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0章

第五十六章“天佛絕學”掃妖氛 眾人齊聲驚臆!掌力如此威猛,世所罕見! 但也更激起了展自的豪興,暗忖:“看我‘天佛絕學’是否天下無敵?” 心中想著,意隨功至,也把練自《鎖骨銷魂天佛卷》絕頂內功迄至十成,一招“佛光普照”,硬向無倍的掌風巨流迎去! “轟隆!”一聲驚天的巨震! 眾人失聲驚呼之中,兩股巨大的掌風巨流沖天而起,“呼啦啦!”一片暴響,二文余外的大廳屋頂上的滴水簷,被掌風余力掀去了一角,破磚碎瓦,滿空橫飛! 地面上更是卷石飛沙,勁風四射,眾人氣均為之一窒! 巨力反震,彌天塵沙影中,只見“蔥嶺之鷹”寬大長袍鼓起如篷,滿頭亂發飄舉,瞪! 瞪!瞪!倒退三步,勉強拿樁站穩,猶自搖援不止,幾欲乘風飛去! 展白也倒退了一步,衣飛發揚,上身晃了兩晃,俊美的臉上一片豔紅! 風定塵收,“蔥嶺之鷹”努力調息,強壓住內腑翻騰的氣血,慘笑道:“小兄弟,老夫的‘枯督掌’味道如何?” 展白初接“蔥嶺之鷹”掌力時,確實感到一般如火的熱流通過周身,三百六十根骨節卻像澆上了一瓢滾水,但他及時運功阻住,竟然把那一般熱流迫出體外,他又暗行運功一遍,只感周身氣血暢行無阻,信心大增,見“蔥嶺之鷹”又向他賣狂,不由一笑,道"不過爾爾!” “蔥嶺之鷹”臉上抹過一縷奇異的色彩,他不相信眼前年輕人硬接了他的“枯骨掌”,會安然無事,他強提一口真氣,又怪笑一聲,道:“可敢再接老夫一掌試試?” 展白微微一笑,道:“不要說是一掌,十掌、百掌,展白也敢接下!” “蔥嶺之鷹”雖有點真力衰竭的感覺,但姜老彌辣,他暗忖展白定也是強每之末,對敵到了雙方萎頓的關頭,誰能堅持到最後一刹那,誰便是勝利者。

因此,他表面上不露一點敗象,功貫雙掌,嚎叫一聲道:“好!再接老夫一掌!” 展白一擺手,道:“慢點!” “蔥嶺之鷹”雙掌舉勢欲劈,道:“可是怕了嗎?” 展白微微一曬,道:“區區在下,平生還不懂得什麼叫怕?不過有幾句話先要說明。

” “蔥嶺之鷹”道:“什麼話?請講!” 展白道:“在下與人有約,不問江湖是非,是以不便與閣下動手……““太倉之鼠”突然一陣怪笑,插口道:“說來說去,還不是怕了!” 展白瞥了他一眼,負手笑道:“不見得!” “陰山之狼”冷眼旁觀,以為展白可能是被“蔥嶺之鷹”“枯骨掌”所傷,借口拖延時間,以便運功療傷,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立刻插口道:“小兄弟不要推三阻四,我們老哥四個剛剛回到中原,還未踏入江湖一步,小兄弟有什麼絕藝,盡管施為,就算你沒有過問江湖是非好了!” 展白劍眉軒動,星目如電,掃了四凶一眼,道:“此話能代表你們四位的意見嗎?” “沙漠之狐”道:“有何不可!” 展白突然仰天長嘯了一聲,有如鶴唬青空,余音扶搖直上,騰入云霄! 四凶齊皆一愕,不知展白因何突然長嘯? 展白一聲長嘯,卻仿佛吐盡了胸中的悶氣,豪氣干云地道:“好了,你們四位一齊上吧!” 四凶又是一愕! “陰山之狼”似是沒有聽懂展白的話中之意,疑問道:“小兄弟,剛才怎麼說?” 展白道:“在下一人,要會會你們‘黑道四凶’!” 那“蔥嶺之鷹”已然暴怒,大喝一聲,“枯骨掌”運至顛峰,猛然向展白拍去。

紅光耀眼,狂嘯盈耳! 展白喝了聲:“來得好!” 同時,掌演“天佛絕學”,招出“揮清妖氣”,“轟”然巨震聲中,一掌把“蔥嶺之鷹”又震退五步! “蔥嶺之鷹”被震得五內生慌,此時,他才知展白內力不但絲毫未損,而且比剛才一掌力道更大,心中暗懍:“這年輕人果然不簡單……” 但展白一掌震退“蔥嶺之鷹”身形電旋,候然又施出一招“風震雷鳴”掌震“陰山之狼”天靈要害! “陰山之狼”見展白掌勢太猛,不敢硬接,甩頭斜步,躲過展白一掌,以他“掌刃切木”的絕頂硬功,反臂劈出一掌! 掌緣如刀,破風向展自左臂切到! 展白單腳一點地面,身形煥然騰起八尺,半空中“佛祖降座”,雙掌又猛向“太倉之鼠”打去! “太倉之鼠”身形一縮,暴矮三尺,兩條長臂如兩條靈蛇般,向展白左右耳門拿來! 展白“獅子大搖頭”,擺頭蹬腿,在半空中劃了個巧妙的圓弧,先升高,後降低,就煥然疾落之勢,飛起一腿,直踢“沙漠之狐”後腰! “沙漠之狐”翻身屈肘,以手中大串念珠,猛敲展白腿彎“環跳”! 展白震臂收腿,就這候忽之間,他已向“黑道四凶”各攻出了一招。

這四招一氣呵成,連攻四大高手,而且是搶盡了先機! 招式乾淨利落,無論手、眼、身、法、步處處恰到好處,招招攻敵要害! “黑道四凶”四個狂傲不可一世的魔頭,三十中前即名滿武林,又潛身海外苦練三十寒暑,二次下中原,本想一鳴驚人,誰知第一次在中原露面,便被展白以一敵四,打了個手忙腳亂! 四凶同時暴怒,各自怒嘯厲吼著,猛向展白攻來! 展白此時豪氣沖滿胸臆,他連攻四凶就是為了引誘四凶一齊出手,今見四凶同時攻來,他立展“天佛絕學”與四凶戰在一起! 展白力戰“黑道四凶”四個絕頂高手,快攻,俠打,晃眼之間,己然互戰了三十余個回合! 五人愈打愈快,此時已不能看清五個人的身影,只能看到五團罡風,在一塊盤結糾纏,烈烈嘶吼! 只能聽到五個人出掌吐氣開聲之聲,“哼!嘿!”不絕,掌力擊實,“砰砰!碰碰!” 更是不絕于耳! 勁流激湍,余力四射,數文方圓以內,已然使人無法立足! 四周圍觀的群雄,紛紛移動腳步後退,漸漸都退至牆邊、屋榴下去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驚視著這一場驚天動地倔地晃眼之間,又是七十余回合過去了,雙方已激戰了將近百回合! 關心展白安危的人不用說,一顆心都吊在嗓子眼上來了,生怕展白落敗! “嘭!嘭!”數聲氣爆巨響,猶如一串悶雷打在眾人眼前! 秒石四濺,塵灰飛揚之中,只見纏戰在一團的人影,煥然分散開來! “黑道四凶”分站東、南、西、北四方。

展白穩站當中,靜如山岳! 四個黑道頂尖高手,雖是一胎凶惡之態,但情形非常狼狽,一個個汗透衣襟,氣息粗重,顯見得方才與展自全力搏斗了將近二百個回合,內功真力已有損耗過巨的現象! 四周觀戰的群雄,屏息以觀,眼前雖是靜止了下來,但每一個人均知道,跟著來的將是凶惡的搏斗! 雙方都在養精蓄銳,運集所有功力,並索解對方破綻,准備繼起發難,作致命的一擊! 冷月西沉,銀河星稀,眼看夜色將要殘去。

但緊張的場合,繡針落地可聞,沒有誰會注意到天色將亮!一“蔥嶺之鷹”首先發難,暴喝聲中,兩只白骨磷磷的“枯骨掌”,紅光暴湧,掌風狂嘯,齊向展白當頭砍下! “太倉之鼠”如響斯應,兩條特長的手臂,猶如兩條怪蟒,向底下一抄,向展白雙足踝部抓去! “陰山之狼”立掌如刀,以“掌刃切木”功夫,一掌平插展白左臂,一掌橫削展自胸腹要害! “沙漠之狐”手中大串念珠,巧妙地挽了一個珠花,猛砸展白後心“風尾”、“神堂”、“巨骨”三大重穴! 四個黑道頂尖高手,同時出手,蓄勢而發,三股巨大掌風合流,吼吼山響,一串念珠如潛在暗處的毒蛇,毫無聲息地偷襲敵方上、中、下三路,前、後、左、右四方,展白已是腹背受敵,而且四大高手積忽而發,展自驚險萬狀。

四周圍觀之人,不少人失聲驚呼! 突見展自清嘯一聲,“天佛降魔掌”招演“佛光普照”,只見掌影如山,分襲前後左右四方之敵,身法之快、招式之妙以及威力之強,均是眾人前所未見! 就這一招,立把“黑道四凶”又同時逼退! “黑道四凶”又開始圍在展白四周,惡狠狠地瞪著,一邊調息全力一招所損耗過巨的真力,一邊苦思展自的招式破綻,蓄勢而撲! 說實在的,展白獨戰“黑道四凶”,比獨戰“海外三煞”並不省勁,“海外三煞”之中除了長髯老人武功特高之外,白發婆婆與“佛印法師”功力都略遜一籌,這“黑道四凶”功力都差不多,雖不如長髯老人高,卻在白發婆婆與“佛印法師”之上,而且四個人各有獨特殺手,團合得天衣無縫,四人合起手來,每一招攻出都是上、中、下三路,左、右、前、後四方,廣罩周身要害! 其中尤以“蔥嶺之鷹”與“太倉之鼠”最難應付,“蔥嶺之鷹”的“枯骨掌”,每一掌拍來,都如一團烈火燒在身上一般,展白雖不懼怕,但隨時要運起周身功力,迫出強侵入體的熱毒:“太倉之鼠”的兩條特長的手臂,卻非常討厭,不但招式詭辣,且能招出半途,突然轉彎,專向下三路,使展白不得不時時提防他的詭異殺手! “沙漠之狐”與“陰山之狼”也不簡單,“陰山之狼”的“掌刃切木”功夫,火候到家,每一掌砍出,都掀起狂嘯破風之聲,當真是掌緣似刀,展自每擋其一掌,雖能把他震退,但掌緣觸及之處,莫不隱隱發病。

