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到底怎麼了啊!小虎,你可別嚇落姐姐!"
落弘燕驚慌失措地將武小虎的臉板在手中,盯著武小虎的雙眼喚道.
"我無法吸收天地靈氣了,體內的靈氣也枯竭了,金丹沒有了一絲光澤,無論怎麼催動,都不再運轉……"
武小虎喃喃的說出了自己的情況,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落弘燕,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臉.
落弘燕在武小虎的眼里看到了絕望,她的心疼的要命,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嗎?還是哪個堅強自信的武小虎嗎?還是哪個與一邊開著玩笑,一邊面對比自己厲害許多的敵人都面不改色的武小虎嗎?
"我無法保護小魚了,無法幫助大哥了,也無法保護你了,落姐姐……落姐姐……以後你們都會離開我,都會去向那仙界,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要留在這里了……"
武小虎心酸的苦笑了一下,低下了頭.
"我不後悔我的決定,只是,等小魚飛升之後,我就永遠都無法再看見她了,如果她被欺負了該怎麼辦,如果她想我了該怎麼辦,如果她在那邊喊我小虎哥,需要我幫她的時候,該怎麼辦……"
武小虎的手深深地陷入了床板之內,一滴滴滾燙的淚水就這樣滴落在了木板之上.
"滴答!滴答!"
極度的安靜之中,除了淚水滑落的聲音,就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聲.
落弘燕松開了雙手,幽幽地轉身離開了茅屋,她看著漫山遍野的蔥郁綠樹,環繞山壁的淡淡白霧,這里的青山綠水,美如墨繪,仿若人間仙境一般.
而她身後的屋中,有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可這個男人正在思念的心愛之人,卻不是自己……
苦澀的笑容爬上臉龐,她知道這個男人此刻很需要心愛的人的鼓勵,可是她卻不在他的身邊.那麼,還是由自己來吧.雖然他等的不是自己,可是只要他能好一點,落弘燕就覺得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落弘燕緩緩地走到門外的一個角落,將一個滿是鮮血的大包袱提了起來,走進了茅屋內,將包袱甩到了武小虎的面前.
"送給你."落弘燕輕輕的一笑,淡淡著說道.
"我什麼都不需要,謝謝你,落姐姐."武小虎依舊低垂著頭,沒有動.
落弘燕歎了口起,走到包袱前,將包袱打開,當即,一股難聞的惡臭撲面而來.
武小虎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目光也朝那包袱看去,卻在接觸到那包袱的一瞬間驚異地坐正身軀,抬頭看向了落弘燕.
"按照你的描述,我找到了這個人,你看是不是殺害了你父母和小魚父母的仇人."落弘燕輕輕的撫摩著胸前的長發,很隨意的說道.
"落姐姐……"
武小虎哽咽了,那地上的人頭,赫然就是殺害了他父母與小魚父母的山賊獨眼.
"你一人去到了那黑風山山寨為我殺了他嗎?"
"恩,那日你說了之後,我就覺得這樣的人不能存活于世,不過殺這家伙還是耽誤了我一天的時間,否則我便可以早來這雙頭峰找你了!"
落弘燕說的是很輕松,可是武小虎卻知道,那黑風山至少還有幾萬山賊駐留,落弘燕一人潛入之後,要找到獨眼,殺掉獨眼,是多麼的困難.
直到這個時候,武小虎才發現,落弘燕的頸間隱約有繃帶纏繞,只是被她用衣領掩蓋住了.
"落姐姐……你,這又是何必……"武小虎痛苦的說道.
"你不是我弟弟嗎?為了你這唯一的弟弟,姐姐做這麼點事,算什麼."落弘燕淡淡的笑著,可她的眼角還是溢出了淚花.
"小虎,不要絕望,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做,難道你為了你的小魚,連這麼一點困難都無法度過嗎?"
武小虎沉默了,他的心很亂,真的很亂,他覺得自己虧欠落弘燕太多,可他又無法給落弘燕想要的愛.
"小虎!武小虎!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說你的師傅很厲害嗎?也許他會有辦法的啊!"徒然間,落弘燕高興的叫了起來,她想起了武小虎的師傅.
"對啊!師傅,我怎麼會沒想到,我這就傳訊給師傅,雖然我一直不想打擾他,可是現在也確實沒有其他辦法了!"
