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說我們班嗎?」
「是的……電力系統似乎發生故障,但聽說很快就會修好了……」
細音與黑木造訪的隔天早上.
現在是學生上午最後一堂的上課時間.我因為沒有課,正在教職員室為下一節授課做准備的時候,白川小姐過來找我.
「偏偏挑這麼冷的日子空調故障啊……」
「是的……似乎是變更溫度時發生的故障.大概要1—2小時才會修好,可以請您通知學生嗎?」
今天天氣固然很好,但是以這時期來說,氣溫算是低的.在這種氣溫下卻遇到空調故障.由于空調才剛停止,所以現在應該還不要緊……可是等到午休開始的時候就會寒冷難當了吧.
「——我知道了.不過話說回來……我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和『事務員』身分的白川小姐說話了呢.」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如此呢.實際上我們偶爾還是會說話……因為『那方面』的談話給人的印象太深了吧.」
白川小姐笑得開懷.
果然與日常對話相比,白川小姐身為熾天使加百列大人的使者·座天使詩利亞的身分給人的印象最強……更進一步來說,第二強的是身為『腐海之主』的白川小姐.多虧如此,她身為事務員的模樣,可以說印象稀薄得快要忘記了呢.
「——啊,對了,財天寺有事要離開學園幾天,因此他托我傳話『我不在的期間,社團就拜托您了』.」
「社團?——啊啊,是指劍道社啊.我知道了,從今天開始嗎?」
「是的,顧問老師也說為了准備文化祭的對抗賽,可以的話希望你幫忙照看.」
「我明白了,有時間我會過去的.」
財天寺先生平常負責指導沒有教練的社團,剛才提到的劍道社就是其中之一.由于顧問老師的經驗尚淺,所以他相當地倚賴財天寺先生.
然後……其實我也有劍道經驗,有時也會去社團指導.
「喔,下課鍾聲快要響了,我該去班卜了.」
「啊,是的,麻煩您了——啊啊,對了,我聽說小澪昨天病倒丁……她的身體沒事吧?」
「是的,她很快就康複了.今天也順利地來上學,謝謝你為她擔心.那麼我先走一步.」
為了盡早告知學生們,我向白川小姐稍微行一個禮後,便急忙地趕往教室,然而……
「………………」
臨別之際,我感覺白川小姐的臉色似乎有些凝重,會是我多心了嗎……?
當我抵達教室的時候,下課鍾聲剛好響起,同時教室的門被開啟,要前往販賣部的學生們從里面飛奔出來……其實我應該要訓斥他們『別在走廊上奔跑!』,但我很了解對高中生的食欲而言,做那種事既白費力氣,而且又顧人怨,所以我選擇無視.
接著從教室走出來的人,是負責剛才那節課的英語老師,我向他行禮致敬,與他擦身而過.進入教室中,隨即細音馬上發現了我.
「啊,悟哥!你來得剛好……不知為何,教室好像變得特別冷呢?」
「是啊,我就是為這件事而來——其實是因為空調故障了,由于修理必須花費1～2小時的時間,所以請你們多穿件衣服,忍耐一下.」
話一說完,『欽～……!?』學生們一同發出不滿的聲浪.
「啊,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不過很抱歉.目前也只能這樣,下一節課就會修好了,請你們忍耐一下,好嗎?」
「唉……那也沒辦法,反正就算抱怨也不能解決問題……」
隨著細音之後,其他學生也都表示『那也沒辦法……』.
「——咦?悟哥,你那件毛衣是……?」
在事情宣布完畢後,細音眼尖地向我問道.
「嗯?虧你看得出來呢,這是前天澪送給我的.」
「她送你的?也就是說……這果然是澪親手織的!?哇啊,完成度很高呢……」
細音來到我身前,拉著我的領口確認毛衣的織工.
沒錯,我也是前天收到時才聽她說的——澪似乎在暗自地編織著衣物.
她編織給聖宵的是手套,真白是圍巾,綾人與久遠是毛線帽,而我則是一件毛衣.
「哇啊……我雖然知道澪有在編織東西,沒想到她做了那麼多啊……咦?我記得她說要織些圖案的呀……?」
「……你連這個都知道啊.澪其實也有做自己的毛衣,打算和我配成一對,但是——似乎太難為情了,所以她就放棄了.」
多虧如此而誕生的這件無花樣白色毛衣,由于完成度也高,就成為不管穿到哪都不會感到羞恥的實用防寒衣,話雖如此——
「——不過即使是上面多了花俏粉紅色愛心的情侶裝,我也是會穿的.」
「「「「「我吃飽了!!」」」」」
不知何故,教室內全部的學生都異口同聲喊著吃飽了.
「咦?你們什麼時候吃完午餐的?真快啊……」
「不是那樣!應該說我們是撐得要死,吃不下了啦!!」
「我每次不禁想,你們那樣的行為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一瞬間甚至讓我忘記寒冷了!!」
我一說出我單純的感想,學生們立刻群起非難.
「真是……老婆不在也這樣……」
聽到一名學生語帶諷刺的這句話,細音露出了苦笑.
「呃……不好意思——澪就快過來了喔?」
「「「「「咦!?」」」」」
大部分的學生發出近似厭惡的叫聲.
「澪要過來嗎?」
「是,是啊,因為比絲它們的事,我想和她做事前的討論——」
「……細音,我來了喔?——啊,悟……」
「——才剛叫她,她馬上就過來了……」
細音說明到一半,澪本人就登場了.包含細音在內,多數學生都做出頭痛的動作.
「……嗯,悟為什麼會在這里?」
「啊啊,因為這間教室空調故障,我是來通知這件事的.」
「原來如此……所以才會這麼冷啊.」
澪的身上並沒有穿上保暖衣物,看她的動作似乎有些覺得寒冷,而細音見此情形,好像想到了什麼,只見她露出像是自暴自棄……又隱含著瘋狂的笑容.
「各位～你們都很冷吧?……要不要乾脆來個以毒攻毒,藉此稍微忘記寒冷呢?」
「「「「「…………!?」」」」」
不知為何,細音用拇指指著我如此說道——『以毒攻毒』……?她想做什麼啊……?
學生們聽了細音說的話,一陣面面相覷之後.
「「「「「…………(點頭)」」」」」
他們仿佛做好覺悟般地點頭答應.所以說你們到底在們什麼啊……?
「……OK,那就開始了喔——澪?你把手貼在悟哥的臉頰一下.」
「……?嗯,我知道了.悟,可以嗎……?」
「好,好啊,可以……」
一得到我的許可,澪便遵照細音的指示,將右手貼在我的左頰上.
「……嗯,悟的臉頰好溫暖……」
「澪的手也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悟……可以就這樣再一會兒嗎……?」
「——好,你喜歡多久都行,澪……」
「嗯………………」
澪臉頰微微泛紅,注視著我.
「…………」
而我也仿佛被迷住一般,朝她凝視回去.
「「…………♪」」
然後我和澪的臉上自然地浮現笑容——
「「「「「熱死人啦,你們兩個～～～～～～!!!」」」」」
不知為何,周圍的人對我們發出怒吼.
「你們兩個絕對忘記我們的存在了吧!?」
「太熱了!與其說熱,倒不如說燙死人啦!!」
「呀駒——!寒冷的天空萬歲——!!」
抗議的呐喊此起彼落,其中甚至有學生打開窗戶,探出身子對著外面大喊.
——我雖然感到疑惑……不過姑且就不去在意了吧.
「……啊,悟,你穿上這件毛衣了……?」
「是啊,這是澪親手為我做的嘛,而且非常地暖和……謝謝你,澪.」
「嗯……♪我再做些什麼吧?……比如說兩人一起圍的圍巾,你覺得如何呢……?」
「哈哈哈……雖然有點害羞……不過那樣或許也不錯——」
「快停止吧!?大家的血條早就歸零了啊!!」
「啥……?」
我聽到細音有如悲鳴的聲音,匆地轉頭一看.
「……嗯……?你們在做什麼呀?」
——不明所以.包含細音在內,有數個人表情僵硬地站著,但是……半數以上的人都倒在地上,或是全身痙攣,或是拚命抓著脖子.
「澪,你真的毫無自覺!?真的毫無自覺嗎!?」
「太,太甜了……甜死人不償命啊……!」
「最近還給我積極地卿卿我我……我要將他們命名為自走笨蛋情侶武器(Active Baka Couple),簡稱ABC武,器……(咽氣)」
也有學生擠出最後一句話,然後彷佛斷氣一般地倒下.
「不,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你們能承受剛才的攻擊……?」
「「「「「咦?」」」」」
一位有如重傷,或者是重症患者的學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問道.
對他這句話感到疑問的是仍然站在原地,包含細音在內的六位男生和七位女生.
看到這共計十三人所站的位置,我的腦中浮現一個推測.
「啊……我大概知道了,提示:你們看站著的男女比例與所站位置.」
「「「「「……啥?」」」」」
倒地的學生們一時間忘掉痛苦,往四周環視了一遍.
男女比例是6:7,幾乎可以看成是1:1;而除了細音以外的十二人則是男女一對,站在較近的位置.
「……該,該不會……!?」
學生們恐懼戰栗,然而……在傷口未深時教導他們現實的殘酷,那也是身為教師的職責.
「我猜站著的全都有男(女)朋友了.」
「「「「「不好意思♪」」」」」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經倒在地上的學生們發出深沉絕望的哀嚎.
「話說回來,我們班有那麼多班對啊.」
雖然沒有做過統計,不過一個班有六對,應該算是相當多吧.
