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記憶模糊、老屋與夜半遊行

第九話 記憶模糊、老屋與夜半遊行
地點:台灣 時間:晚上十一點整
我有一個古老的記憶。
好像是我的、又好像不是我的。
記憶中是一個大大的古老房舍,秋千掛在老樹下咿咿啞啞。泛黃的回憶像是古早的相片顏色,似真似假的存在我的腦海當中,就好像是某天在路上無意看見的廣告片段。
那真的是我自己的記憶嗎?
現在繼續對峙著。
「你又不升天也不下地獄,這樣我很難辦事耶。」我看了一下手表,超晚的,難怪精神不是很好,雖然說我平常也沒有早睡到哪裏,可是還有遊戲可以振奮精神,眼前的狀況就是好兄弟一直在拖時間,讓人有點不耐煩起來。
『我可以接受升天的提議。』大叔把眼珠塞進爛掉的腦裏面,順手把好像那顆眼睛是假的玻璃珠可以讓他爽就撥不爽就丟的樣子,『你去叫建設的那群奸商每年都給我三節祭拜,少拜一次我就讓他們公司出事一次,另外還要送三百萬去給我妻子和小孩當生活費,畢竟是他們害我們家破人亡的,看你要不要。』
嗯,這個建議很中肯也很理所當然,如果大叔是被他們害的,那叫他們做點賠償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通常按照劇情來說,對方行嗎?
基本上我覺得如果按照慣例來說,對方應該會不肯。你沒事跑來這邊跳死給他們看他們就夠頭大了,哪有可能又拜你又送錢給你家人,又不是慈善團體。
你都已經知道要叫他們奸商了,試問有哪個奸商是把錢吞進去又吐出來的,沒有吧對不對。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肯。」學長很快的就幫我下好定論了,「那個委托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溝通的人,更別說會好心到幫一個莫名其妙就在他們這裏跳樓的人做法事,除非……」
『除非什麼?』
我有一種學長要煽動別人幹壞事的不好感覺。
「明天我跟他會去建議你說的這件事情,不過我想他們百分之百不會同意,如果明天過後你沒得到消息的話,麻煩你從明天開始一日照三餐在他們工地作祟做到沒人敢工作,我想他很快就會妥協了。」
果然是餿主意。
學長瞪過來,「有本事的話你就想一個三方解決的提議出來。」
說真的,我的確想不到更好的力法。因為照大叔的說法來看,建設公司的確也有害慘到他,他提出賠償也算是合理。
「可是如果建設公司找來別的人要把他驅掉怎麼辦?」我想起來世界上還有很多叫做道士跟術師的人,總不可能他們真的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吧?
「放心,找會讓他們動不了手。」學長露出邪惡的笑容,那種會讓人想退避三舍然後拼命搖頭表示自己和他完全沒關系的笑容。
基本上我懷疑他不只因為大叔的關系,可能想一並幫卷之獸拿些啥代價,順便整理整理建設公司的人。畢竟,那個委托任務的大姐真的有點……讓人感覺不好。
『好,我就照你們說的做。』厲鬼大叔慢慢的褪淡了顏色,慢慢的退回原本的跳死鬼樣子,『不過如果最後講的跟做的不一樣,我會詛咒你們到死……』
「隨便你吧。」就在學長話語一停同時,大叔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有一點疑問,這樣感覺好像沒有做完工作的樣子。一股來說不是應該讓大叔升天完結他的怨氣然後還建地一個甯靜的空間嗎?
「一般來講這類型的處理到這種程度就可以了,我們要追求的是平衡,不是委托者的全盤勝利。」學長慢條斯理的從口袋拿出了一張淡黃色的紙,上面有個正方形的印子,「剩下的就看建設公司的人自己如何解決,掌握權不是在我們手上,而是他們;幹涉太多的話,當心處理不好你會遭到兩方的怨恨。」
這樣說也沒錯啦。
那張黃色的紙落在地上之後,立即就消失了。我注意到工地的四周好像稍秒亮了一下,馬上又消失不見。
「這樣就可以了。」
我很想問,那張符的用處是什麼。
「我布下了絕對清除陣法。」學長看了我一眼,用腳點點地面,「在我未解除咒文之前,所有的咒術在此地會完全失效,就算是來個道行高超的法僧也一樣。消除陣是精靈陣,目前普通有能力的人類還沒有辦法可以抵抗,不過這種程度的話在紫袍階級就能夠破解了。但是紫炮會分辨這是袍級下的咒印,不會特地打壞它。」
也就是說,你這個陣在這邊是無敵的沒人敢弄掉就對了?
