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 一波未平息

玉說完後,卻現被她揪在手上的容止眯著眼睛,又的趨勢,不由得氣結搖晃他:"醒醒!等辦完正事再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天容止每天都睡得很晚起來,好像怎麼都睡不夠一樣,以至于她每次來找,他幾乎都在林中或者房內睡覺.

"恩,好."容止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開口,"這點小事,公主直接去找花錯便可,只要是和越捷飛一門有關系的,能讓他們為難的事,即便不須懇求,花錯也會自己去做的."

他說完後便漫不關心的往石台上一躺.

楚玉急匆匆的去找了花錯,得他應允後片刻轉回,見容止呼吸緩慢均勻,顯然又睡著了.

伸手想要去拍醒他,手伸出去一半,楚玉停下動作,她望著容止安甯的睡顏,方焦躁,猜疑,紛擾的心,一下的安靜下來.

像是被施展了魔法.

交錯的竹桐蔭影遮擋著熾熱的正午日光,他平和的臉容秀麗絕倫,以往深不可測的眼眸閉著,長長的睫毛宛如羽扇,他的唇瓣顏色很淺,淺得幾乎與白皙的肌膚化作一樣的色澤,只有在仔細看的時候,能瞧見那麼一絲淡淡的淺粉色.

他的嘴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蒼白了呢?

楚玉他身旁,青石台上空出來的邊緣側身坐下,目光依舊凝視著容止,思緒是空曠的,但是並不迷惘,只好似在萬里云天之上,無拘無束,順風飛翔,呼吸也如同周圍的空氣一般,炎熱中帶著微涼.

時間慢慢慢慢的流,日光照射的角度移動.終于有一柱正打在了容止的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眸,望見坐在一旁的楚玉,支起身避開光照,他露出淺淺的笑容:"公主,早."

兩人目光相對,一尺多遙.

"還早呢?"楚玉沒好氣地道.看著他含笑的眼眸,那點兒不悅忽然又盡數的散了開去."你很奇怪啊,照理說.天如鏡的事,你難道不應該很關心麼?怎麼聽我說了之後,你還睡得下去?"

容止從容的道:"這種事,我便是心急如焚,也不會有半分用處,花錯已經前去打探.我只需要坐等他的消息便好,若是沒有這樣的心境.又如何在紛雜之中找到正確地路途呢?"不著急,並不代表毫不關心.他只是比別人加沉得住氣罷了.

對于不能確定的事.不要漫無邊際地胡亂猜測,假如沒有強大的心志掌控力.這麼做很容易讓自己陷入亂麻之中不得脫困.

漆黑地眼眸深如幽潭,容止沉靜的道:"公主,等待."

是的,等待.

一直等待到了接近傍晚時分,等來披著一身晚霞回來的花錯.

因為纏綿幾年的舊傷已經被治好,花錯的面色比從前好了許多,頂著烈日出去一躺,他地臉微微的紅,氣韻看來為豔麗.

他來到竹林里,看著並肩坐在青石上談笑地楚玉容止,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抬袖拭去額上汗水,喘了口氣道:"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不見了?"他這話猛地冒出來很沒來由,可楚玉卻有些許不妙的預感,已經在腦海內補完了缺省地內容.

"天如鏡不在他地家中."花錯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去了他家中,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他,我又抓了他家中看門的仆人逼問,得知天如鏡今日根本就沒有回去,倒是越捷飛曾在我之前去找過天如鏡,也一樣無功而返."

去過天如鏡家中後,花錯還專程去了皇宮,偽裝成天如鏡家中地人,詢問門口的守衛天如鏡是否入宮,得到的回答是也沒有.

之後又尋找了一陣,還是一無所得.

簡單地說,就是:天如鏡,失蹤了.

帶著他的手環,以及還沒有支付給她的,四六級外語培訓費.

楚玉完全糊塗了,從今天見到她開始,天如鏡就開始反常,先是破天荒的像

一樣打了招呼,隨後在應該履行約定時二話不說的跳下又失蹤了.


她忍不住又往天上看去,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往東邊落了.

太陽很正常,她也很正常,反常的只有一個天如鏡.

他就這樣跑了,完全不顧形象地,不負責任地,不守約定地,跑了.從頭到尾都沒有交代下一句話.

楚玉完全摸不著頭腦,她下意識朝身旁容止投去探詢的目光,容止微微一笑,反問道:"公主,越捷飛向你告了多久的假?"

楚玉道:"六個時辰."折合十二個小時.

容止笑道:"那麼,接著等."這一回,等的卻是越捷飛.

花錯忙了一下午,回來彙報後便自顧的回自己房中睡了,容止讓人給准備了晚飯,就在露天擺著,兩人一邊吃一邊等.

大部分時間是沉默的,偶爾楚玉會忍不住出聲問容止天如鏡究竟怎麼了?雖然她明知道容止不能給她答案,可是仿佛這麼問了,她焦慮的心情會稍微舒緩一些.

吃了個八分飽,暮色又稍微深了少許,院門口傳來響動,楚玉偱聲望去,看見越捷飛推開門奔了進來,直奔到楚玉面前停下,他雙腿修長,動作極為的輕捷矯健,可是神情卻倉皇憂慮.

還未站定,越捷飛便單膝跪下,焦急的道:"求公主應我一事!"他比預料的要回來得早一些.

楚玉一手虛抬示意他起來說話:"有什麼事?你起來再說話."

越捷飛卻不肯起來,只低下頭道:"求公主派人尋找鏡師弟,他人不見了."這一下午,他找遍了整個建康城,都找不到天如鏡,後卻是從城門守衛那里得知,天如鏡朝城外去了.

但是那已經是兩三個時辰之前的事,誰都不知道,天如鏡去向何方.

楚玉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我自然應允,你可以起來了,你也不要如此的擔憂,天如鏡也不是小孩了,也許他只是出去走走也說不定."

越捷飛焦灼的抬起頭,道:"公主,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今天您也現了,阿鏡他不對勁,前不久,師父也曾有過那樣的情形,不告而別失蹤了幾日幾夜,不多久,他便離我們而去."他不敢想像天如鏡也將迎來這個命運.

他還那麼年輕.

楚玉忽然想起來,天如鏡跳下馬車是很危險的,可那時候,手環所具有的自動防禦功能並沒有開啟,反而任由他狼狽的摔倒,難道那與這有什麼干系?

思想著種種可能,楚玉的心也沉了下去,她步的往外走,一面走一面下令:"容止,幫我做准備,派兵出去找人,要盡的找到天如鏡!要!"

天如鏡不能死,他死了,她的報酬該向誰要去?何況,這些天相處下來,就算原本沒有什麼干系,也會有些親近的感情,她不希望天如鏡就這樣死去.

馬車很就准備好了,府上的私兵也聚積起來,此時夜色微暮,換上男裝的楚玉與容止坐入馬車之中,駕駛出街口,卻被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攔住去路.

"車上什麼人?"為的軍官喝道.

楚玉看了容止一眼,後者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公主府令牌,掀開馬車簾,只探出一只手拿著令牌沖對方晃了晃:"公主府外出辦事,我們是會稽長公主的人,前方何人阻攔?"

軍官的口氣緩和了不少,道:"原來是公主府的人,下官冒犯了,請諸位今夜不要外出,現在正全城戒嚴."

楚玉忍不住隔著車簾問道:"戒嚴?怎麼回事?"

軍官猶豫一下,還是走近說出真相:原來那義陽王劉永日,不,劉,今天早上被劉業那麼一頓嚇唬,竟然堅定了他逃跑的決心,在今天臨近傍晚的時候,從接待的住所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