一想到這里,武小虎的心中也開始有了欣喜之感,或許他的師傅真的可以幫助到自己!
說罷,他便拿出了傳訊玉簡,將其捏碎了.
***
這一夜,繁星密布.
一對男女並肩落座在一淡黃色的茅草屋屋頂,微風的徐徐吹過,女子瀑布般的黑發飄散在空中,絲絲纏繞在男子的肩上,男子抬頭仰望天空,一雙星目無神無彩,表情生硬,默數著天上的星辰.
山林里不時會傳來陣陣狼嚎,顯得二人落寞的身影更加的孤寂.此情此境……實在是有夠浪漫.
"落姐姐,已經兩天了,師傅還沒來……"武小虎望著天上的星辰,呆呆的說道.
"……再等等吧,也許你師傅煉器到了緊要關頭,無法那麼快出關呢."落弘燕輕聲的說著,她很喜歡現在的感覺,這兩天和武小虎在這里,不談世俗,不談修真,整天說著笑話,開心的事,讓她很快樂,有一種是小兩口的感覺.
"如果師傅只是因為煉器耽誤了,那反而好了,可是我卻很擔心師傅出了什麼事!"
武小虎仰身躺在了茅屋上,伸展開了臂膀,可他的眉頭卻深深地皺著,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樣.
"你師傅被你形容的那麼厲害,怎麼會出事呢,這個星球上那有人能比他厲害!"落弘燕也紅著臉,嬌羞地躺在了武小虎的身邊,輕聲的安慰著.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呀,唉,都怪我這做徒弟的不夠爭氣!"
武小虎歎了口氣,頭一歪,剛好看見落弘燕那張絕美的臉蛋與自己近在咫尺,一股淡淡的體香味順著晚風從她的身上淡淡的傳來,那一雙迷人的眼眸正羞澀的盯著自己,朱唇輕啟之間,似乎引誘著什麼,而她那高翹的鼻尖上還有著幾滴可愛的汗珠,分外性感.
霎時間,武小虎的臉紅成了熟透的番茄,他立即把頭轉向正中,死死的盯著天上的星辰不肯再動彈.
心花怒放的落弘燕咯咯的笑了起來,頗有些得意,她覺得武小虎一定是對她動心了,她的心里真的好開心.
可是,此刻的武小虎卻有些心亂如麻,這並不是因為自己對落弘燕動了心,而是因為自己對落弘燕動不了心……
武小虎很感激落弘燕對他的好,也很感動落弘燕對他的付出,他覺得就算是讓他為落弘燕犧牲掉性命,也不為過.畢竟,這落姐姐對自己的付出是值得自己這樣做的,她的的確確是一個值得人去珍惜的女子.
可是,武小虎卻對落弘燕沒有一絲的男女之愛,那怕是一絲一毫都沒有……只因剛才與落弘燕是那麼近距離的對視,那麼令人心動不已的情形下,他的心都沒有跳動一下,哪怕是微微的顫動都沒有,仿佛是死心眼一般.所以,他很煩亂,煩亂自己會又一次傷害了落弘燕.
"再等兩日,如果兩日之後師傅還未來,我們就回王都去,我還是很放心不下大哥和小魚,更想去那云龍山尋找師傅,更何況……更何況也不知戰事如何了,我的計劃到底成功了沒有……"
武小虎翻身跳了起來,直直的凝望著天上那一輪明月,找了諸多借口後,便不再言語.
"恩……都聽你的."
落弘燕輕輕的應了一聲,也慢慢地站起了身來,她靜靜地靠在了武小虎的背後,雙手攬住武小虎的腰際,溫柔似水.
此刻,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武小虎就是他的天,天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
兩日之後,乾臨依舊沒有到來,而武小虎與落弘燕也決定啟程回云龍城王都了.
"走吧,落姐姐,我們回王都去!"武小虎喚道.
"好!"落弘燕挽著武小虎的手臂,嫣然一笑.自從武小虎傳訊給他師傅以後,對她的一些親昵行為都不是那麼的排斥了,簡直是讓她的這雙小魔爪隨心所欲!嘿嘿!開心不已!
二人剛剛離開茅屋,就發現遠處的天空上有一個人影正急速地向這邊飛來.
"小虎哥哥!"
