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人



“第六百七十五條之規定真的跟他說的一樣!”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呼,一個像是訟棍學徒模樣的人雙手捧著一本書,高聲驚呼道:“真的沒錯,而且他說的字都一個也沒錯,簡直一模一樣。”

“天啊,是真的,這個小訟棍才多小,竟然這麼厲害!”

“別看常家的訟棍年紀小,可明顯的,他比羅家的訟棍厲害多了。”

林遠治聽著堂下的議論聲,臉色越來越難看,大齊律例竟然還有這樣一條,真是失算!還有羅家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們如果早把常家請的這個小訟棍請走,那不就好了!

“哈哈哈!”

常乾易一聽到郭奉的話,頓時發出一串長笑聲,怪不得這個小小訟棍一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原來原因在這里。

常乾易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隨手一拋,銅錢准確的落在羅家二管家擔架旁的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然後彈起,落到二管家的臉上。

“他,你們羅家養的一條狗而已,他的醫藥費,一個銅板足夠了。”說著,常乾易大步走到擔架上的羅禁前,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銀票,直接砸到羅禁身上:“這些錢,賠羅禁的醫藥費也足夠了,不就是錢嗎?我們常家不缺錢!”

“你們常家不缺錢,難道羅家就缺錢?”羅家訟棍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銀票,一臉的不服氣:“你們常家別以為賠幾個錢就能了事,在風都城我們告不贏你們,那麼我們就去郡府去省府,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告禦狀,早晚我們要讓你們得到應有的責罰。難道你們說他是憨人,他就是憨人了?我還說他不是憨人呢!”

“告禦狀?是不也是就是去京城告狀?”常盛左右看看,左後拉了拉小訟棍郭奉問道。

“是,告禦狀自然是要去京城,不然怎麼能叫禦狀。”郭奉有些奇怪的看著常盛,常盛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一邊,縹緲聽到常盛的問話,突然感覺,這話似乎有些耳熟。

常盛得到郭奉肯定的回答,突然扭過頭,一臉凶相的看著羅家訟棍:“你要去京城告狀?是告我的狀?”

“當然是你,不是你還會有別人嗎?你這個暴徒。”羅家訟棍一點也不懼怕常盛,這可是在縣衙之上,而且自己這邊還有林將軍做靠山,怕什麼!

縹緲聽到常盛說這句告狀,終于想起這句話怎麼耳熟了,當時常盛打羅家二管家的時候,不正是說了這句話嗎?暗道一聲不好,這可是府衙之上,常盛如果再把對方的訟棍打了,又是大麻煩。

縹緲伸出手,就要抓住常盛,可當她的手伸出的時候,耳邊也響起了常盛說話的聲音。

“讓你去京城跟我爸爸告狀,我先打的你不能去!”


一聲話落下,常盛突然暴起,瞬間沖到羅家訟棍面前,一腳踹出,正踹在羅家訟棍小腹部位,同時一股真氣也隨之從常盛身上湧入訟棍體內。

“咚。”一聲大響,羅家訟棍只是一個普通人,被常盛一腳踹中,瞬間他倒飛著向後飛了過去,飛去的方向正是首場將軍林遠治的所坐的方向。

“哼!就會偷襲。”林遠治冷哼一聲,寬大的手掌從木桌上提起,抓向被常盛踹飛過來的訟棍,看他不緊不慢的樣子,手掌翻動間卻是快若閃電。

“碰!”

林遠治單手剛剛抓住羅家訟棍,一股暗勁便從羅家訟棍身上傳出和他一抓之下的勁道正好碰撞在一起,瞬間,羅家訟棍的整個身體突然炸裂開來,爆出一團血色霧氣,殘尸、白骨四處飛落而下。

常盛一手掐著腰,直直伸出另一條胳膊,指向林遠治:“你殺人!”

“你殺了人!”

隨著常盛口中三個字落下,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守城將軍林遠治身上。雖然羅家訟棍是常盛踹出去的,可也確確實實是林遠治接到他後,他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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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治感受著周圍眾人懷疑的目光,接過身後兒子遞過來的方巾,擦乾淨羅家訟棍死時濺了一臉的血跡,怒視著常盛,用力一拍身前的桌子。轟然一聲,全部是由硬木制成的方桌,在林遠治一掌之下,轟然碎裂。

“常盛,這人分明是你打死的。剛才在我一接那訟棍的瞬間,我所抓之處,一股含有真氣的暗勁猛然沖出,所以他才身體炸裂而亡。其實在之前,你那一腳就已經把他踹死了!”

