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聞實錄5——‘種’出來的新郎(24)



“穆,你的生日是不是29年前的7月13日?”

又對了!我完全懵了:“沒錯,你別故弄玄虛好不好,我……”

“穆,你的祖父和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他答非所問,我莫名其妙到了極點:“祖母說他們都在一次空難中喪生,那個時候我尚在繈褓,所以對他們完全沒有印象。你為什麼想起問這個?”

皮古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了然表情,沖我淡淡的笑了笑,話鋒一轉道:“穆,你去帶驢仔回家見祖母吧,我相信驢仔既不是伏羲也不是斯芬克斯,那個家伙雖然喜歡搞一些特邪門的惡作劇,但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會亂來的。”

雖然依舊疑慮重重,可聽到皮古這樣篤定的語氣,我還是心中一寬,卻聽他又道:“只是當初驢仔是因狂犬病毒感染錯過注射疫苗時間而出的事情,雖然就現在的醫學而言,對付幾乎不可逆轉的腦脊髓炎,和修複被病毒嚴重浸蝕的神經系統已非束手無策,不過有嚴重的副作用,就是治愈的患者在記憶上變成了一個裸人。”

我心中又是一緊:“裸人?”

“不錯,類似于解離性失憶症,雖然無明顯的智能缺失,但是其對”個人身份‘和“過去的經曆’完全失憶,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曾經做過什麼、愛過什麼……簡而言之,驢仔已經徹底忘記了驢女,也徹底的忘記了曾經的自己……穆,你知道嗎?即使你不帶走驢仔,路法西撒島也可以收留他,因為我們喜歡用裸人,他們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很聽話也值得信賴。”

我沒有吭聲,“驢仔忘了‘這個認知令我的心好難受,像被毒蚊子叮咬出紅腫的包,奇癢無比,恨不能把心頭的那塊肉都摳出去:”祖母為了這段情辛勞一生,到頭來依然免不了被命運作弄……也許,這樣也好,畢竟過了六十載,畢竟此驢仔已非彼驢仔,畢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畢竟等待驢仔的,是新生;等待驢女的,是死亡……“

我有太多疑問,而且心存猶豫,究竟要不要就這樣帶著“裸人‘驢仔回家,他忘記了一切,又將以何種身份去見驢女最後一面,而我,究竟該不該把一切告訴他,或者沒有必要給一個對世界完全茫然的重生者增添情感以及道義上的負擔?因為我知道祖母不會怪我,驢女是一個癡人,可她的癡不在于占有,而在于給予,我到底該怎麼做?!……終于還是上前數步,走至門外,手握住了門的把手卻又凝滯下來,遲遲無法做出下一個動作,只覺令人筋疲力盡的,往往不是要做的事情本身,而是事前事後患得患失的心態。

“穆,先等一等,我突然冒出個很有意思的想法,不如咱們和驢仔玩個游戲吧,由這個游戲來決定驢仔的去留。還有,有一件事情我認為你有權利知道,你身上特別穴位上的痣和胎記,其實是……”皮古突然伸手阻止了我,天外飛仙的冒出一句……

一堆堆熊熊的篝火像一朵朵絢爛的紅花綻放在皓星朗月之下,路法西撒島上的靚麗女郎們打扮的各具風情,彙聚在火堆邊且歌且舞,我也夾雜于其中,遠遠的,我看見皮古領著一個男子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