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是夢是真?



肖忉的大腦還是一片混亂。

月盈蹦蹦跳跳地跑來進來,拎了一大袋的東西。看樣子好象是水果一類的。

她坐在床上,把一瓶純淨水打開,放入肖忉的手中:“諾,給你礦泉水。”肖忉接了過來。月盈又拿出兩瓶飲料:“酈宜,你喝點什麼,是鮮橙汁還是冰咖啡?”

酈宜從月盈手中接了一瓶橙汁,說了聲謝謝。

“大呆瓜,你在哪拿著水想什麼呐?還要我喂你啊?”肖忉還在拿著水在想事情,月盈說道。

肖忉看著月盈可愛的小臉,捏了一下:“當然,要是可愛的月盈小姐嘴對嘴的喂我,我沒有什麼意見。”月盈一巴掌打在他的胸脯上:“切,美的你。”臉上卻是一臉的歡喜。

“喂喂喂,有沒有天理啊,我可是病人呐!”肖忉繃著臉提出了抗議。

“你還知道你是病人啊,就想著占人便宜!”月盈從包里拿出個蘋果。

酈宜就這樣呆呆的坐著,現在有月盈在,有些話她反倒是不方便問了。肖忉也很想把月盈給支出去,然後問一下具體關于李卓文的死和隊里朱隊老關他們幾個是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的,可是想來想去,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借口了。

現在場面可以說是很尷尬,肖忉躺在病床上。一個美女坐在的旁邊玩弄著一個蘋果——她拿出來削的,卻又好象是玩具一般的不住的把弄,另一個美女坐在一邊的座位上,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

朱隊和老關推門進來,月盈和酈宜站起來和他們打招呼。

朱隊面帶著那種探視病人所特有的微笑,但是肖忉懷疑他是裝出來的,更讓他難以適應。老關則是低沉著臉,完成不用化裝就可以去演包龍圖了。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還算是漂亮,只是身材略平板了一些,不如穿了白大褂的酈宜那樣性感。

“病人是剛剛醒嗎?”女醫生問道。


“剛剛醒過來。醫生,您看他沒什麼事了吧?”月盈關切地問道,一臉的關切,讓肖忉懷疑剛剛那個打算把我掐死後再奸尸的女人是不是她。

那個醫生開始給肖忉檢查起來。在肖忉心中,最恨兩種人,一種是教師,另一種是醫生。可惜他當的不是交通警察,沒辦法讓每個闖了紅燈的教師把《保證書》寫一百遍;而醫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一個犯案在手里的醫生,也就沒有辦法給他的屁股來上幾十針。尤其是肖忉面前的這種女醫生。

“他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腦袋受到了撞擊有一點輕微的腦震蕩,只要再休息一天,明天就一點事兒都沒有了。”醫生說道。

“什麼?還要休息?”肖忉可不想再在這地方呆著,而且對于李卓文的死,他的內心十分的內疚,不論他們所遇到的鬼是真還是假,無論最終出事是因為那個女鬼還是因為他真的有癲癇病,但是至少,李卓文的死和他一定有莫大的關系。

“我敢發誓,我現在就沒事了,現在就可以圍著古鎮跑三圈。”肖忉坐了起來,對著醫生解開了兩個紐扣,露出了我的胸肌。

醫生轉頭看向一旁的月盈。這讓肖忉感覺很難堪,難道自己健壯的胸肌就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讓你休息你就休息,你犯什麼混?”老關罵道。

“我……”肖忉看著老關陰沉的臉,竟然不敢真視他的雙眼。

“行了老關。”朱隊看著老關發火,上來打圓場。”醫生,小刀這會兒應該吃藥了吧?”他看了看醫生,又看了看月盈:“小唐,你一會和陳醫生去給小刀拿點藥吧。酈宜也一起去吧。”他在試圖支開月盈和酈宜。

月盈看了看朱隊,又看了看肖忉,低聲說道:“你多注意休息,累了就睡一會兒啊。”

肖忉點點頭:“知道了。”月盈知道朱隊和老關他們找我有些事情要談,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肖忉估計包括李卓文死的那件事情她一定都知道的,可是她更了解肖忉。雖然他表面裝的好象是一個浪子一般,但實際上他是一個感情不外露的人。而這種心底的痛苦是更加難以讓人接受的。

老關隨手帶好門。

“你和李卓文那天倒底是因為什麼事出去?怎麼你又會突然癲癇發作而撞車的?”朱隊問道。

肖忉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朱隊和老頭倆個人都低頭不語。


肖忉知道他們很難接受自己所說的“鬼”這種東西。坦白說,本來自己根本就不信世界上有這東西存在的,而現在卻相信了。這些日子這樣的詭異,他的惡夢,張民良死和尸體的變化,以及老關他們遇到的鬼霧,他和李卓文遇到的鬼打牆還有那個碎臉女人,無一不是科學所不能證明的。而一向堅信的科學,到了鬼怪面前竟然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也許真的有鬼?”朱隊喃喃地念了兩遍。老關還是一句話不說。或許他早料到會是這樣的事情,正如他所親曆的鬼霧。

“朱隊,我昏迷了一天兩夜是吧?那張民良的尸體?”肖忉想起了這個引起這麼多怪事的源頭。

“張民良的尸體找到了。”

朱隊的回答讓肖忉大吃一驚。”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驚訝的語氣讓自己都感覺好象是有一點失望似的,難道希望張民良的尸體永遠找不到?