「嗯～我想這大概……和悟哥與澪也有關系吧?」
「啥?我嗎?」 「……嗯?我也有嗎……?」
「……因為平常有事沒事就被你們在眼前表演,這樣心里有意中人的人會認為『我也想趕快像那樣』吧?我想這大概就是笨蛋情侶空氣傳染的真相.」
「「「「「(點頭點頭)」」」」」
宛如證實細音的話一般,站著的其他十二人深深地點頭同意.
「……可惡!鈐宮是早就知道了,沒想到其他竟然還有這麼多叛徒……!!」
「「「咦……?」」」
趴在地上的一位學生的這句話,讓我和澪,細音同時有了反應.
「細音……你自己說出來了嗎?」
「咦?我沒有那種印象……不,不對!我可沒有男朋友喔!?」
聽到細音拚死的抗議,班上同學們則是——
「「「「「…………(哼)」」」」」
——發出了嗤笑.
「為,為什麼!?」
「……細音?大家好像都很確信喔……?」
正如澪所說,他們每個人好像都視為理所當然一般.
——如果他們說的真的是黑木,那麼恐怕是……在校外教學旅行的時候嗎?
「……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是校外教學旅行時候的事……細音,可以說嗎?」
「有發生什麼事嗎……?」
聽到我的問題,一個女生開口回答道,然而細音似乎仍然摸不著頭緒.
「水上老師?某間神社有『戀愛占卜石』,這件事您知道嗎?」
「是啊,我大概知道.」
我記得那是……有兩塊相隔一段距離的岩石,相傳若是能閉著眼睛走過去,觸碰到另一塊岩石,戀愛就會圓滿.
「我們也推薦細音與黑木先生去占卜看看,結果——」
「——啊!等,等一下!!」
就在話題漸入佳境的時候,細音好似想起了什麼——但是已經太遲了.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不,我不需要——咦?』,然後面紅耳赤地看著彼此……這樣任誰也會發覺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細音羞到耳根子都紅了,她抱頭蹲了下來……
——不需要戀愛占卜,那也就是……已經有對象了.
而他們的舉動又那麼地自然一致,那樣確實就沒有辯解的余地了.
「細音……」「……嗯,細音?」
聽到這一段小插曲,我與——異口同聲地說道:
「「笨蛋情侶也要適度喔?」」
「「「「「你們沒資格說那種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後大家一同吐槽做為結尾.
——總之看來大家都忘記寒冷了,所以這樣也不錯吧.
◆ ◆
當天的放學後.
「手!面——!」
「喔!!」
穿戴著防具的學生使出擊手轉擊面的連續攻擊,我原本想趁躲過擊手後反擊,但是無奈破綻太少,我只好放棄反擊,隔開攻擊後與對方交換站位,重新拉開距離.
我如同早上承諾過的,來到劍道社指導,卻不知何故與主將比賽了起來.
自從比試開始已經經過一段時間.所以就算這時輸了,我也算保住了面子,不過——我完全不打算輸……我的策略很順利,大概再過一下子就會分出勝負.
我與對方的間距是一步一刀——往前踏一步,竹劍就可以觸及的距離,采取※中段的架勢,和平常並沒有兩樣,不過——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我持竹劍的手,比平常要遠離身體一點.(編注:日本劍道中最基本的架勢,右腳前,左腳後,竹刀刀尖指向對手的喉部.)
一般的社員是不會發現這點的,但是這位學生不傀是主將;或許是無意識地抓到這個『破綻』了吧,從剛才攻擊我手部的次數就增多了.
——大概就是下一招了吧?……上了吧.
我縮短半步距離,我的手勉強進入對方的攻擊范圍內.
「——!」
對手有了反應,但是還沒攻過來.我從這里往前踏步,瞄准頭部——揮劍.
「手——!咦!?」
主將也有所反應,瞄准我向前伸出的手部,但是——你太天真了!
「面!!」
啪——!
對方正如我所引誘,瞄准我的右手攻擊,而我則是將右手放開竹劍,于是單靠一只左手使出的單手擊面,漂亮命中了對方的面部.
「「「「「喔喔喔喔喔!」」」」」
聽著其他社員的聲音,我們回到開始位置,遵循禮節擺好姿勢,蹲下,收刀,起身,後退一步,行禮.
「你的技術很了不起,不過還是要練到能看出對方的意圖比較好.」
「果然那是在引誘我嗎……謝謝您的指導.」
一連串的禮儀結束後我對他建議,而主將盡管有些不甘心,仍是回了我一個禮.
「雖然早有耳聞……沒想到老師這麼強——平常明明是那副德性.」
「因為聽說老師從小就在道場學劍啊……雖然他平常是那副德性.」
社員們小聲地交頭接耳——不過『那副德性』是什麼啊.
這麼說來,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學園比試了.
因為我本來就極少前來指導,所以那也沒辦法.不過比試果然很快樂.
「水上老師,可以拜托您再與我比試一次嗎?」
「0K,那麼——」
我欣然接受他的請求.然後就在我准備走向開始位置時,人口傳來聲音.
「……嗯,悟——水上老師?」
那是我聽習慣的聲音.我往那個方向望去,果然澪正看著這里.
如果是平時,我會馬上奔過去……但是現在我還想多享受一下比試.
「——抱歉,我現在要開始比試……請你等到結束再說!」
「…………唔.悟……!」
澪的語氣透露出對我的回答表示不滿,稱呼也從對外模式的『水上老師』,恢複成『悟』了——她或許是有什麼事情找我,雖然腦中也掠過這樣的想法……然而現在我的頭腦已經進入戰斗模式了.
「水上老師……那樣沒關系嗎?」
「大概沒關系,因為我想不是什麼急事……只不過之後可能要下跪賠罪就是了.」
我和面露苦笑的主將一起,開始進入比賽前的禮貌動作.
不過……我還是會在意,于是稍微分心注意進入視界一隅的澪.
「…………嗯,對不起,這個借我一下.」
澪向站在近處的社員借了一把竹劍,然後就那樣擺出了中段架勢.
——不會吧……她打算闖入比試,靠武力阻止比試嗎?
但是澪所站的位置,是以紅色榻榻米所分隔的比試場之外,與我所站的位置有5公尺以上的距離.即使從那里拿著竹刀攻擊過來,也不足以構成威脅.
——不過她的架勢還滿有模有樣的,頗令我在意……先防禦下來,再對她說教吧?
不聽她有何事就開始比試的確是我不好,可是不會劍道卻拿著竹劍突擊過來,再怎樣也有點危險——足夠讓我用說教來推卸責任了.
「——……呼.」
或許是放棄了吧,我瞥到在視界一隅的澪放松姿勢,吐了一口氣.
——太好了,她放棄了嗎……
我這麼想著,將意識集中在正面的比試對手——就在這個瞬間……
澪的身影從我的視界中消失了.
「…………什麼!?」
思考一瞬間停止,隨即我急忙往澪所在之處看去——的確不在那里!
我的思緒因困惑而再度紊亂,但——
——糟了!?這是……!!
我想到一件事,于是轉往我預測的方向,也就是背後.只見——
「喝——!!」「什——!?」
澪已經將竹劍高舉在上段,進入攻擊態勢之中,比我預測的更快了數倍.
澪發動攻擊的呼氣聲,與我驚訝的聲音是同時響起——已經來不及防禦了.
——但是……我怎麼能這麼簡單就被奪走一分……!!的竹劍迎去……!!
于是我舍棄竹劍——然後身體一沉,空著的雙手朝澪
「「「「「空手入白刃!?」」」」」
隔著面罩,我在澪的臉上見到短暫的驚訝之色——但是她仍是就這樣揮下竹劍——
滋磅——!……啪.
我的雙手揮了個空,澪的竹刀穿越我的手,打中我面罩的中央.
「…………」
……這是最難看的失敗畫面.被直接命中之後,我雙手打在一起所響起的聲音,聽起來更是空虛無比——
「……嗯,悟?」
※殘心——倒不如說是有如壓制一般,澪將竹劍按在我的面罩之上.(編注:劍道用語.指完成刺擊動作後仍不放松力氣與架勢,保持警戒以隨時因應對方下一步動作.)
「…………請問有什麼事呢?」
而我也是宛如全身僵硬,空虛地維持著雙手合掌的姿勢.
「……嗯,理事長找你,我們走吧.」
「遵命,長官.」
「「「「「水上老師真弱!!」」」」」
「不,剛才那並不是老師弱……是這孩子很強.」
社員們的語氣皆顯得失望,而在近處的主將則幫我辯護道.
「不,那個我們是知道啦……我們說的不是實力,該說是力量關系嗎?」
「聽說老師在家中的地位是靠近底端……原來是真的啊.」
——那個謠言是誰傳出來的?……是事實沒錯啦.
「不過話說回來……我說澪啊?剛才那技巧是……?」
「嗯,有人教我的,不過大概只能對悟使用吧.」
人類的動作不可能快到無法目視……然而方才瀋確實從我的視界中消失了.
那麼若要說到發生了什麼事,那是我在分心的一瞬間,也就是在那段意識空白的時間,被她趁虛而入了.
擺出架勢,讓對方產生戒心後,再松開架勢.在對方心生大意,意識離開自己的瞬間——掩去一切預備動作,氣息,聲音,以最快的速度移動.趁著對方跟丟自己的身影,思緒混亂的時候,移動到正後方的死角,給予對方一擊.
澪所使出的就是那種為奇襲而強化,出其不意的奧義.
話雖如此,這個技巧必須要能正確預測對手的視野,以及之後的反應,否則是辦不到的;
所以澪目前還只能對不需預測就已熟知的我使用而已.
而若說到我為何會這麼清楚——
「我不是說那個!那技巧是我們道場的奧義啊!?」
就是這樣.那是我所拜師道場的技巧……附帶一提,這招我不會.
更進一步來說,那個流派似乎是我師父的祖先所開創的,其他道場不太可能剛好也有同樣的技巧.
