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丹尼眼中精光閃爍，對上了弗郎西斯頗具玩味的眼神，“你是誰？” “這也正是我想問你的！”弗郎西斯笑起來，態度依舊溫和友善 “你說這麼多，到底想干什麼？”杰克丹尼問道。 “你又想干什麼？” “我只是在執行軍務！” “就象在克萊那多大峽谷一樣的軍務？”弗郎西斯眼眸中綠光閃爍，語氣依舊不急不緩卻又不無惡意地說道。 “你到底知道多少秘密？” “我說過了，我知道的恰巧和你一樣，但是我了解得比你深。你看起來已經七十多歲了，歲月在你的身體上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但是你的心已經不再年輕，這麼多年以來，總有些熟悉的人離你而去，總有些事情你不願意再去想起，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你能夠忘記。你痛苦的記憶喚醒了我，現在，讓我告訴你一些真相吧。” “你能知道什麼真相？” “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比如我現在要說的。”弗郎西斯沒有在意對方揶揄的語氣，頓了頓，看著對方的狹長的傷疤，語氣緩慢但是異常堅定地說道。“你！不是逃兵！” 杰克丹尼身體僵直了一下，手抖了抖，劍尖垂了下來。 “人們總是說，正義必勝，如果正義再不出手的話，那麼邪惡就要得逞了。其實這句話可以縮短為，邪惡勝利了，或者說，只要勝利的就是正義的。你的情況與此恰好相反。已經發生的事情如果不能再挽回，那麼接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忘記過去才是真正的背叛。” “你到底是誰？”杰克丹尼嘶啞地問道。 “我暫時找不到你能理解的方式表述這個問題。也許你很快就會明白一切的。好吧，我很樂意和你繼續深談一番，不過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得先忙點其他事情。”弗郎西斯說罷，優雅地做了一個撫胸禮。然後拂手扇落一名騎兵，牽過他的馬匹，縱身跳上馬鞍。 “杰克丹尼准騎將，我們會再見面的！”說罷，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就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直到弗郎西斯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杰克丹尼才緩緩地把劍還入鞘中。周圍仿佛被抽掉靈魂的騎兵們三三兩兩慢慢緩和過來，肢體麻痹程度比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精神複蘇的騎兵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紛紛落馬，在泥地上抽搐了一會才慢慢地能爬起身。 “將軍！逃犯呢？”最先清醒過來的騎兵有些疑惑地向發呆的杰克丹尼發問道。 “所有人記住，今天我們沒有看見任何逃犯的蹤跡，剛才只是遇見了一名被雇主欺騙拋棄的傭兵！記住了嗎？”杰克丹尼大聲喝道。 “記住了！將軍！”騎兵們一點也不質疑他的話，齊聲應答。 “很好！” 杰克丹尼拔起插在地上的黑槍，撫摩了一會黑亮的槍杆，似乎思付了半天，終于歎了口氣，掉轉方向，揚鞭策馬，帶領眾騎朝另外一個方向絕塵而去。“例行巡邏！“ 弗郎西斯在官道上越跑越快，他盡力伏低身體趴在馬背上。道邊的茅草隨著勁風一起呼呼地往後刮去。 “這麼匆忙就要回身體控制權，你在躲什麼？”不溫不火的聲音直接在他腦際響起。 “你說我在躲什麼？該死的！不要總是想把我拖進麻煩里去！”弗郎西斯心中怒道，“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 “你說錯了，不是你，而是我們！”那個聲音依舊緩慢優雅地說道。“親愛的安德森，我是你不可分割的衍生體！從任何角度而言，你發生了任何狀況我都不能置身事外。” “隨便你怎麼說，現在怎麼辦？”弗郎西斯不無惱怒地說道，“拜你所賜，我又成功地招惹上了贊比尼亞的邊防騎兵，一人一騎怎麼能在這種平原丘陵地帶逃過追殺？” “我不認可你的說法，似乎每次都是我出來收拾你留下的爛攤子的吧？這次也不例外。” “好吧，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你糾纏。反正現在說什麼都于事無補了。你怎麼認識的那個疤臉的家伙？” “不認識，事實上，這也是我第一次遇見這個有故事的家伙。別吃驚，象我這種沒有真正軀體控制權的意識來說，思維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延展，對某些煩瑣複雜但是又絲絲入扣的事情能理解得更加通透。要是你處在我這個位置，也會象我這樣輕易看穿別人的想法的。“ “你不如直白點說，你一個照面就竊取了他的記憶！“弗郎西斯沒好氣地說道。 “哦！你理解得非常快，也很正確，不過我更喜歡我的說法。“ “既然你能讀取他的記憶，肯定有別的辦法脫困，為什麼非要施展驚世駭俗的法術？把我重新扯進這趟混水，現在想置身事外也沒有可能了。“ “你真的想置身事外？“那聲音笑起來，雖然弗郎西斯看不見它的形象，但是還是感覺到笑聲中充盈著揶揄的意思。”我見過很多人說謊，但是象你這樣言不由衷的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果你真的想置身事外的話，鎮子門口那麼多條岔路，岔路口那麼多方向，為什麼偏偏選擇走這一條？“ “額``````“弗郎西斯抬頭掃視，發現路前面出現了一輛馬車的影子，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他一勒缰繩，馬兒揚頭嘶鳴了一聲，開始放慢奔速。最後小跑著和馬車並行而馳，駕駛位上的少女揚起臉，驚喜地看著他。她滿頭的燦爛的金發在晨風吹拂下分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