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雷 阿重霞

樹雷——。

這是擁有全宇宙最大領宙域的君主制國家的主星“樹雷星”。那是一片樹木的樂土。到處都聳立著高達1000米的巨大樹木。

在其中,有一棵格外巨大的,高約5000米的超巨大樹。在它的枝椏和周身寄生著的樹木之間壘的土台上築造著都市。這,就是“天樹”了。

天樹是樹雷的首都,樹雷皇族的居住地以及樹雷的政治與經濟中心。當然嘍,要把一棵樹改造成一個繁華的都市,那可是經曆了十數萬年的不懈努力。

(沒口德的人就稱之為“巨大的盆載”)

天樹的一角,傳出了可愛的小女孩的聲音。

那是在現樹雷皇阿主沙領導的征木家的聚居地。

“哥哥~!喂!遙照哥哥~~!!”

小女孩利索地爬上了阿主沙的兒、征木遙照?樹雷房子的窗戶。

那個小女孩看起來很像是小時候的砂沙美。她的衣服上,頭發上粘滿了樹葉。

剛才正在書齋里讀書的遙照,滿臉都是笑容地看著小女孩向他飛奔而來。

“找到你了!遙照哥~~哥!!”

“阿重霞、不是說過了嗎,不可以爬窗戶。被父皇知道了的話他一定會發火的。”遙照苦笑著說。

不過聽那口氣,一點都不象責備。阿重霞依然燦爛地笑著。

“但是、美砂樹媽媽也是這樣啊。”

“……算了。”

遙照歎了一口氣。

是啊。樹雷第二皇妃,阿重霞的母親美砂樹老是拿天樹的外壁當走廊。這一行為,從美砂樹的兒童時代就開始了,就算是結了婚做了媽媽一絲毫沒有改變。雖說這是天真爛漫的表現,但是對于遙照而言卻是一大麻煩。

理由就是……。

“小遙~遙!早上~好!!”

每天早上美砂樹必定准時爬到遙照臥室的窗口,向還賴在床上的遙照活力十足地打招呼。

遙照已經十二歲了,被年長的女性叫做“小遙搖”的話,只有羞恥的感覺。而且他才不想讓人來臥室呢。

因為,男性的生理活動,遙照也不例外地有吧……

…,不過。

“早上好。美砂樹小姐。您今天好精神呢。”遙照尷尬地笑了笑,跟美砂樹問了好。美砂樹顯然是認為他太冷淡了,她看起來很是失望。

接下來,美砂樹就把她冰涼冰涼的雙手伸到遙照的床上,一把掀起被子。

“又要來了?”

遙照什麼都沒有看見,只得抱著頭伏下身子等待“美砂樹台風”的肆虐快點過去。

“每天都是這樣……”

“…哥哥!喂、哥哥!遙照哥哥!”

“哎?!”

阿重霞的叫聲把遙照拉出了回憶。“對不起、阿重霞,什麼事?”

“那個呢,我偷偷聽到媽媽和船穗媽媽的悄悄話了哦。”

“你又跑到那里去了?”

遙照的驚訝不是沒有理由。美砂樹和船穗所居住的皇居可是在天樹的頂上……也就是說在遙照房間的數百米之上。雖然說是有安全裝置的,但是也說不住准會受傷呀!

“掉下來怎麼辦呢。而且,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好的。”

“但是……”

遙照用手輕輕地抵住阿重霞的嘴唇,繼續說道,“受傷了可是很痛的喲。那樣的話,內海大人、瀨戶大人、父皇母後還有美砂樹小姐,他們都會很傷心的。”

“……哥哥呢。”阿重霞仰視著遙照問道。

“啊、當然會啦。”

“噢,我自也不會了。”一抹紅暈飛上了阿重霞的雙頰,她小聲地說道。

“真是好孩子。”

“……那個喔、那個哦。阿重霞把小臉湊近遙照,好象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怎麼了?”

“那個呢,我、以後會做哥哥的新娘喔。媽媽和船穗媽媽那樣說的!”

“……咦??!”遙照瞪大了眼睛,他拼命地思考著阿重霞的話的真實性,“真的嗎?”