我突然對大姐的未來感到悲哀。他們一定會被好兄弟整得很慘——如果他們不聽學長的建議乖乖遵行條件的話,我肯定他們絕對會哭著再來尋求協助。
不知不覺當中,我發現周圍的風雨好像有減小的感覺,因為在結界裏面沒有直接接觸所以也不太確定。
「對了,剛剛你想的那個東西是怎麼回事?」
學長轉過身,看來暫時沒有回家打算的提出問題。
「什麼東西?」我剛剛想了很多東西啊,突然這樣問我我哪裏回答的出來啊……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大部分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居多就是了。
「我剛剛很明白的感覺到……有一棟老房子什麼的,有點清楚的畫面。」學長也是一臉莫名的看著我,「褚,我平常只聽得見聲音,不會看見你所想的畫面。」他補上了一點解釋。
喔,原來是那個東西喔,「其實我也不太清輦耶,印象中好像我以前有住過那邊,很小的時候,不過確切的地點我老媽她們都想不起來了,可能是那時候剛分家搬出來臨時找到的地方,大概是怎樣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聳聳肩,記憶中感覺我應該沒有多大,誰會很清楚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啊。
但是,那棟房子我的確有一個很深刻的印象。
「說來聽聽吧。」學長又坐回鋼筋上,擺明就是對那棟房子很好奇。
我四下看了一下,勉強找到一個大的鐵桶子當作椅子坐上去,要知道站了一晚也是會腳酸的。
說到那棟老房子……
我記憶中真的就只有那個房屋外面的印象,老樹上有個藤蔓的秋千隨著風搖。
對于屋內是啥擺飾我居然一點微薄的記憶都沒有。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呢?
照理來說如果是那麼特別的房子,我應該多多少少會記得那裏面的東西才對,沒可能連一件裝飾都沒印象,「我記得有人在那個房子前面自殺,可是沒記得是誰。」說起來也奇怪,一般來講那種記憶應該會記得清清楚楚,我居然單單只記得這件事情,其他關于房子發生過的事情的記憶全部都沒有,「忘記好像是哪個親戚了,有一天我在房子外面自己玩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說了一些話,過沒多久我站起來,他就上吊死了。」
學長眯起眼,「後來呢?」
後來?
我沒有印象。
對了,後來怎樣了?
那麼大的事情我居然連後面怎樣都不知道?
「看來那個老房子可能住了很不得了的人物。」不等我想完,學長突然自己冷笑了起來,半夜看還真讓人覺得有點毛。
「什麼人物?」就我印象,那個好像是某親戚的家吧?
我也不大確定,回家再問問老媽好了。
「你以為我光知道房子的樣子就會知道主人的樣子嗎?」冷冷拋過來這樣一句話。
呃,我想也不大可能。
「不過依照你所說的來推測,我想那棟房子可能也住了某種人物,所以你才會不記得那裏發生過的事情。」學長環著手淡淡的這樣告訴我,「一般來說,這種狀況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刻意的記憶模糊。」
記憶模糊?
我們有那麼神奇的親戚嗎?該不會是外星人吧,聽說外星人專長就是洗腦。
啊,搞不好其實那個親戚根本不存在,那個地方是外星人的大本營,他讓我們誤認為他是親戚好掩蓋他的身分來進行各種人體實驗。
「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學長打斷了我的妄想。
哈哈哈……我輕松一下氣氛嘛,「這樣的話,被模糊的記憶有辦法恢複嗎?」繞回正題,不知道為什麼,被學長這樣一說我反而介意起這件事情了。
究竟那個房子裏面住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來片段的記憶?
好介意。
「這類事情不是我專屬的範圍,我建議你應該去找醫療班,這樣希望還會大一點。不過既然對方會留一點印象給你,就表示他希望你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循著記憶線索回去找他,這樣推算起來,要恢複記憶可能也不會有多難。」推敲著可能性,學長一邊分析然後這樣告訴我。
說到醫療班的話,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喵喵,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比起去找輔長的話,我個人覺得把性命交托在喵喵手上會令人比較安心一點。
「米可雅的主項目是治傷,你要找醫療班的分析部門會比較好處理。」學長斜了我—眼,戳破我的渺小希望。
醫療班有分部門?
真對不起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那個小地方可以塞那麼多人……居然連部門都有分……該不會其實下面還有地下室一樓地下室二樓一直到五十樓這種神奇的密室吧?
