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O六 苟菊花羞憤自沉,郭大俠保衛蝦場

南家里,陸南立即找來何曉麗三人,擬定了一份備忘

一是,以綠源公司名義,買下白水蝦場及茵夢的土地使用權。白水蝦場搞這些可以混著來,仗著地頭蛇身份與縣、鄉交好,用地都沒辦土地使用權證,而最遲後年,全國性的土地調查、登記就要展開,早拿到土地使用權早安心,更由于綠源公司是漢光公司子公司,而漢光公司是省級重點保護企業,在費用上也可以降低很多。現在花點錢,以後可以一勞永逸。

二是,蝦場以北五十多畝土地由綠源公司與蝦場共同規劃。陸南的要求是建造成花園式養殖場,以養龍蝦、觀賞魚和高檔淡水魚為主,設計成園林式養殖場,集旅游與養殖與一體。

養殖方面技術保障有李健鷗,但設計亭台樓閣、花徑苗圃,就需要找建設部門,尋求建校或大學里的建築系,或者是園林系的專家支持。

“以後,那片地方暫時叫‘北園’,建成後由綠源公司與蝦場共同管理,蝦場僅負責養殖,綠源公司負責管理、開發。北園要特別注重一個雅字,一個靜字,要求北園處處是景,常年有花,滿眼綠色,廣植繡、梅、松、杉。綠源公司的開發,以接待重要來賓為核心,精心組織一批優秀的管理人才,招聘一批素質上、品貌上佳的年青女性服務員,以及數名特級廚師,力保來賓能玩得開心、住的舒心。”

“三是,茵夢湖和一樣,劃歸綠源公司暫管。開發上由蝦場牽頭,綠源公司負責全部事務,費用方面,蝦場前期投入全額轉入綠源公司名下,先掛著帳再說,以後再結算。”

何曉麗默默地記錄著光卻提出了一個問:“這樣大面積的開發,需要的資金量很大,而且周期可能要長達三五年,如何解決?”

“錢的問題,來負責。”陸南說得干脆,心里卻沒什麼底,除了貸款,他也沒多大路子。總不能自己違反規定,從漢光公司抽錢。

“北園分幾期建設,你們找到設計方面專家談一談。我就不參與了總之,有了結果通知我。我只負責指個方向,再給你們准備好錢。”陸南沉吟了一下,道:“這事,先由獻光來抓,曉麗負總責,其他的以後招到合適的人再說。時間上,我不做要求,知道你們擔子重把農產品市場建好,再搞這個。”

談話,送走三人,陸南又想去青弋山看看。此時,山中應該梅花盛開,如霞如錦了吧?

最終陸南還是沒去成。年前李揚和白過來拜年。兩人婚期已經訂。就在年後。陸南自然是要奉上厚禮。又說了通漂亮地話。

白蕾回到漢中大酒店已有不短時間了。她和陸南共事一段時間陸南地偏見幾乎消失不見。陸南令人炫目地商業才華。讓每個人都不敢直視而他在做出每一個重大決策時地果斷和事後證明地英明。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種威嚴。讓人仰視他地同時。切身感到一種敬畏。

李揚和陸南算是交往最早地朋友。關系之鐵也只有陸冬生可比。兩人聊天地時候白蕾就在一邊發呆。陸南看在眼里。笑問道:“嫂子麼沒精神。昨天沒休息好?”

白蕾極為配合地打了個哈欠即反應過來。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李揚哈哈大笑道:“她呀。當初在公司成天忙得暈頭轉向。晚上直說腿酸腰疼。現在回去後天天坐辦公室反而不適應了。和我一樣。勞碌命呀!”

陸南心里一動。問道:“嫂子。有個事給你做。是綠源公司和你們大酒店合作開發個項目。怎麼樣?”