一聲呼喚,一聲簡單的呼喚,卻令武小虎的心完全顫抖了起來,武小虎盯著由遠至近的那抹身影,心跳不由自主的開始加速.
一身束緊紅衣的展文風出現在了武小虎與落弘燕的面前,可他給武小虎的感覺卻與之前大不相同,似乎身材變的嬌小幾分,容貌變的俊美不少,就連頭發也變的垂順柔長,直到腳踝,且還是火焰般的亮紅色!
"小虎哥!你出什麼事了!擔心死我了!昨日,我接到了你戰事大捷的消息,興奮不已!你知道嗎?整個王朝都為你***了,可是惟獨等不見你的身影,我惟恐你出了事,就立刻趕到那橫洲山,開始順著山脈一點點的搜尋你的氣息,你的氣息怎麼會變得如此微弱!小虎哥!你傷的很重嗎?"
展文風一落在地面,就一把抓住了武小虎的肩膀,神態急促地檢查起武小虎的身體狀況,嘴里更是說個不停,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
感受到了小魚那真切的關心,武小虎的心忽然間覺得好暖好暖,他輕輕的反手抓住展文風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所謂的一笑道:
"你小虎哥能那麼弱嗎?沒事的,你也檢查了,是不是沒事?"
"但你的氣息怎麼會這樣弱!這很不正常!你絕不能騙我啊!"
展文風依舊是放心不下他,本想繼續查問,這時,武小虎突地將他的手緊緊一握,神色凝重的說道:"小魚,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應該要好好的謝謝落姐姐,她幫我們報了血海深仇!"
"啊?"展文風一臉驚訝地看著武小虎,又轉向落弘燕,一時間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幾日前,我與那飛顏宗主殺十郎決斗之際,落姐姐獨自一人拼死潛進了那黑風山山賊的巢穴,將當日殺害你我爹娘的那個假扮馬賊的獨眼山賊給殺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黑風山的那幫山賊做的,這些年來他們假扮馬賊,盜賊,到處殺掠小城鎮村落的人,為的就是令我們天龍王朝動蕩不安!這些紅日王朝的敗類!實在是太過狠毒了!"
簡短的敘說完緣由後,武小虎仍舊緊握著展文風的手,不敢松開.他很害怕她因一時的傷心,而做出什麼傷害到自己的舉動.
可他沒想到展文風只是呆楞了片刻,繼而就轉身看向了落弘燕,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落弘燕的面前,謝道:
"謝謝你,落姐姐,既然小虎哥叫你落姐姐,那我也跟著他這麼叫你,可以嗎?謝謝你替我們爹娘報仇,謝謝你為我們報仇,真的謝謝你……"
劉小魚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起來,肩頭也開始忍不住的顫動,最後,她竟然掙脫了武小虎的手,整個人都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徒然間,她轉身面朝著當年所居住的小山村的方向猛磕了三個響頭!並且大聲哭嚎道:
"爹!娘!女兒不孝,爹!娘!等我為你們獻上祭奠!"
哭嚎之聲還回蕩在山谷,劉小魚卻瞬間立起了身軀,她臉上的神態漸漸由悲痛轉為了冷酷,只聽她說道:
"小虎哥!落姐姐,你們等我一會,我要去那黑風山,將那里的山賊盡數屠殺!來為這些年慘死在他們手中的鄉親們報仇!"
說完,她不等武小虎回答,便以驚人的速度飛掠了出去.
一陣清風徐徐地吹過了武小虎和落弘燕的臉瑕,帶來了陣陣青草與樹木的香味.
武小虎和落弘燕皆是表情各異的站立在茅屋前,不曾移動.從劉小魚的突然來到,一直到劉小魚的猛然離去間,他們都沒曾說過一句話,只因他們的內心都被深深的震撼了.
武小虎覺得劉小魚變了,不光是展文風身體容貌的改變,還有劉小魚心性的改變.過去的她,曾經因為自己不小心踩死了一個小小的蟲子,而幾天不理自己生自己的氣.也曾因為自己好心為受傷的小鳥包紮傷口,而開心的親過自己的臉頰,誇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好最最善良的人.
可到如今,她的眼里竟然會帶有嗜血的紅光,嘴角更是含有暗邪的笑容,說起殺人來也是輕松無比.到此刻,竟然會毫不猶豫的去屠殺幾萬條人命!