“唔……嗯……”

二周以後,樹雷星的最高評議會審議並通過了遙照和阿重霞的婚約。

遙照是十二歲。

而阿重霞,只有四歲。

征木遙照·樹雷是出生在是非爭辯之中的。

他的生母船穗是從樹雷以外的行星(而且還是邊境的植民行星)嫁過來的。卻被立為第一皇妃。船穗得到的是第二世代的樹,“瑞穗”(美砂樹的樹叫做“霞鱗”,是鱗云在樹雷的稱呼)。因此樹雷皇宮內約半數的人對她持支持態度,剩下的一半人就是中立派或是反對派。事實上,她的支持率並不低,在曆代的皇妃之中算是比較高的。但是反對她人,都是一些地位比較高的。換句話說,反對船穗的,盡是一些有全有勢的人。

生下了第一皇子遙照以後,指向船穗的風言風語倒是少很多了,然而,遙照在無形的壓力之下,很早就明白了母親的處境。

在很小的時候,遙照就暗自發誓要代替公務繁忙的父親來守護母親。因此,他才會在“選樹儀式”中用母親的名字來命名自己的樹。

遙照接受“選樹儀式”的時候只有8歲。而他與“船穗”相遇的地方,正是多年以前與現樹雷皇結下契約的“霧封”的所在地。

在巨大的第一世代之樹之中,年輕的“船穗”顯得異常小,也就跟第二世代的樹差不多。但是,它體內蘊藏的能量卻凌駕于其他第一世代之樹上。、


本來,持有第一世代之樹的人是絕對的權利者。樹雷絕不會有人反對他們。然而數千年之內皇家之船從未在戰斗中被毀。這使得人們對“世代”差別的認識越來越淡薄。取而代之的是“政治力”。而在這力量的中心人物,便是天木舟參。

遙照便是出生在這樣的世界中。

“你好,遙照殿下。”

在天樹的回廊之中向遙照恭謹地行禮的是神木家的當主、內海的妻子瀨戶。她是美砂樹的生母。

“瀨戶大人、您好。”

遙照表情坦然地向瀨戶深鞠一躬,瀨戶是船穗堅定的支持者。無論是遙照還是船穗都對她充滿了感激之情。瀨戶是樹雷實際上的最大權利者。凌駕于樹雷皇的存在。在前樹雷皇已經不在世的現今,沒有任何一人敢當面指責她,就算是她的丈夫內海以及樹雷皇阿主沙都不例外(就是說他們都虛心哪。)……有點恐怖。

那些心懷歹念的人把瀨戶視為妖魔鬼怪般的存在。她的言辭銳利無比,在人們的印象中她總是做一些不合乎情理的存在。然而實際上,她卻是極為細致的人。以她的身份,剛才完全不必對皇太子行最敬禮。實際上,她也從未對其他任何人行過如此慎重的禮節。

“船穗殿下起來了嗎?”

“是的,她和美砂樹小姐一起在房里等著您呢。”

“是麼?謝謝。”

簡單地打了招呼以後,瀨戶微笑著看著遙照轉身離開。隨後,向船穗的房間走去。

船穗微笑地看著瀨戶,她們之間的問候可不像剛才遙照的那麼辛苦。瀨戶可是把船穗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在她看來,這多少可以牽制反船穗派的活動。然而更重要的是,瀨戶非常喜歡船穗那率真的性格。最近她還感覺到,船穗給人的感覺,和皇家之樹驚人地相似。也許,從前情緒一直不穩定的美砂樹能夠如此平和,也都是因為和船穗在一起的緣故呢。

“遙照殿下和阿重霞的事,明天最高評議會就要正式開始討論了。”

“謝謝您了、瀨戶大人。”

“我家那位倒是希望等阿重霞再長大些再說。不過這樁婚姻對于樹雷而言是非常有價值的……啊、對不起。”

“請別在意。我很明白您的意思。況且、對于阿重霞和遙照自己來說,也是喜事啊。”

“對象是遙照殿下的話,那我就安心了……”瀨戶的這番話語,是否暗藏了些什麼玄機呢?