“什麼項目?”白蕾果然來了興趣。眼睛中透著亮。

“呵呵,旅游!近郊旅游。”

漢平高速公路已經修好並通車,從漢中到平州縣城只要70鍾,從縣城轉車到和平鄉是20鍾,去茵夢湖玩,一來一回一天足夠。劃劃船、釣釣魚,吃點農家土菜,順便還可以看看防波堤,欣賞一下與漢中完全不一樣的漢江支流,這個項目只要策劃得好,絕對前景遠大。

陸南一解說,就連李揚都興奮起來。兩口子都急脾氣,立時就要去現場看看。雖然時近黃昏,鉛云低重,陸南也無法擰了兩人興致,只得叫了郭有根,開車再去茵夢湖。

李揚知道這個湖,白蕾卻是第一次來。看著碧波萬頃的湖水,前方視野開闊,浩浩蕩蕩的白河一望無際,輕帆點點,立即就愛上了這個地方。

“好美呀!”

白蕾站在防波堤上,張開雙臂叫了起來:“天呐~我要劃船,我要游泳,我還要釣魚!”

陸南和李揚在堤下相視而笑。難得見白蕾露出小女兒情態,李揚嘿嘿直樂,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著,剛吸了一口,就聽白蕾“啊”的一聲尖叫:“那有人跳河!”


陸南渾身一個激靈,一個箭步竄上防波堤,就見不遠處一個穿著紅羽絨服的女子在水里掙紮,白蕾驚恐萬狀地道:“她從那跳下去的,我親

的~快去救她啊!”

李揚居然是旱鴨子,陸南早脫了夾克,甩了鞋,赤腳跳下防波堤,一個猛子撲入江水中。

一進水,陸南就差點抽筋。一月天的江水刺骨冰冷,陸南在水里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彎起身子使勁搓了搓大腿,辨明方向,用力展開雙臂,向那女人劃去。

白水加寬了很多,江水很急,女人被沖到江心,已經漸漸沉了下去,一抹紅色消失,江面上只能看見黑色的長發飄浮著。

陸南在江里玩得多了,知道情況危急,女人真要沉下去,神仙都摸不著,立時拼命向她游去,同時大叫道:“憋住氣,身子展開!”也不知她聽不聽得見。

陸南在水中尤一條劍魚,全本書轉載ㄧбk文學網wαр.1⑥κ.сΝ身的肌肉一起爆發出強勁的動能,身後一條銀白條水線逶迤開來臂有力地劃著水,游到那女人面前時,她已經沉入水中。

陸南伸的一撈,沒抓住頭,只得冒出個頭,深深吸了口氣,一個猛子紮入水底。

睜開眼,水光線卻暗得幾乎什麼都不清,要是那女人哪怕偏移了兩米,就再也找不著了!陸南又急又慌連吃了幾口水,四肢亂劃。

肺里炸,陸南要在不得不放棄的最後關頭,突然感覺到腳踢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

找了!陸南在水底轉了半圈,俯沖了一米多遠,果然看見那抹紅色。

鑽到她身後,攔腰箍住她,陸南雙腿用一蹬,竄出了水面刻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女人早喝飽了水,根本就掙紮,陸南累得幾乎要虛脫,一時無力游回去,就抱著女人用仰泳姿勢順著水流往下飄。聽著岸上白蕾帶著哭腔的喊聲和李揚的驚天大吼,張了張嘴,卻沒有力氣說出一個字。

好不容易飄到岸邊,順著岸跑過來的李揚早沖過來,一把將陸南抱住拖上岸,又把那女人抱上來。

兩人脫下衣服別將陸南和那女人包住。

李揚蹲下身子,開始搓陸南的四肢白蕾卻在一邊傻哭,顯得是嚇得不輕。

陸南指了指那女人,示意李揚去救她,又擺了擺手,低聲道:“我沒事息一下就好,你先救人。”

過了幾分鍾得漸漸恢複了力氣,陸南掙紮著爬起來李揚和白蕾兩人正把那女人翻過身控水,同時輕擊背部。

“咳咳咳!”女人一陣嗆咳緩睜開眼。

陸南溜達過去一瞧,居然是熟人!