「我們校園的醫療班並不是專屬于學校的校醫,而是公會支援的醫療團體,由提爾為首的幾人負責駐校。正統的醫療班是很大的團體,跟黑袍紫袍一樣他們也是有著公會認可階級。鬼王塚那時候你應該也見過了,藍袍的醫療班。而你上次看見的保健室只是一小角,那個地方是開辟來專治校園學生的,他們的主要活動建築不是在那邊而是在公會的醫療班專屬區,有時間的話我再帶你過去參觀參觀。」
聽起來醫療班很厲害的感覺……
不過我也發現一件事情,我們學校裏面好像什麼都有對外合作,面子超級大的樣子。

「因為學校的創建人手腕很好的關系……」學長喃喃的說著,不過我覺得他比較像在自言自語,不像在跟我講話。
說到這裏,我也發現我根本不知道學校創建人的名字……嚴格來說,我連校長是誰都不知道,學校一些幹部也不曉得,只知道賽塔是宿舍管理人,安因跟夏卡司都是行政人員而已。
我當學生當得好貧乏啊,「學校的創建人是誰?」既然話頭都起了,我繼續問下去應該也不過份吧,因為我的確對能夠創辦這所鬼學校的人非常有興趣。
他如果不是火星人就是冥王星人。
學長看著我,哼了兩聲,「Atlantis的創建人一共有三個,目前暫時隱身幕後,不幹涉學校的運作,只在重大決策時會參與。至于校長副校長那一類的東西沒有,整個學院的管理都是由學校的行政中心運作管理,其下面又細分了像是會計部、營業部、人事部等等的地方,屬于一權百放的管理方式。」
聽起來比較像個組織而不是學校,不過好像也有學校是這樣管理吧?
因為我們以前不是這樣,所以我不太清楚。
「那三位創辦人還活著?」
我還以為像學校曆史那麼久,創辦人應該早就死得只剩一把骨頭了。
「創辦人的年紀沒有人知道,不過我可以跟你說,學校的年紀起碼有過百歲了,還未建立的那個時候那三位的名氣就已經很大了。
……原來我們學校是千年老妖精所創辦,難怪我就說這麼不正常的學校誰弄得出來啊。
「學長,我覺得你好像蠻清楚創辦人的事情耶。」他給我的感覺就是跟創辦人蠻熟的樣子,所以很有技巧的回避重點不跟我講。
「哼……熟嗎?」學長又在冷笑了。
我確定他們絕對熟,因為學長冷笑起來的表情非常詭異。
而且我還發現我可能問到不該問的事情。
「我跟他們有點關系,不過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熟。」瞪了我一眼,學長站起身,「好了,聊天時間結束,該回去上床睡覺了。」他往地下張開掌,瞬間移送陣就在地上閃閃發光。
我可以把他的行為解釋成逃避回答嗎?
就在我准備一腳踏入法陣時候,我聞到一個味道、一個讓我全身發毛的惡夢臭味。
移送陣馬上消失在地上。
「褚,快來。」學長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很迅速的匆匆往建築工地的二樓跑去。且就在我們一跑的同時結界突然全部解開了,風雨跟東西被拆落的巨大聲響馬上傳來,我被瘋抂打來的雨水噴得全身都濕,旁邊的學長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整個銀色的發都濕搭搭的貼在頭上跟臉頰上,水珠順著腮邊滑落下巴。
就說應該帶雨衣的。
我跟著學長在二樓一個窗戶洞底下躲好,然後悄悄的看著窗外的動靜。
有個奇妙的聲音遠遠響起。
「把護符給找。」學長向我伸出手,我立刻翻出那張突變紅色護符交給他。
只見他無聲的把護符貼在地上,然後畫了幾個我看不懂的形狀,護符上的眼睛轉了兩圈之後馬上安靜下來,動也不動了。
「不要出聲音。」學長把食指放在唇上,很小聲的這樣告訴我。
我連忙點點頭。
那個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濃得讓我想起來入學之前的某一天突然有一堆死魚眼僵屍來找我最後被大炸彈炸爛還炸壞一座公園的事情,它們的味道是一樣的、一樣的臭。
第一個臭味來源出現在窗戶外面,就在工地圍欄的外頭,雖在天色整個是黑的,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東西就是看得很清楚。一個灰白眼的人用著很奇怪的姿勢在走路,就像手腳都沒有力氣一樣,他是用整個身體在拖動四肢移動著。
然後漸漸的,後面出來了更多,一個接著一個的源源不絕。
奇怪的是,明明就是台風天,那個味道我居然聞得異常清楚,好像無論多大的風雨都沖刷不掉的感覺。
那個東西來了一大團又一大團,很像遊行一樣魚貫的走過去,我不知道有多少個,不過我想應該快破百吧?
學長皺起眉,表情有點怪,然後他把我往自己那邊拖過去一點。
台風裏面慢慢傳來一點一點的聲音,好像是鈴鐺的聲音,還是那種一顆十元的便宜大鈴鐺,一點都不怎麼好聽,整個聲音亂七八槽的很雜,雜得讓人都有點頭痛起來。
在後面一點出現了另外一團灰白眼僵屍,不過這次他們手上有扛東西,感覺很像是某種轎子,也有點像是日本的那種神轎,挺大的,幾十人扛一個。轎子上面都是黑色的布科,在雨中居然完全沒有被打濕,飄逸得讓人刺目。
這個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東西的遊行。
比較不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個詭異的隊伍就在工地前面停下來,接著我看見那一大堆的灰白眼睛開始掃射工地,好像想要看穿裏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不會是在找我們吧?