“媽媽!阿重霞可以走小遙遙的新娘真是太好了!我也好喜歡小遙遙的!我可是把他當弟弟一般看待的哦!”

美砂樹笑嘻嘻地插進來。不過船穗卻分明注意到了瀨戶的神色有少許不悅。

“然後呢…啊!現在還有保密哦。嘻嘻嘻!”

船穗笑著問道:“美砂樹、保密些什麼呀?”

“不~~告訴你。我和阿重霞約好了的,船穗姐姐。不過呢,到了他們正式訂婚的那天就會知道了哦。”美砂樹開心地笑著。

“……美砂樹。以後不要再從天樹外壁爬到遙照殿下房間里去打招呼了。”

“……!”

船穗意識到,這是瀨戶第一次這麼說。

“咦~~!但是……”

“我不是說你不可以有散步的興趣。但是,遙照殿下已經12歲、是開始走向成人的年紀了。還被你稱作‘小遙遙’,每天早上都被你那樣叫起來,他會有多害臊你知不知道?!”

“嗚……但是……”

美砂樹低著頭,眼睛里懷有恨意地睨著瀨戶。盡管已經結婚,有了女兒。美砂樹在內心還只是一個很小的孩子。

“但是什麼?!”

瀨戶面色一沉,語氣充滿威嚴。

“……唔、因、因為……”

今天美砂樹可是徹底輸掉了。本來她這拙劣的“撒嬌戰術”也只對船穗起作用。瀨戶可完全不吃她這一套。

“遙照殿下馬上就要長大成人了。”

“……是。”

美砂樹的眼眶里滾落下大滴大滴的淚珠。她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房間。看樣子,似乎又要一邊叨念“媽媽是個大傻瓜”一邊在天樹的外壁上下爬兩圈來忘記自己的委屈。不到晚飯的時候是不會回來的了。

瀨戶見狀,微微歎了一口氣,把視線轉向船穗。

“千萬…別介意。”船穗低著頭小聲說。盡管遙照不像阿主沙那麼容易激動,但是這兩人的性格確實很像。同樣地,美砂樹也很像瀨戶。那麼,美砂樹會喜歡遙照,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不好意思。盡管是我家的那位還是美砂樹,都給征木家添了不少麻煩。”

“請別這麼說。怎麼會添麻煩呢……我們是一家人啊。”

瀨戶就是喜歡船穗這樣的表情。

“……好可愛呢。……”

她突然覺得眼眶一熱,便連忙說:“遙照殿下自己大概還沒察覺到呢。”

這麼說著的時候,她想起了與阿主沙初次見面的情形。

少年時代的阿主沙那認真專注的眼神。

“遙照殿下他,要比我初次見到的小沙還要大很多了呢。”

怎麼聽,瀨戶的這些話似乎都是自言自語。

“嘻嘻、瀨戶大人剛才也說了‘小沙’哦。”

“……噯?!”一抹珍貴的紅暈飛上了瀨戶的面龐。“天哪!我也和美砂樹犯了同樣的錯誤。”

瀨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好象只有提到從前的阿主沙的時候,瀨戶才會顯的像一個平凡的女性呢。

“阿主沙先生和遙照真的很相象。”

瀨戶壞壞地笑著:“……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哦。不過他要比小沙早熟多了。……小沙的身邊一直有我……和魅月小姐陪伴著他……”

瀨戶現在的神色,卻是悲傷的。她出神地,念出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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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船穗對瀨戶的這份感情卻沒有絲毫的妒忌。她想了想那樣的情形,說道:“嘻嘻。那可以說是天下無敵呢。”


“是啊……不過,船穗殿下。”

瀨戶湊近船穗,雙手輕柔地撫著她的臉頰。

“對于小沙來說,你,絕不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不對,還有美砂樹和我也一樣,在你的身邊,就會感到很安心……”

“瀨戶大人也是?我才沒有……”

“我已經感覺到了,這種預感。樹雷的命運會有所改變。一定會因為你的血脈而產生某種改變。一定是這樣的……”