「……嗯,我也有偷偷地去學劍……因為我想和悟看著同樣的景色……」
「……你那樣說,我就無法對你『偷偷去學』生氣了……」
「嗯♪可是……剛才那個時機點,悟應該可以攻擊我的身體吧?那樣一來就會是悟獲勝的說……為什麼?」
——還問我『為什麼』.因為澪又沒穿防具……不,真要說的話……
「我怎麼可能對澪刀劍相向呢?」
「……謝謝你,悟——」
「澪……」
澪雙頰泛紅,露出笑容,我則是直直地注視她——
「「「「「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在響徹體育館的怒吼聲中,我們被趕了出去.
附帶一提,根據我後來聽說的消息,劍道社員中有女朋友的人只有主將而已.
我從劍道服換上平常的西裝,再和澪一同前往理事長室.
「但話說回來……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那間道場學劍的啊?」
「嗯……大概升上國中後不久吧?」
大約三年半……以瞞著不讓我知道的時間來說算長了,但是要學會那樣的身手,那樣的時間就太短了.
「我說『希望能保密』,師父也說『好像很有趣』,于是非常樂意地協助我……」
「…………那個人的確會那麼做吧.」
我的師父人非常好,實力也是一等一,但卻非常幸災樂禍——我可以想像得到他愉快的笑容了.
「然後我時常請龍美小姐和我過招……但只有偶爾能贏她.」
「……偶爾能贏她啊.」
澪提到的『龍美』,是師父女兒的名字.另外她在初中,高中和我更是同學,有點難區分算不算是青梅竹馬的女性.附帶一提,她去年結婚,現在正是新婚燕爾.
而龍美和我實力大概在伯仲之間,如果澪『偶爾能贏』龍美,那我應該就『偶爾會輸』澪吧……我們實力大概差不多.
「……我要好好加油了.」
「?」
雖然澪大概不會在意,但是身為男人,身為年長者,我的自尊面臨危機了.
「……咦?悟,你要走到哪里去?」
「——嗯?啊,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
當我在想事情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已經抵達理事長室.差點就走過頭的我回過神來,轉身面向大門,然後伸手敲門.
叩叩——
「我是水上,聽說您找我.」
『……請進.』
——咦?
從里面傳出的回應……不知何故,聽起來很陰暗.
盡管覺得疑問,我還是和澪相視一眼,彼此點了頭之後,伸手開門.
「打擾了.」
喀恰.
「抱歉找您過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哎呀?怎麼了嗎?」
一進入室內,只見在里面的是加百列大人和白川小姐.但是她們看起來,完全不像剛才的聲音那麼陰暗.
或許是我們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吧,加百列大人一看到我和澪的表情,便停下原本要說的話向我們詢問.
「啊,不……因為我們進來房間時,聽到您的聲音似乎有些陰暗——是我們聽錯了嗎?」
「……啊啊,是這件事啊——其實是白川有事情找我商量.」
看來剛才那似乎是在想事情的緣故.
「……嗯,原來如此,那麼你們在談什麼呢?」
「咦?那是那個……我在和加百列大人談關于TCG的話題!」
「啊……?是,是的,沒錯,因為那並非我的專門,所以我無法馬上回答.」
對于澪的提問,兩人回答得有些慌張.
——TCG……是Trading Card Game(集換紙牌游戲)的簡稱……沒錯吧?
「該怎麼說呢,那既不符合白川小姐的印象……而且也無法想像會是加百列大人有興趣的游戲類型吧?」
「……嗯,有點無法想像……加百列大人會花錢買那種玩具呢.」
「不,不,游A王我還算略有心得——」
「沒錯!A戲王對我們腐女而言是不可或缺的類型!」
「什……什麼!?————是,是啊,是那樣沒錯,因為我想偶爾配合聊部下的興趣也不錯.」
……總覺得,白川小姐企圖趁這個機會把上司也卷進去,而加百列大人看起來則像是說『你給我記住……』,散發出無言的憤怒.
「我是不會阻攔啦——只希望不要連加百列大人都成為腐海的溫床.」
「——好,好的……我會銘記在心……那麼我們進入正題吧.首先是先前為了調查,請比絲它們節制變身之事——由于已經取得足夠的數據資料,所以我正式宣布解禁.感謝你們的協助.」
加百列大人重新轉換心情,以平常沉穩的笑容說道……感覺她似乎不希望觸及剛才的話題.
「……嗯,這麼說來,到底調查了些什麼呢?」
「是的,由于知道那些孩子的變身,是以澪的力量做為來源,所以我們調查那會不會對本人造成負擔.」
「啊,原來如此——那麼結果如何呢?」
「是的,並不會造成多大負擔……反而適當地消耗力量,對澪的健康似乎會比較好.」
對于澪和我的提問,加百列大人接連地做出解答……另一方面,白川小姐則是站在後方一步的距離,默默注視著情況.
果然,從剛才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
「澪的健康……這麼說該不會她昨天病倒是因為——?」
「沒錯,我想原因就是平時原本消耗的力量沒用掉,累積了太多的緣故——關于這件事我想請問澪,你病倒時出現了哪些症狀呢?」
「…………嗯,完全沒有,我不覺得有什麼異常.」
「好,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麼悟先生,請問她的情況是如何呢?」
知道自己的身體不適與比絲它們有關,澪一定會回答『沒什麼』吧……就算實際上是多麼痛苦也是——加百列大人就是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找我過來吧.
「有出現暈眩,食欲不振等,幾乎都是感冒初期的症狀.正如她本人所說,感覺並不是那麼嚴重……不過我認為也沒有輕微到可以無視的程度.」
「…………哼.」
澪發出抗議的聲音,我總之先撫摸她的頭,讓她安靜.
「原來如此……關于這件事我們會再稍微調查一下.雖然並不特別限制你們什麼,但若是你們有任何發現,麻煩請向我報告.」
「我知道了——謝謝您.」
「……嗯,謝謝.」
「——不,這不算什麼,我要說的事情就是這些.」
「是,那麼我們就告辭了——澪,我們走吧?」
「嗯——再見.」
跟在我之後,澪也行一個禮,我們兩人就這樣走出理事長室.
「……悟?加百列大人她們——」
「是啊,她們有事瞞著我們……希望不是什麼壞事才好.」
說不定……她們本來找我們來是為了其他的理由;而且雖然不知是什麼事,但她們肯定是隱瞞了某件事——不,應該說是避而不談.
「不過我想,那應該是為了我們著想吧.」
「嗯,是啊……希望沒事才好……」
加百列大人他們三位是真心為我們著想.所以他們有事情隱瞞我們,也一定是他們認為那件事『還不到說的時候』吧.
所以現在我們要相信他們,一邊祈禱著什麼事也別發生,一邊等待.
◆ ◆
「不告訴他們這樣好嗎……?至少可以讓他們對最壞的事態做好心理准備……」
悟他們走出房間之後,白川一臉認真地向加百列問道.
「我知道告訴他們會比較好,可是……事態非比尋常.一旦說出,一定會成為他們的重擔——目前還有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由我們先找出解決對策……就算真的非說不可——至少也再多給他們一點時間……」
「說得……也是,最少這次的學園祭要讓他們能毫無牽掛,開開心心地享受吧……」
「——方才他們兩人可能也察覺我們有所隱瞞了……即使如此,他們仍是刻意不問出口……我們一定要回應那份信賴.」
◆ ◆
「怎,怎麼這樣……!大哥哥……那樣太過分了——!!」
聖宵悲痛的聲音讓人不忍聽聞.
「抱歉,聖宵……但是我辦不到,我就是辦不到啊……!」
我什麼也無法為她做.說起來都是我的能力不足,才會招致這樣的結果……!!
「怎麼可以……我只要一點,真的只要一點點就好,可是……為什麼這樣都不行!!」
「……抱歉,總之現在……你先用這個將就一下好嗎……?」
聖宵毫不掩飾地放聲大哭,我撿起散落在腳邊的『那個』遞給她.
「!我才不要那麼!!大哥哥……我很努力喔……?真的,真的很努力了喔!?可是,為什麼——!!」
收下『那個』只是把問題往後延而已.為了挑戰萬分渺茫的可能性所進行的最後賭注,同時……那也意味著過去的努力白費和挫敗.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聖宵……!!」
「怎麼這樣……我不想聽那種話!為什麼……為什麼……!」
她仿佛積蓄著憤怒一般,緊握雙拳,全身顫抖——
「為什麼我的胸部不會變大!?」
「所以說我無法想像大胸的聖宵啊!!」
……就是這麼回事.由于變身解禁了,于是聖宵馬上拜托我進行『變身的調整』……現在卻是15連敗中.
在天狐之里的事件時,發現了我具有『調整他人能力的力量』,同時也得知我的印象對聖宵的變身也有相當大的影響.
因此以我的能力,應該也能夠讓聖宵的胸部變大.
「我很努力喔……?喝牛奶喝壞肚子!每天對著大姊姊的胸部合掌膜拜!我也對午餐時間的塔A利先生膜拜!可是卻……」
——聖宵小姐?姑且不論澪……最後那個只不過是乳房星人.
「不,不過話說回來……想不到胸墊有這麼多種類呢……」
真白從腳下散亂的胸墊中撿起一件,臉上浮現僵硬的微笑.
以前久遠剛來到這個家的時候,聖宵也做過這樣的挑戰,原本以為成功了……不知為何,卻只是從衣服里變出胸墊而已.
而今天,悲劇又再度上演……而且上演了15次,因此才有散亂在腳下的15對假乳.
「——呃,聖宵?這是我的猜想啦……大概就是因為先前有了那樣的例子,所以哥哥心中更加無法想像豐滿的聖宵吧……?」
「嗚喵……?怎,怎麼回事?」
聽到擔任監督的久遠這麼說,聖宵不明所以——而且久遠手上也拿著胸墊.
