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 除夕夜

又是一年最喜慶熱鬧的新年即將來到,除夕夜康熙在乾清宮賜宴,除了住在宮里的娘娘、阿哥們,連已經開牙建府的阿哥們也被恩准攜帶各自的福晉進宮來赴宴。雖說是家宴,但娘娘、阿哥、福晉無一不是盛裝出席,歡聚一堂,于是宮里比去年還要熱鬧許多。 今年人多熱鬧,除夕宴的規格檔次自然與平日不同,乾清宮的丹陛上左右安設兩座萬壽天燈,丹陛下安設兩座天燈。康熙自然一個人坐在最上方,以佟貴妃為首的各宮娘娘們坐在一側,以太子為首阿哥們坐在一側。 據說這年夜飯要上齊108樣菜式,表示來年吉祥如意。四冷葷:酥姜皮蛋、京都腎球、酥炸鯽魚、鳳眼腰;四雙拼:菠蘿拼火鵝、北菇拼豬腰、青瓜拼腰花、露筍拼雞肉;還有熱菜的四大碗、四中碗、四小碗、四燒烤、四冷素、四座采、四跟湯、四跟面、八咸點、八甜點、四京果、四蜜果、四酸果、四生果……林林總總,直把我看得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進宮兩年,也算見識過一些精致奢華的皇家宮廷飲食,可像今年年夜飯這樣紛繁複雜還是第一回見到。 我站在定妃身後,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些極品美食一樣一樣擺上了桌,心里忍不住懷念起新時代的新生活……必竟在現代社會,只要有兩個小錢,基本上來說想吃牛排吃牛排,想吃烤鴨吃烤鴨,就算想吃滿漢全席,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可是在這兒,我看我也只有瞪瞪眼睛看的份了。 突然覺得有人在看我,抬頭看去,只見十二牽著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心里想著,不會是在笑我剛才那副眼睛都掉到盤子上去的饞相吧。想到這兒,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瞪著他,突然沖他迅速的一吐舌,做了個鬼臉,然後立即又面如常色,轉了一下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就像剛才那個鬼臉不是我做的似的。十二見了果然沒忍住,輕笑了出來。我見到十二的笑臉,心里突突跳,不禁羞紅了臉。 而“慶隆舞”作為最具滿族風味的節目,是年宴上的保留節目。“慶隆舞”又稱“馬虎舞”,是滿族的一種民族舞蹈。分兩方陣營,一方舞者頭戴獸面具,身披獸皮,扮作動物;另一方舞者身著滿族服裝,扮作狩獵者,一番舞蹈之後,以狩獵者成功獵取動物作為舞蹈的結束。我還從沒見過這慶隆舞,不禁也興致勃勃的看起舞蹈來。 看得起興,回頭正想叫輕聲身旁的珊瑚,快看那扮作狩獵者的舞者中,有一人總是面無表情,十分可笑。誰知回頭一看,卻見珊瑚正定定地看著不遠處。我覺得有些奇怪,還從沒見過珊瑚如此失神的模樣,便跟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到珊瑚正透過舞蹈的人群癡癡望著對面的九阿哥胤禟! 一時間,我突然明白為什麼去年賞桂花那回,珊瑚說起宜妃想讓玲瓏去永壽宮的時候眼睛里含著那樣怨恨的神情,那這麼說來,去年七巧節珊瑚在蓮花燈上寫的名字應該是九阿哥的名字‘胤禟’!雖不知道珊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九阿哥,可是她性子好強,一向都不願在人前露出一點端倪,為什麼今天又會這麼失態呢?我有些不解的看著珊瑚眼睛里的那絲愛慕、幽怨、自憐與傾心,不禁有些為珊瑚感到一陣心痛,抬眼去看九阿哥,卻見九阿哥此時正和八阿哥說著話,全然沒有有一丁兒點注意到這個角落。 正想出聲叫珊瑚,卻突然發現有一道凌厲的目光正盯著珊瑚不放,我循著那道目光看去,不想見到的卻是九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此刻九福晉也正狠狠的盯著珊瑚,即而又轉頭去瞧九阿哥,雖面不改色的吃著提子干,但眼神中的恨意、妒意卻顯露無遺!