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柳暗花明仍無路



老爺子講上面這個故事的時候,十分的投入,說到興處他甚至不時的模仿那個禹王像化身的女子羞赧的動作和趙學軍害怕時兩只眼睛直勾勾的樣子。不過坦白而說,他的這個恐怖故事,實在是有點……網絡小說化。

看著老爺子的水杯又空了,肖忉忙不迭的再給他倒滿,又叫了老板給茶壺里續水。

“肖警官,您也喜歡在這兒聽老爺子講古?”茶老板一臉的堆笑。”老爺子,我看你就見天兒的來我這兒講故事得了,我也不收你茶錢,怎麼樣?您給講講《聊齋》、《封神》,大伙肯定愛聽。”

茶老板這幾句話說的老爺子胡子直往上翹:“你又拿我說的故事當演義了?還告訴你,就禹王亭這點事兒,我還真是全知道。這是想當年,洪武皇帝勅建的。想當年那朱洪武渡黃河……”

肖忉一看老爺子話匣子又要開,這一講不得講到奧運會開幕啊?他連忙攔住老爺子:“那你剛剛說的那個趙學軍也被嚇死了,那你是怎麼知道他死前見到的這些事情的?”肖忉還真是懷疑老爺子這話的可信程度,這不是純粹是古代那個被夢嚇死的人的故事的翻版嗎。他都死了,他夢里見過什麼,你講出來,你又是怎麼看見知道的?

“誰說趙學軍死了?我告訴你趙學軍死了嗎?”老爺子被肖忉的懷疑給惹火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好象在說:“你信不過我,我不和你說了。”坐在我一旁的酈宜連忙把老爺子攔住:“喲,老大爺,您坐著。剛剛是他沒說清楚,他是說您剛剛那故事講的那麼精彩,可是講完了嗎?”酈宜向肖忉使了個眼色,肖忉也連忙道:“是啊,老爺子,剛剛我沒說清楚。後來怎麼樣了。要不咱們再來個點心?”說著肖忉又把茶老板叫來上了一碟蠶豆。老爺子這才又坐下,滿意的說:“這小姑娘倒是會說話。”

“第二天早晨,趙學軍被人們發現的時候,他正躺在禹王亭的舊址上。他不住的說著胡話,不住的喊著‘禹王爺,我錯了,我不敢了。’他已經瘋了。”

“瘋了?”肖忉皺起了眉頭“一個瘋子,那我在古鎮怎麼沒有見過他?”

“因為他不在古鎮啊,”老爺子上下打量肖忉,似乎是在嘲笑他問題的弱智。”後來他老婆和他離了婚,帶著孩子改了嫁。他就被他弟弟接走,接到海城去了,後來因為一直情況也不見好轉,就進了精神病院住了兩年。前兩年剛出院了。”

“哦?他在海城?這您都知道。老爺子,您消息可真靈通!”肖忉沒敢直接問老爺子海城離這兩千里地,你是怎麼可能知道他的消息的,只好轉為贊他消息靈通了。

“那是。”老爺子顯然被肖忉拍的很受用。”我女婿原來就在海城精神病院里做醫生,那年閨女給我來拜年的時候說起的。”老爺子捋著胡子,看得出他對自己的女兒女婿很滿意。

“那您的意思是他還在海城?”


“是啊。我女婿後來從醫院出來,開了家心理診所,趙學軍每年都上他那里去看看的。這個故事也是趙學軍在心理治療的時候說出來的。”

肖忉看了一眼酈宜,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看來這個案件如果真的象老爺子所說的,其中必定有很深的內容。可是還是不對啊。”那為什麼古鎮一直就清靜了這近二十年呢?”肖忉又問老爺子。

老爺子別看老了,牙口倒還利索。他正伸手伸向最後一顆蠶豆,不想被一旁插不上話只顧喝茶吃點心的李卓文先放到了嘴里。老爺子瞅著李卓文直吹胡子運氣,李卓文尚混然不知。肖忉連忙又給老爺子要了一碟,又在桌子下面踢了李卓文一腳。低聲對他說:“一會兒我給你買二斤狗糧,夠你小子吃的了!”