“你胡說。”常盛一臉憤怒的指著林遠治:“分明是你打死的人,你為什麼要冤枉是我殺死的。縣老爺,他殺了人,快把他抓起來。”

“混張東西。”林遠治一氣之下,又想拍桌子,可舉起手掌才發現桌子已經被他拍爛了,沒有桌子可拍,于是一擺手,怒道:“我堂堂一個將軍,跟那個小訟棍無冤無仇的,我為什麼要殺死他,可你不一樣,剛才他說去京城告禦狀,你以為他是要找你在京城的父親告狀,所以就出手殺了他,對不對!”林遠治說道最後對不對那三個字時,猛然變成大喝,想要把常盛嚇住,讓他承認是他自己殺人。

“老混蛋,老子跟你也是無冤無仇,那麼你還不是吩咐你的大管家,勾結我常家的三個惡家奴想要害死小爺!”

常盛心中暗罵一聲,指著林遠治大聲喊道:“是你,是你,就是你。我不管反正就是你殺死的人。”

一邊叫著,常盛身子就地一倒,趴在上翻滾起來,一邊翻滾還指著林遠治,撒潑道:“你賴皮,就是你打死的人,你還說是我,你賴皮,不要臉。”

林遠治看著倒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的常盛,心中肺都要氣炸了,人分明就是常盛打死的,那傻子竟然還說是他打死的,現在更是開始撒潑了,可常盛是一個傻子,他卻是堂堂一個將軍,怎麼能學常盛一樣撒潑打滾!

常乾易看著林遠治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心中大是痛快,不過他心中也清楚,真正打死那訟棍的應該就是常盛,再鬧下去也沒好處。


“林將軍,不知道你殺了人是要償命呢還是要賠錢?如果賠錢的話,我們常家可以幫你支付一半的錢。”

“常乾易,你不要血口噴人,林某沒有殺人就是沒有殺,而且,這罪名也不是你能定下的。”

林遠治虎目一凝,抬起頭,望向坐在台上的吳世舉。

吳世舉早已不爽林遠治,可林遠治可不歸他統管,而是屬于軍方,就憑借眼下之事想要上報軍方定林遠治的罪名,顯然是不可能的。

“咳咳。”

吳世舉咳嗽一聲,重新吸引眾人的目光後,開口說道:“關于羅家訟棍的死,事發突然,案件複雜,殺死訟棍的真凶是誰,本官還需慢慢調查。”

“明擺著的事,還需要調查?林某今天是領教吳大人的查案手段了,開始偏袒常盛,現在常盛當庭殺人,你又說要調查。林某雖然不是文官,但今天林某回去後,一定也要往上參你一本。”

林遠治揮手一擺,轉過身就要離開。看到這,常盛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攔住林遠治的去路,憤憤不平道:“你殺了人這就想走,你不用挨打嗎?”

說著,常盛的目光從林遠治身上移開,落到林遠治身後的兒子身上。

“咦,你這個人看著好眼熟。啊……我想起來了,昨天我一共打了三個人,除了架子上的那兩個人,還有一個人張的跟你好像。”常盛繞著林遠治的兒子轉了一圈,一邊轉,一邊歎道:“真的好像,他會不會是你兄弟?對了,好像那個人也姓林,就是叫什麼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師姐,你知道昨天那個討厭鬼叫什麼嗎?”

縹緲聽到常盛的問話,莞爾一笑,故意說道:“那人叫林憲,他和你眼前的這個人都是這位林將軍的兒子。”縹緲看的出來,林將軍也想找常家的麻煩,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必要給林將軍留面子了,他不是想削常家的面子嗎,那就先削了他的面子。

“什麼,原來昨天林將軍的兒子也被常盛打了!”

“怪不得林將軍今天來衙門聽審,我還以為他大公無私呢,原來是他自己的兒子被打,但是害怕丟人,所以借助羅家,想給常盛定下罪名。”

大堂之下,人們議論紛紛,一瞬間,林遠治從為名做主的將軍,一下變一個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出現的偽君子、小人。

林遠治聽著下面眾人的議論,臉色變得鐵青,他之所以不親自出面,今天也沒有帶深受重傷的兒子林憲,只帶了二子林迪,就是怕丟人。想他一個將軍,風都城的第一高手的兒子,竟然讓一個傻子給打了一頓,說出去,他這張臉實在掛不住。可沒想到,今天這個傻子還是揭了他的傷疤,還是當著眾人的面揭的。

“哦,原來他們兩個人都是你的兒子啊。”常盛看著林遠治,疑惑的問道:“癩皮狗,你兒子也被我打了,是不是我也要賠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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