另外關于那個胸墊,起初只是單純的布塊而已:不過卻隨著次數增加而進化,到了最新一款時,已經是素材彈性十足,成為充滿真實感的逸品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當胸墊滑落之際,聖宵感受到的沖擊,更是前所未有的巨大.
「啊……有可能喔,感覺即使變大也都是搞笑收尾……」
「我是用來搞笑的嗎!?」
聖宵一聽,表情像是受到更大的打擊.
「……以實績來說,那種說法並沒有錯,所以我也很難幫你護航……不過哥哥?假如聖宵成長到像姊姊那樣的年紀,您還是覺得她會和現在一樣嗎?」
「嗯～……不,畢竟到那時候她就不會是這模樣了吧.」
我試著想像真白所說『(年齡)變得和澪一樣的聖宵』,倒是意外輕松地辦到了.在我的想像中,聖宵的胸部雖然還算不上大的程度……
——啊啊,原來如此,是這麼一回事啊……
「聖宵?只要大一點就好了吧?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嗚,嗚喵?呃……我想大概沒有了——」
「唔嗯……好,那就試試看吧——拜托你再試一次.」
「好,好!……我要變羅!」
聖宵使勁地拚命想像自己所希望的模樣.
而我將手放在聖宵的頭上——在腦中重現剛才所描繪的模樣.
——無法想像她是波霸的模樣,當然那也是失敗的原因之一;不過那大概不是最大的原因.
我一定是對只改變現在模樣的一部分有所抵抗吧.
所以這次我在心中勾勒的是……未來.
「嗚……喵啊啊啊!」
伴隨著吆暍聲,過去未曾有過的光芒,從聖宵的身體發出.
「……!」「聖宵!?」
突然間光芒大作,與先前大不相同的情景,讓久遠和真白發出驚訝的叫聲.
正當兩人因光芒眩目而無法直視的時候,站在最近處沐浴在光芒中的我,不知為何甚至咸覺不出有閉上眼睛的必要……只是靜靜注視著那幅光景.
……終于,光芒停止了.
「——喵啊!呼……呼……這,這次呢!?」
聖宵氣喘籲籲,急忙往自己的胸部摸去.
(柔軟)
「……嗚喵?」
(柔軟)(柔軟)
「喵……?——太,太好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變大了!用手摸也有觸感!也不會掉下來!!」
……最後一句讓人感覺有點悲傷,不過對于首次成功,聖宵歡喜無比.由于過于喜悅,以至于尚未發現自己胸部以外的變化.
「——呃……聖宵……?」「聖……宵……?」
真白與久遠一臉茫然地叫著她.
「嗚喵……?對啊,是我啊……咦?」
聖宵似乎終于察覺到異狀了,她向四周東張西望,摸索著違和感的真相.然後她的目光,
很快地注意到站在身旁的我.
「……咦?大哥哥……你變矮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啊!?」
即使被我吐槽,聖宵仍疑惑地歪著頭——其臉部的位置比剛才還高.
「那個……?聖宵,請你看看那個好嗎?」
真白手指著的是確認衣著用的穿衣鏡.
映在鏡子中的是——一個大約是高中生的少女.
美麗的黑發長達腰際,手腳修長,五官端正,就別人看來甚至可能會覺得她難以親近,但是她豐富的表情,足以彌補這一點.
看起來就是個美麗又可愛的女孩子,即使與澪或細音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
「……嗚喵?…………喵,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大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這樣的啦,只改變胸部的話,簡直就像整形手術對吧?我之前就是討厭這一點,根本無法忍受.所以既然要變,乾脆就全身都變成大人.」
「原來如此……您就是直接想像將來的聖宵吧♪」
「就是這麼回事.那麼……你覺得如何?就我而言,我是覺得這樣非常好喔.」
「嗯!非常好!謝謝你,大哥哥!!」
聖宵說著撲了過來,盡管有些腳步踉嗆,我仍是接住了她.
「喔喔!——你已經長大了,這樣撲過來很危險喔……」
「嗚喵……對不起……——不過我非常高興喔!我是真的覺得這個模樣很好,但是更讓我
高興的是大哥哥誇獎我『非常好』♪」
「是,是嗎……?」
懷中的她,臉上充滿耀眼奪目的笑容.
——如果不是心中早已決定澪這個對象……
「真的好漂亮喔,聖宵♪我有點羨慕呢.」
「是啊!聖宵非常美.」
「喵啊♪謝謝你們,真白,久遠!」
看著三人彼此笑容以對……我也開始期待起真白與久遠的將來了.
叮咚～♪咚叮咚叮咚叮咚～♪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急切地按響訪客的鈴聲.
「是細音……吧.這個時間來干嘛啊?」
往時鍾一看,現在是下午六點半.如果是來玩,那也太晚了.正當我在思考這種事情的時候,只聽到響起啪答啪答的拖鞋奔跑聲——似乎是澪去開門了.
喀恰.
『……嗯,細音,怎麼了嗎?』
『嗨～澪♪我來是因為中午沒討論成,還有報告全員順利湊齊了!我還做好說明手冊帶過來了♪』
——原來如此,細音,你這次還真賣力呢!
「呐呐,大哥哥!我可以讓大姊姊他們也看看我這個模樣嗎?」
「嗯?好啊,當然可以——你去讓他們嚇一跳吧,我收拾完這里再過去.」
「喵♪那我走了!」
說著聖宵走出房間——好了,這散亂一地的胸墊該怎麼辦呢……?
「……哥哥?讓她一個人先過去真的好嗎?」
「嗯?為什麼不好?」
真白苦笑著向我問道……一旁的久遠正一臉認真的表情在玩弄著胸墊,不過我決定不去在意她.
「我想您大概馬上就會知道了.」
『喵啊!大姊姊們,你們看!你們看!』
『嗯?聖宵,怎麼——咦?』
『咦……啊!?你是聖宵嗎!?那模樣是怎麼回事!?』
『你是聖,聖宵姊嗎!?』
『成功了!大家都嚇了一跳♪』
綾人因為是男孩子,所以沒有觀看變身,而是在幫忙澪,看來他是和澪一起去應門了.而且理所當然的,三人見了聖宵都大吃一驚.
「……這有哪里糟糕嗎?」
「大概會是在這之後吧.」
『唔,唔哇……你竟然變得這麼漂亮,到底是怎麼了呢……?』
『嗯!是大哥哥讓我變成大人了!』
『『…………咦?』 『…………』
喀啷喀啷……
只聽到細音與綾人驚疑一聲……還有大概是澪手上勺子之類的東西掉落地上的聲音.
『其實我本來只是想請他弄我的胸部——』
『咦,咦……啊?』
『姊,姊姊!?你沒事吧!?』
『…………嗯,我沒事的喔……?』
聖宵喜孜孜地說著,可是我不管怎麼聽都覺得,其他三人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了.
『但是他說無法忍受只有胸部,所以乾脆把我變成大人♪』
『………………我去問問悟.』
『喂!澪,澪啊!等一下!反正這一定是平常那容易讓人誤會的水上家啊!!』
『沒,沒錯啊,姊姊!因為小久和真白姊也在那里啊!!對,對吧?聖宵姊!?』
『喵?對啊,真白和久遠也有協助喔.』
『四個人一起!?』
『………………小,小～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聖宵出馬就會變成這樣……您覺得如何?」
「……是我的疏忽.」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綾人這麼淒慘的慘叫……
「他很愛你呢,久遠?」
「♪」
一旁的久遠開心地羞紅了臉,而我則想著『該怎麼出去呢……』,苦惱不已地采取了行動.
之後總算是成功解開誤會.在全員都冷靜下來的狀態,看著長大的聖宵,這時細音開口了.
「聖宵……我們來換衣服吧!」
「喵,喵啊!?我穿這樣也沒關系……咦?細音姊,你的眼神感覺有點恐怖哦……?」
「聖宵,可愛的女孩穿可愛的衣服,那是理所當然的權利!啊,不過你沒什麼衣服吧?澪,你有幾件衣服適合現在的聖宵呢?」
「嗯,我立刻能想到的大概有五件左右……」
「我想也是……澪和她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果然只有那幾件啊……」
……在有五件還說『只有』的這個時候,她們對衣服的執著就和男人完全不同了.
「聖宵……暫時要請你擔任換裝人偶了,加油喔.」
「嗚喵……」
聖宵表情複雜,有氣無力地回應一聲,一旁的細音則是取出了手機.
「——喂,司哥嗎?請你現在就盡可能,把Cosplay的衣服全部帶來水上家好嗎?十萬火急哦.」
「嗚喵!?」
無視驚訝的本人,她繼續與電話另一端的黑木談話.
『現在嗎?你要用來做什麼啊?』
「水上家又追加了新的女孩子—而且有令人安心的水上家品質保證喔.」
『OK,我馬上就過去,等我10分鍾.』
「不愧是司哥♪我等你喔～」
——等了沒多久——
「沒想到真的10分鍾就到了.」
正確來說,黑木是9分多鍾到的,不過畢竟還是累了吧,他將帶來的衣服交給細音後,就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客廳的沙發,然後直接坐下.
「——嗯哼,因為言出必行是我的原則啊.」
他大概是被……細音,Cosplay,新的女孩子這些要素吸引過來的吧.
「這麼說來,黑木,細音剛才說的『水上家品質保證』是什麼?」
「……你沒有自覺嗎?以小澪為首,盡管年幼,聖宵,真白,偽娘的綾人,還有久遠也是——聚集到這個家的女孩,大家的相貌都是高水准吧.」
「咪♪」「……咪.」
在我膝上的比絲發出一聲『謝謝♪』,而理德的聲音似乎有些害羞,它站在入口處,不時地偷偷往外面看.