蠶豆上來,老爺子這才接著說:“那是因為1987年趙學軍出事後,鎮里出錢重修了大禹亭啊。禹王爺有了住的地方了,自然就沒事兒。而鎮里人對此談之色變,誰不想早早的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所以這麼多年來也就一直沒有人提了。現在三十歲以下的年輕的人都快不知道了。”

“可是昨天張民良剛剛死啊,難道還是禹王爺?”

“禹王殺嚇死張民良?”老爺子搖搖頭,“肯定不是。要殺張民良還用等到這會兒啊?那不早就殺了。”老爺子又自顧的往嘴里投了一顆蠶豆。”我看你們就是瞎操心,張民良死了,又沒有人非得向你們討什麼說法,一把火燒了,裝個骨灰盒子就得了唄。”

“唉,還燒呢,尸體都不知道去哪旅游去了。”當然這話肖忉是不敢和老爺子說的,這還處在保密階段,而且現在可是現在關系全隊聲譽的大事。

謝過了老爺子,他們又驅車往回趕。

“誒,肖忉。你說死了這好幾個人,隊里的檔案室應該有資料吧?”酈宜問道。

“我看這事兒難說。這麼多年了。不過總得回去查一查。你真的相信剛才那老爺子的話?相信是禹王發怒把他們幾個給殺了?咱們學的可是唯物主義。”

“這還真不太好說,如果剛剛的那個故事是真的,估計這還真是一個奇案了。時間跨度竟然將近三十年。”酈宜嘀咕。”如果說真的有鬼,有禹王,那麼張民良這件案子就好解釋了。當年他們一起損毀禹王像的幾個人非死即瘋,那麼他也難逃一死。”

“好,就算是有鬼,有禹王,那麼為什麼要在趙學軍之後的這近二十年里相安無事?而現在又突然想起來要殺張民良?他已經殺死了張民良,他還要把他的尸體偷走,把他的相框偷走,禹王又為了什麼?還有張民良那個紅色的30又是指的什麼?”不自覺的,居然肖忉也相信起有鬼來了,還是因為這個案子太過詭異了吧。

“你別忘了,張民良家丟了個相框,還有他記的那個30有特殊的意義,都只不過是我們的推測。萬一這些推測都不成立呢?現在最主要的是能找到張民良的尸體,可是如果真的有某些東西把他的尸體藏了起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找的到啊。”


“靠,現在先不理這些,先去找資料室查一下過去的這幾個人的資料。希望還在吧。”

要查時間跨度達三十年的資料談何容易。肖忉求了朱隊半天,朱隊才讓楊靜把他們領到了資料室里。楊靜是一個很姣小的女孩兒,比肖忉小兩歲,因為一向很少共事,肖忉總想調戲她,卻總也得不到機會。今天她沒有穿警服,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一條緊身牛仔,繃的兩個小屁股蛋滾圓,仿佛是兩個成熟的蘋果,肖忉真的好想上手去摸一把。不過看著身邊陪著的酈宜,他忍住這份蠢蠢欲動的色心:等有機會再下手吧,肖忉罪惡的想法在腦中不斷的漫延。

“這里就是了。”楊靜把他們領到了資料室。”這排是七十年代,那排是八十年代的,”她隨手一指幾排高的達到了屋頂的資料櫃。”你們自已找吧,但是不要給我翻亂了哦。”楊靜說道。

“小聲音很甜呢,不知道吃在嘴巴里怎麼樣?”肖忉一貫的愛胡思亂想。

丟下這幾句話,楊靜又扭著她那迷人的小屁股走了。

“靠,居然都不告訴我怎麼查就走了。”看著山一樣的資料,肖忉頭都要炸了。”酈酈啊,咱們怎麼找啊?”他發愁的問道。

酈宜抱住了肩,做出了哆嗦狀:“肖大警官,你可千萬別這麼叫我。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頓了一頓,她說:“我們分頭找。你找張批林、張批孔的,我找魏愛東的。”

