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告禦狀



方淵甫充滿威嚴的雙目從底下群臣中掃過,重新落到周益延的身上,沉聲說道:“周愛卿,宰相大人乃是朝廷重臣,要參本朝重臣,可是要有足夠的證據的。”

方淵甫沒有多說,但是他話中的意思想來殿中的群臣都聽得明白,如果你周益延這次是沒事找事,沒有足夠用的證據參常乾澤,那麼你就盡快退下,皇上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但是如果你還是像其他郡王以前一樣,亂參常乾澤的話,那麼我就不會放過你了!

“老臣自然是有證據的。”周益延微微一躬身,開口說道:“老臣要參宰相大人縱子行凶。就在昨天,老夫的孫子在城門口,大庭廣眾之下被宰相的兒子打死。然後老夫的孩子去宰相府說理,卻又被宰相的兒子打了出來。”

周益延說了一句話,轉頭看著群臣,頗為正氣的高聲說道:“諸位,宰相大人一向標榜正義,而且說要以法治國,法大于情。可是昨天,老夫才知道,他是說一套做一套!對別人他就要求酷刑,可是面對他自己的兒子的時候,他卻又進行了包庇,這老認為這樣的人絕對無法做宰相!”

周益延說著,重新轉身一下跪倒在地上,向著龍椅上的方淵甫一磕頭,說道:“還請聖上裁決!”

“沒錯,臣也覺常乾澤不適合做宰相!”

周益延還跪在地上,一旁,從武將中,李允才大步走了出來。

“啟稟聖上,就在昨天,北城門負責當值的城門將軍江橫被一個少年打死,後來,我們親自調查發現,打死江橫將軍的正是宰相常乾澤之子常盛!皇上,那常盛打死將軍,這可是死罪,但是常乾澤知道後,他不僅不上報,還利用他的官職包庇常盛,像他這等做法,絕對不適合做我們大齊王朝的宰相!”

“沒錯,周郡王和李將軍說的對,這樣有失公允的人怎麼能夠當我們大齊王朝的宰相呢!”

“就是,還請聖上裁決,給死去的周郡王和江橫將軍做出……”

隨著周益延和李允才先後站出來,很快,大廳中,幾乎所有的郡王,和武將都站了出來,一起攻討常乾澤。就是文官一方,也有數名官員站了出來。

“哎……”

方淵甫看著腳底下,跪倒了一大片的人群,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跟乾澤愛卿的改革機會還是進行的太早,太猛烈了!

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大齊王朝已經腐朽至極,內部越來越動蕩,邊陲的將軍們擁兵自重,內部官員和王爺們相互勾結,大肆撈錢,各地起義軍四起,而周邊的國家卻一個個越來越強盛,如果再不進行改革,再不富民強國,大齊王朝不是被周邊的國家所滅,就是自己內部崩塌。

自己不能看著先輩們所建立的王朝在自己手中滅亡,這時候,重症只能下猛藥,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可是改革雖然被自己強行開始推行,但是下面的官員們一個個因為自己的利益,還是陽奉陰違,反對聲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方淵甫雙眼微眯,極為不滿的望著跪在下方的周益延,周益延的孫子打死,如果是被別人家的孩子打死,或許他還不回這般大鬧,可是被常乾澤的兒子打死就不一樣了。


周益延和一眾王爺可是因為變法,早就把常乾澤恨死了。

常乾澤的變法中,有一則叫做青苗皇賜法。

王朝的土地大多都是集中掌握在歌大官員、世襲王爺和那些地主大戶手中,普通民眾手中的土地不是小就是貧瘠,根本就不適合耕種,沒有辦法,他們只能租用那些地主富戶家的土地。

只是租用土地還不算,更關鍵的是他們買不起坑中的工具,買不起種苗,那麼就只能借用!

那些富戶們可不會同情心泛濫,把土地、工具、種子白白借給農民,他們借是可以借,但是必須收取極高的利息。

這樣一來等豐收過後,農民們上繳利息後,余下的糧食,也只夠他們一家人勉強過冬,維持到第二年春季的。然後等到第二年,他們又要重新借土地,借種子、借工具。

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富戶什麼也不用做,卻一年比一年有錢,窮人們勞累一年,卻也只是能面前維持生計,如果遇到大豐收,或許還能過的好一些,可萬一遇到天災,那麼下場幾乎就只有一個了,賣身為奴,以此償還欠下的債務!

