂,這些人都是我家的佃戶,我叫他們來幫忙天經地義,也就是年底的時候我少收他們些租子罷了。” 我這才明白,敢情老爺子果真是個老地主呢?也真是好算計,剝削自己的佃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那他們沒意見嗎?”我有點狐疑的問道。 老爺子又被我這話給逗樂了,“阿樂,你是太厚道了!就說你請的那幫人,你何必要每天給他們每天二十文工錢呢?一般來說,十文錢都嫌多了,而且你還每天給他們兩頓飯,你實在太仁善了。不過,他們大都是我們陳家子弟,你這樣對待他們也是給我這把老骨頭面子。若你以後還怎麼對待外人,可真是敗家了。切記!切記!” 我還怎麼說,只有不住點頭受教的份了。***!原來一個人可以扣到這樣的地步,而且習以為常,實在……實在是佩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