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部 第三十章 分析的結果(下)


畢竟是美國人,相對那些英國人,法國人來要坦率得多了.鮑爾上將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說道:"約克先生,雖然我心里極不情願,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是對的,我們在某些局部可能占有一定的優勢,可是,從全局上看,我們的確沒有戰勝中國的可能性.約克先生,按你的想法,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美國將何去何從呢?"鮑爾的問題,也是在座所有人的問題.畢竟,這些智囊團拿著政府給予的高薪,整天就研究這些戰略問題,他們要是沒有想出辦法來,那麼,納稅人的錢不是白花了麼.

約克顯然心有成竹:"是的,上將閣下,我們智囊團的確想出了對策.不過,我們只能提出建議,至于如何決策,那是你們政府高官的事情.

最上策當然是與中國人講和了.我們可以暗地里派出一個外交代表團,到中國去找他們的領導人,並向金宮方面提出,我們美國退出戰爭,並撤出在歐洲以及世界其它地方的所有軍隊.請各位記住,這不是投降,畢竟我們還有抵抗能力.我們要爭取的,是體面地退出戰爭,沒有損失掉任何東西.至于如何達到最理想的結果,那就得看在座各位的努力了.

中策是撤出在世界其它地方的部隊,特別是把歐洲的一百二十萬部隊全部撤回來,一心一意地打南美洲.這場戰爭沒那麼容易結束,英法意等國擁有極其深厚的戰爭潛力,就算同盟國方面占盡了優勢,沒有一兩年的時間.也不可能打敗英法意等國.而一兩年時間,足夠我們美國拿下南美洲,並把中國人趕出阿拉斯加.到時候,我們占據美洲.與中國人相抗衡,還可以保住一個各霸一方的地位.

下策就是政府現在采取地政策,集中力量先打敗德國人,然後再與中國人決一死戰.這種辦法已經證明了無法成功,德國人的韌性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德國從一個小小的普魯士王國發展到現在成為世界性大國,經曆了大大小小無數次戰爭,幾次差點兒被滅國,德意志民族早就養成了堅忍不拔地性格,想要在短時間內打敗德國人,絕對沒有這種可能性."

副國務卿奧馬巴搖了搖頭.問約克道:"約克先生,按照你的說法,上策是與中國人講和.也就是一種變相的投降.只是請問,就算我們想投降,中國人會同意嗎?我們投降了,那我們的阿拉斯加,我們的夏威夷,我們的南美洲將會怎麼樣?夏威夷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他們決不可能拱手相讓.中國人好不容易占領了阿拉斯加,他們會輕易退出來嗎?他們在南美洲經營了這麼久,他們會輕易放棄那里的豐富資源嗎?如果中國人不肯放棄這三個地方,我們該怎麼辦?拱手讓出吧.我想.只要這種想法一傳出去,用不了幾天,我們這屆政府就會被憤怒的國民趕下台,我們這些人將會以判國罪,被永遠地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奧馬巴的說法.得到了大多數與會人員地贊成,就連美國總統布林頓也包括在內.的確,沒有好處,中國人不會輕易講和,而一般的好處.中國人又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們地目光,肯定盯著阿拉斯加和南美洲.而這對美國公民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約克搖了搖頭說道:"副國務卿先生,你所說的這種問題我沒有去考慮,我們是從全民族的利益去考慮問題,而不是從某個政黨,某屆政府的利益去考慮問題.很顯然,如果我們在付出一定代價後終于與中國講和成功,那麼,你們這屆政府會立刻下台,你們這些人的政治生涯將立刻結束.而且,我可以保證,你們的政黨在幾十年之內都沒有重新執政的可能性.可是,對整個國家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這將使我們美國獲得喘息的機會,我們整個國家地發展也不會中斷."

在座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們不得不承認,約克的說法是對的,以退為進,以領土換安全,以領土換發展,從長遠上看,對美國是有利的.可是,一旦真地這樣做了,現在正在外面舉行反戰示威的美國人,將會立刻舉行示威,要求政府下台,會重新選一個政府,把戰爭進行到底,一直到取得最後的勝利,或者中國大軍占領美國為止.這些個反戰示威的人,在兩年多前,也曾加入示威者的行列,要求政府立刻投入戰場,不能讓其它大國把好處都撈去了.只是現在看情況有點兒不對頭,這才改變了想法而已.一旦投降,他們地利益受損,就會立刻變成好戰人群.只是,他們頂多喊喊口號,偶爾在城市,在白宮外面絕一兩天地食,引人注目一下而已,絕不會親自上戰場.可是,沒辦法啊,對美國政府來說,這些人就是大爺,他們手中掌握著大量的選票,足可以決定一個政黨地存亡.

在座的人,要麼是政客,要麼是軍人.對政客來說,選票是最重要的,如果為了長遠的利益而喪失了選票的話,他們甯願選擇死亡.而對于軍人來說,講和,就意味著承認戰爭失敗,就意味著他們軍人從此以後休想在國人面前抬起頭來,就意味著他們夢想中的強大的美利堅合眾國將永遠只能出現在夢中,這也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

布林頓想了想,對約克說道:"約克先生,很感謝你的分析,這對我們的決策相當重要.現在,請你回去休息吧,我們會就你的提議進行討論."

看了看臉色鐵青的眾人,約克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從在座之人的臉色上約克就知道,對于美利堅合眾國來說,真正的苦難就要來臨了.這里有的是軍人,有的是政客,可是,卻偏偏沒有毫無私念的戰略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