至于“沙漠之狐”那一串大漠特產的胡桃木念珠,更能專破內家真力,掌風封擋不住,展白完全仗著“千幻飄香步”與“無色無相身”的高絕身法,閃躲回避。

因此,展白這一戰,可說是平生僅遇的第一次硬仗! 展白戰來吃力萬分,其實“黑道四凶”四個黑道頂尖高手,心中的味道更不好受。

四周觀戰群雄,雖然不乏老江湖,大場面見多了,但眼前這一戰,的確是生平僅見,不但雙方的武功路數,均是見所未見,而那內功真力更是大得驚人,每招施出,都是驚天動地,每一掌劈出均可裂石開山! 此時,“黑道四凶”不再瞠目怒視,蓄勢而撲,而是由“陰山之狼”礬哩咕瞎說了幾旬蒙古話之後,四凶立刻改變戰略,飛快地圍著展白繞起圈子來! 展白不懂蒙語,但看四凶情形已經明白,必是另有詭計,當即抱元守一,蓄氣凝神,全神戒備起來! 四凶愈轉愈快,突然“陰山之狼”一聲慘厲長嘯,如刀的掌鋒,一片刀山似地向展白思身要害猛劈狂砍! 看其來勢之凶猛,必系全身功力所聚,展白不敢絲毫大意,以過人的目力,覷准其掌力空隙,運起九成功力,狂推而出! 勁風山湧,“但“陰山之狼”來勢雖猛,退勢更快,他不再與展白硬拼內力,展白招式未到,他已撤招縱身斜飄八尺開外! 展白微感意外,一掌劈空,但身後疾風狂嘯,顯然背後有人急襲! 展白“回頭望月”,跨步甩臉,借回身之勢,又運集了九成功力,向身後猛劈出一掌! 向展白背後偷襲的是“太倉之鼠”,一爪抓空,展白掌力已到,他也和“陰山之狼”一樣,不再與展白硬拼內力,就在展白掌鋒末到部位時,佼然收身後退,半空中又折了回去! 緊跟著“蔥嶺之鷹”的“枯骨掌”’一陣灸熱狂鏢,候又湧到! 展白身形電轉,躲過灸熱掌風。

同時也向“蔥嶺之鷹”攻出一招狠的! “蔥嶺之鷹”同樣不與展白招式擊實,一沾即退! 接著“沙漠之狐”又從側背攻到!…… 四凶此退彼進,均是一沾即退,展白雖然忠厚木油,心地老實,但數招一過,立刻明白“黑道四凶”是想借此消耗自己的內力,等到自己疲乏不支時,四人再齊施殺手! 展白不由微微一笑,心說:“你們這樣正是給了我調息的機會……” 誰知展白念頭還未轉完,“沙漠之狐”候然逸出圈外,“臨去秋被”,回手向展白打出三顆念珠! 同時,三凶拼出全力,左、右、後三方,一齊向展白攻到! 明眼人一看即知“黑道四凶”用意惡毒,是想以硬拼展白,封擋住展白的騰閃挪移的去路,然後以“沙漠之狐”專破內家真力的念珠來傷展白! 展白心中一懍,飛快地劈出三掌,震退三面強敵,但三面壓來的反震之力,卻使展白身形再無法移動一步,而‘穿破內家真力的三顆念珠,已接著破空尖嘯如飛而至! 三顆念珠,成品字形,一穎直奔展白面門,兩穎平射展白前胸! “沙漠之狐”這種專攻內家真力的念珠,乃漠北苦寒之地特產的胡桃木制成,堅逾精鋼,重逾金石,外圓中空,中空的螺旋形圓孔,可以遇到阻力加速旋轉而進,是以掌風內力無法阻擋,可以說厲害無比! 就是再強的內功高手,遇到這種霸道暗器,除了躲閃之外,也是束手無策! 展白內力深厚,雖能把三大黑道商手同時震退,身形受那三方面的反震之力已無法躲閃,又知那電射而至的念珠掌風內力均無法阻擋,心中一驚……觀戰群雄紛紛驚呼…… 展白遇險,慕容紅、金彩風、婉兒、樊素密,更是駭得失叫起來! 只聽“嘶”的一聲微響,血光崩現! 展白雖以“無色無相”身法,及時甩頭側身,連躲過兩顆念珠,但第三穎念珠卻在他的左臂上劃了一條血槽!展白感到左臂一涼,念珠穿臂而過!衣破肉飛,鮮血直流下來! 就在展白受傷、微微一愕的瞬間,“陰山之狼”悄無聲息地在展白後背打出一掌! 他“掌刃切木”的功夫,掌刃如刀,“康”的一聲,擊實在展白背上,把展自打得向前跟隨了五六大步! 展白只感眼前發黑,心胸氣翻血湧,向前搶了五六大步,身形搖搖欲倒…… “陰山之狼”一陣得意的狂笑,似刀的掌鐐第二次又舉起…… 其他三凶也各自獰笑著逼近展白!眼看展白就要命喪四凶之手! 搖搖欲倒的展白,突然嗔目大賜一聲,一掌向“沙漠之狐”劈云! 掌風狂嘯,一般洶湧的巨流,如山湧出! “沙漠之狐”一珠奏功,心中一喜,估不到展白受傷之後,仍能發出威力這麼大的掌力! 心神稍為一懈,如海洋巨流的掌力已擊向胸前,再想躲閃,焉得能夠? “沙漠之狐”只感胸前如受萬斤重錘,悶哼一聲,仰身翻例,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陰山之狼”的一掌還未打到,展白一掌已把“沙漠之狐”震傷吐血,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刹那,展白反臂一抓,“大擒拿手”中的絕招“橫云斷峰”,“嘭”的一聲,正好把“陰山之狼”砍到的手腕扣住! 展白獨戰“黑道四凶”,本無傷人之意,只想使四凶知難而退,也就算了,沒想到“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他一念之慈,反而連受兩處重傷! 而且“黑道四凶”心狠手辣,在他受傷之後,仍想把他殺死,因此,展白激怒之下,強忍住傷勢,一掌把“沙漠之狐”震飛,反臂一抓,又扣住“陰山之狼”的腕子! 此時,展白已殺紅了眼,下手不再留情,扣住“陰山之狼”的手一使勁,“卡擦”一聲,緊跟著一聲淒厲的慘嗥,“陰山之狼”的一只右掌,已被展白齊腕折斷! “陰山之狼”面色滲白,踉蹌退後五步! 眾人一齊楞了!任誰也想不到展白重傷之下,舉手投足,仍能連傷兩大黑道高手! 展白以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溢血,俊面含威,緩步向“蔥嶺之鷹”與“太倉之鼠”走去…… “蔥嶺之鷹”與“太倉之鼠”那麼狂的黑道魔頭,見到展白這般氣勢,竟然嚇得臉變色,身不由主地倒退了兩步!展白冷冷地通:“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說著,雙掌平胸舉起…… 第五十七章“南海龍女”露芳情 展白玉面生威,英挺眉宇間一片殺機,功貫雙掌,緩向“蔥嶺之鷹”及“太倉之鼠”逼近! “蔥嶺之鷹”、“太倉之鼠”那麼狂的黑道高手,競被展白的氣勢所懾,嚇得面目變色,雙腳不由自主地隨著展自逼近的腳步越超後退!展白劍眉一揚,雙掌緩緩舉起,狠狠地道:“今天你們一個也剔想全身而退!” 說著舉掌欲劈…。

’忽然——一陣震天豪笑響起! 豪笑聲中,數條人影疾如飛矢而至! 來人身法太快,眾人跟前一花,場中已多了五個人r當先兩人,一個是白衣銀扇儒生公子,一個是羽衣霓裳貌如天仙似的盛裝麗人。

隨後三人,一個長髯過腹的葛衣老者,一個雞皮塢面的白發婆婆,另外一個則是中年矮胖的和尚! 這五人一露面,在場之人心中無不一懍,原來正是“南海少君”“龍神太子”、“南海龍女”龍珠兒,以及“海外三煞”! “龍神太子”“南海少君”銀扇一抖,白衣飄飄,爽朗一笑,向展白道:敢莫是展兄又要在江湖上插一腳了嗎!” 長髯老人仇如海掀須豪笑道:“小哥兒,咱們的賭約是否已成為過去?” 武林人物,講究一言九鼎,尤其以展白的耿直個性來說,自已的諾言更是無法不予遵守。

如今被二人拿話一敲,不由俊臉泛紅,訥訥地道:“本人說出口的話,向來算數。

只是這四位事前已聲明不是江湖人物,而且其心狠手辣到了令人……” “南海龍女”美目流盼,瞥了展白一眼,道:“看外表展公子像個老實人,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會說笑話,他四人不是江湖人物,怎麼會武功?分明是出爾反爾,說了話不算數,中原武林的臉,恐怕被你一人丟盡了!……” 這一段話,可說是極盡挖苦諷刺之能事,展白實在忍無可忍,不由嗔目叱道:“住口! 我要不看你是個女流之輩,我就要……” 說到此處,展白突然想到自已一言出口,不問江湖是非,方才與“黑道四凶”一戰,已落了把柄,如今豈能再自己打自己嘴巴,和人家動手?因此話到唇邊,又臨時收口。

婉兒傷後虛弱,尚未複原,見展哥哥臂上鮮血淋淋,競微移蓮步,嫋嫋婷婷地走至展白身邊,玉手扶住展白問道:“展哥哥! 你的傷,不要緊吧?” 關懷之情溢于言表。

展白心頭流過一股暖流,婉兒的關切,使他大為感動,但當著這麼多人,他不便表現出來,只談談一笑道,“婉妹,你放心!這點傷不算什麼!” 婉兒此時已看過展白的傷臂,心中不由又驚又喜,因為短短的時間,也未見展白調息,那臂上的傷處不但止血生肌,而且好像已複原了,只在臂上留下手指長的一個疤痕! 婉兒不知展白服食過千年靈藥“紫檀花”,只以為展哥哥功力深厚至此,實不亞于金剛不壞之軀,不由喜極而呼道:“展哥哥,傷處已好了嘛!” 婉兒喜極忘形,雙手抱著展白臂膀,一陣搖撼,她傷後虛弱蒼白的粉臉,竟也隱泛起一層紅潤,眉眼盈盈,透出她心底是多麼高興! 慕容紅在名份上已是展白的未婚妻,看到妹妹對展白如此親熱,心中頓然醒悟:婉兒聽到自己與展白訂婚的消息,悄然出走的原因,回想以前種種,才知道他們早已相愛,至此,她心中倒沒有妒意,只奇怪這麼重要的事,自己以前怎麼沒留心,竟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金彩鳳卻有點惋惜的感覺,她心中關懷展白傷勢,早就想上前去問候,可是閨閣的教養,使她矜持住了,現在見婉兒做了自己想做而未敢做的事,且得到展白感激,她暗暗後悔自己缺少勇樊素鸞比較含蓄,見婉幾對展白一往情深,心想自己把心情深隱不露,也許是做對了…… “端方公子”醋火中燒…… “凌風公子”瞪大了眼睛,他姐姐已嫁給展白,這妹妹又是怎麼回事?…… “南海龍女”卻突地冷笑一聲,道:“不要臉!” 婉兒粉臉煞白,回頭怒視著“南海龍女”,嬌噸道:“你罵哪一個?” “南海龍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表現得這麼量窄,以她的身份來講,是不應該這麼沒有風度的。