「『謎影蹤,不是我所允許之物排除範圍之外,速辦。』」學長湊在我身邊,伸出左手按在護符的眼球上面細聲的說。他的手掌沒有離開,不過從護符下面我能看出好像有震動,一下子之後護符發出淡淡的紅光,然後停止。
外面的灰白眼大團體在幾秒之後突然發出很大的喧嘩聲。
我看見有個灰白眼用跑的跑到轎子前面,張開嘴不知道嚷些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話,一個字都不行。不過看他拼命搖頭的樣子,好像是在講什麼沒有。
然後,轎子又被擡起來,慢慢的往工地另外一邊離開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好像有十幾分鍾,學長才慢慢的把手移開,我看見下面的護符已經閉起眼睛,然後轉頭,學長的臉上居然都冒出冷汗。
「暫時讓他們走掉了。」將護符遞還給我,學長抹去了臉上的汗水,「幸好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在這邊。」然後他拿出手機,很快速的發送了簡訊出去。
「那是……?」我總覺得轎子裏面好像有某種東西,剛剛因為太緊張沒發現,現在才注意到自己也流了滿身的冷汗。現在松懈下來之後,只感覺到有那麼點脫力。
學長轉過來,用他的紅色眼睛看著我,「那個是比申惡鬼王手下的第一高手,他從來不在人類世界現身,我想大概是沖著……什麼來的,如果被發現,可能會脫不了身。」然後他站起來,很快速的在地上布下移送陣,「我已經聯絡了公會這件事情,他們馬上會有動作來處理,在那之前我們就先回去,繼續待在這裏如果他們折返就會有危險。」
我想也是,應該不只危險,而是非常危險。
一滴血紅色的水珠從學長的左掌上滴下來,落在移送陣上面發出微弱的光芒。
「學長,你受傷了?」我立刻扯了他的手翻過來,上面有個血口,整個血肉模糊看起來有點恐怖。不過這手不是剛剛操縱護符的手嗎?
「小傷,回去再說。」他一把抽回手,然後把我拖進去移送陣裏面。
四周整個亮起來,我知道很快我就會回到家了。
可是我不能理解,為什麼那個惡鬼王的手下老是在我們世界跑來跑去?
上次還嚇到我跟我同學。
搞什麼鬼?
「比申惡鬼王已經有動作了,我看最近要提防一點比較好。」環著手,學長陷入思考當中,認真得整個臉都很嚴肅。
所以我不好意思打擾他、跟他說我們已經到家了。
我突然也有點好奇起那個惡鬼王的樣子了。
雖然說我上次在墳墓已經看過一個,不過僵屍複活跟活體我想還是有某部分的不同差別。可是我覺得現場看我應該會直接被嚇到心髒麻痹,這樣這篇故事就會END了。
所以看看圖片還比較保險一點。
我想,搞不好可以在圖書館借到相關書籍哩。
瞄了一下桌上的時鍾,剛好指針過了十二點整。
今天晚上還真漫長。
第十話 家裏的一晚
地點:台灣 時間:午夜十二點十分
偷偷摸摸回到家之後,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洗個熱水澡。
剛剛在工地那邊全身都濕了,又冷又髒的讓人打從心底覺得不舒服。
幸好我家的浴室每層樓都有一個,這樣才不至于吵醒已經熟睡了的老媽。要知道我老媽很可怕的,如果被她看見我半夜溜出去的證據,我可能會吃不完兜著走。
拿了簡單的衣物之後我繞到另外一個房間去,學長比我愛幹淨的樣子,應該不至于就那樣睡覺。
客房在走廊的盡頭,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輕的敲下幾下房門,果然如同在學校一樣門不用半秒就被打開,「你還不睡在這裏幹嘛?」
我只是好心想來問你要不要用浴室……
注意到學長的樣子也還沒變,就是剛剛看見的全身濕淋淋。
「等等,我在處理事情。」學長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進去房間,很習慣自然的我也跟著走進去。房間裏面是亮的,不是電燈、因為現在還在停電,應該是光影村提供的免費發亮服務。
一進到房間裏面我稍微有點愣住。房間裏面不是只有學長一個人……呃、應該說還是只有學長一個人,但是另外有一個半透明的形體,像是女人的臉但是有鳥的身體。

「這是水族的信使。」一邊從那個形體手上接過東西,學長像是隨口說著。遞完物品之後,幾乎半透明的女人就在我眼前猛地消失不見了,「她來傳遞水之貴族的訊息。」
水之貴族?
