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薩爾滸大戰(2)



代善率大軍正行之際,有哨探報稱清河路又見明軍,代善斷然道:“清河之界道途逼仄、地勢崎嶇,縱有兵來,未能驟至,我兵惟先往撫順以逆敵兵!”


八旗大軍繼續西進,大戰的帷幕拉開了。


薩爾滸、吉林崖之役


明朝政治腐敗,社會矛盾尖銳,廣大人民及官兵對現實不滿,反對打仗。從全國強迫征調來的許多士兵“不願出關”,仗還未打,便大批逃亡,“前調三千到遼止八百”,一次就逃走二千多人,一些軍官也紛紛“求調”。


明軍原定二月二十一日出師,因大雪封路,延至二十五日。杜松、劉纟廷未明遼東地形,請再展期。經略楊鎬為之大怒,懸尚方劍于軍門,下令克期出兵。于是,杜松于二十九日率領明軍主力出撫順關,日行百里,直抵渾河。


杜松乃陝西榆林大漢,出身將門,以驍勇著稱,久經沙場,戰功累累,出征途中曾褫去上衣,以滿布刀瘢箭痕的軀體裸示眾將士,道:“某不識字武夫,惟不學讀書人貪財害死耳!”


眾將士無不咨嗟揮涕。


然杜松卻性躁氣盛、有勇少謀、酗酒貪功,並非帥才。


杜松率明軍趕到渾河岸邊,天色已黑,他驅軍連夜渡河。不料努爾哈赤早已命人在上游壅沙阻水,明軍一入河中,上游便掘沙放水。河水猛漲,水深沒肩,明軍溺死千人,輜重及大炮火器均被大水阻擋而未渡。


三月一日,杜松率渾身濕透、疲憊不堪的明軍在界凡城下與小股巡哨的後金游騎遭遇。


界凡城位于“形勢險要,扼鎖陽之咽喉”的鐵背山上,北臨渾河東岸的吉林崖,西隔蘇子河與薩爾滸山相望,兩地相距十余里。過了界凡城往東,便是通往後金都城赫圖阿拉的百余里坦途。


界凡城是通往赫圖阿拉的必由之路,因此成為兩軍必爭之地。


杜松在薩爾滸山麓結寨紮營,留兵兩萬,自率領一萬兵馬渡過蘇子河界凡渡口,進抵界凡城下吉林崖,企圖迅速攻下界凡城。如此安排,導致本就兵力分散的明軍兵力更加分散。


此時,努爾哈赤同代善也已率六萬八旗主力趕到了界凡城。他見杜松將三萬兵馬分作兩處,便當機立斷道:“現申時,天色已晚。當命左翼四旗先破薩爾滸山上之兵。此兵敗走,則吉林崖之兵自喪膽矣。”


他將右翼一旗分出,增加給左翼四旗,親自率領攻打薩爾滸;又令代善、皇太極統領右翼其余三旗,在界凡城監視吉林崖下的明兵,待他擊敗薩爾滸明兵後,即向下沖擊,其時,他自會前往增援。


分派停當,努爾哈赤親率五旗三萬七千多精銳,以在局部上絕對壓倒明軍的優勢兵力,直撲薩爾滸大營。


明軍倉促應戰,被殺得丟盔棄甲,人仰馬翻。總兵王宣、趙夢麟等盡皆戰死,殘余明兵向北一直潰逃到渾河,人馬雜踏,爭搶渡河,淹死者不計其數。死者滿山遍野,血流成渠,軍器與尸體沖于渾河者,如解冰旋轉而下。


努爾哈赤率後金軍緊追不舍,將明殘兵敗將全殲于得力阿哈一帶,而後揮師回攻吉林崖。吉林崖下的明軍見薩爾滸明軍已破,俱成驚弓之鳥。代善、皇太極統領右翼三旗則如猛虎下山般向吉林崖下沖擊,後金八旗軍以五倍于明軍的絕對優勢上下夾擊,明軍兵敗如山倒。統帥杜松殺得兩眼發紅、矢盡力竭,落馬而亡。


薩爾滸、吉林崖一戰,血流成渠,渾河變成了血河,西路明軍主力全軍覆沒。


尚間崖、斐芬山之役


明總兵馬林率領北路明軍,由三岔口進入後金地界。三月初一晚,到達薩爾滸西北一百三十余里的富勒哈山尚間崖。杜松兵敗的消息使軍中士氣陡降,馬林轉攻為守,擺出了“牛頭陣”。他自率兵將駐尚間崖,依山結成方陣,四面環營浚壕三匝、布列火器,使習火器者步行立壕外,其外密布騎兵,又列諸火器,他士卒皆結方陣,列于壕內。又命將領潘宗顏、龔念遂分別在斐芬山和斡琿鄂漠紮營,兩營相距數里,互為犄角,彼此聲援。然三營鼎足的牛頭陣又犯了兵力分散的大忌,再次給努爾哈赤提供了集中兵力、各個擊破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