但既是已罵出口來了,便不能再收回,被婉兒厲聲一問,不由暴怒,也厲聲道:“我罵誰難道你心里還不明白嗎?” 婉兒怒極,出手一招“搜魂指”,疾向“南海龍女”“心俞”重穴點去! 可是她傷後未複原,指法雖凌厲,但勁力不足,被“南海龍女”’掌拂退七大步! “南海龍女”冷笑一聲,狠狠地道:“不知死活的丫頭,我看你是活夠了!”說罷纖掌舉起,蓄力欲發…。

’“慢著!” 展白橫跨一步,擋住“南海龍女”,道:“婉兒姑娘負傷未愈,你怎可……” “南海龍女”掌力未收,美目凝注展白,道:“你是否又想插上一手?” 展白道:“你不用處處以此要挾在下,要知道不打負傷之人,也是武林傳統,這規矩你懂不懂?” “南海龍女”粉面一紅。

…’“南海少君”“龍神太子”一搖銀扇,上前三步,向展自道:“閣下沒有資格過問江湖是非,現在請你退後!” 展自還以為他要傷害婉兒,別的事情他可以不管,唯獨此事,他不能撤手不管,聞之道:“不知尊駕此話指何而說?” “龍神太子”微微一笑,卻不理展白,轉向群雄道:“本派入主中原,原是想統一天下武林,以免門戶之見,爭端時起,幸蒙武林人士不棄,紛紛加盟本派,共謀勝舉,使本派日益光大,眼看‘天下一家’大功告成,沒想到還有某些野心不死的人物,時時想破壞本派義舉,現在本派訂九九重陽,在篙山少林寺舊址召開‘英雄大會’,凡是不服本派的都可與會,屆時以武會友,不論何門何派,確實有比本源武功高強的,本派從此退出中原!” 他說至此,微微一頓,見群雄都大睜著雙眼,注意地聽著他的話,他得意地一笑,又接下去道:如果本源武功確能勝過各門各派,那麼沒有什麼說的,從今以後中原武林唯‘南海門’為尊,再有不服派令者,可不要說本派手段毒辣趕盡殺絕!” 他這話越說越激昂,到最後已是聲色懼厲! 群雄紛紛吃驚,南海門”君臨天下武林,可能已有了十成把握,若不然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公開向天下武林叫陣! 假如,中原武林真要被“南海門”一舉征服,今後武林人物的命運真是不堪設想! 尤其少林派出身的“神拳打井”武震飛,及少林寺羅漢堂首座“虎目尊者”,更是吃驚! “龍神太子”聲言九丸重陽在篙山少林寺召開英雄大會,莫非少林寺已為“南海門”占據不成? 不然的話,少林寺自有主持人,寺內召開不召開英雄大會,自有主持作主,豈能任外人越沮代廟?…… 不管群雄吃驚,“龍神太子”臉上陰森表情一收,煥然一笑道:“天下武林,凡自認是英雄人物者,均可與會。

” 說著又轉向展白,道:“唯獨閣下沒有資格參加!” 說完仰天一陣大笑,笑罷對“南海三煞”及“黑道四凶”道:“咱們走!” “走”字出口,人已當先向院牆外掠去,隨後“蔥嶺之鷹”及“太倉之鼠”分別將受傷的“沙漠之狐”及“陰山之狼”抱起,隨著“海外三煞”如飛而去! “南海龍女”臨走,向展白瞥了一眼,那眼包含著“恨”與“愛? 交織的情緒,展白心頭一震,目前他情孽糾纏,無法自處,最怕看到女人用這種眼光看他,見“南海龍女”也用這種眼光看他,不由打了個冷戰,趕緊低下頭去…… 直到“南海少君”“龍神太子”率眾走了很久,被嚇怔的群雄才發出一陣嗡嗡聲!群雄紛紛議論,各找對象抒發己見,以致人聲嘈雜,廣大院落,三個一群,五個一伙,紛紛發言。


茹老鏢頭與雷大叔及“太白雙逸”在一起,茹老鏢頭望了望長眉深鎖的雷大叔,忍不住問道:“看來這‘南海門’己成了氣候,竟當眾向天下武林挑戰了!” “太白雙逸”齊聲附和道:“不簡單!今後中原武林,恐怕又要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雷大叔深鎖雙眉,頻頻搖頭,憂形于色道:“值得憂慮!不怕‘南海門勢力浩大,怕的是中原武林各門各派成見太深,不能推誠合炸,難免被各個擊破……” 在旁邊的“酒丐”方粥,舉起鐵葫蘆,仰脖子灌了一口酒,用手一抹嘴上酒漬,道:“雷瘋子大有見地!常言道團結才能發生力量,那咱們在場之人,今天就來個‘歃血為盟’,共同對抗‘南海門’,雷瘋子意下如何?” 雷大叔黯然一笑,未置可否。

因為雷大些人物,決不是“南海門”之敵,況且“武林四公子”各存異志,都有領袖群倫的野心,卻都沒有領袖群倫以抵抗“南海門”的能力。

可是他不好意思當面說出,只有一笑置之。

“瘋丐”褚良也過來,插口道:“總之,我們中原武林要與‘南海門’一拼,決不能甘心俯首稱臣!” “活死人”死眉塌眼地道:“老叫化壯志可嘉,可是不想一想,眼前自命不凡的英雄人物,除了展兄弟一人,有誰是‘三煞’、‘四凶’的對手?何況還不知‘南海門’有多少成名高手尚未露面?” 雷大叔望了望展白,臉上憂色更重,但仍末發言。

“安樂公子”突然大步走了過來,道:“展兄武功進境之速,實有‘士別三日,令人刮目相看’之感。

就憑展兄一人便可獨戰‘三煞’、‘四凶’,那麼我們這般人,就是再不濟,抵擋其二三流腳色,總不成問題了吧?” 展白一拱手道:“承蒙云錚兄謬獎,在下實不敢當。

況且,在下與人有約,從此不再過問江湖是非,最好是不要把在下算在其內!” “祥麟公子”也走了過來道:“展兄大可不必為空言約束,何況臨陣還可再向‘三煞’挑戰,以雪當日一掌之辱……” 展自頗為不悅地道:“金兄此話不知是恭維在下?還是挖苦在下?展白雖是武學未進,但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馬難追,在下親口答應人家的話,豈能說了不算數?” 見展白著惱,“祥麟公子”臉孔微微一紅,忙道:“請展兄不要誤會,祥麟只為大局設想而已!” “死活人”突地一拍手,道:“有了!” 他這一聲,喊得聲音很大,好像有什麼重大發現似的,眾人一齊詫異地轉臉望著他。

只見他用手在臉上一抹,摘下一個人皮面罩來,眾人再一看,只見他面自微須,像貌清奇,哪里再是那種死目塌眼的死人像? 眾人齊皆一愕,想不到“太自雙逸”是戴了人皮面具,尤其茹老鏢頭、慕容紅及展白等人,與“太白雙逸”相聚甚久,竟也沒有看出來! “死活人”不管別人瞧著他發愕,喜悠悠地向展白道:“小恩公戴上這人皮面具,再不會有人認出,便可堂堂皇皇地參加九九重陽英雄大會,到時候給‘南海門’一個大大的打擊……” 展白卻不用手去接那人皮面具,只淡談地道:“就算別人認不出來,展白也不能違心做事!” 他這話斬釘斷鐵,毫無轉圓余地,眾人不禁盡皆默然! 雷大叔在一旁點頭,贊歎道:“當真是跟他死去的父親,一個樣的脾氣……” 樊素鸞在一旁冷冷地說道:“不知通達應變,實是迂腐得不近人情!” 展白周身一顫!這話對他刺激不小,“豹突山莊”水牢之中訂交,他心中把樊素鸞當一個知己朋友看待,如今樊素鸞競也說他做得不對,他只覺自己憑良心做事,誠實無欺,不欺人也不欺己,這誤解使他心中發痛,不由顫聲道:“樊素兄……樊姑娘!展白憑天良做事,不知有何不對?” 樊素鸞現下仍是男裝,展白口急不知怎樣稱呼她才好,說完之後,一雙大眼睛直直瞪著樊素鸞的粉面,似是等著她給一個滿意的答複! 樊素鸞玉面泛紅,因展白的稱呼使她在人前有尷尬的感覺。

但她素以男兒作風,減少她忸怩之態,聞言爽朗一笑,道:“現在數你武功最高,也唯有你可抵擋‘南海門’的高手,挽救中原武林的一大浩劫,唯有你方能勝任,這乃是空前義舉,你有力為之卻不為,而甘願受空言約束,豈不是迂腐不近人情?” 這話義正辭嚴,在場之人聽了無不動容,展白也不由羞愧得低下頭去! 展白心中左右為難,正如樊素鸞所說,挽救武林浩劫,乃是空前義舉,自已既自認是俠義的人物,見義便不能不為!可是,大丈夫也講究一諾千金,自己親口答應人家的話,豈能反悔? 群雄望著展白,一言不發,亂哄哄的院中,那麼多人,競一齊停止了討論,百十道眼光一齊望著展白,都期望著他的決定,“是”!還是“不”?仿佛整個中原武林的命運,卻系在展白一人身上了! 展白沉思有頃,抬起眼光,見眾人都在期望著他的回答,他猛然了解自己使命的重大,當真是“天下安危系于一身”!他靈機一動,道:“展白一個武學未進,承蒙諸位武林前輩如此看重,實在使展白感激莫名,何況大義當前,就是使展白赴湯蹈火,展白也萬死不辭!” 他說至此頓了一頓,見群維一眼不眨地望著他,廣大的庭院之中,當真是繡針落地可聞,他又繼續說下去,道:“可是,展白親口答應人家,不問江湖是非,想眾位也均是俠義道前輩,必定知道立身江湖,當以信義為重!在此種情形之下,展白裹足不前,正如樊兄……樊姑娘所責備在下的,便是不義;但展白如果違背約言,去參加英雄大會,便是背信!不義和背信,均是展白所不取,這一點想諸位先進必定可以諒解!” 展白說至此處,群雄臉上一片迷憫之色,不知展白話中真意究竟為何?但也就更注意地聽下去。

