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近在咫尺 遠在天涯

三個時後,黎傑他們乘坐的飛機准時降落在北京機場黎傑他們一下飛機,就有輛掛某總部軍牌的車開到他們面前,把三人接上了車.

車穿過熱鬧繁華,人群熙攘的街道,駛進了萬壽路的一座大院.一下車,黎傑才現,這個地方自己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為這里竟是自己家里所住大院的隔壁.

大校帶著兩人走進一座樓,一個少校迎了過來,向大校敬禮.大校沖少校點了點頭,然後對黎傑和劉勝:"你倆跟他去,聽他安排."然後就不再管他們,自管自走開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少校明顯是搞行政的老油子了,很明顯有大機關的干部作風,而且態度也比黃大校和藹熱得多,他沖黎傑和劉勝笑了笑,:"兩位是從西南嘯鷹來的吧,辛苦了,請跟我來,我給你們安排住處."完,就領頭在前面走.

黎傑和劉勝跟在少校的後面爬上三樓,這里有點象筒子樓,一排一排的都是單個的房間.少校把他倆領到最里面的一間房,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讓他們進去,然後:"我姓劉,喊我劉參謀就行了,你們有事可以找我,記住,這里作息時間與你們在部隊時部隊一樣,別忘記了吃飯的時間,食堂在一樓靠東邊的最里邊,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呆在宿舍里,在宿舍里你們干什麼都可以,沒有經過同意不能出去,也不能跟外面聯系,也就是,你們的活動范圍僅限于這棟樓里,兩位身上不知有沒有帶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如果有,請交給我保管."

黎傑和劉勝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少校點了點頭:"那好,你們先休息,我的房間在上樓梯右邊的第一間,如果還有什麼不懂的或者需要幫助的,盡管來問我就是了,我可是二十四時為你們服務."少校完就出去了,留下黎傑和劉勝站在空曠曠的房子里呆.

兩人看了看宿舍里,房間里就一張床,上下鋪的那種,一張桌子,一個壁櫃,一個書櫃,書櫃上整齊地擺放著一些書籍,房里還有兩張凳子,房頂上掛著一把老式吊扇,其他就沒有什麼東西了,床上倒是鋪了床單和被褥,被子疊成正宗的四方塊,傳單也抹得很平展,真有點蚊子上去打滑,蒼蠅上去劈叉的感覺,這里一看就是部隊宿舍,可能是專門培訓用的學員宿舍或者機關干部們臨時午休的地方,應該不是長期住人的.

黎傑和劉勝從最初的呆中反應過來,就忙著收拾自己帶來的簡單行李,他們把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一股腦都塞進了壁櫃里,洗漱用品沒地方放,因為房間里根本沒有廁所,所以只好按照西南嘯鷹的規矩整齊的排放在桌子上.然後兩人就分了鋪,黎傑睡的上鋪,劉勝睡下鋪.

簡單的收拾之後,黎傑走到窗戶前,透過窗戶玻璃,黎傑看到外面有兩棵高大的法國梧桐,此時樹葉已經基本落完,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和樹干,因為離得近,兩棵樹的樹枝交織在一起成網狀,有點象農家院落里編織的籬笆和柵欄.樹的外面是圍牆,圍牆不高,剛到法國梧桐的第一個分叉處,透過樹枝編成的柵欄,黎傑驚喜地現,這里竟然可以看到自己的家!

黎傑的家在隔壁的院子里,離圍牆不到2oo米的距離,在大院的將軍樓中,剛好又最靠近東邊,在圍牆和黎傑家之間,又恰好是一片草地,從黎傑和劉勝現在所在房子的窗戶看出去,除了那兩棵法國梧桐,視線幾乎沒有什麼阻擋,所以黎傑能夠很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家,就連自家陽台上母親最喜歡的那盆君子蘭,黎傑也看得清清楚楚.


一時之間,黎傑百感交集,心里不上是什麼滋味,他只是覺得,四年前離開這里去南方上大學時,自己還是躊躇滿志,滿懷豪,然而現實與理想畢竟是兩碼事,雖這四年來,自己在外面學了不少的東西,而且現在也已在外面完整地畫了一個圈回到了這里,但是黎傑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回到這里.

此時,黎傑正好看到自家保姆方嬸開門出來倒垃圾,方嬸是黎傑最親近的人之一,在他的內心里,方嬸已同自己的家人一樣,有時在夢里黎傑都會想起她和她做的菜,現在突然見到她,黎傑心里的激動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方嬸的眼睛好像老往這邊瞟,仿佛看到了自己似的,這更讓黎傑興奮莫名,他真想沖她大喊以引起她的注意,但是理智告訴他,自己不能這樣做,原因很簡單,一來黎傑這樣喊方嬸不一定能聽得到,要讓她聽到,喊聲非掀翻天不可,到時候不把整個部隊大院吵翻才怪;二來那個劉參謀剛才才過,他們得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系,這是部隊的紀律,是非遵守不可的.

黎傑就那麼無可奈何地看著方嬸倒完垃圾,一顛一顛地進屋里去了,她的動作是黎傑從見慣了的,此時看來,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的親切,簡直讓黎傑有了種回家的感覺,但是黎傑心里很快又惆悵起來,近在咫尺而又無法相見,這讓黎傑充分理解了古人"三過家門而不入"的那種辛酸和無奈.

