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聞實錄5——‘種’出來的新郎(25)



●篇前引語:去愛吧,就像不曾受過傷一樣;跳舞吧,像沒有人會欣賞一樣;唱歌吧,像沒有人會聆聽一樣;干活吧,像是不需要金錢一樣;生活吧,就像今天是末日一樣——艾佛列德。德索薩●

按照騷道人皮古的說法,當黑夜又一次把白天按翻進被窩里的時候,月亮便生出來了……此時深邃的夜空噙滿了璀璨的星,篝火與絲綢般慰貼的晚風彼此挑逗,空氣中流淌著一股子定不住神、安不住魂的曖昧風情……

靈與肉都獲得重生的“裸人‘驢仔,沉默的穿梭在月光、篝火與如織的美人中間,他的瞳仁陰霾而迷惘,里面有著火影和光影的交錯閃爍,我終于看清楚了驢仔的臉,原來是他!

我和他的第一次接觸,是在穿越雷暴區去養尸地的途中,異常的電磁干擾令我衍生出著魔一般的幻覺。是的,當時我迷失在一雙足以令人體內酸堿平衡失調的深眸中……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我和他的第二次接觸,是在皮古對人形傀儡施行“手術‘時,我等的睡著了,他闖進了我的夢,在夢里我們緊緊煨貼著彼此,就像煨貼著生命的最終歸依。

我們在現實世界里素未謀面,可在幻境里已經如膠似漆。不,我還害得他失了身,那時身為人形傀儡的驢仔猛得推開了我,球狀閃電將他的身軀瞬間灰飛湮滅,或許就像六十多年前在生命受到考驗的時刻,驢仔豁出一切護住了驢女。

我感覺有苦水一樣的東西在胸中彌漫氤氳,整個心窩酸澀難當。對驢女而言,一生愛過一次于願已足,縱然有不少人能愛很多次,那是因為他們混淆了需要、友誼、感恩、利益、虛榮等種種複雜的因素。就在不久前,皮古無意中揭開了我的真實身世,我並非男女結合的產物,而是被打上了特定標記的克隆體,無論是手心勞宮穴上的朱砂痣,足心湧泉穴上的黑痣,腋窩正中極泉穴上的三顆綠色小痣,頭頂的百會穴和肚臍旁邊的天樞穴上的微紅圓痣,還有臀部承扶穴上月牙狀的胎記,都有既定的含義,類似于產品規格書,內行的人一眼就可以知道我是何時出生,哪個實驗室出品,那一批次出品了幾個,是純粹的本體克隆還是有特別的基因改良,是合法的還是通過非正常途徑而弄合法的……原來祖母不是祖母,而是本體;原來孫女不是孫女,而是克隆體……可以想見,29年前的7月13日,在“種‘下了驢仔的第三十一個年頭,已近花甲之年的驢女想要一個自己生命的延續,于是她委托當時尚在人世的皮古的師傅,克隆出了我……她養育我,給予我無微不至的關愛,可她從來不曾告訴我真相,那是因為她希望我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存活在這個世界的緣故吧……可是,從某種程度上,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我想,我能在幻境一次次的與驢仔相遇,那是因為,驢女的這份“愛”已經刻錄進了基因里的緣故。我想,我在看到驢仔的第一眼,莫名的悸動便在腹腔中蕩氣回腸,那是因為“基因決定我愛他‘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