我忙又把目光投向九阿哥,卻見九阿哥仍然側著頭跟八阿哥竊竊私語,全沒發現兩個女人之間的眼神大戰。我心里卻突然好笑起來,看看九阿哥那俊美的面容,又看看珊瑚幽怨憐的眼神,再看看九福晉那惡狠狠、凶巴巴又帶著濃濃醋意的目光,心下歎道,珊瑚日後就算得嘗所願,嫁給九阿哥,進府後,恐怕也沒什麼好日子,且不說這九福晉與珊瑚誰能要了誰的強去,就是那九阿哥對她能有幾分寵愛與疼惜也尚未可知,正想著突然九阿哥一旁的八阿哥卻抬眼注意到我正在幾處游移的目光。 八阿哥眼光一轉向我,九阿哥立即就察覺到了,隨著八阿哥的視線回頭一看,立即看到八阿哥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我正看著九福晉,九福晉正看著珊瑚,珊瑚正看著九阿哥,九阿哥一看這複雜的眼神巡回賽,愣了一下,隨即瞪著一雙美目等著我的眼神一向他轉過去,立刻帶著幾分惡狠狠的意味鎖住我的眼神。我沒想到九阿哥一又美目正在那兒等著我,嚇了一跳,迅即拿出一副興災樂禍的神情瞟了瞟九福晉,又撇了一眼珊瑚,最後才看好戲似的瞪了他一眼。 八阿哥、九阿哥隨著我的目光游移了一圈後,八阿哥先笑了,沖我輕搖了搖頭,也拿出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看了九阿哥一眼後,仍舊去看場上的表演。九阿哥卻像是對九福晉和珊瑚的眼神大戰全不在乎,眉頭微一皺,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拿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盯著我不放!我奇怪地看著他的眼神,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九阿哥腦子進水了? 突然我感覺到有兩道很具有殺傷力的目光同時向我射來,我一瞥,原來是九福晉和珊瑚同時發現了九阿哥‘深情款款’的盯著某某人不放,而那個某某人正是我!九福晉和珊瑚的目光立即讓我有種不寒而栗的的感覺,瞬即便發覺了這是九阿哥的陰謀!回頭怒視他的時候,他正帶著幾分嘲諷、幾分戲謔、幾分看好戲的目光正牽著嘴沖我笑呢!此刻我再次明白一個道理,這些皇子阿哥們個個都是這紫禁城里的人精!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們的一個眼神給殺死于無形之中! 見此情形,我只得裝作專注于場上表演的模樣,看了一會兒,又裝作毫不經意的悄悄回頭,向珊瑚看去,見她已經收回了目光,垂著頭,咬著下唇一語不發。我側頭悄悄掃了一眼九福晉,九福晉也收回了眼神,這下才終于松了口氣。不敢再四處亂掃瞄,只是偷偷地看了幾眼十二,見十二正面不改色的和一旁的十三說著話,十三旁邊的十四也撐著頭在聽,看樣子聽得他甚是無聊,不過也時不時插上幾句。 場上的表演結束,太子首先領著太子妃石氏給康熙敬酒,康熙很高興,飲了一杯。接著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都領著自己的福晉給康熙敬酒,康熙卻只是每人飲了一口。我見狀心想,這兒子多了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事,一人敬你一杯酒,也夠你康熙喝的。等到六歲的十八阿哥也學著哥哥們的樣子端著個酒杯給康熙敬酒的時候,康熙龍顏大悅,一把將十八阿哥抱在膝上,笑著喝了一杯。 看得出來今夜康熙十分高興,吩咐筆墨侍候,當場揮毫寫了一首詩,待寫好,由李德全舉在空中向眾人展示,太子大聲念了出來: “今夕丹帷宴,聯翩集懿親。傳柑宜令節,行葦樂芳春。香泛紅螺重,光搖絛蠟新。不須歌湛露,明月足留人。” 席上眾人見了、聽了康熙的現場賦詩的即興表演,無一不是連聲稱贊,一片頌揚之聲連綿不絕。我見了,除了對康熙的佩服之心如那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不外,也忍不住對這們博學多才的帝王多瞄上了幾眼…… 太監們在殿外架起了屏架,開始了我喜歡的節目,燃放煙花禮炮。