展白繼續滔滔地說下去,道:“在下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需征求雷大叔的同意!” 眾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一齊轉向雷大叔! 雷大叔此時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從展白的守正不阿,及“只見一義,不見生死”的胸襟,仿佛又看到展白父親——他結義盟兄“霹靂劍”展云天的影子! 見展白要請求他的同意,他毫未考慮是什麼事情,讓熱淚在眼眶里打轉,他也未擦,應聲道:“孩子,你說下去!” 展白見雷大叔嘉許的眼光,給了他自信和勇氣,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沒有錯的,于是接下去道:“正如‘安樂公子’云錚兄所說,在下武功進境神速,但諸位知道為什麼在下武功會進境神速嗎?” 群雄眼里又流露出疑問之色,誰知道展白為什麼會武功進境神速? 展白卻接下去道:“那是因為雷大叔贈送了在下一本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卷》所致!” 展白此言一出,群雄嘩然!均不禁欺身上前,紛紛言道:“此一奇書,現在何處,能否取出一觀,給大家開開眼界?” “拿來給大家看看!” “書在哪里?” “拿出來……” 紛紛叫嚷,亂成一片! 雷大叔也不由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他還不明白在這種場合,展白為什麼把這一大秘密透露出來? 展白此舉,實在是不智之極! 果然“崆峒四丑”已首先發難,大丑“天殘”,獨目凶光暴露,一探鳥爪的雙掌,騰身向展白懷中抓來! 一邊嘴中喝道:“不要這般吞吞吐吐,拿出來瞧瞧吧!” 展白也估不到,這般自詡為俠義道的人物,貪心竟是如此之大!一語說出,立刻群相搶奪! 就在他微一愕神之際,大丑“天殘”的雙爪,已接著勁風,抓佐他胸前不及一尺之處! 展白微溫,雙指一敲,一式“大擒拿手”的“橫雪斷峰”,猛向“大丑天殘”雙爪點去! 大丑‘‘天殘”如觸蛇蠍,伸出的雙爪疾縮,人也跟著暴退一丈開外! 饒他退得快,雙臂“曲尺”穴上,也被展白指風掃中,只痛得他暴睜獨目,甩著雙手連連呼痛不止…… 展白一招逼退大丑“天殘”,昂然道:“緒位還是老老實實地站著,聽在下說下去吧!” 眾人這時才想到展白可以獨戰“四凶”,如果真要出手硬搶,可以說無人會得了好去! 展白見眾人一時不敢上前,才又接下道:“展白為了守信,不能參加英雄大會。

但是,眼看‘南海門’肆虐,中原武林面臨浩劫,又不能不盡一己之力,設法消彌,因此之上,展白想把《鎖骨銷魂天佛卷》上的奇絕武學傳給緒位,使諸位有能力對抗‘南海門’,這樣,也不需要展白親自出面了!” 展白此言一出,群雄愕了! 天下哪有這樣毫不自私之人,競肯把別人珍視秘藏都來不及的武林秘接公諸武林? 展白又道:“可是,這《鎖骨銷魂天佛卷》乃是雷大叔所贈,在未公諸武林之前,先要征求雷大叔的同意!” 展白說至此處,一回身向雷大叔深施一劄,道:“大叔!您對小侄的造就之恩,可說是天高地厚,為了挽救武林浩劫,您不會怪罪小侄魯莽無知吧?” 雷大叔臉上老淚縱橫,伸手攙起了展白,道:“起來!賢侄,你使大叔感到驕傲,老夫終生未娶,能有你這麼一位賢世侄,可以說是百年之後,死而無憾。

而且,老夫也為我那死去的結義盟兄、你的父親感到驕傲,雖然他行俠仗義一生,死得不明不白,但在九泉之下,見到賢世侄你克盡他未竟的志願,他就是死在九泉之下,也該感到莫大的安慰了!……” 雷大敘說至此處,頓了一頓,見展白眼中淚水也在打轉,覺得此時不宜傷感,忙把話題納入正軌,道:“方才賢侄所為,正合老夫心意!只是那本《鎖骨銷魂天佛卷》,賢侄千萬不能公開,以免引起無謂的爭端,而且,那東西也實在害人,不是定力甚高之土,萬萬不能人目。

現在你只要把上邊的武功,摘要傳給大家也就是了!” 雷大叔此言一出,對雷大叔的開明,眾人無不感激,但也有些微的失望,因為雷大叔這樣一說,這相傳二百余年的天下第一奇書,是看不到了。

展白又向雷大叔施了一禮,然後整容向群雄道:“就遵照雷大叔所示,只要眾位領接得了的,展白絕不藏私,只是原書不能公開,事實上那本秘錄實在也誘惑太大,就算定力甚高之人,看了也無法自持!” 雷大叔以衣袖拂去臉上感動的熱淚,道:“現在距離九九重陽英雄大會,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諸位如果相信得過,就請安排地點,讓展賢侄傳給大家‘天佛絕學’吧!” 眾人一片歡呼,少心機的人,認為這是百年難遇的奇遇,雀躍不已! 展白一片為公眾的好心,卻不知在暗地里已蘊藏了一次巨大的風暴! 當即雷大叔提出安排展白傳藝之事,“端方公子”與“安樂公于”以地主的身份出面為眾人安排一切。

包括場地及眾人起居安息之處,在“窮家幫”的弟子奉命辦理這些事務、忙得亂哄哄的時候,七大門派的人,紛紛告辭走“虎目尊者”及“神拳打井”武震飛要趕回少林寺以觀究竟,其他各門各派,說要回山再去約請門下高手,共謀義舉,五日,多者十數天當可趕回…。

” 第五十八章江湖滔天浪 不出數天,江湖上已掀起滔天風波! 整個中原武林沸沸揚揚,同時轟傳著兩樁大事,使整個中原武林如同一鍋煮沸的滾水,擾攘終無甯日! 頭一樁大事,是“南海門”約會天下武林,九九重陽,在嵩山少林寺召開的英雄大會! 這場英雄大會,不但柬約中原武林九大門派,武林四大公子,凡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約請到了,而且連四海八荒、邊疆漠荒外所有的武林人物都接到了請帖! 跟見這九九重陽嵩山少林寺的一場英雄大會,將可決定中原武林未來的命運! 但有一件更為轟動的大事,反而把能夠決定中原武林命運這麼重大的事故沖淡了! 原來展白一片好心,透露出二百余年以前天下第一奇人“只眼郎君”所手著的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卷》的消息,此時已傳遍了整個武林! 展白,這忠厚樸實的青年,萬萬也想不到,他的一片俠義心腸,竟招來這麼大的禍害! 事實上當天夜里,便發生了事端! 那天夜里展白獨戰四凶,待“龍神太子”及“南海龍女”率領“海外三煞”,帶回四凶並約會群雄參加九九重陽英雄大會走了之後,天色已經大亮! 為了消彌武林浩劫,展白一片好心,透露出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卷》的消息,並願公筋武林同好,“窮家幫”幫眾,立刻准備一切事宜! 直忙了一天,大家均是一天未睡,入夜,吃過飯後,群雄都按照“窮家幫”所分配的房屋,各自就寢,想早一點休息,第二天清早便開始由展白傳給大家“天佛絕學”了。

按分配展白與雷大叔同住一間房,“太白雙逸”與茹老鏢頭住一間,慕容紅與婉兒住一間,這三間房是連在一起的一座廂房。

展白與雷大叔才別過眾人回至房中,一盞熱茶尚未吃完,突聽門上有人扣門之聲。

房門並未關,雷大叔說了聲:“進來!” 隨聲進來的是慕容紅,慕容紅穿了一件黑緞長袍,腰束綢巾,秀發披肩,雪白的皮膚被黑衣一襯,更顯得欺雪賽霜,似是剛剛冰浴過,雖然脂粉末施,但自如梨花的容貌在燈光照射下,倍覺清新宜人。

慕容紅進得房來,先瞥了展白一眼,那眼光中含著無限深情,然後向雷大叔斂衽一禮。

雷大叔以為他們小夫妻有什麼私話要說,他一個長輩,不好意思在座,干咳了一聲,道:“你們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出去走走。

” 展白渾厚,懵然不覺,但慕容紅聰慧過人,雷大叔一借口離開,心中早知其意,秀臉不禁一紅,忙道:“大叔,您不要出去,侄女有話正想跟大叔商量!” 雷大叔又停了腳步,嘴中呵了一聲,道:“什麼事?” 慕容紅道:“他把那件事泄漏出去,”說著又望了展白一眼,道:“侄女不敢說他做得不對,但已引起大部份人的疑心!” 雷大叔浩歎了一聲,道:“他們疑心也沒有辦法,那部書的確不能給人看,展賢侄為了挽救武林浩劫,答應教眾人書上的武功已是大開‘藝不輕傳’的先例了,如果再有人‘得隴望蜀’心生貪念,那可說是不知好歹!” 慕容紅道:“那書侄女曾看過,的確不堪入目……” 隨又接下去道:“侄女無意中聽到有人密謀劫奪此書,且有對展哥哥不利企圖,今夜大叔與哥哥還要多加小心!” 展白一愕,想不到自己一片好意,反而招起別人禍心,聞言道:“有這等事?” 雷大叔面色凝重,道:“誰?是哪一門派下?” 慕容紅道:“侄女在後院一間秘室門前經過,無意中聽到秘室中傳出‘天下第一奇書……必須奪取到手……不惜把姓展的……’斷斷續續幾句話,再想細聽,即為其警衛人員所阻,故也不知秘室中是些什麼人。


” 展白道:“何人擔任警衛慕容紅道:‘窮家幫’弟子!” 雷大叔面色陰沉,聽至此處,突然往起一站,道:“我要去問問‘風塵三丐’,這到底是何人禍起蕭牆?” 婉兒突然推門進來攔住雷大叔,道:“不用問了,起歹心的不止‘窮家幫’一派,只要今夜我們小心提防就是了!” 婉兒經過一日調息,傷勢已經複原,錦衣玉面,貌美如花,周身充滿了青春氣息。

展白忙道:“婉妹,你是不是也有什麼發現?” 婉兒道:“現在群雄三三五五聚在一起秘議,雖不知他們秘議的詳細內容,但總不外是想爭奪那本《鎖骨銷魂天佛卷》,這卻是可以斷言的!” 展白聞言不禁暗暗後侮,想不到自己為消彌武林浩劫的一片好心,反而引起這麼大的隱憂,這年頭實在是好事難做! 雷大叔長眉一聳,怒容滿面,道:“真是不知好歹!如果膽敢有人生事,必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說至此處一頓,又轉頭對慕容紅、婉兒說道:“好了,你們回去休息去吧!” 慕容紅、婉兒辭別出去,雷大叔對展白道:“我們也該休息了!” 說罷上床,和衣而臥。

展白知道雷大叔的性格,當下也不多言,立刻一掌扇滅了燈火,登床就寢,二人可說是藝高人膽大,明知危機四伏,卻故示從容,不但毫無戒備,反而登床就寢,刹時間雷大叔已是斯聲如雷! 但展白卻無論如何無法入睡,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他不知都是些什麼人要向他暗下毒手?但從慕容紅及婉兒的口中,知道欲想搶奪《鎖骨銷魂天佛卷》的人當不在少數! 由此,他又想到婉兒的身上,自己與慕容紅已訂婚,慕容紅是姐姐,既與姐姐訂婚,總不能再與妹妹有什麼超越,但昨夜婉兒對他的關切,溢于言表,那海樣的深情,他能確切地體會得出來! 但縱是婉兒對他情深似海,他又能如何呢?…… 驀見窗上綠光一閃。

