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子,得天下之十四,反複的李淵

1945年7月,民主人士黃炎培在延安與毛澤東談古論今時,到中國曆史里有一個著名的定律-----政權周期律.黃炎培先生:"我生六十年,耳聞不談,所就親眼看到,是所謂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炎培先生提出的政權周期律,普便存在于中國曆史的每朝每代.以大隋王朝為例:隋文帝楊堅輔政北周王朝,只有兩三年時間,把北周國據為己有.隋王朝算得上是"其興也勃焉."但楊堅一死,隋煬帝上台之後,橫征暴斂,大興土木,前前後後也只有十余年時間,若大的隋王朝就滅亡了.用炎培先生理論講:其亡也忽焉.

隋王朝的滅亡過程,可以總結出炎培先生的政權周期律.而另一位史學專家,柏揚先生在《中國人史綱里》還總結出另一個著名的曆史定律:瓶頸現象.

何謂曆史的瓶頸現象?

柏揚先生是這樣定義的:一個政權發生危機,(楊廣稱帝之後,隋王朝就進入了空前的危機)就進入了曆史的瓶頸,如順利通過瓶頸,政權就能維持,甚至出現中興;反之,則會短命.

隋王朝沒有能解決好楊廣政權的危機,按柏揚理論,則會短命.(只傳兩世)這個王朝存國時間,所傳帝王世數,與王朝最初的開拓者楊堅的雄材大略,深謀遠慮,不成正比,(中國的大秦王朝也是如此,)不能不讓人扼腕歎息!

毛澤東先生見黃炎培提出政權周期律後,他深有同感.作為新中國的開國元首,他十分自信地給曆史周期律,開出一著名濟世良處方:民主.

所有通悉曆史的高手,不能不為毛澤東開出的這貼良藥,拍手叫好.只是可惜,民主這貼良藥,但凡世界上所有的獨裁者,都不乍願意服用,一定程度上,包括毛先生自己!

隋王朝雖然沒有渡過他的曆史瓶頸,但隋王朝的開國皇帝楊堅,已經打出了一個大一統的中國.所以當隋王朝轟然倒塌之後,這個王朝卻為後來的唐王朝,准備了十分豐厚的政治遺產:廣袤的國土,以及民眾對大一統中國的喜歡與懷念.

對隋唐兩朝來,楊堅是一個先行者,他努力開創了一個盛世!他的子孫雖有能但無德,最後大隋王朝的一切,被一位和楊堅一樣優秀,或者比楊堅還有雄材大略,還更會深謀遠慮的皇帝繼承.把柏揚先生瓶頸理論完善一下:隋王朝沒有能渡過他們的曆史瓶頸,但繼承者如果能在最智短的時間內,把剛剛才開始"散"的民心士氣聚攏起來,則柏揚先生的瓶頸理論,居然還有效!

這個新興的唐王朝,代替老的隋王朝.領導全國各族人民,渡過了國家與民族一時的政權危機.新政權的維持自然不成問題,而這個國家或民族還會出現中興!

中國曆史上,漢王朝取代秦王朝,渡過了咱中國那一時期的政權危機,然後中興.

唐王朝取代隋王朝,渡過了中國那一時期的政權危機,然後大興.

宋王朝取代後周王朝,渡過了中國那個時期的政權危機,然後中國又興!

這里重點唐王朝,唐王朝所以能快速地取代大隋王朝,讓大唐王朝"其興也勃",起核心動力就是李世民.

隋義甯元年,公元618年,李世民做通了父親李淵的工作,准備起事.其時李淵雖然答應李世民起義,但他對于起義能不能成功,心里沒有底.所以在楊廣赦免了他"不能禦寇"的罪名,及"使複舊任"後,《資治通鑒》里李淵"謀(反)亦緩."又不想反了.

他的副手,河東副討捕史夏候端,據善于占卜,會給人看相.他對李淵:"今年以來,玉床不安,帝座不穩,一年之內,必有真人崛起,屬下思來想去,非君而誰?"李淵這個人好聽了,是從善如流;難聽了,就中耳根子軟.他聽夏候端如此一,心又開始癢癢了.