劉勝看到黎傑站在窗口看著呆,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就也湊過來往窗外看,劉勝以前從來沒有來過北京,對這里部隊大院的況根本不了解,當然也就更不知道黎傑的家就在眼前了,所以劉勝能看到的只是窗外的那些靜止的景觀,不可能有黎傑看到的景物那樣生動和充滿感**彩.

劉勝就問:"這窗戶外面有什麼好看的?你看了這麼久,難道現了什麼新大6不成?"

黎傑不想把自己家就在對面這個況告訴劉勝,就笑了笑掩飾:"新大6沒現,老大6倒是現了一個,我看傳中的總部大院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好像還比不上我們西南嘯鷹大院里的景色優美,你看,這窗戶外除了兩棵法國梧桐,連一棵像樣的大樹都沒有,一點也不象我們西南嘯鷹院子里樹木茂盛,草木成林."

劉勝道:"黎傑你什麼時候也注意起風景來了?這院子里出彩的地方恐怕不是幾棵大樹,幾塊草皮了,這里可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最高決策機構之一,不管它風景怎麼樣,地位可是擺在那里的."

黎傑這話的目的是為了轉移劉勝的注意力,現在見目的達到了,就沒有把話題繼續下去,他心里也很快平靜下來,他現在已經很懂得怎樣去調節自己的心態,他想現在既然已經來到這里,而且離家就還這麼近,就把這當成家里好了,這樣一來不管這段時間日子會過得怎樣枯燥,有了家人和劉勝這個老朋友的陪伴,過起來總會輕松一點的.

黎傑和劉勝就不再談論總部大院的況,也不去討論黃教官把他們扔在這里的目的,他們盡量把話題轉移到一些輕松的問題上,間或還講講笑話和一些奇聞逸事,氣氛顯得輕松而自然和諧.


然後就,房里的書架上書籍不少,而且種類繁多,政治思想方面的,休閑旅游方面的,古典文學方面,散方面的都有,這對黎傑和劉勝來可是一大福音,兩人都很喜歡看書,但平時又沒有太多的時間看書,現在能閑下來,找一些自己喜歡的,兩人都顯得特別的高興和滿足.

接下來的幾天里,黎傑和劉勝就過上了這種悠閑散漫的日子,因為上面規定不能出這棟樓的門,吃喝拉撒都在這棟樓里,訓練是沒有場地的,所以兩人連早操和體能訓練都免了.長時間養成的習慣要一下改變是很難的,兩人在因為沒有鍛煉而心癢癢的無所適從時就在宿舍里做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以及引體向上等基本訓練,以緩解心頭的那種想跑出去進行武裝越野翻越障礙等等訓練的**.

有時候黎傑也站在窗戶前往自家樓房看,他經常看見自己的父親母親行色匆匆地進門出門,看來他們的工作非常的繁忙.可憐的父母,他們在如此忙碌的工作之余,心中應該一直在想念著自己的兒子,可是現在兒子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

黎傑對于母親的身體是很擔憂的,母親的身體不是太好,現在工作還這麼忙碌,黎傑看到,每次她回家時總是顯得那麼的疲憊,有時甚至連走起路來都好像有氣無力,每當這時黎傑就有點內疚,內疚自己不能去幫幫她.母親原本打算好了,黎傑大學畢業後就回去幫她,並她的工作遲早是需要黎傑去接手的,遲接手不如早接手好,這樣能點上路,但是沒想到黎傑竟然來部隊當了兵,而且現在還成了職業軍人,這一變故對母親來是有很大打擊的,也讓黎傑內心里更加的內疚,但是他還從來沒有放棄過繼續留在部隊的打算.

實際上黎傑要想偷偷摸摸回家一趟也是很容易的,他只要順著窗戶外的樹枝攀上那棵大樹,然後翻過圍牆穿過草地就行,以黎傑現在的身手來要做到這點簡直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而且只要劉勝配合,還完全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覺,但是黎傑並沒有這樣做,黎傑想,既然上面有了規定不能出去就不要出去,命令就是命令,是一定要遵守的,他黎傑已不再是那種沉不住氣容易沖動不計後果的人了,而是堂堂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特戰軍官,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是每個軍人都應該知道的一個很淺顯的道理.

這幾天里,樓里不斷地有人住進來,他們都與黎傑和劉勝一樣,只提著一點簡單的行李,或一個,或兩個的,看來是來自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部隊,而且,應該都是來自特種部隊.

大家雖然住在一起,但是很少互相攀談,這也是那個少校的規定,既然有了這個規定,大家也就凜然遵守,反正每間房都有兩人在住,有兩個人在一起,互相能話也就夠了.

所有住在這里的人好像都不知道自己是來這里干什麼的,有時候在樓道上碰到了,就相互看看,大家都不話,只是點點頭打個招呼,然後就是一臉的疑惑.

一個多星期過去了,樓里沒有再住進來人,看來該來的人都來了,但是上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有一個人沉不住氣,就去劉參謀房里想問明況,結果劉參謀一反平常溫文爾雅的常態,扯開喉嚨把那人臭罵了一頓,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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