“喂,讓我找兩個,你找一個,這麼不公平啊。現在社會可是男女平等啊。”肖忉當然不情願和美女離這麼遠的距離。如果兩個人一起查找,偶而肌膚相親,一面嗅著美女的香味一面工作,倒不失為一種享受。

可惜酈宜早已看透了肖忉這種想法,她道:“要麼肖大警官自己找,要麼我幫肖大警官找魏愛東的,請肖大警官自己選擇。”

唉,對于美女的要挾,肖忉還能說什麼啊?

今天的陽光很強烈,可是在這資料室里去感覺有些陰森森的。大約是因為資料堆的太高把陽光都擋住的了緣故吧。

肖忉按著索引,找到了1982的“意外死亡”一欄,從里面拿出簿子,一頁接一頁的往下翻過去。這樣小小的一個鎮一年意外死亡的居然也有二十人,而且有些居然死的很離奇。有的是在臘月里走上結冰的黃河上掉進冰洞子里淹死的,有的是走在街上居然被瘋狗咬死的,更有甚者一個踩著三輪的老爺子在路上被一個收破爛的一聲吆喝給嚇死的。真不知道這是警察局的資料室還是《大千世界》的編輯部。


肖忉一個接一個的往下查,找張批林字樣,可是一本翻過來,居然沒有。他又打開1984年,找張批孔的,一張一張的翻過來,還是沒有。

肖忉又湊到酈宜面前,她正拿著1979年的意外記錄發楞,肖忉問她:“怎麼樣?查到什麼樣的眉目了沒有?”酈宜搖搖頭。”沒有找到魏愛東的登記。但是有一點,這記錄好象是動過了。”

哦,肖忉拿過來看,卻發現看不出什麼來。

酈宜打開一旁邊的別一個書架,抽出一本1978年的記錄來:“你仔細看一下。因為放的時間長了,書面上總有一點的灰塵的。可是你再看這本1979年的,它外表居然一絲塵土都沒有。”

肖忉又仔細的看了看,發現果然如此,在1978年的扉頁上,多少有一些灰塵的痕跡,用手一觸就會在上面留下一個指印。肖忉又看了一下1977年的,也是如此。又到剛剛翻過的兩個書架上抽出1986和1983,都是如此。而剛剛看的1982和1984居然扉面也是非常的乾淨,好象有人剛剛擦拭過。

“誰會來動這記錄呢?”肖忉暗自思索。要進這個資料室可是不容易,至少象肖忉,要隨便進這個資料室那就是完全沒有可能。除非是有什麼案要找以前的資料,才可以報告朱隊,由他批准進入資料室。

楊靜自己單獨的一間小辦公室里拿著電話,洋溢著春天般的微笑。唉,估計又是在和她哪個男朋友煲電話粥,女同志就是有許多的優勢,比如這樣,領導就算是看到也絕對不會說她什麼,如果是男警員這樣,估計得挨上半天的罵了。

肖忉給酈宜倒了杯水,坐在一旁等著楊靜放下電話,可是半個小時都沒有動靜。唉,估計這會電信的老總正趴在被窩里看著電腦上不斷上升的銷售額樂的合不攏嘴了吧?

又等了半天,就在肖忉以為今天楊小姐不會再有時間接待的時候,楊靜終于放下了電話。好象還在沉浸在男朋友的熱吻當中,一臉的紅云。

肖忉這才有機會問道:“不知道這幾天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什麼人來到資料室沒有?”

楊靜想了想:“沒有。這幾天你們不是都在忙嗎?一直都沒有人來。再說我這個資料室都是存放隔年舊案的,當年發生的資料都放在小資料室里。”

肖忉謝過了楊靜,和酈宜一起走回辦公室。

“唉,”肖忉歎了口氣,“現在這里的資料還是沒有,看來要搞明白這個案子只有找瘋了的趙學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