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物質界面消耗太大了，我需要沉睡，再見安德森，祝你玩得愉快。順便提醒一下，麻煩你下次惹了麻煩盡量自己解決，不要讓我來善後。我不太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 “我不認為那些都是我的錯！”弗郎西斯有點無奈地說道，“你要沉睡多久？” “也許是三五天，也許是三五年。”那個聲音不以為意地說道，語氣聽起來似乎熱情其中卻帶著清淡，就象在和一個點頭之交偶遇時寒暄天如何如何一樣。 “總有個時限的對吧？你這樣回答等于什麼都沒說。雖然很感謝你多次救了我，但我還是不太習慣你出現的方式，這很突兀。”弗郎西斯對這個摸棱兩可的回答很不滿意。 “三五天是一個時限，三五年也是一個時限，我已經給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最准確的答案，為什麼還是不滿意？” “那是因為你給的答案雖然最准確，但是對我來說完全沒用。你說話的語氣象極了那些推銷滯銷貨的圓滑的商人。” “哈哈，有趣的說法，如果說我是圓滑的商人，那你就是怯懦的逃犯。”它愉悅地笑起來。 “為什麼？”弗郎西斯詫異道。 “你知道自己在逃跑，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也不知道可以信任誰。你沒有思考這些給你帶來困惑和痛苦的根源，卻指望躲避一切就能擺脫被追捕的命運。事實上，躲避後的處境和原先沒什麼兩樣，你依舊在惶恐地逃跑。” “其實，”弗郎西斯略一沉吟，才緩緩說道，“躲避只是換一種方式去面對，逃跑是為了卷土重來。我不是怯懦，只是不喜歡被別人擺弄。” “有區別嗎？” “看起來好象沒有。”他歎氣道。“但是我還是想試一試。” “試一試的代價可能讓你無法承受。” “試過了，成敗也就在所不計了。” “好吧，不管怎麼樣，我喜歡你的固執，也許我們得找個機會好好談談，彼此互相更進一步了解對方。” “我覺得我們彼此都不夠了解，你以為我是個怯懦的逃犯，我認為你是名圓滑的商人，看來我們都錯了。”弗郎西斯笑道。“我該怎麼稱呼你？安德森？巴比倫？還是弗郎西斯？或者你有自己的名字？“ “隨你喜歡，我對這個不是很在乎。而且也用不上。”它打了個哈欠，“對別人來說，我就是你，對你自己來說，我是鏡中的倒影。所以，我不希望有任何能證明自己存在的東西。這會讓我們都困惑。我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別再這麼狼狽，再見！” 意識流的交談非常迅速，來不及說再見，弗郎西斯就覺得一陣恍惚，眼睛里的綠光稍縱即逝。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清明。左右顧盼了一下，自己還安安穩穩地騎在馬背上，吉安娜正坐在並駕齊驅的馬車上，手挽缰繩，微彎著腿，正要站起來的樣子。驚喜的表情尚未褪去。 “天氣不錯！“弗郎西斯咧了咧嘴，解釋或者推脫的話語在對方驚喜交加的目光中變成了這樣一句不倫不類的寒暄。所幸她並不在意。 “安德森，哦抱歉，我應該叫你弗郎西斯。“吉安娜秀美的面頰上依稀還有淚痕，臉上卻是掩飾不住失而複得的喜悅。 “沒關系，隨便叫，我對這個也不是很在乎。“弗郎西斯聞言歎了口氣。”抱歉來得晚了點，路上遇到了點麻煩。“ “麻煩？“吉安娜緊張起來。 “幾個商人。堵住了路口，向我推銷東西。” “什麼東西？”她松了口氣，眉頭舒展開來。 “他們圍住了我，問我要錢還是要命。”弗郎西斯平攤了一下手，表情無奈，嘴角卻上翹起一個弧度。“你知道的，我不缺錢，而且很在意自己的小命。所以爭執半天，最後還是沒有成交。” 吉安娜又笑起來，嫵媚而又優雅，睫毛彎彎，嘴角更彎：“看來這幾個家伙的眼力都不好，下場也肯定不怎麼樣。“ “他們下場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們再這樣聊下去的話，我們的下場肯定很不怎麼樣。“ “怎麼？“吉安娜這次沒有再露出緊張的表情。 “他們的生意不錯，個個都鮮衣怒馬，穿著暗黑色的鎧甲，“弗郎西斯排了排自己跨下的馬的脖子，才繼續說道，”而且，坐騎也都象這匹一樣膘肥體壯。要是他們覺得你可能會買東西，追上來推銷的話，你的小破車可走不了多遠。走吧，時間不多了。“ 弗郎西斯說完輕舒左臂，向差不多等高的馬車駕座上的吉安娜作了個請的姿勢。想把她接到馬背上來。吉安娜卻沒有搭上他的手，目光從他臉上流轉了一下，然後撇過頭，看著灰蒙蒙的無盡的官道的盡頭處。金色的秀發滑落到臉頰邊，遮住了她的小臉，不透出半點表情。 “贊比尼亞的邊防騎兵，你是因為這個才追上來的嗎？“她淡淡地說道。 弗郎西斯沒有收回自己的手，還是半彎著做著一個虛扶的手勢。他看見她又把頭垂了下去，慘白的小臉完全躲在陰影里。雙手放膝頭，用力篡著鋪蓋在那的他的那件舊衣服。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他說謊了，他說：“不，我是因為這個，所以才留在那里。“ 吉安娜轉過臉，湛藍的眸子重新盯住弗郎西斯，後者聳聳肩，露出一個寬松懶散的笑容。 “你會護送我的對嗎？“她喃喃地說道，踟躇了半響，小手才輕輕搭上了他的臂彎。 “舞會開始前，騎士有義務送公主入場。”弗郎西斯手勾住了她的腰，略一用力，輕巧地把她從馬車上提起，放在自己身前。“別擔心，這將會是個盛大的舞會。你的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