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全是假的
3000年,初夏.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地球聯邦大華夏區可可西里城時,鱗次櫛比的鋼鐵大廈間,來回穿梭的懸浮轎車漸漸多了起來.
絢麗的霓虹燈陸續熄滅,晨光下,可可西里城閃爍著金光,宛如一整塊巨大的金屬構件而成,它向世人詮釋著科技的力量和象征.
城西郊區.
'趙’記機械修理鋪的後院中,一個高達四米多表面顏色汙七八糟的E101型陸戰人形機甲一動不動地矗立著,在輝煌莊嚴的可可西里城內,它渺的幾乎如一粒塵埃.
"又是嶄新的一天!看來,今天注定是個豔陽天!"
坐在機甲駕駛艙中的趙平呵呵笑著,平頭,眉目開朗,相貌普通,十八歲左右的年紀,他身穿半截淡青襯衫,身板看上去有些消瘦.
趙平這會兒心很激動.
准確的是亢奮.
因一個突發的念頭,在聯邦華夏區西部學院上學的他逃回自家的機械修理鋪中,奮斗了整整三天三夜將E101人型機甲的動力傳送系統改成人的血管一樣.
趙平很想試試人型機甲能不能將所有的動力擰成一股打出整勁.
現在.就是他驗證這一念頭地時刻.
"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恩……這個意與氣合嘛…來他個光腦和動力結合."
深深吸一口氣.雙手自然而動如行云流水.趙平控制著E101機甲擺出一個華夏古拳術形意**三體式.
隨後.他閉上雙眼.抿著嘴巴用光腦細微地感受機甲內部每一個零件地活動和動力傳送系統.這個時候地趙平.神色虛極靜篤.臉上多了一些柔和地魅力.
郊區地清晨白蒙蒙地霧氣落到站樁地機甲上化成點點清露.隨著東邊地太陽高升.汙七八糟地機甲表面滴答滴答滑落一個個連珠水露.就好象這個龐大地人形家伙剛剛從水池里撈出來地一樣.
駕駛艙中.加持了光腦地趙平.他地思感如無孔不入地水銀.從陀螺儀式控制平衡平台逐漸滲到機甲地每一個機械物理部位.引擎.動力軸.機械四肢……
當腦海中呈現完整的機甲內部零件時,趙平雙眼豁地睜開,雙手驟動,他微妙地控制著動力先是傳送到右肩膀,機械臂,機械手腕,手指頭……
"嗨!"
吐氣開聲,趙平的雙眼刷地一下變的賊亮.
只見站**三體式樁的E101機甲下盤不動,按在側腰的機械手陡地一伸臂不全釗,力由根發,向前短距急發猝然冷動……
"喀嚓"一聲,拳到半路,整個機械臂因為幾個零件的不協調而卡死,一股青煙從卡死的地方冒了出來並帶著噼里啪啦的電火花.
"!!!!!……晦氣!"
打開艙門,敏捷如一只猴兒般跳出落到地面,趙平皺著眉頭看著那根卡死的機械臂無語.
"失敗了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趙平身後傳來,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頭發灰白身穿藏青色機甲修理服的老人,是趙平的爺爺趙斌.
趙平轉過身,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撓了撓頭皮.
"爺爺,早!"
"早!"
趙斌看著面前唯一的孫子,輕輕歎息一聲,他那寫滿了歲月滄桑的面孔上,一雙眼睛很空洞,目光很空很空.
不僅目空,就連他的心思也仿佛很遙遠不知道飄到了那里.
老人神色不動,對趙平:"孩子,你自己練了十幾年功夫都不到家,別將心思亂用了."
"是我沒天賦!"
趙平神色有些黯然地回答道,"可我想變強,想成為一個機甲戰士."
老人趙斌點了點頭,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這唯一的孫子趙平確實沒有什麼功夫方面的天賦,天賦這個東西雖然可以用勤奮彌補,但太需要時間了,沒有注射過基因強化藥劑的趙平,練功夫十多年,身體素質與同齡人相比還是有些不足.
而身體素質對一個機甲師來,是最基礎的條件,不然的話,坐在機甲螺旋儀平衡平台駕駛室內,身體三兩下就給搖散談何控制?