他以為是一只螢火蟲,初尚未留意,但迅即冒出一股白煙,輕易向屋內飄了進來! 一般香味錢進展白鼻孔,使得他頭腦為之一昏! 展白立刻警覺不好,可能是江湖人物施放的什麼薰香毒氣之類的暗器! 他立刻閉注呼吸,暗運一口真氣,把吸進腹內的些許毒氣迫出體外! 所幸他內功深厚無比,又服食過千年靈藥“紫擅花”,因此,那毒氣未能侵害到他! 事實上,窗外人施放的毒氣,非常厲害,名為“五鼓斷魂香”,縱是身負絕世武功之人嗅到後,也要當場昏迷不醒! 如果天亮時分,不以獨門解藥救治,便可死亡! 施毒之人,心狠手辣,算定展白武功高強,明打明斗,決不是展白的對手,故此施出這種狠毒之計! 想不到展白內功慘為已到百毒不浸的地步,略一運氣,即把吸入腹內的毒氣迫出! 而且內身真元絲毫未受到影響! 展白逼出腹內毒氣,立刻想向雷大叔打招呼,誰知一轉眼,床上已失去了雷大叔的蹤跡!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似是有人受了一下重擊,接著發出雷大叔的豪笑道:“閣下蒙住臉孔,以為別人就認不出來了嗎?哼!‘窮家幫’出了你們這些敗類,實在令人齒冷!” 說著,掌風破空,腳步雜督,動手的似是不止一二人…… 展白暗道一聲:“慚愧!” 在這種地方,就看出江湖經驗尚是不夠豐富,明明雷大叔在床上打鼾,沒想到比他發現窗外來人還要早。

展白此時,竟也多了一個心眼,聽到雷大叔在窗外與人動手,他卻從後窗悄無聲息地掠出,半空中微一提氣,腳未沽地,即已飄身上了屋頂! 這“陳倉暗渡”之計,還是讓展白使對了,除了院中與雷大叔動手的賊人之外,屋頂上果然站著四五人之多,正在注視著院子里數人圍著雷大叔厮殺! 一是展白輕身提縱術已至絕頂,躍上屋頂聲息皆無,再者站在屋頂之人,全神貫注在院中數人搏斗上,展白已站在他們身後不足五尺之處,他們尚未發覺,展白目力過人,雖是黑夜,已依稀看出當中一人的背影極像“端方公子”,其余三人,皆是“窮家幫”的幫眾! 展白突地發出一聲冷笑! 那數人嚇得周身一顫,接然急轉身子! 展白見他們都用黑巾蒙面,不由冷笑道:“當真是雞鳴狗盜之輩,為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當中一人,雙眼露出駭人的光芒,猛然向展白劈出一掌! 掌風銳嘯,功力不弱! 但展白哪里把他放在心上,迎著來勢揮掌硬接! 誰知來人不等掌風接實,身如流星痰泄,直向郊外落荒而走! 隨著另外的四五人,也四散逃去! 顯見他們不是展白的對手,見暗算失敗,展白一露面,即刻遁走!而且,似乎極不願讓展自認出本來面目。

展白大喝一聲:哪里走?” 騰身向那為首之人追去! 那人回手一揚,一道白光,疾向展白面門打來:展白一掌把那道白光震飛半空,“啪”的一聲,那道白光竟然爆炸開來,火光一閃,光雨四濺! 突然院落四周一聲呐喊,數不清的彈丸,如滿天飛蝗一般,齊向展自射來! 想不到這竟是萬弩齊發的暗號! 展白清嘯一聲,在周身舞起一片掌風勁流,把所有彈丸悉數震飛! 再看院子里與雷大叔動手的賊人,也同時逸去,“太白雙逸”、慕容姐妹及茹老鏢頭均已從房內出來,連雷大叔算上,現在幾個人均被連珠急留包圍起來! 眾人掌劈袖揮,震落四圍亂射的彈丸,但彈丸數量極多,而且像急風驟雨一般打來,一時之間,競使眾人手忙腳亂! 這時分散住在各房的群雄,均已聽到打斗之聲,奔至院落中來,突聞一聲大喝:“還不給我住手」”跟著三條人影,疾如飄風閃電,飄落院中! 正是“窮家幫”三大長老“風塵三丐”!’“瘋丐”鍺良看出埋伏四周發射彈丸的是“窮家幫”弟子,又見被圍攻的竟是雷大叔、展白等人,不由怒容眺裂,高叫道:“住手! 是誰下的命令,你們竟敢圍攻自己人,莫非是瘋了?” 四周發射彈丸的“窮家幫”弟子,被“風塵三丐”一喝,立時收手。

雷大叔哈哈大笑,道:“臭叫化子!這件事你們如果不能解釋清楚,老夫與你們三個立刻劃地絕交!” “瘋丐”此時一收素常的嬉戲之態,面色凝重地道:“老哥哥不說,我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這簡直給我們窮人丟臉!” 雷大叔走至窗前地下,拾起一物來,抖手擲給“瘋丐”道:“臭叫化!你再看看這個,想不到你們‘窮家幫’,竟也干起這等沒本錢的買賣來了!” “瘋丐”伸手接住雷大叔擲來之物,拿在眼前一看,原來是一具制作得十分精巧的“白銅仙鶴”! 這玩意江湖人物就是沒見過,也有個耳聞,正是江湖黑道下三流淫劫偷盜之輩作案時,所慣用的施放迷香的用具! “瘋丐”氣得發眉皆炸,一時之間楞住,沒有說出話來! “窮家幫”雖是窮人的大結合,但曆代祖師的垂訓,第一戒便是“餓死不作賊”!如今,這作賊的工具出自“窮家幫”門下弟子之手,而且還落在雷大叔手里,真使“風塵三丐”感到理拙氣短,臉上無光! “酒丐”面色陰寒如冰,猛一回身,向隱在四周的“窮家幫”弟子厲聲叱道:“是哪一個門下弟子當值,還不滾出來?” 應聲踱出一個年約四旬的叫化,“風塵三丐”乃“窮家幫”的長老,掌有生殺大權,此時暴怒如雷,那中年叫化已嚇得臉色滲白,走至“酒丐”丈余之處,站住身形,按幫規施了一禮,道:弟子‘草上飛’白亮領班!” “呸!” “酒弓”方粥一口濃痰吐在白亮腦上,罵道:“你吃了油泥蒙了心!為什麼向雷大俠施放亂弩?” “草上飛”白亮臉上的濃痰擦都不敢擦,躬身道:“弟子只是奉命行事,尚請三長老明察!” “瘋丐”出手如風,探臂刁住白亮的右手腕子,厲聲道:“快說!你奉誰之命行事?” “瘋丐”怒極,出手極重,這一抓險些把“草上飛”白亮的一只手折斷,白亮痛得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咬牙硬挺著,道:奉掌門人之命!” “風塵三丐”極快地交換了一個眼色,對事實的真相似是已明白了大半。

但“瘋丐”抓任白亮的右手未放,緊盯了一句,道:“沒有錯嗎?” 白亮痛得臉上豆大的汗粒向下直滾,但仍恭謹言道:“弟子焉敢撒謊!” “瘋丐”把手一松,退回兩步,望了其他二弓一眼,長歎了一口氣,默默不語! 此時,群雄都站在院落四周,靜望著“窮家幫”如何發落此事?雖然那麼多人,卻是囁嚅無聲。

如果是幫中某一人所為,“風塵三丐”可以以幫中長老的身份,從事整肅幫規,這樣一來對雷大叔便算有了一個交待。

但白亮說出是奉掌門人之命,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事,便成為“窮家幫”全幫之恥,而且也不是輕易便可處理的了,因“窮家幫”曆代相傳,掌門人至尊無上,幫規中沒有處罰掌門人的規定! “風塵三丐”固然在幫中身份極尊,但對掌門人犯了過錯,也感束手無策! 三人互相發了一會子怔,“酒丐”突然靈機一動,又把緩緩後退的白亮喝住,道:“站住!可是掌門人親自對你下的命令嗎?” “草上飛”白亮尚未答言,突聽一聲長笑響自一隅,接著飛快地掠來一條人影,那人影身形一定,影定人現,正是“窮家幫”曆代最中輕的掌門人“端方公子”! “端方公子”一現身,展白在一旁暗暗撇嘴,心說:“看你這次怎麼下台?” “端方公子”向“風塵三丐”淡然一笑,道:“這件事要查問清楚!”說著又轉對白亮喝道:“可是本掌門親自對你下的命令嗎?” 白亮囁嚅言道:乃掌門座前“神行太保”董清傳下口諭,而且奉有‘綠玉杖令’!” “端方公子”面色一寒,曆叱道:“傳‘神行太保’董清!” 接著“傳‘神行太保’董清!”之喝聲,此起彼落,刹那時傳回話來,“神行太保”董清不見,也不知何往。

“端方公子”面寒似水,道:“請‘綠玉杖令’!” “飛叉太保”韓玉應聲前往,不久,又飛快地跑回,氣極敗壞地道:“啟票掌門,‘綠玉杖令’不在香堂!” “風塵三丐”面色倏變,“端方公子”神色更見激動,急道:“何人在香堂當值?” “打虎太保’林立與‘金槍太保’葛洪!” “端方公子”面色鐵青,喝道:“傳他二入來見!” “飛叉太保韓玉躬身道:“他二人也均不在!” 此言一出,“風塵三丐”及“端方公子”同時面色一變。

因這“神行”、“打虎”、“飛叉”、“金槍”四太保,乃“窮家幫”掌門人座前“四大護法”,如今四失其三,倒是十分少見之事!同時,幫內掌門人信物“綠玉杖令”失蹤,茲事體大! “窮家幫”眾糟亂一團,“端方公子”下令尋找“三大太保”及搜索“綠玉杖令”,結果是石沉大海,一無所得! 至此“端方公子”下了個判斷,一定是“三太保”借“綠玉杖令”假傳掌門人旨意,劫奪《鎖骨銷魂天佛卷》,事敗逃走。

對“端方公子”的判斷,無人可提出反證,只有展白心中犯疑,因他從後窗翻上屋頂,看見四五個蒙面人,其中之一明明是“端方公子”。

可是,他沒有把那人當場捉住,因此,也未點破。

當“窮家幫”眾在“端方公子”令下,把“四大太保”僅存其一的“飛叉太保”也押起來,並向雷大叔道歉時,展白靈機一動,當時發話叫住即將散去的群雄,道:“為了整個中原武林的一次浩劫,展白冒昧,致把《鎖骨銷魂天佛卷》當眾泄漏,據在下所知,不少人已起心爭奪此一奇書,恐怕因此又要掀起另外爭端,現在唯一的辦法——”說著他在懷中掏出一本彩色斑讕、封面極為華麗的小冊子”向著群雄一揚,道:“就是當著群雄之面,將這本秘錄毀去!” 接著兩手一拍,“啪”的一聲暴響,竟把那本武林人物人人夢想爭奪的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卷》拍了個粉碎! 展白此舉,大大出乎群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都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就連雷大叔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展白雙手一揚,彩色紙屑如五彩蝴蝶紛紛飄激! 展白,深施一劄,道:“小侄此舉,尚請大叔原諒!” 雷大叔搖頭一四,道:“毀了就毀了,只可惜‘只眼朗君’老前輩一生心血!……” 說至此,雷大叔已黯然說不下去了。