康熙此時與一旁的太子聊得正高興,突然見外面放起了煙花,更是興奮,放下酒杯,領著太子和眾位阿哥一同出了乾清宮的大殿,站在回廊下看起煙花來。殿里的眾人也就都跟著康熙出殿觀看。幾位娘娘礙著身份,雖坐著沒動,卻也還是止不住時時向殿外探了探頭。 接下的節目就是守歲,康熙特意恩准各位阿哥領著各自的福晉到各自額娘的宮里去團聚,康熙抱著十八阿哥去了密嬪王氏的延慶閣。太子、太子妃回毓慶宮。四阿哥、四福晉那拉氏、十四阿哥還有額娘去世了的十三阿哥一起去了德妃的翊坤宮,五阿哥、九阿哥也領著各自的福晉去了宜妃的永壽宮,十阿哥的額娘僖貴妃也已經去世,便跟著八阿哥去了良妃的咸福宮。十二也就跟著定妃回了長春宮。 回到長春宮,玲瓏、琥珀忙擺上提子干,桂園干、油酥核桃、蜜浸杏脯、糖冬瓜,糖菊餅,蜜棗子等等,等十二和定妃都坐舒服了,珊瑚已經往薰籠里加了梅香餅,又吩咐小太監往火盆里加了些炭。我端了茶上來,先遞給定妃,又遞了一杯給十二。十二抬眼瞧了我一下,微笑著將茶杯接了過去。 定妃笑著對我們幾個說道:“今兒個過年守歲,你們也不用在那站著,都過來坐,圍在一處說說話,也熱鬧些!”我們聽定妃這麼一說,也都圍坐了過來,剛坐下,只聽得定妃笑道:“小菁,平日里就你古怪多,怎麼今兒個倒成了個鋸嘴的葫蘆了?”我正吃著桂園干,聽定妃這麼一說,正想答話,玲瓏已接過話去:“娘娘說的對,紫菁,你也別忙著吃東西,快快出個好點子樂一樂!” 我瞪了玲瓏一眼,一面又撿過幾個松子穰來吹,一面笑道:“這還不容易,我來出個迷,你們來猜,若猜不中,便由得我來罰你們,若猜中了,我隨你們罰,娘娘和十二爺作個見證好了!”定妃和十二見我不慌不忙的樣子,知道我心里是打好如意算盤的,定妃于是笑道:“小菁這個主意好!”琥珀、珊瑚聽了,也起了興趣,側著著聽我出迷。 我心里盤算著,這出迷還不容易,一人給你們來一道腦筋急轉彎,既討了樂子,又打發了時間,于是微一沉呤,對著玲瓏說道:“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琥珀遇見了一個鬼,誰知那鬼一見了琥珀卻落荒而逃,這是為什麼?”玲瓏不解地看了看我,又看看一臉茫然的琥珀,喃喃答道:“這是什麼迷……”我見狀也不理她,扳過琥珀一臉茫然的臉對著自己,然後笑道:“什麼東西看不到卻能摸的到,萬一摸不到就會把人嚇倒?”,說完叉著腰回頭對珊瑚笑道:“這下到你了……嗯……打什麼東西,既不花力氣,而且你還很舒服?”珊瑚‘啊’了一聲,笑道:“還有這樣好的事?”我沖她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在定妃身前福了一禮,笑道: “紫菁斗膽,也給娘娘出一題,討討娘娘一樂!”給玲瓏她們的那幾道迷題一出,定妃也聽得起了興趣,一聽我這麼說,笑道:“你這個鬼靈精,又在算計我的什麼好東西了?”我笑道:“娘娘若答不出,就將那七彩凍香糕、水晶鮮奶凍賞給紫菁吃好了!”定妃笑道:“好,就依你,若我答出來,看我罰你!”我笑著點頭,側頭看了一眼十二,見他也滿眼笑意的看著我,我微一沉呤對定妃道: “紫菁前幾日見到娘娘東暖閣掛著一副十二爺為娘娘寫的字,娘娘就猜猜這副字十二爺是用左手寫的,還是右手寫的!娘娘可只能猜一次哦!”定妃一聽這題,本來已經脫而要說:“自然是……”突然又聽我慎重其事的模樣,又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便硬生生的沒說出口,只是帶著幾分疑惑看著十二。十二微笑不語,我見狀回頭去看玲瓏她們。 琥珀想了想,答道:“看得到、摸不到……是空氣?”,我搖頭,琥珀又道:“這摸不到還得嚇倒?”珊瑚接過話去說道:“打起來很舒服的是枕頭?”我笑著也搖頭,玲瓏剛看了我一眼,我便先搖起了頭,看得定妃直好笑,指著我對十二笑道:“你瞧把這小菁給得意的……”十二聽了,也不答話,只是笑著點頭,一雙深不見底的漆黑雙眸看著我,像是想直看到我心里去似的。我不敢再看他,只是拉著要灌玲瓏她們的酒。 玲瓏她們怎麼也猜不中,又被我拉著罰了幾杯酒,我只是笑著吃東西,便合著力地來摁我,讓我說出答案。