人類發展到如今,早在幾百年前就研制出基因強化藥劑,但這東西也不是可以用到每一個人的身上,趙平就是基因強化藥劑過敏的一員.
不僅僅是他,他的父親趙忠,爺爺趙斌,都是過敏體質.
很明顯,這不是巧合.
"哎……!"輕輕歎息一聲,老人趙斌空洞的目光似乎飛到了天空中,"你是不是打算將來去尋找你父母?"
趙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的!爺爺,我相信爸爸媽媽還活著,肯定活著."完,他抿了抿嘴咬咬牙齒.
星際大移民時代的到來,人類的職業中多了一個星際冒險者,不僅僅是地球聯邦鼓勵民間勢力組織星際探險,E公司旗下,更是有大數百個星際冒險組織.
趙平的父母在十五年前的一次冒險中神秘消失,再也沒有回來.從到大,因為別的孩趙平是無父無母的孩子,他不知道因此打過多少架,受過多少傷.
趙平一直堅信父母還活著.
一直堅信……
"孩子,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只有人類自身變強才是真正的強大."老人對趙平:"你跟我來!"
難道人還能比機甲強不成?
趙平不理解老人的話.
也許,有些事並不是聰明就可以理解的,這還需要閱曆和人生感悟,趙平是個從未走出過可可西里城的年輕人,他不理解老人話中的意思.
留下E101陸戰人形機甲一動不動地矗立在院中,趙平跟隨爺爺的身影走進自家那滿是零件的修理鋪中.
每次來到這里,趙平心中總是有個很大的疑問.
趙平從沒聽過爺爺進行過系統的關于機械方面學習和培訓,但他知道,爺爺是可可西里城為數不多的頂級機甲修理師之一.
趙平甚至懷疑爺爺是不是連星際運輸艦和戰艦也會修理,因為很多次他見到爺爺翻閱那方面的資料.
這個疑問,他問過爺爺好幾次,可老人每次微笑不答.
穿過趙記那幾百平不算寬敞的修理鋪右側房門,是趙家祖孫倆的起居室,起居室的另一邊,是老人趙斌的書房.
這個書房,大幾乎和前面的修理鋪一樣,一排排木制書架整齊排列著,宛如一型圖書館,空氣中滿是書香.
書房中央,擺放著一張古董木八仙桌,光滑如鏡的桌面上,靜靜放著十多個拇指大的合金金屬球,這些金屬球,就是趙平一直練習手速的工具.
老人趙斌走到八仙桌旁,伸手細膩如少女的手輕輕撚了一枚金屬球,他的目光變的更加洞空,心神仿佛飄回了遠古,就連……話的聲音也變的很飄渺,"孩子,你知道我讓你練手速的法門叫什麼嗎?"
"難道這還有名堂?"
趙平顯的有些驚訝,他忍不住拿起一枚金屬球左看右看.
"是的!"
老人嘴角飄起一抹很奇怪的微笑,似乎是在緬懷什麼,"這個法門,在古代華夏的幻術中,叫'仙人栽豆’,是屬于手法門的技巧之一."
古幻術?仙人栽豆?手法門?接連幾個陌生的名詞,趙平微微張著嘴,看著爺爺的目光中滿是疑問,他從沒聽過這些.
老人緩緩坐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空洞的目光中微微閃爍過一抹精光.
"坐吧!"他對趙平.
趙平內心大是興奮,這種感覺就好象時候晚上睡覺前要聽媽媽將故事一樣激動,他知道,爺爺馬上肯定會講一些叫什麼古幻術的事,于是聽話地坐到老人的身邊.
老人幽幽的聲音開始回響在寬敞的書房中:
"在古華夏,有一種神奇的藝術,叫幻術,也稱魔術."
魔術?
這個詞趙平聽過.
不過,爺爺話的時候,趙平很少打斷.
"稱呼為魔術,是在人類科技文明開始後,稱呼為幻術,是在人類還在封建社會時,在遠古的原始社會,它叫巫術."
巫術?
趙平腦海中的生物芯片資料庫中,同樣有這個名詞.
如今地球聯邦所有的人,在八歲時候都會注射一個蘊涵基本知識的生物芯片,當然,普通平民,公民和一個大家族的成員接受的生物芯片中蘊涵的知識庫等級肯定是不一樣的.