「這個嘛,我是同意啦……不過把范圍設定在『聚集在這個家的女孩』,你不著痕跡地將細音也算進去了吧?」
「…………那是你多心了,話說回來,理德在做什麼?」
我知道這很明顯是在轉移話題,但是我刻意不深入追究,選擇回答他的問題.
「它是在等久遠回來吧?還有……那孩子剛才有些誤會了,而那誤會所受的傷害似乎尚未完全平複.」
「誤會?」
話雖如此,它也不可擔心我會對久遠出手.
「大概……它開始考慮到『久遠離開自己的可能性並不是零』這件事吧……?」
久遠與才人的關系,從相遇的當初開始,就是久遠全力追求綾人,所以他或許是第一次為這種事而擔心.
「原來如此,那麼對于孩子的煩惱,你打算怎麼辦呢?」
「嗯?不,我什麼也不會做啊?」
「嗯……?」
黑木露出意外的表情,不過我也不是不能明白他的想法啦.
「因為那是每個人必經的道路吧?而且……就算不是變心,那種擔心打從一出生就會隨時跟在身邊吧.」
簡單說那就是『離別的恐懼』.若是論可能性——比如說明天我們之中就可能有人死去,這種可能性也不是零.
「如果害怕那種事的話……要怎麼懷著那種恐懼活下去?那是當事人該做決定,不是我能夠置喙的.」
「——唔嗯,原來如此……看來你並不只是個笨爸爸啊,或許該說你不愧是教師吧.」
難得——或者該說這恐怕是我頭一次聽見,這家伙稱贊我,不過……
「啊——難得你這麼說,不過我是笨爸爸沒錯喔?其實我之所以什麼也不做,那是因為有別的理由……比絲沒有采取行動,大概也是因為那個理由吧?」
「咪♪」
「啥……?」
黑木一臉呆若木雞的模樣——這麼說來,對他說也沒關系了吧.
「——因為我根本不需要操心.上次跟你說過,我們重新轉生過的事吧?所以那種恐怖,我們全員都已經跨越過一次了.」
——老實說……那種滋味我不想再嘗到第二次就是了.
但是我和澪,比絲,伊芙,理德,現在的我們之所以這麼地緊密連結,有很大的因素是那次經驗的影響吧.
「所以雖然不知道理德會找出怎樣的答案,不過我並不擔心,另外久遠她——」
「呃,理德,讓你久等了……」
「咪!」
久遠每次都是在這麼絕佳的時機出現.但是不知何故,她抱著外出用的大衣,仿佛像是……要遮住身體前方似的.
「那是怎麼回事?」
「嗯,因為我有興趣,而且我想理德應該會喜歡,所以就……穿戴看看了.」
說完,久遠有點害羞地將抱著的大衣放下.
「嗚喵!?」「咪……」
理德只是發出吃驚的叫聲,而比絲則是『哎呀呀……』地苦笑.
說到我和黑木則是……
「 「…………………… (↑) 」 」
一起別過頭去……我想我們的臉頰大概微妙地泛紅了吧.
……不,並不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地方,或者她的穿著不健康什麼的——反而應該說,不健康的是我和黑木的心.
久遠的穿著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只有一點……胸部……她裝備著聖宵變身的副產物——胸墊(較大號).
簡單說……完全就是『巨乳蘿莉』,而且不知為何竟沒有什麼不協調感.
我和黑木一邊偷看那樣的久遠,一邊小聲地交談.
「……會覺得那是一種『犯罪』,是因為我們的心已經汙穢的關系嗎……」
「不,我完全找不到可以否定的要素……那個很不妙吧.瞄准一點的破壞力可是非比尋常啊……——話說黑木,蘿莉你也吃得下去吧?你沒問題吧?」
「——我的守備范圍確實很廣,但基本上還是貧乳派,所以總算還撐得住……話說你是蘿莉也吃得下的巨乳派吧?你沒問題吧?」
……雖然我心想『我們這是什麼對話啊……』或是『終于承認你是貧乳派了吧』,不過這些都晚點再說.
「因為我不是巨乳派,我是澪派.所以即使有對我造成傷害,對于澪以外的人,我犯錯的可能性極低.」
「…………如果對方是澪,你可能就會犯錯了嗎?」
——雖然我平常就努力地忍耐了,但我是個男人.
而理德似乎也沒有余裕聽我們的這些對話.
「咪,咪……嗚喵……?」
看來它總之似乎是先問呵呃,那個……為什麼……?』.
「嗯!……因為剛才好像讓你擔心了,我跟你說喔——」
「——嗚喵?」
「我絕對不會主動離開你的,理德♪」
「咪……!?」
——果然是久遠技高一籌啊.
久遠擁有如孩子般的純真,又能夠不著痕跡地支持對方.這孩子的將來已經不是令人期待可以形容,甚至可說是令人恐懼了啊.
「——關于我們剛才談的話題……你覺得有必要擔心嗎?」
「呼……原來如此.」
就在我們的注視之下,理德靠近久遠.
「咪～……」
「嗯,我不介意喔——來吧?」
「咪啊!」
久遠蹲下來,張開雙臂,理德撲進她的懷中,然後久遠擁抱住它.
那副模樣已經足夠讓人感覺——無論變成什麼模樣,無論經過多久時間,這兩人一定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吧.
「——那麼理德……你果然是巨乳派嗎?」
「咪啊啊啊啊啊啊!?」
這拉長的叫聲,不知是被說中心事,還是因為誤解,連我也無法判斷——這個嘛……該怎麼說呢,理德同學,祝你幸福羅.
「啊,對了——久遠,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理德的哪一點讓你這麼喜歡呢?」
「嗚喵!?」
我毫無他意地提出這個疑問,『非要在本人面前問那種問題嗎!?』理德發出像是這樣的悲鳴,不過久遠看起來並不驚慌.
「嗯……理德,你變成『綾人』一下好嗎?」
「……咪?」
她毫無脈絡地提出這個要求,理德似乎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馬上變身成人類的模樣.
「呃,我變身好了……小久?——哇啊!?」
「嗯!謝謝你,綾人♪」
久遠繞到變身後的綾人背後,仿佛撒嬌一般地從背後抱住他.也不理會慌張的綾人,臉頰磨蹭了數次之後,突然開口說了.
「我跟你說喔,悟哥哥——嗯,我不知道,我想是『沒有理由』.」
「「…………欽?」」 「哦?」
我和綾人一同咸到驚訝,而不知為何,黑木的語氣似乎很佩服她的回答.
「怎麼說呢,他可愛,帥氣,很珍惜我,其實很靠得住,喜歡的理由有很多,可是……我想那些大概全都是後來才找出的理由吧……?」
「小,小久……?」
綾人羞到連耳朵都紅了,他叫了聲久遠的名字——而笑容回應他的久遠則是——
「所以綾人,我是毫無理由喜歡上你……而現在那些全都是我喜歡你的理由.」
「——!!謝,謝謝你,小久……」
久遠的手貼在他的胸口,而綾人也將自己的手覆蓋上去;他的眼中滲出熱淚,臉紅到不能再紅,然後低下頭去.
無視道理的『全面肯定其存在』,既不矯飾,也無猶豫,那份率直的感情——綾人看來是確實地接受了.
「——唔嗯,若說那是小孩子才說得出的話,也真的是那樣沒錯……」
黑木雖然那樣說,但是他的語氣明顯透露出佩服之情,而我也同意他的話.
「大概因為是他們兩人,所以才能說出那樣的話吧——那麼綾人又是喜歡久遠哪一點?」
「咪～咪♪」
聽到我這麼問,真白也『你可不能不說羅♪』跟著火上加油.
「——嗚,我也是……喜歡你的全部……但是——」
「綾人……?」
看到綾人低著頭,話到一半停住,久遠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最後綾人終于抬起頭,看著久遠,清楚地說道:
「——你明明很文靜,卻總是拚命努力,真摯無比——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一點,『久遠』?」
「——!?謝謝你,綾人!!」
「哦……」「咪……♪」
預料之外的一句話,或者該說是最後的『稱呼』,令久遠驚訝不已,她立刻笑容滿面,將綾人抱得更緊了.
——剛才那樣真是有點帥氣呢……
黑木與比絲也對他表示贊賞與祝福.
綾人接受了久遠的告白,而且清楚地用自己的話回答——或許已經不能說他是『小孩子』了.
應該說是果然不出所料嗎……綾人紅著臉,害羞地發著抖,勉強忍耐著;而久遠也同樣雙頰泛紅,但卻是開心地用臉頰磨蹭著綾人——至少直到剛才是這樣.
「——對了!悟哥哥又是為什麼呢……?」
「…………啥?」
……火勢完全往我這邊延燒過來了.
「唔嗯,這麼說來,雖然有聽說你們相識的經過……卻還沒有問到這樣的問題呢.」
「咪!咪～♪」
黑木不懷好意地笑著,而比絲似乎是說『啊,我也想知道♪』——聽到剛才的告白……我不說也不行了嗎?
「綾人有發現吧?久遠和澪有點相似.」
「咦?……是,是啊,不只是聲音……性格也有點像.」
「是嗎……?」
黑木與比絲無言地點頭附和.果然,本人是不會發覺的吧.
「然後——我大概和綾人很像吧……浚看起來很冷靜,但其實她很拚命.拚命地——想要留在我的身邊,而且她非常真摯,毫不隱藏那樣的心情.」
「……嗯,我能明白,但那是——」
我知道綾人想說什麼.澪她——害怕因為自己是天使,必須面臨再一次的離別,她真的非常害怕這件事.
