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神鼓的傳說



木辛霍爾倫活佛閉上了眼睛,撚動著手中的珠鏈。

錢忠教授眉頭緊鎖,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聽了一會兒,馬強有些著急,嘟嘟囔囔,“哪呢?我怎麼聽不到?哪呢?”

木辛霍爾倫活佛輕聲說道:“驅除紛亂的雜念,平撫躁動的心靈,屏息凝神,神威的鼓聲便會喚醒你智慧的靈魂。”

馬強明白活佛的意思,是讓他安靜、靜心。他學著木辛霍爾倫活佛,閉上了眼睛,努力地鎮定自己,漸漸地平靜下來。隔了一會兒,馬強一聲驚呼,“啊,我聽見了,太神奇了!我聽見了!咦,怎麼就響了三聲?”馬強又著急地睜開了眼睛。

傑布正靜靜地看著他,說道:“確實停了。”

錢忠教授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活佛,似乎是想聽聽活佛的解釋。馬強剛要說話,見此情形,便不再言語。

傑布也盯著木辛活佛,希望阿爸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木辛活佛皺起了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沉默了許久,終于說道:“緩慢而悠長,低沉而哀傷。這是召喚的鼓聲。”

傑布傻傻地呆坐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錢忠教授點了點頭,他似乎也聽出鼓聲中有召喚的意味。錢忠教授知道,鼓在藏區有著悠久的曆史,現如今,有些偏遠的寺廟中,僧人一天的生活依舊要聽從鼓聲指揮,或聚或散,或作或息。苯教自古就有鼓占的卜術。他們把鼓面的一半塗成黑色,畫上格子,放上青稞麥粒等物,然後擊鼓,看看麥粒跳至何處,以此判定吉凶和原因,據此決定禳祓之術。有些冰雹僧人,在驅雹之時,坐在山頂或房屋上,擊鼓而歌,或誦經,或念動咒語,以阻擋和驅散冰雹。據說,有經驗的,還能從鼓聲判斷出天象的變化。

馬強更是好奇,急切地問道:“這神秘的鼓聲究意是誰敲的?到底從哪傳來的呢?”

木辛活佛看了看馬強,說道:“神器有不叩而自鳴的法力。除了香巴拉神廟供奉著的辛饒米沃的神鼓,便不會再有如此神威的鼓聲了。”

聽了此言,馬強的心中似乎產生了更大的疑問,禁不住又問道:“大師,你說這神鼓究竟有多大的神威?”

木辛霍爾倫活佛憂心地說道:“惡人得到它,可以夷平高山、填平四海、摧毀軍隊、滅絕生靈,可以使沉睡的惡魔恰巴拉仁蘇醒。善良的人得到它,可以喚醒沉睡的智慧,振奮孤寂的靈魂,獲得無上的法力,可以趕走妖魔,得到勇氣和希望、正義和真理。辛饒米沃上師曾經駕馭的神鼓便擁有至高無上的威力。水兔年冬季之三十,辛饒米沃上師在香巴拉王國的第九層雍仲山頂圓寂。他的神鼓和一些法器、經書便被供奉王國的香巴拉神廟之中。”

馬強“哦”了一聲,還想問,似乎又覺得自己問得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但又顯出一副不甘心的樣子。木辛活佛越是解釋,他的疑問似是越來越多。

錢忠教授看穿了馬強的心事,笑著對他說道:“惡魔恰巴拉仁是辛饒米沃上師一生中的敵人和對手。他們之間的關系如同釋迦牟尼與提婆達羅。後來,辛饒米沃上師歸隱到一個山洞,惡魔恰巴拉仁才終止了同他的抗衡。辛饒米沃上師在圓寂之前,用他的法力,使惡魔恰巴拉仁沉睡起來。”

馬強笑道:“啊,原來是這樣,那辛饒米沃上師在圓寂之前,為什麼不鏟除惡魔恰巴拉仁?”