湃雄至此,才喘過一口氣來,紛紛歎感,懷著異樣的心情准備散去…… 可也有不少人暗暗起疑:“難道他真的會把這武林人物視為瑰寶的天下第一奇書毀去?……” “會不會有假?……”“…’但誰也沒有把心中的疑念說出來! “端方公子”呆若木雞,他一萬個也想不到展白會當著群雄之面,把武林人物夢寐求之的《鎖骨銷魂天佛卷》毀去!至此,他一切計劃落了空,心中的失望之感,比任何人來得強烈! 突地他心中一動,脫口問道:“展兄!此書會不會有副本?……” 展白心中微慍,想不到此人任一派掌門之尊,競如此多疑? 不由冷笑道:“副本倒有,只是在展白心中!莫非貴公子尚有把展白剖腹挖心之意嗎?” “端方公子”尷尬一笑,道:“展兄說笑話了!本掌門只不過認為如此奇書,毀了可惜,隨口問一句而已!”展白突地腳步前三後五,身形飄飛如電,倏忽之間,接連劈出四掌! 掌風嘯塵,聲勢駭人!但他可都是向空處而發的。

饒就這樣,站立他附近的“端方公子”及“風塵三丐”也一齊駭得驚呼暴退二丈開外! 楞了!所有的人都楞了!不知展白突展絕學是何用意? 第五十九章“江南二奇” 展白配合“千幻飄香步”、“無色無相身”,倏然劈出四掌,猛地收注勢子朗聲道:“這是‘天佛錄”一招絕學,‘佛光普照’,怎麼樣?可以令貴掌門參詳幾天的了吧?”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貪心妄想,吸收亙古絕學並不那麼容易!” 展白見眾人瞪著眼睛發怔,又接連施出三招,“佛祖降生”、“掃清妖氣”、“風震雷鳴”。

他“天佛降魔”與“風雷八掌”同時並用,三招連環施出,只見掌風山湧,猶如怒龍鬧海,平地卷起一股狂飆,塵頭掀起足有十數丈之高! 這哪里是練習武功,幾如平地刮起一個龍卷風,風聲雷吼,聲勢驚人! 把那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物,看得個個咋舌、心悸,這種前所未見的絕強掌功…… 展白收住勢子,見眾人茫然地望著他,不由搖頭一歎道:“高強武功,並非幸致,我們還是從頭來吧!” 接著,他正襟危坐,猶如老僧說法,口中低誦道:“氣,混淹清濁,清升濁降,這一法眾……” 展白竟開始講授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卷》上的奧妙經文了! 天下群維身不由己地紛紛圍了上來,凝神傾耳,心無旁用地談聽下去,只聽展白繼續道:“……清者為天,濁者為地,天地交泰,人神合一……” 聽講的人,都是武林嗜宿,就算年輕人也均有不弱的武功造詣,大家聽展白講的,竟是聞所未聞的奇奧武學,跟自已往昔所學的一比,真是判若云泥,不由一個個如醉如癡,渾然竟成,把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其中了! 展白不徐不疾的句子,不低不昂的語調,默誦一般做法,語語珠現,字字金玉,使眾人如飲醇醒,如啜瓊漿,簡直廢寢忘食了! 這樣,展白講授了七天,眾人邊聽邊做,按展白所授心法來修習內功,無比,眾人心里不禁興起同一的感覺,那就是以前習武,多走了不少冤枉路…… 其中尤以雷大叔、慕容紅、婉兒、金彩鳳及樊素鸞等幾人,進境更遠超過別人! 因雷大叔已修習過《鎖骨銷魂天佛卷》,且修習的年頭甚久,只是沒有展白經過柳翠翠以“姹女迷魂大法”配合參悟來得透徹,有很多無法貫略一解釋,立刻恍然大悟,因之,進境是一日千里! 原來“只眼郎君”繪制這本天下第一奇書時,在那些妖嬈無比的赤裸女像上面,還蘊蓄了不少玄秘,不經當事人點透,光在經文上下死功夫是不夠的! 這恐怕是雷大叔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他贈給展白那本秘錄,反從展白那得來了好處! 可見世事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至于慕容紅、婉兒,金彩鳳、樊素鸞四人進境比別人快的原因,是因她四人死心塌地地信賴展白! 常言道:“心誠則靈”,又道是‘精誠聽至,金石為開,因為她四人一心一意信賴展白,把展白的每一句話都當做金科玉律,毫無一點疑問地照著去做,所以進步就快了。

展白傳授眾人武學秘錄,這已是第八天頭上,天晚時他回房睡覺,尚未就寢,突聽窗外有衣挾破空之聲! 這聲音極微,很像簷前陣風,但卻瞞不過展白的耳目,展白此時功力,在方圓中數丈以內,就是飛花落葉之聲,也可清晰聞到! 因此,這衣挾破風之聲雖然極微,但展白已經發覺,以為仍像前次一樣,有人不死心,又向他打什麼歹主意來了?只見他身形一閃,幾乎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已從房內掠出! 展白掠出窗外,憑空倏見兩條黑影似流星疾射,在眼前一晃,已飄落在院牆之外! 展白“無色無相身”法已至追風無影地步,隨後追了去,只三五個起落,己迫了個首尾相連! 星月微光下,展白已看出在前奔跑的二人,竟是身軀嬌小的兩個少女! 展白暗暗納悶,黑夜之間,兩個少女到荒野去有什麼事做? 那兩條嬌小人影,到了一片樹林邊上停了下來,展白掩至樹後一望,原來是慕容紅與展婉兒! 展白更覺奇怪,她們姐妹倆個,黑夜之間跑到荒野密林來做什麼? 有了這疑問,展自可就沒露面,隱身樹後,一觀究竟。

只聽得慕容紅噗哧一笑,道:“妹妹!你把我引到這里來干什麼?” 婉兒似是才發覺到追來的夜行人,竟是姐姐,當即一楞,“啊”了一聲,道:“我不知是姐姐!有什麼事嗎?” 慕容紅哈哈笑道:妹妹!說真心話,你很愛展哥哥吧?” 婉兒想不到姐姐會開門見山地一語道出自已的心事,又想到姐姐乃是展哥哥的未婚妻,不由秀臉通紅,急道:“姐姐!你不要亂猜!我……我……” 但是她能違心而論,否認自己愛展白嗎? 因此,她“我”了半天,再也呐呐地接不下去。

慕容紅兩只水汪汪的明睜,深情款款地望著妹妹,親切一笑,伸出玉手拉住婉兒的結腕,以無比溫柔的語調說道:“妹妹,你不要瞞我了!從這幾天的情形,我已看出你是萬分愛著展哥哥的!而且,我也是最近幾天才發覺,你愛展哥哥,可能比我還要早,在展哥哥第一次到我家中,你找我去向弟弟(凌風公子)說情,不要把展哥哥趕走……妹妹!從那時你便愛上展哥哥了,對不對?” 婉兒臉孔羞紅得如大紅布一般,只任姐姐牽著手兒,垂頭默然無語。

慕容紅又道:“我只是奇怪,自己怎麼如此粗心大意,這麼重大的事,競未能提早發現?如果早知道妹妹愛上展哥哥,姐姐也不會做出錯事……” 慕容紅說至此處,婉兒突地“嚶”然一聲悲泣,掙脫被慕容紅握住的手,飛身向回路掠去! 慕容紅急呼道:“妹妹!” 被這一喝,婉兒收住急去之勢,但仍背臉站著,香肩起伏,已經傷心得哭了! 慕容紅急掠至婉兒身邊,又技住婉兒素手,以同胞姐姐天性的至愛,輕輕道:“妹妹,你不要傷心,聽姐姐說好嗎?” 婉兒突地失聲痛哭,反身撲在姐姐懷內,哭道:“姐姐!我對不起你!……” 婉兒哭得悲切,慕容紅想起家庭慘變,姐妹相依為命,不由也流下淚來…… 隱身樹後的展白,只覺心如刀攢,他暗暗自責:“展白呀!展白!你只因一時氣憤,答應了慕容紅的親事,你又怎麼對得起情深似海的婉兒?……” 慕容紅突地想起自己的用意,忙拭去臉上的淚水,用手扶起懷中的婉兒,調出絲巾為婉兒擦去臉上的淚痕,道:“妹妹別哭! 姐姐還有話說!” 慕容紅以無比親切的語調說道:“我們就是親姐妹二人,雖尚有一個兄弟,可是他自幼與我們性情不投,不是跟我吵,就是跟你打。

如今,父親又被人殺害,家道大不如前,從此以後我們姐妹更要相依為命,永遠相親相愛在一起,妹妹,你答應我嗎?” 婉兒不知姐姐居心,見姐姐說得懇切,連連點頭。


慕容紅安慰地一笑,道:“妹妹既是也愛展哥哥,那我們姐妹為了水不分離,我們就共效‘娥皇女英’,一同嫁給展哥哥,共事一夫,妹妹意下如何?” 慕容紅此話一出,不但婉兒吃驚,就連隱身樹後的展白,也不由大大地一震! 婉兒抬起頭來,以一雙明麗的大眼睛怔望了姐姐半天,見姐姐臉上慈愛的光輝及誠摯的笑容,知道不是跟她說著玩兒,心中不由一陣狂跳,但倏然又把帶淚的粉臉埋在姐姐懷中,情不自禁地呼了聲:“姐姐!……”就再也擒不起頭來! 雖然她未親口說出答應姐姐的提議,但從她的激動之情,及眼里閃耀的驚喜光輝,慕容紅已知妹妹默允了,心頭一陣輕松,跟著情緒也好轉起來,她覺得幾日來懸在心中的死結,總算讓自己所想的辦法解開了。