「正確來說——她是希望能繼續活得像人類一樣吧?所以才會那麼拼命地,想要建立,保護自己的居身之地吧——所以我想成為她的居身之所.」
「哥哥……」 「咪……」
我想我大概也和綾人一樣,我們的感情都是從回應對方心意的形式做為開始.
——就那種意義來說,這也是之後才附加的理由嗎……?
這麼說的話,我的結論可能會變成和久遠一樣,都是『毫無理由』的開始……不過這種事我還是別說的好.
「唔嗯,原來如此…………那麼我也差不多該回去——咕啊!?」
「別想逃.」
黑木站起來,打算要逃跑,我則是抓住他的後領留住他.他應該是預測到之後的發展,准備要逃走了吧……但我可不讓他逃.
「到了這個地步,你也要說出來——好了,快說!」
「為什麼只有我是以審問的方式!?我,我沒有什麼可說——」
「 「 「 「………………」 」 」 」
我們全員都擺出『審問態勢』,注視著黑木.
「…………由于我父母的關系,我不擅于面對文靜又壓抑自己的女孩……」
黑木似乎投降了,開始一五一十地道出.
「這個嘛……因為文靜又專情,好像就是病嬌的第一條件嘛.那確實和細音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應該說我是第一次遇到她那種類型.會為他人著想,卻又能貫徹自己的意志,然而卻又在奇怪的地方表現得笨拙……那樣的她不是很令人有好感嗎?」
黑木移開目光說道,不肯明言自己被她吸引,這是他最後的抵抗吧.
看到之前的影片我就有這個想法了,這家伙對細音的了解,比我想像得更仔細呢.身為雙方的友人,我也為他們烕到高興——不過我不會告訴他們就是了.
「喔,已經這麼晚了啊……」
該問的事情也問了,談話到此告一段落.我忽然在意起時間,往時鍾一看,現在是七點半.細音他們那邊似乎還沒有要結束.
——好了,這下子晚餐該怎麼辦呢……
「嗯……我說黑木啊?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晚餐我打算叫外送,你和細音要不要吃過再走呢?——錢由我和你對半分攤.」
「——唔…………好吧,可以.不過我想你應該明白,叫太貴的我可是會拒絕喔?」
「以菜鳥教師的錢包深度,我才沒有那種膽量呢……那我們就簡單迅速地來訂披薩吧.為了保險起見,我向上面三人確認——比絲?我記得家里應該有附菜單的披薩廣告吧?」
聽到我這麼問,它彷佛搜尋記憶般,側著頭想了想,然後變身.
「是的,我想應該有.我會去准備,所以姊姊他們就拜托哥哥了——稍後我也會端飲料過去.」
「謝謝你.那麼拜托你了,真白.」
「——我也去吧.我對聖宵會被打扮得如何也有興趣.」
就這樣,我與黑木前往位于二樓的澪的房間,奇亞卻不知為何站在門前.
「才在想怎麼沒看到你……你在做什麼呀,奇亞?」
「汪汪,汪嗚,汪.」
它一邊說,一邊比手畫腳——呃,這是……?
「——唔嗯,『聖宵要換衣服,所以我出來了』這樣對嗎?奇亞.」
「汪♪汪,汪,汪嗚!」
當我還在思考的時候,黑木流暢地回答了出來.奇亞表示『正確♪』之後,又再繼續比手畫腳,而黑木再加以判讀.
「嗯嗯,『絕對不可以偷窺,那是犯罪』……你是在說我嗎!?」
「汪♪」
「你難道以為我真的會偷窺嗎……?」
「…………(↑)」
「為什麼移開視線!?」
黑木與奇亞表演了一段喜劇……聽說他們其實一開始就意氣相投,如今就像長年的搭檔般,默契十足.
當我充滿感慨地眺望著他們的時候,奇亞忽然轉向我這邊.
「汪嗚……汪!」
「嗯?呃!『安靜地……聽聽看』?」
「汪嗚!」
……看來奇亞小弟在建議我偷聽.盡管心想『這樣好嗎……?』,我還是敵不過我的好奇心.
『——悟哥會喜歡的衣服啊……你覺得呢?澪.』
『……嗯,我想他大概並不是很挑剔喔?——如果我知道的話,那也不會那麼辛苦了.』
『嗯,我想想……啊!那個呢?之前穿過的……圍裙!』
『那,那個……現在的聖宵穿上那個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是別穿那個吧,好嗎?』
『是嗎……?嗯～～那麼……』
『呐,聖宵?聖宵沒有想穿的衣服嗎?如果是現在的聖宵,我想大部分的衣服,你穿起來應該都很好看.』
『我並不是很懂衣服……所以如果是大哥哥中意的衣服,我想我都會喜歡上的♪』
『……聖宵?我很久以前就想問了……為什麼你會那麼喜歡悟哥?』
『……咦?』
這談話的走向……
「奇亞,你該不會也有聽到我們說的話吧?」
「汪♪」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建議我們竊聽啊……」
「…………別說『竊聽』,至少說偷聽吧.」
……喔,就在我們說著這種事情的時候,門另一邊的談話仍在繼續著.
『……這個問題我沒什麼想過,而且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沒有遇見大哥哥,我們就已經死了喔?』
『——這麼說來,聽說你們在轉生之前是……棄貓嗎……?但是如果是那樣,比絲和理德也是一樣吧?』
『對,當然不只是那樣……大姊姊,其實大哥哥是個怕寂寞的人,對吧?』
『……嗯,是啊——只是說不定那已經是「過去」了.』
『呃……?』
『我跟你們說喔?因為在前一個世界,大哥哥是一個人住吧?所以我想他大概是個怕寂寞
的人.說不定……大哥哥之所以會把我們撿回去,也是因為那個原因.』
『聖……?』
『——或許就是因為那樣吧,所以大哥哥才會總是陪在我們身邊——即使是在我莽撞地沖進火場的時候也是一樣.』
『!?那種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我想就算不是我,大哥哥也一定會來吧……但我還是很高興,高興到我甚至覺得,就算我死掉——若是死在這里,那要是不錯的結果了.』
『『………………』
『來到這個世界,大哥哥的身旁打從一開始就有大姊姊陪伴,所以他應該不會寂寞了吧?可是大哥哥還是一樣溫柔——這讓我非常高興.』
『……嗯,是啊.即使世界改變了……悟還是一點也沒變——你一定很高興吧?』
『對!所以我決定了,這次換成我要待在他身邊.我絕對不會讓他寂寞!』
『那就是……聖宵在悟哥身邊的理由?』
『對……只要有大姊姊在,或許就不需要我了.可是我已經決定了——就算大哥哥說「不要我」,我還是要任性地待在他身邊.』
『聖宵……咦?這麼說……你並不是喜歡他嗎?』
『咦?不是啊,我最喜歡他了.』
『……誒?』
『——因為當我想著那樣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就喜歡上他了♪』
『啊,啊哈哈!原來如此啊～♪』
「……抱歉,我有點太小看那孩子了.」
「汪嗚……」
「這個嘛,那也難怪啦……我也是經過天狐之里的事件後,才清楚地理解到聖宵有這樣的一面.」
由于孩子氣的關系,所以聖宵的這一面,平時都隱藏起來了.就算黑木與奇亞沒發覺也是無可厚非——不過話說回來……
「……其實我有點內疚……」
「嗯?」
「——在之前的世界,我因為自己寂寞而撿了那些孩子們……雖然不全然是那樣,但那也確實是事實……」
……打從一開始,我並沒有想著『為了這些孩子們好』——而是『因為我無法放他們不管』,這一點我也有自覺.可是——
「至少我並沒有做什麼值得讓他們仰慕的事……非但如此,我完全只想到自己.」
在道理上,我也覺得那是稀松平常的事.
以結果來說,我很重視那些孩子們,這一點我可以拍胸脯保證,所以那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可是澪和聖宵他們的愛情太過耀眼……更讓我覺得自己丑陋.
「我一直為了這種事苦惱……但是原來澪和聖宵她們早就發覺了啊……」
——她們發覺了卻還願意待在我的身旁……還願意接受我.
「呼……不管你還是小澪,或是真白,聖宵她們——你們這家人真是麻煩啊——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那麼相配吧.」
「汪♪」
黑木並沒有感傷,反而愉快地對我說道,而奇亞也開心地同意……那讓我非常感謝.
「……謝謝.」
「——哼.」「汪嗚!」
感謝的話語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而他們各自的回答,也都很符合他們的個性.
『咦?這麼說來,姊姊又是怎麼想呢?』
『……嗯,我嗎?和聖宵相比……我就顯得非常自私了喔?』
『不,不會啦……一般不都是那樣嗎?我覺得聖宵是有點特別啦.』
『?』
『嗯,那麼……我跟你們說喔,悟他其實並不帥吧?』
『欽!?』
『……呃,那個……?總之我就姑且同意吧……』
『嗯——其實他很好色,偶爾又很膽小,失控起來和黑木哥是同一個等級;明明瞞不過人,結果他上禮拜又偷偷買電腦游戲回來,電腦里機密資料夾的標題用「相對性理論」反而很明顯,他卻絲毫不覺……』
『大,大姊姊!?』
『等等,為什麼突然把他說得一文不值啊!?』
「…………你還活著嗎?」
「對不起我不該被生下來,對不起我不該被生下來,對不起我不該被生下來……」
「汪,汪嗚!?」
最近藏得很好——我本來是這麼認為的;結果那個我最想隱藏的部分,卻還是全都敗露了……
「但是小澪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說這個……?」
「汪,汪嗚……?」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做好受傷的心理准備,繼續聽下去了.