常乾澤發現這個問題後,提出了青苗皇賜法,由官府直接借給農戶土地、種子和工具,而且利息比哪些大家族、富戶要低的多,更重要的是,官府可以寬限這些農戶一年的時間,等到他們第二天再次收獲後,再償還第一年的租借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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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有了一年的寬限時間,農戶們能用他們自己的收獲做很多的事情,慢慢的,他們的生活就能好轉,然後扭轉大齊王朝這種,多勞者少得,不勞者多得的畸形社會現狀。

但是同時,那些富戶,尤其是有更多土地的,一直進行放債的郡王們,他們的利益就被大大的瓜分了!

常乾澤想出這樣一個主意,那些郡王怎麼可能不恨他,平時,他們就沒少攻擊常乾澤,只是自己始終堅定的站在常乾澤這一邊,這才沒有讓常乾澤下台,但是今天,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了!

常乾澤的兒子竟然打死了人,還打死了軍隊的一個將軍,這可不是小事!

方淵甫那不需要任何刻意為之,太仿佛天生就帶著無盡威嚴的雙目越過周益延落到常乾澤身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常愛卿,對他們的說法,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回陛下,臣的確有話要說,而且微臣這里也有本要參,微臣要參的就是周郡王!”

常乾澤面色如常,神態淡然,絲毫沒有因為群臣的彈劾而顯出一絲慌亂:“陛下,周郡王說我的孩兒打死他的孫子,這的確沒有錯,我的兒子常盛是打死了周郡王的孫子,可那是事出有因。”

“昨日,我的兒子常盛剛剛來到京城,可是就在京城門口,我家的一個女眷竟然遭到周郡王孫子的調戲,這還不說,周郡王的孫子竟然還打算強行搶走我常家的女眷,面對如此敗類,我兒自當為民除害,處死了那個敗類。而我兒還有個身份乃是尋都尉,雖然那是在蒙山城的時候,得到的官位,但是,身為尋都尉,無論在任何城池,都應該履行自己的職責,我兒他便坐到了!”

常乾澤一臉正氣的仰望著龍椅上的皇上方淵甫,恭聲道:“所以說,陛下,我兒他非但無罪,反而應該受到褒獎!”


“嗯……的確如此!”

方淵甫聽到常乾澤的話,終于松了口氣,而看到他的表情,周益延頓時大急!

“陛下,你不要聽常乾澤亂說,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是他家的女眷撞倒了我家的人,我孫子周世強跟他們理論,常乾澤的兒子常盛根本就不停,直接就出手把我我孫子打死。事情根本就不是常乾澤說的那樣,陛下,他也沒有證據證明事情就是他說的那樣!”

“哦?”

方淵甫抬頭望向常乾澤:“常愛卿,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所說的?”

“微臣沒有。”常乾澤搖了搖頭,昨天在城門口一定有不少人見到周家的周世強強搶他們常家的人,可問題是,這事情牽扯到了一個王爺,又牽扯到了當朝的宰相,別說那些普通的平民,就算是其他高門大族的人也不願意隨便摻和進來,因為無論怎麼做,他們都要得罪一家的。

這種事情沒有人會傻乎乎的出頭出來做證人的,所以說,兩家都是沒有證人的!

“常愛卿沒有證人,那麼周郡王呢?你那邊可有證人證明你說的一切?”方淵甫再次向周益延詢問一句,得到的同樣是沒有兩字。

“哦,既然雙方都沒有證人,那麼……”

方淵甫正說著話,突然,一個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陛下,您是當今的聖上,您要關心的是國家大事,像這種小事,既然雙方都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說的話是對的,那麼干脆就讓別人來審吧,陛下這等小事怎麼能老您費心呢?”

“恩,費太師說的在理。”

方淵甫笑著誇贊一聲,望著下面,身穿八爪麒麟朝服,腰別銀色長鞭的老者,眼角中閃過一絲精光!

費太師,朝中資曆最老的官員!甚至說他是三朝元老都毫不為過。想當初自己的爺爺在位時,費公就已經是朝廷重臣!那時候人們還稱呼他的本名費東言,當初自己的爺爺在位時,正處于王朝動蕩之時。

就是費東言在幫自己爺爺穩定朝局時,立下來汗馬功勞。隨後爺爺退位,父親上位,費東言的地位也再進一步,成為兩朝元老,而且權利也越來越大。漸漸的父親也發現了費東言的權利過大,可是當他想要對付費東言時,父親卻在一次修煉中,走火入魔,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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