落弘燕則覺得她自己有些痛苦,因為她發覺武小虎看那展文風的眼神,與看自己的是截然不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武小虎對那展文風非常緊張,而展文風對武小虎的影響力也是非同小可!最重要的是,那展文風竟然親口稱呼他自己為女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終于,落弘燕還是忍不住問了,她向武小虎質疑了展文風言辭上的問題,為什麼會自稱是女兒.
而武小虎早已沒把落弘燕當外人,自然是沒有絲毫隱瞞的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了落弘燕.這一下,落弘燕完完全全的被震撼住了,久久……都不能再言語.
而這個僵局,也一直到展文風歸來後,才被打破.
"小虎哥!我發現了一件事!"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展文風一副開心的神態,而眼中的那抹嗜血紅光也更甚從前.
"什麼事!"武小虎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迎向了展文風.
"我將黑風山那四萬多山賊消滅後,在用意識搜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時,發現了一個極度隱秘的地點,而那里,竟然有一個殘敗的魔血陣!"
"魔血陣?"武小虎與落弘燕都是一臉疑惑,武小虎更是努力地思索師傅是否曾講過這個陣法!
"魔血陣是一種極度厲害的魔道大陣,而且它必須是具有大神通的人才能布置,這個陣法的陣眼,必須要大量的人的精魂和精血才能啟動,就算是在魔道當中,也算是最陰毒邪惡的陣法了!據說,這個魔血陣至少需要一千萬的精魂與精血才能啟動一次哦!"
此刻的展文風似乎很興奮,說起這個大陣更是精神抖擻.
"我今天好開心,終于給爹娘報仇了,將那些惡人也給殺光了!從此以後,他們再也無法殘害其他人了,以後再也不會有我們這樣的孤兒了!小虎哥!我真的好開心!"
武小虎聽到展文風的話語,臉上的神情也頓時變的溫柔了許多,他的心中也開始釋然,只覺得小魚妹妹依舊和過去一樣善良,只是思考問題的方式角度不一樣了.
"小魚,為什麼你的樣貌比之前變化了好多?還有,那個血魔陣究竟有什麼用途?"這時,武小虎提出了他心中的疑問,而落弘燕則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吭聲.
"樣貌的變化是自然形成的,如今,我的境界已經到了元嬰初期.修真者在進入元嬰期初期的時候,是可以擁有重塑一次外貌的機會的!但我並沒有那樣做,可不知道是不是雙靈魂的原因,導致我的元嬰就變成了我現在這個外貌的模樣,而文風的身體外貌也就跟著變成了這樣了!唉……不過我想能分身之後,應該是可以再次重塑外貌的!"
"至于血魔陣,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干什麼的,只知道是一種很厲害的魔道陣法.不過我搜尋到這個魔血陣的時候,它已經被人給破壞了!否則,憑我的修為根本是無法發現血魔陣的存在的!我發現陣內和四周都有許多打斗的痕跡,應該某些很厲害的修真者為了這個陣而相斗,不過最後這個陣還是被破了!"
展文風一邊思索一邊解答了武小虎的疑問,說完後,他看了看天色似乎已經不早,便對武小虎說道:
"小虎哥!我們走吧,你帶著落姐姐禦劍飛行,我們先趕回皇宮去,你的皇帝大哥可是很擔心你的!"說罷,展文風便騰空而起,懸浮在上等待著武小虎.
"……我可能暫時飛不了……我跑起來也是很快的,沒事!"看著等待在天上的展文風,武小虎知道瞞不下去了,只得一臉尷尬的說出了他不能飛的這個事實.
"什麼?小虎哥!你無法禦劍?怎麼會這樣,你究竟受了多重的傷?可我剛才查探你身體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出異樣啊!"
展文風立刻落身下來,不容置疑地抓住了武小虎,里里外外的仔細的探詢起來.
無奈之下,武小虎只好把自己的真實情況全盤托出,都告訴了展文風.得知一切後,展文風眉頭皺緊,低頭思索片刻,忽然抬頭望著武小虎說道:"小虎哥,你的金丹凝固了,所以無法催動!"
"什麼?凝固?小魚,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武小虎一聽展文風說的話,仿佛看到了希望般激動地一把抓住了展文風的雙肩,問道.