『啊……可,可是我說澪!姑且不論傾向,就男人而言,對那種東西有興趣是很普通的事——』
『嗯,沒錯,那很普通啊.』
『——咦?』
『……悟很普通唷?普通的外表,普通的好色,普通的——溫柔,那就是說他非常地「像人類」對吧?』
『澪……?』
『……像悟這麼像人類的人,我找不到第二個.然而……悟明明是「普通人」,卻願意接受「不普通」的我們哦……?』
『是啊……!就是說啊,大哥哥很了不起吧♪』
『……嗯,就是有那樣的悟陪著我……我才覺得身為人類真好……所以悟對我來說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你在強忍淚水嗎?」
「……我才沒有哭.」
「汪……♪」
不管是黑木還是奇亞,他們說話時都沒有看著我……老實說那幫了我一個大忙.
「……你被『想要活得像人類』的小澪吸引——小澪則是被『像人類』的你吸引啊——你們是很好的組合呢.」
「汪嗚!」
——珍愛的人能夠理解自己……這真的令我高興.
澪並不是盲目地愛著我,她也確實地看到我的缺點.
「……被人知道自己窩囊的部分卻還覺得高興,這還是第一次呢.」
「唔嗯……只是透過偷聽聽到的這一點,把氣氛都弄壞了呢.」
……你現在的發言,更加破壞了氣氛.
『好,好了～!快點來幫聖宵換衣服——』
『……我不會讓你逃的唷?細音.』
『我,我想也是……』
『那麼細音姊又是為什麼呢?』」我,我並沒有——』
『『……瞪～』』
『不,那個,不用那麼明顯,還特地把「瞪～」說出口啦……』
『細音,你還在裝啊……太遲了唷?』
『嗚!…………他那種類型的人很少見吧,他並沒有假裝自己是好人——或者該說相反地,他討厭被認為是好人呢.』
『……嗯,的確.如果要說他是不坦率,那也真的沒說錯.』
『啊哈哈,是啊……但是他也不是假裝自己是壞人.明明平常是個怪人——即使如此卻還是會不小心流露出濫好人的成分呢.』
『嗯,沒錯呢……若說濫好人的部分,他和悟差不多吧.』
『……嗯♪悟哥是看起來像好人,實際上也是好人.而那個人……看起來像人渣,平常是怪人——但其實卻是好人……那,那樣的人本來就容易被人喜歡吧,我,我是說一般人的觀點!』
『……嗯,細音?』 『細音姊?』
『『你還在裝啊♪』』
「……你是不是在偷笑啊,黑木?」
「吵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吧.」
直到開始講之前都還推三阻四,開始講之後,聽起來似乎反而說得很開心.
——不過不管是想逃走這一點,說話方式,還是最後的死鴨子嘴硬……
「你們兩個人很像啊——看來你們也很相配不是嗎?」
「汪真,」
「…………哼.」
『我,我的事先放一邊!澪那邊沒有進展嗎?主要是悟哥他有沒有表示?』
『嗯?……嗯,總之要先等我畢業後再說.』
『悟哥打算忍耐到那時候啊……?剛才說他普通……不過我認為那種自制力可不普通呢.我看即使他說他其實是女的,我搞不好都會相信了呢.』
『……嗯?那一點不用擔心喔,以前和他一起洗澡時,看到他的確是有的.』
『咦?啊,欽,那個……我並沒有問那種事——』
『啊,聖宵?……你在能夠變身之前,都還是和悟一起洗澡吧?如何呢?』
『欽?對啊,大哥哥確實是男人喔.呃——大概是這樣?』
『…………咦?』
『什——!?喂!你說什麼東西尺寸「直到上臂」啊!?』
「你,你這家伙……!竟然藏著那樣的凶器……!?」
「汪,汪嗚汪嗚汪嗚!!」
「不,不隱藏反而糟糕吧——不對!這是誤會!!我也莫名其妙啊——!!」
應該說為什麼突然聊到那方面的話題!?
『喵?——啊,我弄錯了.呃……是到還是貓的我的這里吧?所以……大概這樣?』
『…………有點嚇了一跳.』
『澪的臉色都有點發白了呢……——那這個尺寸……你覺得如何?』
『……嗯,不知道,但是因為剛才的沖擊太大,所以這尺寸看起來就十分可愛了對吧?』
『——對啊,不過它還會……變身對吧?如果悟哥是對貓的伊芙有了反應,而且又還是這尺寸的話,那就有點可憐了.』
「…………你還活著嗎?」
「……雖說那時我沒想到伊芙它們會變成人……但是它們很聰明,我應該多點戒心才對啊……」
……就是這份疏忽大意,造成我電腦內的『機密檔案』敗露的吧.
「汪,汪嗚——」
奇亞出聲安慰我——我也知道說那些話的人並沒有看到實物……可是被說『可愛』,『可憐』什麼的,畢竟還是很痛啊.
「……咦?哥哥,您怎麼了?」
「——是真白啊……沒什麼,只是我身為男人的尊嚴支離破碎了而已.」
真白端著裝有飲料的餐盤走上樓梯,我則是雙手撐在地上,垂頭喪氣地回答道.
「是這樣的啦.事關某一點時,『可愛』一詞對男人來說是禁忌.」
「……我大概能想像得到是怎麼回事了.那麼我要把這些送進去,哥哥們在偷聽的事,不要說比較好吧?」
「…………拜托了.」
聽了黑木的解釋,真白已經內心有數;在聽到我的回答之後,她苦笑著往門的方向走去.
叩叩.
「姊姊?我端飲料來了.」
……嗯,謝謝你,真白,進來吧.』
喀恰碰.
『姊姊和細音姊是咖啡,聖宵是熱牛奶,這樣可以嗎?』
『嗯,謝謝!……真白我問你喔?真白在能夠變身之前,應該也有和悟哥一起洗過澡』
『……?』
『什麼?是啊,有的……啊,有一句話我要先說在前面,可以嗎?』
『『『……?』』』
『我的目測很准確喔?』
『咦……?』『嗚喵……?』『呃,那個……真白?』
『只要是我看過一次的東西,我就能提供誤差在5公厘內的各部位數值.只要給我紙,筆和圓規,我也能畫出正確的圖形……那麼,請問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嗎?』
『『『…………對不起,沒事.』』』
『是嗎,那麼飲料我就放在這里羅?另外哥哥他們在討論晚餐要不要叫外送披薩,吃披薩可以嗎?』
『咦……?啊,已經這麼晚了……嗯,幫我向悟說謝謝好嗎?』
『咦?我也可以留下來吃嗎?』
『是的♪黑木哥哥說他也會出錢.』
「嗯!那我就留下來吃羅!之後要向他道謝才行了!」
「我非常OK!」
「好,我就這樣轉告給他們,那麼我失陪羅?」
喀恰碰.
「「「………………」」」
男人們(一只是公狗)以戰栗的眼神迎接真白.
「即使想用來做為話題,也不會想知道真實的數字呢.」
真白彷佛沒事一般,輕松地如此說道……但我想間的不是那種事.
「我說真,真白啊……?剛才目測那件事,你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嗯……我想想看喔——」
真白稍微考慮了一下,然後確實地看著我.
「您要加油喔,哥哥♪」
「什麼意思啊!?」
◆ ◆
在水上家用餐結束,經過一陣短暫的談笑之後,兩人一犬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今天謝謝你請客羅,司哥♪」
「……出錢的不是只有我吧.」
黑木正送細音與奇亞回家.
話雖如此,細音與黑木是並肩而行,奇亞則是體貼他們,走在梢後方之處.
「嗯!不過悟哥當然是付了水上一家的錢吧?那麼我的份會是誰付的呢?再說你現在又像這樣送我回家.」
「不管是以一個男人,還是以我的職業來說……我這麼做都是理所當然的……」
「嗯,那就當作是那樣吧——謝謝你羅♪」
「——不會.」
面對滿臉笑容的細音,黑木粗魯地回答後,將臉微微別了開來——在旁人看來,那很明顯是在隱藏自己的害羞.
「啊,這麼說來!我感覺綾人和久遠似乎比以往更親昵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剛才在用餐的時候,久遠或是幫綾人切分食物,或是倒飲料,比平常更殷勤地服侍;而綾人在接受她的服侍之余,也相對地服務回去.
知道內情的人都看得會心一笑……但是甚至連不知道發生過何事的澪,細音以及聖宵都發覺異狀,一邊用餐,一邊感到疑問.
「這事說來話長啦……從悟的提問為開端,我們被迫必須各自說出『喜歡對方的理由為何』.」
「!原,原來如此啊!?綾人與久遠面對面聽到彼此的理由了嗎?那麼他們會變成那樣我就能理解了.」
「這個嘛,不只是那樣啦——不過說來話長,如果你想聽,下次我再告訴你.」
黑木說得很干脆,然後想要結束這個話題.
然而……細音似乎還想問什麼,看起來顯得猶豫不決.
「不,不過這還真是巧合呢!我們也談了一些那種話題!」
一陣苦惱之後,細音開口說道.她恐怕是打算讓黑木對自己說的話產生興趣,再以『那就用你們談的內容來交換♪』做為要求吧,但是——
「……我知道.」
「——咦?」
黑木別過頭去說出的這句話,卻讓她的計畫全盤崩潰了.
「咦,咦,咦——!?你說『你知道』?為什麼!?」
「——奇亞,可以說嗎?」
「汪嗚.」
黑木回過頭,徵求奇亞的許可,而奇亞則表示同意.
「我們想去找你們確認是否要叫外送,所以我和悟就去你們的房間——不過在房間前的奇亞推薦下,我們就偷聽了里面的對話——從聖宵那邊開始,全部都聽到了.」
「什麼!奇亞!?」
「汪嗚……」
細音的臉突然泛紅,慌張地詢問奇亞,而奇亞則是坦率地向她道歉.
「嗚……即使你馬上道歉我也……………………啊～真是的!司哥!把你們的談話內容全部告訴我!久遠他們固然不用說,司,司哥的也要!!」
看來細音是看開了.她暈紅著臉,貌似惱羞成怒地逼問黑木.
