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萬曆後宮之亂(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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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的紫禁城,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鄭淑妃躺在萬曆皇帝懷里,跟他講宮外元宵燈會的事情。鄭淑妃說,天一黑,這街上就人山人海,燈火通明,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熱鬧極了,特別是那些玩雜耍的,嘴里會噴火,還可以把劍吞到肚子里去。萬曆皇帝聽得入了迷,說,朕真想出宮去看看。鄭淑妃說,過段時間就是,臣妾可以陪皇上一起出宮啊。萬曆皇帝說,出宮?哪有那麼容易?鄭淑妃說,出宮有何難?萬曆皇帝說,這要是被大伴知道了,肯定又要跟母後告狀。鄭淑妃說,馮公公很愛告狀嗎?萬曆皇帝說,每一個討好母後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鄭淑妃,皇上既然不喜歡這個奴才,為何不將他驅逐呢?萬曆皇帝說,如果這樣無緣無故地換掉大伴,母後肯定不會同意。鄭淑妃說,人無完人,我就不信,這個馮保沒有露什麼馬腳,皇上可以派親信去調查調查,只要有把柄,就好辦了。萬曆皇帝說,這種事派誰去比較好呢?鄭淑妃說,臣妾覺得張誠和張鯨可以信任,皇上以為呢?萬曆皇帝說,跟朕想的一樣。

那天午後,鄭淑妃睡久了,有些慵懶,眼睛腫得像水蜜桃,她說,春兒,一會,你陪我去廟里走一趟。春兒說,娘娘,這是要去給誰祈福?鄭淑妃說,本宮想求佛主保佑我早日生子。春兒說,奴婢對占卜之事,略知一二,不如給主子算一算。鄭淑妃說,也好。春兒看了看鄭淑妃的手。鄭淑妃說,怎麼樣?春兒說,恭喜主子,主子命中有子。鄭淑妃說,若真如你所言,本宮定會重重有賞。春兒說,娘娘還去不去廟里?鄭淑妃說,當然要去。

與此同時,對馮保的調查正在秘密展開,萬曆皇帝把這個重大任務交給了張誠和張鯨兩個心腹。過了幾天,萬曆皇帝秘密召見了他們。萬曆皇帝說,朕叫你們辦的事,有進展了嗎?張誠說,回皇上話,據奴才調查,馮保斂財無數,光是張居正仙逝的那一天,他就從張府取走了珠簾五副,夜明珠九顆。這馮保,比皇上你還富有啊。萬曆皇帝怒斥道,真是豈有此理。張鯨說,據奴才了解,十年前的王大臣案也是馮保一手炮制,想借刀殺人,除掉高拱,只是後來,王大臣不合作,這才給他吃啞藥。萬曆皇帝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我對他如此信任。張誠說,馮保罪不可恕,理當充軍。萬曆皇帝說,他會不會到殿上大吵大鬧?張鯨說,皇上不必擔心,奴才料他也沒這個膽子。萬曆皇帝說,他如果要搬出太後來問罪怎麼辦?張誠說,太後英明,肯定不會包庇他的。萬曆皇帝說,此事關系重大,容朕再想想,你們先下去吧。張誠,張鯨道,奴才告退。

那天早上,萬曆皇帝的心緒很亂,他在東暖閣里練書法,想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馮保穿了大紅的袍子進來。馮保說,奴才給皇上請安。萬曆皇帝說,大伴,過來看看朕的書法如何?馮保說,皇上的書法造詣精深,氣勢非凡,奴才敬仰不已。萬曆皇帝一聽,心中的火氣像爆竹一樣,一下子被點燃了,他突然把手邊墨向馮保潑了過去。馮保尖叫了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驚慌失措地說,皇上,奴才對你忠心耿耿,奴才不知做錯了什麼?萬曆皇帝說,小順子。小順子說,奴才在。萬曆皇帝說,你告訴馮公公。小順子說,馮保欺君蠹國,罪惡深重,本當顯戮。念系皇考付托,效勞日久,故從寬著降奉禦,發南京新房閑住。馮保聽了,哭哭啼啼地申辯道,奴才冤枉啊,請皇上明察。萬曆皇帝冷笑著說,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要不是念在你常伴我左右,朕早就將你發配邊疆了。馮保還跪在地上哭。小順子說,還不快謝恩?馮保無奈,淚流滿面地說,奴才謝皇上。

當天,錦衣衛就抄了馮保的家。得知馮保被抄的消息,李太後馬上召見萬曆皇帝。萬曆皇帝來時,李太後正在抽水煙。萬曆皇帝說,兒臣給母後請安。李太後說,哀家脖子有點酸,過來給我揉揉。萬曆皇帝給李太後揉著脖子。李太後閉著眼睛,輕描淡寫地說,聽說你抄了馮保的家?萬曆皇帝說,母後,你都知道了?李太後說,哀家又不聾,又不瞎,這麼大的事能不知道嗎?萬曆皇帝說,母後,你說我做得對嗎?李太後說,唉,哀家不想管那麼多事了,你也長大了,自己能做主啊,只要是為國家好蒼生好的事情,就盡管去做吧。萬曆皇帝說,兒臣多謝母後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