“然後呢……”

“所以我要繼續扮演令人討厭的姐姐,阻止‘改變’的發生。”瀨戶放聲大笑起來,將方才那有些曖昧的氣氛一掃而空。

“……可憐的阿主沙先生。”

瀨戶笑的更大聲了。好一陣子過後,她向船穗眨了眨眼睛,說:“要對我老公保密哦。”

第二天早上。

太陽將朝霞灑在遙照的床上的時候,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時間差不多了……啊、來了。”

窗外傳來樹葉的沙沙聲。

然而,美砂樹卻不像往常那樣“砰”地推開窗戶跳進來。樹葉悉悉娑娑的聲音嘎然而止。

遙照覺得意外了,他急忙向窗口望去。美砂樹不在那兒。只聽見她遲疑的聲音。

“小遙……唔、不對、遙照殿下你起床了麼?”

“是的。早上好、美砂樹小姐。”

“那個、從今天起我不能叫你起床了、對不起。”

“……沒關系的,我自己能行,別介意。”

“是啊、你已經長大了呢…。待會兒見、遙照殿下。”

說完,美砂樹就急急地向上爬去。遙照聽著樹葉的沙沙聲越來越遠,微微歎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的遙照,並沒有意識到,他的歎氣並不是因為“放心”。

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思緒。

12歲的遙照,既是大人,又是個孩子。

而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卻讓他終于知道了,自己在想些什麼。

那天晚上,門鈴響了。

“請問是哪位?”

從門的那一面,傳來了阿重霞有些膽怯的聲音。

“……哥哥。”

“是阿重霞啊。從大門里進來真是罕見呢。快些進來吧!”

的確,平日里阿重霞總是會連門都不敲就笑容燦爛地沖進來的。

可是這次她好久都沒有動靜,于是遙照合上書前去開門。

“怎麼了呢?今天的阿重霞好象大人一樣……咦?!”

打開門的遙照,被站在那里的阿重霞的樣子驚呆了。那的確是阿重霞本人沒錯。但她的頭發,卻不再是那湖藍色的硬翹翹的卷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光滑如絲的紫色直發。

“阿重霞…你的頭發……”

遙照看過母親少女時代的相片。船穗小的時候,就是像現在的阿重霞一樣的女孩。在那一刻,他明白了。現在、阿重霞是為了成為他心目中的理想女性而做了遺傳因子的操作,將自己的發質改成和父親一樣,也就是和船穗相近了。

“我的確,一直以為我最喜歡母親那樣的女性,但是……”

“遙照哥哥。阿重霞的頭發……奇怪嗎?”

阿重霞怯生生地問道。她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美沙樹小姐怎麼說?”

“她說好可愛。抱了我一個鍾頭都不肯放呢。”

“是的、很漂亮很適合你哦、阿重霞……”

遙照言不由衷地說道。他感覺他的心好象被荊棘刺到了似地劇烈到疼痛著。

這痛楚的感覺,從那一天,阿重霞親口說出婚約的事的那一天就開始了。他知道是為了什麼。

遙照不曾討厭阿重霞。就算他很明白他母親處境的緣由,他也不會對這個真摯的小妹妹產生任何的反感的情緒。

然而,他心中的痛楚繼續著。

遙照溫和地笑著對阿重霞說:“真的、非常的好看。”

“謝謝哥哥。我要給大家看看!”

“啊……”

阿重霞得到了最最喜歡的哥哥的褒獎開心極了。她疾步向走廊另一端跑去。

追在她後面的是她同樣天真的母親美砂樹。

遙照的神色黯淡了下來。他終于察覺到了自己心中藏著的情愫。

到了次日的早晨,遙照在和平時一樣的時候醒了過來,他仔細地聽著窗外的響動。

為什麼從剛才開始一直想著的,是美砂樹那燦爛的笑臉呢。

遙照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樹葉的沙沙聲越來越近,然後,停止了。


美砂樹的笑聲,還有那精神飽滿的“小遙~~遙!!早上好!!!”