「…………我可以告訴你除了我以外的對話.」
「不行,不准逃!」
黑木加快腳步,逃也似地往前走;細音追上去——抓住他的手.
「……聽到你們說話的事我道歉.你要問其他人也無所謂,所以我是不會從我的口中——嗯……?」
黑木回頭面向細音,看到她的表情,眼神,他發現——細音並沒有生氣.
反而好像看開了似的,一臉清爽的神情……而且還帶著真摯的眼神,彷佛做好了覺悟.
「我不會讓你逃走的,司哥——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所以你覺悟吧♪」
「你……」
明白了她的意思,黑木抽了一口氣,一時間呆若木雞——不過他又『呼……』的一聲,塗了一口氣——然後表情故意表現得好像不當一回事.
「『不會讓你逃走的』是我要說的台詞——你覺悟吧.」
「!……這樣啊♪那就請多指教羅,司哥?」
「……好,請多指教.」
說著黑木開始往前走……被抓著的手仍維持剛剛的樣子.
「對了,司哥,司哥?」
手被一拉之下,細音一個踉嗆,她重新站好,來到黑木的身側問道.
「什麼事?」
「告訴我剛才你們說了什麼♪」
「……除了我以外的話啦.」
「小氣!」
兩人快樂地拌著嘴,走在夜晚的道路上.而在他們的後面——
「汪……汪♪」
『終于啊……太好了♪』奇亞一邊走著,一邊如此自言自語.
◆ ◆
「——咦?今晚嗎?」
「對!……大哥哥,不行嗎?」
黑木與細音回去後,我洗過澡,也做好就寢的准備.就在這個時候,聖宵問我『可以一起睡嗎?』.
——我並沒有理由拒絕,反正她也時常鑽進我的被窩……嗯?
「該不會你要用那副模樣?」
「對,沒錯,不行嗎……?」
現在的聖宵仍是長大的聖宵,而她的服裝則是澪與細音選的衣服.她似乎很中意那件衣服,洗過澡後她也說『我要穿到睡覺!』,于是又穿上,然後就一直到了現在.
她身著黑白格紋的裙子,上面則是白襯衫與背心.
相當單純的搭配,即使說是哪間學校的制服,大概也能夠接受吧.
不過那單純的色調,與聖宵氣質優雅(只要不說話)又威風凜凜的容貌非常相襯.
「……嗯,聖宵?可以問你『為什麼』嗎?」
澪似乎也感覺到她的氣氛不如以往——話雖如此……因為她並沒有散發出『男女關系』的氣氛,所以我和澪並沒有為此擔心.
「好.因為從明天開始,我又要恢複成平常的身體.」
「「…………咦?」」
她說出這句話時並沒有悲愴感.非但如此,甚至好像真的不當一回事.
但是這孩子真的對這模樣感到開心,而且這孩子只是太過異想天開,絕對不是什麼也沒想——所以不可能『毫無理由』.
「可是聖宵……?變成那個模樣,你不是很高興嗎?」
「對啊!不過我還是想和真白,綾人一起長大.啊,如今還有久遠也是吧♪所以……我現在先恢複,等到有一天真的已經長大,我會再變成這個模樣的!」
「但是聖宵,那個模樣是出于我的想像,將來是不是會變成那樣就……」
「沒問題的.」
「咦?」
我做好心理准備,有如對她樂觀的心態澆冷水般這麼說道,然而她回答時的表情卻是『你在說什麼啊?』.
「這個模樣是大哥哥和我的『願望』,不只是大哥哥一個人的喔.所以只要我想,就絕對可以變成這樣!」
她的笑容沒有一絲陰霾,毫不懷疑地堅信著未來——那大概是最能象徵這孩子的堅強的表情.
「原來如此——那麼你說今晚想一起睡……是因為暫時不會再變成這模樣,所以今天要維持這模樣直到最後嗎……?」
「咦?不是喔.」
「「…………咦?」」
聖宵神情氣驚訝'地說道,而我與澪也同樣『驚訝』.
「因為我打算偶爾變成這模樣喔?」
「啊……呃?」
「嗯……我的意思就是,小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吧!」
……被她這麼一說,她的確沒說過『不再變身成這模樣』.
「……嗯,聖宵……?那你說想要一起睡又是為什麼……?」
「第一次變成這模樣的紀念!」
「……從什麼不先那樣說呢?」
「當然是因為我認為,小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所以我覺得說出來比較好……沒有必要說嗎……?」
「不,不是啦,若說有沒有必要的話——」
「……嗯,『有必要』……」
我與澪帶著複雜的心情,看了看彼此,然後『唉～～……』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知為何,感到非常虛脫.
「那麼……不行嗎?」
聖宵戰戰兢兢地向澪問道.
「……嗯,可以啊,聖宵……可以吧?悟.」
「——唉……我知道了,那你去叔叔和叔母的房間拿枕頭過來.」
「?我用大哥哥的手臂當枕頭就夠了喔?就像大哥哥偶爾會借大姊姊躺那樣子.」
「…………別多說,快去拿來.」
我往旁邊偷瞄一眼,看到澪臉頰微微泛紅,目光四處游移.
「好～那我去拿了!」
聖宵說著奔往沒什麼在使用的叔叔夫妻房間.
「——好了,在那邊偷聽的有幾個人?」
「哎呀……您發現了嗎?」 「啊哈哈……」 「嗷嗚……」
只見澪房間的門打開,真白,綾人,狐狸模樣的久遠從房內走出.
「與其說是發現,倒不如說我料定你們不可能不偷聽——那麼請問感想如何呢?」
「有必要問嗎?……我們也想早一點長大.當然,是和大家一起長大.」
「對!」 「嗷嗚!」
的確,不用問也知道.真白笑著回答後,綾人的聲音和久遠的叫聲也跟著附和.
「——那麼我們回去羅?晚安,哥哥,姊姊.」
「晚安,哥哥,姊姊.」「嗷嗚.」
隨著道聲晚安,真白,綾人,久遠回到房間去,聖宵也幾乎在同時從叔叔們的房間出來.
「我拿來了～!」
聖宵拿來的是我也沒印象的枕頭,粉紅色……上面有著大大的『YES』字樣.
「…………聖宵?這枕頭是放在哪的……?」
「呃……好像是衣櫥吧?放在衣櫥的最里面.」
「……家里有這種枕頭嗎?好特別的枕頭喔……咦?悟?」
我將那枕頭借過來,翻到背面一看……是理所當然的『NO』字樣.
——好死不死……為什麼偏偏拿這種枕頭過來!?
「不,那個……我只是目睹舊世紀的遺產,頭痛了一下而已.」
「?有什麼奇特的效果嗎?」
「……這個嘛,視狀況而定啦.」
我對恐怕是『活用這個枕頭後的產物』的澪,坦率地回答道.
◆ ◆
「那麼打擾羅……嘻嘻♪」
我先進入被窩,聖宵也跟著鑽進來……那個枕頭『YES』的面是朝上.
「……聖宵?那枕頭的背面寫著『NO』對吧?可以把那一面朝上嗎?」
「嗯!那一面感覺像是清楚地說『不行!』,總覺得討厭呢.」
——她憑本能理解了使用方法!?
總之別想太多就好了吧.撐過澪那關的我是不會有問題——
「大哥哥……♪」
「……嗚.」
聖宵緊緊地抱了過來——柔軟的感觸壓在我的手臂以及側腹——我想澪的情況大概有手下留情吧.以澪的破壞力,若是被這樣抱著……老實說可能非常不妙.
「大哥哥?將來我這個模樣變成平常……你還會和我一起睡嗎?」
「……不到那時候我也不知道——好了,現在先睡吧.」
「款……好吧,算了,那下次再說……到那個時候我要聊更多……」
當她是貓的時候就很容易入睡,即使變成這模樣似乎仍是不變.只見聖宵意識模糊,連說話也說不清楚.我撫摸著她的頭……她很快地就睡著了.
——好了,再來就只要一邊忍耐,一邊努力睡著就好了.
只看外表的話,她看起來就是接近初次見面的可愛女孩.那樣的女孩毫無防備,而且毫不客氣地抱過來的這種狀況——還好啦,基本上因為澪,我已經經曆過了……
再加上幸好對方已經香甜地睡著了,而且那個『YES』的枕頭與它本來的用途相反,幫我把氣氛都破壞掉了.
我閉上眼睛,心想這樣的話,或許能夠意外地輕松入睡……
不知經過多少時間.
「……大哥哥,你醒著嗎……?」
聖宵小聲地問道……但是那句話似乎是為了確認我是否睡著.
「我大概……讓大哥哥困擾了吧?我是有發現的……和大姊姊睡的時候,大哥哥的表情也總是有那麼一點困擾.」
說到這里……確認我沒有反應,她又繼續說道:
「……可是啊,看到你覺得困擾,我很高興……——我很高興,你對我的反應和對大姊姊一樣——我真的非常高興……你把我當成女孩子看待.」
說完,或許是難為情吧……聖宵用力地將頭靠在她抱著的那只手臂上.
「我在這里……即使會讓你困擾,我還是要一直待在你身邊……應該可以吧?大哥哥…………悟,先生…………喵.」
聖宵似乎更加難為情,身體縮成一團——終于,她這次似乎真的睡著了.
「……我哪有那麼容易就能睡著啊……」
確認過她睡著了之後,這次換成我喃喃自語了.
「——能有個人讓我困擾,我也很高興喔……?如果不是有澪的存在……剛才我可能輕易就淪陷了吧——嗯?」
我停下自言自語,豎起耳朵傾聽——走廊似乎傳來聲響……是我多心了嗎? 最新最全的日本動漫輕小說 () 為你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