雖然她面色煞白,憔悴不堪,渾身上下全是水,眉眼之間仍然清晰可辨,正是上壩村的婦女主任芶菊花!

芶菊花咳嗽了一會兒,看清周邊的人臉,突然用力掙紮起來,“別救我,別救我~”大滴大滴的眼淚混合著混濁的江水劃過沒有一絲血色的腮,砸在寒風中。


“芶姨,別擔心,沒事了。”陸南跪在她身邊,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水,握住她的手試圖安慰她,“我是陸大富的兒子陸南呀,你記得嗎?”

芶菊花一怔,猛地扭過身子,雙手捂臉,嗚嗚嗚的痛哭起來。

天黑了,遠處,有人拿著手電呼喊著沖了過來,風中送來一句惡罵:“小婊子~”

芶菊花身子一僵,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抓住誰的手臂猛地站了起來,推開面前的人,踉踉蹌就要往江邊跑,後勁一麻,軟倒在地,什麼也知道了。

陸南托起芶菊花,面上已經一片寒霜,“李揚,有根,你倆負責收尾,白蕾跟我回去!”

芶菊花和陸大元的關系,陸大富兩口子隱約都知道。但是無論是他倆,還是張秀云夫婦,都是良善之人,見兒子將芶菊花從車里抱出來,面色陰沉,便什麼都沒敢問。

白蕾跟進去伺候,陸南就出來洗澡、換衣服。

人還沒進浴池,謝鳳英在後面就驚叫起來:“兒子,你腳流血了!”

陸南一瞧,左腳生生的劃破了個大口子,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而半條褲管連著鞋子已經全是血。

我很強,我很強!陸南坐在地上,抱著腳,等謝鳳英和張秀云拿藥包過去,心里卻在想:怎麼會穿鞋時都沒發現腳上有傷?看來人在特殊情況下,會有超人的表現。這話一點不假。

儲藏室里備的有藥箱,謝鳳英和張秀云兩人大呼小叫,心痛的熱淚直流,一人抱腿,一人就拿雙氧水殺菌,敷上止血藥,打個繃帶,這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

“呃~”陸南一瞧,腳裹得跟粽子似的,澡還沒洗呢!

無奈之下,只是拿只塑料袋裹起來,馬馬虎虎淋了個澡。

出來後沒一會兒,白蕾悄然出門,眼圈卻是紅紅的。

“她剛剛喝了點牛奶,才睡著。”

陸南點點頭,想了想道:“爸,你去大元家,叫他出去躲躲,晚一會來蝦場,別讓馮嬸知道。另外去鄉里,看哪個鄉長在,不管是誰,叫他來蝦場,就說有人鬧事,再叫召春叔過來。”陸大富二話沒說就出

又吩咐胡開山去接應李揚、郭有根,安排好事後,白蕾這才開腔,恨聲道:“芶菊花真可憐!她男人該殺,我給她洗澡前胸、後背,全是鞭子抽、人掐的青印子……”說著就哭了起來。

謝鳳英和張秀云一聽這話,心里撲嗵撲嗵一番亂跳,原本在心里還有點瞧不起勾男人的芶菊花,更埋怨因為她而使陸南受傷。這回聽白蕾一說,想到女人的苦,眼淚就流了出來。咬牙切齒地聲討起向中貴來。

陸南聽得氣悶,一個人踮著腳出了門,站在寒氣逼人的塘埂前默地想著這事。

這涉及到男女情事,陸南不想出頭,而且不方便出頭。雖然他答應了陸大元,可這事還沒想透,總要想找個中間人說合一下,而且還得事先征求芶菊花的主意。中國自古以來都沒“勸離”的,真要依著芶菊花家實情勸離,陸南這樣的也不可能出面。本來是想著讓母親或是張秀云出頭,再使點錢,真不行就玩橫的之把事了了。

不過無論怎樣,事都不能急。一旦鬧僵南這邊到哪兒都沒理,還徒惹人恥笑。

現在情況又不一樣了,芶花這一跳河,什麼矛盾都出來了。立時就要解決!