又興起頑心,笑攬著婉兒的細腰,說道:“這是妹妹的終身大事,如果使妹妹受了委屈,姐姐可不願意。

現在要妹妹親口答應,你是不是同意了姐姐這個辦法?” 婉兒頭也不抬,只一味地抱著慕容紅叫姐姐,但從她的聲音中,已可聽出沒有一絲悲傷的成份,而是充滿了欣喜! 慕容紅卻成心逗她,一個勁地問道:你倒是答應不答應,只一味地叫姐姐干什麼?” 她見婉兒仍埋頭在她懷內,又道:“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我去告訴展哥哥,說你根本不愛他……” 婉兒嬌軀一扭,雙手扯住慕容紅的衣襟道:“姐姐!你好壞!……” 慕容紅道:“好!你既是罵我,就是表示不願意,我這就告訴展哥哥去……” 說著推開婉兒,舉步就走! “姐——姐!……” 婉兒一聲嬌呼,她心中明白是姐姐成心嘔她,正想再與姐姐撒嬌,突然一抬頭,不由驚得抽了一口冷氣! 不知何時,在她二人身側不遠之處,幽靈鬼腸似地站著兩個活人! 慕容紅也是在推開懷中的婉兒,才突然見到身前如幽靈似地站著兩個大活人,和婉兒一樣震驚得膛目結舌! 姐妹二人武功不弱,就算因為說話分心,也不能說有兩個大活人來至身側,競一點未發覺之理? 那麼,這兩個人武功之高必已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再一看那二人,均已至花甲之年,一個生著滿頭紅發,皮膚酗黑,只有臉蛋中間圓圓的一塊白嫩鮮紅,火眼金睛,極肖似一只大馬猴! 另外一個瘦小枯干老頭,時值盛夏,卻穿了一襲又厚又重的棉長袍,外邊尚罩了一件大馬褂,臉上一個通紅的大酒糟鼻子,’個足的三家村教學冬烘先生模樣! 這兩全形狀怪異的老頭,兩雙眼睛如四把寒光楓楓的利劍,直盯盯地望定慕容紅姐妹,嘿然陰森,一語不發! 慕容紅與婉兒雖然不認識這兩個幽靈般突然出現的怪老人,但隱在樹後的展白卻認識他們二人,正是兩次與自己作對的“江南雁蕩山鬼谷二奇”! 其實展白早就發現他二人鑷足潛蹤,欺近慕容姐妹身邊。

一是慕容姐,再者他也想暗察一下這成名江湖數十年的兩大高手,以花甲之年,鬼鬼祟祟地掩至兩個華年少女身邊,究竟意欲何為? 反正他有把握,就算二奇不顧身份,向三女偷襲,或者猛施辣手,以他隱身地點與二女的距離,亦可適時出手搶救,是以仍然隱在樹後未動! 也就是慕容紅與婉兒一怔的當兒,“鬼谷二奇”同時嘿嘿一陣冷笑。

大奇“赤發靈猴” 常去惡說道:兩個女娃兒,在此商量同嫁一個丈夫,豈不是天下奇聞?” 婉兒比較刁鑽,一見身邊悄無聲息地掩來兩個怪老人,而且出口諷刺,不由秀目一瞪,嬌叱道:“誰要你管!喂,你們是干什麼的,怎麼不聲不響地跑來嚇人?如果說不出個理由來,別說姑娘對你們不客氣!” 二奇“鬼谷隱里”文正奇冷森森地說道:“小妮子你先別凶! 老夫問你,你們二人方才口口聲聲展哥哥,是不是說的展白那小子?” 婉兒厲聲道:“你說話客氣一點!什麼小子小子的?” “鬼谷隱里”突然探臂向婉兒抓來,同時嘴中喝道‘“老夫只問你是他不是?” “鬼谷隱叟”這隨便一抓,竟是快得出奇,如果不是婉兒剛又學會“千幻飄香步”,就憑“躡空幻影”身法,幾乎躲不道“鬼谷隱叟”這一抓! 隨那一抓之勢,婉兒一挫步,飄然躍開三尺,怒道:“是又怎麼樣?沒想到姑娘敬你年老,你就先出手了,你也接姑娘一招試試!” 說罷,出乎如錐,竟是“搜魂指”神功,猛點“鬼谷隱叟”左胸“期門”重穴! “鬼谷隱叟”吃了一驚,先是一抓落空,已經大出意外,又見婉兒指出嘯風,且出招之疾絲毫不弱于自已,心中更是一懍,想不到看來一個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竟有出乎意外的高強武功? 他看出婉兒指風凌厲,不敢硬接,閃身躍出一丈開外,但倏退又進,只腳尖微一點地,身如飄風又躍了回來,同時向婉兒拍出兩掌! 這兩掌一先一後,但後發先至,又似一後一先,招式怪得出奇,而且一股陰柔暗勁洶湧湧來,竟是大得超乎想象! 婉兒也吃了一驚,看不出這冬烘先生一樣的糟老頭,掌力之大竟是前所末見! 婉兒一樣的不敢硬接,飄身退出一文開外! 慕容紅見這怪老人出手武功高強難測,且探聽展白下落,雖然出言不遜,但她素知這般江湖奇人異士多有怪癖,說不定是展哥哥的朋友,當下攔住妹妹,向“鬼谷二奇”斂襖道:“不知兩位老前輩詢問展小俠有何貴干?” “鬼谷隱叟”不答反問,道:“這麼說來,你們兩個妮子口中的展哥哥,當真是展白了?” 慕容紅點頭承認道:“正是!” 在一旁的“赤發靈猴”突然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展白這小子豔福不淺,競有兩個花朵似的女娃兒,“這話說得慕容紅滿胎生霞,半羞半嗔地道:“別為老不尊,二位究竟找展小俠有什麼事?” 婉兒道:“姐姐,你理他們做甚!這兩個老不死決不是什麼好人!” “鬼谷隱叟”突地仰天打了哈哈,然後臉孔一沉,道:“你這小妮子活膩了!竟敢當面罵我老人家,今天,你是死定了!”說罷舉掌欲劈…… “赤發靈猴”一手攔住“鬼谷隱叟”,道:“師弟,別忙!這兩個女娃兒既是展白那小子的未婚妻,咱們拿住她兩個,不怕展白那小子不把天下第一奇書交出來!……” 婉兒一聽幾乎氣炸了肺,當下插嘴罵道:“別做夢了!憑你們兩個老不死,妄想爭奪天下第一奇書,還差得遠呢!” 至此,慕容紅也候然明白,原來這兩個怪老人詢問展白,是想爭奪《鎖骨銷魂天佛卷》,但她比婉兒較為沉著,展哥哥聲言退出江湖,她不願再為展哥哥多樹強敵。

立即說道:“可惜兩位老前輩來晚了一步,展小俠已在前幾天,當著群雄之面,把那中《鎖骨銷魂天佛卷》撕毀了!”“鬼谷隱叟”臉色一變,急問道:“此話當真?” 慕容紅道:“誰還騙你不成!” 她見“鬼谷隱叟”似是不情,又接著道:“此事任人皆知,不相信,二位老前輩可以去問問!” 此事,又大出“鬼谷隱叟”意外,看慕容紅所說又不似有假,一時急得吹胡子干瞪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赤發靈猴”常去惡兩只猴眼一轉,含著誘詭的笑容道:“女娃兒!你以為這兩句話就可以騙得了我倆老人家嗎?” 婉兒見他二人胡攪蠻纏,心中大怒,不等姐姐回答,立即接口道:“就是騙你們兩個老不死,又該怎麼樣?” “鬼谷隱叟”也似恍然大悟,怒道:“老夫就要你們兩個小妮于的死命!”說罷舉手又要打…… “赤發靈猴”再攔住暴怒如雷的師弟,陰沉沉地笑道:“我們不要她兩個死,只要捉活的,找展白那小子去交換《鎖骨銷魂天佛卷》!” 婉兒怒極,脫口罵道:“說的比唱的好聽,想是吃多了燈草灰,淨放輕巧屁!” “赤發靈猴”臉色一沉,也怒道:“你們兩個女娃兒,是乖乖的跟我兩位老人家走?還是要等我兩位老人家動手拿人?” 婉兒冷笑道:“說大話不怕折了舌頭!” “赤發靈猴”面色陰沉道:“真要動手,不出十招,我兩位老人家便可把你們兩個女娃兒拿下!” 婉兒道:“真要動手,不出三招我兩位姑奶奶便可把你們兩個老不死打發走!” 婉兒舌鋒犀利,只氣得“鬼谷二奇”五內生煙! 隱身樹後的展白,可止不住直要笑……“鬼谷隱里”暴喝道:那咱們不妨試試看!” 暴喝聲中,“陰風掌”一招“鬼王撞鍾”,猛向婉兒胸前抓來,對一個少女來說,這招式有點下流! 婉兒粉臉一紅,心中暴怒,但見他掌風陰氣森森,狂嘯暴卷,威勢甚猛,也不敢輕易去接,立刻施出“千幻飄香步”,嬌軀只輕一轉,已脫出“鬼谷隱叟”掌風之外! 婉兒身法以輕靈見長,從學會了“千幻飄香步”,更是如虎添翼,幾下動作,快得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鬼谷隱叟”的“陰風掌”絕大殺招,已告落空! 這身法,使“鬼谷隱叟”暗暗吃驚,但也更激起了他的狂怒,只見他颼風閃電似的又接連劈出七掌! 這七掌一氣呵成,橫劈盤打,如電光石火,力道之猛,勢如駭風驚浪,但在婉兒絕妙身法之下,掌掌均告落空,徒然打得風嘯坐飛,草折樹斷! 可也把婉兒逼退一丈開外! 婉兒大怒,在飄然躲過第七掌之後,嬌叱一聲,施出“搜魂指”神功,指風銳嘯,猛點“鬼谷隱叟”前胸三大要害! 見婉兒招風凌厲,“鬼谷隱叟”一樣不敢硬接,斜身一躍,婉兒趁機扳回劣勢,也接連攻出三指四掌,一樣七招! 這七招連環施出,也把“鬼谷隱里”逼退一文! 二人翻翻滾滾,晃眼打了十數招,仍然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赤發靈猴”猴眼一轉,盯在慕容紅的粉臉之上,陰森森地笑道:“他們兩個打上了,女娃兒,咱們也別閑著,老夫陪你玩玩!” 這話輕薄已極,慕容紅玉面如冰,挖苦道:剛才你不是說十招嗎?如今廿幾招都過了,你那同伴並未能把我妹妹怎麼樣!……” “赤發靈猴”賊忒忒一笑,道:十招,廿招,有什麼關系,反正早晚你二人是我們兩位老人家囊中之物!”說著一招“黑手套魂”,抄手向慕容紅下腹部抓來! 慕容紅秀臉一紅,她一直尊敬他二人年老,說話都很客氣,沒想到這二人為老不尊,既不要臉又出手下流,她再出不留情面,搬身橫步一招“風震雷鳴”,猛向對方當頭拍去! “赤發靈猴”閃身出掌,二人也打在一起,晃眼也過了十數個照面! 但動手時間一長,慕容紅卻不是“赤發靈猴”的對手! “江南二奇”以“赤發靈猴”武功較高,而慕容姐妹,卻以慕容紅較弱,一強對一弱,幾十個照面一過,慕容紅已累得嬌喘籲籲,周身見汗! 婉兒與“鬼谷隱叟”,卻打了個棋逢對手! 認真說起來,婉兒與“鬼谷隱叟”還從一位師父學過藝,“鬼谷隱叟”是“神猴”鐵凌之徒,婉兒也跟“神猴”鐵凌百日習功,打著打著,二人招法競有不少是相同的! 可是二人卻從未見過面,當然誰也不認識誰。