朱隊猶豫了一下:“或許說找到了並不合適。應該說出現了。真的象你和李卓文找到的報警電話一樣,就在你們出事的那天清晨,我們在禹王亭邊發現了趴在地上的張民良的尸體。經過檢驗,尸體在十幾個小時前的確有自行移動的痕跡,他的腿骨骨膜損傷嚴重。”

又是一個不解之迷?!一具真正的會移動的尸體?也許在這之前肖忉是不會相信的,但是現在,連連上有鬼這種事情都相信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相信的?

肖忉苦笑了一下:“李卓文死了,那麼誰來和我一起查這個案子?”

老關果然接著說道:“是這樣,這個案子剛剛我和朱隊一起研究了一下。我們決定馬上做出結案報告。對于尸體失蹤等這些事情,我們不會做出上報,相應的,我們將這個案件就定性為正常死亡。”

肖忉點了點頭,沒有做聲。但是心底卻很不是滋味。一個正常死亡的案件導致一個警員殉職,兩個警員住進了醫院,這個正常死亡真的很蹊蹺。

“再說一下你的事。”老關接著說到。”現在我們對上報告的是你和李卓文因為接到了報警電話,在出警過程中因為在公路上躲避一個下了夜班的行人,而不慎撞到牆上,因車速過快,造成一死一傷。對李卓文烈士稱號的追認估計很快會下來。這點我和你通一下氣。見到李卓文家屬的時候不要說走了嘴。你就先休息一段時間,過些天再來警隊上班吧。”

肖忉呆呆的沒動。對于這個決定,他不知道是應該說同意還是反對。李卓文成了烈士,而自己也是因公負傷。也許這樣子對大家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可是如果李卓文的死真的是因為自己有癲癇或是那個碎臉女鬼,那麼這個決定是不是對他及家屬的很大的不尊重呢?可是如果不同意,那麼說出自己所認為的事實真相,會有人相信嗎?沒有見過鬼的人總是固執的認為鬼是不存在的,而見過鬼的人卻又總希望這是一場惡夢,希望可以盡快的把它忘記。

……

李卓文的追悼會上,李卓文的一張穿了警官服的遺像掛在當中,這是去年李卓文剛剛來我們隊的時候照的,也是肖忉所見到的李卓文照的相片當中效果最好的。後來肖忉開玩笑說他完全可以拿出來當遺相的,真沒想到……


追悼會上除了有警察系統中的很多人之外,自然還有李卓文白發蒼蒼的老母親和他的妹妹。他的母親哭的幾次背過氣去,幾次被大家拉下去休息,又幾次跑出來抱著李卓文的遺像痛哭。晚年喪子,人生最大不幸。李卓文的妹妹是個很姣小的女生,看著薄薄的嘴唇便知道是一個很倔強的孩子。她扶著她的母親,一滴淚水也沒有掉下來,肖忉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的表情。

當肖忉雙膝給李卓文的母親跪倒的時候,老人再次昏厥。也許她看到了肖忉更會想起她的兒子。肖忉給老人深深的磕了三個頭。就當是李卓文最後給她叩的吧。他在心里盤算著,“以後會多去看一看她老人家的,現在我的生命中有一半是我肖忉的,而另一半便是李卓文的。”

老人又被拉了下去。李卓文的妹妹片刻從後面出來,走到肖忉的面前。她的臉上不要說是淚水,甚至連一點悲傷的感覺都沒有,讓肖忉甚至懷疑她和李卓文的關系是不是一直很糟糕。

“你和我過來一下。”她小聲的囑咐肖忉。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追悼會是在刑警隊的大禮堂舉行的,出了會場,她仍然往前走。轉過了幾個房間。對于這個地方,她居然好象很熟悉似的,輕車熟路。

走到了一間空的辦公室前,她推門進去。

肖忉簡直是目瞪口呆了。這間辦公室離大辦公室尚有一段距離,而且長期擱置,肖忉敢保證,李卓文的妹妹絕對沒有到過刑警隊,她居然會知道這間辦公室是空的?她倒底是什麼人?

肖忉隨她進了這間辦公室,她把門帶上,一本正經的看著肖忉:“告訴我,我哥哥倒底是怎麼死的?”活脫又是一個酈宜。

肖忉按照朱隊先前告訴的說法:“是因為我們去出警的時候為了躲避下班的行人……”

“停、停、停,”她打住肖忉的話。”我不想聽你說的這些。我要聽真話。我要知道的是你們出警的那天,倒底遇到了什麼東西,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必須得知道,我在不乎你講的事情有多離奇,但是有一點,我要聽的必須是真話!我,還包括你,必須要讓我哥哥死得瞑目!”她斬釘截鐵的說道。

肖忉一時搞不清楚這個女孩兒倒底都知道了些什麼,難道酈宜把這些事情告訴她了?盤算了半天,還是感覺不可能。他不知道應該對這個女孩兒說些什麼。

李卓文的妹妹看到肖忉還是沒有反應,她又說道:“我知道那天你們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對不對?”

肖忉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不置可否。她又接著說:“好,你不說我算你是默認了。我來說。你和我哥哥一起出警的那天,你們在路上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于是你們一起咬破了手指,”她盯著肖忉手指上還裹著膠帶。”想滴鮮血來破了那東西的法術,可是你們沒成功。對不對?”肖忉點了點頭。”難怪我哥哥的手指上有一個很深的傷口!”

“什麼?你說你哥哥手指上真的有一個傷口?”肖忉又吃了一驚。那麼這就說明他和李卓文真的遇到鬼了,而不是什麼由于 “癲癇”發作才會撞到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