早解決也!陸南咬牙吼了一嗓子:“人死鳥朝上,不死~”


身後來“噗哧”一聲輕笑是白蕾過來了。陸南臉一紅,道:“嫂子~”

“想到游泳還挺不錯。”白蕾背著手,笑眯眯地繞著陸南轉了一圈點頭道:“比李揚好多了呢,我以後要他跟你學游泳不?”

“成啊,明年天暖和了,我就帶他下江里。”陸南見白蕾一直沒提李揚的事,就知道她跟李揚打過電話,看來沒引起沖突,而且問題不太大。

陸南道:“嫂子,有件事要麻你~”

白蕾正要說話,突然蝦場外面傳出人聲,緊跟著幾輛汽車大燈“唰”的打過來,映得大門亮堂堂的。

蝦場如今兵強馬壯,員工多是棒小伙。十里八村,除了有槍的派出所,蝦場就是武力值最強的地方。看到外面的架勢,不用陸大富招呼,從大棚里呼啦啦就竄出來十幾個人,忙而不亂,分頭沖進廚房和倉庫,沒一會兒出來後,已經是人人武裝起來了。

有拿菜刀的,有拿擀面杖的,也有拿杠子、鐵锨的,和門口值班的保安一道,迅速將門一封,拉起了人肉防線。領頭的一條漢子,白臉膛,中等個頭,手里提著杆柴刀,居然是候豹!

陸南和白蕾看得兩眼發直。這怎麼一會兒功夫,蝦場就成了“有組織黑社會”?沒功夫考慮候豹沒什麼沒走,陸南就單腳跳著沖了出去。

“開門!”外面一聲大叫,一群紅著眼要保衛蝦場的員工立即歡呼起來,“是有根!”

大門洞開,郭有根郭大俠威風凜凜地坐在頭張車上,後面呼啦啦沖進來一批人。兩張車進了院子,郭有根先下車,接著是慈眉善目的洪召春,他手里拎著槍,眼睛四處巡:“向家人呢,跑啦?”

陸南一聽這話,有點不對頭,忙一把將郭有根扯過來,嚴肅地問道:“這個,怎麼回事?”

“打架呀!”郭有根理直氣壯地道:“向家的七八個人,後來陸啟勝也趕過來了,李揚就叫我去找派出所叫人回來看著蝦場,防止人搗亂,他和陸啟勝去了上壩村,說是要談判。”

原來是這麼回事……陸南放下心來,有陸啟勝在,李揚也吃不了虧。

洪召春帶了小20人過來,雖然沒幫上忙,陸南也得認為麼情。安排人接到蝦場辦公室喝茶,又叫廚師做兩鍋大肉面,郭有根去廚房領了煙、酒,負責陪他們吃好喝好。

謝鳳英和張秀云都驚動了,陸南又不得不安撫一通,要她們回去。謝鳳英還有點不放心,張秀云一拉她,又對陸南道:“芶菊花醒了。”

“嗯。”陸南正想著是不是去找李揚,就瞧見外面手電筒光晃晃的,幾個影子走了過來。

“李揚!”

芶菊花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是黑沉沉,也不知什麼時間,床頭一盞小台燈亮著。望了望周圍陌生的環境,芶菊花只覺得頭還一陣陣犯暈,又趕緊躺了下來。

慢慢想起黃昏時的情景,自己被婆婆大罵,又被男人連打帶掐,還揚言到處宣揚自己是“破鞋”。

中飯都沒吃,芶菊花就出了家門,如孤魂野鬼般亂轉,偏偏陸大元一接自己電話,如避蛇蠍般一字未說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已經占線。

絕望的芶菊花慢慢走到防波堤前,坐在矮牆下整整二小時,這才下定決心投河……

是陸南救了我?那個陸大富的兒子,聽說在城里念書,很聰明的……那麼,這是他家?我怎麼好意思在他家,被大富兩口子看見,還不得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