遙照緊張極了。……是的,每天都是這樣的……。

但是……。

“……早上好、遙照殿下。”

美砂樹的聲音傳了進來,和從前那明快的口氣不同,這一次,和昨天一樣地,有點寂寞的感覺。

“早上好、美砂樹小姐。”

遙照努力著以平靜的語調說道。美砂樹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他拼命抑制馬上從床上跳起來奔到窗口的沖動。

一陣沉默以後,她又向上爬去了。

幾滴淚珠從遙照的的眼角滾落了下來,掉在枕巾上。

“美砂樹小姐……”

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聽著樹葉的沙沙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

這就是、他新的早課。

幾天以後,瀨戶來造訪遙照。不是與船穗一起而是獨自前來,對于瀨戶而言可是很少見的呢。

“瀨戶大人。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

“船穗殿下送來一些點心,我想在自己屋里一個人吃,還不如拿來和你一起吃,順便談談天。我可要進去嘍。”

瀨戶說著自管自走進屋里,根本不聽遙照的回答。

“一點都沒有改變、連喝茶都是強制性的。”

遙照苦笑著把瀨戶迎了進來。

瀨戶拿著的點心是柿餅。柿子是由當年船穗從地球帶來的柿種種出來的。

遙照站著啜了一口茶,聽瀨戶滔滔不絕地講著。

“咦?!讓我去銀河學院?”

“是的。遙照殿下也因該知道的。每年都要選出十名左右的親善留學生前往銀河學院。”

“我知道。不過、明年的名單,這麼快就決定了?”

“錯。是今年的。”

“但是,今年的不是已經在一個月以前就……”

“還沒有最後決定下來。不過我也不是強迫你,是志願制的。”

瀨戶意味深長地看著遙照。

“瀨戶大人在急些什麼哪……”

遙照想不通了。

銀河學院的畢業生大多會在銀河境內擔當要職。對于遙照而言,這次的留學將是在未來與他國建立良好關系的絕妙機會。也許瀨戶是覺得征木家在樹雷內的勢力較弱,希望作為皇太子的他能借此在國內樹立威信吧。

不過,一個月以後就必須走,這實在是有些太草率。再說今年的留學生派遣老早結束了……

遙照看看瀨戶,希望她能幫他公布謎底。

此刻的瀨戶表情不大開心。倒不是由于遙照,而是為了別的事。

“……啊!”

瀨戶根本沒有在看遙照,她正盯著最後的一塊柿餅呢。

遙照連一塊柿餅都沒有吃到,全部被瀨戶獨享了。那麼她自然不該那了那屬于遙照的最後的柿餅。不過它已經在她手里了,所以有點後悔,心情就不好著呢。

“真的,現在的她看起來和美砂樹小姐好像。到底是母女啊……!”

于是遙照一下子明白過來,為什麼瀨戶急于讓自己去銀河學院了。

那是給他一個,和美砂樹分開的機會。

遙照心懷感激地請遙照收下了最後的柿餅。

“……瀨戶大人。留學一事,我接受。”

“哦?沒問題吧?”

“是的、我決定了。”

遙照看著幸福地嚼著柿餅的瀨戶。他同時體會著兩種感覺,好象有什麼得到了解脫,又好象失去了什麼。

不知道,瀨戶吃的柿餅是什麼味道的?

遙照是這麼想的。

之後的幾天,遙照都在忙著准備出發的事兒。畢竟一個月的准備時間太短了。最高評議會決定,在遙照留學歸來兩年之後,發表他與阿重霞的婚約。

“哥、哥哥。我等著。阿重霞一直一直都會等著的。”

這段日子里,阿重霞時時跑來遙照屋里,哭泣著重複同樣的台詞。直到因為擔心而前來偷偷張望的美砂樹也哭了起來,她才不做聲了。

無論如何。一年兩次回家來看看的約定在她們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加油吧。”出發前一天,船穗這麼說道。這些話也含著希望遙照好好整理一下對美砂樹的思緒的意味。

“明天就要出發了。”

遙照躺在床上,想著。明天開始就是獨自一人了。

明天早上的早課,也是最後的一次了。

他閉上眼睛,等待著樹葉的沙沙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