我順勢將手中的松子穰皮一吹,站起身來,按著玲瓏的肩說道:“琥珀夜里遇到的是……是個膽小鬼,自然見了琥珀自己先逃了!”,玲瓏還沒反應過來,定妃已經輕笑了出來,玲瓏作勢要過來撓我,我拉了琥珀擋在身前,對珊瑚笑道:“打瞌睡可不是又不花一丁點兒力氣還很舒服嗎?”,珊瑚一聽,將正喝著的奶子噴了出來,頓時嗆紅了臉,指著我笑罵道:“怪不得你最喜歡打瞌睡了……”我見狀先轉回自己的坐位,拉著琥珀手摸了摸,裝著太醫的模樣壓了三指在她的脈搏上,說道:“這脈搏可不是看不到摸得到,可真要摸不到了,還不把太醫給嚇倒?”此話一出,琥珀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和玲瓏分兩路包抄過來拿我。 我被她倆拿住,一陣好撓,笑得我揣不過氣來,躲又躲不掉,只得連聲求饒,珊瑚說著不依,拿了酒杯就上前來灌我,我被她們三個摁住嗆了幾口酒,跪到定妃身邊,喘著氣笑道:“娘娘救我!”定妃摟著我的肩,沖玲瓏她們笑道:“好了,好了,等等再罰!”說著定妃看了一眼十二,回頭接著對我說道:“你十二爺自小寫字從未用過左手,自然是用右手寫的!”玲瓏她們也圍了過來,又准備摁住我,琥珀笑道:“娘娘怎麼會不知道十二爺寫字是用左手還是右手,這回你可認罰了!” 我躲著琥珀伸過來撓我的手,笑道:“娘娘猜錯了,怎能罰我?”定妃一聽,愣了一下,回頭看著十二,十二看著我眼睛里的幾分狡狤,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頭附在定妃耳邊輕轉說了句什麼,定妃聽了果然笑道:“我還沒說完,怎麼就猜錯了,你十二爺既不是用的左手,也不是用的右手,是用筆寫了那副字!” 我一聽,對十二佯怒道:“十二爺,這可是作弊!”十二聽了呵呵輕笑起來,定妃已然接過話去,對玲瓏她們說道:“這回可真是小菁輸了,你們快好好罰她!”玲瓏、珊瑚聽了定妃這話,忙又上來拿我,琥珀拿了酒過來灌我,我又是急,又是笑,連著嗆了好向口酒,這才聽得定妃笑著叫玲瓏她們: “好了好了,罰也罰了,樂也樂了,饒過小菁這一回吧!”玲瓏松了手,沖我笑道:“今兒個若不是娘娘護著你,看我們怎麼罰你!”我忙笑著對玲瓏告饒:“好姐姐饒了我,紫菁下回不敢了……” 說笑間到了四更,定妃沖著十二說道:“今兒晚上你喝了不少酒,別敞了風受涼,你就睡在西暖閣吧,那里嚴實暖和,我叫紫菁那丫頭給你守夜伺候著,你也不必再從你那兒叫人來了!如何?”我一聽這話,心下一驚,猛地抬頭看著定妃,卻見定妃正轉過頭來對著我,見我抬頭望著她,對我微笑道:“小菁,今兒晚上你就去西暖閣守夜吧!”說完站起身來,玲瓏見狀忙迎了上去,定妃扶著玲瓏便往東暖閣歇著去了。 我見定妃扶著玲瓏去了東暖閣,回頭一看,珊瑚、琥珀已經開始收拾起桌子來,琥珀時時還拿眼角斜了我幾眼。我心下想著,定妃這樣安排我去服侍十二,難不成真的打好了什麼主意了?猶豫間,珊瑚過來扯了扯我的衣角,見我不解地看著她,沖十二嚕了嚕嘴,我朝十二望過去,只見十二已經起身朝西暖閣而去。我見狀忙跟了上去。 進了西暖閣,我見十二靠在軟榻上看我,臉上透著猩紅,眼睛里帶著幾分戲謔看著我東磨蹭西磨蹭,就是不肯走過去。想了一下,終于拿了帕子來替他擦了臉、淨了手,正准備倒杯熱奶子喂給他喝下好解酒,卻見他已經躺下,眯著眼睛不動。見狀我自己喝了那杯奶子,又過去替十二掖了掖被角。 剛才被玲瓏她們灌了好些酒,臉上燒乎乎的,估計燙得可以烤蕃薯了,用手一摸自己的臉,才知道自己的手卻有些冰涼,于是抱了個手爐到十二的床邊坐下。細細地看著眯著眼睡覺的十二,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模樣,呵呵,他把像個落湯雞似的我從池塘里拉出來,我第一次見到溫文儒雅的他,心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還緊張得暈了過去。想到這兒,不禁輕笑了起來,心想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十二微醉著入睡的模樣。