我突然想起某二人。
將手上的東西拋在床上,學長不曉得從哪邊生出毛巾緩慢的擦著頭發,「是伊多博過來的沒錯,裏面有亞裏斯學院上回在奇雅學院鑒定出來的攻擊報告。」
對喔,被他這樣一講我才想起來那天他們好像有去申請什麼調查的,後來因為沒再提,所以我也忘記這件事情了。是說,我又不是參賽選手,不曉得也是理所當然。
「鑒定報告裏面證實大賽有人動手腳,目前大會已經針對搜尋到的線索下去追查,屆時會一並將有涉入的學院統一處罰。」拿下毛巾之後,學長瞄了我一眼,「另外,我打算開影像球,西瑞拿給我之後我一直還沒時間開來看,你要看嗎?」
影像球?啥東西啊?
「雷多雅多在奇雅學院第二場比賽時候錄下的影像球。」學長補充上這句話。
我馬上點頭。那一場剛好我們沒有看到,因為學長他們要處理伊多的傷勢沒有在場,這麼說來,原來那場學長要離開時候丟給五色雞頭的東西就是錄影的東西羅?
還真是設想周到。
就在我眼巴巴等著學長放映同時,學長突然拎著包包往房間外面走。
欸?不是要先看錄影嗎?
「我要去洗澡。」紅眼轉過來瞪了我一眼。
被他這樣一講,我才想起來我自己身上也是濕淋淋的,而且有種越來越冷的不明感覺。
跟著跑出去,剛好看見浴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
學長居然也會搶浴室這一招。
「哈啾。」
希望在他出來之前我不要感冒就好……
輪流洗完澡後大約是快一點之後的事情。
我偷偷模摸的從廚房端上來兩杯飲料,上樓回到客房之後學長剛好在看他的鑒定報告資料,看見我進來他也剛好看完、放下手上的鑒定單,「奇雅同時被證實也是受害者,系統中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報告裏面目前正在約調幾名參賽選手,有進一步消息會再連絡我們。」接過飲料,他收妥了報告書,「跟我們這邊收到的資料幾乎是一樣的,看來大概都是同一個手法做的。」
「喔。」我不大明白系統入侵什麼的,所以不曉得應該說什麼。
就在短暫的幾秒沈默之後,我看見學長拿出一個圓圓稍微會發亮、有點像是網球大小的東西,「那麼就開始看亞裏斯學院那場預戰吧。」他將球擺在地上,拿著飲料坐在一旁,我連忙也湊上去看。
光球在地上停頓了幾秒,突然爆出很大的喝采聲音,
我嚇了一大跳。
夭壽喔!這麼大聲老媽老姐一定會被吵醒,然後她們醒就等于我會不得好死,我覺得我應該勸學長還是改天再看好了。
「我在房間下了結界,不會有聲音傳出房間範圍外。」學長涼涼的丟過來這樣一句話給我。
消音了?那還好,不然我們就只剩下死定了這條路可以走。
隨著巨大的聲響過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小型的投影畫面。那是那一天我們先行離席之後、由五色雞頭錄下的對決畫面。
場上有四個人。其中兩個是當日拿下幻武兵器之後走上場的雷多跟雅多,另外兩個是惡靈學院的……我忘記名字了,可是記得那兩個人同樣都是紫袍。
「惡靈學院的妮藍和阿締絲,是鬼孑處刑者其中兩人。」學長在旁邊附注,「深綠色長發挑釁的那個是阿締絲,另一個是妮藍。」
對,我印象中的確是這兩個人,而且上一場被雅多幹掉的也是她們的成員。記憶飛馳到那一天我中斷的現場,就在雅多殺掉那個人之後,另外兩名紫袍的同伴叫他們下場、而伊多勉強自己取出幻武兵器的時候。
珊朵拉飛舞在場上。
『惡靈學院與亞裏斯學院第二戰開始。』播報員的聲音回蕩在現場,立即傳來爆喝拍手叫好的聲響。
場上的雅多與雷多的眼睛赤紅,像是燃燒的火焰一樣,誰也分辨不出來是誰。長劍雙雙點著地面,像是沈寂的猛獸咧著牙蓄勢待發。
另—方的惡靈學院代表不甘示弱,兩人同時抽出了彎刀緊盯著面前的敵人。
四周的野獸伏著地面像是等待著最佳的攻擊時機,多方互相戒備著,一切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阿締絲冷冷的直視著眼前的對手,『你要為剛剛的事情付出代價。』語畢,就在銀色的野獸有了動作的同時猛地蹬腳就往消失不見,下秒已經出現在雙胞眙兄弟其中一人後面一刀劈下去。
她應該攻擊錯人了。
雖然我也看不出來不笑的雷多和雅多誰是誰,但是可以從他們的幻武兵器分辨出來。雷多的劍是銅金裝飾的顏色、雅多的是銀色的,而她現在攻擊的那個人拿著的是銅金色裝飾的武器。
就在刀落下的同時,雷多的頭上出現了火花,比起阿締絲的動作更快,一旁的雅多已經抽劍擋下攻擊,『這種程度還想要別人付出代價嗎。』百分之百嘲弄的語氣,不給對方任何回應的時間,他刀刃一轉,翻身就將對手一腳踹出一段距離。
四周的野獸發出不同的吼聲,各自往最靠近的選手發動攻擊。