老人繼續道:"……,人類的祖先對天地自然懷著敬畏之心,為了主宰自己的命運,他們努力與天地神靈交往,漸漸掌握了與天地神靈溝通的巫術."
"不管是遠古時代的巫術,還是封建時代的幻術,科技時代的魔術."老人空洞的目光漸漸凝聚到他的雙手,"都離不開雙手."
"在魔術中,手法門最是千錘百煉,代表技巧有吞鐵球,耍銅丸,套鐵環等等,'仙人栽豆’就是玩銅丸的一種,除此之外,還有利用機關道具進行變化的'機關門’……"
機關門?趙平似乎隱隱明白了爺爺為什麼擅長修理機甲,不過,這可能嗎?
"…,利用玄絲和傀儡的'絲法門’,利用藥物和顏料的'藥法門’……"
藥法門?爺爺的弟子,自己的媽媽不是擅長繪畫嗎?趙平甚至有一次看到爺爺在一台樸實的E203農用機甲上繪了幾筆顏料,硬是讓E103農用機甲變的殺氣騰騰讓人看起來不由自主地發毛.
"…,還有'搬運門’和'功夫門’."
功夫門?這個趙平最是熟悉,因為他從鍛煉身體的方法就是爺爺親自傳授的華夏功夫.
老人到這里,目光已經恢複正常,甚至閃爍著的神采根本不像是個老人的雙眼帶著一種不出的魅力,他看著趙平帶著微笑:"魔術有十種變化表現方式."
"第一,生,無中生有."老人手一晃,一把閃爍著藍光的激光劍駭然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趙平看在眼里,瞳孔頓時擴大,眼珠子快要冒出來一樣,就連嘴巴也張著老大."天啊!這怎麼可能?"他石化了.
"第二,遁,將物品隱去."完,老人手中的激光劍一晃消失.
趙平忍不住一蹦子跳了起來,並使勁瞄著爺爺趙斌的手和身上,他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是真的,"爺爺,你是怎麼做到的?將激光劍藏在身上?"
"呵呵!"老人笑的更歡,"這就是魔術師的秘密,從不對人講,哪怕他是自己最親密的人."
爺爺是個魔術師?
眨巴著雙眼,趙平激動地問道:"爺爺,那你能不能將機甲和宇宙艦艇也突然變沒呢?"
"你這家伙."
老人笑笑,:"條件足夠的話,能!"
"*—……$"趙平的腦袋中頓時YY一個星際戰艦突然在太空中消失的場景……
接下來.
老人讓趙平的大腦一次次地陷入死機狀態.
"第三,回."老人變出一個破壞的機甲激光拳套,伸手一摸,立即修複完整.
"這!這……"趙平簡直無語,他腦袋中想爺爺修理機甲難道也是用魔術?太瘋狂,不可思議了!
"第四,穿."老人著將自己的右手直接穿過面前的八仙桌面.
"—……%%$$##"趙平同學此時已經麻木了.
"第五,脫."
這一次,老人沒以身試法,他笑眯眯地對目瞪口呆不知道流出口水的趙平道:"就是被綁住或者被困後逃脫."
"第六,連."老人拿起兩個金屬球,神奇地將其連在一起.
"第七,斷."
趙平看到一個更加神奇的場景,他的爺爺駭然將自己的左手用右手扯斷,然後按好.
暈了!
要暈了!
不知道是嘴巴張太大時間太長,還是怎麼地,趙平同學只感覺到兩眼冒金星口干舌燥.
"第八,換."
老人手中兩個連在一起的金屬球變成了激光拳套.
"第九,騰."
老人將激光拳頭輕輕拋到空中,激光拳頭就那麼懸空漂浮在空中.
趙平同學雙眼一亮,頓時想起傳中的精神力控制.
"這不是精神力控制,是魔術."
老人:"第十,就是知,知道不可能知道的事物和別人的心思."
"爺爺,這……這是真的嗎?"
"假的!你看到的全是假的."
老人的話如一盆冷水將趙平同學陷入YY的心神澆醒,"魔術就是一假到底,全是假的,假的……"
老人的目光再次變空洞,喃喃道:"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