一個男人怎麼能有這麼細膩白皙的皮膚呢,睫毛也長長密密的,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溫和的下頜曲線,此時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和諧與俊美。 癡癡地看著十二的眉宇五官,一時間竟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十二突然睜開了眼睛,斜撐著半個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問道:“笑什麼呢?”聽到十二的聲音,我方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臉上更紅更燙了,趕忙過去想扶他,他反手溫和地握住我的手,說道:“我口渴得緊!” 我一聽這話,扶他坐起來,再去倒了熱奶子過來,吹好了遞給他,他接過去,一氣飲了,複又遞還給我,我放好杯子,又過去拿了軟緞靠墊放在他身後,讓他靠得舒服了,才又坐回床邊。 “你剛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十二又開口問道。我一聽,抬頭看向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總不能跟他說剛才我在犯花癡吧……一走神間,十二已經輕聲說道:“就喜歡看你這沒事偷著樂的模樣……”我聞言,抬眼望去,一下就碰上十二如一泓深潭的雙眸,此刻正凝神深望著我。臉上一紅,低下頭去。 突然看見十二的手伸了過來,輕托起我的下頜,讓我再一次不得不面對著他。他溫柔的眼神如波浪般一潮潮的向我湧來,讓我一動不能動,只能靜靜地回望著他。突地他側過頭,在我的臉頰上印上溫熱一吻。 這一下我完全驚呆了,沒想到他會突然吻我,一抬頭,帶著幾分疑惑與羞澀的目光向他看去,卻見十二鎖住我的眼睛,見我正我傻傻的看著他,抬手用他那皙長的手指拂著我滾燙的臉,輕聲笑道: “怎麼臉這麼紅啊?”我聽他這麼一說,心里想著什麼跟什麼呀,自己個兒來吻了我,又問我為什麼臉紅,這不明擺著是扮豬吃老虎嗎!我心下一慌,偏頭避開他的手,看也不看他,自顧自得抽掉他靠著的軟鍛靠墊,輕推了推他,示意他快躺下,十二輕笑出聲,終于還是乖乖睡下去。我又替他四處掖了掖被角,站在床邊看了看他的平靜安詳的睡容,方掀了簾子出去,到外間榻上和衣躺下。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聽見五更響了,連忙睜開眼睛想要起床,‘啊’我低叫一聲,發現十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身,此刻正坐著我的床邊輕撫著我的辮子!而十二聽見我的叫聲,饒有興趣的抬眼看我。我忙翻身起來,嘴里都快打結似的說道:“十二爺……奴婢……奴婢……” “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兒!”我一抬頭看著他寵溺的眼神,愣了一下,仍舊翻身從榻上下來,對十二說道:“十二爺都已經起來了,哪有奴婢在睡著的理!”一面說,一面從里屋拿來十二的衣服替他穿上,十二也一副樂陶陶的樣子,任由我四下擺布,我替十二整理好長袍,系上明黃色的腰帶,正要掛玉,一看到絡玉的那金燦燦的同心結絡子,不禁又愣了愣,十二低頭看見,側臉吻在我的發鬢上。 -------------------------------------- 普遍要求不要虐女豬和十二,那是不是代表可以虐虐九九、十三、十四這些阿哥啊? 這兩天被‘上班死’、‘弼馬瘟’折磨得腦子一片空白,還好在周末以前碼出這章來,不然蕭某某第一個就要跳起來K偶了…… 就因為上次小聲跟她說了句寫不動了,准備哪天直接來一句‘王子與灰姑娘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結束全文,結果被她冠了個‘對讀者嚴重不負責!!’的罪名,外帶3000個殺人的白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