『雅多,放手去做吧。』另一邊的雷多同時有了動作,只見他將劍落下插入地面,單手按住劍柄底端,『奔火瀑雨、場上障礙卸除,十六雷火、雷王聽命。』就在他洋洋灑灑一串像是咒語同時,沒入地面的劍尖處發出了崩裂聲,一點金色的火花往上竄延然後炸開。
我看見雷多四周的野獸同時停下腳步,天空猛地轟隆幾聲巨響,像是大雨一般的銀色閃雷同時劈下,場上的野獸幾乎全被無差別攻擊的劈雷打毀,沒幾秒時間紛紛倒下不動。
『亞裏斯學院一口氣殲滅了場上的攻擊獸。』播報員的聲音響起,因為剛剛攻擊範圍太廣差點也打到她,日前珊朵拉已經躲到觀衆席一帶,那裏有結界保護著不受波及,『雷多選手所使用的幻武乓器帶來的自然之力,我們可以很明顯的看見那是暴雷的力量。』野獸倒地不動之後不用幾秒鍾的時間就融化回原本的銀色液體然後吸入地面,場地上整個又被淨空。
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同時發動攻擊的雅多斜劍就往被雷聲驚擾的阿締絲刺去,反應極快的紫袍選手險險的擋下住頸邊來的奪命一劍。同一時間,另一端的雷多正式與尚未有所動作的妮藍對上。
『很有趣的招式,你的兵器應該是王族兵器吧。」妮藍仍是站在原地似乎沒有先行發動攻擊的打算,『亞裏斯學院的戰力一直都很薄弱,難得這次會出現稍有水准的選手。』
『惡靈學院的戰力一直很卑鄙,看起來這次應該也是一樣。』抽出長劍,雷多直指著眼前的對手,『放心,我跟雅多一樣不會對女人手下留情。』
說到不對女人手下留情的人我也認識一個,他剛剛還說他眼中只有敵人跟自己人。
「羅嗦,你不看就給我去睡覺!」學長直接往我腦後一巴。
我當然要看啊……
『那好得很。」妮藍勾起陰惻的詭譎笑容。
兩邊都沒有任何動靜。比起另外一端打得火熱了的另一組,就像是極端的對比。
雅多與阿締絲兩人連連攻擊對方,連一點空隙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紫袍選手被一劍逼開距離之後,雅多也同時停了下來,紅色的眼睛看著對手,『遊戲該結束了。』如同剛剛的雷多一樣,他將劍插入地面,指尖住劍身彈動一響,『你聽見水鳴的聲音了嗎?』
『阿締絲!馬上回來!』妮藍爆出一喝,聽見同伴聲音的阿締絲一點也不戀戰,回刀就要往同伴身邊去。
就在她移動的同時,一只手猛然制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停下腳步,回過頭,對上了雅多血紅的眸子,『來不及了。』冷冷的嗓音傳來,幾乎讓人發寒。
阿締絲在聽見對力的聲音時猛然一震,接著一滴血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木鳴。』雅多張開手,幻武兵器在原地消失出現在他的掌上,『你身體中有多少水,那都是我的武器。』
我聽見像是鈴鐺一樣小小的聲響。
雅多的幻武兵器在發光,下一秒、阿締絲的眼睛嘴巴甚至耳朵湧出大量的血水,垂落的手指也一滴一滴落下赤紅。
鈴聲越來越強。
雅多往後躍去一步,揮動了手上的長劍。
只是在那一瞬間,一顆頭顱伴隨著大量的血液削落在地面上,觀衆席同時噤了聲看著地板上的血液大肆的延展開來,不用幾秒之後紫袍選手的身體頹然倒地、躺在源源不絕的血泊上面。幾秒之後,地面上出現的銀色液體覆蓋住屍體,再也看不出個所以。
『亞裏斯學院首先除去一名對手,惡靈學院的妮藍選手現在要如何單獨對付兩名亞裏斯學院的白袍選手呢?』
珊朵拉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場上,聽起來格外的剌耳。
『你們以為先解決阿締絲我就沒辦法了嗎?』
彎起了奇異的笑容,妮藍仍然站在原地,她握著彎刀往旁輕輕畫出一個周圓,『沙之瘟鬼。』隨著聲響,一只巨大的手掌猛地竄出在她身後張開,張開的掌心幾乎有一個人那麼大,接著拍在地面緩緩的從底下出現了身體與頭。
我看見一個像是鬼怪般的腦袋,黃色的眼睛灰色的皮膚,頭上有著獨角身上出現鱗片,一點一點的從地上站起身。
不曉得為什麼,這個召喚出來的鬼怪突然讓我想起了鬼王塚裏面的那個屍體。
『出現了!惡靈學院著名的禍鬼之一的瘟鬼!』播報員仍然待在場外不敢進去,這也讓我明白當時場內一定有某程度的危險。
雅多與雷多同時倒退一步。
瘟鬼張開了口發出了奇怪的吼聲,然後從它的口中冒出難以計算的黑色飛蟲,一只一只的脫離然後飛滿了整個天空。我從畫面上看見那些蟲長的有點蝗蟲、可是又不太一樣,黑色的讓人感覺非常不好。

「那個是棘蠡,傳播各種詛咒病害的妖蟲。』學長講解著,然後專心的看著場上一舉一動。
那不就跟蚊子蒼蠅蠻像的……到處傳播病菌是吧?