不過都在心里納悶,為什麼對方招式,有許多與自己一樣? 那邊,慕容紅卻已險象環生! “赤發靈猴”穩操勝算,又開始幽默起來,不時油嘴滑舌,表面上贊慕容紅容貌美麗骨子里卻是窮吃豆腐。

以他的歲數來講,盡可做慕容紅的祖父,當真是為老不尊! 慕容紅又羞又氣,“赤發靈猴”“黑煞手”遮天蓋日,沒頭沒臉向她蓋下來,她已感力盡筋疲,無法應付這勢威力猛的一招,但她恐怕失手遭擒受辱,有損展白臉面,競抱了同歸于盡之心,不管罩向周身要害的掌影,一招“火中取栗”,運起家傳絕藝“摘星手”,向對方撲去! 猛聽一聲亂響,一聲暴喝,一聲慘嗥…… 第六十章群雄奪寶 激戰的人影倏然分開,一人捧著腕子,慘呼後退,直踉蹌退出個數步去! 再一看受傷後退的不是慕容紅,而是“赤發靈猴”常去惡! 慕容紅嬌喘無力,粉臉煞白! 但臉上卻抹過一片欣喜之色! 原來此時場中已多了一人!來人豐神如玉,態度從容,一個十足的美男子,年紀甚輕,但眉宇間英氣迫人,伊然有一代宗師的風度,望著“赤發靈猴”的狼狽像,嘴角上接著一抹淡淡嘲笑! 正是隱身樹後的展白,見慕容紅勢危,適時出面搶救,只一掌便把狂傲不可一世的“赤發靈猴”震出了二丈開外! 婉兒一見展白出現,心中一喜,接連兩掌把“鬼谷隱叟”逼遲,嬌軀一晃撲向展白,同時口中急呼道:白哥哥……” 她積壓在心底的熱情一下子爆發出來,但叫了一聲白哥哥,突想起答應姐姐共嫁展白的事,不能當著人說出,不由嬌屆羞紅,千言萬語,一時倒說不出話來! 但從她那激動的神情,以及因為內心欣喜而在眼中放射出來的光輝,亦可知道她心中是多麼高興了。

展白還給她一個會心的微笑,然後對“鬼谷二奇”道:“二位有事找在下,為什麼不直接來找,卻向兩個女孩子狠下辣手,難道這也是英雄行徑嗎?” “赤發靈猴”正在運功療傷,無法答話。

“鬼谷隱叟”翻了個白眼,道:“姓展的! ‘亡魂谷’讓你死里逃生,今夜相遇,說不得要你的死命!” 展白淡淡一笑,道:“亡魂谷’展白也沒有輸給二位,這次二位想要展白的命,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鬼谷隱叟”偷眼望了望師兄,見“赤發靈猴”仍在閉目跌坐,運功療傷。

他心中明白,就憑自己一人不一定是展白的對手,但嘴中不甘示弱,陰森一陣冷笑,道:“如果你小子把那本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卷》給交出來,老夫便可放過那段過節,甚至殺死老夫愛徒‘三寸丁’那件事,也從此不提了!” 展白道:“尊駕放棄前仇,這份寬大心胸,展白感激不盡。

但想要在下交出《鎖骨銷魂天佛眷》,二位可是來晚了一步!” “鬼谷隱叟”冷冷地道:“這樣說,你小子還是不想把書交出來?” 展白道:信不信由你,在下實在是當著天下群雄之面,把那本書撕毀了!” …赤發靈猴”已運功完畢,晃晃悠悠走上前來,惡狠狠地道:“這點鬼計謀,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老人家。

現在老哥倆只問一句,你是交?還是不交?” 氣勢洶洶,咄咄逼人! “鬼谷隱叟”見師兄傷好,膽氣為之一壯,也跨前兩步,蓄滿周身功力,同時嘴中喝道:“莫非一定要等我兩位老人家動手嗎!” 展白見他二人蠻不講理的凶狠之態,心中一氣,道:“別說這本秘錄已毀,就是還在,展白也不會把它交給欺師滅祖之人!……” 這句話可以說是挖了二人的瘡疤,二人同時暴喝了一聲:“小子找死!” 暴喝聲中,一個“黑煞手”,一個“陰風掌”,兩種不同的力道,同時向展白攻到! 展白以“千幻飄香步”法,略一回旋,即已脫出二人招式之外,但並未出手還擊,冷冷笑道:“真的要動手,展白不見得懼怕二位,還是那句老話,展白退出江湖,不願再與二位結梁子!” 二人同時暴怒,大奇“赤發靈猴”叱道:“誰管你退出江湖不退出江湖!” 二奇“鬼谷隱叟”也叱道:“不交出《鎖骨銷魂天佛卷》便水與你沒完!” 說著“陰風掌”、“黑煞手”又同時攻到! 展白旋身閃開,只不還手,“江南二奇”倏忽之間,同時搶攻了五六招! 招招都是致命殺招! 在這兩大高手全終末還手,這份身法的輕靈曼妙,確曠古末聞,但也被“江南二奇”逼退了十數步出去! 展白已被迫得非要出手自衛不可了,婉兒與慕容紅也同時趕上前來,准備隨時接應展白……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豪笑,一聲厲吼,交雜了一聲令人毛發豎立的慘嗥! 幾人同時一愕,連“江南二奇”也禁不住同時住手,掠退一丈開外,轉臉向發出聲響之處望去…… 因這些聲音,顯示出恐怖,似乎有什麼重大的禍害,就要發生在眼前似的! 就在眾人一愕之間,一條黑影疾射而來! 黑影飛射疾掠,腳不沾地,人未至先發聲叫道:“展哥……小俠!有人找你!” 展白已聽出來人是有著“江南第一美人”之稱的金彩鳳,但他聽出金彩鳳語調中充滿了驚駭,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重大的禍事,當即一擺,答道:“什麼人找我?使得姑娘這樣驚惶?” 金彩鳳俊美無比的臉上一片驚容,嬌喘籲籲,道:“九大門派,還有……其他很多人,以及‘南海門’的許多高手,都要找展小俠!” 展白一楞,道:“這麼多人,都是找我的嗎?” 金彩風咽了口口水,連連點頭,又道:“他們似乎是約集齊了來找展小俠,雷大敘說展小俠不在,他們不情,要挨屋搜查,‘窮家幫’的人出面攔阻,他們已出手傷了人,而且聲言不尋出展小俠,要把在場所有之人,一一殺死!……” 金彩鳳一口氣說到這里,展白已急道:有這等事,我去看看!” 說罷飛身向來路掠回! “江南二奇”陡喝一聲:“哪里走!” 喝聲中隨後追去! 婉兒、慕容紅、金彩鳳也先後腳緊跟著追上! 尚距離院牆有十數丈之遠,展白迫不及待,一式“直上青云”,飛身躍起,半空中雙臂一抖,中間末借任何墊腳之力,已躍上了高牆! 放眼向院中一看,廣大院落里足有二、三百人混戰在一起[掌風指影,刀劍光寒,不時傳出受傷之人的悶哼慘嗥! 地下已倒有十數具斷頭殘膠的尸體! 戰況十分慘烈! 展白陡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大喝,聲如雷震,院落中混戰之人,同時收招停身,躍步退出圈外! 噗!噗!噗!……先後六條人影縱落院中! 當先俊美少年,風度高雅,玉面生成,正是展白! 後邊跟著的是“江南二奇”、婉兒、慕容紅及金彩鳳。

展白俊目一掃地下的橫尸,心中一陣激越。

昂聲道:“何方高人尋找在下?為什麼一言不合即開這麼大的殺劫,難道這值得麼?” 一聲宏亮佛號,人群中走出一位身軀高大、著灰色架裟、白發白眉,但面色紅潤的老僧。

高大老僧向展白單掌問訊,道:“小施主想必就是當年俠名滿四海‘霹靂劍’展云天展大俠的後人了?” 展白點頭稱是。

高大老僧又道:“老袖乃當今少林寺拿門萬丈‘智海’,現在借重九大掌門的面子,想向展小俠討要一件東西,不知展小俠肯賞臉否?” 少林掌門“智海”話末說完,峨嵋、崆峒、武當、昆侖、點蒼、華山、長白、法華八大掌門人,同時跨前兩步,在“智海”身後一字並肩排望定展白! 展白見這少林掌門話中含意,滿是強索硬討口吻,又見八大掌門虎視耽既的情形,顯然有點仗勢欺人的味道,暗忖:“怨不得掌武林牛耳達數百年的九大門派,會忽然消沉不振,憑這些掌門人的嘴臉,很難成就大事……” 因為九大掌門言談舉止威脅性甚大,引起展白不快,當下瞥了九大掌門一眼,冷冷笑道:“有什麼需求,大師請說就是!只要不違背武林正義,展白能力所及,一定照辦!” 展白這話說得義正詞嚴,不卑不亢,不少人心中暗暗欽佩:“憑這點子年紀,當著九大門派掌門,不談武功,光是這份談吐和風度,便令人心折……” 但展白話中之意,對少林掌門無劄的言詞,也隱含諷刺味溫。

“智海”身為少林掌門,當然不會聽不出來,但因為此舉關系重大,僅老臉一紅,仍繼續言道:“其實老鈉也不會有什麼額外的苛求,只希望小俠把那本《鎖骨銷魂天佛卷》,交回老鈉,老袖連同八大掌門轉臉就走,絕不多說半句廢話!” 展白淡淡一笑道:“假如那本秘錄還在本人身上,就憑掌門人一句話,展白即當雙手奉上。

可是,大師來晚了一步,那本秘錄在數日之前,即已當眾撕毀,此來恐怕要使九大掌門之尊空跑—趟了!” 展白實話實說,推卸少林掌門“智海撣師”臉色不變,仍向展白道:“老衲不妨實話實說,那本秘錄,乃是本寺前代掌門‘苦水大師’會同武當前代掌門‘鐵心道長’,對二百余年之前一代奇人‘只眼朗君’加了一次授手之恩,‘只眼郎君’為感恩圖報,將耗盡終生心血所著的一本《鎖骨銷魂天佛卷》贈與本寺‘苦水大師’及武當‘鐵心道長’,因為這本秘錄于武林關系甚大,兩位前代掌門商議的結果,將這本秘錄交與本寺保管,本寺曆代掌門均將這本秘錄珍藏于本寺‘藏經樓’佛龕中,如今,江湖轟傳本秘錄在小施主手中,老鈉一查藏經樓的藏珍,果然這本秘錄失蹤!” “智海撣師”說到這里歎了一口氣,似是惋惜寺中曆代鎮寺之寶的失竊,竟是輪在他擔任掌門之任時發生。

眾人也為這從未聽說過的二百余年中的秘聞,聽得入了神,都大睜雙眼,望著少林掌門說下去。

“智海撣師”繼續道:“老衲雖然從未與小施主會過面,但從門下弟子之報告,及聞聽江湖傳言,知一代大俠‘霹雷劍’展云天之子,而且光明磊落大義凜然,絲毫不會是潛入本寺偷竊秘錄之人,想是小施主從別人手中輾轉得到,老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