幾天之後,李淵的另一手下許世緒,也來湊熱鬧,他向李淵進道:"公姓名應于圖讖,據四戰之地,舉事則帝業可居,希公圖之!"


這些人都跳出來鼓搗李淵造反.有人拿天象話,有人拿圖箓話,是他們真的看出了什麼嗎?難道沒有可能,是這些人想購買李淵的原始股,明明什麼也沒有看出來,但看到天下大亂了,所以到李淵面前投一機,如李淵能成了功,他們也有大把大把的政治利!

隋義甯元年六月,李淵終于下定了"革命"的決心,但李淵這個人玩政治的手法很成熟,決心"革命"了,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打出"革命"的旗子.而是相當老到,有條不紊做地做了幾件事:

一,攪渾大隋王朝的水.

隋煬帝這家伙壞事干盡,許多人有眼共睹.但咱中國人有一脾性,只有自個兒碗里還有一粒糧食,自個兒身上還有一根絲條,他們就不會起來"造反",或者"革命".

李淵治下的山西,偶有盜賊,但老百姓的日子還能過下去.但李淵想"造反"了,老百姓卻沒有"革命"精神,這對于李淵來,可不是好事兒.所以李淵想出了一歪招:"詐為敕書,發太原,西河,雁門,馬邑年二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悉為兵期歲暮集涿郡,擊高麗."

李淵假傳聖旨,皇帝要伐高麗.討伐高麗,對于當時隋王朝許多人來,是一場惡夢,現在皇帝居然又要討伐高麗.所以"人忷忷,思亂者眾."

李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而李唐王朝的皇帝,在咱中國人心中,還是蠻仁慈的.但李淵在李唐王朝創建的非常時期,為了達到他的政治目的,用了非常之手段,現在讀來,是不咱道地,但可以理解啊.

二,尋求外援.

此時,李淵所據山西,只是中國一個地區,他本人也只是隋王朝一省部級干部.以一個地區想與整個國家叫板,總有一點胳膊想與大腿斗的味兒.所以劉文靜勸李淵,與突厥國相結.按李淵當時的狀況來,得更准確一點,是與突厥國相勾結.

李淵聽從了劉文靜的建議.他親自寫了一封給突厥始畢可汗的信,信的內容"幣厚甘".他對始畢可法:"我想大舉義兵,願與突厥國一至友好對外,如能發兵助我,所得寶貨,唯可法自擇!"

事順利得出乎李淵意料之外.這始畢可法還就"看好"李淵,他當著使臣的面,對左右:"楊廣之為人,我知之也,不若奉唐公為天子,我當不避艱難,以兵馬助之!"這如畢可汗,而且給李淵開了一張起大額的支票:"多少隨所欲!"

三,打出"安隋"的旗子.

始畢可汗不但許以發兵,還多少隨欲!

突厥國對于唐公李淵的支持力度,超出李淵的想象.使臣傳回始畢可汗,"擁護唐公為天子",發兵"多少隨所欲"等,"將佐皆喜".

李淵卻沒有被始畢的支持蒙住了眼睛.始畢可汗所代表的是一個國家,能得到突厥國的支持,無疑會給李淵的政治形象加分,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當手下見到突厥國都支持李淵之後,他們一個個懇請李淵,從始畢可汗之,立即稱帝.

李淵卻十分清醒地"不從."李淵所以不眾,不是因為他此時還保留了對隋王朝最後的忠誠.而是他清醒地認識到,此里的大隋王朝,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打出反對大隋的旗子,不便于統一戰線.所以與劉文靜,裴寂等人商定,李淵的起義軍打出了"尊天子為太上皇,立代王這帝,以安隋室"的口號.

旗子打出來之後,李淵對于手下人,來了點真告白:"此所謂掩耳盜鈴也,但迫于時事,不得不如此也!"此時,李淵尚能有如些清醒,這李唐王朝的未來,可以預期!