場上的雷多雅多兩人暫時沒有任何動作,黑色的飛蟲就包圍在兩人四周,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看起來有點惡心。
『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瘟鬼的棘蠡有很強的毒性相傳染性,我還不想讓比賽那麼快就結束了。』妮藍環著手看起來相當輕松,背後的瘟鬼越過了她身邊一步一步往前踏進,『瘟鬼喜歡活的祭品,你們就這樣乖乖看著對方被瘟鬼一口一口的吞噬吧。』
情況馬上對雙生兄弟不利。
對看了一眼,雷多將手上的劍再度插到地面,『不好意思,我們可是很貴的,你的怪物寵物吃不起。』語畢,兩人同時伸出手,『舞火之神,南方荒原燃熊,夏之續技烈火湧。』
『燎火之技。』
幾乎是停下聲音的同時,場地上猛地爆出大火,來不及飛高避難的黑色飛蟲紛紛被燒成一團小小的火球,接著化為粉塵消失在空氣當中,四周的火焰將場地團團包圍起來,頂上的黑蟲懼于烈火不敢立刻飛下攻擊。
『齊火瀑雨、場上障礙卸除,十六雷火、雷王聽命。』不給黑蟲喘息的機會,雷多再度發動了幻武兵器的攻擊,天上的巨雷爆響,一下子就將滿天的黑蟲打到剩下零散幾只,再也構不成威脅。
眨眼幾秒當中的動作,就在瘟鬼想要重新制造黑蟲的同時,一柄劍破風直接盯上他的額頭、穿透他的後腦,不曉得何時已經發動襲擊的雅多站在突出的劍柄上,白色的衣擺還沒飄下,他先騰出手掌按在瘟鬼的頭上,『鳴雷之神,西方天空狂吼,秋之王者天雷動。』雷光在他的掌心與瘟鬼當中崩裂而出,『雷爆之技。』
轟然一響,瘟鬼整個頭部被爆雷炸開、青白色的液體四處飛濺落。
被震開的雅多急速的落地、一點防備也沒有,被急忙追上來的雷多一把接住才順利站在地面沒有狠狠摔下,『喂!叫別人不要掛彩的不要一打就自己先掛彩。』抱怨著,他抓著自家兄弟的左手一拉一接,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才松手。
雅多站穩身,像是測試般轉轉自己的左手。按照剛剛的抱怨來看,大概是被震飛時候脫臼之類的,他轉頭也幫被神奇感應牽連的兄弟接好手。
瘟鬼缺了頭部的身體還是站在原地,不停有著黑色的血水冒出,一點一點的落地之後變成更多的黑色飛蟲,又遮掩了整個天空。
『瘟鬼的災害不會那麼容易就停止,你們兩個慢慢打到筋疲力盡吧。』妮藍見到瘟鬼被打爆頭時候瞼色明顯一變,但是很快又恢複一副自然的表情,像是絲毫不為所動。
『水鳴……』正要發動幻武兵器的雅多突然被旁邊的兄弟一扯,硬生生中斷動作。
『別動那個瘟鬼,他的血會對你、還有你的幻武兵器有影響。』雷多皺起眉,口氣不是很好,『不要告訴我你不曉得。』
雅多看了自家兄弟一眼,才把地上的長劍抽起來。
血為什麼會有影響?