"我在師傅給我的書里看過這樣的情況,因為消耗太大,你又是自燃金丹,接著大量靈氣強行灌入金丹進行補漲,最後導致金丹強行停止了自燃.可當時你又昏迷了過去,並沒有疏導這股真氣去修補金丹,所以你的金丹便凝固頑石,而無法催動了."劉小魚根據她的理解,分析給武小虎聽.
"那!那有什麼辦法能解除嗎?小魚?有嗎?"
這一刻,武小虎變得十分激動,小魚都已經進入到了元嬰期,而他自己不但還是金丹中期,到現在更是連繼續修煉都不可了,此刻他終于看到了希望,又怎麼能不激動.
然而劉小魚卻在這一刻神色大變,臉色鐵青,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武小虎的臉上!
"啪————"的一聲兒過後,武小虎吃驚地看著展文風,而那落弘燕更是沖了上來,橫在了武小虎與展文風之間,怒氣沖沖地對著展文風喝道:
"你干什麼打他!"
"落姐姐,你讓開,我要打醒他."
劉小魚依舊是板著面孔,神色不善地一把將武小虎從落弘燕的身後拉了過來,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武小虎,失聲喝道:
"小虎哥,你知道嗎?自燃金丹的結果是什麼?那就是自爆,就是從此魂飛魄散!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再也沒有你這個人了!你怎麼能夠,怎麼能夠選擇這樣的方式去戰斗,如果你消失了,你讓我怎麼辦!你明明有那碧魂神器,明明可以輕易的戰勝那殺十郎,為什麼要選擇如此拼命的方式去戰斗!你說你要將那一次機會留給我和陛下,可是,如果你死了,你又怎麼把那一次的機會給我們?你告訴我!你怎麼給我們?更何況,如果我們知道這一次機會是你用生命換來的,你覺得我們會接受嗎?會嗎?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會接受的!"
蓄積已久的淚水緩緩的從她的眼眶中溢了出來,可她依舊是倔強地咬著唇齒,不肯哭泣,就這樣死死地盯著武小虎,道:
"你就是個傻子!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傻子!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們一起面對的!再大的危險也有小魚陪你一起去度過啊!為什麼我這麼快的修煉,為什麼我放棄了打好基礎的機會,這麼快的修煉,你不懂嗎?小虎哥!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唯一的親人了,你覺得我會因為文風就放棄你嗎?不!你錯了,我愛文風,他對我猶如生命一樣的重要,可是同樣,你對我也是一樣的重要!我也願意為了你放棄生命!父親大人死了,他死的樣子十分的淒慘,十分的不甘!在那一刻我真的很傷心,很傷痛,可是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如果你再遭遇到什麼事,我定然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我才會立刻閉關突破境界,因為我要幫你,你明白嗎?小虎哥!我要幫你啊!如果你死了,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怎麼辦?我又會是孤單的一個人了……我已經失去你六年了,你舍得嗎?你真舍得嗎?小虎哥!你好殘忍!好殘忍……"
劉小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哭了,她趴在了武小虎的身上,開始放聲大哭起來,她想要把她這些年的委屈,擔憂,和心痛統統的全都哭出來.
武小虎用手輕輕地撫摩著她鮮紅如血的長發,默默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在聽到小魚心中的肺腑之言後,武小虎真的覺得是自己做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錯的離譜!如果他真如劉小魚說的那樣,再一次將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的活下去,那他便是最大的罪人!
這一刻起,他要做她劉小魚永遠永遠的,唯一唯一的親人,無論她愛的是誰,他都心甘情願……
武小虎與展文風的身旁,是呆呆發愣的落弘燕.她注視著眼前互相都是愛著對方的兩個人,心中一陣絞動的酸痛,眼淚更是不爭氣的滑落了下來.
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多余的,而且是非常的多余.
武小虎對劉小魚的愛已經愛到靈魂里去了,愛到骨子里去了,他愛的是那個劉小魚的靈魂,而不是一具隨時都可以丟棄的臭皮囊.所以,他能夠接受劉小魚身軀成為男人的事實,他能夠容忍劉小魚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去付出一切,不顧一切,而不離不棄的守護著她.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愛?
"如果是我,我能做到嗎?如果是我,我真的能做到嗎?"落弘燕淒厲地望著眼前的兩人,在內心反反複複的問著自己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