木辛活佛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是天神的旨意。是的,是天神的旨意。天神給人們帶來吉祥,也留下了災難,災難是為了提醒人們不斷地去進取,以獲得更多的勇氣和力量。至于鼓聲究竟在召喚什麼,便無從得知了。”

這個時候,彌梁柯巴老人端上了飯菜,開始招呼著他們吃飯。

傑布安靜地聽著他們談論了半天,這才用請求的目光看著木辛活佛,說道:“阿爸,我想去索朗占堆說起的那個山洞前去看看那里的岩畫。”

錢忠教授一聽,立即接過話來:“太好了!我也正想過去一趟!看看這片考古空白的地方究意藏著什麼秘密。”


馬強笑著說道:“說不定山洞里藏著許多寶藏呢!”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補充起來,“可能還有曆史文物,比如經書和法器。”

木辛活佛看了看傑布,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想去那你就去吧,勇敢的傑布,你是阿爸的尼瑪!這是天神的安排,雪山之神會鏟除吃人的惡魔,會保佑你們平安和吉祥!索朗占堆是木辛村最勇敢最善良的獵人,他會領著你們過去的。”

傑布臉上綻開了笑容,說道:“阿爸,我已經和索朗占堆估秀啦說好了,他會為我帶路。”傑布一直擔心,阿爸不讓他去。阿爸一直很慈和,有時又是很威嚴。對阿爸的意願,傑布很少抗從。不過,木辛霍爾倫活佛向來深明事理,從不為難傑布。在傑布的眼里,阿爸既是一位長者,又是一位智者。

馬強自告奮勇,說道:“傑布兄弟打算什麼時候動身?我和你們一起去,實話告訴你,我可是有名的登山高手。”馬強說的倒不是大話,他確實是一名登山高手,在國內的業余登山屆小有名氣。也許是他一直就愛好旅行和探險的緣故,再加上他有良好的體格和基礎的財力。

傑布笑道:“好啊,人多力量大!那就一起去吧!不過,還得准備一些登山的器材。”

馬強一聽說傑布願意帶他一起去,很是高興,胸脯拍得梆梆響,說道:“放心,這些包在我身上,需要准備什麼,我清楚得很,比你們在行。吃完飯我就去辦,阿里城里有個旅行社,我和他們是老朋友了,他們可以幫忙代辦,我來安排,你只管准備你的考古設備就行啦。”

錢忠教授說道:“還有我一個呢!這樣的事情可是少不了我,我倒是要看看,那些岩畫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傑布擔心地看了錢忠教授一眼。

錢忠教授拍了拍胸脯,笑著說道:“放心吧!小傑布,我這把骨頭結實得很,老當益壯,不比你們年輕人差多少。”

傑布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錢忠教授又對著馬強認真地說道:“器材和設備需要多少錢,我出一部分。”

馬強一聽,有些不樂意,說道:“錢教授,看你說的,瞧不起我馬強不是?我馬強雖不是什麼大款,拿出百八十萬的探險基金,還是小菜一碟。”

錢忠教授笑道:“好!那就宰你這個大款一回吧,算是支援國家考古工作,上次你賣給我朋友一件假貨,還沒找你算帳呢。”

馬強很認真地說道:“一碼是一碼!真要是假貨,那是因為我馬強眼力不濟。回去你就給我送店里,一分不少,包退!還報銷打車錢。錢教授,你看怎麼樣?我馬強坑誰也不坑你們這些熊貓級的專家教授!”

錢忠笑道:“看你這張嘴,頂得住千軍萬馬。難怪生意做得好。丑話我可得先說在前頭,出了文物那便要上交國家文物部門。可不能往你店里拿,一件也不行。好了,好了,不說了,吃飯,吃飯,假貨的事先不和你計較,回北京再說。”

馬強的辦事能力倒是真有一套,當天下午快傍晚的時候,旅行社的人開著車子,按照他列的器材清單把貨物送到了木辛村。

第二天一早,錢忠教授、傑布、馬強、索朗占堆四人便雄糾糾地出發了。

梅青還躺在床上,似乎垮掉一般。

臨行前,馬強要把她先送到阿里的醫院,梅青說不必了,自己能挺住,讓自己慢慢適應過來。

臨行前,木辛霍爾倫活佛為他們念誦經文做了護持,然後便去了寺廟。

傑布租了一輛拖拉機把他們送到了岡仁波齊山口。在這個道路崎嶇的地區,拖拉機似乎比越野車實用性更強。

當然,隊伍里肯定少不了傑布的好兄弟——神勇的紮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