「水鳴劍的技能是與水同步發動共鳴進而操動,如果用水鳴跟瘟鬼身上的血液做連結,雅多可能會被血液中的詛咒或是病害影響。」學長看下我一眼,這樣說著。
原來是同步的問題,我大概明白那個意思。
『舞火之神,南方荒原燃熊,夏之續技烈火湧。』雷多看著源源不絕的黑蟲,就如同剛才一樣開始吟唱相同的咒文,『燎火之技。』
大火一次比一次猛烈,逐漸往瘟鬼的身體上燒去。
『沒有用的,等你把瘟鬼的屍體全燒完,你們也死定了。』妮藍放聲大笑,黑色的蟲像是保護一般圍繞在她四周,火焰怎樣都過不去,『你們就這樣慢慢掙紮到力盡吧。』
就在她環著手勾起得意的笑容時,有那麼數秒,她的臉整個僵住了。
『瀑水飛螢,敵者奪命,十三川流、水君聽令。』
聲音停止的同時,從大火當中竄出了水色,極快的封住了瘟鬼屍體斷裂處,水往下不斷侵蝕著,黑蟲逐漸在火焰中減少沒有新生,很快的場面上再度恢複成剛剛的甯靜。
妮藍倒退了一步。
『不要太小看別人。』雷多的紅色眼睛眨了一下,像是要滴出血水一樣,『再見羅!』
下秒,火焰絲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妮藍的身體然後瘋枉燃燒。
同時,瘟鬼也逐漸隨著召喚者逝去而消失身影。
很快的,勝負在一陣騷動之後分了出來。
『亞裏斯學院對惡靈學院,第一勝取得!』
我看見畫面搖晃了一下,應該是五色雞頭動到了。
雅多和雷多在觀衆的拍手聲緩緩走回休息區當中。一踏上階梯回到原處之後,兩個人突然相繼的跪倒下來。
『喂喂,你們兩個就算很崇拜本人爺我也不用跪下來啊,不知道年紀大的跪年紀小的會害人折壽嗎!』我聽見五色雞頭的白目發言一並被錄進去。
眼前的雅多給了他一記很不屑的白眼,仿佛在看白癡那種感覺。
雷多幹脆翻過身仰躺,整個人很豪爽的呈現了大字型,『該死的差點沒累死,那個女的叫出來的鬼東西有夠難應付的。』
『沒看你們做啥事,幹嘛一回來就虛脫?』五色雞頭蹲在旁邊踢了雷多一下。
『水鳴跟雷王發動術時候會消耗掉很多精神跟力量,沒事我們才不會想用哩。』往旁邊翻了一下,雷多又軟綿綿的躺回去原位。
雅多沒他躺得那麼難看,只是靠著一旁的牆面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站起身,『我去辦理手續。』他對著雷多拋去一個白色的小珠子,『吃了再去見伊多。』語畢就匆匆的離去。
『喔。』接了東西之後往嘴裏塞,半晌雷多才起了身。
『那是啥東西?』五色雞頭的聲音再度傳來。
『恢複力氣的東西,別跟伊多講,他禁止我們用這種東西。』雷多頑皮的眨眨眼。
『真沒用,還要隨身攜帶大補丸是吧……』
五色雞頭的聲音一停頓,畫面就跟著消失。
到此為止了。
學長張開手掌,收回了影像球。
我盯著地板,剛剛的比賽畫面對我來講還是有點刺激的。
為什麼雅多比賽都很喜歡弄得血淋淋的啊?看起來真的怪恐怖的,有種讓人想吐又頭昏目眩的感覺,很不好。
「總比有人作戰方式都是亂來的好。」學長撇了我一眼,不輕不重的戳過來這樣一句話。
我又不是故意的!
「對了,剛剛播報員說的禍鬼就是瘟鬼嗎?」我突然想到剛剛的名字。可是也不太對啊,因為她說瘟鬼是禍鬼「之一」,總不可能瘟鬼的另外一個名字真的叫做禍鬼之一吧,很靈異耶。
學長看了我一眼,那個表情說不出來我問到的是好問題還是腦殘問題,不過我比較希望是前者,「惡靈學院六大禍鬼為瘟鬼、戰鬼、貪鬼、冤鬼、狂鬼跟臠鬼,是惡靈學院的六大鬼靈,盤距于學院當中同時也保護學院。打個比方來說,就像保護我們學院的精靈一樣,不同的則是在惡靈學院中有能力的學生能與鬼靈交換契約,召換出鬼靈聽從命令;而在我們學院的守護精靈則不行,守護精靈有著公平的意志會隨時幫助需要的學生而不會特
定偏私幾名。」
原來如此,那我大概明白了。
一整場比賽看下來到結束之後我才注意到桌面上的時鍾,快要兩點了,外面還在下雨,風刮得有點大,很怪的是房裏面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猜大概是學長的結界在作祟。
「比賽也看完了,你應該要回房睡覺了。」站起身,學長看了一眼窗外。
「喔。」我繼續待下來也很怪的我知道,畢竟這裏是客房嘛。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
剛剛學長的手不是在工地受傷了嗎?不曉得他有沒有好好的包紮。
「還用得著你擔心嗎?」冷冷的話砸過來。
好啦好啦,當我啥都沒說,「那我先去睡羅,學長晚安。」
「晚安。」
我嚇到了。
沒想到學長居然會跟我回晚安,我真的嚇到了,該不會今晚台風明天一早起來就看見世界被洪水淹沒了吧!為什麼學長會突然語氣這麼好跟我說晚安?我該不會是耳朵抽筋在幻聽吧我!
「你欠揍嗎!」
我立刻拔腿就逃。
笨蛋才會留下來被揍。
然後,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